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 ☆、成亲   吴瑕现在很紧张,双手虚握着一个大苹果,摇摇晃晃的轿子就像他现在上上下下的心,平静不下来。满目触及的红,轿子外传来的唢呐声,人群凑热闹的声音,都有一种隐约的不真实感。吴瑕深吸一口气,别的新嫁娘坐在喜轿里时都在想些什么?      啊,他现在想别的新嫁娘干嘛?吴瑕微皱起眉,莫非自己一个大男人,穿上红嫁衣就思维女人话了?那太可怕了。可是,萧云是真帅啊。      一个急转弯,吴瑕从紧张陷入花痴中,脸红心跳的,真是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真的要嫁给心目中的男神了。想起曾经远远见过几次的神明爽俊,清新俊逸的萧家二郎,吴瑕回味到快要口水滴答。      外人说的什么他好歹嫡长子,为了攀富贵,竟然不惜做人家的男妻云云,吴瑕都不在意。如此美男,能放在家中每日欣赏,那该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人生一大幸事。家产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美男固,一切皆可抛。      所以说作为一个外貌协会的资深会员来说,色令智昏明明是最高褒奖啊有木有。      路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轿子平稳的落在地上。吴瑕从天马行空的YY状态回归到紧张。哎呀呀,谁规定的男妻不用盖头啊,等下一开轿门不就直接看到我了?好害羞啊~~脸上没什么脏东西吧。      在吴瑕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停顿后,轿门终于传来轻轻的撞击声,吴瑕幸福的合上眼,萧郎,就算你踢的不是很重,以后我还是会乖乖的被你压制,啊,想什么呢,好害羞~~~      吴瑕正准备像个小姑娘似的捂脸扭动两下时,轿门慢慢被喜婆拉开,在那迅雷不及掩耳的时间里,吴瑕在心里狂念‘矜持,矜持,气质,气质’,总算在轿门全打开的时候让人看见一个面色如常,端庄典雅的新嫁郎。      吴瑕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面前一身红衣的萧云,面若冠玉,鬓如刀裁,剑眉星目,长身玉立,真真是任何赞美词扔上去都不过分。吴瑕未免自己看的走不动路而出丑,只看一眼就低垂下头。      然后轿门附近的人就有幸看着端庄的新嫁郎露出的后颈慢慢变红,直到耳尖都红楞楞的。周围的人大声的起哄着,萧云面色不动,心里却有点意外,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对他有意吧,难道大太太不光是为了让他添堵,还为人搭桥牵线不成。      不过,萧云眸色一暗,不管是什么缘由,今天都算尘埃落定。这一场闹剧开场,最后怎么结尾却由不得她做主。萧云想到等下还要在那个讨厌的老太婆面前行礼,就膈应的心里不爽。      不太温柔的牵过喜娘递过来的喜绳,一步一拖的往里走。赶紧结束吧这一切。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热闹的拜堂结束后,吴瑕被送入新房,外界的热闹好像一下子离他很远。端坐在新床上,吴瑕抬起他自从下轿后就没抬起过的头,哇,这新房里怎么还有这么多人,那些个婆婆子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干嘛。      吴瑕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个受到惊吓,并且有点害羞的表情。在旁伺候的从家里带过来的大丫鬟碧水就上前一步,从袖筒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荷包,给在新房里的所有婆子一人塞一个。      “谢谢各位嬷嬷过来,我家少爷性子怕羞,就不留各位在这暖房了,各位嬷嬷自去廊下喝酒吧。”碧水笑语晏晏的说。      婆子们拿着荷包各个笑嘻嘻,嘴里说着吉祥话后告退。几句话的功夫,房里恢复了清净,只余下吴瑕从家里带过来的三个丫鬟。吴瑕长吁一口气,总算不用端着了。放松身体斜倚在靠枕上。      碧水上前接过吴瑕手中握着的苹果,“少爷可需要进些吃食?”      吴瑕摇摇头,现在还紧张着呢,觉不出饿来。自然的环视室内,布置富丽不失格调,家具样式大气,做工精细,此刻都盖着大红缎绣金双喜套子,花披,满室红彤彤的。排放的摆设古董,一望就知在精不在多,很是有那种几代积富人家的底蕴,唯一招摇点的怕就是炕桌上摆的半米高的红珊瑚摆件,可是这件吴瑕看着有点眼熟,怎么看都好像是他最新喜欢的一件东西。      “少爷,姑爷家可真大,真好看。”湘水笑嘻嘻的说,“好些花奴婢从来都没见过呢?”      “少爷,你可管管湘水,就刚刚走过来这一路,湘水就硬拽着奴婢东串西跳的逛了不少院子,按说也只比我们早来一天,倒像是住了许久的明白人。”挑帘子进来的陵水听见湘水这么说就接嘴说,末了还要冲着湘水强调一句,“这可不是在自己府上,这么大咧咧的,小心给少爷惹祸。”      “我才不会。”湘水不服气的说。      吴瑕笑着看着丫鬟们拌嘴,这种在自家经常发生的事让他放松了不少,“陵水,算了,湘水的性子在家里就跳脱,到这了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不过,湘水,我可跟你说了,这萧府可不比咱家,大户人家规矩多的很,你要是被人揪了小辫,可不要怪少爷我不救你。”      “奴婢知道了,少爷。”湘水奉上茶。“从今往后奴婢一定乖乖的,向碧水,陵水姐姐学习。”      “少爷,孙嬷嬷来了。”门外一个婆子喊说,陵水连忙上前替孙嬷嬷打起帘子。      “恭贺少爷大喜。”孙嬷嬷行了个礼。      “嬷嬷客气,湘水,给嬷嬷上座。”吴瑕说。这孙嬷嬷是他娘的陪嫁丫鬟,也是他的奶娘。本来她嫁了府上的管事,吴瑕也早就准她出府做个自由身,只是她听说自己奶大的少爷要嫁人,就一定要跟着过来,怕少爷在后宅阴私上吃亏。她比吴瑕要早一天到萧府,因为她是跟着嫁妆过来的。      “少爷,这是嫁妆单子和库房钥匙,奴婢一一对过了,都没错,现下都放进院子库房里了。我让进宝守着库房呢。”孙嬷嬷说。      吴瑕让碧水接过东西,“嬷嬷辛苦了。”      “为少爷做事奴婢不辛苦。”孙嬷嬷说,本来她觉得自家少爷嫁人是继夫人搞的鬼,但看到嫁妆单子,又看到萧家上下对少爷嫁妆的赞叹,孙嬷嬷觉得面上有光的同时对继夫人的想法淡了不少。这可是江南首富—萧家,老爷怕是举全家之力为少爷置装了。      “奴婢昨天见着二爷,二爷很是体贴,让奴婢按照少爷的喜好布置了新房。这里有些摆设还是湘水告诉奴婢,少爷在家喜欢观玩把赏的。”这才是孙嬷嬷从不看好到看好的最重要原因,萧二爷一看就是个好人,肯定不会让少爷吃亏的。      吴瑕脸一红,“我说怎么这个摆件这么眼熟呢。”吴瑕嗔怪的瞪了一眼湘水,“你就会瞎出主意,也不想想这房子里的摆设大气沉稳,偏偏这个红珊瑚这么招摇,这么一摆,还不知道别人怎么看我呢。”      湘水喊冤说,“冤枉啊少爷,奴婢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孙嬷嬷说不打紧的。”      孙嬷嬷笑着说,“少爷不用太过小心,这红珊瑚一摆,也好让某些眼皮子浅的人不至于怠慢少爷。”      吴瑕一副原来这样的表情,心里却在想,怎么才能让嬷嬷知道,他从来担心的只有萧云一个人的看法呢。      到底是吴瑕的大喜之日,孙嬷嬷也不敢拿太多的琐事来烦扰他,闲话了几句就告退。吴瑕让她拘着点从家里带过来的下人。他是喜欢萧云才嫁到萧家来,但是嫁人却只是一块敲门砖,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孙嬷嬷下去,吴瑕朝湘水招招手,“湘水,来说说,你昨天就跟着孙嬷嬷过来了,可打听了些什么?”      湘水得意洋洋的挺挺胸脯,“少爷,你问我就对了,昨天啊,奴婢可打听到了不少消息。这萧老爷有三兄弟,明着好像都住在萧府,其实二老爷和三老爷住的地方是紧挨着萧府的两间独立府邸,还有一个姑奶奶,原来是个官太太,后来和离了,就一直在附近哪座山头上的尼姑庵里带发修行呢。”      湘水刻意压低声音说着些秘辛,然后又恢复原本音调,“这萧老爷除了大太太如夫人外还有六个姨娘,三个侍妾,最得宠的好像是翠姨娘,听说翠姨娘被大太太害得无法生育了,所以平素翠姨娘最喜欢的就是找大太太的不痛快。翠姨娘得老爷欢心啊,所以大太太也不敢对她怎么样。二老爷最喜欢十四五的小姑娘,据说他府上就没有一个清白的丫鬟。三老爷是老太太的晚来子,听说最得宠,他娶的也是男妻,只是现在还没有子嗣,听说老太太给了他们不少压力呢。”      “就打听出这?”吴瑕听的津津有味,还要装出这没什么的样子,“这可对我没什么用。”      “还有还有呢。”湘水急着说,“这大爷听说是去母留子的,从小就是放在大太太那里养大的,如夫人怀二爷的时候幸亏大太太也怀上了,要不然还不知道有没有如夫人呢,那时候如夫人还不是如夫人,二爷是从小放在老祖宗那养大的,三爷就是大太太亲生的,还有大姑娘也是大太太生的,四爷是宁姨娘生的,五爷是张姨娘生的,二姑娘是梅姨娘生的,总共是五子二女。老爷平素也没有偏爱哪个子女,听说萧家的家主是有能者居之,现在少爷们都长大了,内宅里也紧张起来。”      吴瑕听完后皱眉,“如夫人位比平妻,却还是良妾,这到底是受宠还是不受宠?”       ☆、洞房花烛夜(上)   湘水不太确定的说,“应该是受宠的吧,如夫人一进府就很得老爷的喜欢。为人温和娴静,知书达理,又算的一手好帐,老太太也喜欢她。生了二爷后就俨然是老爷姨娘中的第一人。老太太本想抬举她做平妻的,可当时太太娘家的兄长升了官,太太以娘家脸面威胁,最后就是个如夫人了事。”      “既是得宠成成了如夫人,又怎么说老爷最宠的是翠姨娘?”吴瑕疑惑,这位亲婆婆,该怎么应对才好。      “听说除了如夫人,其他老爷的姨娘都是太太做主纳回来了,原本想着要分如夫人的宠,结果倒是给自己竖了几个靶子。”湘水有点幸灾乐祸的说。      湘水继续说道:“大爷已经成亲,娶的是这梁城知县之女,架子摆的大,但是好像之前嫁过来的嫁妆不是很丰厚,一直被底下的下人们笑话呢。二爷是第二个娶亲的,不过三爷和二爷年纪差不是太多,估计也就这一两年要大婚了,大姑娘也到议婚的年纪了。”      “那你打听出二爷房里的情况吗?”吴瑕装作不经意的问。      “二爷房里只有一个姨娘,听说是从小就在二爷身边伺候的家生子,二爷通人事后就升了她做姨娘,平素待在院子里很少出来。不过倒是有四五个侍妾,有两个是二爷开始去铺子里做事,老爷赏的,大爷送了一个,如夫人送了一个,二老爷送了一个。”湘水扳着指头说。“大家都说二爷不是喜欢厮混在后院里的人。”      吴瑕轻抿嘴角微笑,算是对湘水工作的认可。碧水恍然说,“奴婢说怎么少爷偏偏让湘水这个不稳重的跟着孙嬷嬷先过来,包打听这下可找到发挥的地了。”      “好说好说,生命不止,打听不休么。”湘水眯着眼睛笑说。      天渐渐黑了,外头的流水席就没停过,热闹也随着夜风飘到内院来。婆子们进屋来,站在门口两侧,屏风里就吴瑕一个人在。      红烛摇曳,吴瑕看着身后高床软枕,红被面彩鸳鸯的,不由口干舌燥,心里旖旎,被翻红浪,水□融什么的,好害羞啊~~~吴瑕被自己脑补出的内容逼红了脸颊。然后,在这即旖旎又紧张的氛围中,吴瑕华丽丽的——肚子饿了。      吴瑕按住肚子,此刻它正不甘寂寞的咕咕叫着。吴瑕皱着眉,肚子好饿啊,想想,从凌晨四五点就起床,一直到现在还滴米未进的,难怪会饿了。      吴瑕看向门外,屏风影影绰绰,没人朝里面看。这才安心在房里扫视寻找能吃的东西,桌子就在不远处,生的子孙饽饽,摆成漂亮花型的点心瓜果,都不是裹腹的好选择。吴瑕皱眉,正巧手在被面上一撑,被硌了一下。      吴瑕把被面一掀,好家伙,床上铺了一层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吴瑕一边吐槽这男人哪来的早生贵子,这娶男妻和娶女人一样的习俗不科学。一边毫不客气的吃着红枣,剥着花生桂圆。      吴瑕偷吃很有效率,嘴里吃着手里剥着,脚还不忘把吃了的皮核踢到床底下。保证一点都惊动不了门口的人。等到门外传来喧嚣人声,吴瑕也吃了半饱了,不急不忙的把手里没吃完的东西往被面下一塞。一秒钟,吴瑕变端庄。      萧云是被架着进来的,像醉的不清。簇拥他进来的人还不少,这里面有亲朋好友,也有存着心思过来看热闹的,这萧二爷一向清傲,娶个男妻,无形被剥夺了继承权,这热闹可好看的很。      “呦,嫂子早在等二哥了吧,都是我们的错,一时高兴,让二哥陪着多喝了几杯酒,哪成想二哥的量浅,竟是醉了。嫂子莫怪。”说话的是萧雷,萧家老三。      吴瑕抿嘴一笑,“三弟说的客气,爷几个喝的高兴才是正理。今个儿二爷先醉了,赶明儿置办一桌,再和各位兄弟喝个痛快。”      虽然嫁做□,但吴瑕好歹是个男人,这样应对也算得体。      “嫂子这话我爱听,爷们喝酒就是要痛快。二爷好福气,娶了贤妻啊!”一个都走不了直路的人说。他胳膊一挥,“都走走,喝酒什么时候都能喝,这洞房花烛就一夜,坏人好事被驴踢,谁不走,谁被踢。”      “急什么啊,才进来,二哥,你今天大婚,怎么脸上也没见个笑容,这嫂子巴巴的盼着你,你样子也要做个吧。”萧福冲着一直倚在旁人身上的萧云说。      “萧福,你怎么说话的。知道二哥不舒服,还乱说话给二哥添堵。”萧云假意训斥着萧福。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那么不是个意思。      吴瑕也不知道萧云是真醉还是假醉,萧云从进门来就一直没说话,半合着眼,被人搀扶着。   吴瑕只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对着喝醉了的萧云说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手段么,不过就是下我的面子,还得在正主之一喝醉的情况下。      萧福眯着眼睛冲着萧云笑,“要我说,二哥,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昨个儿二嫂的嫁妆进门,真真的十里红妆啊,这梁城里,除了咱家,倒是再没有谁家有这个排场了。娶了不亏啊!”      其他人没说话,其实不少人都后悔进来闹洞房了,这萧云的热闹是好瞧的。别看他现在醉了不知道,等他知道的时候,现在这房里待着的一个也跑不了。萧云就算不喜欢男妻,但是现在男妻进门了,下他的面子不就是下他萧某人的面子吗。      吴瑕倒是先笑出声来,他本来只能算长的清秀,在烛光下这么一笑,倒多了几分姿色,“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萧家的弟子娶媳是看嫁妆的。弟弟早点把这个条件告诉官媒,梁城上下也不至于流传出易得有价宝,难得萧家郎了。”笑容甜美,话却带着刺,“虽说梁城只有一个萧家,但这城里像我家一样能置办出一份略过的眼的嫁妆的人家倒也不少。”      吴瑕这话一出,场面立即冷清起来。这闹洞房的可不止只有姓萧的,这话要传出去,萧家可尴尬了。      “嗯——”静寂中,喝醉了的萧云发话了,“喝酒,再喝,来来,你的杯子呢?”      扶着萧云的群众甲无辜中枪,哎呦喂二爷,你抓着我的衣襟要什么酒杯啊,我真没把酒杯藏怀里。      “啊哈哈,萧二爷要喝交杯酒了,大家都别傻站着了。今个儿可是萧二爷的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啊哈哈。”站在萧云旁边的一个稍微年长的人说。他指示扶着萧云的人把萧云移到炕桌上,有人带头说散,其余人也就打趣两声退了。      一瞬间,这屋子就安安静静了,吴瑕看着丫鬟们来来去去的叹气,这结婚仪式真没意思,一会热闹一会静的,起伏太大了。      孙嬷嬷手里端着一个汤碗进来,“少爷,这是厨房送来的解酒药,二爷吃了能解些头疼。”      伺候萧云倚躺着的丫鬟上来接手汤药,她是萧云的近身丫鬟,从进来后就一直和另外一个丫鬟围在萧云身边,吴瑕走过去,接手汤药的丫鬟一福身,“二奶奶,爷这边奴婢伺候就行。二爷喝了酒,仔细这味儿熏着你。”      吴瑕看了她一眼,条顺盘靓的,左边脸上写着我是通房丫头,右边脸上写着我的目标是姨娘。也没接她的话,自顾坐到炕桌的另一边,用手在萧云脸上一摸。“长的真好啊~~~”这个动作他想了很久了有木有,今天摸到了,明天死都甘愿了有木有,吴瑕口水滴答的想。      这轻佻的语气和动作,把一边伺候的姑娘都给震惊了。这,这,二爷是被二奶奶给调戏了吗?   “少爷~~”碧水语气里有些无奈,你总得在这房里没外人的时候再暴露本性啊。吴瑕做作的咳嗽一下,这房里拢共也就两个外人啊,喝醉了的某人不算。      “你们两个叫什么?”吴瑕转移重心问。      “回二奶奶,奴婢本名叫花大妞,后来二爷给奴婢改的名叫骊珠,因为奴婢生在荷叶连绵的季节,取自荷心有露似骊珠,不是真圆亦摇荡。”骊珠说。微低下白皙脖颈,一派温良。      另外一个丫鬟年纪要小些,许是吴瑕刚才的举动吓着她了,现在还回不过神来,直愣愣的看着吴瑕,“奴婢叫宝瓶,李宝瓶。”      吴瑕笑,“你的名字也是二爷取的?”      宝瓶摇摇头又点点头,“听我哥哥说,是我娘到如夫人那求名,然后二爷在一旁给取的。”      吴瑕想了想,“你是二爷奶娘的女儿”宝瓶点点头,吴瑕笑,“你们二爷倒是挺会取名字,宝瓶,骊珠,骊珠,宝珠。”吴瑕看眼前珠圆玉润,体态丰盈的人说,“你倒是当得起。”      骊珠说:“当不起二奶奶称赞,不过一滴荷心露,岂敢与珠论光辉。”      “读过书?”吴瑕肯定的说着问句。      “在二爷书房里当差时,二爷闲来无事教奴婢识过几个字。”      “不错,不错。”吴瑕没什么好说的,他既不会小气到在意一个丫鬟的挑衅,也不会傻到在洞房花烛夜来立威。见本来安静躺着的萧云不舒服的动了几下,就说,“你们先伺候着二爷换寝衣,用热水帕子擦洗一下,舒爽些。”      宝瓶和骊珠扶着二爷去偏间,宝瓶见骊珠准备上前扒萧云的衣服,有点小担忧的说,“二爷一向不喜欢我们伺候他净身,要不我们叫小乙子进来吧!”骊珠瞪了他一眼,宝瓶委屈的低下头。    ☆、洞房花烛夜(下)   片刻的功夫,吴瑕早坐到圆桌前了,终于可以吃东西了,一口一个点心,好吃,嘴巴鼓的跟松鼠一样,时不时还要喝几口茶水压压。孙奶奶心疼的说,“少爷,要不奴婢去厨房里给你弄点热食来。”      吴瑕呜咽着摇摇头,等到嘴里吃完了才说,“现下我们小院子里没开小厨房,没得去大厨房招人唇舌。”      孙嬷嬷点头,吴瑕在吃点心的间隙还不忘转头对碧水说,“碧水,你给收拾下床铺,铺了一床的干果我都给吃了半床了。”      碧水黑线,“那那些壳都哪去了?”      “床底下啊。”吴瑕说,“等明天我去请安了,再安排个人扫一下。”      …………      萧云换了一身寝衣,被骊珠,宝瓶扶出来,安置在床上。吴瑕也不吃东西了,不用人催,麻利的净手洁面漱口。湘水在一旁提醒说,“少爷,你还没和姑爷喝交杯酒呢?”      “对对对。”吴瑕说,“等我洗了脸,待会直接喝了就可以睡觉了。”      湘水脸红红的,哎呦,少爷好热情啊,不会对姑爷霸王硬上弓吧!哎呦,这不是话本里写的情节么。少爷好威武。囧,湘水你都看的什么内容的话本,年纪小小不要学坏啊亲。      吴瑕一身清爽心情欢脱的跑到床上,睡美男萧云安然的躺在自己的枕头上,吴瑕蹲在他边上,口水滴答的观赏片刻,想起还要喝交杯酒,吴瑕温柔的把萧云扶起,兴冲冲的去拿酒杯。手交缠,酒杯在唇边轻触。      吴瑕也不在意的萧云有没有喝到酒,趁你醉,揩你油。湿乎乎的印上一个带着酒香的吻,这个比交杯酒带感多了,吴瑕笑的心满意足。      闹腾一天,吴瑕也累了,心目中的美男从云端来到身边,不出意外这辈子就绑定在一起了,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捡漏找机会还能吃点嫩豆腐,生活太美好了有木有。吴瑕临睡前还特意的把两人的头发缠结在一起,握在手里痴痴傻笑半天才满足的合眼,不到片刻,就熟睡了。      感觉到吴瑕平稳的鼻息,萧云才神色复杂的睁开眼。现在的他哪还看得出有半点醉意。      如果你以为腹黑装醉的萧云一睁眼就可以看到吴瑕安静纯洁动人心魄的睡颜,然后被他扇子般的睫毛痒到心深处,一见钟情决定他就是他命中的爱人?那你一定是走错剧本了!      要知道虽然房间里的红烛彻夜燃着,但是放下三层帷帐的床铺绝壁能一秒变无光亮黑漆漆的小房间。萧云只能看到身边睡着一个模糊黑影,侧头可以感觉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温热的鼻息。这种感觉,萧云还真有点起鸡皮疙瘩。      一只手拂上嘴唇,混着甜味的酒香仿佛还存在。这个大太太给他千挑万选的男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一眼见以为是个腼腆内向的人,可能,对他还有点意思,萧云注意的就是这个可以利用的间隙。第二眼就看见他落落大方,牙尖嘴利的反击,不像个怕事的。第三眼?没有第三眼了,直接出手轻薄,萧云怔愣,      怔愣间就被骊珠宝瓶扶入偏间更衣,皱着眉头忍受骊珠不规矩的手,心想着这丫鬟心大了,该找个什么缘由打发出去时,又听见他满不在乎的说着他吃了半床压床的喜果。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已经无法去概括了。      兴致勃勃的要喝交杯酒,献吻,打结头发。萧云备受打击的心已经很淡定了,不再去对他做任何注解,大太太费劲心思让他娶男妻,不过就是想拖他的后腿给他添堵。那么这个人再怎么奇怪也不奇怪了,也许他和大太太打成什么共识,故意装成这个样子。      萧云看着乌黑的床顶,静谧的空间里,两道呼吸声此起彼伏,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原本兴奋的东摸摸西摸摸的男人就陷入熟睡,还是在他的洞房花烛夜。这是没心没肺到一定境界了。感慨过后萧云嘲笑自己多虑,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名义上的男妻,他还怕他不成。      因为身边多了一个人的缘故,萧云睡的也不安稳,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丫鬟过来刚一拨开最外层的厚帷帐,他就醒来了。骊珠见他醒了就轻声出去通知下人准备洗漱工具。萧云花了一点时间来清醒认识到今天是他新婚第二天的早晨。      光亮透过薄纱照在床上,萧云扭头,他还没好好看过他新妻子长什么样子,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吴瑕豪放的睡姿给惊到。      吴瑕以极其奔放的姿态占领了整个床的内测。被子搭了一角在腹部,一只脚甚至搭在了床一边的围栏上,帐子被他绷出一个形状。一手握成拳头放在耳边,一手大敞开放在身侧,凌乱的长发就算用发带束着,也在枕头上开出了花。      萧云很少和别人睡在一起,但不妨碍他心里有个正常人的睡姿标准,很显然,吴瑕离这个标准有点距离。萧云半无语的起床。      骊珠捧着铜盆进来的时候,碧水也进来了,萧云认得她,吴瑕带过来的大丫鬟。碧水上来行礼,萧云摆摆手,“去叫你们家少爷起来吧,今日要早点去请安。”      碧水应个是,萧云有条不紊的处理自己的事,一边又漫不经心的观察着,吴瑕喜欢赖床,这样的人自控力不是很好,碧水显然很了解他,知道什么办法对他有效,是个能干的。      半盏茶后,萧云总算是见到了他的男妻的正面,长的很一般,萧云不喜不怒的想,挺白的,看起来干净,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自从知道大太太为他求娶男妻时他就做好准备了,不至于见而生厌,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了。      萧云看着吴瑕端庄的喊他相公,低垂着头一副小害羞的样子,心里想,样子装的还不错,不过可惜,骚年,我已经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哼哼。      还在梦游中的吴瑕一派懵懂,相公,你乱入了什么?      半梦半醒的洗漱着衣,踩云端的步子跟着前方的人走,直到走出院子,吴瑕才清醒了。“呀——”惊叫一声,呆在原地不走了。   走在前头的萧云回头,没有表情的看着突然停顿的吴瑕,用眼神询问怎么不走了。      吴瑕腼腆的笑笑掩饰自己的失态,心中小人却已经在咬衣角哭泣了,嘤嘤嘤可是新婚第二日啊,直面萧云的第一时刻啊,他都干了什么,嘤嘤嘤,错过了让萧云对自己一见钟情的时机了怎么办?可不可以倒带回去,再重来一次啊!嘤嘤嘤,就算面无表情还是很帅啊他家相公。      “少爷,老爷和夫人还在大堂里等着你和二爷去请安呢。”碧水一眼就知道自己少爷是彻底清醒后对自己起床后行为的反省。碧水在他耳边轻轻提醒,“少爷刚才做的挺好,没有什么不对。”      吴瑕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是真的吗,碧水肯定的点头。吴瑕深吸一口气,等下好好表现,争取补上自己起床后的印象分。      萧云见他没有缘由,就继续往前走了,吴瑕始终低着头慢他半步,盯着萧云锦袍下绣的花纹看。怎么办,光是想着两人身上衣物的花纹是一样的就很高兴。吴瑕脸红红的想。      萧家的大堂大气磅礴,富丽堂皇,正中匾额书有容乃大,平常宽敞的大堂此刻已经坐了不少人。萧老爷和萧王氏坐在正座,如夫人姚氏坐在萧夫人身侧的墩凳上,萧云的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分别坐在两侧,其余萧云的同辈们又坐在叔婶的下方。      虽然坐了很多人,但奇异的除了茶盏相碰的声音再无其他声音。      “二爷和二奶奶来了。”门外有人通传道。      所有人齐刷刷的望向门外。      才正经做好准备的吴瑕被这个架势吓一跳,好不容易抬起的头又垂下去了。萧云则面不改色。      “呦,看来吓到我们二奶奶了。”萧河笑嘻嘻说。      “行了,这么多人都等着呢,请安吧。”箫王氏说。    ☆、进门就要送礼   吴瑕规矩的站在萧云身侧,跟着萧云的动作,在嬷嬷丫鬟的帮助下下跪斟茶,“爹喝茶。”      “乖——”萧老爷点点头,给吴瑕一个红包,薄薄的红包昭示收获不小。      起身,再跪,“大娘喝茶。”      “乖——”萧王氏慈眉善目,拉着吴瑕的手说,“则中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怪我给他找了男妻,今个儿看你和则中站在一块,竟像是金童玉童一样般配,则中这下总该不怪我了,这样好的孩子哪里找,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      “云从来没有怪母亲,母亲一份慈母心都是为了云,云心里明白,谢谢母亲。”萧云神色平常的说。他冷清惯了,别人也不会怪他怎么没有做出感激的脸色。      吴瑕只是羞涩的笑着,不说话。萧夫人听到想听的话,给了红包,虚扶吴瑕起身。两人再走到如夫人身前,姚氏神色淡淡的,她也曾憧憬着喝媳妇茶,可现在是儿子被逼的找男妻,既不门当户对,又不是心中所爱,她也就没什么期待的。      萧云其实很想跪着敬茶,但是他娘只是如夫人,在人前,连受他的请安都要半侧身虚受。萧云心里难过不能给娘一份体面时,丫鬟已经移过蒲团,吴瑕竟是准备跪下了,萧云来不及不解就也顺势跪下了,“娘喝茶。”      堂上气氛顿时微妙起来,姚氏到底只是妾,按说只要站礼敬茶就可以,这跪,可是礼重了。箫王氏脸黑了,姚氏也很诧异,惴惴不安的望向萧老爷,萧老爷笑着点头说,“云儿到底是你生的,现在新媳妇给你行跪礼是他的孝心,你只管受着就是了。”      姚氏这才脸上露出笑脸来,“好孩子,你们跪下干什么,快起来。”      吴瑕捧着茶盏,“娘喝茶。”姚氏顿时红了眼眶,侧身用手帕压压眼角,笑着接过茶盏,“乖——都乖——”给了红包后,姚氏亲自把吴瑕扶起来。      之后就是跟各位叔叔婶婶,兄弟妯娌们敬茶,这会儿就不用下跪了。收获了一堆红包和赞誉之词后,就是新媳妇进礼,这是新媳妇进门后第一次正式的献礼,也是以后大宅中人情往来的开端。      萧云已经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一贯的面无表情,心中却早已高速运转起来,所有给姨娘的体面,就是给大太太的不痛快,这吴瑕是不知道呢,还是故意为之。这萧府里除了老祖宗和爹,所有人不都是要看她的面子。吴瑕当面下她的面子,难道不是她一伙的?或者是故意让我觉得她们不是一伙?且看着吧。      首先是萧老爷的礼,吴瑕准备的是一个一米长半米高的木船,两个小厮抬了进来,风帆船杆甲板以及种种物什都精致如同真船一样。萧老爷起身围着木船转了两圈,“这倒不像是雕刻的。”      吴瑕笑说,“爹的眼光真利,这确实不是整棵木头雕刻,而是用木板拼凑而成。”      “哦,”萧老爷又重新坐回太师椅上,“莫非其中还有什么奇特不成?”虽是精巧,但并不比雕刻技艺出众。这份礼大方向是对了,可惜还是浮于表面了。      吴瑕只笑,在船的后尾处摆弄一下,然后往外轻轻一拉,木船从中分开,里面果然是别有洞天。萧老爷疾步走到船前,细细观摩,里面分了几层,其中货仓客仓厨房都井井有条,仓中物什也一应俱全,,动力室里甚至还有小人在划着大浆。      萧老爷止不住连声说好,“老二家的这份礼送的好哇,待会让管家带你去我的私库,看中什么直接拿。”萧老爷豪气的说。      吴瑕笑说,“爹喜欢就是对这份礼物最好的肯定了,哪里还要爹再赏我,倒像是我送礼是为了讨赏似的。”      “好,很好。哈哈。”萧老爷摸着胡子说,“也不知道是哪位能人巧匠做出如此巧夺天工的物什,又精致又实用。有机会见面的话,我们肯定有很多能聊的。”      吴瑕笑说,“这做木船的人此刻就在我院子里呆着呢,随时等候爹召唤。此人曾在倭国造船司呆了十年,一身的好本事,在我这倒是有点浪费,不如去爹那,左右能陪爹做个消遣,就当是媳妇的孝心了。”      “真的?”萧老爷惊喜的说,“好!好!好!”      “看来美玉的这份礼是送到老爷心里去了,喜的老爷竟是话都说不全了。”萧王氏打趣说,吴瑕的脸微僵,喂喂,没经过别人同意乱叫人家字干嘛,和你还不熟啊亲。      “美玉?”萧河直接喷出一口茶,“这是你的字?谁给你取的?他是和你有仇吧?”三婶是个面色清冷的男人,见萧河失态,直接塞了一块点心到他嘴里。“呜呜,嗯嗯,哈哈。”可惜萧河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就算嘴不能言,但还是用神态表明了这个字真的很好笑。      平辈中也传出隐隐的笑声。      吴瑕状似云淡风轻,其实心中尴尬的紧,尤其看到萧云脸上也有似是而非的笑容时更是觉得窘迫,不能怪给他取字的老爹,就只能怪那多嘴的媒婆,怎么什么都和人家说啊。      “笑什么?”萧老爷严肃的喝道,随即又温和的对吴瑕说,“美玉无瑕,这个寓意好又贴合你的名,我觉得正好。”      吴瑕点点头,“我父亲也是这么觉得。”      萧老爷态度紧张的让人小心的把木船搬到他的书房去,随即才放松的说,“这第一份大礼就不同凡响,我倒是有点期待你给你大娘她们准备的礼物了。”      “爹如此赞誉,倒是让我为难了,万一待会奉上的东西不如大娘,娘,各位叔叔婶婶的意,到时觉得我心不诚了,我如何担待的起。”吴瑕故作为难的说。      “既然是你精心准备的礼物,就没有人会不如意。将心比心嘛。”萧老爷一锤定音的说。      吴瑕示意碧水接着上第二件东西,“这是一座白玉观音,上好的和田玉料,请的是通州的天工—梁师傅精心雕刻,刻好后又放在普陀寺供奉请大师诵经七七四十九天。昨天才从庙里请回来了的。在家就听闻母亲是最是诚心信佛,希望母亲能喜欢。”      白玉观音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在箫王氏面前,箫王氏见观音面相悲悯,宝相庄严,白玉触之滑腻,触手生温,凑近了还能闻得到淡淡的檀香。想来所说的在佛前供奉不为假。      “倒是真的用心准备的。”箫王氏还是比较满意,不吝啬给吴瑕一个笑脸。      “母亲喜欢就最好了。”吴瑕如释重负的笑说,在家就听二娘说,这大户里当家的太太,可以严厉,可以刻薄,但最怕的就是一派佛口佛心的,也不知道底下是假菩萨还是真恶毒。萧大太太佛心远扬,一定要小心应对。      吴瑕给姚氏准备的是一个金算盘,象牙做著,红玛瑙为珠,姚氏摇晃一下,很是喜欢。萧二叔的是一套汝窑茶具,难得在茶具上刻画的是二叔喜欢的兰草,而且一整套摆起来,杯上的花纹就组成了二叔的名——江,一看就知是特别烧制的。      给二婶的是一副全部由龙眼大的珍珠组成的缠金丝头面,足足有十五颗,华丽非凡,二婶娘家是做珍珠生意的,平素最喜欢的就是珍珠饰品,这份珍珠头面的珍贵,二婶是自然看得出,很是满意。      三叔的是一幅墨宝,前朝名家陈道子的十美图。萧河只拉开卷轴看到一角,就连忙卷起来,“这我可要拿回去好好观赏,你们要是想看,得先给开门费。”如此说完,被萧老爷和萧二叔好一阵取笑。      三婶作为萧府唯二的男妻之一,吴瑕很乐意像他卖好,听说他和三叔可是情投意合才成的亲,是可以好好取经的前辈。吴瑕给他准备的是一方砚,三婶言之芜冷清的面上有了松动,“芸薹砚?听说今年只出了十台,有八台进了宫,这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吴瑕很谦虚的笑道:“这是我从朋友那得来的,听说三婶善书画,我就拿来借花献佛了。”      言之芜拿着芸薹砚反复摩挲,舍不得放手,“这个很好,拿来送人你可舍得。”      “宝剑赠英雄,鲜花配美人,送给三婶这个识货人,我有什么不舍得的。”吴瑕温和的笑说。      平辈的礼要薄一些,但是也看的出是精心准备的。吴瑕这一次献礼,可以说是大获成功。上上下下交口称赞,吴瑕谦虚着应付,心中大石也放下了,很好,又走出稳稳的一步。    ☆、太太的下马威   请安过后就是早膳,偏厅里摆着两张大圆桌,萧云和吴瑕因是新婚,就和萧老爷他们坐主桌,其余小辈做另一桌。丫鬟们捧着餐盘鱼贯而进,净手,漱口,吴瑕用眼神瞟了一眼菜式。      凉拌青瓜,凉拌海带,醋木耳,糖蚕豆四素凉茶,猪耳朵,酱牛肉,鸭胗,松花蛋四荤凉菜,笋鲊,醉蟹,肉鲊,蛭鲊四鲊菜,炮豚,酒香羊肉片,鲫鱼脍,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鸳鸯炸肚,鳜鱼假牡蛎,莲花鸭签八热菜,雪花酥,五香糕,玉灌肺,煮沙团四甜食,每人一盏生豆腐百宜羹,主食是玉梗米饭。      吴瑕只有一个感慨,这萧家吃的真清淡。      食不言,这偌大的偏厅,二十几个人同时吃饭,竟是静静悄悄,这样的氛围里,吴瑕吃的很有限。      饭必,萧老爷捧起茶盏,“暇儿,这饭食可合你口味,我见你吃的不是很多啊!”      吴瑕腼腆的笑,“怕吃多了,爹和各位叔叔嫌我。”      “哈哈,不需这么小心谨慎,你既然进了门,以后就是一家人。”萧老爷笑着说,“不是天天都是这样的大场面,平常都是在各自的小院子里吃,随意。”      吴瑕笑,“那以后我只要担心相公会不会嫌我了。”      桌上众人哄笑,“好了,去做各人的事吧,风儿,云儿,跟我到书房去。”萧老爷说。      “是,父亲。”萧风和萧云起身应道。      吴瑕站在萧王氏身后,目送萧老爷他们远去。萧二叔和萧三叔携家人也起身告辞。一瞬间厅里就剩大房人了。      “你们都散了吧,吴瑕,你跟我到偏厢去,我有点事要交代,姚氏,也一起去吧。”箫王氏说。      吴瑕心中一跳,这是要给他立规矩吗?心中忐忑的跟着箫王氏走。箫王氏说的偏厢是在她住的院子里的右偏厢,平素箫王氏就是在这里处理家务。      “鹤红,给二奶奶看座。”箫王氏坐定后说。吴瑕推辞说不敢坐,被箫王氏轻轻一撇后,乖乖的坐下了,没必要在这种小地方和她作对。现在屋里的情形就是箫王氏斜倚坐在炕桌上,姚氏站在她身后,和另外一个大丫鬟石青左右立着伺候,吴瑕坐在下首的一个绣墩上,碧水和陵水立在他身后。      “暇儿,按说你刚进门,我不该说这话,但是你也知道,你是男妻,为了相公的子嗣着想,要多为云儿纳妾才是。”箫王氏说。      吴瑕诚惶诚恐的说,“我从来没想过,也不敢,干涉相公纳妾。”      “那就好。”箫王氏慈祥的笑说,“骊珠本是我赐给云儿的丫鬟,结果云儿看上了眼,要了她,如今你大婚,就让她也沾沾你的喜气,升她做了姨娘吧!”      吴瑕先一愣,随即又笑,“既然是母亲要抬举她,我当然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就按母亲说的办吧。”      箫王氏很满意,吴瑕的怔愣她看在眼里,但又如何,还不是要乖乖应下,他该知道这萧家是谁做主了。箫王氏喝了口茶,“听说你家现在是继夫人当家,难怪,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规矩,我看你陪嫁的嬷嬷婆子多,丫头少,那怎么行,正好骊珠现在做姨娘了,我再给你送几个丫头。”箫王氏朝门口的丫鬟使一颜色,丫鬟打起帘子,鱼贯而进六个丫鬟,两个稍大的有十四五了,余下的都是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身姿无一不是上乘。      “沉香,玉白都是府上的家生子。靛蓝,藕荷,鹅黄,松绿,可是这一批买进来的丫头中最伶俐的。你拿去用吧。”箫王氏说。      “大太太□出来的人可是百里挑一的人儿,这阖府上下的主子哪个不想要太太房里的丫头,这都给了二爷,二爷怕承不起啊。”姚氏笑嘻嘻的说。手里却攥紧了帕子,‘这人把这些个□好的狐狸jing放到我儿子身边,是想榨)干我儿子啊,还要害他背个好SE的名声,真是好恶毒的心。’      箫王氏笑着对吴瑕说,“你看看,每次我想给则中一点好东西,她就这幅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则中亲娘呢!”      吴瑕笑着说,“母亲和娘都是慈母心肠,都是为了相公好,倒是我占了相公的光,也享受一下母亲□出来的人是如何伺候的。”      “你是个会说话的。”箫王氏笑。“姚氏平常也是个会说话的,你们倒是可以说到一块了。”姚氏在后陪笑。      “哦,对了,这会子家里的老祖宗去五台山礼佛了,这来去路途遥远,就没回来,你心里可不要有意见,老祖宗和老爷,都还是挺看重则中的。”箫王氏说。      “哪里敢有意见,小辈们不过是成个亲,哪还敢劳动老祖宗特意回来。我还想着是不是亲自去五台山给老祖宗请个安呢。”吴瑕说。      “那倒不用,现在已经是快十月了,过年前老祖宗就该回来了,到时候请安也是一样的。”箫王氏说,“有这一份孝心就够了。”      吴瑕点头。      “这还有什么要说的?我这脑子,越来越不记事了,我还想说什么来着?”箫王氏懊恼的说,看向姚氏,好像要她提醒什么似的。      姚氏也拿不准是什么事,就随便捡个说,“是不是说平常请安用膳的事?”      “对对对。”箫王氏立即应和,姚氏心想这些事就让身边的婆子去说是一样的,怎么还用她亲自来说。      箫王氏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和蔼的说,“你是男妻,就不用像你大嫂一样每日早晚来我这立规矩,则中过来请安的时候你跟他一块来就行。这用膳自然有大厨房送到你院子里去。按说你们成亲了,应该可以有自己的小厨房,但是,我也不知道你去看了你们的院子吗,地方小,怕是不好弄,所以先委屈你一下,等以后府上扩建,你们换个大点的院子后再说小厨房的事吧。”      吴瑕心中即使已经是千万般失望,面上还是要做出笑面容来,“母亲说的,这有什么好委屈的,府上有那么多人在大厨房吃,我没有什么吃不得的。”      “你乖——”箫王氏对这次的对话很满意,再闲谈几句,就让他们退下了。吴瑕笑着出了院子,让陵水带着那六个丫头先回院子里,“带到孙嬷嬷面前去,跟她说是大太太赏下,她知道怎么安排。”吴瑕交代说。      等人走远了,见左右没有其他的人,吴瑕才垮下肩,长长的无声的叹息。“少爷——”碧水跟在吴瑕身后,担忧的喊道。      “哎,现如今才知道,这后宅啊,真是一句话都要在心里转个三遍才能听才能说。”吴瑕说。“你说是我今天送的礼不对吗,看她在堂上的表现也不像啊,怎么拉着我去说这些话,没一句是我爱听的,每一句都是给我添堵的。”      “少爷。”碧水急忙喊道,左右观察后说,“这在外面,隔墙有耳的,怕别人听见,少爷不如回去和孙嬷嬷说说,孙嬷嬷应该懂这些。”      “哼,你以为回去院子里就没有隔墙有耳了?多着呢,这不,今天又送了六对过来。”吴瑕说。      “少爷——”远远的湘水过来了,“我就猜少爷没这么快回去,果然猜对了。”湘水笑嘻嘻的走近。      “你又去哪儿疯去了?”碧水问,“从大堂出来不见你,吓了我一跳,你再是这样不说一声就擅自行动,我就告诉孙嬷嬷,让她在好好调*教你。”      湘水凑近来,“好姐姐,你心疼我,可千万别告诉孙嬷嬷啊。今早我站在堂外,和那些个丫鬟聊天套消息了,正好厨房里少个帮忙的,我就临时过去帮个忙,我还不是想着多打听些,回来好说个少爷听。”      “你以为这是哪儿啊,我拜托你,长点心谨慎点,别打听打听,把自己打听没了。”碧水皱着眉说。      “少爷——”湘水朝着吴瑕求救。      看她一脸皱巴巴的表情,吴瑕笑了出来,“嗯,你先说说你都打听些什么,我听完了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孙嬷嬷。”      湘水神秘兮兮的说,“现下是大太太管家,如夫人管账,想来少爷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这大管家是老爷的奶兄,绝对的心腹。下面二三四管家都是大太太提举上去的,管事婆子里最有脸面的跟着老太太去五台山了,现在管事婆子里领头的是大太太的陪嫁嬷嬷,郑嬷嬷。听说大太太最喜欢□丫鬟送人。”      “湘水,你这消息不是最新的啊!”碧水说。看着湘水不解的神情,碧水笑说,“我们才多了六个姐妹,就是大太太送的。”      “啊?——”    ☆、花姨娘的挑衅   回了院子,孙嬷嬷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少爷回来了,肚子饿吗,要不要进食。”      吴瑕有些丧气,“肚子是饿,可是也只能吃点心。”      孙嬷嬷疑惑的眼神看着碧水,“少爷怎么不高兴,不是请安时出什么岔子了吧!”孙嬷嬷有点焦急的问。      “没出什么岔子,少爷表现的很好,上下都交口称赞呢。”碧水说。      “那是为了大太太赏的那六个丫鬟?哎呦,少爷呦,为几个丫鬟生什么气,真不喜欢,随便编排个理由,退了卖了都可以。”      吴瑕摇头表示不是为了这个伤心。      “那是为了大太太把骊珠身为姨娘的事?”孙嬷嬷又问,“少爷,你别生气,老奴今个儿问清楚了,二爷不喜欢那个丫头,只是碍着大太太的面留着罢了,就算成了姨娘又怎么样,二爷不喜欢她,她也翻不出什么花。”      吴瑕再摇头,湘水眼冒星星的看着孙嬷嬷,这才是她学习的榜样,不出院门,想知道的还是能知道。      碧水捧了一盏茶进来,“嬷嬷,您也别猜了,我猜啊少爷不高兴的原因是因为大太太说我们院子太小了,不能开小厨房。”      孙嬷嬷一愣,竟是为了这,再一想,果然是少爷会烦心的事。孙嬷嬷笑了,“少爷,老奴这有一个好消息,刚才老爷派人赏了东西过来,一对立式铜质琉璃八角灯,和一套五彩琉璃福禄寿碗。”      吴瑕兴致缺缺的点头嗯,孙嬷嬷说,“来人还说了,二爷这院子小,怕少爷周转不开,老爷把临近的一个小院子也分给二爷。”      吴瑕来了精神,“可是真的?”      “老奴还骗你不成,二爷刚才回院子,老奴还请示了他,那些个侍妾都打发到那边院子里住,寻了一个空出的房间收拾成了厨房,现在秀娘已经在厨房里忙活了。”      “那太好了。”吴瑕笑的很开心,“嬷嬷你是不知道,今天早膳吃的大厨房的菜,少油少盐却喜欢放酱油,想到以后都要吃那些菜,可愁坏我了。”      孙嬷嬷看吴瑕笑了才放心,“那老奴现在就让秀娘去做碗牛肉面过来,太复杂的可要多等一会。”      “不要复杂,就牛肉面就挺好,多放点香菜。”吴瑕说,“嬷嬷你别动,让碧水去吧,碧水跟我一早上,还没吃东西呢,让她顺便去厨房吃点。”      碧水一福身下去了。      “嬷嬷,我们现在开了小厨房,大太太对我不会有什么意见吧?”吴瑕想起一个可能就问孙嬷嬷。      “大太太为什么不愿意你开小厨房啊,不就是因为咱们院子小吗,现在老爷又给了一个院子,地方有了,这成婚了的儿女有自己的小厨房是应当应份的,她没有什么好理由阻止。”孙嬷嬷说。“少爷,你跟老奴说说你今天是怎么请安的,大太太找你又说了什么。”      吴瑕就这样那样的把请安和在厢房里发生的一切都复述一遍,末了吴瑕还问,“是我的礼送的不好吗?我怎么觉得大太太有点针对的我的样子?”      孙嬷嬷听完全部过程,又听到吴瑕的疑虑,笑着摇头说,“依老奴看啊,可能是因为少爷你表现的太好了。”      吴瑕不解,孙嬷嬷耐心的说,“二爷不是大太太亲生的,在大太太看来,二爷是老爷的孩子,也是她亲生孩子的家产竞争者。大太太为什么要给二爷找男妻,还在城外找,不就是为了消弱二爷的竞争力吗。”      吴瑕点头,“这我要感谢她,不是她,我这辈子也不可能和萧云成亲。”      孙嬷嬷继续说,“所以少爷你表现的差,大太太才高兴,你表现好了,甚至老爷都对你赞不绝口,这大太太就不痛快了,当然会想办法让你添堵,让你知道这后宅中谁做主,让你老实点做人做事。”      “再者,你今天给如夫人行的跪礼,这是你给如夫人的面子,所有大房的心态都是,你给侍妾脸面就是不给她脸面。估计是这点让她不舒服,非得要在这个时候提姨娘给你添堵。”孙嬷嬷说。      吴瑕叹气,“那没办法,我是二爷的妻,自然要以二爷为主,二爷需要这份我给如夫人的体面,我就不能因为大太太不喜欢而不给,跟我过日子的是二爷又不是她。”      孙嬷嬷点头,“少爷分的清主次,为人处世才有个准则,我见二爷是个好的,少爷好好经营,好日子在后头呢。”      吴瑕点头,这句话我喜欢。说话间碧水端着面进来了,“少爷,花姨娘带着些妾侍来给少爷请安了。现在在门口候着呢。”      吴瑕拿起筷子,“我吃了面还想睡一下呢,你出去让她们晚膳前来请安就是。”      碧水应是。吴瑕呼哧呼哧的吃着面,“对了,嬷嬷,你说二爷回来过,他可曾说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老爷给了他几处铺子管理,他出去打个招呼,晚膳前应该能回来。”孙嬷嬷说。      “哦。”吴瑕低头吃面,两人还没正脸打个招呼呢。      太阳半挂在天空的时候,萧云回来了,还在他新婚期间,别人不会多留他,一进院子,花骊珠穿的花花绿绿的带着一群花枝招展的侍妾在院子里站着,一见他就都围上来了,萧云顿时有种身处青楼楚馆的即视感。      “你们在这做什么?”萧云微不可及的皱眉,扫向门边,丫鬟嬷嬷都出来迎接他了,只是没见着吴瑕。      “妾身想着带各位姐妹来正式向二奶奶请个安,中午的时候说二奶奶要休息,让我们晚膳前来,这会子来了,二奶奶还在休息呢。”花骊珠娇娇柔柔的说。      “二奶奶既然在休息,你们就先在这候着吧。都别围着我了。”萧云说。径直往房里走去,两旁的丫鬟婆子纷纷行礼,丫鬟打起帘子,萧云进屋,然后就看见碧水在贵妃榻前轻唤,“少爷,二爷回来了,你快醒醒。”      “他要睡就让他再睡一会吧。”萧云出声喝止道。      碧水闻声反过身来蹲身行礼,“二爷——”      “你们少爷什么时候开始睡的?”萧云问,他坐到炕桌上,有丫鬟上前来伺候他净手喝茶,“你是大太太身边的?”      玉白一福身,“回二爷,奴婢名叫玉白,是大太太让奴婢来伺候二爷。”      “嗯,宝瓶呢?这丫头平素最喜欢给我奉茶了,今个儿有新姐妹来,就跑哪儿去躲懒了。”萧云不经意得问。      “奴婢想着宝瓶妹妹年纪小,怕伺候二爷有什么不周的地方,就先让她去跟着孙嬷嬷学习了。”玉白回道,“二爷若是想喝宝瓶奉的茶,奴婢去叫她泡来。”      “算了。”萧云说。那边厢,吴瑕总算是醒来了,只是睡太久还有点不清醒,愣愣的坐在榻上,碧水蹲着给他穿鞋,“二爷回来了?在哪呢?”吴瑕问。      “在这呢。”萧云开口道,然后就看着吴瑕看向他,然后腾的一下脸全红了。这会子又变成腼腆人了。      吴瑕挪过来,诺诺的开口道,“爷你回来了。”      “嗯,爷比相公顺耳,以后就称呼爷。”萧云说。“可是睡醒了。”      吴瑕面上红晕更显,心中恼恨非常,叫你睡,叫你睡,又出丑了是吧,你能争点气吗?      “门口那些人还站着呢,这眼见着要开饭了,你是不是先见一见她们。”萧云说。碧水轻声在吴瑕耳边说是那些姨娘妾侍,吴瑕懊恼的轻拍一下脑门,都给忘了,“让她们进来吧!”吴瑕坐在炕桌另一头,;陵水伺候他净了口擦了脸。      女子进门的时候,吴瑕皱一皱鼻子,这香粉味。      “妾身给二奶奶请安。”姨娘半跪,妾侍全跪,吴瑕重点看了下李姨娘,姿色平平,眉眼柔和。      “都起来吧!”吴瑕说,“今个儿是我不对,睡过头了,让各位姐妹久等。”      “二奶奶让我们等的这些算不得什么,再久妾身们也等的。”花骊珠说。      吴瑕不去看她志得意满的脸,只是对其他人说,“我是男人,为着避嫌姐妹们以后不用过来向我请安,我这人很好相处,如果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跟我身边的大丫鬟说就是。我准备了一点点薄礼,碧水——”      这礼还是之前吴瑕还没睡着的时候给安排的,李姨娘和花姨娘各两匹雨丝锦,一套红翡滴珠海棠头面,其中给李姨娘的花色和成色都略胜于骊珠。侍妾们各一匹金花缎,一套金累丝蝶形头面。      侍妾们都拣些好听的说,吴瑕笑着应对一会儿说,“没事的话大家就先散去吧。”      “二奶奶,我还有话说,这事其实也不当我说。”花骊珠开口说。      “不当你说就别说。”吴瑕第一次对上她的话,却是个钉子话。      花骊珠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强装镇定的说,“只是这事不仅关系到我,还是关系到各位姐妹,所以我不得不说,这二爷,”骊珠娇媚的看了一眼上方一直不说话的萧云,“这二爷夜间是怎么安排呢,听说大爷院子是按的表,几天归大奶奶,几天归姨娘们。妾身是新姨娘,按例可有三天呢。”      “笑话。”吴瑕板脸说,“你们把二爷当什么呢,莫非在自己院子里,二爷连自己睡哪都不能决定了。”      “妾身不敢,妾身不是这个意思。”骊珠委屈的说,“这大户人家都是这么做的啊,总不能厚此薄彼,后宅不宁吧。”      “要真要排表,那我可管不着,二爷在呢,二爷自己排着吧,反正是他去睡。”吴瑕说,“那我可是新嫁娘,怎么着,五天得有吧!”      萧云见吴瑕不确定的小眼神,连忙举着茶盏掩去嘴边的笑意,不行,太好笑了。等心情平复后,才面无表情的说,“行了都去吧,爷我心里自有主张。花氏,你要真那么喜欢排表,我送你给大爷可好。”      “二爷——,骊珠对二爷的心天地可表啊!”花骊珠闻言,一个扑通就跪下了,眼泪说来就来。       ☆、进还是退   吴瑕被骊珠这唱大戏的架势吓唬住,萧云无奈,“你这是干什么?爷可还没把你怎么着。”      “二爷~~”骊珠哽咽的喊说,语调千回百转,情意绵绵。      “你这是哭给谁看,是怪爷对你不好?”萧云问道。“这正经的二奶奶坐在这还什么都没说,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是你觉得靠着大太太你就能在这院里横着走了。”      “奴婢不敢。”骊珠也顾不上卖弄风情了,伏身在地。      场面一时很安静,骊珠哭泣的声音像是被堵在喉咙里,分毫没有泄露出来。余下的侍妾们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吴瑕只是最初怔愣下,很快就回神过来,看着事情的发展,吴瑕心想,大概萧云是要发泄对大太太行为的不满吧。吴瑕在一旁坐着,他才不想给这个女人求情呢。      “花骊珠,你效忠的主子是谁?”萧云制止骊珠想要说话的动作,“不用说出来,记在心里,牢牢的记着,你知道谁是你的主子,你才知道在这院子里,你的未来,是生是死。”萧云说完,不去看跪在地下的人,捧起茶盏细细品味。      “天色不早了,大家先退下吧。对二爷,你们比我熟悉,二爷以前怎么样,以后也怎么样,不要太过担心。”吴瑕立马接话说。      李姨娘带着各位侍妾行礼后出去,花姨娘几乎站立不稳,还得两个人扶着她。      吴瑕用手在鼻子下扇了扇,“湘水,去把窗子打开,散散这味。”      “时候不早了,进膳吧。”萧云吩咐说。      吴瑕笑着说,“今天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厨娘做的晚餐,你尝尝可和你的口味。”      “行啊,那就尝尝。”萧云说,丝毫看不到刚才发脾气的戾气,“看着你迷迷糊糊的,带来的下人都很麻利。”      “那是。”吴瑕笑到一半,“不对,我怎么迷糊了,我也很能干的。”      “呵呵,”萧云意味深长的笑说,“能不能干现在还看不出,只看出迷糊来了。”      吴瑕闹了个大红脸,他说的是字面意思吧,是吧,没有什么黄爆意思吧,一切都是自己多想吧。      萧云愿意跟吴瑕说话,场面倒不至于十分冷清。说说笑笑的吃完晚饭,喝杯茶闲聊几句,就到就寝的时间。      吴瑕起初还小心翼翼,等到确定萧云只是想安静睡觉时,就放下小心,抱着一点隐晦的遗憾睡去。照例是比装睡的萧云更早入睡。      不是下午睡了一下午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又入睡。萧云觉得自己又被刷了一次下限。      一夜好眠后,用早膳的时候,孙嬷嬷在吴瑕耳边说,“少爷,秀娘在外面求见。”      吴瑕不解,“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叫她进来一问不就知道了。”萧云说,“我也想见见这位厨娘,厨艺不错。”      吴瑕点头,站在门口的湘水打帘子让秀娘进去。      “给二爷,二奶奶请安。”秀娘行礼。      “起吧。”萧云说,“你就是厨娘?手艺不错,比外面大多酒楼的口味还好。”      “秀娘微末技艺,担不起二爷赞。”秀娘谦逊说,“可还合二爷的口味,以后二爷有什么想吃的,遣小厮过来说一声就是。”      萧云点头,吴瑕望向她,“秀娘,有什么事吗?”      秀娘为难的看一眼萧云,吴瑕笑说,“没关系,直说就是。”      秀娘为难的说,“少爷,昨个儿院里开小厨房,怕府里管事那没有准备咱院里的份例,是临时让小厮去街上买的。今一大早,我就让招财,进宝去领份例,结果,府里管事说,这少爷们单开的小厨房,都是自己负责采办的,如果不方便,就在府里采办那交一份银子代买了。”      “就这事?”吴瑕奇怪道,“一府是一府的规矩,既然是这个规矩,就按这个规矩走就是了。下次再有这种事就不用特别到我跟前说了。”      “是。”秀娘行礼后出去。她也察觉了萧云立即暗下的心情,知晓吴瑕说这话的用意,她自去厨房里等着就是了。      吴瑕对萧云笑笑,“小家子没见过世面,让二爷见笑了。”      萧云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到达眼底。大太太这是愈发的没有耐心了。“快点吃完,早点去请安。”萧云冲吴瑕说。      两人一前一后去往萧老爷的院子,在院子门口碰见萧风两口子,吴瑕悄悄打量着,萧风身形样貌和萧云差不多,不过他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容,和萧云总是板着脸比教,还是有点差别。李慧兰,就是那梁城知县之女,吴瑕观她姿色只是平常,鹅蛋脸,端的闺秀范十足,上身穿着桃红彩绣蝶纹妆花锻对襟装,下身着银红暗花梅纹百褶裙。      样式衣料算不得上好,倒是颜色还出挑,再加上是簇新的,看着也精神。吴瑕在心里想,看来湘水打听的大奶奶嫁妆不丰是事实,不过这大奶奶看来是个要强会过的。      四人闲话几句,就相携进去请安。萧老爷已经起了,此刻和箫王氏并排坐在太师椅上。      “儿子/媳妇,给父亲母亲请安。”四人一字排开,齐声道。      “今个儿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萧老爷笑眯眯的打趣说,“云儿,新婚期间都不多睡会。”      “儿子是在门口和二弟,弟妹碰上的。”萧风笑说。“二弟也不知道怜香惜玉,亏我还想你今个儿是不是会晚点来,结果还是和以前的时间一样。”      萧云说,“已经习惯了。”      吴瑕低头做乖巧状,“给爹娘请安是份内的事,比起大嫂,我还惫懒了些。”      “好了,知道你们都有孝心。”箫王氏说,“赶巧不赶早的,你们都吃过了吗?”      “儿子在院里已经吃过了,想来二弟应该也吃过了。”萧风说。      “既然吃过了,我就不留你们在这吃了。”萧老爷又转头对萧云说,“云儿,暇儿是男子,不拘于内院中,有事没事带他出去转转。”      “是。”      “谢谢父亲。”萧云和吴瑕同声说。眼见着要告退了,吴瑕就用带点小为难的眼神瞅着箫王氏,被萧老爷发现了,放下手中的茶盏,“暇儿,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看着你母亲?”      吴瑕略带腼腆的说,“媳妇只是有些事不明白想要请教母亲,又怕耽搁父亲用膳,母亲怪罪。”      “老爷你瞧,我是会吃人还是会咬人啊,怎么美玉这么怕我。”箫王氏用帕子捂住嘴笑,“和我有什么不好说的,你问问你大嫂,我可是再开明不过的婆婆了。”      李慧兰点头应是,面对吴瑕说,“只是弟妹,这个时间问确实不妥,如果有问题,你可以等到请安过后,母亲处理家务的时候,再去请教。”      “是我鲁莽了。”吴瑕懊恼的说,“那我待会再问吧。”      “诶,话都说出来了,还收回去不成。”萧老爷说,“暇儿,你说说你有什么问题?可快点说啊,要不真耽搁了。”      萧老爷的态度温和,吴瑕的胆子也大些,微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是想问问母亲,这以后二爷院子里下人们的月银是不是就从我这出了。”      吴瑕话一说完,满室瞬间静默,这样的气氛反应让吴瑕有点慌,上翘着的嘴角慢慢弯下,神色也惴惴不安起来。萧云见他杏眼里满是惊慌,就轻握下他的手给予安抚,“你这问题好没来由。没分家的子弟,哪有自负下人开销的。”      “哦,是这样,看我问了多么笨的问题,让父亲母亲大哥大嫂见笑了。”吴瑕顺住萧云给的梯子下。      “暇儿怎么会有这样的疑问?”萧老爷摸摸胡子,“难道暇儿家里是这样的规矩?”      吴瑕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萧老爷问,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吴瑕现下也知道自己捅马蜂窝了,可是现在也不能不说。吴瑕舔舔唇,看看萧老爷,又看看箫王氏,再看看萧云,等看到萧云波澜不惊的眼神稳了心神。      吴瑕才怯生生的说,“今早院子里的下人回话,府里管事说,少爷们开设厨房要自己采买,我就寻思着是不是这下人们的开支也归自己负责了。我也没问清楚就冒冒然问了,是媳妇的不是。”吴瑕对自己的行为颇为羞窘。      “这是哪个管事的说的?”萧老爷皱起眉,“我怎么不记得府上有这规矩,王氏,你说有吗?”      箫王氏冲萧老爷笑说,“这府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份例,大厨房和小厨房也各有各的份例,哪有什么还要少爷自己采买的,是不是下人们没问清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瑕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眉顺目的说,“也许是我的小厮,听不懂这城里的官话,听岔了,媳妇回去就教训他们去。”      “误会?”萧老爷冷笑,“我看怕不是什么误会,而是恶奴欺主。”      萧老爷朝门口喊道,“萧忠。”      大管家应声进来,“老爷,你吩咐。”      “去查查,今早上是谁对二奶奶的小厮说的事,我倒要看看,他是说了什么,让人误会成这个样子。”萧老爷说。      萧忠应声下去。       ☆、认认脸   屋内,李慧兰拈着帕子对吴瑕说,“哎呀呀,弟妹,你这肯定是被那胆大的奴才给欺诈了。”      吴瑕不解的看向李慧兰,“大嫂这话何意,奴才能有这么大胆?”心中却为她叫了一个好,这姑娘有前途,会看事,能接话。      “弟妹不知,这奴才下人最会看碟下菜,阳奉阴违,得势的奴才,那比不受宠的主子还要体面。今年春上,大爷受了倒春寒,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我着人去库房拿点人参给爷补补身子。”      李慧兰愤愤不平的说,“结果你猜怎么着,拿回来一看,都是些十几年的成色不好的货色,就这样还没看见一根完整的,尽是些断开的参头参尾参须,我都气乐了,这是萧府只有这样的货色啊,还是说萧家大爷只配这样的货色。”      “慧兰。”萧风皱眉喝止住李慧兰,“在父亲面前瞎说些什么。”      李慧兰小心瞄了一眼上方,见萧老爷没有什么表情,箫王氏脸黑的跟锅底似的,李慧兰心中有底,于是面带歉疚的对吴瑕说,“这事我们爷都让我忍下来不说的,结果今天听到弟妹的遭遇,我就忍不住了,这起子小人是愈来愈胆大了,竟然敢私下巧立名目索取钱财,哪里还有半分把主子放在眼里。”      “老大家的。”萧老爷开口说话了,“风儿一直说你说话直,我还不信,今日看来,你还是要多学学怎么讲话。再有,库房敢拿不好的人参给你,你当时怎么不说呢,这人参不好吃了反而有毒,这事你就不该顺着风儿的意。风儿仁厚,你就要泼辣点。”      “慧兰,我平日里见你是个好的,这才放心把风儿交给你照顾,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和我说,难道我这母亲只是摆样子的。”箫王氏也气愤的说道。      “媳妇知错了。”李慧兰低头认错说。      萧老爷撇了一眼箫王氏,觉得还是在孩子们面前保留一点她的颜面,低声喝道,“什么都要孩子说了你才知道,你这个母亲可不就是摆样子的。”      “老爷,这话说的我可冤枉。”箫王氏叫道。      萧老爷摆手让她闭嘴,对堂下立着的四人说,“行了,请了安你们就退了吧。”四人行礼后就往外走,走到院子里还能听到屋里萧老爷的吼声,“我看是母亲不在几日,你的骨头又轻了起来。好歹是当家主母,你的气量呢。”      箫王氏的回话含糊不清,四人面面相觑,却不知做何表情。出了院子,萧雷远远而来,“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早啊,这就请了安了?”      萧风应了声,萧雷笑容满面的说,“哥哥们就是勤快,我就不行,早上醒不来,不过这个时间去也正好,还能蹭父亲的早膳吃。”说罢摆摆手就往院子里去了。      萧风也和萧云分开两路走,临别前,李慧兰对吴瑕意味深长的一笑,吴瑕回一个充满善意的笑容。目送人走远了,收回视线,却被萧云探究的眼神吓一跳。      “你是故意的吧。”萧云肯定的说着。      吴瑕茫然的回道:“什么故意?我不知道。”      萧云没好气的嗤鼻,你就装吧!      回到院子里,萧云对吴瑕说,“虽然父亲说要我带你出去走走,只是眼下连归宁都没有,这两日你暂且在院子里待着吧。”      吴瑕点头,“都听爷的。”      萧云点点头,往靠背椅上一坐,“叫下人们出来认认脸 。”      吴瑕点头,跟在他身后的碧水就往外面走去喊人了,萧云对吴瑕说,“我这院子本来的下人不多。一个嬷嬷,两个丫鬟,四个小厮。”      “我带来的人也不多,两个嬷嬷,三个丫鬟,四个小厮,两个锅灶上人,一个针线上人。”吴瑕做心算状,“加上大太太昨日赏的六个丫鬟,咱们院里现在总共有二十五个下人,不对,是二十四个,这不下去一个丫鬟,上来一个姨娘么。”      萧云笑,“之前还疑心这房屋不够用,幸好现在多了一个院子。等从你家归宁回来后,我就再围一堵墙,把这两个院子打通连起来。”      “那可好。”吴瑕笑着回应,“中间还可以修一个小花园。”      “对了,姨娘和妾侍那可有丫鬟?”吴瑕问说,“那些人我还没上算呢。”      “应该有三四个小丫头在那边伺候。”萧云不太确定。      吴瑕说,“那我寻了空,找上她们见一见就知道了。”      “回二爷,二奶奶,人都齐了,在门外候着呢。”碧水进来行礼说。      “那就进来吧。”萧云说。      一行人鱼贯而进,嬷嬷打头阵,丫鬟紧跟,小厮最后,分三排站好,齐齐行礼道:“给二爷请安,给二奶奶请安。”      “起吧!”萧云说。“一个一个上前的说话。”      “老奴王氏,是二爷院子里的管事。”最先开口的是萧云身边的嬷嬷,吴瑕观她尖嘴猴腮,颧骨高耸,实在一副刻薄相,亲近不起来,再观萧云神色,稀疏平常毫无亲近之意。吴瑕心中了然,点点头算是知晓了。      “老奴吴孙氏,平日里照顾二奶奶起居日常。”      “老奴张氏,平常是协助二奶奶管理家务下人。”      “奴婢玉白,伺候二爷起居日常。”      “奴婢沉香,伺候二爷起居日常。”      “奴婢靛蓝,管理二爷衣物鞋袜。”      “奴婢藕荷,鹅黄,松绿,听凭二奶奶吩咐。”后三人是一齐出来介绍的,吴瑕打量了下,是新进府那几个小的。      “奴婢碧水,伺候二奶奶起居日常。”      “奴婢陵水,管理二奶奶衣物鞋袜。”      “奴婢湘水,就是个小跑腿的。”湘水笑眯眯的介绍,吴瑕也笑着瞪她一眼。      “奴婢宝瓶,也是个小跑腿的。”宝瓶介绍完,和湘水对视一笑,看来两人在这一两天相处中已经处出默契来了。      “奴婢云娘,慧娘,是负责针线的。”      “奴婢秀娘,是负责厨灶上的。”      “奴才阿甲,伺候二爷起居日常。”阿甲面色有点苦,想来也是,前面几个大丫鬟都说伺候二爷起居了,他个小厮来凑什么热闹,可是从小伺候二爷到大,二爷不喜欢丫鬟近身伺候有什么办法,真是小厮难办。      “奴才小乙子,阿丙,小丁子,近身跟随二爷。”其余三个小厮就没这个压力,他们只是跟班小厮。      “奴才招财,进宝,恭喜,发财,二爷二奶奶让干嘛就干嘛,二爷二奶奶没吩咐,就听嬷嬷姐姐们吩咐。”这是吴瑕带过来的四个小厮。      “这几个倒是有点你们主子的风采。”萧云被后四个人的介绍逗笑。他轻轻拨弄着茶盏盖,“以后这院子里就二奶奶做主,小心办事,慎言,慎行,忠贞不二,可做的到。”      “听凭二爷二奶奶吩咐。”众人齐声福道。      吴瑕朝碧水点头,碧水起身从帷帐处取了一个托盘,上面摆满了精致的荷包,吴瑕说,“专心替二爷办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要是有偷奸耍滑的被我发现,那就一概打发卖出去。”      “奴才们省的,谢二奶奶赏。”众人又齐声道。      吴瑕看了一圈,“姨娘那边伺候的丫头没过来?”      王嬷嬷上前一步说,“回二奶奶话,李姨娘和花姨娘那边身边各一个二等丫鬟,一个小丫鬟,侍妾那边各一个小丫头,因着不伺候二爷和奶奶,就没过来了。”      吴瑕对碧水说,“你待会把打赏的荷包给她们送过去,顺便认认脸。”      “是。”碧水福身说。      见吴瑕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萧云挥挥手,众人又鱼贯而出。吴瑕问萧云,“爷今个儿可还出去?”      萧云点头,“父亲给的铺子还有些没去看。”      吴瑕笑说,“那爷就顺个便,去我的那些陪嫁铺子看看。”      萧云挑眉,“别人的陪嫁庄子铺子都生怕爷们知道,攥的紧紧的,你倒好,让我去看。看什么?看我果然娶了个富家翁么。”      “二爷可少打趣我,我的那些个铺子庄子哪能入二爷的眼,不过是我偷懒躲个巧,让二爷去认认门,以后也帮我照看着点。”吴瑕说,“横竖二爷管一个铺子也是管,管十个铺子也是管,就让我省省心,当个富贵闲人。”      “若是你不怕,那我也无所谓,只是要是每月的利润少了,可不能怪我。”萧云说。      “我信爷的本事。”吴瑕说。“碧水,等会儿你让招财跟着二爷出去。”      “是。”      吃了午饭,萧云外出了,还在新婚,没人来找吴瑕交际,吴瑕就午睡,不管不顾的睡到夕阳西下。吃了晚饭,总算没有立即去睡觉,两人对着坐下,捧一杯清茶,聊些家常。      “你家的铺子倒是重质不重量。”萧云说,“我看了几家,位置都没得说。”      “那是,我记得一年前,老爷还派人来联系过,说想要牌坊楼下那处茶楼,让我随便开价呢。”吴瑕说。      “那怎么没卖?”萧云问,这件事他也知道,本来是让他去谈的,但是太太横插一杠,让她的远房侄子接了这个差事,最后没谈下来,被老爷好一顿教训。      “因为不是你来和我谈的啊!”吴瑕半真半假的笑说。      “一年前你就暗恋我了?”萧云反问道。      吴瑕呵呵两声,“你猜。”      萧云心中黑线,猜你妹啊猜。       ☆、归宁(上)   一眨眼就是三日后新媳妇回门的日子。太太备的一色回门礼,中规中矩的不过不失,姚氏拿着礼单看了又看,最终还是决定从自己的私库里再备一车的礼,过后如果被太太教训时再说,总归是自己的媳妇,第一天回门总要告诉亲家一个态度,你的儿子嫁到我家来没有吃苦,长辈们都很看重他。      萧云一看礼单就知道自己娘加了东西,当即就回道,“太太准备了些什么,就拿着那些就是,何必还要加东西,加了也是她的脸面,何必。”      姚氏瞪了他一眼,“你看她准备的那些东西,虽挑不出错来,到底不显咱们府上的尊贵,就那么一些回去,你让你岳父家怎么想。”      “这府上的面子难道要让娘的私库来填补不成,她是真当老爷是不管事的?”萧云说。      “老爷知道了又如何,说她一顿不痛不痒的,可是归宁就这么过了,你媳妇的脸面往哪里搁,你要和太太打擂台,难道要牺牲你媳妇的颜面。”姚氏说。      萧云想要坚持己见,想起吴瑕没心没肺的笑容,却又迟疑了。“那也不用娘私库里的,我去我私库里找一车出来罢。”      “傻孩子,我的以后还不是都要给你,行了,就这样安排了。明日里去你岳家得敬重些,可不要瞧不起人家是田地翁。”      “儿子知道。”      吴瑕自然是不知道母子两的这一场对话,自从坐到马车上,他就一直咧着嘴乐,萧云见他那样子,不免打趣说,“别笑了,像个傻瓜。”      吴瑕收敛下,但是没有一刻钟又破功,笑的依旧很傻。萧云言语阻扰了几次,见没效果也随他去了,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马车里和吴瑕形成鲜明反比,但是萧云知道,他心里的小人也被吴瑕感染了,挂着要笑不笑的表情,蠢爆了。      出了城又走了半个时辰,到了元李村,早有下人在村口等着,看见萧家的马车就放了鞭炮,霹雳巴拉的好不热闹。湘水和陵水早就下了马车,手里托着装满了糖果铜板的篮子,朝道路两边看热闹的村民们撒去。      吴宅建在半山腰上,到了大门口,吴瑕准备下马车的时候又突然反身对萧云说,“待会见了我爹可不许板着脸,要给我笑,听见没。”      萧云面上木木的,心里却气乐了,这人,真是典型的瞪鼻子上脸,不过这几天好好跟他说了话,他竟然就敢对自己提要求了。      见萧云没回应,吴瑕皱眉说,“你听见没有。”      萧云心里想这人绝对不能惯,这种行为绝不能姑息,然后他听见自己说, “嗯嗯,听见了。”真是弱爆了有木有。      吴瑕得到满意的答案才下了车,一下车,吴疵在门口等着,一看吴瑕眼泪都要出来了,“哥,你可回来了。”      吴瑕上前摸摸他的头,“顶门户的男子汉还哭鼻子。”      吴疵吸着鼻子,拖着吴瑕就往里走,“哥,快走,爹爹早就等着你们来了,要不是娘拉着,他都准备在大门口接你们呢。”      “等等,你还没看到你嫂子呢。”吴瑕往后说。      “嗯?”萧云早下了马车,听见吴瑕这样介绍自己,就拖长了鼻音问。      “是姐夫,你姐夫。”吴瑕立马变节说。      “小弟见过嫂姐夫。”吴疵看到萧云连忙上前行礼。      顿时门口都陷入这个称谓带来的震惊场地,吴瑕看着萧云抽搐的快要维持不住面瘫的表情,扑哧一声先笑出来。其他呆愣的人才回过神来,吴府的下人齐齐行礼,“给大爷请安,给大姑爷请安。”      此时吴疵明白过来,自己苦心想出来的称呼闹笑话了,顿时脸皮就涨红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吴瑕,到底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萧云身边的阿甲给吴府的众下人打赏,萧云竭力露出一个比较友好的笑容,“吴疵是吧,和我家中弟弟一样叫我二哥吧。”      “二哥。”吴疵羞窘的喊道,看向自己只会无良笑的大哥,“哥,快进去吧。”      吴府是依势而建,屋在山中,山在屋中,虽没有萧府的大气富贵,但是别有一番野趣精致。绕过了一个影壁,穿过一个宽阔的石坪,过了门廊,正堂就在眼前,门口现在立着一男一女,见吴瑕他们进来了。      一个拔尖的声音传来,“我心肝宝贝玉儿啊~~”萧云还没反应过来,随着声音扑过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吴瑕就站在萧云身旁,接住扑过来的人,无奈的拍着来人的背,“爹,我也才离家了三天,你怎么跟一辈子没见着我似的。”      “可不是一辈子没见着么。”吴老爷吸吸鼻子,“我的宝贝儿,在萧家可吃的饱,穿的暖,没人给你不痛快吧。我可怜的玉儿,怎么看着瘦了不少。”      萧云看着眼前的父子情深,不知怎的竟有种无言以对的荒唐感。吴疵显然对眼前的场景也有种无力感。      “爹,二哥也来了。”吴疵说,言下之意就是爹,你在你儿婿面前也保持点形象吧。      “你就一个哥哥,哪来的二哥。”吴老爷其实早就看到萧云了,可是对这抢了他心爱儿子的人,他是实在没好感,鼻子冷哼一声,算是打了招呼了,殷切切的拖着吴瑕往里走,“儿子,爹让人给你准备了你爱吃了,快走快走。你之前不是喜欢上红珊瑚摆件吗,我昨个儿又得了一件,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吴瑕温言温语的回应着吴老爷,吴疵看着自顾自进入慈父孝子状态的两人,再看着身边脸黑的萧云,泪目问天,为什么剩下自己来接待啊,好害怕啊怎么破嘤嘤嘤。      吴疵迎着萧云进正堂,吴老爷和吴瑕早就入座聊的火热,一个中年美妇虚坐着看着他们,见萧云进来,连忙起身来,“这就是姑爷吧,真真长的一表人才。”      萧云一拱手,对吴瑕说,“暇儿,还是尽早给老爷太太敬茶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是赶着我家玉儿下跪斟茶走人吗?”吴瑕还没反应,吴老爷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对萧云横眉冷对的。      萧云哑然,吴瑕看着吴老爷说,“爹,你不要无理取闹啊!”      吴老爷立马冷脸换可怜脸,“玉儿,爹都舍不得跟你说一句重话,他凭什么冷冰冰的命令你,儿子,爹舍不得你,你今天陪爹吃了饭再走行不行。”      “自然是要陪岳丈用了膳才会去。”萧云恭敬的说。结果他只得到吴老爷一个算你识相的白眼。然后看着吴老爷拉着吴瑕的手又要流泪,“爹就知道玉儿孝顺,一定会多陪爹一会的。”      恭敬不行,不恭敬也不行。萧云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长辈,毫无准备下真有点束手无措了。只得木着脸站立在一旁。      “老爷,正经的先喝了暇儿和姑爷的孝顺茶。”美妇人出来打圆场。往门口一招手,有丫鬟捧着茶盏进来。      “玉儿不用跪,让那什么姓萧的跪就好了。”敬茶的时候,吴老爷又出幺蛾子了,托着吴瑕不让他下跪。吴瑕无语,“爹,不要胡闹,不要我跪,就也不要二爷跪。”      吴老爷闻言假假的哭起来,“辛苦养大的儿子,我的心尖尖儿,一朝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了,结果别人连跪都不跪。”      吴瑕一个头两个大,三日不见,他爹胡搅蛮缠的功力又长进了。“爹——”      “无妨。”萧云镇定的说,“我替暇儿跪了就是。”说罢,老老实实的下跪斟茶,吴老爷看着他的一番做派,冷哼一声,到底对他的态度还是和煦了一点。      闲聊了片刻,吴老爷就让人去开席。“你妹妹也想你的紧,我叫人拉了帘子,待会你去帘子后跟她说说话。”      “爹,暧儿才几岁。”吴瑕笑,平常也不见爹是个死守礼法的主。      “这不是有外人吗?”吴老爷小心肠的说。      吴瑕笑,“爹,你要是把二爷当外人,那也是把我当外人了。”      吴老爷还想再说,看吴瑕认真的脸色后只能闷闷的说,“那就把帘子扯了吧。”      到了吃饭的花厅,早有个八岁的小姑娘在那里等着了,看见吴瑕也飞奔而来,“大哥哥。”吴瑕搂着吴暧转了个圈,“哎呦我的小美人,给哥哥看看,又标致了。”      吴暧露出一口小白牙,“哥哥,我给你绣了个荷包,可好看了,哥哥要随身带着啊。”      呃——吴瑕卡壳,按说暧儿的绣功没的说,只是小孩的审美不知在哪里转了个弯,怪石嶙峋,枯枝败叶她都觉得美。为了照顾小孩的自尊心,吴瑕还是很快的笑起来,“是吗,暧儿绣的荷包一定好看,哥哥一定随身带着。”      吴暧在吴瑕的怀抱里,怯生生的看着萧云,这个哥哥就是大哥哥的夫君吗,长的真好看啊。吴暧眨巴着晶亮的大眼睛,“我也给萧哥夫绣了个。”      萧云见着粉嫩一团的小女孩就觉得心中喜欢,听她说也给自己绣了荷包,就尽量温和的对她咧嘴笑,“那就谢谢妹妹了,哥哥也准备了礼物送给暧儿。”      “谢谢萧哥夫。”吴暧甜甜的说。    ☆、归宁(下)   吴老爷酒量不好,但他却一直灌萧云的酒,萧云岂是那么容易被灌倒了,一来一往三两杯下来,吴老爷就有点醉的说胡话了。许是在酒桌上容易产生感情,进门时只愿给白眼的他,现下搂着萧云的肩膀一口一个的贤婿啊。      萧云小口小口的抿着酒,吴家的菜重辣,又多是肉菜,他就只是每道菜沾下筷子。听着吴老爷在嘴边絮絮叨叨说他的宝贝儿子。吴瑕和他二娘,弟弟,妹妹坐在一起,聊得十分火热,都没得一个眼神过来。      看着原本矜持高贵的美妇,故作稳重的吴疵,天真活泼的吴暧,此刻围着吴瑕,聊得眉飞色舞,神情是全然的放松。萧云也放松了不少,这样的家人,这样的氛围他都没有经历过,但却是如此的让人舒服。      酒不醉人人自醉,萧云觉得自己有点微醺了。吴老爷还在第一百零八遍的重复他家儿子最乖最孝顺了,母亲去的早也没有自怨自艾,反而帮助悲痛的父亲重新站起来,不反对父亲续弦,对继母出的弟弟妹妹疼若亲生。这么乖这么好的孩子,值得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呜呜,可惜他不喜欢女人,他看中了一个男人,娶不到人家,竟然宁愿嫁到别人家去。我辛苦养大的儿子,以后就要冠上别人家的姓,进别人家的祖坟,留下我这个孤寡老头孤苦伶仃。      “岳丈,这话不妥。”萧云有点头大,“岳母和小弟小妹不都陪着你的吗。”      “可那都不是我贴心的小棉袄,我的宝贝玉儿。”吴老爷呜咽的说。      “爹,今天喝了几杯?”吴瑕之前乐见与自己老父和萧云联系感情,但是见好就收,过犹不及,见萧云尴尬了,就过来解围说。不要问他为什么看出萧云波澜不惊的面瘫脸哪里表现出尴尬,他就是知道。      “没多喝。”吴老爷从苦逼怨妇脸一秒变向日葵灿烂脸,举着酒杯对吴瑕说,“儿子来,陪爹喝一杯?”      吴瑕接过酒杯在鼻子下闻一闻,似笑非笑的说,“这陈年的玉泉酿就是香啊,只是我怎么记得家里原本没有这个酒啊,谁那么贴心,去给爹买的酒?”      吴老爷可怜巴巴的看着吴瑕说,“这是为了贤婿来特意买的酒,家里没有存货,就这一瓶。”      “真的?”吴瑕问,眼神却看向站在吴老爷身后的管家,管家堆笑说,“是的,大少爷,平日里老爷实在想酒的很了,也只是喝点佃户酿得米酒或者是果子酒。这玉泉酿还是我昨个儿去买的,只买了一瓶,都在这了。”      吴瑕满意的点头,在吴老爷身边坐下,“这才好,爹,如今儿子不在你身边伺候,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任性,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玉儿~~~~”吴老爷显然又要呈泪喷状。      “爹,你要再哭,下次我就不回来了。”吴瑕严肃脸说。“我回来是高兴的事。”      “高兴,高兴。”吴老爷用手背在眼睛上胡乱抹了几下,“玉儿,你在萧家也要好好的,不要让爹担心。”      吴老爷反身抓住萧云的手,“贤婿啊,我把玉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他,玉儿人老实又单纯,你要护着他,不要被人欺负了去。”      萧云点头,“岳丈放心。”心里却对单纯,老实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天色将晚,期间从花厅到会客厅,再到花园,往来上菜上点心的丫鬟络绎不绝。萧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所以他不得不屡次借如厕的借口来透透气,顺便松松腰带。味道真的不错啊!      等到了离开的时候。吴老爷依依不舍的在从大堂送到二门,送到影壁,最终到了大门口还是依依不舍,在吴疵的再三劝说下,吴老爷才松开拉着吴瑕的手。吴瑕再三保证一有时间就回来看。      上了马车,萧云罕见的长吁一口气。吴瑕看他,“很辛苦吗?”      “我第一次知道吃饭也会这么累。”萧云说,“虽然口味确实不错,有很多我都是第一次吃,我想问的是,府上是每次都这么吃的 ?”      “怎么可能?”吴瑕讶然说道,“这只是我爹怕我在萧府吃的不习惯,特意把我喜欢吃的东西都做出来,让我一次能都吃到。我爹是心疼我。”      萧云耸耸肩,闭上眼养神,心里想着吴老爷和他说的话。他还以为这个男人只会哭来着,竟也会说出男子汉自当创立一番事业之类的话,什么靠天靠地靠祖宗不算是好汉,还有诸如知足常乐,或者是离开家族也不是全然无出路?真是暗示的够明显。      萧云睁开眼,看着坐在他身侧正埋头看礼单的吴瑕,这样的人在后宅中能如鱼得水的生活吗,或者最低标准,能做到不拖他的后腿吗?      吴瑕像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偏头看向他,“怎么了?”      萧云摇摇头,继续闭目养神,其实他对吴瑕的期望还是很高吧,毕竟,在后宅的最低标准难道不是活下去吗?      回到萧府,因为白天吃太多的缘故,晚餐只是些简单的粥品。萧云去书房里处理一下书信,吴瑕则卧在贵妃榻上,今天没有例行的午睡,等从家里回来的兴奋劲过了后就觉得有点累了。      “怎么不去床上睡?”吴瑕迷迷糊糊听到萧云在他耳边说。他也不知道他回了什么,也许根本没说话,他只是昏沉沉的熟睡。所以也没感觉到萧云打横把他抱起放到他们的寝床上。      一夜好梦,吴瑕起身后感觉到全身舒畅。梳洗的时候,湘水在一旁说着最新的八卦,“少爷,   听说昨天府里的管家和管事们都被带到老爷书房里去了,一百多个人呢,从早上一直深夜,听说发卖了不少人,听说书房院子里的板子声一直都没停过。”      “哦~~”吴瑕拖长了声音应道,他才到萧府几天,这些动荡影响不到他身上来。      “听说从今天起还要整治下人呢,如夫人身边的丹桂姐昨晚过来送盆栽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们,让我们最近小心一点。”湘水给吴瑕插上一支碧玉簪。      “为什么送盆栽过来?”吴瑕问道,“既如此,就让孙嬷嬷拘着点下面的粗使下人,虽说之前没□过,但是犯了错还是要记在我头上的。”      “知道了。”湘水说。      “以后可不敢让湘水来伺候少爷洗漱了。”碧水端着简单的早膳进来,“少爷,你赶紧吃两口就去给老爷太太请安吧,天色不早了。”      湘水做个不好意思的鬼脸,快速整理一下吴瑕的着装,吴瑕走到桌边坐下,“现在很晚了吗,二爷什么时候走的?”      “二爷比您早起一刻钟,用了早膳后现在在书房里,只等着少爷起床后一起去请安了。”碧水说。      听到萧云在等他去请安,吴瑕羞窘的红了耳尖,也没心思吃饭了,起身说,“那赶紧去吧,你们也是,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      “二爷心疼少爷,说让少爷多睡会呢。”湘水调皮的说,“昨天还是二爷把少爷报到床上去的。”湘水做梦幻状,少爷和姑爷感情好真是太好了。      “真的吗?”吴瑕惊诧,有点结巴的说,“真,真的是他把我抱,抱,抱进去的?”      “千真万确我的少爷,所以请你快速的享用你的早膳。”碧水再次提醒说。少爷和湘水只要一凑在一起,就会完全忽略到正在进行中事情的重点,她不得不总是打断他们。      吴瑕懊恼的捶一下腿,嘟嚷着这么好的占便宜的机会竟然被他睡过去了,真是扼腕啊。      “少爷。”碧水再一次出声提醒。      “好了好了,我遗憾的不想吃东西了,去请安吧。”吴瑕站起来说。      虽说只是府内管事的变动,但是要知道,后宅之中无小事,即使是管事们遭殃,主子们不得不也要谨慎些行事。尤其是这次变动主要影响的是太太的人脉,在太太那请安时,太太简直脸黑的不忍直视。      作为直接引起这次变动的吴瑕,很识相的除了请安外再没说其他的话。太太估计正是抓头烂额的时候,也没那个功夫跟他扯花枪。吴瑕顺利从太太院里出来的时候,很是松了一口气。      “昨天叔叔婶婶和各位兄弟的回礼都送过来了,你看一下再收进库房。”萧云交代说,“待会我就直接出门了,中午不回来了。”      吴瑕点头表示知道了,在心里谋划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      “对了,娘昨天送了一盆翠一品过来,那可是她的心爱之物,要让人好生照料着。”萧云想了想还是提醒说。      吴瑕茫然的点点头,见萧云好像意有所指的样子,更是茫然,“你是想说娘也好风雅之物?”      萧云忍住想要扶额的冲动,可意会的东西你这么大喇喇的说出来是想怎样,萧云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娘本身就是个风雅之人。”不等吴瑕理解,到了要分叉的路口就扬手告别了。      吴瑕立在原地,一头雾水,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亲?不明白啊亲?是说我上次送的金算盘太过俗气?还是说这个你娘本身是个风雅之人,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抛弃风雅做点俗物,然后你希望我风雅一点讨你娘的欢心?      到底是不是这样啊亲!    ☆、吴永济   回到院子里,吴瑕说要看各处的回礼,碧水就拿出一张单子给他,又叫陵水去拿实物过来。      “嗯,太太给的是一副金头面,一副玛瑙头面,价值倒是不轻,可是我一个男人,她给我送什么头面,果然是对我有意见吧。”吴瑕摸着下巴说,摆摆手让人把头面搬到库房去,“以后有什么表妹过来了,你提醒我把这些送掉。”吴瑕对碧水说。碧水应了个是。      “二叔家送的一幅绣屏。”吴瑕念着单子看着实物,“不算贵重,胜在精致。不错。”      “三叔送的精装龙阳十八式?”念出的声音越来越小,吴瑕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睛,“这不是真的吧?”吴瑕望向碧水,碧水神色如常的说,“礼单上是这么写的,奴婢们看的好像是个书本样式,至于里面的内容,奴婢没翻过。      “这三叔实在太乱来了。”吴瑕义正言辞的说,“嗯,这个就别放库房里占地方了,床榻下不是有个小格子吗,放那吧。”碧水应了个是。      “少爷,三太太也送了礼,是用少爷送的芸薹砚亲手所书的一幅字。”碧水提醒说。      吴瑕接过来一看,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端得是一幅行云流水,龙飞凤舞的好字。吴瑕观摩了片刻,笑着对碧水说,“三婶真真是一个雅人,妙人。”      “三太太出身书香世家,人品质素自然没的说。” 碧水应和道。“这份回礼可是用了心的。”      吴瑕点头,“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果然我是好人,身边就能吸引些好人。”      “对了,过来送礼的嬷嬷们都打赏了吗?”吴瑕问,碧水点头,“来的人都赏了一个装着八百钱的荷包。”      “嗯,这有头脸的嬷嬷们的赏钱可和那些毛小子小丫环的不一样,小心别发错了。”吴瑕强调说。      “奴婢醒的,这些孙嬷嬷都教过奴婢们。”碧水说。      “如夫人那送来的翠一品,可派专人好生照看着。”吴瑕吩咐说。“就放到卧房里的小书房的架子上,二爷也能看见。”      “是。”      吃了午饭就睡午觉,还没睡一个时辰就被人推醒,吴瑕没睡饱,脸色有点难看,“怎么了?”吴瑕问。      “二爷回来了。”碧水蹲下来给吴瑕穿鞋。“前头传来进了大门,这回儿该到院子里了。”      听说是萧云回来,吴瑕收敛一下心中的烦躁,“去拿个冷帕子来给我醒醒。”      真洗着脸,萧云就进来了,见状就说,“这是才醒?”      吴瑕不好意思的笑笑,“爷怎么就回了?”      “哦,本来还想再看几家的,路上碰到你铺子里的管事,说想要过来请安,我就带他来了。”萧云坐下说,陵水上茶。      “他要请安就让他来就是,何必还要你陪着来,你的正事要紧。”吴瑕说。      萧云笑,没有言语,湘水在门口喊,“二爷,二奶奶,铺子管事吴永济过来请安。”      “让他进来吧。”吴瑕说。      一个穿着青衣的年轻人进来,麻利的跪下请安,“小的吴来旺给二爷,少爷请安。”      吴瑕笑着说,“不是给你起了大名,怎么还用自己的小名。快起来吧。”      吴永济笑着站起来,“不在少爷身边伺候总觉得不得劲,就想着少爷能再多叫我几句来旺。”      “做掌柜可还顺利,我可是对你抱着很大的期望,不要让我失望。”吴瑕笑着说。这吴永济从小就是他的贴身小厮,真正的心腹之人,这还是他要嫁人了,就让他出去当个总掌柜,做他在府外的一只眼,替他照看着那些嫁妆铺子。      “一定不让少爷失望。”吴永济拍胸脯说,“少爷相信我,我今年一定要让铺子的收益翻番。”      “那倒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吴瑕笑,“当然,我绝对相信你做得到。”      萧云在一旁看着他两一来一往的主仆情深,喝了一杯茶后,起身,“我去书房了。”      吴瑕站起身,萧云对他说,“你就坐着吧,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进来,能见面的时候就多聊会。”      吴永济恭敬的朝萧云躬身行礼,“谢二爷成全。”      “是你忠心可嘉。”萧云说。      主仆两人目送萧云远去的背影,吴永济一秒变吴来旺,飞身上前抱住吴瑕的大腿,“少爷,我好想你啊,呜呜,我不要在外面,你把我接进来吧,来旺伺候你穿衣吃饭,呜呜,少爷,不在少爷身边,吃饭都不香了。”      吴瑕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做了管事,总算学的稳重了,怎么,只一会就崩不住了。”      来旺吸吸鼻子,“在少爷面前讲究什么形象啊,我什么丑样子少爷没见过。”      来旺放开抱住吴瑕腿的手,好让他坐下来,来旺蹲在地上,“少爷,你把我调回来吧!对着外面那些人我真不习惯,还是伺候少爷更舒服。”      “哦,看来是你这个毛头小子镇不住那些管事,所以要灰溜溜的回来寻求我的庇佑了吗?”吴瑕拖长了音说。      “谁说的,我出去,我代表的就是少爷的面子,谁不服管,削他没商量。”看着自己被质疑工作能力,吴来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马反驳道。      “那就是了,我需要你在外面,有比在我身边伺候更重要的用途。还有,只当个贴身小厮,可是娶不到得力大丫鬟的。”吴瑕说。      吴来旺腾的红了脸,眼睛四处观望,“少爷你说什么呢?”没有看到心上的人儿,有点失望的低下头。      “看什么呢,她们都在门外候着呢。”吴瑕说,“有什么话就快说,等会还可以多看她几眼。”      吴来旺被挤兑了也不急,从怀里拽出几本书,“少爷,这两本是账本,铺子里都是以前的老人,做事规矩,账目清楚,不需要怎么操心。这两本是我前天才从一个蓝眼睛红头发的商人那得来的,是他们本国的书,我反正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写些什么。”      吴瑕翻着异域来的两本书,“嗯,一本是游记,一本是杂记,打发时间还可以。”      “我家少爷就是厉害。”吴来旺狗腿的赞美道,“可笑他还以为我是个贪新鲜的二愣子,几本看不懂的书做个添头搭给我了,却不知道我本身就是冲着书去的。”      吴瑕拿书本轻敲他的头,“做事小心谨慎,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我知道,少爷的教诲我时刻记在心里,这不是在少爷面前才这么放肆么。”吴来旺卖萌说。      吴瑕笑,吴来旺问,“少爷,你让萧二爷到咱家铺子去是个什么意思?还让他管?可是有好些生意是和萧家对上了。”      “萧家的生意,二爷现在能做主的最多十之一二,哪能那么巧的就和咱们的生意撞上。”吴瑕说。“二爷能者多劳,多几家铺子管理也就跟玩似的。”      吴来旺皱起眉,“我有点不明白少爷的意思,但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吴瑕笑的高深莫测,“你管那么多干嘛,只管好好配合着就是,一定要让二爷对咱们的铺子产生归属感,做得到吗?”      吴来旺没来有的后背一惊,少爷笑的好可怕,他只是半个月没在少爷身边而已,少爷不会黑化吧!不过,嗯,好像少爷本身就有点黑。吴来旺连忙说,“那是必须的,以后萧二爷就是铺子的第二个主子,务必一定要萧二爷成为吴家的人。”嗯?他是不是摸到什么的边了。      “这就好。”吴瑕笑的很满意。      两人一直聊到碧水进来,吴来旺一看见碧水,就扭扭捏捏的变回吴永济,猥琐粘人的小厮变成态度自然恭敬有礼的管事。“少爷,我现在在内院不便久留,就先出去了。再有什么事我会直接跟二爷说的。”      “嗯,碧水,你就送送永济吧。”吴瑕交代说。“不要送远了,送到二门就好了。”      碧水默默在心里吐槽,过了二门我也出不去好吗?    ☆、来自萧王氏的怒火   起床,吃饭,请安,吃饭,睡觉,吃饭,睡觉。以上,就是吴瑕在后宅一天的日常。      男妻在后宅是个尴尬的存在。他属于后宅,但又必须严格的和真正的内宅女眷们分开。一个男人被内宅圈住不能自由的出门交友,又不能整天和内宅的女人呆在一起扯闲篇,除了吃饭睡觉还能干什么?      吴瑕对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萧云有时候想问一下他是否真的像外表看上去一样不介意,话在嘴边,看着他全然放松无忧无虑的笑容,最终还是咽下。罢了,明天还是早一点回来吧。      新婚七天后,萧云就搬到书房去睡了。吴瑕扁扁嘴没说什么,反正一直以来都是大被同眠纯睡觉,自己心中记挂着床上还有一个人,总感觉有点束手束脚,影响睡眠质量。这番心里活动幸亏萧云不知道,要不然真怕他会绷不住吐槽,你还要怎样才算睡的好啊亲。      吴瑕一直都表现的不爱管权,不理杂事,但是院子里发生的事也没有他不知道的。萧云在院子里待的时间不长,除了睡觉的时间大半都是陪着吴瑕的。然后吴瑕就可以时时听到,半夜三更打着不同旗号的人端着不同种类的吃食去书房,然后被毫不留情的赶出来。      湘水学的活灵活现,吴瑕却高兴不起来,“最近爷只去了李姨娘房里歇息。”      “少爷,也只去了几晚而已。”孙嬷嬷说,这种话题丫鬟们不好意思开口,只有她来开解,“二爷总要去后院里,要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      “少爷,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湘水见少爷不开心的样子就说。      “你这小妮子,莫非还要我们都出去不成。”孙嬷嬷打趣说。      “不是,孙嬷嬷和碧水姐姐我当然相信。”湘水连忙说,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吴瑕说,“我要说的秘密就是,二爷每次去李姨娘那都只是睡觉休息而已,没干别的。被子都不是盖的同一床。”      吴瑕果然瞪圆了眼睛看向她,“你说的是真的?”      湘水硬着头皮点点头,看向孙嬷嬷,孙嬷嬷严厉的盯着她,其中意外不言而喻,姨娘的墙角你也去听,愈发没规矩了,洗干净等着死吧!      湘水欲哭无泪的说,“嬷嬷,你误会我了,是照顾李姨娘的丫鬟小绿和我聊天时不小心说漏嘴的,我没有去姨娘院子里打听什么。”      孙嬷嬷严厉的说,“少爷喜欢你性子活络,你打听点小道消息让少爷高兴我也没说你什么,但你自己要知道这个度。什么是丫鬟的本份,你再这样毫无遮拦的打听,就别怪我把你放到别院去。”      “呜呜,下次再也不敢了,嬷嬷饶我这一回。”湘水这是真的流眼泪了。      “嬷嬷你待会再说她吧,先让她把话说完。”吴瑕说,适当的教训会让湘水更谨慎,以后打听八卦的时候也会更安全。      “少爷,湘水现在这样子你也有很大的责任。”孙嬷嬷说。      “好好,都是我的责任。”吴瑕连忙接口说,他向来认错态度都很良好。“湘水,你确定吗?”      “确定。”湘水脸上还挂着泪珠,说起八卦又神灵活现起来,“小绿说以前二爷去姨娘那是最稳定的,大家都以为李姨娘是个受宠的,她当初被挑着去伺候李姨娘还高兴的很,以为多点见到二爷的机会,就有可能被二爷看上。”      “后来她才发现,什么受宠都是假的,两人客气的不像有过什么。二爷倒是不曾苛刻过李姨娘,可是姨娘自己小心谨慎,不肯多说一句,多走一步。自己不施粉黛的,也不让丫鬟们打扮。小绿一肚子怨气呢。”湘水说。      “这样啊。”吴瑕说。手指敲着桌面,“二爷在外头可有相好?”      “没有。绝对没有。”湘水拍胸脯保证,“我问过小乙子,他说二爷在外头办事,除非不得已的交际才去青楼,要不然就是铺子,回府,铺子,回府,小乙子说二爷在这方面的需求好像很淡。”      “不是很淡,是基本上没有好吧。”吴瑕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家里的良妾美姬不碰,外面也无红颜知己,难道二爷喜欢男人,不对,难道是因为我长的丑了?下不了口?”吴瑕沮丧了。      “不会的少爷,之前我们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二爷他绝对不喜欢男人,从没有这样的倾向。”碧水安抚说。      吴瑕一脸血的望着他,“我一点都不觉的受安慰了好吗。”      “不会是二爷不行吧。”湘水神秘兮兮的说。      “湘水。”孙嬷嬷皱起眉,“慎言。”      “不行吗?”吴瑕摸下巴,“这个倒是可以有,呵呵,呵呵。”吴瑕笑的很奸诈。      孙嬷嬷对这样的少爷已经无计可施了,她也许应该要满足,有这样的少爷,丫鬟们长成这样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于是这天萧云回府,收获丫鬟的同情一枚,丫鬟的怜悯若干,嬷嬷的祝福一枚,和来自吴瑕的算计笑容一枚,真是全身发麻,萧云摇摇头想。      府内管事的动荡渐渐平息,下人打发的打发,发卖的发卖,进进出出的人牙子消停了,萧王氏也能空出手来收拾吴瑕。想起吴瑕,萧王氏就恨的磨后槽牙。      她当初的要求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儿子,姿容不要上佳,性格蠢笨好拿捏的,媒婆介绍时她也很满意。城外庄户人家出身,没考功名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长处。母亲早逝,家中有继母和继母所出的子女,嫁过来就没有什么娘家支持了。      结果人还没过来,嫁妆就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嫁妆丰厚是一回事,她忌惮的是吴家既然愿意出这么多嫁妆嫁儿子显然是很重视这个儿子,那么她想的切断萧云的妻族支持的想法就落空了。      看人不是个伶俐的,结果一送礼就送到老爷心坎上了。看着老爷对吴瑕和萧云和颜悦色的她就生气,更气的是,他竟然敢,当着叔伯兄弟的面,直接对姚氏那个贱人下跪行礼。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妾,诚然吴瑕是她想要的笨人,可是这笨果却自己先尝了。如果不是真笨,吴瑕怎么敢,这么明晃晃的下她的面子。      请安后她找吴瑕谈话,话里话外都是告诉他,你要在后宅生活,就得什么都听我的。吴瑕的表现让她稍稍满意,虽然她的怒火没有这么容易被浇熄,但是好歹可以让她克制下不要在他新婚期间对他大动干戈。      前脚自己因为院子小不让吴瑕搞小厨房,后脚老爷就把禅心苑送给萧云。院子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老爷此番举动会让人误会二爷的前途。采办管事说的话不是她示意的,但她知道,这是下面人的孝心。      吴瑕要不就是忍下来,要不就是求到她这来,这两种结果都可以。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请安的时候说出来。老大家的看来也还没受到教训,竟然敢在那个时候搭腔。老爷大发雷霆,要彻查府上。萧王氏心疼不已,好不容易趁老太婆不在府上,扶持一下自己的势力,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破坏一半。      吴瑕,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聪明,我的怒火,你都要承受。      今天请安后被萧王氏留下来,吴瑕就知道自己要惨了。吴瑕没有惶惶不安的感觉,反而有些兴奋,果然是自己无聊的有够久了。      萧王氏把吴瑕带到供奉萧家祖先画照的小祠堂,让他上香后跪在画像前,萧王氏则坐在旁边。李慧兰早就在靠窗的小几上抄佛经。      “吴瑕,你可知道我把你带到这是为了什么?”萧王氏问。      “媳妇不知。”      “那你可知道你大嫂为什么在这抄写佛经?”      “媳妇不知。”      萧王氏双手合十对着画像说,“我每天来为祖宗们上香,就是希望祖宗能保佑萧家香火昌盛。你大嫂进门两年都无所出,我就让她到小祠堂来抄佛经供奉先人,求先人保佑她。”      吴瑕有点为难,“母亲,我就是把佛经抄上千百遍,恐怕先人也不能保佑我为萧家延续香火。”      “扑哧——”有丫鬟忍不住笑出来。萧王氏扫一眼,立马安静下来。      “我当然不指望你给我萧家传递香火,只是你这个正妻做得太过失职,一点都没有把二爷的子嗣放在心上,所以我才带你到这来,让你看看列祖列宗,让你扪心自问,你可对的起萧家的列祖列宗,你可对的起云儿。”      吴瑕有点委屈,“媳妇不敢。”      “你不敢对不起祖宗,还是不敢忤逆云儿?”      “都不敢。”吴瑕说。      “你好糊涂。”萧王氏说,“云儿一个爷们不管这些琐事,你就要面面俱到的为爷想到。云儿为什么要搬到书房里去,又为什么不要姬妾丫鬟伺候?”      吴瑕委屈的望着萧王氏,“二爷说要先顾好老爷交给他的铺子,我看他每日劳累,补品药膳的吃了也没什么精力,我哪还舍得强迫他去宠幸后院,如果爷的身体因为这个垮了,母亲也会怪罪我不是。”      萧王氏一口气堵在胸口,“自然要以云儿的身体为重。但是事是做不完的,你要云儿一辈子不近女色不成。”      “媳妇不敢。”      “做为正妻,第一个就是要大度,你连主动为云儿纳妾都做不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照顾好云儿。”萧王氏拍桌说。      “虽然你是男人,又是小门小户出来了,既然嫁到萧家来,少不得我要替你父母多教教你,你先在这跪一个时辰,好好想自己哪里做错了。”萧王氏说完一甩袖走了。      吴瑕老实跪在原地,心里摇头,真是简单粗暴。QAQ偏偏还很好用。    ☆、赏菊是个风雅活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吴瑕跪了一个时辰后被萧王氏身边的丫鬟叫起,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院子里。      碧水搀着他,担心的说,“少爷,很疼吗?再忍忍,我们抄近路回去吧?”      “不抄近路。”吴瑕气若游丝的说,“找人多的路回去,要不然我这一小时不是白跪了。”      碧水无语,少爷其实你是装的吧,其实没有表现出那么痛对吧。      等回到屋里,挽起裤脚,看着紫黑的膝盖,碧水的眼泪哗的下来了,“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当心自己,既然痛就早点回来啊,非要拐着走那么远的路。”      “啊,少爷。”      “药呢,快拿药来。”      “少爷,少爷你疼不疼啊,呜呜~~~”丫鬟们蜂拥而上。      “好啦,好啦,只是看着严重点,没那么痛啦。”吴瑕还要安慰惊慌不安的女人们,“没事了,给我涂点药膏就是了。”      萧云才进门就听说了今天二奶奶被大太太责罚,一瘸一拐好像伤的不轻的消息。萧云皱眉,脚步快了些,一进屋,一股药味扑面而来,萧云心下一沉。      再往里,看到两只白腿靠在椅背上,膝盖上涂满了厚重了泥状物,最大的药味就是来自那。此刻有小丫环捧着蜜饯碗在他面前蹲着。萧云心中大定,大概就是跪的时间有点久了。      “不冷吗,还是特意留给我看的。”萧云说,面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状。      吴瑕闻声望向他,笑,“爷,你回来了。”      萧云坐到他身边,“还疼吗?”      吴瑕摇摇头,“不怎么疼?”      “她是用什么理由让你跪的,跪了多久?”萧云问,用手指按压吴瑕膝盖的周围,“涂的什么药?”      “嗯,嬷嬷给涂的药,效果极佳,我从小都是用的这个药。”吴瑕说,然后对萧云翻给白眼,“理由是我不能给你传宗接代。”      萧云望向他,“她又想给我纳妾了?”      “不,她希望我主动给你纳妾。”吴瑕纠正说。“你身边的六大颜色,你可看上哪个,抬举一下借我度过这个难关如何。”      萧云皱眉,“她让你明天再去?”      “不知道,今天没说,但是谁知道?”吴瑕耸肩说。“但很有可能会再去,大嫂在那抄佛经,我看了看数量,绝对不是在那抄了一两天就能有的数目。”      萧云看着吴瑕,虽然面上有些焦虑模样,但是看得出底子还是无忧无虑漫不经心。“你说选哪个。”      “问题是你是不是要先去花姨娘房里去个一两天。”吴瑕皱眉说,“她是太太抬举上的,你去她房里也是就是向太太示弱了。你才新婚,频繁的纳妾会让老爷对你的印象不好。”      萧云罕见的露出个笑容,“想的真多。”      “那我想的对不对?”吴瑕说。      萧云笑而不语的看着他一脸讨赏的表情。“你希望我去吗?”      “哎,你说呢?”吴瑕反问。      “明天去三婶避一避吧。”萧云说,“明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时候会让三婶家的过来给你下帖子。”萧云说。      “膝盖疼不想出门。”吴瑕说,“我觉得明天太太应该不会为难我才是。”      “二奶奶,太太身边的嫣红过来了。”门外玉白喊道。玉白是太太给的这一批丫鬟里最聪明的一位,她刚来的时候果断的行使了大丫鬟的权利,分配一些任务,然后她敏锐的感觉到萧云和吴瑕都不喜欢她这么做。      吴瑕带过来的嬷嬷和丫鬟都很能干且团结,二爷院子里被治理的井井有条,显然不需要她来展示她的管理能力。二爷不喜欢丫鬟们近身伺候,她显然也不可能□吴瑕的贴身丫鬟行列。所以她识相的退居二线。做个不近身伺候的大丫鬟,好吧,总算保住了大丫鬟的名头不是吗。      “让她进来吧。”吴瑕在室内喊。玉白朝嫣红笑笑,让她进去。      “给二爷,二奶奶请安。”嫣红一进来,显然也被吴瑕的阵势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好的掩饰了失态。      “姑娘过来有什么事吗?”吴瑕问。      “太太让我来跟二奶奶说一声,明日就不用二奶奶过去请安了。”嫣红说。      “那真是太好了,母亲真是体贴,我还在苦恼明天怎么去请安呢。”吴瑕喜笑颜开的说,看起来非常真诚,“姑娘一定替我好好谢谢母亲,碧水,去拿个荷包给嫣红。”      “谢二奶奶赏,奴婢先行告退了。”嫣红礼数周到的行了个礼后告退。      吴瑕得意非凡的朝萧云扬扬眉,意思是你看,我说的对吧。      膝盖的伤,吴瑕整整养了七天才出门。去给萧王氏请安的时候,被萧王氏好一顿嘲讽身娇肉嫩,吴瑕毫不在意,你说随你说,清风过山岗,说说又不会少一块肉。      早就听说的传闻中的来自三婶的邀请帖总算到吴瑕手里了。吴瑕拿着单子,“赏菊?”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现出一排白白圆圆的屁股,中间一点粉红。吴瑕用力的摇摇头,果然婚前恶补的龙阳知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带什么去好呢?”吴瑕思索说。      湘水说,“三太太喜欢书画,少爷不如找些画着菊花的画卷送过去。”      吴瑕摇摇头,“三婶是个雅人,面对着良辰美景,少不得要自己亲手画上一画,我送名品过去又是个什么事呢。”      “碧水,昨个儿江南的庄子是不是送东西过来了?”吴瑕问。      “是的,照您的吩咐,除了银钱外的物事都一分为三,家里送一份,老爷送一份,自己留一份。”碧水说。“庄头还在梁城,吴管事安排他住下,等着少爷吩咐呢。”      “这个等我从三婶家回来再说,可送了螃蟹和花雕过来?”吴瑕问。      “送了,螃蟹各顶个的大,厨房里留了一筐,就等少爷膝盖好了再吃,花雕也留了一坛十年的,一坛二十年的。”碧水说。      “这样吧,就捆上几个大螃蟹,再拿了那坛二十年的花雕做上门礼。”吴瑕笑说,“三婶是大雅,我是大俗,大雅大俗,雅俗共赏,岂不乐哉。”      萧家海江河三兄弟是分家不分府。坐上软轿过了一个角门又一个角门再一个角门,到了。吴瑕下轿的时候拍着自己的胸口,好险没吐出来。这种交通工具估计他一辈子都适应不来。      吴瑕吐出胸中一口郁气,高兴的说,“走,看三婶去。”      萧河的院子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一个独立的府邸了。六进出的院子,超大的花园。亭台楼阁,垂柳水榭,文雅大气,既与萧宅富丽堂皇的格调不同,又在小处奢侈精致。吴瑕一路看来只觉得眼睛都不够使了。      菊花在小花园,言之芜把宴席就设在小花园的亭子里,远远见吴瑕左右眼神乱飞的走过来,莫名的觉得喜感。      “你家的宅子还不够你看的,左右乱瞄什么,少不得人家说你轻浮。”等到吴瑕进了亭子行礼后,言之芜说,这话对于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来说委实不客气了些,只是言之芜相信吴瑕不会计较这个。      吴瑕果然不在意的笑说,“二爷那院子怎比的三婶家的,我扫两眼就算看完了,三婶这院子可鉴赏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我说的是你娘家宅子,哪里说的是你现在的院子。”言之芜说,“云儿之前一个单身爷们,怎么会讲究院子如何设计摆放,现在有了你这二奶奶,好好布置布置,还怕院子没看头?”      “三婶从哪里知道我家宅子的。”吴瑕好奇说,“我请的工匠师傅可没有梁城的。”      “知道你大手笔。”言之芜说,“给你画稿子那师傅是言家老相识,我这宅子翻新也是请的他画的线稿,只是听他提过一句,说是城外吴家的宅子依山顺势,极尽灵巧,主家也舍得本钱,连寻常泥瓦工人都是从江南那边请过来的熟手。”      吴瑕笑说,“原来如此,柳师傅过誉了,乡下人家没什么追求,有点钱都投到房子里去了。”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挂记你家钱财。”言之芜被吴瑕逗乐了。      “少爷好久没笑了,果然和二奶奶投缘,二奶奶以后可要常来。”言之芜身边的丫鬟说,她梳起妇人鬓,利利索索的像是个管事娘子。      言之芜见吴瑕疑惑就说,“这是梅香,从小就伺候我,跟着我出嫁,现在嫁了外头的管事,却还是喜欢在我身边近身伺候。”      “梅香姐姐果然有情有义。”吴瑕说。      “特意叫你过来赏菊,也叫你散散心。”言之芜说,“你也别总拘在家里,梁城每月也有男妻聚会,下次叫你一起?”      吴瑕笑说,“那就麻烦三婶了。”      吴瑕朝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菊花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颜色的菊花,真好看。”      言之芜交友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都说他家菊花好,最好的菊花都在这小花园里,每年也就那么两三个至交好友能进来观赏,哪个不是出口成章,锦绣文章的夸赞。但言之芜突然就觉得,就这简单的真好看三个字,就不枉费这一园子花的盛放,也不枉费他诚心相邀。      “我说话无趣,三婶可不要嫌我。”吴瑕突然想到什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      “不会,我觉得你很有趣。”言之芜说,“小河的朋友送来一些大闸蟹,赏菊品蟹,还有从欧罗巴来的葡萄酒,听人说配螃蟹也别有风味。对了,你喜欢吃清蒸的还是香辣的。”      “自然是客随主便。”吴瑕笑说。    ☆、醉酒   言之芜虽然向来是冷清脸对人,但他要真的对人好,也是极其容易被人接受的。再加上吴瑕本身是个极容易自来熟的人。这不,除了最开始的拘谨,两人就在亭子里聊的火热。      螃蟹有文雅的吃法也有豪放的吃法。吴瑕看着放在一边的香辣大闸蟹,很有豪放的想法。可是餐桌边还站着等着给他开螃蟹的人呢。      言之芜看他一脸纠结忍俊不禁,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站到亭外去,“现在,你想怎么吃就能怎么吃了。”      吴瑕今天不好意思的次数已经多到不好意思了,所以羞窘一下就算过去了。吴瑕殷勤的先帮言之芜撬开一个蟹壳,“旁人看着吃总觉得没意思。”      “我看是你吃相太过吓人,不敢在别人面前吃吧。”言之芜打趣说。“你慢点吃,怎么像几百年没吃过螃蟹的样子,你自己也带了过来,今天保管你吃够。”      吴瑕说,“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也不觉得多喜欢吃螃蟹,嫌它麻烦,哪知道今天到三婶这,馋螃蟹馋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三婶的厨子太好,做出的螃蟹好,才让我不能控制。”      言之芜笑,“既如此,梅香,赏厨房。”梅香在亭外应了个是。      两人吃了螃蟹宴,葡萄酒混着花雕喝,喝完后两人都有点微醺。言之芜面上绯红,再无一丝冷清模样,言笑晏晏的拉着吴瑕说话。吴瑕也是难得松快,他的酒量还不错。      撤了席面,正喝着茶的时候,亭外传来一阵喧哗,吴瑕朝外望去,言之芜难得内露于外的表现出厌恶。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到你跟前了还这么放肆?”吴瑕好奇的问,据他观察,言之芜应该也是管理下人极严的主。      “没什么,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言之芜说。他朝外喊说,“梅香,问他什么事,说完让他快走。”      梅香走进来有点为难的说,“说是老爷让他回来拿钱的。”      “拿钱干什么?”言之芜问。梅香看看吴瑕,这话真不好当着外人说。吴瑕识相的起身走到围栏处,拨弄着菊花瓣。      “说是老爷在春风楼看上几个姑娘,小倌,要拿钱去赎身。”梅香小声的说。      言之芜有短暂的停顿,“既如此,就让他去账房拿钱就是。”      “可是,他要的是可是五百两。”梅香为难的说。      言之芜挥挥手,“要多少都给他,以后这样的事你都看着办吧,以后不要让他出现在我视线里,最好声音都不要让我听到。”      “是。”梅香应了是后走出去。吴瑕反转身,言之芜对他笑笑,“让你见笑了。”      吴瑕摇摇头,欲言又止的。      言之芜举起茶杯轻抿,“有什么直说就是。”      吴瑕思量再三,巴巴的在言之芜身边坐下,“三婶,你不应该和三叔感情很好吗?”      “感情是还不错。”言之芜说。      “那为什么?”吴瑕问。“你都不难过吗?”      “难过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法子。”言之芜苦笑说,“一边娶男妻,一边又想着传宗接代,这本就是个无法调和的矛盾,也根本是个笑话。”      言之芜对他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因为是男妻,就更要大度。说起来,女人也许还有孩子可以依靠,男妻在后宅,却只能依靠男人的心。他爱你时自然是百般好,不爱你时也只能熬日子罢了。”      “不会吧,三婶和三叔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吴瑕惊诧的问。      “还没到。”言之芜有点茫然的摇头,“不过也不远了。我不知道我还能熬多久。”      吴瑕担心的看着他,言之芜看着他,“有时候我的心里住着一个野兽,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来,把现在的僵局都毁灭了,也把我毁灭了。”      “他为了子嗣和老太太对抗了很久,他也是真的想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先在他心口插一刀,不怪他现在放浪形骸,我磨着他也磨着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言之芜喃喃的说,他不需要谁来安慰出主意,他只是想给心里开一个口子,好让自己不被那遮天蔽日的灰暗压垮。      吴瑕没有言语,言之芜满脸疲累,透着股生无可恋的灰烬。吴瑕情急下握住言之芜的手,“三婶你可不要瞎想啊。”      “我真不知道现在这样有什么意义。”言之芜对着他苦笑,也许他是真醉了,才会有在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侄媳面前有一吐为快的冲动。      “我时常想起我们从前,他在学堂上口若悬河,偏偏私底下在我面前说不出一个长句。我记起他跪在我爹面前,说生不同寝,死同穴,效仿梁祝做对蝴蝶也是心中所愿。”言之芜觉得心痛难耐,“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吴瑕用力握着言之芜的手,“我觉得肯定没到你想的这么严重。三婶,你和三叔好好说过吗?很多夫妻不和都是缺乏沟通,你们曾经有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的感情,怎么可能一夕之间不见。”      “我们现在不过是每天见个面点个头,哪里有什么时间好好说话。”言之芜迷茫说。      “你主动去找他说啊,”吴瑕鼓励道,“没有时间就拖着他,听你说完再放他走。”      “缘来缘去都是天意,何苦强求,强求也强求不来。”言之芜灰心的说。      “我就不懂,自己想要的当然要争取啊。”吴瑕有点气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三叔作为家中受宠幺子,为了娶你费了多大劲啊,为了和你的誓言,不愿纳侍妾,不愿近人身,即使有子嗣压力,他又何曾退却过。即使这段时间他荒唐点,你就要怀疑他对你的心吗,那几年的付出都是白费的吗?”      “如果不是大太太执意要为二爷找一个家世不显的男妻,我也从没想过这辈子有可能和二爷在一起。”吴瑕说起自己来,“可是现在,我是二爷正经的二奶奶。如无意外这辈子都会搀和在一起,我每天起床后都会感谢上苍,即使没有得到二爷的心,我依然珍惜现在拥有的。而你,你拥有一颗真心,却想着轻松的放手。放手后你真的会轻松吗?”      吴瑕教导模式一开,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外,此刻言之芜在他心里不再是一个符号,一个长辈,而是一个为情所苦的人,一个身在局中迷了眼的人。吴瑕多想把他骂醒,虽然他其实对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还云里雾里,但他就看不得言之芜轻易放弃的那个劲,多么好的感情基础啊,这么久的相伴,如果是他和二爷拥有这些,他都要高兴死了。      吴瑕端着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准备润一下嗓子再接在励。萧河从外面走进来,萧云跟在他后面。萧河之前还吊儿郎当的,看了言之芜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对着吴瑕吼道,“你干什么了。”      吴瑕有点迷茫的看着他,问我吗,我没做什么啊?      萧云一进来就闻着股好大的酒气,再看看两人脸色就知道他们是喝醉了。萧云拉住他三叔的手臂,“他们喝醉了。”      “喝醉?”吴瑕还是茫然,说我吗,我没喝醉啊?      萧河看着言之芜心疼的不得了,上前搂住他,“我的亲亲,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了。”      言之芜呆呆的看着他,不说话,眼泪就这么蜿蜒而下,吴瑕总算找回定心,对着萧河皱眉说,“这都是你的错,你个负心汉,让他这么难受。”      萧云见言之芜哭就知道他们不该在这待下去了,上前拉住吴瑕往外走,结果吴瑕还能给他来这么一句。萧云也要皱眉了,捂嘴,拖走。      吴瑕吱吱呜呜的冲着亭子还要说什么,却只能徒劳的看着亭子越来越远。      ——————————以上都是吴瑕和言之芜酒醉后表现,与正文性格无关———————      吴瑕醒来时就看到窗外的晚霞,红艳胜火,吴瑕有点奇怪,从他的床上看不到这么大的云才是。      “醒了。”一个男声说。吴瑕望过去,萧云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这是哪?”吴瑕问,却听到自己干涩难听的声音,不禁皱起眉。      萧云端了杯水过来,喂他喝下,“你在三叔家喝醉了,我把你带出来,本来想带你在城里转一转的,结果上了马车你就睡了,怎么叫都不醒,只能先带你到客栈来了。”      吴瑕努力的回想酒醉的记忆,“咦,三叔和三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没事,你不要瞎操心。”萧云说。“原本以为只能带着喝醉的你回府了,既然你现在醒了,我们还可以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      “在外面吃好啊。”吴瑕说,然后继续问,“不像吧,三婶那样子,你别瞒我啊。”      “我瞒你干嘛。”萧云说,“你别瞎操心有的没的。”      “那怎么能不操心啊?”吴瑕急了,“三婶可是我要学习的榜样,我的标杆,他要是倒下了我怎么办?”      “榜样?标杆?”萧云问。      吴瑕回过神来,恨自己一时嘴快,支支吾吾的说,“嗯,你不觉的三婶高风亮节,文采斐然,特别值得人们尊敬爱戴学习吗?”      “哼~”萧云从鼻子里哼出个不信的鼻音,不过他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叫了吴瑕的丫鬟进来伺候他洗漱,然后带着他去醉月楼吃饭。    ☆、感情的进展   吴瑕一直追问着萧云,想要知道一些三叔三婶的□消息。萧云头大的给他夹一块鸡肉,“我只说一句,三叔三婶是我见过最符合伉俪情深的这四个字的一对。其他的你不要瞎操心了。难得出来一次,这是醉月楼的招牌菜,好好吃饭行吗?”      吴瑕嘟嚷两句吃了鸡肉,然后又在重申道,“我跟你讲哦,我没有喝醉,我只是到了午睡的时间而已。我酒量很好的。”      “好好,你酒量好。”萧云说。      吴瑕暗自握拳,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吗,我自己明天叫人打听去。      第二天还没等吴瑕吩咐人下去打听,三叔院子里就派人过来报疾,说是三婶身子不适伤了风,一个月不能出来走动。      吴瑕很焦急,这,这,这,不会是家暴吧!什么伤风一个月不能出来走动啊。吴瑕忙让碧水去库房里拿些上好的药材让湘水送过去,顺便打听一下具体。      湘水回来脸红红的,只对吴瑕说,“没有见到三太太面,梅香姐姐说不碍事的。”      “真的?”吴瑕问。      湘水脸红红的点头,照梅香姐姐说的,这都是闺阁中的乐趣,三太太越起不来,说明老爷太太的感情就越好。话说,自家少爷还没有起不来的时候吧?难道少爷和二爷的感情不好,好捉急。      吴瑕没有注意湘水骤变的脸色,他摸下巴,难道是真的病了,不能吧,他走之前还好好的啊。      下午萧云回来,见他还是疑惑的样子就说,“你对三婶怎么这么上心?”      “一见如故不行啊。”吴瑕没好气的说,他还记得萧云昨天不配合的样子,“三叔那么渣,也许我们走之后,打三婶了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萧云满脸黑线的说,萧家看起来会出打内眷的男人吗?      “你怎么知道,也许一切都有可能啊。”吴瑕说。      “三叔不会打三婶。”萧云说。      “那你说为什么三婶要‘病’一个月不能起身啊。”吴瑕问。      萧云叹气,“三叔之前闲聊说有半年没近过三婶的身了,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三叔可不会轻易放过,所以,三嫂一个月起不来身很正常,所以,不要再瞎想了。”      吴瑕竭力想装作自己听不懂,但是慢慢红了的耳尖却出卖一切。萧云见吴瑕瞬间变锯嘴葫芦,兴起念头来逗弄他,就板着脸说,“还不知道吗?真苦恼,这样,今晚我给你示范一下吧。”      吴瑕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示范什么?      萧云无视掉他的眼神,咳咳两声,“我去书房处理一下杂事,你等着我。”      吴瑕呆呆的看着萧云起身走远,等着你?等你干嘛?等你示范?等你示范三婶是怎么起不来床?他喝醉了吧?呵呵,难道我喝醉了。(苦恼)      不管吴瑕再不解再苦恼,夜晚安寝的时候也到了。做完洗漱,吴瑕就坐在床沿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的,洞房花烛那天晚上都没这么标准。      萧云一进来看见吴瑕的样子就想笑,用手睇在嘴边低咳几声才压下笑意,“干嘛,还不睡。”      “哦。”吴瑕应道。然后像个木偶人一样,僵硬的躺在床上。萧云不一会儿也到了床上。丫鬟们放下帷帐,只留一支蜡烛默默燃着。      萧云感觉到吴瑕那一瞬停顿的呼吸,心中暗笑,他先是如常的躺着,等到吴瑕的呼吸慢慢恢复,到平和,他就突然发力,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说话的气息直接打到吴瑕的眼睛上,“洞房花烛夜都没看你这么紧张。”萧云低笑说。      吴瑕被突然袭击吓掉,来自上方的重力和体温让他不知所措。“你,你干嘛。”声音软糯的吴瑕都红脸了,他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吧。      萧云刻意压低头,“你说我要做什么?”怀里的躯体清楚的告诉自己这是一个男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去要一个男人。但是吴瑕紧张无措的反应,鼻尖淡淡的味道,萧云突然想,也许要了他也不错。      “呵呵,呵呵呵。”吴瑕干笑两声,好紧张,好渴,可是他现在吞口水会不会显得太饥渴,太不矜持了。      “笑什么。”昏暗的环境中,萧云的声音在吴瑕耳边响起,吴瑕觉得耳朵上的毫毛都竖起来了,呜呜,好恐怖。      萧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就是那一个怔愣间想要尝试一下的念头占了上风。萧云低头,想要堵住吴瑕喋喋不休的嘴,可是,在昏暗的环境下准确找到对方的嘴,这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毫无经验的萧云,当然,亲偏了,唇印在吴瑕的唇侧,堪堪碰到嘴角。      咚—咚—咚——吴瑕感觉到空间里无限回响着他的心跳声。      萧云也尴尬了,停留在吴瑕的脸上,吴瑕的呼吸打在他的发际线上,痒痒的。他只是一时冲动,他真的还没有做好要一个男人的准备啊。      吴瑕过了最初的激动,自然也感觉到萧云的进退两难,嗯,萧云好像在这方面不行,嗯,自己今天也没做好主动的准备,所以改天吧。      所以吴瑕很体贴的说,“要不咱们约下次?”      萧云一下泄了劲,松掉撑着自己的手,重重砸在吴瑕身上,这个人,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吴瑕伸长了脖子,“哎呦,劳驾,亲,你有点重。”      “呵呵,哈哈——”萧云起初只是浅笑,最后竟然是大笑起来,非常畅快。      吴瑕被压的像一个想要翻身而不能的乌龟,表示自己很苦逼,就算萧二爷银铃般的笑声都足以抵消的苦逼。    ☆、抄经   虽然那晚没成事,但是吴瑕和萧云二人之间的相处还是有点变化。更自然,更亲密些。日常接触也有点你知我知来来往往的暧昧味道。      对此吴瑕已经很满足了,在盲婚哑嫁的大前提下,感情不就是靠婚后慢慢培养,一个从来没喜欢过男人,又身有隐疾的人来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又一日请安后,萧王氏又把吴瑕带到小祠堂,“为子孙计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大事,你大嫂每日里都在这抄佛经,期望萧家早日开枝散叶,你今个儿起就也在这抄佛经吧。”      吴瑕为难的说,“母亲大人既有安排,媳妇莫敢不从,只是大嫂毕竟是女眷,我若在此抄经,怕大嫂清誉有碍。”      “这个不用担心。”萧王氏玩弄着手里的佛珠串说,“你和她不是一个时候。你大嫂是每天的巳时到午时,你就每天的酉时到戍时好了。两人都碰不到,自然不会有损清誉。”      吴瑕见萧王氏那样子,知道这次多半是躲不过,也只能应声道。有什么阴谋回去再慢慢想。      走到院子里,吴瑕突然哦的一声停住了脚步,碧水问他怎么了。吴瑕懊恼的说,“原来太太打的是这个主意。”      “什么主意?”碧水问。      吴瑕哀怨的看着他,“二爷在府上总共就那么点时间,我都在小佛堂抄经书,等我抄完回来,二爷也该睡了。好不容易最近正入佳境,这样一来,不就停滞不前了吗?”      “太太这是要让少爷给姨娘妾侍让位吗?”碧水说。“太太真的很关心子嗣啊!”      “屁——”吴瑕很不文雅的说,“如果太太真的这么关心子嗣,大爷不是都成亲了两年了吗,姨娘侍妾太太没少塞,还不是没有消息。”      “难道?”碧水不信的问,“不会有这么大胆吧。”吴家家庭简单,后宅中没有什么龌龊事,只是吴家经常也有内宅往来,丫鬟们往来密切也听说过不少后宅阴私。      “我管她是不是,反正我又生不出孩子。”吴瑕叹气,“我先想着怎么把这一关过了再说。      吴瑕和萧云说了太太的安排,萧云没说什么。从吴瑕进门来,已经下了太太不少面子,太太的举动在意料之中的事,所幸只是抄经书,算不得什么大事啦。      萧云理解不了吴瑕如此哀怨的表情,吴瑕更加哀怨了。心中小人咬衣角嘤嘤嘤,你不懂人家的心啦。      就算吴瑕无比怨念,还是踏上了每天去小祠堂抄经的路程。太太说为显心诚,一切要亲力亲为的好。所有丫鬟小厮婆子就只能在门外伺候着,吴瑕面对这一堆经书,还不能狂躁,需的平心静气的仔仔细细的誊写。      前几天吴瑕在回来的路上还会拉着丫鬟婆子抱怨一下,再过个几天,吴瑕却只会微笑了,像萧王氏一样慈祥的笑容,笑的一众下人心里发毛。      萧云在书房,又打发了一个过来送汤的丫鬟过后,萧云放下手里的书卷,“小乙子,你去看看,二奶奶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哦。”小乙子说。      萧云疑惑,“你问都没问就知道?”      小乙子笑,“大家都知道啊,太太嫌二奶奶抄写经书的字不好看,心不成,每天要再多抄半个时辰。”      萧云皱眉,“你看二奶奶最近心情可好?”      小乙子摇摇头,“不知道哦,不过,反正二爷你在二奶奶不在的时候也没有去和姨娘侍妾厮混,二奶奶应该心情还不错吧。”      “你整天跟二奶奶身边的湘水说话,竟然连二奶奶的心情都打听不到。”萧云嫌弃的说,“你这个贴身小厮越来越不称职了,你是想要被发配到门房去吗?”      小乙子顿时垮下脸,“二爷,你冤枉小的了。湘水那个丫头哦你看她咋咋呼呼的,可是想从她嘴里打听出些什么,那是门都没有。”      “那是二奶奶□有方。”萧云说。“算了,看时间他们应该也要回来了,我去小祠堂接他。”      小乙子忙出去给他掌灯。萧云走到小祠堂,碧水带着两个小厮举着灯在门外守候,见萧云过来,纷纷蹲下行礼。      “二奶奶还没出来?”萧云问。      碧水说,“现在太太不是让抄时辰而是让抄几遍,少爷写字慢。”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很清楚了。      “我进去看看,小乙子,你就在外面候着。”萧云说。      “是。”小乙子应道。      小祠堂里供着长明灯,一路走进去也不算昏暗,吴瑕伏在案几上,认真的抄写着。      “还有多少没抄完?”萧云低声问。静寂的环境突然发声,难免会惊吓到,为了避免吓到他,萧云站的不算近。      吴瑕闻声抬头,见是萧云,眯着眼睛笑起来,“二爷怎么来了?”      萧云见他脸上还有墨痕,明明前一刻还疲累的很,看见他后就能笑的灿若星辰,心里不免软了又软,“还有多少没抄完?”      “还有一遍。”吴瑕说,“快了,你要等我一下吗?”      萧云挽起衣袖,“我来帮你抄。”      “不行啦,你的字和我的字又不一样。”吴瑕有过一瞬间心动,但还是遗憾的说。      “学你的字不就成了。”萧云已经在吴瑕身旁坐下,拿起他抄的经书,“我照你的抄就是了。”      吴瑕扁扁嘴,“二爷,你人好好,呜呜,我都恨不得以身相许了。”      萧云笑,“要我提醒你吗,你已经是我名正言顺的二奶奶了。”      “那字帐肉偿好了。”吴瑕挤眉说,“我最近学习了不少,会让你很舒服的哦。”      萧云黑线,“说什么不着调的。快抄。”    ☆、萧云的想法   萧云这段时间都是上午延长出门的时间,回家用了晚膳后就去小祠堂陪着吴瑕抄经书。每日如是,从无间断。吴瑕喜欢萧云的这份用心,假意推脱不得后就随他去了。别人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指不定心里怎么嫉妒我呢。      吴瑕的精神胜利法很厉害。      “抄了这么多经书,要不要选几本抄的好的给老太太送去,正巧她在山上礼佛,我们做小辈的抄份经书过去也是份孝心不是。”有日正在抄写中,吴瑕提议说。      萧云早就习惯了吴瑕时不时突然出声的习惯,闻言只是停笔思索下,然后说,“这也不错,不过你就要重新抄写再选,字比往常的要写大一些,祖母看起来才方便。”      “正是。”吴瑕点头说,然后不客气的把自己抄了一半的经书放到萧云面前,“那就烦请二爷帮我把这些没抄完的抄完,我再重新抄一份。”      萧云点头,现在他模仿吴瑕的字不说是十成十,那也有□分相像了。两人又恢复成静默的各种自顾自抄的状态。      “哎,你说,我要不要去提醒大嫂,让她也抄写些经书给老太太。”吴瑕又很突兀的问,“我看大嫂在这内宅也着实不容易呢。”      “用不着你怜香惜玉。”萧云说,“大嫂每月都抄了经书放在府里给老太太送的东西里一起送过去了。”萧云没说的是,送是送出去了,送不送得到却是个问题,不过若是吴瑕有这个心,他是必然会让他送到就是。      “是我想迟了。”吴瑕闷闷不乐的说。他都抄了好多天了,今天才想起老太太了,真是不应该。      “左右都是你的孝心,心意到了就是。”萧云见他沮丧少不得又要宽慰几句,“手冷不冷,要不要捂捂再写。”      吴瑕摇摇头,望着窗外,“这都十月了,要是入了冬还抄,那才手冷手疼呢。”      “放心吧,不会到那个时候。”萧云说。      吴瑕不是对萧云没信心,只是现实是,估计他们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的经书要抄。不过也不错,两人以后有了这段同甘共苦的回忆,也多了不少话题不是。吴瑕苦中作乐的想,他这半个月是真的吧今年要写的字都写完了,真不想再看到纸笔经书中的任何一样。      也许是萧云铁口直断,转折在第二天就出现了,惯例是去给老爷太太请安,请安完后,萧老爷破天荒的留了萧风萧云两家留下来吃饭,“来的正好,今天我吃的早一点,你们也来陪我吃一点。”      萧王氏面色有一瞬间的不愉,但还是很快平息下来,着人上饭菜,又给心腹丫鬟去个眼色要她去找萧雷提个醒。      吴瑕再次感谢自己的男人身份,这种场合只管坐着就是,不像李慧兰还要站在萧王氏身后立规矩。      因为萧风萧云都已经参与到家族生意里来,所以爷三个有的话聊,吴瑕就自顾自的吃,萧老爷对着他笑说,“瑕儿怎么不说话,你之前可不是这个性子。”      吴瑕放下碗筷,笑着应道,“爹和大哥说的是正经事,哪轮到我在这开口的。”      “不碍事的,瑕儿从前在家不也是管着家里的营生。”萧老爷笑眯眯的说。      “他呀,如今是个万事不管的性子,最不耐这些俗事,要不是看他还是喜欢肉食,我都怕他要做个佛门弟子了。”萧云难得说了个长句子。      “说道这,我正想和你们说。”萧老爷板着脸说,“都是年纪轻轻的,怎么不好,喜欢去祠堂抄经书。瑕儿胡闹你也跟着他胡闹,也不怕移了性情。”      吴瑕想要开口说什么,萧云在桌下按住他的腿让他不动,只笑说,“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听说的抄经书供奉仙人可以保佑子嗣丰盛,又听闻大嫂也常在祠堂抄经求子,他就闹腾着也要去。原先爱说爱笑的,抄了经书倒是稳重不少。”      “胡闹。”萧老爷轻拍桌说,又想到吴瑕本来就没有生子的功能,只好对萧风说,“小夫妻正经多些时候相处才是子嗣丰盛的源头,抄经书算哪门子的办法。从今个儿起,没有什么特殊缘由,谁都不准去小祠堂抄经。”      吴瑕为难的说,“这为子嗣的事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大事,媳妇不敢。”      萧老爷摸胡子,“你才进门多久,现在急也太早了些,你看你三叔家,他们都成亲几年了。”      “老爷,”萧王氏打断说,“小叔家多年没有子嗣,你看老太太急成什么样,你如今还让云儿跟小叔学。”      萧老爷咳咳两声,“哎,反正你们成亲时日还短,短时是不着急。云儿,你每日还有空去小祠堂抄经,可是嫌我给你的事不够多,要不再给你几家铺面管着?”      “云儿不敢。”萧云连忙说。      几人安静的吃完早餐后才离开,出了门就看到萧雷在门外候着。李慧兰捂着帕子笑说,“三弟今个儿不赶巧,竟是没赶上。”      萧风瞪了她一眼,兄弟几个寒暄几句就分开。临到分开岔路口时,眼见萧风和萧云在说话,李慧兰轻声对吴瑕说,“二弟妹好大的福气。”语气艳羡不已,她说的是萧云每日陪他去祠堂,使老爷开口,让他免于抄经。      “哪里哪里。”吴瑕客套的说着,哪怕他心底的小人都笑的嘴都咧了,巴不得大家都知道二爷对他好呢。      “大嫂与我不同,还是早早生个孩子才好。”吴瑕说。      “我又何尝不想。”李慧兰抚着小腹苦笑说,“也许是缘分未到吧。”      吴瑕朝前望了一眼,萧云和萧风可能是说个什么事,至今还没说完,就小声对李慧兰说,“大嫂何必说这些丧气话,早些去找个妇科圣手看看才是硬道理。那些个偏方子要少吃,没的孩子还没生下来,自己身体倒是先垮了。”      李慧兰怔愣在原地,她想问吴瑕是知道了些什么,她让娘家找的偏方子都是避着人的,怎么他就知道了,请个妇科圣手,是说她身体有什么毛病不成。千言万语还理不清头绪,萧风已经不悦的看过来了。      李慧兰清醒些走向萧风,和萧云见礼后离去,帕子在手中攥紧,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自己院子里是不是要再清洗一遍,派谁去请大夫。不过,这都和吴瑕无关了。      萧云最近有件事想和吴瑕说,他想了有一段时间了,之前看他每天抄经心情不爽就暂且搁下来。现在见他免了抄经,眉飞色舞的,就想趁着机会跟他说了。      “吴瑕,你到这儿坐着,我有话跟你说。”萧云想好了就招呼说。      吴瑕凑到他跟前坐好,“爷怎么这么称呼,太生疏了。”      “美玉,坐好了,我有个严肃的事情和你说。”萧云说。      这下换吴瑕黑脸了。      “我看你名下有两家绸缎铺子,不过是寻常的江浙刺绣,成衣做得也不多,生意虽说不上坏,但就它那个地段,再赚一番也是应当的。”萧云说。      吴瑕依旧笑嘻嘻的说,“爷的意思是换个营生,可想好要换什么营生。”      萧云显然也没想到吴瑕接话接的这么快,他还以为他要推辞一番,见他全然信赖的眸子又不像作假,萧云说,“如今南洋过来的东西越来越走俏,梁城里专卖南洋货的不多,也就一两家做着玩。”      “不错是不错,可是这货物来源从哪里来?”吴瑕问。      “你不知道,南洋的东西在咱们这边卖的贵,在东洲沿海一带便宜的不行,我想请人去那边进货,走水路,一来一往赚个差价。”      “这是要开辟新商路?”吴瑕问,利益倒是有了,只是这风险。      “不用开辟新商路。”萧云说,“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是专门走梁城到妏城商路,妏城到东洲新通的水路也不过三四天路程,他想把路线扩张到东洲,我就寻思让他带货。”      “听着不错,爷心里既然已有主张就自去做就是了。”吴瑕笑说,“我既把铺子给了爷管理,就全然信赖爷了,如果底下有人不听话的,你让吴永济去收拾他们就是了。”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萧云说。      不过三四日,吴永济就使了银子进来想给吴瑕请安,吴瑕本不愿见他,但是想到他即以花了银子疏通,就让人进来了。      “少爷,你知道二爷想把咱们的绸缎成衣铺子改成卖南货的不?”吴永济想来也是真急,行了礼后就开门见三说。      “知道啊,我同意的。”吴瑕点头说,“你在外要多帮二爷,有些想不通的,你要去做思想工作。”      吴永济苦着脸说,“少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除了粮食铺子,这绸缎铺子是咱们最赚钱的铺子了。这梁城,除了萧家的绸缎铺子,就属咱们家的铺子了,你现在,不就是给萧家让道嘛。”      “哎呀,你的眼神要往前看,你没看到萧家的绸缎铺子是一家开一家的,早晚会被他垄断,到时候咱们家的铺子可还有活路,现在二爷既有法子给咱家转型,还不趁杆子上,莫非要自己拖自己后腿不成哪”吴瑕安慰吴永济说。      吴永济哭丧着脸,“少爷,你少唬我,明明几个月前你还说,咱们家的绸缎铺子至少还可以开两年,如今急急忙忙的就转型卖别的,少爷你就是被二爷迷糊涂了,就是说书人说的,美色迷了心窍了。”      吴瑕看他那表情不厚道的笑了,“你别急,快喝口水。”      “少爷,我跟你说正经的呢。”吴永济用袖子一抹脸说,“如果你扯不下脸来和二爷说,我去说。”      “吴来旺,胆肥了啊你。”吴瑕突然板起脸,拍下桌子,“如今你做了管事,是不是也要做你少爷的主了。”      吴永济咕咚一声跪下来,“小的不敢,可是少爷,现在外面说的太难听了,那些个老掌柜说,你带着半边吴家出嫁,现如今就要让这半边吴家姓萧了。”      “哪个胆子这么大敢非议主家。”吴瑕凶横的说,“你以后要是再听见这样的话,凡是咱们铺子里的,说一次罚银一两,说三次逐出铺子,永不录用。”      “少爷。”吴永济可怜兮兮的说。      吴瑕心又软了,用手虚扶他起来,“你不要跟着瞎上火,这铺子的房契都还在我手上。我既然让二爷打理铺子,就万万没有不相信他的道理,横竖是亏是赚我都认了。你以后也只管跟着二爷做事就行,我心里都有数。”      书房里,萧云望着摇曳的烛火问,“他真这么说?”      暗处有人回到。      萧云挥手让人下去了。这样吗?呵呵,还真不能让你亏啊!    ☆、惩刁奴   萧云院里的管事嬷嬷姓王,和萧云的奶嬷嬷是妯娌。听着关系是挺近的,其实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萧云的奶嬷嬷李氏是姚氏的心腹丫头,跟着她嫁到萧家,后来配了萧家的管事,她的孩子还比姚氏的儿子早出生一个月。知根知底的人,姚氏用着才放心。一个奶嬷嬷半个娘,怎么也不能马虎不是。      萧云和他奶嬷嬷的感情还不错,萧云到年岁分自己院子的时候,李氏也跟着出来,帮萧云料理些杂事。可是不到三个月,李氏被人陷害抓了错处给分配到偏远的庄子去了。姚氏费了好大功夫周旋把人给弄回来,只不过,再跟着萧云就不合适了。      太太做主把李氏的弟媳妇也就是王氏赏给了萧云做管事嬷嬷,对外说好歹也是沾亲带故的,不怕伺候的不尽心。别人不知道王氏是什么人,李氏还能不知道啊。一被接回来,就到姚氏身前哭跪了半宿。      是她不够小心,被人抓住机会,让人塞个这么不着调的王氏在二爷身边,家里因为王氏,二十年没红过脸的亲兄弟都分了家,相见只当不识。这样的人呆在二爷身边能有什么好。      姚氏心里也着急,但她还是要稳着说,“没事,二爷现在也大了,主意正的很,王氏影响不了他的。”      王氏从小就泼辣能干,家里老爹是个没出息又喜欢玩女人的,王氏的娘也是懦弱的,王氏要跟他爹斗智斗勇的争生活费,还要跟那些个没羞没臊的暗娼们当街对骂。性子不粗鄙不行。嫁到李小弟家里之前,她是打听清楚的,李家就两个兄弟的,上面没老人要伺候,两兄弟又都在萧家当差,家底也算丰厚。      李老大的媳妇是一个姨太太身边的丫鬟,这姨太太在府里的宠爱一般,还不是梁城本地人,她的丫鬟又有什么底气的。王氏对这样的家庭很满意,嫁过去就可以拿捏的住。王氏也没有什么好矜持的,请了媒人就上门说亲了,打得李家一个措手不及。      李氏倒是想再多看看,毕竟这送上来的女子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可是李小弟看见自己哥哥娶媳妇了,他也想媳妇了,看媒人送来的画像也清秀可人,腆着脸就应下了。      王氏嫁进来只消停了一个月,之后李家就不得安宁了。要这要那,不给就赖地哭,说父母怎么死的那么早,留下长兄欺凌弱弟。李老大是个老实的,又为着门风着想,十回要给九回,长此以往,怎么受得住。      李小弟先前还惴惴不安,也曾好好收拾过王氏一番,但是王氏一通枕旁风吹起,又见自家的东西越来越多。心也就想偏了,果然大哥瞒着自己好多东西,大家兄弟的,你还瞒着我,趁我年幼占我不少便宜吧,幸好娶个厉害老婆,把我该得的都要回来了。      争吵,争吵,李氏第一个孩子就是这么争吵没了。李氏流着泪对李老大说,“相公,分家吧!这样子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贪婪的心是喂不饱的。你还记挂着兄弟之情,小弟他不领情啊!我知道相公是受了父母遗命要照顾弟弟,我也可以随着相公照顾弟弟,可是孩子是无辜的,相公你要牺牲多少个孩子来成全这份兄弟情。”      李老大是老实,但他也不笨。他起先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弟弟,但是弟弟娶了媳妇跟自己就离心了。罢了,弟弟再亲也亲不过儿子。他抚养他成人,让他娶了媳妇,他这个哥哥也算仁至义尽的。      李老大用壮士断腕的气魄分了家,请了长辈和走的近的邻居们作证,除了他媳妇进门来的嫁妆,他什么都不要,李小弟诺诺的没说什么,李老大的心也死了,分了家就当以后没这个弟弟。      李老大两口子分了家租了房子,李氏很快就有了生育,生了后就当了二爷的奶嬷嬷。两口子勤俭持家,很快又攒起了一份家业。      王氏也生了孩子,也打着主意想去给三爷当奶嬷嬷,可惜她算哪个名牌上的,自然没选上,在萧家做个普通的杂役婆子,还偷奸耍滑,雁过拔毛的。李小弟在萧家做事没了李老大提携帮衬着也就越来越向外围杂役发展。两口子在家除了吵架就是吵架,她嫌他没本事,他嫌她没了女人的本份,好不热闹。      本来,也就这样了,哪成想,这个王氏突然被太太看中了,空降到二爷院子里当个管事嬷嬷。王氏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繁花胜景的生活。原来眼高于顶的丫鬟婆子们一个个的在她面前弯腰谄媚的。      王氏觉得骨头都轻了,真是走路也带风呢。      萧二爷虽然和她不亲近,没关系啊,这院子还是她做主啊,萧二爷身边她是插不进手,可院子里还有杂役啊,这里克扣一点,那里克扣一点,日子也过的很潇洒。      二奶奶进门的时候王氏是鼓足劲想要得到吴瑕的信任的。一个男人,懂得怎么在内宅里生活,还不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王氏算盘打的精,可惜没有用武之地。二奶奶的嫁妆闪瞎她的眼,回过神来跟着嫁妆来的嬷嬷已经在二爷面前露过脸,讨了权限来对院子做些改动。王氏恨的牙痒痒,但是她到底从来没有成为过哪个主子的心腹,没有手握大权过,对着私底下王霸之气尽显的孙嬷嬷,王氏只能退让。      二奶奶进门了,二奶奶召见了,而后,日子该怎么过继续怎么过。王氏不明白了,她手中的权限还是以前的权限,但问题是二奶奶那边过的如何完全和她无关啊。      王氏坐不住了,她眼馋啊。二奶奶自用的小厨房,自用的针线上人,那可都是钱啊!王嬷嬷腆着脸上前套近乎,可是上到嬷嬷下到丫鬟小厮都是表面客气,实际拒人千里。      王氏在家琢磨几天,最终还是找了个只有二奶奶在的时候来求见。      “哦,王嬷嬷要见我?”吴瑕疑惑的问道,“没有什么好接触的吧。”      “奴婢也不知道,看她手里拿的好像是账本。”进来通报的陵水说,“少爷,你说,这位王嬷嬷不会还没发现自己只是个空头管事嬷嬷吧?”      “管她发没发现,她老实点,我让她继续保着这个名头,不老实,那就一撸到底。”吴瑕云淡风轻的放着狠话,“左右无聊,让她进来,看她要说些什么?”      王嬷嬷进来见了礼,原本还想客套几句,但是见吴瑕懒洋洋倚在枕靠上的样子,王嬷嬷嬉笑着把怀里揣着的账本往前一送,“二奶奶,这是院子里的账本。”      吴瑕没接,他身边的丫鬟也没动,吴瑕笑说,“王嬷嬷这是怎么了,这院子里的账本一向都是你在看管,送给我做什么?”      王嬷嬷堆笑说,“以前是老奴不懂事,这有了正经的二奶奶,哪里还有老奴管事的道理,所以老奴今天来特意把账本送给二奶奶,以后这院里的事二奶奶也管起来,我这愚笨的老婆子就给二奶奶打个下手。”      吴瑕失笑,原来打得是以退为进的主意啊,吴瑕说,“王嬷嬷说哪里话,你可是太太钦点的二爷的管家嬷嬷,我可不敢接王嬷嬷的事。”      王嬷嬷笑说,“二奶奶身边的嬷嬷都是一等一的好,随便拉出一个都比老奴要好,老奴实在不敢专权了,太太当时的吩咐,二爷不是还没大婚么。”      吴瑕思索一会,“这样,到底是管的二爷院子里的事,不若等二爷回来了让他裁决可好。”      王嬷嬷笑的脸都僵了,“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劳动二爷,二奶奶把这院子里的事接过去,我就在孙嬷嬷底下打个下手就是。”      “不好,不好,你可是个管事嬷嬷,怎么好跟着你在我的奶嬷嬷下面做事。”吴瑕说。      “不碍的,不碍的,老奴粗笨,胜在做事还算细心谨慎,让老奴去看厨房看库房什么的一定是一把好手。”王嬷嬷恭敬的说。      吴瑕捧起茶盏轻抿,掩住眼底的不屑,这贪婪的眼色还真让人心底作呕。      无论王嬷嬷怎么说,吴瑕都没有收下账本。之后就以自己累的缘由打发了王嬷嬷,但是王嬷嬷岂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次她找的是萧云和吴瑕都在的时候,萧云疑惑的看着吴瑕,“她今天要干什么?”      “我哪知道。”吴瑕说,“总不能我上次没接她的账本,她过来告状吧。”      事实上跟告状也差不离了。      王嬷嬷捧着账本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二爷,老奴这个管事是真的管不下去了,这么多人要吃喝拉撒,账房那又总是东扣西扣,底下的人都怎么编排老奴,却没有谁能了解老奴的苦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二爷,你还是自己把这权利收回去吧。”      萧云无视他的唱念俱佳的表演,对着吴瑕说,“我还奇怪太太这次怎么没有克扣院里的份例,敢情是你自己填了。”      吴瑕无所谓的耸肩说,“我都习惯自己吃自己的啊,在家里也是,我的小厨房是独立在公中帐外的,所有要出的银子都是从我荷包里出的,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满意。”      “那怎么行,难道我堂堂男子汉,还靠媳妇的嫁妆银子过活不成。”萧云说,“这样,我每月在公中帐上再添一百两银的支出,一切都照你原来的办。”      王嬷嬷心头一跳,一百两啊,往常这院里的公中帐基本是虚设,来来往往的银子也就是那些例银,现在二爷每个月添一百两的用度,那其中可做得文章就多了去了。王嬷嬷暗自在心里决定,这次她就不强求着不管事了,等二爷婉言想留几句,她就还是管着这个事。      可惜萧云是不会让她如愿的,萧云和吴瑕说完话,才想看到站在下面的王嬷嬷一样,对她说,“既然嬷嬷辛苦,就把这事交还给二奶奶吧!二奶奶管家不成,管个小院子还是没事的。”      王嬷嬷有苦说不出,本来就是自己先提议的不是。王嬷嬷送走了账本,好像是送走了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神情说不出的沮丧。可惜,这还没有结束。      萧云拿过账本也没翻,握在手里,“玉白,你送王嬷嬷去太太那一趟,把今天王嬷嬷说的跟太太说一遍,让太太裁决,如果王嬷嬷是冤枉的,我明天就去跟账房对单子。”      站在门外的玉白心头一跳,这是逼着她表态吗,玉白心内忐忑,但还是行礼,领着王嬷嬷下去。      “二爷,二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二爷,老奴对二爷一片真心啊二爷。”王嬷嬷像是察觉到不妙,立马求饶说。      萧云冷着脸,“王嬷嬷你是自己给自己留一份体面,还是要我让人堵了你的嘴,把你拖过去!”      王嬷嬷说不出声来,玉白就拽着她出去了。      吴瑕学着王嬷嬷的声音说,“二爷,奴家对二爷一片真心啊二爷。”      萧云伸手抬他的下巴,“嗯,爷知道,洗白白到床上等着爷,爷今天好好疼你。”    ☆、邪恶的二楼   吴瑕翻着王嬷嬷送上来的公中账本,就是几笔简单的往来支出都是漏洞百出的,吴瑕对坐在下首的孙嬷嬷说,“嬷嬷,你说太太的管家能力如何?”      孙嬷嬷想了想,避重就轻的说,“太太娘家兄长的官运还是不错。”      吴瑕轻笑,想来也明白此中深意,“太太把这个王氏给二爷做管事嬷嬷,还真是司马昭之心。”      孙嬷嬷上前接过账本,“这也没什么不好,二爷不嫡不长的,低调才是正理,王氏是糟心,但是到底是空降到二爷身边的,真出了什么岔子也和二爷没多大关系。”      “是啊,之前二爷分院而居,身边是这么个东西,一概人情往来都不理,别人还怪不到他头上,背地里还要同情他,现在娶了媳妇人情往来是避不了了,王氏就被一撸到底了,对了,你知道王氏去了太太那,最后怎么处理的?”      孙嬷嬷说,“听说被按了个非议主家的名头,掌了二十个嘴被赶出府,连带着她男人都永不录用。”      吴瑕点头,“就她个泼辣性子,没有闹?”      “少爷说笑了,这奴才再泼辣还敢和主子对板不成。留着命就万幸了,还敢说主子不公不成。”孙嬷嬷说。      孙嬷嬷见吴瑕兴致不高的样子就说,“少爷你何必多想,二爷能干,你也松快些不是。”      吴瑕摇摇头,“我没想那些,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如此想才好。”孙嬷嬷说,“现在二爷的院子就算名正言顺都在少爷掌握里了。”      “也没什么趣味,左右只有这么大的院子,这么点人。”吴瑕百无聊赖的说。      “少爷,二爷差人请你出府一趟。”陵水进来说。      “出府?”吴瑕疑惑的问。      陵水微笑说,“阿甲驾车在角门候着呢。”      吴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乖乖的让人伺候着换了外出的衣服,系好斗篷往外走,身边也只带了招财一人。      阿甲见了吴瑕恭敬的行礼,把吴瑕迎上马车后才慢悠悠的赶起车。十月的天气在吴瑕看来已经很凉,所以也没什么心情掀开窗帘往外看。马车开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吴瑕下楼一看,老地方,上次喝醉后萧云也是带着他到这里吃饭,醉月楼。      上楼,进了雅间,招财上前解了吴瑕的斗篷,吴瑕凑到萧云跟前坐下,“今天怎么叫我出来了。”      萧云慢条斯理的泡着他的茶,“可饿了,让人上菜?”      “且等会吧。”吴瑕说,“现在还不想。”不客气的拿过萧云泡好的茶,小心的唾一口,还要吸舌头散热。      萧云无语的看着他完全不讲究形象的形象。越相处,吴瑕越放松,规矩就越形同虚设。两人私下相处几乎是百无禁忌了。“父亲说了不要让你拘在内宅,你也嫁过来快两个月,就带你出来转转。”      “要转也转远点啊。”吴瑕似真似假的抱怨说,其实他心里早已为萧云的贴心笑开花了。      “不吃饱哪有力气去逛。”萧云也学了他似真似假的回道。      吴瑕笑的露出两个小酒窝,别提有多傻了。萧云心里想。      饱饱的吃了一顿,萧云领着吴瑕去往最热闹的街道。      “以前可有到梁城来过。”萧云问。      “以前来过,这两年没来过。”吴瑕说,许是在屋里拘久了,吴瑕像个才进城的乡里人,东张西望,对什么都有兴趣,“梁城变化还挺大,我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店铺,也没这么热闹。”      “因为现任的县令大人英明,所以梁城受益不少。”萧云也有感触说。      “就是大嫂的父亲?”吴瑕问。萧云点头。      “我说呢,大嫂的父亲是梁城县令,怎么府里还有下人嚼舌根子,大概是个清官,备不上一幅好嫁妆,所以才被说三道四,大嫂也才守着空架子不肯放松。”吴瑕说。      萧云瞄他一眼,“你看的倒透彻。”      吴瑕抿嘴笑,像是被夸的不好意思,萧云说,“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以前老太太管家的时候才没有这么多尊卑不分的东西。”      吴瑕看他,“二爷和老太太感情很好啊。”      萧云不去理他明目张胆的刺探,指着前面一家铺子说,“那里有上好的纸墨话本,可要去看看。”      吴瑕呲笑,“爷什么时候看过我在书房努力过了,不过倒是可以去选些好纸墨送给三婶,也不知道他病怎么样了,派人去下的帖子都回说还不便起身呢。”      “你和三婶倒投契。”萧云说,配合着吴瑕的脚步往铺子走去。      一进门就有小二热情的招待,萧云到客座上坐下,吴瑕则在小二的介绍下翻翻捡捡。      “咦,你们小两口怎么在这。”二楼下来一个人,见着萧云和吴瑕就开口说道。      萧云见人就站起身,“三叔。”      吴瑕也回过身来喊说,“三叔。”      萧河看见吴瑕手里拿着的话本,福至心灵的说,“好货可不在这,好货在楼上呢。”      吴瑕不解,从萧河后面出现的掌柜连忙上前说,“二位可是要好货,可要跟我上去瞧瞧,这还是三老爷在这,要不然这二楼等闲还上不去。”      吴瑕放下手里的话本,对小二说,“你不说这些都是好货吗?”      小二一脑门汗,哎呦喂大爷,我怎么知道你二位进来是要好货的,看着斯斯文文也不像不是。      萧河上前说,“这个你不说他怎么知道,这次的好货还挺带劲,我选了两本,你们也上去瞧瞧。我说两人来买好些,可惜芜芜不愿意跟我一起来。”萧河好不可惜的表情。      萧云眉角一跳,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吴瑕认真焦急的问,“三婶身体可好些了吗?”      萧河笑呵呵的说,“好多了,只是他不愿意出门,这不,我就买了些笔墨回去讨他欢心呢。哎呀不说,我要早点回去,免得芜芜又以为我去外面乱搞,伤心哭泣了。”      无视吴瑕裂开的表情,萧河走之前还不忘和掌柜说下次有好货要留给他,顺便强烈要求萧云和吴瑕一定要上去看看。      吴瑕看着笑的一脸和气的掌柜,不知怎地,也有种不好的预感。      “二爷,可要上去看看。”掌柜说。      萧云看吴瑕,吴瑕看萧云,“要不就上去看看。”      “去看看吧,看看不要钱。”掌柜和气的说。      二楼的布置比大堂雅致一点,掌柜让人上了新茶,才从离间捧出一个匣子,“不是我夸口,我这里的话本可都是名家所著,绘春堂可知道,这多是绘春堂的大手绘的。细节栩栩如生,让人看了不能自拔。三爷可是我家的老顾客了,我可不会哪些粗制滥造的出来毁名声。”      吴瑕被勾起兴趣,“给我看看,画的是什么?”      “这是最新的书,霸道少主和俊俏小厮之间的二三事。”掌柜殷勤的介绍说,“人物多,场景多,姿势多,真是看一书胜无数实战。”      萧云喝茶的手一顿,他想着不好,可是吴瑕已经天真无邪的拿起一本翻开看了。萧云未免失态,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就看着吴瑕的脸以可见的速度红晕上脸,吴瑕抬起头,求助的眼神看着他,怎么办,不好了。      不应该笑的。萧云想,但是他真忍不住了,低头用手背掩住口。      “怎么样,画工不错吧。”掌柜还在殷勤的介绍说,“你看那物,那人享受的神情,简直就像在你眼前上演一样。”      吴瑕捧着书,放不下看不下的,谁能告诉他一翻开就是两个男人六九这么重口的事啊,啊~~~他都看见那里的毛毛了,画那么精细干什么啊~~~~~还是卷的~~~~      萧云用力咳嗽一声打断掌柜的介绍,“嗯,就买这本吧,给爷仔细包好了。”      “知道,知道。”掌柜做成一笔买卖,很猥琐的说,“保证别人不知道包的是什么。”      “行了,爷还有事,就先走了。”萧云镇定的说,扔下一锭银子,拉着还在石化的吴瑕就走了。带走招财,让阿甲呆在原地等着拿东西。      吴瑕面上的红霞一直没有退却,萧云还要恶趣味的在他耳边说,“可学到什么姿势,不若今晚我陪你练练。”      轰~~~~~~吴瑕要爆炸了,救命啊,整个人都要不好了啊喂~~~~    ☆、互撸娃   就算吴瑕再怎么羞窘,既定的路程还是要走下去,萧云也不会邪魅狂狷的一把拉过吴瑕压在墙上就直接白日宣淫。      所以就萧云走在前,吴瑕跟在后,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手臂的距离,不至于疏离,也不到亲密。      “到了。”萧云走到一个拐角处的门面前说,街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是个旺铺呢,不过现在大门紧锁,看不出是卖什么的。      吴瑕看着紧关的大门一愣,随即又后退几步,好像在做什么确认。      “怎么,不认识了,不就是你们家的绸缎铺子吗?”萧云说。      吴瑕望着他,“怎么关门呢?”      小乙子早就上前敲门,萧云说,“既然要改卖别的,少不得要规整规整,现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就带你过来看看,后天寻个吉时就开张了。”      大门掀开一块板子,可供一人出入,吴瑕跟着萧云后面进去,“好快啊,这有七天吗?”      “既然要做就早点做,入了冬,大家都要出来买年礼了,错过了就是错过白花花的银子。”萧云说。      门里才有人再候着,吴瑕看到几个老面孔也看到几个新面孔,不过他没有开口询问,倒是萧云体贴的和他解说,“之前的掌柜小二,愿意留下来的我还是都留下来了,又招了几个新人。”      几人上前行礼,萧云摆摆手,“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吧,我和你们少爷随便看看。      吴瑕环视店内一圈,之前绸缎铺子里的只余下一个柜台,其余的都拆掉了,偌大的空间里错漏有的摆放着多宝格,铺了软垫的椅子,雅致大方的摆设。吴瑕收回眼神对萧云说,“弄的还不错,货呢?”      “在库房里呢。”萧云说,“明天就会摆上去。二楼是贵宾间,想要什么就拿什么给他看。”      听到二楼贵宾间,就想到才出来的二楼,吴瑕悄没声息的又脸红了。吴瑕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己,这是真的少女了,少女了啊喂。      “去库房瞧瞧,可有你喜欢的。”萧云说。“再选两样给岳丈家送去。”      “别的不说,南洋货我爹是看过不少,不好他还看不上呢。”吴瑕说。      库房里琳琅满目,吴瑕啧啧说道,“你这怎么什么都有啊,珍珠和胰子能放在一起卖?真成大杂烩了。”      萧云很有信心的说,“说是南洋货,南洋货又岂止是一种两种,我的目的就是打造梁城最全面的南洋商铺,想尝鲜的或者是想要精品货的,这里都可以满足。”      吴瑕笑着望着他,萧云说起未来,脸上有种势在必得的气焰,很是抓人。吴瑕翻捡着东西,“这个鲛绡好,不过现在冬天肯定卖不起价,去年夏天的时候听说城里都千金难求了。”      “这你就不懂了,鲛绡冬暖夏凉,冬天穿一件比穿几件绸缎棉麻都要暖和。”萧云说。      “哦,既如此就拿一匹给我二娘和暧儿,对了,娘那里你可送了。”吴瑕问。      萧云说,“娘不喜欢这种滑溜溜的料子,给她她也是拿来送人了。”      “送礼也好啊,显得娘体面不是。”吴瑕说,“再拿一匹送给娘,这儿子送的和从别处那得来的不一样。”      “你做主吧。”萧云说,嘴角挂着笑意,娶个媳妇还是有点用处。      “这个木珠好香啊。”吴瑕打开一个锦盒,扑鼻的香气立刻弥漫在室内。      “这是用一种香木的枝桠打磨而成的,又在香料里浸泡了一个月余,香味持久清新,还有宁神醒神的作用,就这么一颗木珠,最少可以用一年,一年后香味若是减淡,还可以放在焚香炉里烧,香气萦绕久久不散。”萧云介绍说。      “这个好。”吴瑕拿起一颗木珠后把锦盒关上,单独闻木珠的香味,就没有之前那么浓郁的香味,淡淡的,又有回味。      “你喜欢就拿一盒子去玩。”萧云说,“给岳丈家送一盒,给我娘也送一盒。”      吴瑕撇他一眼,“都送人了,开业你卖什么。”      “你要的这些算什么,”萧云自信的说,“存货很足,再说,商队一回来又有货了。”      “可有点贵重的东西不?”吴瑕放下盒子说,“咱们自己也要准备年礼,如今是成了家的人可不能像往常一眼随便。”      “外头交际的我自有安排,你只要给家里长辈们准备就是,对了,我姑姑,虽然现在在庵中修行,但她是老太太心中宝,年礼你不要轻忽了。”      “瞧你说的,难道姑姑不是老太太心中宝,我就会轻忽不成。到底是长辈,我可不是看碟下菜的人。”吴瑕说。      “哎,可有砗磲?”吴瑕打开一盒南珠,突然想到说。      “我看看,好像没有。”萧云找出账本看。      “你要你那朋友问问,可能得到一些。”吴瑕说,“砗磲是佛教七宝之一,若能得到上好的白砗磲,研磨成一百零八粒佛珠成串,送给老太太做好不过了。”      “嗯,既如此,我就修书一封,让他给我留意一下,不过你也要做好两手准备,因为这个不一定有。”萧云思虑片刻说。      “我省的。”吴瑕说。      最终吴瑕给自己娘家选了一匹鲛绡,一盒香木珠,一个西洋座钟,一支望远镜,半匣子的珍珠,给姚氏的也是一匹鲛绡,一盒香木珠,半匣子珍珠,因为姚氏不喜西洋钟,又另选了一匣子南洋时兴的珠花。      吴瑕自己只要了一盒香木珠,没什么看上眼的,拿一盒木珠回去赏丫鬟们玩。临走前,萧云举着一块胰子说,“这南洋的胰子和咱们这边的不一样,要拿一块回去试试吗?”      吴瑕拿一块在笔下闻了闻,“好浓的花香味,我不喜欢。”      “这是玫瑰,和咱们这的月季差不多,要不你试试这个,这个香味淡。”萧云拿另一块推荐说。      吴瑕接过闻了闻,“这个是比较淡没错啦。”言下之意的但是我还是不喜欢。      “用这个吧。”萧云殷勤的推荐说,“这个是茉莉香,我喜欢闻。”      吴瑕一个白眼,“你自己喜欢不知道自己拿着用。”      “我喜欢闻你身上的。”萧云调笑的说。      吴瑕反射性的又想脸红,但是看到萧云脸上促狭的笑容,突然福至心灵的想到,这人,不是猫逗老鼠玩上瘾了吧,喜欢看自己变脸是吗?吴瑕也不脸红了,回一个甜甜的笑容,“你这人好没意思,晚上一到床上就装木头,这会子却总爱用言语挑拨,萧二爷,你是只长了一张嘴吗?”      萧云表情有点裂,吴瑕则抬头挺胸的走了,哼~~      晚上洗了澡,把头发擦了八成干,吴瑕才打着哈欠往床上去,别说,好久没活动,今天逛下街还挺累。到了床上,萧云还没睡,吴瑕有种错觉,这烛光是不是比平常亮些?      “怎么还不睡?”吴瑕自动自发的在自己的位置上躺好,手交叉放在胸前,乖宝宝姿势。      萧云扬了扬手中的书籍说,“我在现学呢,待会还要现卖,免得二奶奶以为我只长了一张嘴。”      吴瑕眨巴眼,有点不理解,萧云好心的把书往他面前凑,“不就是我们今天买的书。”      活灵活现的□画面就这么直直的闯入吴瑕眼里,吴瑕看着相连的部分,半响出不了身。      “怎么了,看傻了?”萧云压近说。      吴瑕感到一丝危险,萧云不像是之前开玩笑调笑的语气,而是认真的蛊惑的。吴瑕觉得口干,但是他没有选择后退,难道萧云在两个月的酝酿下终于正视和男人发生关系么。      萧云半个身子压在吴瑕身上,鼻尖传来的香味让他笑了。“真好闻。”      “我才没有特意要用呢,洗澡的时候就放在一边,我就顺手用了。”吴瑕懦懦的结实说,他才不是特意为了他去用的茉莉香的胰子,他才没有。      “好闻。”萧云把脸埋在吴瑕的后颈处,见他的耳垂红的可爱,还上前轻咬了一口。      “ 你干嘛咬我?”话一出口吴瑕就懵了,这软绵的声音绝壁不是他说的,吴瑕心中的小人在狂捶地,坑爹啊,我男子气十足的声音哪去了。      “嗯,咬你怎么了。”萧云说,一手不老实的伸入吴瑕的睡衣里,东摸摸,西捏捏,滑不溜丢的皮肤,越来越热的温度。      “你别啊!”吴瑕说,萧云在他身上乱点火,之前翻开的CHUNGONG图也摆在面前,看不好意思,不看,又能躲到哪去。吴瑕心一横,难道还怕了他不成,明明自己的心理建设更早建成不是。      吴瑕竭力一翻身,虽然没压过萧云,到底还是正面对着萧云,红红的烛光照着,萧云的脸色被红光照着,吴瑕不知道他此刻是享受还是竭力忍耐。不想了,就算被讨厌,好歹自己亲过了。吴瑕想,于是手扶住萧云的头,以大无畏的精神撞上去。      “疼~~~”用力过猛,撞到门牙上了,吴瑕泪眼婆娑,捂着嘴巴,太丢人了。      萧云也疼,但是他更想笑。这真是个活宝,自从他进门,他想大笑的冲动越来越多。“哈哈,哈哈哈。”萧云还是笑了出来。      吴瑕更加哀怨了,身子往里缩了缩,拿着被子想蒙住自己的头。萧云见他的举动忙伸手制止,“干嘛呢,哈哈。”      吴瑕哀怨的小眼神很好的取悦了萧云,“傻瓜,亲亲是这样的。”萧云说,然后低头,准确的碰到吴瑕两片软肉。      吴瑕在震惊中,萧云也好耐心的细细啄闻嘴唇,轻含,允吸,吴瑕被亲的晕晕乎乎的,再被撬开牙齿,唇齿交融。吴瑕不能自已的搂住萧云,这种感觉太美好,太清晰,他快要招架不住。      啧啧的水声都显得那么的荡漾。      “知道怎么亲了吗?”萧云撑起身子说,吴瑕早已面上酡红,听到萧云的问话,本能的点点头,然后他听到萧云说,“那你现在来亲我一下。”      既然已经亲过一次,吴瑕才不是扭捏的人,翻身爬到萧云身上,对准目标就亲下去,他没有舔吻唇瓣的闲情逸致,一上来就深度接触,舌头到口腔深处的感觉,深刻又直接。      缠绵深吻罢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萧云看着身上的人说,“你硬了。”      吴瑕挺腰去碰萧云,“你的也是。”      萧云笑,“接下来怎么做?”吴瑕简直要被这英俊笑给醉倒,实际上他是已经醉了,豪放的坐在萧云腰上,色兮兮的要去摸萧云的大宝贝,“我给你摸摸。”      “好啊。”萧云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吴瑕几乎无法自持,动作粗鲁的把萧云的睡衣三两下扯开,要掉不掉的挂在身上。      “不要怕,爷会好好疼你的。”吴瑕猥琐又色急的说道。一双手草草在身上游离过,就直奔黄龙。      萧云起初还想笑,一会儿就笑不出来。萧云本身是很克制的人,在男女□上也很少有经验,这种最脆弱地方和他人之手直接相处的感觉,诡异的想逃,又忍不住想要继续,看到底能舒服到什么地步。      “唔——”萧云发出克制的□,吴瑕觉得备受鼓励,两手齐上,旋转摸,上下摸,轻重摸,扣,弹,撸,吴瑕脑子里一会是婚前恶补的XX画面,一会是本能而为,只消用了一炷香时间,萧云就舒爽的交代在他手里。      吴瑕翻身往旁边一躺,一幅累坏的神情,等萧云平静下来去看他,他已经呼呼的睡着了,萧云见他裤裆处的白色痕迹,失笑想,竟是给别人撸,自己就满足了吗。      萧云还是认命的起身,叫了一盆热水,把两人身上弄干净,换了新被褥,萧云躺下睡觉的时候想了想,还是靠近些吴瑕,揽过他的腰,怀抱着他入睡。      吴瑕还不舒服的动了动,咦,床怎么变小了,都不能动了。    ☆、不是冷战的冷战   对于那晚的事,吴瑕选择性失忆了。那晚主动的人不是他,帮人家爽完后就睡着的人也不是他。如果你一定逼着他来个官方解释,他大概会说,嗯,作为一个好相公在能满足娘子的需要的同时还能解决自己的需要,并且及时的睡着,不让脸皮薄的娘子感到害羞,真是温柔体贴的绝世好男人啊!大赞!(大雾)      至于萧云,萧云他没时间。好像一夜之间就多了很多事,早出晚归的碰不到人。      此情此景,吴瑕不高兴了。自己怎么装失忆都行,却容不得别人有半点轻忽。无数个(夸张)辗转难眠的一个人的夜晚,吴瑕都咬着被角想,这算什么回事呢,这到底是个啥情况呢。难道被我撸一管,发现无法接受男男,恶心厌恶了自己?老天,这算个什么事,想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难。      不怪吴瑕多想,以往萧云就算在家的时候少吧,总还是会和吴瑕交谈几句,而最近,别说闲聊几句了,那脸臭的吴瑕都轻易不敢近身。吴瑕心里堵的不行,面上还不能显出来,免得孙嬷嬷他们焦急。      可惜吴瑕不知道,萧云这样子才是正经把他当一家人的表现。以往虽然不讨厌吴瑕,但是往来还是有些做作,要不怎么湘水会在私底下说二爷和传说中的冷面神不一样。这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这都是本能。现在他在家也能自然流露出烦心或是疲态的样子,就说明真正把吴瑕纳入自己的范围了。      真是可惜吴瑕不知道。      南洋货铺开张才十天,就在梁城闯下不小的名头,吴永济带着账本来找吴瑕的时候乐的眼都眯缝了,别提多傻。      “这是赚了多少,敲你乐的那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没见过什么世面呢。”吴瑕性质缺缺的。      “少爷你不知道。”吴永济神经兮兮朝四周望了望,献宝似的捧着账本给吴瑕,“少爷,五千两啊,是五千两,这才十天。”      “当时二爷跟我说要拿一万两白银进货的时候,我的心都吊在喉咙眼了,幸好,幸好,这才十天就回来一半,想也想得到以后赚的更多。”      “五千两啊,是还不错。”吴瑕说,“当是做生意是看长久的,才开张,少不得有些场面上的人来捧场。”      吴永济摇头,“少爷,这东西利润大着呢,你知道嘛,就那香木珠,小小的一颗就是一两银子,那些大户太太,都一盒一盒的买回家。”      “好吧好吧。”吴瑕恹恹的,“店面的帐还是一个月一结,红利的话,分六成给二爷。”      “六成?”吴永济惊呼,“这会不会太多?”      “不多了,想想如果不是二爷,也赚不到这么多。店面做事的过年红包再加一成。”吴瑕说,“你是不是觉得不公平,你帮我管这么多店子,分给你的红利也只有一成,我也是为你着想,你年纪轻轻,多分了钱怕你压不住,不过你不要担心,你的辛苦少爷都看在眼里,等你成亲的时候,少爷会准备一个大礼包给你的。”      吴永济不好意思了,“小的哪敢和二爷去争什么公平,再说了,少爷对小的够好了,小的要再不知足就活该天打雷劈了。”      “瞎说什么呢。”吴瑕说。“没事就先出去吧。”      被账本冲昏头脑的吴永济总算看出吴瑕的不对劲了,吴永济伤心了,想当年,他对少爷的心思不说能猜出□,六七分总能猜到,结果现在只是不在少爷身边伺候半年,竟然进来这么久都没有照料到少爷的心情。      “少爷~~~要不你还是把我调回来吧。”吴永济哭丧着脸说。      “行了行了,你去吧。”吴瑕说,“在外头好好混。”      吴瑕像是小孩子闹脾气,萧云不理他,他也不理萧云,甚至也不让萧云到卧房里睡了。萧云没什么反应的去书房睡了,其实他根本还没反应过来。只是累了回家睡觉,睡哪里都一样。      吴疵来萧府见吴瑕,规矩的给萧王氏请安后才被人领着去二爷的院子。萧府的院子果然很富丽堂皇,吴呲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哥。”吴疵等到领他来的下人领了赏钱走了,才退却一幅小大人像,像个小孩子样的扑向吴瑕,吴瑕的冬懒症已经犯了不少时间了,懒洋洋的窝在坑上,“今天怎么过来了,擦擦手,陵水,去厨房拿点点心过来。”      “今天到城里来拜访老师,爹说让我看看你。”吴疵说。“哥,你又犯难症了。萧家都没人说你啊。”      “谁来说我啊。”吴瑕说,“我这院子鸟都不来。”      “哥,你是闺怨了吧。”吴疵鬼灵精的说。      “皮痒了是吧。”吴瑕瞪眼说。      “呵呵,不敢,不敢。”吴疵说。      “拜访老师时说了什么?”吴瑕问。      “哦,老师要我明年春天就下场。”说到正事,吴疵又恢复成小大人模样。      “明年就下场,会不会太早了。”吴瑕担心说。      “不早了,”吴疵挺挺胸脯,“老师说我火候到了,说不定还能连中三元,成为梁城最年轻的进士。”      吴瑕看着他那得意的小公鸡样不禁笑了起来,“不用连中三元,考到举人也是梁城最年轻的举人了。正好的我举人名额今年年底就要上报取消,你考上举人,家里的田地就可以挂在你名下,省了交租。”      “可是,连中三元多气派啊。”吴疵不服气的说。“我能考上就为什么不去考。”      “这都是你老师跟你说的。”吴瑕说,“你们老师啊,学问还不错,只是功利性太强了些。他只知道他带出一个这么小连中三元的弟子面上有光,你却有想过你考上后的情况吗?”      “你这么小,就算考中了,你这么小的年纪朝廷不会给你实差,进了翰林院,里面都是几十年的酸儒,你如此稚龄,还能斗得过他们。你从小被家里娇养,看着小大人样,委实还是单纯些。如果你真要入仕,我觉得还晚两年吧。”吴瑕说着自己的分析。      “考了举人,你就出去游学吧。”吴瑕看吴疵还有点不甘愿的样子,就又抛了个诱饵。      “真的?”吴疵惊喜道,“爹能同意。”      “我同意的你还怕爹不同意?”吴瑕说,“只不过有一条,既然只准备考两场,那就必须是魁首,做得到吗?”      “当然能。”吴疵眼亮晶晶的,“哥,游学我能想去哪去哪吗?”      “当然,路线你自己定,不过,家里的下人一定要带着去,到了哪里要往家里写信。”      “知道了,哥哥,你真是太好了。”吴疵兴奋的说。      “这是说什么这么高兴呢??门外有人说。      抬头一看,萧云回来了。吴疵下了炕对萧云一拱手,“二哥回来了。”吴瑕坐在炕上没动。萧云也不在意,做到吴瑕周围,“刚才说什么这么高兴呢?”      吴瑕往天翻个白眼,“萧二爷日理万机了,怎么有时间中午回来?”      “这不是吴疵第一次上咱们家来吗,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陪小舅哥吃个中饭不是。”萧云说,他刚解决了一件扎手事,心情正不错呢。      “哼。”吴瑕冷哼。      萧云去抄吴瑕的腰,“哎呦我的二奶奶,这是怎么呢,和我置气呢。”      “哼,我哪敢。”      “来和爷说说,爷哪里得罪二奶奶了。”      吴疵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出来,门外站着碧水,湘水,吴疵瞧瞧指着门里,“他们平常也这样?”      湘水捂住嘴偷笑,“二爷怎么说的,少爷和二爷感情好,二爷应该高兴才是。”      吴疵被这一串的二爷给弄混了,茫然的看着天空,“早知道就把那盘子点心也带出来了,什么时候能吃饭?”      “那要看少爷和二爷什么时候温存完。”湘水说。      “啊——”吴疵长叹。    ☆、聚会(上)   萧河这段时间过的很是惬意。可以说,除了新婚那一个月,再没过过这么畅快的日子。言之芜温顺乖巧的像一只猫咪,巴着自己,腻着自己,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姿势,都柔顺的应着。      虽然他知道他娶的是个男妻没错,但是看到言之芜这般依赖的小女人作态,他心里着实暗爽不已。不容易啊,自从他看上言之芜,什么时候不是他在他面前伏小做低。难得这次言之芜自觉有愧,对他百依百顺,不乘机多占点便宜,等芜芜醒悟过来就迟了。      凌晨,萧河睡的半梦半醒,翻个身,想来个软玉温香抱满怀,一下没摸着,摸索两下,没人啊。萧河一下子清醒起来,“芜芜?”      “醒了?”帷帐外言之芜应道。有丫鬟过来拉开帷帐,伺候萧河更衣。萧河见言之芜穿着整齐的坐在圆桌旁,心里才定下来。“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再起晚点就起不来了。”言之芜瞪他一眼说。就知道不能惯着他。这一个月的日子过的,他都不愿去回想,人家刚成亲的两口子都没这么黏糊,幸好现在是分了府,又幸好这院里伺候的人都是□好的,要不他都不用出去见人了。      萧河腆着脸过来,想环抱着言之芜,言之芜一个转身躲过去了,“我今天要出门子,你别把我衣服弄皱了。”      “去哪?”萧河听闻他要出去就老大不高兴的。      言之芜斜眼看他,“怎么的,萧三老爷是准备把我留在屋里当个娈宠不成。”      “说什么呢。”萧河皱眉,继而又嬉皮笑脸的说,“我不过是想多些时候和你相处,一想到我们吵架了那么久,我就心也痛,肾也痛。恨不得把我们缺失的那些时光都补回来。”      “这话你都说了一个月了,腻不腻?”言之芜一点都不为之所动,“今天是有男妻聚会,这大概是过年前最后一次了,我想带着吴瑕过去认认门。”      “大哥家,二哥家加起来那么多侄子侄媳妇,也没看见你对哪个另眼相见,这吴瑕才进门多久,就入了你的青眼?”萧河嫉妒说,“他长的还没你好看呢。”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言之芜忍住头疼,“不说吴瑕和我同为萧府男妻,我又年长,自然要照看他一二,就冲他那份心,我都得投桃报李。人家不仅三天两头的送东西来嘘寒问暖,新开了南洋货铺都记着要给我送点过来。这份心,你那么多侄子侄媳妇还真没人做到他这份上。”      “那肯定是他有所图,再说,他给你送的一盒香木珠,你不也让我去他那铺子给花了几百两。”萧河小声嘀咕着,他希望言之芜只对他一个人上心。      “还是做人叔叔的,这话你也好意思说出口。”言之芜黑线了,不过十几年的夫妻了,他还能不知道萧河在小气什么?言之芜叹气,双手捧着萧河的头,“小河——”      萧河眼巴巴的看着他,芜芜要对他吐露爱语了吗,这招果然好用,好期待啊。      “都这么多年了,我人是你的,心是你的,你TM能不能别那么幼稚吃这种无聊的飞醋,我谢谢你了。”言之芜气沉丹田一口气说出来。说完也不理他,只管让人上早膳。      萧河呆愣了半天,才嚎道,“芜芜你都不喜欢我了~~~”      吴瑕自收到言之芜说要带他出去聚会就开始准备,装扮要低调的奢华,既不能失去男子本身的气概,也不能让人小瞧了去。最后选定一件蓝色的锦袍,深深浅浅的蓝色会随着光线变化。      头发就用一根白玉簪子,刻得的也是寻常的祥云图案。      吴瑕很满意,除了角门,坐上言之芜的马车,吴瑕仔细观察了言之芜,见他并无什么不妥才放心说,“三婶身体总算是大好了,以后我能多去找三婶玩了。”      言之芜说,“以后直接过来就是,只怕是将近年关,你没什么时间出来。”      “只要三婶不嫌我,我时间多的很。”吴瑕笑嘻嘻的说,“整天在院子里一点事都没有。”      “这你才多久?”言之芜说,“以后有的时间要耗在内宅,你要找到兴趣爱好才成。”      “哎,且找着吧。”吴瑕叹气说。      马车上,言之芜对吴瑕说了此次他们去的地点,“这次我们去的是温老爷府上,温老爷是去年告老还乡的,之前曾经做到二品大员,所以即使只回到梁城两年,就已经是上流交际圈领头人物。温府里光年轻辈里就有四个男妻,所以从今年初春起,梁城的男妻聚会都有温府发起。”      “温府之前的领头人是谁?”吴瑕好奇的问,“是你吗?”      言之芜笑,“我不喜欢这些事,能参加已经是勉强,哪还可能再做组织者。再说我也不够格。”      “梁城首富也不够格?”吴瑕有点讶然。虽然士农工商,商最末等,但是做到富商级别尤其是首富级别,也是有足够的社会地位了,尤其吴瑕知道,萧家的背景没那么简单。      “首富当然够格啦,但是你也不要小瞧了梁城,卧虎藏龙的人不在少数。再说,萧家是首富,可我并不是掌舵人那一支,所以。”言之芜说,“之前的领头人是刘家,刘家大老爷是现在云州的知州大人,发起聚会的是他的小儿媳妇,是国子监李大人的庶子,听说是刘大人在做京官时两家熟识的,还是青梅竹马。”      “那一定感情很好吧。”吴瑕说,他最羡慕人家两情相悦的了。      对此,言之芜回应的是呵呵。呵呵二字真是无敌。      到了温府,自然也是要从偏门进去的,温府的庭院端庄大气,很多细节都和梁城这边风格不同,吴瑕想,大概是这位温老爷按着京城里的样子建的吧。      到了聚会的地点,人已经来了两三个,吴瑕跟在言之芜后面随他介绍问好。      “这就是萧二爷的妻子,长的真是机灵可爱。”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拉着吴瑕的手说,他微有点发福,但是笑容满面,面目可亲。    ☆、聚会(下)   “这是王参将的妻子,你叫柳叔就是。”言之芜看吴瑕有点无措,就介绍说。      柳文宣看着言之芜笑,“一被人叫叔,就觉得自己好像老了。”      “你年轻,那要不,你随瑕儿一起,叫我叔可好。”言之芜显然和他很熟,两人交谈非常随意。      “少占我便宜,你可别诓我,他是叫的你婶婶吧。”柳文宣笑说,他拉着吴瑕的手,“这孩子我看着就喜欢,赶明儿你带他来我家玩,好酒好菜没有,好茶还是有一杯。”      “难得你这个抠门开口请人做客,那我一定要去叨扰叨扰,到时候不要心疼才好。”言之芜说。      吴瑕看着他们交谈,有视线过来他就回已浅笑。反正第一次来,这样也不算失礼。吴瑕也有偷偷观察着园内的人。有的锦衣华服,有的则朴素,有谄媚如交际花,也有冷清当壁花的。      观察人本身就是一件趣味十足的事,所以吴瑕一点也不觉的无聊。      “呦,这是萧家二奶奶吧,啧啧,我说,都嫁到城里两个多月了吧,怎么还没去掉身上那股土气!”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锦衣华服的男子,如若不是华丽的衣摆已经在吴瑕面前,吴瑕还没反应过来被说的是他。      吴瑕歪头不解,这人长的还算清秀,艳丽的衣饰花色称的他娇媚不输女人,虽然眉眼间看的出有些悒郁。不过,不认识啊,找我麻烦干嘛?吴瑕想。      来挑衅的人见吴瑕久久不说话,就抱臂冷哼,“二奶奶怎么不说话啊,莫不是瞧不起我。”不等吴瑕回话,那人又说,“哦,我知道了,肯定是二奶奶以前没有参加过这样的聚会,不敢也不好意思说话吧。”      言之芜想上前来说些什么,被柳文宣抓住,柳文宣摇摇头,有些事总要他自己做。      吴瑕好脾气的问,“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想我说什么?”      那人一噎,继而一挑眉,“不是我说你啊,二奶奶,好歹成亲也没几个月,也不穿点亮堂色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二爷感情不好呢?”      吴瑕点头,“看这位哥哥穿着,想来也才新婚不久,真是恭喜恭喜,哥哥人比花娇,想来和夫君琴瑟和鸣,恩爱非常。弟弟羡慕。”      那人又是一噎,这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来找他麻烦的,怎么只会笑脸相迎,倒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笑话。      “哪里哪里,二爷和二奶奶不也是恩爱非常么,听说新婚第二天,二爷就提了姨娘,想来也是不想二奶奶太辛苦。”那人假笑说。      吴瑕表情一阵为难,不等那人得意完,吴瑕问,“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哥哥怎么称呼呢?”      那人已是噎到不想说话了,站在他后面的一个瘦弱男人说,“这是城北王家的公子,现在是陈大人的夫人。”      吴瑕点头,然后无垢的眼神望向他,城北王家是谁?陈大人又是谁?      那人显然也没想到真还有人在梁城地面上不知道城北王家和陈大人。冷哼一声,“果然是乡下来的,没见识。”      吴瑕无辜的耸肩,正巧温府的男妻进来招呼,那人连同跟班一起过去寒暄了,吴瑕悄悄叹一口气。      言之芜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吧?”      吴瑕笑着摇头。言之芜小声对他说,“之前他是想嫁给云儿的,只是大嫂不肯,他嫁的陈老以前也做到四品官,几年前回梁城丁忧,就再没起复过。”      吴瑕点点头,他能说他完全不在意吗。知道萧家要给二爷选男妻时,他就让人打听清楚了,萧府家大业大,又是家主的儿子,多的是有人想嫁儿子过去。其中城北王家是最频繁最殷勤。王家之前只是做点小买卖,凭借姻亲的便利发了家,就尤其看重联姻,不管庶子庶女,嫁的好就可以挂在嫡母名下。      这王家公子是庶子,有几分姿色,又是从小就是做好嫁人准备的,得知消息后志在必得想嫁给萧二爷,结果因为自家姻亲太多,被萧王氏刷掉,被吴瑕这个乡下小子截了糊,心里别提多气愤,尤其是他爹见萧家嫁不进,转眼就把他嫁进陈家做填房。      吴瑕想到已经四十多岁的陈老,他表示,对王家公子的挑衅他很理解。      男妻的聚会也是有名头的,不聊服饰首饰,诗词歌赋是少不了的。吴瑕诗书才华有限,也就不卖弄,只是安静的听着,在需要附和的时候出声附和。      所以,吴瑕在梁城的男妻聚会的第一次露面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也不对,至少收获到参将夫人的好感一枚。不过好像,参将夫人在男妻圈里是被鄙视的那一类人,所以,其实还是惨淡吧。      从温府出来,吴瑕也不急着回去,拉着言之芜逛街,言之芜和他聊在聚会上的事,“喜欢那样的氛围吗?”      “不喜欢,估计下次也不会去了。”吴瑕很直接的说,“谢谢三婶带我出来体验。”      “没什么,我也只是个敲门砖的作用。”言之芜说。“这样的聚会热闹的虚假,有些人在这里得到友情,有的人在里面得到利益,有的人想松口气,有的人想借机逃离。我也不喜欢,没奈何别人总要来请。”      “那是三婶名声在外嘛。”吴瑕说,“不喜欢就不去,何苦要勉强自己。”      “你和你三叔说的一样。”言之芜笑说,“近几年已经去的少了,现在多了几个新人,我也该慢慢隐退了。”      “我看今天有好些人不喜欢柳叔。”吴瑕说,言下之意是为什么柳叔还会去,虽然看他笑眯眯的,但看起来也不是完全没脾气的人。      “他平常也没时间出来参加交际,他比我们都要忙的多,只是温府下了帖子,又想着我去了,他才过来的。”言之芜说,“文宣是个很好的人。那些人看不起他的样貌,他的出身,但是我相信,绝对有人会暗暗羡慕他,因为作为一个男妻,他得到的不仅是作为一个妻子的敬爱,更是得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敬重。男妻,男妻,总要先是男人后是妻,可是好多人都本末倒置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吴瑕亮晶晶眼说。      “你感兴趣?那我跟你说说。”言之芜在吴瑕面前,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次醉酒的交情,他在吴瑕面前,总是有很多话说,就像再冷清的人也有八卦的时候,言之芜也会有端不住想要和人交谈的习惯。      尤其吴瑕又是那么适合倾听的一个人。      两人亲亲热热的说了好多话,走路的时候说,吃饭的时候说,逛街的时候说。      “掌柜的,这一套笔洗,我们小姐要了,包起来吧。”正说的高兴的吴瑕愣住了。他转头,一个丫鬟指着柜台上的东西说,其中最精致最小巧的那一个还在他手里把玩着。      掌柜的有点为难,“这个是这位公子先看上的。”      “他不是还没付钱吗?”丫鬟不耐烦的说,把几两碎银子放在柜台上,“我钱都付了,给我包起来吧。”      掌柜为难的看着吴瑕。吴瑕也有点愣,这是今天第二次感觉到恶意,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讨嫌了?      吴瑕往后看去,一个姑娘亭亭玉立站在那,带着白色的面巾,眼睛冷酷无情的刷刷的朝他射着小箭。      吴瑕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和小姑娘抢东西有什么意思,所以他很君子的把手里的笔洗放下,然后那小丫鬟拿着东西哼的一声走了。      吴瑕几乎要傻逼,言之芜笑说,“这说是个无妄之灾,但又是你该得,偷偷和你说,那家小姐为了嫁给云儿已经和家里斗争几回了,现在正在努力申请当平妻中。”      于是当天回家的萧云,收到吴瑕的白眼一枚。    ☆、李慧兰   “PA——”上好的陶瓷茶盏在青砖地面上砸开了花,声音清脆。      “小姐。”红花连忙上前按住李慧兰,“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今个儿在屋里砸了一个杯子,明天府内还不知道会传出些什么话来,你一定要忍耐。”      “忍耐,我也想啊,”李慧兰想到刚才得知的消息,悲从心来,“可这分明是不想给我活路了。”      李慧兰拿着帕子按按眼角,“你说,我还有哪点做得不好?太太百般刁难,我可有半句不是。我待她,是不是比待我亲娘还尽心,她往爷房里扔女人说是为了子嗣,我是不是好吃好喝的待着她们。她怎么,怎么能这么狠心啊。”      “不怪小姐,怪就怪,大爷不是太太肚子里出来的。”红花说。      “大爷每天兢兢业业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亲生孩子铺路,她就能这么狠,连孩子都不愿意让大爷有。”李慧兰揪着帕子说。      “大爷指定是不知道,小姐,咱们再忍忍吧,等三爷成亲生子,太太也许就会让你生下子嗣了。”红花劝解说。不是不想反抗,是不能反抗。她希望小姐能忍到云开日出的那天,在那之前可不能因为鲁莽而遭罪。      “忍,忍,忍,再忍下去,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孩子了,”李慧兰面目狰狞的说,“红花,你没听到大夫说吗,她说再不调理,就算能生下一儿半女,也必定是疾病缠身,不能完整啊,红花,我受苦就算了,难道我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就要注定残缺吗?”      “小姐,小姐,一定有办法的,你别急。”李慧兰激动时说话的声就大了些,红花连忙劝慰她平静下来,又谨慎的去窗边看看,看有没有人在附近。      李慧兰捂住肚子无声的流泪,“我以为我是不能生啊,我多愧疚,我每天去抄写经书是诚心诚意想要恳求上苍给我一个孩子,怎么会是这样,红花,你看看,这吃的,穿的,用的,都有毒,我在这毒屋子里住了这么久,我还要感谢她,哈哈,我还有感谢她。”      红花见李慧兰这样也心如刀割,“小姐,大夫不是说好好调理还能有健康的孩子吗。小姐,这补药我去亲自煎,定然不会再让人做了手脚去。”      李慧兰抹去脸上的泪珠,表情变得坚毅,“既然贤惠也讨不了好,索性我就大闹一场,在这府上早就没脸了,我不要脸了。”      李慧兰站起身,在卧室环视一圈,那些往日里喜欢的摆设,喜欢用的胭脂,珠花,精致的布料衣裳,在李慧兰看到,都变成可怕的黑脸怪,它们都想要害自己的孩子,李慧兰操起一个花瓶就往地上砸,砸自己的蠢,砸自己的轻视。      “小姐,小姐。”红花急了,上前来拦住李慧兰。“使不得啊,使不得。万一被太太知道了可如何是好。”      “知道了就知道了。”李慧兰的眼里好像有火在烧,“从前是我想错了,这深宅内院需要的不是贤惠是硬气。有种她就把我休了,不然,这事没完。”李慧兰拿起杯盏往地上狠狠的砸。      瓷器,砸了;帷帐,撕了;衣料,剪了;胭脂珠花,扔了。李慧兰破坏的无所顾忌,好像是要把嫁进萧府受的郁气都发散出来。      “你干什么?疯了不成。”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萧风很是恼火,这段时间是年底最忙的时候,他都忙的上火了,偏有人来传话,说大奶奶在府里扔东西,这不是添乱吗。      李慧兰看见萧风,怒火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萧风要做萧家的孝子贤孙她没有怨言,可是,可是他不能啊,他是一个男人啊,怎么能连媳妇都保护不了,他心心念念孝顺的娘亲,他要站在哪边?      “还看着干什么,快点去收拾,这像什么样子。”萧风皱眉说,对红花说,“你怎么伺候大奶奶的,怎么不拦着点。”      李慧兰急走几步,扑到萧风身上,揪着他胸前的衣服,状若疯狂的问,“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萧风想掰开李慧兰的手,“你是受了什么刺激,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大户太太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李慧兰停止的眼泪又如泉涌般滑落,“萧风,萧大爷,不是我不能生,是有人不让我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人相公的。”李慧兰无助的哭吼出来。      “什么?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你。”萧风心神一震,下意识不想去相信。      “大爷,你别问了。”红花着急的说,“都是奴婢的错,今中午给大奶奶进了一道醉虾,大奶奶一沾酒就会大哭大闹。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认罚。”      萧风见红花一直往后使眼色,知道大概是自己回来了这院里的人也来伺候了。萧风忍住想要一问究竟的冲动,皱眉对红花说,“大奶奶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你不知道吗,赶紧的把这屋收拾好。”      萧风看着抓着自己胸襟哭泣的李慧兰,眼底闪过一丝怜惜,打横抱起她,往自己卧室走去,对外头站着的下人说,“都给我嘴巴闭紧点,如果让我在外听到一丝不对劲,通通掌嘴罚薪。”      萧风听李慧兰哽咽的说完她怎么在吴瑕的提醒下找的大夫,然后大夫怎么诊治的,然后怎么在屋里发现那些有问题的东西。      “大爷,我只是想要个孩子啊,怎么就这么难。”李慧兰哀戚的说,“我们这是挡了谁的道,要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对付我们。”      “别瞎说。”萧风皱眉说。“这件事到此为止,再不要说了。我心里有数,你就只按着大夫开的方子调理就是。”      李慧兰不说话了,她也知道萧风在府里的处境,现在还不是能讨回公道的时候。李慧兰咬紧牙关,萧王氏,有朝一日,我定然要百倍送还。      萧风心里也不舒服,他想不相信,但他知道,这必定都是真的。萧风苦笑,果然不是亲生的终究不是亲生的,不论自己怎么敬爱她,在她眼里,他都只是她亲生儿子的踏脚石。萧风想要大笑,又不想在李慧兰面前失态。      摸着她的手,萧风说,“慧兰,终究是我对不起你,你多担待。”      “我不怪大爷,我知道大爷心里的苦楚,我只恨我自己笨,怎么就不多长个心眼,傻傻的就被人算计了去,还要对她感恩戴德。”李慧兰说。      萧风看着她,这是他三媒六娉娶回来的媳妇,要说一开始他就对她有多大感情那是假的。这是太太为他找的媳妇,他知道别人都说太太待他如亲子,特意为他聘娶的是知县大人的女儿。比起萧云娶的乡野小子要好千百倍。      他之前也是这么以为的。但是李慧兰在萧王氏面前过的什么日子,他看在眼里,府里下人怎么议论的,他心里也清楚。其实更早在他长到可以领差事的年纪的时候,他就已隐约感觉到,他的母亲,对他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      虽说他是抱在萧王氏那里养的,但是自小到大,他对她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只是这单方面付出的感情太脆弱,太容易受伤害,太容易收回。      萧风把李慧兰搂在胸前,收起他发散的思维,“慧兰,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忍耐,我们都要忍耐。在太太面前不要露出什么。”      李慧兰把脸埋在萧风胸口,一边沉浸在丈夫难得温情中,一边想着那些可能擦身而过的孩子。而萧风,眼睛落在远方,却没有聚点。      谁能相信,这鲜花簇锦的萧府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是想要一个小院,几亩薄田,一个贤惠的妻子,几个可爱的孩子,他会教他们读书识字。萧风茫然想,太太,你怎么就不相信呢,我是真的不想要萧府,我一直都明白你跟我说的,我不会挡你的道啊,我把三弟推上家主的位置就会带着妻儿远离,太太,你为什么不信我。      李慧兰心情平静下来后还是利落的大奶奶。招芳绿过来,“芳绿你去库房里拿那对碧玉如意送到二爷院里,就说是我谢二奶奶一话之恩的。”      “是。”      二奶奶现在在干吗呢?      二奶奶现在根本就不在萧府。      原来是那天萧云无缘无故得到吴瑕一个白眼,百思不得其解,就想是不是因为之前那场床事,萧云咳嗽两声,他想说他一点都不介意伺候吴瑕回来。但是吴瑕不给他机会,睡觉就是给他一个无情的背影。      萧云又猜是不是吴瑕在院子里呆烦了。正巧现在是年底最忙的时候,他有时候忙起来就顾不得他,万一吴瑕那气性上来,不是要气呼呼过年。萧云想,那他就带吴瑕去巡视铺子查账好了。      第一天吴瑕还是面无表情,跟在萧云后面,走一步跟一步。萧云忙的时候,他就坐在一边喝茶吃点心。      第二天就绷不住了,亲亲热热的挽住萧云的手臂,问这问那的。萧云忙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帮忙整理账册,或者磨墨。      萧云问他,“不生我气了?”      吴瑕无辜道,“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      吴瑕才不会说,他才想通,不管有多少人觊觎萧云,现在他才是萧云名正言顺的妻子。最近感情进展不错,操那份闲心干嘛。      吴瑕表示,他豁达了。    ☆、闲聊   夜已经深了,吴瑕还在陪着萧云对账本,一本对完下一本,吴瑕揉揉眼睛,凑到萧云身前撒娇说,“爷,我这可是舍命陪君子了,爷可有什么奖赏?”      萧云没有放下手里的账本,“说的好像这些账本里没有一半是你铺子里的似的,你给自己做事,还要我奖赏你不成。”      吴瑕扁嘴,“小气。”      萧云只能放下手里的账本,对吴瑕说,“你又有什么歪点子了?”      “我哪有。”吴瑕说,眼睛滴溜一转说,“只不过是看着天气冷了,想去泡泡温池子。”      萧云用手按压鼻梁,“城郊的温泉庄子只有三个,现下恐怕轮不到我们,若是走远点,这一来一回太浪费时间了,不如过完年我再陪你去。”      “你家没有,我有啊,去我的温泉庄子吧。”吴瑕说。      “这梁城方圆百里就这小凤山上有温池子,丁点大的地方,盖了几十个庄子,就这,城里根基稍微浅点的人家都轮不到一个,萧家也就三个,你有几个?”萧云看他,“你底子倒是比我想象中的厚的多。”      “瞧不起人不是。”吴瑕说,“好像种田人家就根基浅似的,往上做了几辈子的富农,几个温泉庄子不是小意思。再说了,小凤山的温池只是冲着离梁城近而已,池子只是一般,大凤山的温池才是真绝色。”      “大凤山?”萧云有点惊,“梁城离大凤山何止千里,你还去大凤山泡过温池?”      “当然,我还在那买了很大一块地,建了很大一个庄子。”吴瑕骄傲的说,“哪天带你去泡泡,这小凤山的温池你就再也不想了。”      萧云看着他,“你不是要我陪你去大凤山泡温池吧?”      “怎么可能。”吴瑕说,“我倒是想,你也不会去啊。咱们就在小凤山泡好了,当是洗个热水澡。”      萧云没说话了,但是他的表情明明白白的写着,热水澡在府里洗不了吗?      吴瑕脸一沉,“你就说你去还是不去吧。”      “不去。”萧云话一落定,眼明手快的就去伸手拦住起身欲走的吴瑕,“怎么可能。你陪我看账本,我陪你泡温池。”      “真的?”吴瑕欢快的说。      “自然是真的,也不用特意选日子,明天请了安就去,后天再回来,这些账本就拿过去看好了。”萧云说。      “那太好了,我叫碧水给我收拾行李去。”吴瑕欢呼着说。      萧云看他的背影摇头,真是越来越小孩心性了。      请安的时候萧云也没说是去的吴瑕的庄子,只说是朋友相邀。萧老爷自然是答应的。其实最初萧家是占了小凤山一半地皮的,盖了二十多个庄子,只是当时家主不喜欢泡温泉才只留了三个给自家用,其余的都卖掉了。萧老爷摸胡子想,看来还是要再买几个才成。这小辈们都成亲了,总不能想泡温池还要去蹭朋友的不成。      “你什么时候和大嫂这么熟稔了。”萧云问,前几日才送了一对名贵的如意过来,今早上听说吴瑕要去泡温池,又特意让丫鬟送来几个香包,说是京城里的大夫所配,放在温泉里一起泡可以强身健体。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因为我太可爱了吧。”吴瑕说,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的笑开他的一口大白牙。      萧云想了想还是说,“大哥是从小就抱在太太身边养的,和太太,萧雷关系很亲近。”      “二爷这是以为我没眼睛不会自己看呢?”吴瑕不在意的说,“不过是面上情罢了。”      “我可没有当家主的心思,你可不要给我拉帮结派。”萧云半开玩笑半警告的说。      “说的我好大的心似的。”吴瑕白眼一飞,“我巴不得分家单过呢,你没钱我养你啊。”      “二奶奶好大的气派。”萧云笑了,他到没有说被老婆养的窘迫,大概因为吴瑕也是个男人吧。“分家你还是别想了,近十年都是不可能的。”      哼,那可不一定,现在不分家是因为老太太还在,她不愿意分家,那就是没辙。等到老太太仙去了,萧王氏绝对会拾掇着分家。不过,吴瑕看一眼萧云,二爷和老太太感情不错,还是不要在他面前讨论老太太何时仙去的问题。      “我瞧着太太也不是个精明的。”吴瑕把话题扯到萧王氏身上,“按说大哥那人我只见了几面,也知道是个忠厚仁义的,太太不好好安抚住他做三爷的左臂右膀,还弄些有的没的,真当人是傻瓜不成,为了几句场面话就可以掏心掏肺了。”      “她不是不精明,她是不在乎。”萧云说,“大哥自打睁眼就在她跟前,虽说这么多双眼看着不能死,但是过好过坏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大哥是庶长子,这个身份就是太太胸中的一根刺,自打父亲给大哥差事后,就一天两次的敲打,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萧雷做的,等到萧雷当了家主,大哥就得给她卷铺盖走人。”萧云说,“所以,太太能做到场面上过的去已经不错了。”毕竟她是那样一个愚蠢又自大的人。      “哇,说的好像萧雷明天就是萧家家主似的。”吴瑕耸肩说,“我看你那三弟可不怎么样。”      “父亲身体还康健的很,说这些没意思。”萧云说。      “哦,对了,吴永济说找你有事,他和你说了吗?”萧云想到一件事说。      “说了。”吴瑕边吃点心边说,“打发去北方的商队回来了,以往都是在绸缎铺子销的,现在绸缎铺子不合适了,他问我那些皮子放哪儿卖。”      “还有商队?”萧云又震惊了。他的岳家真的只是一个庄户人家吗?      “别大惊小怪的,萧家的商队都几十条了。”吴瑕说。      “可是萧家的商队都是听父亲的。”萧云叹气说,“你有这等手段,嫁给我委屈了。”      “行了,别像个小可怜似的,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我手里也就一条商队,开春后我让你管可好。”吴瑕大咧咧说。“你和我不能比,你家家大业大,人口也多。我家人口少,我爹又是个极疼我的,我想做什么做什么。你要非和我较这个真,等会到了温泉,你就躺在我下面,让我好好疼你,我就不委屈了。”      萧云愣在原地,这是说道哪了。他只不过是感慨一下,倒变成他想要商队而要委身于他之下。回过神来就在马车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吴瑕问,“你找什么呢?”      萧云头也不抬的说,“你是不是把那本龙阳图给带过来了,给我看看,我好好‘伺候’你,你就不委屈了。”      吴瑕:QAQ 我开玩笑的。    ☆、温泉(上)   吴瑕的院子在小凤山山腰上,既不会像山底那样庄子众多,失了清净,也不会像山顶的庄子,清净是有了,温池的水热却不上不下的。      庄子的名字叫梧桐苑,三进三出的院子,外院住的庄头和三大屋子的蔬菜瓜果,第二进的院子是客房,温池水引进屋内,每间房都有一个温池子,最后一进是吴瑕留着自己住的。屋里也有温池,但是最大的温泉池却是在花园子里,假山鲜花环绕,架着一个四面空的竹亭子。      萧云进了主卧,层层白纱后,一个可供二人坐下的温池在冒着热气。这不就是在家泡澡盆子一样,吴瑕也不知道哪去了?萧云脱了衣服,简单清洗下,准备下池子的时候,阿甲进来禀告,不在这里泡,要萧云过去。      萧云无法,只能又穿起里衣,裹着裘毛斗篷过去。也不远,就在屋后的花园里,阿甲把萧云带到花园门口,一干下人都是在这候着伺候。萧云进去,花园虽小,五脏俱全,小桥流水,假山花木,虽没有春夏的姹紫嫣红,但是一些四季常青的松柏,点缀些耐寒的花儿,也别有一番风味。      隐约好像听到吴瑕哼哼的声音,寻着声音走去,花园深处,一个精致的竹亭,竹亭里摆放的不是桌椅,而是一个可容五个成年男子蹲坐的温泉池子,温池池壁上用整块的石头砌成阶梯状,底下则铺着小小白白的鹅卵石,略高处是一个出水眼,热水伴着白雾落下,吴瑕坐在北方,头发用丝带扎了个大球顶在头上,毛茸茸的很是可爱。全身浸泡在水里,摇头晃脑的好不惬意,靠近了听,哼的调子还是经典梁剧曲目—天仙配。      吴瑕听到脚步身,回头见是萧云,就笑着说,“你可来了,真慢。”      “不慢,怎么听到二奶奶的好嗓子。”萧云笑说,伸手解了斗篷,准备下池子,吴瑕喊住他,“先在边上坐着,把腿放进来,等习惯水温了再进来。”      等萧云在池边坐定,吴瑕才回萧云之前的话,“你别笑话我,我就没人时候自己哼着玩呢。”      萧云看着泡在水里的吴瑕,白色亵衣现在已经是半透明的了,露在水面上的紧贴皮肤,水面下却是洋洋洒洒的张开一朵花,时隐时现的可以看到白皙的腰身。萧云觉得口干,意外的觉得很有胃口。      “干嘛这么看着我?”吴瑕问道,即使知道萧云是个惯会撩拨的,但是这样几乎实质化的目光还是让吴瑕觉得不好意思,再往水里蹲了蹲,转移问题说,“二爷平素泡温泉的时候喜欢干些什么?”      “我很少泡温泉。”萧云说,“我不喜欢。”      吴瑕从对面半游半走的过来,双手趴在萧云的膝盖上,“为什么不喜欢啊?泡温泉多舒服。”      吴瑕的脸蒸的粉粉的,愈发显得眼睛大,汪着水似的,萧云伸手勾他的下巴,“说不定和你多泡几次,我就喜欢上了。”      吴瑕老脸一红,转身摸到另外一边去,觉得自己送上门去让人调戏真是脑缺,“我让人泡了一壶茶,切了一个香瓜,这香瓜还是九月种的,幸亏这有地热,也还长成了。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送来。”      萧云已经完全把身子泡进温池里,“不忙着吃,你让阿甲把马车上靠门边第二个柜子里的东西拿过来。”      “难得放松放松,就别看账本了。”吴瑕说。      “不是账本,是可以放松的书。”萧云意味深长的说。      坐在池子里看到的风景和平常站着看的风景不一样,萧云放松的四处打量,“那里怎么弄了个屏风?”萧云问,这个屏风有点奇怪,顶上是一个屋檐似的石盖,屏风本体却还是丝质的绣花,影影绰绰。      “哦,这个啊,就是平常来泡温泉的时候,叫上一个戏班子在屏风后面吹拉弹唱,边泡边听,呜呼,岂不快哉。”吴瑕泡的有点脸红了,说话速度慢慢的,最后还带着唱腔出来了。      “你还真会享受。”萧云感慨说,“不过,这样还是不安全,万一要有人起了心思,跑到你面前来该如何。”      “自然请的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吴瑕反辩说。      萧云不置可否,靠着池壁,闭目养神起来,阿甲送小匣子过来的时候,吴瑕已经在吃第二个香瓜了,萧云接过东西,让阿甲下去,从池岸上的竹筐里拿出丝巾给他擦手,“一个东西再怎么喜欢吃也要学会节制,你现下吃了这么多瓜,待会吃饭怎么办?这瓜再好也是在冷库里冰着的,万一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吴瑕连忙举手示意自己不吃了,二爷对他的态度之前是和蔼可亲,中间有一段冷若冰霜,现在又是关怀备至,吴瑕表示,阶段性情绪变化,很难适应啊喂。把泡好的茶放在竹制的托盘里,放进池子里,随着水波飘悠悠的送到萧云面前来,“来,喝茶。”      萧云捧起茶盏轻抿一口,把吴瑕刚刚放到托盘的东西又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岸上,把阿甲送过来的小匣子放到托盘上,做完这一切,萧云招手,让吴瑕过来。      “干嘛?”吴瑕问。      “来了便知。”萧云卖关子说,等到吴瑕过来,让吴瑕坐在他的身前,两只腿盘上吴瑕的腿,让他动弹不得。      “给你看个好东西。”萧云说,打开小匣子,里面卧着一本书,吴瑕拿出来看,封面是丝绢包着的,没有写字,看不出是什么内容。      萧云把匣子顺手放在边上,书放在托盘上,萧云环绕着吴瑕,抓着他手一起放在托盘上,“我们一起看。”鼻息喷在吴瑕的耳边,若隐若现的好不暧昧。      许是温池泡的人放松,吴瑕并没有对这样亲密的姿势表现出不适应,他甚至轻轻的挪动一下身躯,让自己在萧云的怀里靠的更舒服。      “是什么?”吴瑕懒洋洋的问,“看着书皮,总觉得不是什么正经的书。”      “这是沐彦送我的,说是南方来的好货,我特意留着和你一起看。”萧云说。沐彦就是萧云对吴瑕说的跑南洋的所谓朋友商队的头。      好货?吴瑕面色一僵,他能说自从三叔介绍好货后,他对这两个字都无法直视吗。      吴瑕有点不安,萧云抓着他的手在嘴边啄吻一下,“你在害怕?怕什么?”      吴瑕摇摇头,声音如蚊呐,“你想好了吗?”      萧云在笑,“看看再说。”      萧云握着吴瑕的手翻开第一页,白纸上不是预想的男子交欢画面,而是几行字,吴瑕紧张的心得以放松,但又好似有些失落,反正心情复杂,也没看清写的是什么字。      再翻一页,却是两男子松松环抱坐在一起,一上一下,一清俊一粗狂,衣服虽凌乱但都还挂在身上,唇舌相连,似乎还有银丝牵连。      吴瑕下意识屏住呼吸,这副画面并不是吴瑕看过最出格的,但是吴瑕却在这一张上感觉到满满爱意。      “画的真不错,感觉很舒服呢。”萧云握着吴瑕的指尖点在画上两人的唇舌位置。吴瑕面红红,心惶惶,无措的回头,想要去看看萧云。      萧云捏着吴瑕的下巴,手指轻抚吴瑕的双唇,“这里,别人享用过吗?”      吴瑕摇头,见萧云笑,又觉得不服,也依样画葫芦的伸手点住萧云的唇,“这里,别人享用过吗?”      萧云的眼神温柔缠绵,“第一次就是被人撞上来的。”      吴瑕想到之前的一次温存,想到自己莽撞的技术,有点赧颜,想到什么又疑惑的眨巴眼睛,“不像啊,之后你还教我怎么亲来着,你要告诉我你的技术是天生的吗?”      萧云笑,“天生的你不高兴?”      吴瑕想扁嘴,但是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萧云被他的表情取悦,亲热的用鼻头去碰他的鼻头,顺势还叼住了他的嘴。      吴瑕放松的微张开嘴,任由萧云在里头掠城夺阵,身子发软,吴瑕不知道是被水温蒸的还是萧云亲的。唇舌交锋出啧啧的水声,本应该不大的声音,吴瑕却觉得像擂鼓在耳边,天大地大,自己被萧云包围,萧云的怀抱,萧云的气息,萧云的味道。      吴瑕闭着眼,觉得自己快要化了。      “笨蛋。”吴瑕听到萧云喝道。然后感觉自己被抱离温池,地上铺着毛毯,吴瑕没有感觉到冷,只是觉得胸中那种禁锢感松快了不少。      吴瑕睁开眼,眼神里还有不解和茫然,萧云真是好气又好笑,伸手捏住他的鼻子,“还说是个喜欢泡温泉的,觉得胸闷气短就不能泡了都不知道,偏你还不说,想要吓死我不成。”      吴瑕无辜的眨眼,“我以为是你吻技高超么。”      这话怎么回都不对味,萧云索性也不说话,躺在吴瑕身侧,两人盖着同一床毯子。      半响,吴瑕悄悄用手指戳萧云的腰侧,“你睡着了吗?”      “睡什么睡?”萧云没好气的说。每次想要对吴瑕认真的来点什么,他都一如既往的掉链子,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故意。      “那什么,我们继续泡温泉呗。”吴瑕揪着萧云的衣服说,“这绝对是特殊情况,平素我至少都是泡半个时辰,脸不红,心不跳的。”      萧云侧身看向他,长发垂落在胸前背后,俊秀的五官被温池蒸的没有冷漠,只有满满的风情,“你不怕?”      吴瑕舔舔嘴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温泉(下)   萧云笑了,起身拉起吴瑕,“那你先多喝点水。”      两人又下水了,依旧是萧云环抱着吴瑕的姿势,不过这回萧云学乖了,没有像之前坐的那么深,只是温池水直到腰侧的位置。吴瑕许是放开了,没有脸红扭捏,大方的翻开第二页。      第二页依旧是两男子环抱坐着的姿势,只是一人仰头,伸长的脖颈仿佛有着不能忍受的快乐,另一人则在仰头男子的胸前吸允,细看竟是咬的男子胸前茱萸,本应是平扁的地方,被津液衬得又红又肿,艳丽非凡。      “来,面对着我坐着。”萧云看清图画后命令说。吴瑕转身,岔开腿,跨坐在萧云身上。萧云用手捧水淋在吴瑕胸前,里衣迅速变得透明贴身,萧云看着胸前晕出的粉嫩二点,伸手去点按。      “有感觉吗?”萧云问。      吴瑕闭着眼好像在品味,努力的品味,“没什么感觉。”吴瑕说。他也伸手按住萧云的胸前,“有感觉吗?”      萧云尝试着用拇指打圈按压,力道深深浅浅,吴瑕吸气,“好像有点痒?”      萧云伸手解开吴瑕的衣襟,白白的胸脯暴露在空气中,脆弱的红点感知到冷气,硬了。萧云再按压揉捏时,吴瑕就皱着眉,“好像有点奇怪?”不是很舒服的感觉,甚至有时候还会有点痛,但要是让萧云不按,又会觉得失落舍不得。      萧云按的很认真,甚至无师自通的有手掌去大幅度的按揉胸前的肌肉,掌心碾压过已经硬的像小石子一样的突起,吴瑕无措的揪紧萧云的衣襟。      “舒服?”萧云问,暗哑的音调表示萧云也不是全无影响。      “奇怪。”吴瑕喘气说,腰腹处升腾一股陌生的渴望。“啊——”吴瑕长长呻吟一声,脖子往后仰起,似乎想要逃离,却把胸前更凑近萧云的脸。原来萧云低头含住左侧的小红豆,只是单纯的下意识的允吸,却迎来吴瑕如此激烈的反应。      萧云含着红珠笑说,“看来这是你的敏感点。”      吴瑕面红的想要去推开他的头,“别吸了,又吸不出东西来。”      “那可不一定。”萧云大力吸允两下,引来吴瑕抽气,才回味无穷的说,“我觉得很甜很好吃,奶水是不是也就是这么好吃?”      “你别闹,我是男人,哪里来的奶水?”吴瑕都快要哭了,萧云这是上床引发的第二人格吗,真是恶劣的让人想抽打他一顿。      萧云用牙齿扯住红珠扭动,让吴瑕感觉到痛感又在可接受范围内,吴瑕想要认命随他去摆弄,但是时不时的痛感总会提醒他现在难堪的处境。“你——”吴瑕揪住萧云衣襟的手向上抓着萧云的头发,放弃似的低吼,“好歹换一个咬,这个很痛了。”      萧云低笑,遵命去咬另外一粒红珠,吴瑕闭着眼,只管哼哼。      “让我看看,下一步做什么。”正享受着,吴瑕听见萧云说。胸前的重量消失,吴瑕睁眼,萧云一本正经的在翻纯宫图。      被咬的红肿的两粒红珠,可怜的在冷风中颤抖,吴瑕一口气吊在胸口,要不要这么坑爹啊!      萧云感觉到吴瑕的怨艾,拉下他的脖子,和他交吻,“别急,我慢慢学,慢慢伺候你。”      吴瑕瞪他,“谁要你伺候?”可惜眼尾泛红,风情又傲娇。      “不舒服吗?”萧云反问,手在吴瑕腰侧摩挲,慢慢滑进亵裤,手指试探性的碰了碰,笑说,“很有精神嘛。”      吴瑕想吓唬吓唬他,来一招猴子偷桃,直接伸手握住萧云夸下的宝贝,“你这也精神着呢。”      萧云笑,按住吴瑕想要后退的手,“你摸摸他,他会更有精神。”      很好,吴瑕很完美的演示了一遍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手掌包着手掌,掌心下是火热的蓬勃的物事,除了最初的胆怯,吴瑕完全沉浸在掌控萧云的快乐中,甚至连萧云的手什么时候松开的都不知道,隔着裤子吴瑕用手心撸,揉,手指搓,弹,看着萧云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变化神情,萧云皱紧的眉头,低沉的呻吟都是最好的催化剂。      “把裤子脱了。”吴瑕舔舔嘴唇说,隔着裤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萧云看着已经兴奋起来的吴瑕无语,还真是很喜欢这个运动啊。萧云想,手却没有停,把吴瑕的亵裤退至大腿处,手心直接接触滑腻的皮肤,这种触感,两人都为之震动。      “你怎么脱我的裤子啊?”吴瑕抱怨说,萧云的手指修长又有力,揉的两片臀瓣泛红。      “我怕你又发扬风格,伺候我出来了就睡着了。”萧云说,“说好今天我伺候你的。”      吴瑕茫然,“什么时候发扬风格了?”      “装,继续装。”萧云说,唇舌在吴瑕脖颈间流连,一手抚慰吴瑕的后背,一手圈住吴瑕的小DD,萧云没有设想中的不甘愿,他也没觉得握住另外一个男人的男性特征有什么恶心。吴瑕的小DD跟吴瑕一样,直接,热情,DD吐出的清液濡湿了萧云的手,萧云都只觉得可爱。      吴瑕全身都是香香软软的,好想一口就吞掉。      吴瑕哼哼唧唧的,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变得粉红,鼻息声越来越大,时不时还全身颤抖一下,这是被伺候的很舒服了,吴瑕像无骨蛇一样趴在萧云身上,只腰身挺着,方便萧云受力。热水和萧云的体温一样熨帖,萧云如果停下来,,吴瑕就侧身张嘴,轻咬萧云一下,全当情趣了。      “嗯——”萧云按着吴瑕的腰往自己靠拢,两柄长枪碰撞到一块,吴瑕舒服的哼出来。      “一起?”萧云在吴瑕耳边说。重新覆盖住吴瑕的手,四只手把两个DD搂在一起,热水润滑着筋肉摩擦,吴瑕难耐的扭动着腰,这种叠加的快乐让他消受不了。      吴瑕半眯着眼看着萧云,发际线垂落下的汗水更添几分男人气,萧云的认真,萧云的着迷。都让吴瑕心动不已,低头去亲萧云的唇,两人缠绵交际,一触即离,又有小舌勾缠,津液蜿蜒,迷蒙中只觉得不够,如果能再亲近点就好了。      接连几下大撸,快乐到了顶点就只能盛放,恍惚能在眼前看到白光,萧云找回自己的心跳,只觉得吴瑕在耳边的喘气都透着爱娇。      两人亲密的环抱在一起,不想动弹,想让这份惬意多留一会。      “挪个地。”吴瑕闷闷的说。      萧云抚摸着他的后背,“怎么了?”      吴瑕也不看他,用手指指指温池,含糊不清的说,“弄脏了。”      萧云低头看,仔细看还真有几丝白浊在飘荡。萧云唤着他的腰,“那挪到哪里去?”      “对面。”吴瑕说。      对面也还在温池里吧,萧云囧囧的想。“还要泡温泉吗?”萧云问。      “嗯,再泡一下就去睡觉。”吴瑕说。      “睡觉?”萧云说,“恐怕还不能。”      “为什么?”吴瑕问,在萧云腿上坐直了身,衣服还挂在身上,胸前的红珠虽然软了,但是比往常大的样子还是昭示着它刚经过怎样一场欢爱。      萧云眸色深沉,忍不住又伸手去按红珠,吴瑕没推开他,只是皱眉说,“别玩了,有点痛。”      萧云亲亲吴瑕的嘴角,“这本书我们才看了两页,怎么也要看到第五页吧。”      吴瑕瞪圆了眼睛,长手一伸把书抓过来,第三页画的是两男人首尾倒置互相抚慰,第四页画的是壮男阭菊,第五页就是粗壮的男人把俊秀的男人按到在地,绷紧的背部,下方人贪欲的面庞,活灵活现的表现出一幅动态图来。      吴瑕慢慢把书合上,“咱们还是不要这么急吧。”      “怕了?”萧云问,手掌在吴瑕的臀部揉捏,手指或有心或无意的刺探肉丘中间的花蕊,虽然只是碰到即止,但热水顺着手指的动作到吴瑕体内,总还有些不自在。      吴瑕忍住想要动弹的冲动,皱眉看着萧云,“你以前有过男人没?怎么觉得你很会啊——”      萧云笑的邪魅,“如果之前碰过男人,就不会让你睡着度过洞房花烛夜了。”萧云执起吴瑕的手放在胸口,“你是第一个让我产生冲动的男人,我想,大概也就你一个。”      吴瑕显然对这番话很是受用,以大无畏的精神起身后趴在温池壁上,通红的臀部上还残留萧云的手指印,这会儿半在水面上,半在水面下,吴瑕头也不回的说,“来吧!”      真是美妙的邀请。      但是萧云最终也没有做到最后,因为大无畏的吴瑕太紧张了,肌肉绷的紧紧的,才进去一个手指头,他就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美感全无,虽然他还哭喊着说,没关系,来吧。但是萧云又不是禽兽。      亲亲摸摸,安抚下吴瑕,最后并住吴瑕的双腿,快速摩擦,在吴瑕的双腿间释放今天第二次高超。萧云也满足了,毕竟他素来冷情冷欲惯了。虽然看着图画上的人确实非常快乐,但是,毕竟,总还有机会的。      不急!    ☆、老太太要回来了   此次的温泉之行完美的落下帷幕,吴瑕泡到了温泉,萧云吃到了鲜肉,底下人看见吴瑕别扭的走路姿态,以为二爷二奶奶终于玉成好事也欢欣鼓舞不已。真是皆大欢喜啊!      一回到府上,吴瑕就躺倒了,泡温泉也很累好不好,萧云没有回府,他还有的是铺子要去巡查。孙嬷嬷看见吴瑕的样子,就连忙让人炖了一盅首乌炖鸡过来。      吴瑕闻着药气不喜欢,孙嬷嬷笑眯眯的劝说,“少爷,这是补精气的,多少喝一点,对身体有好处。”      “我不用这个,你到时候炖一盅给二爷就是。二爷每天早出晚归的费精神,给他补补才是正经。”吴瑕说。      “二爷的自然也有,这是给你补的。”孙嬷嬷坚持。吴瑕无法,只能吃了。      虽然只是出去来个温泉一日游,但是好歹也是出门了一趟,如今回来了,那些个后院的姨娘侍妾自然要打扮漂亮的过来请安。      吴瑕懒散的倚在炕上,他是无意,却不知道那被男人滋润过的慵懒模样刺痛了好多人的眼。吴瑕没有一开始就赶人出去,那些个莺莺燕燕竟然也拼命找着话题来和吴瑕聊天,反正屁股坐在凳上,没看见二爷就不回去。      吴瑕也知道她们的心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和萧云的关系改变,对这些人吴瑕竟有了些微同情,毕竟,之前萧云就没怎么碰过她们,现在自己和萧云感情渐入佳境,自然再不会去宠幸她们。      反正在眼皮子底下,让她们蹦跶一下也无所谓。毕竟人生还那么长。      所以,吴瑕你真的不是在得瑟么。      萧云回来的时候显然也很不习惯,闻惯了吴瑕身上的清香,再来闻这莺莺燕燕的脂粉香气就有点不舒服。“你们怎么都在这?”      “二爷和二奶奶出门归来,妾身们自当要过来请安问好。”花姨娘柔声说。自从太太开口让她过了明路,成了二爷的姨娘,她在这后宅中就再也硬气不起来,谁不知道,二爷纳了花姨娘,却一次都没去过她房里。      这不得宠的姨娘哪里有得脸的大丫鬟来的体面。下人也许不一定是拜高踩低,但是花姨娘自己心里总要东想西想,觉得这个看不起她,那个又在偷偷诋毁她。花姨娘后悔了,早知道不应该这么早过明路的,等到自己爬上了二爷的床,甚至怀了二爷的子嗣后再过明路,要好的多。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住在这偏院里,十天半个月都难得见一次二爷,再不想办法,等到年华老去,就更是悲惨了。      “二奶奶心善,也不烦妾身们,还和妾身们说去泡温泉的趣事呢。”花姨娘娇柔的说,眼神欲迎还怯的。      “是吗?”萧云走过去在吴瑕身边坐下,手放在吴瑕的腰上,低声对吴瑕说,“还疼吗?”      吴瑕斜瞪他一眼,小声说,“我怎么不记得我伤着腰了?”      萧云低笑,“这是怪我不给力?”      吴瑕推他,示意他这屋里还站着一群呢。几个心高的看见萧云和吴瑕亲密的举动都忍不住揪起帕子来,等萧云抬头看她们,还没来得及摆出最美角度,萧云就说,“请了安就退下去吧,以后来给二奶奶请安不要待太久,二奶奶是给你们逗乐用的吗?都下去吧。”      好几个没控制的住,帕子给撕破了。哪里还敢再呆,连忙行礼后退出去了。等到人都走光了,吴瑕才笑着对萧云说,“你别吓着她们,我拿来逗乐子用的。”      萧云捏捏他的脸,“很快你就没有找乐子的时间了。”      “嗯?”      “老太太要回来了。”萧云说,“现在已经在路上,大概再过个十天就到了。”      “我需要做什么准备吗?”吴瑕问。“姑姑可跟着一起回来。”      “姑姑不到府上来,她在城外就去分路去她的清心庵。”萧云说。      “姑姑不来和我们一起过年,一个人在山上多寂寞。”吴瑕说。      “清心庵是姑姑自己出钱修建的只属于她的家庙,她在里面说一不二别提多自在了。姑姑最烦人多,你要去的勤了,她还要恼。”萧云说。      “姑姑好酷啊!”吴瑕崇拜的说,“你多给我说说姑姑呗。”      “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负心汉式微时娶了富家小姐,等到凭借富家小姐的嫁妆和家世混出个人模狗样,就嫌弃发妻商贾身份低,在外花天酒地,勾搭上顶头上司的女儿,就要逼迫发妻下堂。姑姑是个性烈又有手段的,带着半幅嫁妆和离,还没人会说她的不是。”      “姑姑没有子嗣吗?”吴瑕问。      “姑姑只有一个女儿,当初那家子为了这最后一块遮羞布,死活不同意姑姑把表妹带走。姑姑只好留了半幅嫁妆在那家,说是女儿的吃穿用度不用那家的一分一毫,等到姑娘出嫁了剩下的嫁妆再原封不动的随姑娘出嫁。”萧云说。      “啧啧,可是这样一来,表妹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吴瑕说。      “姑姑把表妹放在那家,自然也是托了人照看的,那时候那人是铁了心要休妻另娶,姑姑留在那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连带着表妹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现在姑姑态度坚硬的和离,表妹相当于只是借住,还自带银钱。虽说私底下的小手段肯定有,但是大面上应该还过的去。”      “祖母经常写信来往,也是个给表妹撑腰的意思在。”萧云说,      “你说,老太太有没有起过心思把表妹嫁到萧家来。”吴瑕问。      萧云顿时住嘴,转移目光去拿小吭桌上的水杯。“表妹还没许人家,你这样大喇喇说不是坏人家清誉嘛。”      “哼哼,看来老太太还考虑过你。”吴瑕摆出个真相只有一个的名侦探模样。      “别闹。”萧云拦着吴瑕的腰说,“祖母应该考虑的是三弟。”      “你唬我呢?就老太太和太太的关系,老太太会考虑?太太会答应?”吴瑕不信。      “我看你就是吃多了撑得,我陪你运动运动,免得你瞎想。”面对吴瑕的胡搅蛮缠,萧云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攻君镇压不听话小受的必杀计,萧云把吴瑕扛到肩上,扔到床上,再压下去,一气呵成,必须点赞啊!~~      “哈,你,你,你心虚。”吴瑕气喘吁吁间还不忘指证。“混蛋,还没吃饭呢!”      尼玛,求不擦大腿,皮都破了也很疼啊混蛋,嘤嘤嘤。      萧二爷的屋里是春意盎然,萧王氏住的禧德堂就没那么松快了。      “这个老不修的东西,在五台山呆的好好的回来做什么。我才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萧王氏愤愤的说。      “太太,这老太太在五台山也待了一年了,如果过年都不回来,还指不定别人怎么说。到时候那些个人不会说是老太太的意思,只会传您这个做人媳妇的把婆婆挤兑到山上,年都不让回家过。”一个尖脸嬷嬷说,“太太何苦去背这个黑锅。”      “张嬷嬷,你说,老太太也是六十好几的人,这来来回回的折腾,她怎么还这么有劲啊!你说,转眼雷儿都要娶媳妇了,我这个做婆婆的还要在婆婆面前立规矩,我的脸往哪放啊。”萧王氏诉苦说。      “说到这,太太趁老太太不在给二爷娶了男妻,老太太平生最不喜欢男妻了,回来后肯定还要在这上面做文章。”张嬷嬷说。      “哼,我怕她做什么文章,萧云那小崽子也已经拜了堂,我让鑫瑞家的把他媳妇的名字上了族谱,板上钉钉,他已经丧失了继承萧家的权利。我也不怕老太太反悔休妻,横竖丢的也不是我的面子。”萧王氏笑说,笑意却没到达眼底,“要不是这个老不修的天天嚷着萧云有乃祖之风,我至于给他娶门男妻吗,他要怪就怪他没那个命却偏偏觊觎那个位置。”      “太太,三少爷年后也要说亲了,如果老太太坚持她的人选,只怕到时候也难办。”张嬷嬷说。      “嬷嬷说是什么意思?”萧王氏一时反应不过来。      “太太最最通透的人,这会子怎么糊涂了,老太太的心思人尽皆知,她是想要自己的孙子娶自己的外孙女儿,姑太太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在之前的夫家,算来,也是该议亲的年纪了。”张嬷嬷说。      “呸,哪个名牌上的姑太太,一个被夫家休妻的不仁不义的女人,活该在山上青灯礼佛一辈子,她的女儿又是什么好货色,敢肖想我家雷儿。她最好是不要开这个口,要不然,我一定喷她一脸。”      萧王氏愤愤的说,“我不止喷那老东西一脸,我还要去清心庵喷那小贱人一脸。这一家就没个好东西,我自嫁进来就为这个府上尽心尽力,到头来没一个领情的。张嬷嬷,我心里苦啊,”      “太太,咱们不去争那些虚的,现在三少爷也大了,等他成了亲,当了萧家的家主。那些狐媚子还不是你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张嬷嬷劝解说。别人不知道,她知道啊,自两三年前起,老爷就很少来太太房里,就算是初一十五过来也是纯睡觉。      可怜萧王氏还要两年才四十,这日子难熬啊。    ☆、老太太回来了   天还没亮,还远远不到平常起床的时候,萧云轻手轻脚的挪开吴瑕抱着他的手臂。今天老太太就回来了,他要去城外迎接,吴瑕不用去,可以多睡会。      才穿好中衣,起身穿外衣的时候,就感觉到自己的衣摆被人扯住,回头看,吴瑕闭着眼一幅睡迷蒙的样子,“你就起来了?”      “嗯,我起来了,你再睡会?”萧云说,但是他知道吴瑕估计是不会睡了,因为往常怎么吵都不会醒,一定要睡到自然醒的吴瑕,今天特意在这个点醒来,估计是心里藏了事。      果然听到吴瑕说,“唔,我跟你一起去。”说是这样说,扯着衣角的手却没放开,眼睛也没睁开。      萧云无法,只得帮着他把衣服穿好,这个过程萧云很陌生,但是也很享受,吴瑕软绵绵的靠着他,全心的信赖他。      碧水昨天得了萧云的吩咐,一大早就和伺候梳洗的丫鬟在门外候着,等萧云让人进去后才进去。萧云半抱着吴瑕在桌边,亲自拧了帕子给吴瑕擦脸,吴瑕这才睁开了眼。      “要吃点什么吗?秀娘准备了牛肉面,热乎乎的。”萧云温柔的说。      吴瑕懒洋洋的,“现在还没什么胃口,等接到老太太再回来吃。”      “那太晚了。”萧云皱眉说,“那就只能放点点心在马车上,你到时候饿了再吃一点。”      “二爷,厨房里有一种石瓮,保热效果极好,奴婢让秀娘下了面条在里面,等二奶奶想吃的时候再吃就是。”碧水说。      “有这种瓮?”萧云问,得到肯定答复后,又想到什么说,“你去让秀娘炖一盅燕窝雪梨,也用你说的那种瓮包好。老太太冬天早上喜欢吃这个润喉。”      “二奶奶昨天就吩咐了,用的库房里的好燕窝,在灶上用小火炖足了火候。”碧水回话说。      萧云没说话,用手摸摸吴瑕的眼睫毛。“算你孝心可嘉。”吴瑕还有点没醒神,自然接口说,“那是当然,谁让是你在意的老太太呢。”      这次去接老太太的都是孙子辈的,洋洋洒洒的也去了十辆马车,吴瑕上了马车就自动滚进萧云怀里,闭着眼睛又睡了。      街上黑灯瞎火的一片寂静,等到了城门,天边才翻了鱼肚白。稍微等了一下,等到城门开的时候再出城,城外十里亭,就是这次去迎接老太太的地方。      到城门的时候,吴瑕就醒来了。用帕子抹了脸后,就凑到马车窗口往外望,冬日的清晨,干冷干冷的,有种鼻子都要冻掉的清新感。吴瑕深呼吸后,扭头说,“我饿了。”      萧云招手让他坐到身边,碧水麻利的把石瓮里的牛肉面和玉米贴端出来摆好。吴瑕看着牛肉面上的香菜犯难,“我还是就吃玉米贴吧,碧水,你给我倒杯水来,把这面收了。”      萧云不解,吴瑕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牛肉面吃了口味重,如果老太太不喜欢怎么办啊?”      萧云笑而不语,用手揉揉他的脸颊,怎么办,越来越喜欢,喜欢他的用心,喜欢他的爱屋及乌。      到了十里亭也不是马上就要下车迎接,早有下人远远的去查探,等到老太太车行近了,才回来通知这些个少爷们下来等候。      吴瑕裹着斗篷站在萧云身侧,萧云前面站着萧风,吴瑕后面站着萧雷。      “嫂子和二哥的感情真好,这种时候也跟着来,在家里睡觉多舒服。”萧雷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斗篷边上的绒毛,显得吴瑕长的更漂亮些了,眉眼处透着艳丽。      “三弟此言差矣,来接老太太是小辈们的孝心,难得机会,诚心诚意都来不及,哪还想的了那么多。”吴瑕笑着回应说。      萧雷也不尴尬,转而易有所指对萧风说,“这人就怕比较,二嫂子这么孝顺,这大嫂可没来。”      没等萧风回话,吴瑕又笑着开口说,“三弟这话又错了,大嫂是女眷,自然是和太太在二院门口候着迎接,这是规矩。”      不等萧雷说他也是女眷,吴瑕捂嘴笑说,“三弟可别说我也是内眷,内眷和女眷可不同,再者,我是新进门的,还没见过老太太,出城迎一迎也是我的私心,想在老太太面前露个脸。三弟不是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吧。”      萧雷哑然,手中扇子一展,风度翩翩的说,“这话都让二嫂子说了,我可不敢再说了。”      吴瑕转头不去理会他,心里却在说,不敢说就别说,自讨没趣,大冬天的扇什么扇子,扇伤风你给出医药费啊。      “老太太的车来了。”远远有人喊说。原本一望无际的车道出现里点点黑影,黑影越来越近,看得出是马车,头两辆马车过去后,一辆大马车停在萧风他们面前,有人把窗子打开,一个面相严肃的老太太端坐在里面。      “给老太太请安。”众人弯腰说,在室外也没行大礼。      “都起来吧,这么冷的天,难为你们起个大早来接我这个老婆子。”老太太淡淡的说。吴瑕用余光去瞄,真严肃啊这老太太,因为二爷平常也是这种严肃表情,吴瑕倒没有不适应或者害怕的情绪,隐隐还觉得有几分亲切。      “祖母说哪里话,来接祖母是我们的孝心,还要多谢祖母给我们这个机会来尽孝。”萧雷笑着上前一步说。      吴瑕算看出来了,这位萧三爷处处以自己是嫡为尊,兄弟几个在一起,永远是他先出头,先接话。按说,这个也符合规矩世情,但是吴瑕看着萧雷,怎么看怎么讨厌,神烦。      那老太太不知道也是不是对这位公子神烦,只一颔首就算回应了,“都上车吧。”      吴瑕打量着,这老太太也没看见对哪个孙子特别青睐啊。好吧,反正不关我事。偷偷对碧水交代说等到多半主子爷都上车了再把燕窝雪梨端过去。明着抢仇恨这事可做不来。    ☆、老太太回来了(下)   “哇,这是哪家出行啊,这么多车?”      “听说是萧家的老夫人从五台山回来,这么多马车是萧家子弟一大早就出城到十里亭迎接老夫人了。”      “这老夫人真是好命,富裕和顺,子孙孝敬。”      “那是,这可羡慕不来。”      ……      萧家的车队一进城就迎来很多人指点围观,赶车的人没有一个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平静稳妥的驾车,这才是大家风范。      到了侧门,大家都下了车,除了老太太的车还继续往里开,到了二门下,萧老爷三兄弟和女眷都在那候着了。      “娘,辛苦了。”萧老爷第一个上前扶住准备下车的老太太,等到老太太下车站定,萧河才迎上去挽着老太太的手臂,“娘,你可算回来了,可想死儿子了。”      “哼,真的想我?不怕我回来收拾你,你看你之前做的是什么事。”老太太板着脸呵斥道,但是不难发现语调下的亲昵。      萧河笑的很做作,“娘你是听谁说的啊,在你去五台山这段时间里,我可是一点错都没敢犯,不信你问大哥,是不是书院我都多去了几次。”      “行了,从三岁到三十岁,遇事就知道拉着你大哥给你作保,一点长进都没有。”老太太说,“都立在这干嘛,都进去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到积善堂,这是老太太的住所,寒暄几句后,就叫人开饭上菜。      “云儿的媳妇是哪个?”老太太在主位坐定后说。      吴瑕向前一步,朝老太太一拱手,“吴瑕请祖母安。”      “嗯。”老太太不轻不重的哼声,“你到我这来。”      吴瑕心一凸,这是要他伺候用膳?艾玛,还没伺候过人吃饭呢,等下不会出糗吧。心中转速飞快,面上却不显,吴瑕沉稳的走到老太太身后。      送净手盆的姑娘直接把盆对准吴瑕,吴瑕了然的接过盆,再弯腰把盆送到老太太身侧。伺候人这事,只要不是被伺候的人太挑剔,就很容易上手。      吴瑕该聪明的时候那是一点都不含糊,早先就打听了老太太的喜好,这当口又把灵敏度调到最高,仔细观察老太太神情布菜,进退得以。也不知道老太太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反正等到早膳用罢,吴瑕等人告退,吴瑕才觉出紧张来,总觉得后背的冷汗把衣服都弄湿了。      萧云搀着突然腿软的吴瑕,“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吴瑕抓住萧云的袖子,“老太太怎么突然叫我上前伺候啊,我刚刚表现的怎么样?老太太没发话,是不是对我不满意啊,哎——”吴瑕伸手按住肚子。      “怎么了怎么了,哪里痛?”萧云急着问。      吴瑕可怜兮兮的抬头说,“之前紧张不觉的,现在好饿——”      萧云哭笑不得,“那就快点回去吃东西,早上叫你吃不吃,现在知道饿了吧。”      “呜呜,可是你还没告诉我老太太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吴瑕假哭说。      “老实点,祖母现在要休息,等晚上你就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了。”萧云拍了吴瑕臀部一下,“我事先跟你说,在大宅里就没有老太太不知道的事,你现在胡闹,到时候别问我祖母怎么不疼你。”萧云再三强调说,“老太太最重规矩了。”      吴瑕立马严肃站直,拍掉萧云搭在他腰上的手。目不斜视的说,“快点,快点,回家吃饭。”      晚上照旧是三家一起,乌泱泱一大片人,这次老太太没让吴瑕在后头伺候着,而是喊得李慧兰。吴瑕松了口气,又有点茫然,这是不满意的前兆吗?      用了晚膳,二老爷和三老爷就携家眷告退,老太太把萧老爷也指使出去,只留下内眷和孩子们,显然是要对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宅发生的若干事进行了解。      老太太因为自带冰山属性,和孙辈并不亲昵。问了几个小的功课,再问了几个姑娘的女红就算罢了,目光在吴瑕身上打个转,最后开口问的却是萧王氏。      “我走之前,云儿娶男妻的事还在商量中,怎么我一离开萧府,你就给定下来了,还那么快就举行婚礼。”老太太说。      萧王氏捏着帕子说,“这不是云儿到年纪了,他下面还有雷儿和雨儿,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娘去礼佛就要一年,怕耽搁孩子就没拖着了。这是老爷同意的。”      “我当然知道是老爷同意的。”老太太喜怒不惊的说,“要不然你哪有那个胆子。”      萧王氏笑说,“老太太也别埋怨我,这吴瑕也是我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人质朴和善,懂事孝顺,这不,一嫁过来就和云儿处的很好,娘你是没看见,小两口热乎的样。合该是一对上天注定的良人。”萧王氏用帕子捂住嘴笑,      “哼,是啊,千挑万选,选了个城外的庄户人家,我倒是有点期待你千挑万选会给雷儿选个什么好对象。”老太太一上来就是雷霆霹雳,明明白白告诉你,这事老娘不爽。      吴瑕作为风暴眼,表现的很是镇定,萧云偷偷捏他的手指,眼睛里有担忧,吴瑕眯着眼笑,表示他一点都不在意。他家是种田的没错啊,有什么好怕人说的,再说老太太有气是应该的,她越生气,就表明她越在意萧云,越在意萧云,然后再知道自己是个好孩子,就会越喜欢。      呵呵,光明的明天指日可待么。      “娘,这孩子们都在,你这样说,孩子心里该不好过了。”萧王氏说,怜悯的看着吴瑕。      “老夫人快别生气了,为了云儿不值当。”姚氏开口说,给老太太端上一盏茶,“我倒是很感谢太太,吴瑕我很喜欢也很满意,家世什么的有就有,没有也没有什么。”      “娘是没看见,吴瑕进门的那十里红妆,就是在城里精心挑选一个也未必有这个排场。”萧王氏说。      “怎么,看见嫁进来的人不是你想象中的落魄,你还记挂上了。”老太太哼道。      “娘这么说我,我真的要无地自容了。”萧王氏说,心里却早已把老太太骂个遍,当着孩子的面下她的面,怎么不去死啊老妖婆,该死的姚氏,不过一个妾,也敢在这样的场合出现,没看见都是正经主子么,其他姨娘可不敢来。      “祖母,你就不要生母亲的气了。”萧雨走到老太太跟前撒娇说,“二嫂子人好,我们都喜欢他,祖母一回来就发这么大脾气,二嫂子要是以为祖母不喜欢他了怎么办?”      大家都看着吴瑕,吴瑕再不说点什么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他只微微一笑,态度恭谨的说,“听说要嫁到萧家,我也是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的迷迷糊糊的,进门的时候也怕哪里做的不好就会被人看轻了去,连带着二爷也没脸,幸好太太和娘都和善,二爷也给了我份体面。在萧家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自在。”      老太太哼了一声,看着萧王氏说,“正好今天孩子都在,有件事我就说了,眼看着孩子们都大了,可不能再浑浑噩噩没个追求。”      “萧家选择家主和别人家不一样,不立长不立嫡,有能者居之。”老太太轻而易举的扔下一个炸弹,“所有,如果是有能者,就算娶了男妻也可以当家主的。”      “刺啦——”萧王氏手中的帕子撕破了,萧王氏的脸色非常难看,但等老太太望向她的时候又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娘你是说笑的吧,就算你再怎么疼爱云儿,这家主可是大事啊!”      “我一个老婆子,还是外姓,哪有能左右萧家家主的事,这是祖例。等到雷儿成亲,大概就会陆续给他们考验了,到时候京城里那家也会来人,你以为这是我能说的算的事。”老太太严厉的说,“当初你们的祖父还不是旁支的旁支,靠自己的打拼才能有这个位置,你们爹,十三岁就跟着商队东西南北的跑,才有了你们现在的锦绣生活。这家主的位置能不能在这一支延续,就看你们的了。”      室内一阵寂静,这会子谁也没有去在意老太太的不满,吴瑕的庄户身份。      家主,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词,终于要开始了吗?    ☆、31   “那些皮子你想好怎么收拾了吗?”萧云问吴瑕,从老太太房里出来,两人就腻歪在炕床上聊天,“我看了你的礼单,就算你全部自己用或者送人,也用不了那些。”   “哎,那些个磨人的小妖精。”吴瑕懒洋洋的,“要不放在萧家的店铺寄卖?”   “绸缎庄的生意在父亲手里,现在又是年底最忙的时候,掰扯不开钱倒是小事,惹得别人说闲话就没必要了。”萧云想了想说。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干脆就在街上摆个摊卖了吧。”吴瑕不甚在意的说。去关外的商队本意只是想为自家淘换些好皮子和好药材,后来看到其中倒卖的巨大利润才捎带货做起来,反正自家也有绸缎铺子,也不用多费什么劲。今年绸缎铺子改卖南货,这些远道而来的皮子只能先放着了。   “那怎么行,我看你那皮子都还不错,街边支摊不就卖不起价。”萧云摇头说。   “就当还利于民啦。”吴瑕说。   “别胡闹,你等我再想想。”萧云说。“人们都习惯了去店铺买这些贵重东西,你冷不丁在街边一卖,别人还以为是作假,别说还利于民,我估计有没有上前询问都是个问题。”   吴瑕看他皱眉深思的样子觉得无趣,就玩弄他腰侧的玉佩。“一家不行就多摆几家,一条街都是的,别人总该相信了吧。”   “就你那点皮子,你还要摆一条街?”萧云反问说,但是皱着的眉头却松开了,也许这事有门。   “拉上别的商家一起呗,年底了大家也热闹一下。”吴瑕说。   “年底也是做买卖最火热的时候,东西好卖又卖的起价,你觉得那些商家会同意,你在街边摆的摊子,总要比铺子里便宜几分吧。”萧云说。“而且街边摊和店铺不是一个档次,你摆个街边摊,不是拖累店铺的档次。”   “唔,又不是经常摆,摆个三五天,把我的皮子卖完了就是。”吴瑕说,“啊,不管,麻烦就不做了,反正皮子放在那又不会坏,留着明年用。”   “你这样可不行,只有迎难而上的,哪有知难而退的。你要是做生意的,难道你卖不出的都拖回家自己用。”萧云说。   “我家不是有当家的吗,当家的能干,我就只要在后面歇凉就好了。”吴瑕扑到萧云怀里卖乖说。   “行了,我再琢磨琢磨。”萧云笑说,被男子依赖带来的满足感远远高于女子带来的。   “爷,我想问你件事。”吴瑕说。   “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要问什么还要提前问我能不能问。”萧云笑说。   “爷,你之前知不知道萧家选家主的规矩?”吴瑕问,昨天听老太太说完后他就一直想问。   萧云沉默了下,“不知道。”   “那你知道老爷和老太太早就想着给你娶男妻的事吗?”吴瑕再问。   萧云又陷入长久的沉默,久到吴瑕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萧云暗哑的声音说,“知道。”   这下换吴瑕沉默了,他搂住萧云的腰,把脸靠着萧云的腰腹,“当时很难过吧?”   萧云把手放在吴瑕的头上,“我都不记得了,那时候怎么想的了。不过,娘从小就教导我要认清自己的位置,我对家主并没有执着之心,当时大约有一点难过,其他的没有了。”   “那你怎么对太太那么大的意见,成亲那天,我都看到你眼里的蔑视了。”吴瑕说。   萧云默,“当时爹和祖母还只是商量而已,结果祖母去礼佛,太太就选定了你,先斩后奏了。”   “当时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你眼里的蔑视也是对我的。”吴瑕闷着头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是乡下小子,粗鄙,不懂规矩,长的还一般。”   “你觉得你粗鄙,不懂规矩,长的一般?”萧云反问道。   “不要敷衍我。”吴瑕坐直了身子,大概是刚才捂的,现在面上透着红润,吴瑕睁大眼睛看着萧云,眼底是罕见的认真。   “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本来没在太太考虑的范围内,你用重金说服了宋媒人,不遗余力的推销你,贬低你,你费尽心思要嫁给我,是什么原因?”萧云问道。   吴瑕一下从认真转为尴尬,左顾右盼不想正视萧云的问题。   “是喜欢我,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你之前也考到举人了吧,你家虽是庄户人家,但你知道,你家远比你当初让媒人给太太说的条件要好的多。”萧云问。“你之前没有交往过密的男性友人,也没有明显的喜欢男人的倾向。为什么嫁给我?”   吴瑕躲避了,萧云竟然还接着问,吴瑕一时气恼,往炕桌上一拍就冲萧云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行了吧,老远看了你一眼就对你一见钟情了,知道你要娶男妻就巴巴的送上门来了,还自带包装捆好。得瑟什么?”   吴瑕的声音有点大,大到外头伺候的丫鬟都听到了。碧水板着脸环视一下偷笑的小丫环,小丫环们连忙低头站好。   萧云见吴瑕羞窘的好像马上要起身而逃,连忙抱住顺毛。“你没看出来我如今有多欢喜吗,娶了你有多欢喜,连当初被逼娶男妻的郁闷都不记得了。我哪里有得瑟,这是上天眷顾我,把你给了我,我疼惜还来不及。”   “哼~~”吴瑕左右挣扎说,“这一点都不诚心,你看我快生气了才特意说来哄我的。”   “反正我们的日子还长的很,你要不信就且看着吧,看我是不是像心里想的这样做。”萧云说。   吴瑕见推拒不开,也就老实在萧云怀里待着了,平息片刻后才开口说,“等等,我明明想问的是你对家主之位的看法,怎么突然变成感情问题纠葛了。”   萧云说,“我对家主之位没看法。”   “就像你爹说的,男子汉何愁不能建成自己的产业,我自己创办出一份姓萧的家业,比当家主还要来的有成就感。”萧云自信的说。   “嗯,我相信你,我会帮你。”吴瑕点头说,“你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只能在内宅和些娘们斗嘴皮子吗,这外面的世界才是广袤的世界,也是我大施拳脚的世界。”   “你笑什么?”吴瑕皱眉说。萧云的表情先是惊诧后又笑,不带这样看不起人胡。   “没有,我只是在高兴,如果太太知道她娶进来给我添堵的人变成我最大的助力,会生气成什么样子?”萧云说。   “最大的助力也没有啦,要不然我去好好想想那些皮子要怎么解决吧。”吴瑕为萧云的称赞感到不好意思,他还只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呢,不该,应该努力成为萧云的助力才是,不能懒惰。   “好,一人想一个办法,看谁的办法好。”萧云说。弄不清重点有什么关系,娶到吴瑕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萧王氏屋内————————————————   “哐——”   “吧唧——”   “咚——”   “太太,太太,可不能再摔了,万一传到老太太耳里,又少不得一顿训斥。”张嬷嬷劝慰道,此时,萧王氏居住的正堂的外间已经一片狼藉。   “这老不死的东西,从我进门那刻起就没让我过过一个舒心的日子。庶长子,平妻,现在雷儿长大了,她跟我说家主不立嫡长,不拘妻族,她怎么不去死。”萧王氏竭斯底里的喊说。   “太太,这话说不得啊,说不得。”张嬷嬷急的脸都煞白了,这太太一生气就口无遮拦的毛病愈发严重了。   “我有什么不能说的,这么多年来老爷从来没说过家主要怎么选,老爷肯定是心有城府,已经看中了雷儿做家主,(大雾),现在这个老太婆这样一说,不就得按祖例来。”萧王氏咬牙切齿说。   “太太,你对三少爷这么没自信吗?三少爷从小在老爷身边学了一身本事,难道还抢不过那些小妇生的。”张嬷嬷说。   “哼~~~如果那些不长眼的想要觊觎那个位置,我就让他们看看,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萧王氏阴森森的说。   —————————姚氏屋内——————————————————————————   “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萧老爷在姚氏的伺候下换衣,见姚氏一脸为难,就主动开口问说。   “老爷,今天在老太太房里,老太太说了些家主的事。”姚氏点到即止。   “娘说了?”萧老爷说,“说了就说了,娘不说,过年的时候我也会说,孩子们都大了。”   “那是真的咯。”姚氏依旧很为难,“不说出来该多好,说出来孩子们该有隔阂了。”   “孩子大了,心思也多了,说开了反而好,公平竞争,能者居之。我萧某人的种可不是经不起敲打的懦夫。”萧老爷笑说,“怎么,对云儿不放心。”   姚氏娇嗔的瞪他一眼,“我才不担心云儿,云儿对这个没想法,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爷这后院里,又要热闹了。”   —————————萧风屋内—————————————————————————   李慧兰从老太太屋里出来就一直心事重重,萧风睡到一半醒来,看见李慧兰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还不睡觉?”萧风问。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惊。   “睡不着。”李慧兰说,她心里一会一个主意,一会又推翻,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要什么了。   “想什么睡不着?”萧风重新回到床上躺好。   “想老太太说的话。”李慧兰说。   “哎——”萧风叹气,“别想了,这不是你该想的,早点睡吧。”   “凭什么,大爷也是老爷的儿子不是吗,还是长子,大爷也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怎么就不能争一争。”李慧兰说。   萧风转头看她,仔细看着她的面容,“慧兰,对不起,让你嫁给我这个窝囊废。”   “大爷才不是窝囊废,”李慧兰的眼泪无声的留下来,“我只是替大爷心疼,大爷也姓萧啊。”   萧风揽着李慧兰在胸前,“别想这些,不要计较这些,你养好身子给我生个娃,再过几年,我们一家人就搬出去住,自由自在,谁也不会给你脸色,我会努力赚钱,给你们富足的生活。相信我,再忍忍就好,忍忍就好。”   不是不争是争就死啊~~~~萧风眼底一片荒芜。 ☆、32   关于那堆皮子,那些磨人的小妖精们,吴瑕和萧云商议,最后还是决定采用摆摊的方式把它消灭掉。当然,既然要摆摊就一定要摆的富贵大气。   地点不是选在小摊贩最多的东大街,而是选在南门牌坊下,那是一大片空地,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戏台子。往常要是想用那块地,找衙门里的账簿先生说一声,给两银子就可以了。这次萧云觉得,既然做大比做小有利,索性往更大了做。   通过萧风找了知县大人,如此这般一说,知县就答应当天会携眷参加。既然萧风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萧云索性也让萧风加入进来,让他去联系邀请城中的富商乡绅参加,首富的儿子,知县的女婿,有人就认这个身份。   其实这在以前是很难想象的事情。萧云和几个兄弟都只是见面点头的情分。尤其是现在,老太太刚说了家主这么敏感的事,萧云就拉上萧风,这不是上赶着让人忌讳吗。   但是萧云顾不上了。自打有这个念头起,一点一点让它完善,然后一步一步的想要把它实现。萧云热血沸腾,这是属于他的机会,证明自己的机会。让世人知道是萧云,而不仅仅是萧家二子。   萧风对萧云的热血的状态有点不解,不就是一个集市吗,好吧,大集。不过萧风还是满怀热情的把萧云交代的事都做完了。这是弟弟相信我呢。萧风笑的很傻,一直缺乏感情的他也许会收获一位兄弟情。真不错。   请了木匠连夜赶工,搭起了三个长木棚,每个木棚都均匀的隔出是个摊位来,简单的木头设置,可以方便入驻的店铺自行布置。这里的铺位,没排前两个是三十两银子的租金,余下皆是二十两。   免费请商家入驻,可能还有很多人不以为意,左右推搪,现在先把合作前景一说,又有店铺租金,二十两五天,这个租金很逆天了。虽然打消一些实力不雄厚的,但是真正有眼力的人还是很快就和萧云确定了意向。珠宝,皮草,绸缎,补品,成衣等等等,萧云甚至还让商队带着他的手函,去越州请了一两家商铺带着当地特色货品过来,来往车费全包,免费铺面。   三个长棚并没有把整块地占满,这里面有吴瑕的意思,也让那些小摊贩过来凑个热闹,年货大集,是个全城热闹的事,有钱的没钱的都要考虑到。只要到时候一定要让人把次序维持好。   吴瑕也很忙碌,他也占了两个铺位,一个是从关外带回来的皮子,一个就是南洋货铺里的宝贝。南洋铺子虽说是给萧云打理,但是还是挂着吴瑕的名。尤其又是萧云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嗓子眼都说肿了,吴瑕也总要做点什么,才能对得起二奶奶这个称号。   民众的八卦心都很重,吴瑕只叫下人在几个酒楼茶馆略提了提南门牌坊,大家就都知道了几天后南门牌坊那会有一场大集市,很多商铺里的好东西都会在上面卖,品种齐全,价格还便宜。   于是所有想要买年货的人都停下了,想要到时候去看看,各个流动的固定的小摊贩都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看一下场地,看能不能占个好位置。小孩们都变得非常乖巧,因为爹娘说,乖乖听话就带他去看大集市。   其实集市只是小地方为了互通有无而定期举行的活动,在梁城已经成为一个商业发达的中等城市后,已经很久没有集市了。所以,大集市还真是出现的刚刚好。   吴瑕还让招财跑了一趟元李村,这下梁城外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了。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吴瑕想。   这一切都是瞒着萧府的,准确说是瞒着萧府内眷。萧云既然去找商铺参加,自然也不会刻意的忽略掉萧家的店铺,萧云直接找到了萧老爷,谦虚的把自己最近的动作定义为小打小闹,萧老爷一向支持孩子们自己去闯荡,闻言也没什么不喜,大开方便之门。   腊月十八,辰时,大集市开集之时。霹雳巴拉两串鞭炮响后,南门牌坊彻底热闹起来。   虽然是简单的木棚,但是各大字号还是正儿八经的做了门牌挂上,按自家卖的东西品级装饰。能不能做出业绩是小事,把名头打出去才是正理。这也是愿意花二十两来做这个摊位的老板们所想。   四周围绕着一圈的小摊贩,很整齐的这边卖杂物,那边卖吃的。井井有条。各个口子上都站着衙役,维护次序。   “碧水,你说这集市能成不。”吴瑕坐在马车里说。萧云是一大早就出来,他要看着集市开集,要在现场盯着不出什么乱子。吴瑕则是吃了早餐后才出来。   “二爷筹划的这么仔细,一定能成功的。”碧水说。   “哎,可惜时间还是短了,如果早一个月策划,肯定要更好些。”吴瑕说。   “少爷,今天老爷和夫人也会带着二少爷和小姐过来,二爷在如意居定了雅间。”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下。碧水透过窗户问外头的进宝。   “少爷,恐怕我们要下去走路了。这路已经被马车堵死了。”碧水说。   吴瑕看他,碧水微笑说,“这下少爷不用担心集市成不成功了,这路都被马车堵死了,想来人流不会少。”   吴瑕也笑说,“既如此,我们就走过去看看吧。”   下了车才知道路被堵成什么样子,这里离南门牌坊还有一条街的距离,但是马车横的竖的,把大街堵得严严实实。此起彼落的咒骂声,还有不断从马车上下来,往南门牌坊走的人。   “这是我疏忽了,竟然忘记了安排马车。”吴瑕皱眉说,“进宝,你让二爷请些衙役过来,右进左出,让那些不走马车都靠边停着,中间预留两道。”   进宝领命走了,吴瑕又对恭喜说,“你在这等着,去点心摊上买些点心,发送给每位马车上的车夫,呆会衙役过来维持次序后,你再给来的衙役发一份点心,一壶酒。”   “以什么名义?”恭喜问。   “当然是以二爷的名义啦,笨蛋。”发财说,“如果别人问为什么二爷要送点心,你就要说,这集市是二爷牵头举办的,一时疏忽没有安顿好车马,这些点心就是个慰问的意思。”   “哦,少爷,要不你把发财留下和我一起吧。”恭喜说,“我发点心,让发财在一边说。”   “你们两个,平常在府里焦不离孟的就够了,现在出来办事还要一起吗?”爱水说,“你们都留下,指望我们这些丫鬟保护少爷吗?”   “爱水姐姐,恭喜不是这个意思。”发财急了,又对着吴瑕说,“少爷,恭喜什么性子你最清楚了,他就是做事不动脑子,说这些没头脑的话,少爷你可千万别生气。”   “真是一个合格的内人啊。”吴瑕笑的狡黠。发财一下脸红了,垂着头喃喃说,“小的愚笨,不懂少爷的意思。”   “二奶奶——”远远有人挥着手靠近。   “小乙子?”吴瑕说,“你不跟在二爷边上,来找我干什么?”   小乙子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说,“少爷说,说,少爷说牌坊,牌坊那已经人多的不能转圈了,让我,我过来告诉你一声,让你直接上如意居,别去牌坊被人挤着。”   “这么多人啊,小乙子,牌坊那热不热闹?”爱水问。   “热闹,啧啧,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人,比初一十五的城隍庙会还热闹。”小乙子总算喘匀了气。“没想到这里也这么多人,还堵了这么多马车。”   “少爷,我们也别在这堵着了,去如意居吧。”碧水说。她又对着发财说,“你去找到老爷夫人和二少爷小姐,把他们带到如意居,你再过来帮恭喜的忙吧。少爷,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不用了,发财就在原地帮恭喜吧,豆芽菜一样的人儿,我还怕挤出个好歹。”吴瑕说。“二爷既然想到不要挤着我,自然也会想到爹他们,暧儿还小,二娘不会在里头挤着。”   “是。”碧水说。一行人就有穿越过人山人海的障碍,艰难的朝着如意居前进。   原地,发财咬着下唇,瞪着恭喜,“你看你,再这样下去,少爷不要我们了怎么办。”   “不会。”恭喜说,“走,我们去买点心吧。”   “你下次不许这样了,少爷要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不能拉着我。”发财强调说。   “知道了。”恭喜闷声道。   到了如意居,萧云选的是二楼的位置,一推开窗,南门牌坊都在眼下,数不清的人头,那些摊位好像是狂流中的小舟,被人群覆盖。“啧啧。”吴瑕称奇,“这梁城还真有不少人。”   “瑕儿,快过来看看,看我买了什么好东西。”吴夫人喜气洋洋的进来,一看见吴瑕在,立马招呼他过来。   “二娘。”吴瑕反身,看着喜气洋洋的吴夫人,闪烁兴奋光芒的暧儿,和已经憔悴不成人形的吴疵。   “买什么了。”吴瑕上前接过吴夫人手里的东西,“二娘你要买东西何必到这来,让掌柜的带着东西去家里就是。瞧瞧,暧儿的发辫都挤歪了。”   “你不懂。”吴夫人说,“看,这是我千辛万苦抢出来的一匹鲛绡,比市面上还便宜一两银子呢,给疵儿做个鲛绡的床帐,家里就一人一顶了。”   吴瑕看着吴夫人激动的神情,他能说她千辛万苦抢出的比市面上便宜一两银子的鲛绡是自家的东西吗?   显然不能。   因为吴夫人很有成就感的说,“隔壁村李员外他夫人哦,扯着鲛绡就不放手,可惜还是我出钱比较快。哈哈,瑕儿你不知道,这可是最后一匹了。哈哈,真想让你也看看她当时的神情。”   嗯,就让她这样无知无畏的兴奋下去吧! ☆、33   “大哥,你快救救我的命。”吴疵罕见的没有形象的趴在八仙桌上,“娘看见有家摊子卖的云母宣比店铺里的便宜二十文钱一捆,就一次性买了十捆,我同学都看见了,真是丢脸到家了。”   “这有什么丢脸的,你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能便宜二十文,十捆就是二百文呢,你写写画画又费纸,节省点有什么不好?你同学,你同学不都说你是个乡下小子么,哪还有什么脸面给你丢。”   吴疵瘪嘴说,“虽然他们都是城里的,但是哪个家里比我还富有,吃穿用行他们都比不得我,心里正泛酸了,现在看见你挤着买便宜的宣纸,还不知道背地里要怎么编排我,什么打肿脸充胖子之类的,我明天都不想上学了。”吴疵说。   “二哥,你学堂里早就放假了,就算明天你想上学也上不了。”吴暧在一旁拆台说。   “云母宣,比店铺里便宜二十文,也要一两又八百文钱,二娘一次给你买了十捆,就是十八两银子,你那些同学会因此笑话你?”吴瑕问。“他们之间有用十八两买的宣纸做日常练习用的?”   吴疵不再争辩,把头埋进臂弯里一动不动。   “好了,你也别说他,他呀,是不想陪我逛街才这样说的。”吴夫人说,“小孩子家家,心高气傲的要跟人家比个长短。平常也不通庶务,见这街上都是讨价还价的,偏我还挤在其中,就觉得丢了颜面了。”吴夫人捂住嘴说,手帕下的嘴角却翘着,熊孩子,不听话,让你大哥好好教训你。   吴瑕果然皱眉,“你什么时候添了这个毛病?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娘生你养你,只不过去买个东西,就值得你记恨了吗?你现在读的学院都是普通人家,等到你到了更富贵的地方,家里支付不起供你脸面的开销,你是不是还要记恨上爹爹赚钱赚的少了。”   “一分钱不赚,就嫌弃讨价还价市侩,你哪来的本钱。”吴瑕说。   “我没有。”吴疵抬头,脸憋的通红,“我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这么想的最好。”吴瑕说,“人的脸面要自己挣,可不是用家里的钱堆砌出来的。”   “知道了。”吴疵垂头丧气的说。他只是,只是有点不适应,娘不是一直温婉大方吗,怎么也和那些市井泼妇一样挤来挤去,同学们嘲讽的嘴角他可以不在意,反正也看的多了,只是他家也确实不缺这二十文,偏偏娘要为了这二十文仪态全无。   “二娘,不是我说你,你要去逛集市,也选个人少的时候,吴疵,暧儿都还小,很容易被人群吓到。”吴瑕枪口又对向吴夫人。“说直白的,下面什么你买不到啊,你还不就是冲着个乐趣去,吴疵明年就要下场了,以后也是个大人了,你这样拉着他到处跑,是有点不像话。”   “好好,我知道了。”吴夫人笑着说,“我还不是难得碰到这样的机会,一时忘形了,疵儿,娘和你道歉。”   “娘你别说了,是我说错话了。”吴疵道歉说。   “说什么呢,怎么这么严肃。”萧云从外间进来,对吴夫人行了礼,又抱拳和吴疵互相问候。吴瑕看着他,“你怎么来了,外面都忙完了,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一连串问题下来,萧云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只能说,“我找你有点事忙,岳母这可还要吩咐?”   “没有了,我们在这歇会,你有事就自去便是。”吴夫人恢复成气质美妇恬然说。   “二娘,那我先出去了,你在这等着爹。”吴瑕说,“不急着回去,就中午等我一起吃个饭吧。”   吴瑕被萧云拉出屋外问,“什么事?”   “之前不是下了帖子,请了城中富商乡绅过来捧场。哪知道现在人多的超出预期,来的人现在出不去,再下去牌坊挤也不可能了,你和我一起,一家一家的解释一番,别人是给面子过来了,我们总不能让人败兴而归吧!”萧云说。“来这的路都堵着了,进不来也出不去,幸好我之前还定下如意居,要不然都没有地方给人家坐下休息。”   “你让人去疏通街道了吗?”吴瑕问。   “去了,就按你让进宝说的做,但是起码还有两个时辰才能疏通。”萧云头疼的按眉心。“还有那些个商户,货品没有准备齐全,现下都卖空了,货物也在外面进不来,只吵着我闹。”   “商户的货物就让小船送进来吧。”吴瑕说,“现在也就水路没堵上了。”   “你把人安置在如意居,也不能就让人家光坐着啊,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吴瑕说。   “我已经让丁子去请评书先生,戏剧班子,还请了几个抚琴唱歌的青倌儿过来,到时候他们就自找乐子吧。”萧云说。   “如此就好。”吴瑕说,“还有女眷小孩的话,不如再请个女先生来表演茶道。”   “也不敢把衙役都撤去疏通马车。”萧云说,“这么多人,万一要是没人看着,还指不定闹出什么祸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第一个门口,里面坐的是知县一家。“二弟,二弟妹过来了。”李慧兰也在里面,率先打招呼说。   “大人,某思虑不周,怠慢大人了,还望大人海涵。”萧云一拱手说。   “哪里哪里,哎,我也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了,梁城的百姓有如此热情,我很欣慰。”知县大人是个清瘦的老人家,如今捏着胡子笑,倒有几分风范。   “要我说,还是二弟能干,要不,别的集市哪有这样热闹的场面。托福托福,见识了一番。”李慧兰许是在家人面前,比在萧府要活泼些。   “大嫂这是想夸大哥,拿二爷做筏子呢。”吴瑕开玩笑说,“谁不知道大哥在里面帮了多大的忙,二爷只是挂着出主意的名头而已。”   “瞧你说的,大爷也不过是帮兄弟的忙,被你说的好像都是他的功劳。”李慧兰说,唇边的笑意却表示她的受用。   两厢含蓄一下才出来,接着去另一个房间,一路走来,吴瑕都觉得口干舌燥了。拉着萧云进房间休息一会。   “还有些没来的吧?”吴瑕问。   “嗯,没来的我都派人过去说明情况了,要还想来,就明天再来,反正有五天。”萧云说。   吴瑕看他疲惫的神情,就握住他的手说,“尽量让底下的人多帮你做点事,你瞧你累的。”   萧云反手握住吴瑕的手,“我知道。你放心。”   集市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好,梁城人都知道了这个集市,也都知道了萧二爷。   “好,好,哈哈,这就是你说的小打小闹,真是后生可畏啊。”萧老爷哈哈大笑说。这时已经是集市散后的一天早晨,萧风萧云过来请安。   “父亲谬赞了,确实是小打小闹,只不过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头一两天,我和大哥也都忙的不知所谓。”萧云说,依旧是一贯的冷清表情。   “嗯,看的出来前期准备没有到位,不过,这次的失误都能转换为下次的经验,再办一次,你就游刃有余了。”萧老爷说。   “目前还在想要不要做成惯例,且看明年吧。”萧云说。   “嗯,这事要做成惯例了,也算萧家对地方的一个贡献了。”萧老爷说。“这次的想法很好,做的也好,结果也好,我很满意。”   萧王氏在一旁听得恨的咬牙。这时萧雷进来请安,“爹和各位兄长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你爹在说云儿弄的那集市的事。”萧王氏开口说,“要我说啊,这真是造福梁城商家的一件好事,那些个老字号都赚的钵满盆翻的。”   “这事我昨天才知道,二哥,你这就不讲义气了,你叫大哥去帮忙,怎么也不叫上我啊,怎么,瞧不起我不是。”萧雷笑眯眯的说。   萧风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言和萧雷作对,他也不想出言帮萧雷打击萧云,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而萧云严肃脸说,“最初是想请大哥在知县大人那为我举荐,后来一事不烦二主,就厚颜拉着大哥帮忙了,小打小闹,怕三弟看不上。”   “二哥说的,这南门牌坊大集市,估计是今年最热闹的话题了。下次再有此等好事,二哥可千万不要再忘了我。”萧雷说。   “没出息,不会自己发现机会,把握机会吗,还一定要你哥哥们提携,你哥哥能帮你一辈子。”萧老爷恨铁不成钢的说。   “爹教训的是。”萧雷低头应道。   吴瑕和李慧兰都完美的充当了花瓶,呆着,立着,不声不响。   出了院子,萧云自然而然的慢走两步,和吴瑕并肩,微微偏头,方便听吴瑕讲话。吴瑕面无表情的看着萧云的一系列动作,黑线的说,“二爷想听我说什么?”   “咦,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萧云一幅受惊吓的样子。   吴瑕咬牙,这张脸好想揍啊怎么办,忍住,忍住,好不容易把一张冰山脸,假笑脸暖成这样会欠扁的表情,我一定要忍住,这太!珍贵了。   吴瑕挤出一个笑容说,“我没什么说的,只想快点回去数钱。”   “说道数钱,你这个爱好也太市侩了,明明也不是经常在店铺走动,却喜欢时不时就要人把收到的钱送过来给你数,数铜板碎银比数银票还爽吗?”萧云问。   “要爽的多。”吴瑕咬牙切齿的说。 ☆、34   过年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节日,不管是高门大户,还是贩夫卒子。讲究些的提前几个月就要准备,而且越到年边越是繁忙。   自集市过后,吴瑕又优哉游哉起来,天气越冷,就越发懒得出门,除了每日晨昏定省外,就都窝在暖阁里。听说城里新来个说书人,说的一手好书,就巴巴的喊人去请了来。窝在炕榻上摇晃着脑袋听单场说书,别提多痛快了。   这副样子落在每天为了过年忙的团团转的人眼里,就别提多可恨了。   “如此生活,你也太惫懒了些。”言之芜说,他偶尔为庶务忙的烦了,也会到吴瑕这来放松放松,此刻他倚在靠背上,手里捏着晶莹剔透的葡萄,感慨说。   “哎——我也没想到嫁了人,竟然还能在年关的时候偷得浮生半日闲。往年我在家的时候,这时也忙的不可开交了,我家还算人口少的,琐事都一堆。”吴瑕颇有些庆幸的说。“现在看你们忙的,我都觉得我现在过的日子像做梦呢。”   “你们太太没叫你过去帮忙?”言之芜问。   “得了,就我大嫂,她都只当跑腿的在用,我还庆幸她没有想起我呢,我可不想跑腿。”吴瑕吐舌说。   言之芜笑,“也罢,没的和女人在后宅争权夺利的。只看以后三少爷的妻子进门,你们太太会不会放权了。”   吴瑕配合着笑,没熟悉之前,哪里能想到外表清冷,气质清高的三婶也有这么主观性八卦的时候。   “今天怎么没听到薛先生说书,那出风波亭你就听完了?”言之芜问。   “哪能呢,太太说年关繁忙,为免出乱子,闲杂人等不能出入萧府了。”吴瑕说,“我还差最后一出呢。”   “你脾气倒是很好。”言之芜说,“自打你进门来,太太也给你下过几个绊子吧,你一点都不在意?”   “也不全然是我吃亏,再说,一些无所谓的小事就随她去了,男子汉,这点胸襟还是有的。”吴瑕说。“如果她每次出招我都回击,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你想的开就好。”言之芜说。   三十那天早上,要比往常都要醒的早。吴瑕还有点困顿,睁不开眼,萧云穿好自己的衣服,还要来帮他穿衣服,崭新的衣服,沾着同样的香气。   起的太早没有胃口,吴瑕不想吃东西,但是深知自家祭祖时间的萧云,还是硬劝着吴瑕灌下一碗热乎乎的牛肉汤,到时候可是要实打实站上四个时辰,如果不事先吃点东西,怎么抗的住。   最后再裹上毛斗篷,围的严严实实,再一前一后的出门。天还是黑的,丫鬟在前面掌灯,呼呼的风像是裹着刀,刮在脸上生疼。   萧云走在吴瑕前方,想给他挡点风,“冷不冷?”萧云问。   吴瑕摇摇头,吸吸鼻子里并不存在的鼻涕水,“看天今天是要下雪吧。”   “嗯,估计会,瑞雪兆丰年,过年下雪也是个好兆头。”萧云说。   吴瑕斗篷下手还揣着暖炉子,问萧云,“你冷不冷,要不我把暖炉子给你暖暖。”   “不用了,你自己捂着。”萧云说。   走过几道游廊,穿过一个花园,祠堂里早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祭祖不过就是那几个步骤,跪拜,上香,完事。只是萧府的人口太多,一人上前跪一下,还要配上旁白,就要花不少时间。   祠堂是严肃的地方,笔挺的站好一点差错都不能有。吴瑕先是清醒,再是饿,冷,困顿,清醒,如此往复几次后,总算是结束了。   可惜祭祖完还是不能解散,还要一起吃早膳。不过总算不要绷着了。萧云低头问吴瑕,“还撑得住?”   吴瑕点点头,萧云看着吴瑕苍白的脸有点担心。吴瑕戳戳他的腰,要他别管自己,跟着萧老爷去。   人多吃饭最麻烦的一点就是敬酒,你敬我来,我敬你,连姑娘媳妇都要喝上两口,可怜的吴瑕自然躲不过去。饭还没吃两口,“来,二嫂,我敬你。”   一口喝完,好冲,赶紧喝点汤压下,又来,“吴瑕啊,来,陪你叔喝一杯。”   吴瑕连喝了几杯,抬头扫眼看了一下厅内,目测下需要喝多少杯,然后,可耻的装醉了。他也不发酒疯,只是呵呵对着你笑,笑的你发毛,自然不会再来举着酒杯邀酒。   等到老太太和萧老爷吃好了退席,萧云紧跟其后架着吴瑕往自己院子里走去。   “喝了多少酒?”萧云问吴瑕。   吴瑕摇头,大概是空腹喝酒,原本是装醉,现下也是有点酒上头了。回到房里,萧云把吴瑕放到床上,拿着帕子给吴瑕擦脸,“你好好睡一下,晚上吃了饭还要守夜。”   吴瑕直直的看着萧云,片刻后,把腿放到萧云的膝上,“相公,我们来圆房吧。”   ——?这就是萧云此时的心情。   在一旁端着盆的陵水果断的端着盆行礼后出去,还体贴的关上房门。果然自己只要守门就可以了,这种贴身伺候的活还是碧水姐姐拿手。少爷总是出人意料,好险刚才没有把水盆打翻。呜呜,少爷醒来不会杀她灭口吧。碧水姐姐救命啊~~~   “你说的是真的?”萧云握住吴瑕的脚说。“你不怕疼了?”   “嗯。”吴瑕用力的点头,“是你不要我么,你是不是还是不能接受男人啊?”说的那个可怜劲。   萧云眸色暗了暗,“你再叫我声相公,我考虑看看。”   “相公~~~~”吴瑕嗲着声音说。   “嗯。”萧云应道。俯身去ba吴瑕的衣服,“乖,我先帮你把衣服解开,别把新衣服弄皱了,等会还要穿呢。”   许是这段时间,被萧云帮忙穿衣服的次数太多了,吴瑕伸长了手,无比配合的让萧云解了自己的衣服,直到全身赤洁如婴孩一般。   虽然室内烧着炭盆,但是皮肤全部luo露在空气中,还是冷的起鸡皮疙瘩。吴瑕往床边一滚,裹着被子又滚过来,喝醉酒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云,“相公,你的衣服还没tuo ?”   “我这就tuo。”萧云起身,在吴瑕的注视下,一层,一层,直至全luo。   “呵呵,相公身材真好。”吴瑕笑着指了指萧云夸下,“变大了。”   萧云爬上床,把最后一层帷帐拉下,隔着被子ya在吴瑕身上,在他眼皮上吻了吻,“这是为你变大的。”   吴瑕乖顺的承受着萧云的啄吻,等到萧云吻到他的嘴唇,还配合的张开的嘴,软滑小舌勾来勾去的,带着酒香的甜腻,激得萧云又用力了几分。   “唔——”吴瑕发出细碎的□,亮晶晶的眼里像是蒙了雾,为难害羞的看着萧云,拉着萧云的手伸到被子下他的胯)间,“我这里也变大了。”   说完还要舔唇,控诉说,“你弄大的你要负责。”   萧云只觉得头皮发麻,这还是吴瑕吗,这不是吴瑕,这特么的是妖精啊!萧云掀开被子,直接压在吴瑕身上,皮肤相贴的刺+激感让两人都忍不住叹气。   萧云一把抓住吴瑕的ming根子,看似粗鲁,实则温柔的揉弄两下,“你在哪学的勾引男人的手段?嗯?”   吴瑕被刺激的抓紧被面,“没有A——A——看书,看书学的,相公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都快要喜欢疯了。”萧云声带发紧,这样的吴瑕,毫不遮掩的表现他的渴求,他的欢愉,他通红的眼,含娇带媚的尾音,都是上好的纯药,让萧云无法自持。   萧云跪在吴瑕的腿间,低头含住吴瑕的玉zhu,感受吴瑕扭动的腰,往上顶的夸,和类似溺水的□声。   “舒服吗?”萧云问,口里含着另一个男人的象征,萧云竟一点都不觉的脏,只觉得这小东西可爱,这小东西的主人,更可爱。   “舒服,还要。”吴瑕撒着娇说,一条腿抬高架在萧云肩上,“你再亲亲它。”   萧云用手撸动两下,暗哑着声说,“我还硬着了。”   吴瑕歪着头想一会,“要不,我也给你亲亲。”   萧云脑海里自动浮现上次看的那副6=9图,犹豫了三秒钟,萧云变换了姿势,砰发的欲)望直对着吴瑕的脸,“含着。”   吴瑕乖乖的张嘴含进去,唔,有点大,嘴巴撑得不舒服,吴瑕难耐的扭动着腰,我都给你含了,你也快亲亲我啊。   所以说,情_事上只要有一个主动,香yan程度都直线上升啊。   萧云的实在太大了,吴瑕只含了一会就觉得嘴巴酸,吐出来只用手摸索着。萧云倒是一直尽忠职守,吴瑕迷蒙着眼,好舒服啊~~   “啊——”吴瑕短促的叫一声,腰往上挺着,释放出的白浊都被来不及撤退的萧云含住。等到吴瑕释放完毕,身子软软的躺倒在床上,萧云才下床,找帕子,包住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又用茶水漱口。   吴瑕看着他翘着威风鼎鼎的欲)望走来走去,告潮后的红晕还未消散。“相公~~~~”软绵绵的喊道。   萧云又上床躺在吴瑕身侧,长手一捞,把人圈在怀里,“你个小东西都舒坦了,还叫相公干什么?”   吴瑕用手圈住萧云的慾0望,“相公这还大着呢?怎么办?”   “谁叫你不给相公好好含呢。”萧云故作遗憾的说,伸手摸吴瑕腿间的嫩I肉,“就借这个地给相公磨磨?”   吴瑕摇头,拉着萧云的手按到身后的ju花上,“相公从这里来。”   萧云有点犹豫,手倒是没挪开,手掌按揉软滑的rou丘,手指时不时戳到ju花口,一不小心进去一个指甲盖,只觉得又热又紧。   “不行?今晚上还有家宴,还要守夜呢。”萧云克制着说。   “不嘛,不嘛,我就要嘛。”吴瑕扭动着说不,像条蛇一样在萧云身上攀爬,“相公你都不疼我了。”   “你个小没良心的,相公还不疼你?”萧云暗哑着声音。   “那你还不和我圆房。”吴瑕见扭动无效,竟用手捂住脸嘤嘤假哭起来,“你就是嫌弃我。”边哭还要从指缝里偷看萧云的神情。   “别装了,都不像。”萧云好气又好笑的说。“既然你自己要找罪受,我就随你的心愿。”萧云翻身把吴瑕压在身下,嘴唇含住吴瑕胸前的红珠,两只手却都放在吴瑕的rou丘上。   “这是爱,是爱,不是罪。”吴瑕嘟嚷着说,还要甜腻腻的提醒说,“相公,枕头下有脂膏。”   萧云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瓷瓶,到出些黏糊的碧绿色的液体,萧云用手指裹着液体探往ju花,哑着声音说,“小lang货,等这一天很久了吧,嗯,准备做的很充分呢。”   “唔,只为相公一个人lang,相公喜不喜欢?”吴瑕问。   “喜欢。”萧云语罢,一根手指就进去了,吴瑕只嘤咛一下,并无其他反应,萧云问,“不疼吗?”   吴瑕摇头,“只是有点奇怪。”   萧云紧接着伸入第二根手指,第三根手指,到第三根上,吴瑕才微微皱眉,“有点涨。”   萧云咂舌,“你真的是第一次吗?”   吴瑕不高兴了,“相公,人家还是个黄花大闺男呢,你诬陷我清白,小心我死给你看哦。”   萧云把吴瑕的手指放进嘴里含着,“相公知道,只是有点惊讶相公的美玉天赋异禀。美玉,相公来给你开bao了。”   慾_望直驱而入,吴瑕像是被人扼住喉咙,张着嘴,出不了声。萧云密密麻麻的去亲吻吴瑕的脸,吴瑕带着哭腔说,“相公,好痛。”   “没事,相公再弄弄就不痛了。”萧云说。他像是进入一个神仙洞府,腾云驾雾也不过如此,那处又热又软,好像还会吸。如果不是顾念着吴瑕喊痛,萧云早就大开大合的gan起来。   吴瑕被萧云唇舌勾缠了一会,胸前红珠,夸下玉柱都被抚慰了一番,浸入身体的巨物一动不动,好像随着自己的呼吸一动一动的,吴瑕红着眼看着萧云,没有冷漠,也没有微笑耍宝,眉眼是刚正的男人味,鬓角留下的汗滴,像是要滴到吴瑕的胸口,痒痒的。   “相公~~”吴瑕不满的喊道。等到萧云看向他,他费力把腿挂在萧云腰上,“相公动一动么。”   “你这。”萧云说不出口,双眼发红,腰部猛的发力,像是要把吴瑕钉在床上的力度快进快出。   吴瑕的声音被顶撞的支离破碎,他一点都不怕萧云赤红的双眼,双手环上萧云的肩膀,诱=惑人一样的鼻息都喷在萧云的耳边。   “相公,A——好大力A——相公。”   “你这。”萧云说不出口,双眼发红,腰部猛的发力,像是要把吴瑕钉在床上的力度快进快出。   吴瑕的声音被顶撞的支离破碎,他一点都不怕萧云赤红的双眼,双手环上萧云的肩膀,诱=惑人一样的鼻息都喷在萧云的耳边。   “相公,A——好大力A——相公。”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如此这般,颠鸾倒凤,人间极乐,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严肃脸)喝醉后的吴瑕是吴瑕的第二人格,和正文性格无关。(严肃脸)萧云?那是个意外。   和谐太强大,修改了一下,真是狗都不看,我发个完整版,作者有话说应该不会和谐吧!   我知道了都是作者有话说的错,你们就看着狗啃版吧 ☆、35   萧云只□了百余下就泄了出来,萧云有点不满意,应该可以做的更久一点。看着吴瑕红彤彤满足的脸,想着以后要是多做,也许耐力就上去了。   不过现在是不能再做了。萧云穿着里衣出来,让人送热水进来。隔间里,萧云抱着吴瑕在热水桶里清洗,在外,碧水麻利的把床铺收拾好。   洗了热水澡,吴瑕笑眼弯弯的睡着了,见他睡熟了,萧云才给他后面上了药,没出血,只有一点红肿,手指伸进去时那出还会收缩,萧云暗暗唾弃自己的反应,不该如此贪欢。   也只睡了两个时辰,萧云叫醒吴瑕,给他穿上衣服,低声问他,“后面可还疼?”   吴瑕迷迷瞪瞪的,“没什么感觉好像?”   “到时有什么不舒服要跟我说。”萧云说。   “知道了。”吴瑕说。萧云又仔细吩咐碧水要注意些什么。确定没什么遗漏的,才又牵着他的手往大堂走去。   吴瑕到了地,寻着位置坐下时才发现后面有隐隐的胀痛,感觉好像还有什么在里面似的,吴瑕红了脸,胀痛并不是到无法承受的程度,但也不会让人觉得轻松。适应了会,吴瑕才和坐在两边的人闲聊起来。   晚宴奢侈又隆重,穿着桃红色新袄子的丫鬟们,像蝴蝶一样在花厅中穿梭。花园里搭着的戏台,戏班子已经依依呀呀唱起来。   “少爷,这个你不能吃。”碧水在吴瑕耳边说,然后果断的收走了吴瑕才夹到碗里来的红烧蹄髈,又给他装了一碗乳鸽汤,汤多肉少。   吴瑕着急了,“你今晚给我都吃的什么啊?粥,汤,汤,粥,我肚子里都是水了,还不让我吃点干货?”   碧水说,“少爷,你现在情况特殊,现在吃痛快了,到时候要难受的。”   “我不管,我现在不吃,我现在就难受了。”吴瑕光棍的说。   “少爷,你再这样,奴婢只能去叫二爷来和你说了。”碧水寸步不让。   “二嫂子和丫鬟说什么悄悄话呢,耳鬓厮磨的,真是主仆情深啊。”萧福举着酒杯过来敬酒,看着吴瑕和碧水的样子说。   “萧福,你的学问是哪里学的?”吴瑕看着他,正好满腔郁闷,你倒是撞上来了,“那我得跟我奶嬷嬷说说,往后要是有送孩子上学的,可千万别送到教你的那个先生那里去,学问不好没什么丢人的,学问不好还要出来卖弄那就真是丢人现眼。”   萧福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有人在旁说,他是在萧府的家学里上学,吴瑕呲说,“那真的好好和管家学的夫子聊聊,这什么人都往家学里塞,怕别败坏了正经读书的子弟们的名声。”   “小子失言,二嫂子有怪莫怪。”萧福认错说,他只是老太爷的一个庶出兄弟的后代,要不是巴上了萧雷,这家宴都没他的位置,是他急于求成,知道萧雷和萧云互相看不上眼,就想给吴瑕找点不痛快,但是,吴瑕再怎么说也是本家正经的二奶奶,他是昏了头了才在家宴这种场合找他的不痛快。   想到其中利害,萧福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吴瑕勾勾手让萧福附耳过来,吴瑕耳语般呢喃说,“有那个溜须拍马的功夫,不如好好琢磨着怎么光耀门楣,怎么,吃点三少爷的漏下来的残渣,就能给你那位辛苦的寡妇母亲争光了?”   萧福说不出话来,吴瑕板正身体,用在座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怎样,刚才我和你耳鬓厮磨,端的是兄弟情深吧。”   “小子学艺不精,乱用成语,让二奶奶见笑了。”萧福白着脸说,举起手中的酒杯,“我自罚一杯算是赔罪。”   “福弟客气,都是自家兄弟。”吴瑕说。   萧福告退后,再没有像之前一样满场敬酒,而是找了个小角落,和那些不声不响的旁支弟子们一起老老实实吃饭。   吴瑕出了胸中郁气,但还是要吃汤多肉少的乳鸽汤,人生尊是寂寞啊~~~   晚宴中途,萧云过来看了一下吴瑕,吴瑕撒娇未果,冷哼着不去理他,萧云摸他的手心,“怎么越来越女子做派了?”   吴瑕瞪眼,“你都把我当女子用了,还不让我学女子发发脾气。”   “好好,我的娇娇娘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就忍这两天,等过了这两天,你想吃什么都成好不好。”萧云哄劝道。   “不好。”吴瑕说。“大过年的,人家都好吃好喝,就我只能喝粥喝汤。”   阿甲过来催萧云了,那边老爷要找二爷,萧云望着吴瑕,“是不是不听话,是不是要让我担心?“   吴瑕扁扁嘴,“好吧,听话,让你放心。”   萧云这才满意离去,等萧云走后,和吴瑕坐一桌的三姑六婆都纷纷说,二爷二奶奶感情真好。吴瑕内心苍凉,男神幻灭了怎么破。   吃了饭,吴瑕依旧混迹在内眷圈,看戏,摸骨牌。老太太喊吴瑕和她一桌打,吴瑕推辞不得,只能上手。一桌上除了老太太和吴瑕就是萧王氏和二婶。姚氏站在老太太身后给出谋划策。   吴瑕做好送钱的准备去的,哪承想,二婶和萧王氏给老太太喂张子,老太太一门心思给吴瑕送张子。吴瑕冷着汗把好好的牌拆烂几次,最后不拆了,既然要我糊,我就糊给你看。吴瑕大杀四方,除了让老太太赢了几次,二婶和萧王氏都几圈没开糊。   “哎呦哎呦,我可不来了,谁来接我的位子。”二婶笑哈哈的说,“再打下去,压岁钱都输给瑕儿了。”   “感情二婶才准备了几个金馃子做压岁钱,那可不够。”吴瑕笑说。赢钱的感觉真好。   “瞧瞧,怎么,还真想把你二婶的荷包掏空啊。”二婶郑月娥说。   “小孩子家家手气旺,你个做婶子的,这点钱都舍不得。”老太太笑说。   “我算知道了,老太太今天是拉着我们给瑕儿送零花钱呢。”二婶笑说,“那不行,可不能让我一个婶子送,之芜,你也过来打几圈。”   萧王氏瞅了吴瑕一眼,“果然是小孩子家家不懂事,什么时候该赢都不知道。”   吴瑕咧着嘴笑,只当没听见,言之芜做到二婶的位置上后,老太太说,“谁来替我这把老骨头抹两把,免得我在这,为了让我高兴,什么时候不该赢都不知道。过年嘛,图个开心。”   “我替祖母抹两把可好,只是祖母要坐在我身后帮我看着。”萧溪活泼的应道。   萧王氏还没开口,吴瑕先说了,“太太不会也走了吧,只是小赢两把,怎么都不跟我玩了,我看还是谁来替我的位置吧。”   “我不走,抹几把小牌而已,还能把我输穷,瑕儿,你可劲的打,能赢就赢,过年嘛,图个痛快。”萧王氏说,其实她刚想开口也喊别人来替的。   “开始吧。”言之芜已经抹牌,“东南西北各四圈,没抹完不准换人啊。”   吴瑕看他熟稔的手法,三婶,你不要这么麻利啊,骨牌这个真的和你的气质不符啊三婶。   “糊——”   “糊——”   “糊——”   “糊——”   东四圈打下来,言之芜一枝独秀,往常冷清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斗志,其余三人就是⊙﹏⊙这个表情。   二婶站在一边用帕子捂嘴笑,老太太斜了她一眼,轻喝道,“一肚子坏水。”   “娘,这可冤枉我了,弟妹第一次在咱们家过年,抹骨牌时我可损失惨重,现在看别人也来损失一下,突然觉得好治愈哦。”二婶偷笑说。“娘不是也知道,才早早撤退的吗?”   姚氏站到吴瑕后边来了,再次开牌,吴瑕搓手说,“三婶,这下我可不让你了。”   “尽管放马过来。”言之芜说。   然后,萧王氏和萧溪就悲催了,就不停的不停的往外出钱,言之芜赢的次数多,吴瑕赢的牌面大,玩到西圈的时候,萧溪的盘子里已经没有金馃子,小姑娘都眼圈泛红了,说要抓牌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   老太太开口说,“溪儿下来吧,你可抹不过你三婶和二嫂,老二家的,你上去替溪儿。”   “老太太,这可不是我不想去,之芜不是才说过不打完四四圈不让下来吗。”郑月娥连忙推辞说。虽然抹牌就是为了消磨时间,但就是这样送钱给人也不爽不是。   “换个人吧,大小姐的压岁钱都要输光了。”吴瑕帮嘴说。   言之芜点头,“那就换人吧,欺负小孩我也于心不忍,不过,可不敢让二嫂来,过年抹牌的,我可不兴赊账。”   “你个小心眼的,这都多久的事了还时不时拿出来说嘴,早知道,我就该把那几个馃子给你,免得你时刻挂记着。”被说破往事,郑月娥羞窘交加的争辩说。   “该,谁叫你当初小气。”老太太也想到了往事,呵呵笑说。   “娘,可没有你这么偏心的。”郑月娥不依说,“弟妹赢了我好几百两,那年我都三个月没打新首饰,没做新衣裳,老爷问起来,我还要说是响应老太太号召,勤俭持家。”   “说的你多委屈似的,要不是你在桌子上不下来,怎么会输那么多。”萧王氏说。“那一年三弟妹把我们都打趴下了,后来都没抹过骨牌,现在看来,三弟妹还是技艺尤新啊。”   “大嫂,你可别想提前撤退,可得打完这盘。”言之芜说。   “撤退,我干嘛撤退,几个金馃子而已,我还输得起。”萧王氏咬牙说。“打完这盘再来一盘,没胆量的就不用来了。”   “既如此,就舍命陪大嫂了。”言之芜说,唇边微笑像春风吹过,围观者真是心内一凉啊。 ☆、36   “听说你昨天和三婶抹牌了,输了多少?”萧云问。大年三十的晚宴和守夜,再加上初一早上的大拜年,直到初一下午,萧云才有时间好好和吴瑕说说话。   吴瑕闻言翻白眼,“你也太小看我了。”吴瑕傲娇的把下巴一抬指向炕桌上两个钱袋子,“喏,都是我赢得。”   萧云很惊讶,“你还能从三婶手里赢钱,乖乖。”   吴瑕本想再吹牛的,想了想还是说,“其实也不是从三婶手里赢得啦,我从三婶手里赢得都输回去了,这些是赢的太太的。”   “那你和三婶把太太包圆了?”萧云态度微妙的问。   “不过一些金馃子,太太还舍不得不成。”吴瑕不在意的说,“太太后来给的可都是银锭子了。”   “这府里给各位主子新春打赏金馃子都是有定例的,你说太太后来都拿银锭子出来,估计是拿的私房。这还是小事,今个儿才初一,初一到十五,太太拿什么东西来打赏。”萧云说,“大过年的,你也不知道给太太点面子。”   “是太太不让让的。”吴瑕扁嘴说,“后来我们都说不来了,偏偏太太还要来,我和三婶是舍命陪君子,那椅子那么硬,铺个坐垫还是硬,都做的PIGU疼,你让我赢两把,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都不行吗?”   “行行行,反正牌也打了钱也赢了。那处是不是还疼,要不要再上点药。”萧云靠近吴瑕,关怀备至。   这洞了房和没洞房的差别真大,吴瑕想,然后大爷状的享受萧云的伏小做低,体贴细微。   “既然还疼,就再多吃几天粥吧。”萧云体贴的说,“等好了,想吃什么都成。”   Σ(°△°|||)︴吴瑕此时表情。浑蛋,我是要现在,马上,立刻,吃肉。我不要画大饼啊浑蛋,呜呜,我好了还不成吗,我一点都不疼。QAQ   无论吴瑕怎么耍赖撒娇,萧云却还是逐渐改变了吴瑕的饮食习惯,温和的,滋补的,淡而无味的菜谱开始频频出现。对此,萧云是有私心的,对一个已经开荤的人,总不能让他总是吃素吧。如果以后经常性洞房,吃点清淡的,真的是为你好啊。   初二回城外吴家,初三初四四处拜年,初五开始就是你家请客,他家请客。不管聚会是多热闹,菜品多精美。被限制饮食的吴瑕都表示,他不开心,他一点都不开心。   热闹闹的元宵节过后,年也算过了。街面的店铺陆续开门,一切要回到正轨。正月十六,萧云带着吴瑕前往清心庵。   “姑姑庵里的素菜做的是一绝,好多人想吃都吃不到。”因为吴瑕一直霜打了样子,萧云绞尽脑汁的提话题,想让他开心一点。   吴瑕哀怨的望了他一眼,“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于素菜,蔬菜,菜的字眼。”格外加重的字眼,颇有些杀气。   “你别这样,我也是为你好。”萧云无奈说,他真的很少见到像吴瑕这样,成年男子耽于美味,又毫无控制力的人。“你想以后我们都保持一个月一次的夫妻生活吗?”   “那也没什么不好。”吴瑕喃喃说,然后在萧云的逼视下,慢慢的缩了身子,转向窗边,一幅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好吧,等从清心庵下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萧云妥协说。   吴瑕闻言也没见过激动,对着窗子悠悠的说一句,“我要看到菜了才相信你是真的,不是骗我的。”   萧云气急反笑,长手一捞,把在窗边装蘑菇的人捞到自己怀里,“老实点,我在你心里就只有这点信用。”   吴瑕挣脱不开,面无表情的对着萧云说,“你不要这么大力,外面人还以为我们在里面野战呢。”   萧云语歇,“我说,你是在暗示吗?你想在马车里来一发?”萧云神色莫辩。   “你这无耻的流氓,谁想呢?”吴瑕镇定说。   “谁想谁知道。”萧云说,   “你——”   “二爷,二奶奶,清心庵到了。”马车停下,阿甲在外头说。   两人停止了明拌嘴暗调情的行为,一个个正儿八经的下车,进庵。   “给姑姑请安。”萧云和吴瑕同时行礼说。   “坐吧。”萧溪,现在是安心居士说,她态度并没有很热络。吴瑕悄悄打量她,是个大美人,青衣掩盖不了她的风韵,反添几分出尘气质。   萧云吴瑕坐下,有小尼姑上来奉茶,“天冷路滑的,何苦跑这来。”安心说,   “侄儿去年娶了媳妇,当时姑姑去五台山了,回来又是过年,就没有上来请安,今天特意带他过来请安谢罪的。”萧云说。   “我已入空门就是方外之人,这俗世的种种都不必介怀。”安心说。“这门亲事定下来时你并无欢喜,如今却带他来给我请安,想来你们处的不错,只盼你们,日后能互相扶持,相伴到老。”   吴瑕在萧云的示意下,端着茶盏给安心敬茶,“姑姑,喝茶。”   “嗯。”安心冷淡的接过茶,“看你的面相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你能嫁进萧家,实在是各方面的巧合,你身为男子却屈居人下,心里可有什么想法?”   “二爷待我极好,我怎么会有想法。”吴瑕乖巧的说。   “既如此,也是你们两的缘分,以后好好过日子。”安心交代说。   “谢姑姑教诲。”吴瑕说。   安心不爱说话,萧云也不爱说话,两姑侄好像在比谁比谁更不爱说话。吴瑕也不好耍宝的挑起话题,他直觉的认为,就算他挑起话题,到最后也是他一个人自说自话的愚蠢场面。   吃了素斋,安心就赶两人下山了,“如今天还是晚的早,下山路滑,早点走,慢慢走。”   安心把两人送到庵门口,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对萧云说,“母亲执意要与王家结亲,我劝说无果,大约出了正月,羽衣就会被母亲请到萧宅做客,你若是方便,就照看一二。”   “姑姑放心,不会让表妹委屈的。”萧云说,   “母亲执意要把羽衣接来,委屈大概是避免不了的,我只盼她受了这一时委屈,后半辈子不要委屈了才好。”安心叹息说。   “祖母还是怜惜表妹才会接表妹过来,如果真的不适合,祖母也不会一意孤行的。”萧云安慰说。   “但愿如此。”安心双手合十说。   萧云和吴瑕上了马车。   等到清心庵变成一个黑点,吴瑕一个飞扑到萧云怀里,“二爷,二爷,你姑姑木有打赏我,她是不是不喜欢我。”   “你上马车没有看是不是。”萧云无奈的说,手在吴瑕背后一抓,“呐,这是姑姑给你的见面礼,让人直接送到马车上来的。”   “这是什么?”吴瑕抬头看,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打开一看,是一对方形的鸡血石,品相上等,难得的是两方鸡血石的印纹相互辉映,让人一看便知是一对。   “这个好,我喜欢,”吴瑕说,“真的不是你装成姑姑给的,是姑姑给的?”   “是姑姑给的。”萧云说,“我闹那个虚招干什么,难道姑姑不喜欢你,你还大哭大闹不成。”   “哭闹是不会,郁闷多少有点。”吴瑕把玩这石头,“这个让我自己刻字可好?”   “你会刻?”萧云说,说完又觉得不妥,“你想刻就刻,横竖是给你的东西。”   “出了正月,家里要来客人了?王羽衣,就是姑姑的女儿?”吴瑕问。   “嗯。”萧云说,“现在府里适婚的也就萧雷一个了,难道老太太真的要不顾太太的意愿,让表妹嫁给萧雷?”   “想的真远,表妹不过是被接过来住住,这没到成亲那一刻,任何推测都做不得数。”吴瑕不在意的说。   “可是,”萧云想说老太太都已经是司马昭之心了。   “你在娶我之前,你会想到你只有一个月就要拥有一个男妻了吗?”吴瑕问,“去年这个时候,有没有人对你的妻子人选做过猜测,并且信誓旦旦。”   萧云沉默了。   “咦,还真有?”吴瑕吊起尾音问,“是谁?”   萧云不说话。   “你不说,哼,我自己去查。”吴瑕说。   “别闹。”   “要闹。”   “揍你哦。”   “——”   从清心庵回来的萧云和吴瑕互不搭理,唬的一院子下人提心吊胆的。萧云转个身去了姨娘们居住的院子。太太给了他不少压力,老太太虽然不会偏帮太太,但是她也是想要萧云子嗣丰盛的。显然长住在男妻房里,是不会有子嗣的。   “哎呦,我的少爷,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这样了。”孙嬷嬷来做开导嬷嬷,可惜吴瑕不领情,只对碧水说,“让厨房做个火锅上来,我今晚上就吃火锅了。”   “可是少爷,二爷说过。”碧水有点犹豫。   吴瑕扫眼,“现在二爷是你主子了吗。以后只要听二爷话就可以了?”   “奴婢不敢,奴婢现在就下去吩咐。”碧水福身后退下。   “嬷嬷,你现在看碧水如何。”半响,吴瑕悠悠的说。   “老奴观察,碧水对少爷还是尽心尽力的。”孙嬷嬷说。   “是尽心尽力啊,只是现在,心大了些。”吴瑕惆怅的说。事实上,三个陪嫁丫头都是吴瑕决定要嫁到萧家来才调来的丫鬟,伺候也许尽心尽力,忠心就。   吴瑕问孙嬷嬷,“是不是不管怎么样,二爷都要有几个姨娘。”   “可是少爷,那些姨娘是你进门之前都有的啊,至于花姨娘,那是太太要下你的面子,何况,二爷也没去过她院子里不是。”孙嬷嬷闻言心头一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捡点好听的和吴瑕说了。   “你信不信,他今晚就宿在花姨娘那。”吴瑕说。   “少爷。”   “嬷嬷,我后悔了,不该这么早和他洞房的。”吴瑕说,“我高估了自己,一旦拥有了他,我再也不想他身边有任何人出现,不管男女,不管是事实还是流言。”   “早知道,我就先远着他了,当成一个可攻略的目标,在彻底属于我之前,我不介意他出去玩玩的。” ☆、37   孙嬷嬷最近很苦恼,她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从小奶大的少爷了。   吴瑕是吴老爷和先吴夫人成婚一年后有的。长子长孙,娇养的不得了。全家围着这个小不点转,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还附带给星星。孙嬷嬷现在还记得当初过三关斩六将的奶娘挑选,还有之后那严格的要求,什么要多吃,什么不能吃。   难得的是就算这样娇养,吴瑕还是长成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孩。粉雕玉琢的小团子,见人就笑露出两颗门牙,又懂事又听话,又乖巧又孝顺,当时谁不说吴老爷福气好,能有这么一个娃。   吴瑕四岁的时候,先吴夫人去了,吴老爷哀痛的不得了,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里借酒消愁。吴宅上下人心动荡不已,有些个心大的,都盘算着怎么算计主家了。当时吴瑕才四岁,堪堪比那画卷高一点。   是的,当时他就是抱着那些画卷去找喝醉酒的吴瑕,很平静的建议说,“爹爹,你再续娶一个夫人吧。”   吴老爷震惊了!   孙嬷嬷第一次听见的时候也震惊了,她以为是她千防万防还是出了纰漏,有人在少爷面前乱说了。但是吴瑕很镇定,镇定的不像个四岁的孩子,他只说一句,“这宅子还是要有个夫人。”   那些画轴都是孙嬷嬷帮忙找来的。别人说什么吴老爷这么快就续娶,这先夫人留下的孩子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时,孙嬷嬷依旧做着自己的本份,她知道,即使吴宅再多一个夫人,那也是老爷为了照顾少爷的才娶的,在老爷心里,这吴家的继承人只能是少爷。   新夫人是吴瑕自己选的,人长的很漂亮,如果不是嫂嫂贪财,也不会出现在吴老爷续娶候选人的名单上。孙嬷嬷劝过少爷,不要选那么漂亮的,漂亮的会拉拢住老爷的心,现在不显,等过了几年占上上风就不好了。   吴瑕摇头,就选了她,也许是小孩子的直觉敏锐吧,新夫人没有哪里的不好的。主持中馈,照顾老爷,对少爷也是怜惜有加。   甚至连吴老爷说不生他们的孩子,新夫人也没什么意见。只到少爷坚持说要弟弟妹妹,才有了后来的二少爷和三小姐。   少爷从小聪明伶俐,十四岁的时候中了举人,老爷高兴了免了名下佃户一年的租子。然后少爷出门游学,两年后回来,不仅带回来些惊奇的东西,还带回来一支商队,这要谁说都要说一句有出息。对老爷说没有入仕的想法,老爷就直接把所有的店铺都交给少爷打理,少爷也打理的井井有条。   那时,好像只要再给少爷定一门好亲事,再生一个胖娃娃,人生就完美了。虽然那时候她已经不在吴宅当差了。   突然有一天,晴天霹雳来了,说少爷和城内萧家定了亲,再有半月就要过门了。孙嬷嬷赶紧回吴府,她还以为新夫人装了十几年的贤惠终于装不下去了。萧家是什么人家,就连她这个妇道人家都听闻一二,如果现在吴瑕是个女的,他连送画像到萧家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萧家再好,少爷进去也是嫁的男人,做的男妻啊。孙嬷嬷一腔热血,到了吴府准备好好分辨,竟是老爷先向她诉苦,真是儿大了不由爹,死活要嫁萧二爷,吴老爷恳求孙嬷嬷去劝说一下,只要吴瑕不想嫁了,就算拼着得罪萧家,他也不会让儿子去嫁人。   孙嬷嬷到了少爷院子里,就碰到夫人再像少爷哭诉,你要嫁人,没人会说你怎么想,只会说我这个继母不能容人啊。你说,这十几年来,我待你不好吗,你这一嫁,我十几年的付出都白费了。   吴瑕很淡定,二娘你放心,你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不会误会你的,就算误会你了,两三年后,大家也会明白的。   孙嬷嬷知道了,少爷这是打定主意了。能改变少爷打定主意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反正从她伺候少爷起就没碰见过。所以孙嬷嬷只好又披挂上阵,主动要求陪嫁到萧家。   萧二爷是个好人,虽然面色冷清,虽然萧府都传萧二爷不想娶男妻,但是孙嬷嬷知道,就算他不喜欢,他也会给少爷起码的尊重。而有了尊重,少爷在萧府的日子就要好过不少。   孙嬷嬷没有想过少爷为什么一定要嫁到萧家来,因为孙嬷嬷在之前实在看不出少爷有什么喜欢男人的迹象。也许是某种交易吧,孙嬷嬷想。哎,反正已经嫁进来了,多想无益。   婚后,少爷和萧二爷的相处相敬如宾,这很好。两人慢慢熟识亲昵,这也很好。越来越亲密有了夫妻之间的气场,这也很好。都有了夫妻之实,本该蜜里调油的时候却闹气了冷战,这就大大的不好了。   而且听口气,这还是少爷挑起的。   孙嬷嬷要叹气了,少爷,以前你没有这么作啊。真的,作不是个好习惯,多少人都是作死的啊!   但不管孙嬷嬷怎么抓心挠肺的着急,怎么用吴瑕的名义炖汤送点心给二爷,吴瑕依旧态度鲜明的闹起冷战。   不是没看到萧云聚着风暴的眼底。但是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吴瑕表示,自他嫁进萧家已经低调的够久了。   感情是可以勉强的。号称不喜欢男人的人都上了男人的床,再要求你一份真心,不难吧。   萧云最近也很烦躁,明明此时他应该怀抱着吴瑕睡在他宽大舒适的主卧床榻上,说点悄悄话,也许会接吻。萧云是在吴瑕身上才体会亲吻的乐趣,从前的他只觉得这个动作很多余,很不干净。现在他却爱上了嘴唇相贴的感觉,当然,仅限于和吴瑕。   当然,现在什么都只是瞎想。萧云躺在小床上,裹着被子,身边还睡着一个裹着被子的女人,刺鼻的香气让萧云难以忍受,时不时装作不经意搭在他被子上的手更是让人厌恶。   “你若是再不老实,我就去李姨娘那了。”萧云冰冷的声音说。   搭在他被子上的手缩了回去,过了一会,旁边的被卷里传来嘤嘤嘤的哭泣声,“二爷在李姨娘那也是这样吗?二爷就这么看不上我吗?”娇滴滴的哭声里掺着委屈。   “不关你的事。”萧云冷漠说。   花姨娘都快要疯了。那天萧云来她房里,她兴奋的不得了,过年期间,二爷对吴瑕的温柔小意谁都看的出来,现在应该正是情浓时,二爷却来了她的房间,这代表什么?代表二爷和吴瑕的情谊也没那么深厚,代表她花骊珠的机会到了。   花姨娘殷勤的伺候着萧云,即使他阴沉着脸。谁都知道,二爷天生就长了张阴沉脸,这个和情绪没关系。   到了晚上,花姨娘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娇羞的来请萧云入寝。萧云自顾自的在箱笼里拿出一床新的被窝,上床把自己包好,睡觉。   花姨娘傻眼了,二爷不对吧,你睡觉前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你今天来难道不是来宠幸我的?   花姨娘呆在原地片刻,鼓起勇气,抛却羞耻心,想要主动来伺候萧云。萧云眼都没睁开,“滚,不愿意就睡地上。”   花姨娘期期艾艾的还想靠近,萧云一脚踢了过去。没错,真的是一脚,花姨娘被踢翻在地,感觉天都要塌了。   一晚,两晚,三晚都是这样。花姨娘苦不堪言,偏偏每天早晨还要花枝招展一幅春意盎然的样子去给吴瑕请安。别人都道她时来运转,二爷新宠,只有她每天忧思,怎样才能扑到二爷。   今天是第四晚了,估计也是二爷在这的最后一个晚上了,花姨娘实在焦心不已,她无数次期望萧云睡着了,睡死了,能让她有机会制造一点事实,可是不管什么时辰,只要她把手搭在萧云的被子上,就会被喝止,甚至连用手拨开都不愿意。   花姨娘这会是真的悲从心来了,“二爷要是不愿意,为何不在太太下令之前跟太太表明,现在奴婢已经是爷的姨娘,可是爷却只愿给我脸面光,碰都不碰我一下,奴婢,奴婢以后该怎么活啊,还不如一道白绫,死了百了。”   萧云闭眼不理。   花姨娘先是嘤嘤嘤,最后干脆大哭出声。萧云忍耐了一会,掀被而起,穿衣准备离去。花姨娘急了,如果深夜二爷从她房里走了,那她连脸面光都没有了。花姨娘顾不得擦眼泪,连忙到地上跪下,扯住萧云的裤脚。   “二爷,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你别走,奴婢,奴婢在地上睡一晚。二爷,二爷。”花姨娘恳求说。   萧云慢条斯理的穿衣服,“我怎么会来这,你心知肚明。你有胆量去策动老太太身边的爱竹帮你说好话,你就应该想到了结局。就好比你当初接受太太的意思来我身边监视我,你就该猜到你会有怎样的下场。”   话说完,衣服也穿完,萧云抬腿走人,只留下花姨娘在地板上嘤嘤嘤。   吴瑕睡到一半好梦正酣的时候,就感觉背后进风了,凉凉的,然后一个火热的东西贴上来,吴瑕用手去推,“走开,身上都是女人的臭味。”   萧云不为所动的继续挨近,把吴瑕整个都纳在怀里,“小骗子,明明洗了澡又换了衣服,你再闻闻,是不是和你身上一个味。”   “你在女人被窝里睡了四天,我的清香都遮不住你的臭气。”吴瑕闭着眼说,语气里满满都是嫌弃。   “真的?明明我都自己一个被窝了,还能沾上女人身上的臭气?”萧云故作苦恼的说。   吴瑕睁开一只眼,像是判断他说话的真假,太黑,看不清楚。吴瑕继续蒙着眼不说话了。   “别生气了,表妹要来了,下一个攻略就要展开了,看官们都被你我吓住了。和好好不好。”萧云摇着吴瑕说。   “滚开,我要睡觉。”吴瑕说。   “和好嘛,和好嘛,我保证,会让你生气的原因我再也不犯了。”萧云说。   “哎,其实我从小就羡慕三叔和三婶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哎,可惜我没这个福分啊,我的娘子不愿意啊!”见吴瑕不说话,萧云假模假样的叹气起来。   “三叔和三婶置气,竟然去流连花丛,不管是不是真戏假作,如果以后你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会亲手阉了你。”吴瑕幽幽的说。   “那你还会和我冷战吗?”萧云问。   “你去花姨娘那真的是纯睡觉?”吴瑕问。   “花骊珠绝壁还是完璧。”萧云说,“如果没有被别的男人碰过。”   “好吧,以后冷战不过夜。”吴瑕说,“再生气我也允许你睡在正房里。” ☆、38   老太太即在府里,隔三差五的就要小辈们聚在一起陪她吃饭聊天。吴瑕现在也习惯了萧府的伙食,虽说不上吃的尽心,好歹不用一回院里就忙急忙活的要吃的。再说吴瑕很喜欢听他们在一起说话,有好多八卦可以听啊。   这天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萧老爷还没走。请完安就听老太太对萧老爷说,“发往王家的信回了,说是过了二月二就让他家大小姐过来,你看派谁过去接一下。”   萧老爷想了想,“过两天倒是有个商队要去京都,我让风儿跟着去,到时候接了羽衣过来。一艘船应该够了。”   “嗯。”老太太点头表示满意,问萧风,“风儿,你可乐意帮祖母跑这一趟。”   萧风说,“风儿自当尽心尽力。”   “嗯,要不你把你媳妇也带上,船上没个女眷,怕羽衣不自在。”老太太提议说。“让她们嫂子小姑的也好好相处一下。”   李慧兰闻言眼睛一亮,闺阁女子很少有远行的机会,所以这对她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娘,知道你心疼羽衣那孩子,但是让内眷出门接引,没这个规矩。”萧王氏说。哪门子的小姑,不过是爹不疼娘不要的贱种。   “规矩都是人定的。”萧老爷说,“娘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老爷怎样说就怎样做,我反正也就提一提,没得还让人误会,我这个做媳妇的特意给婆婆添堵。”萧王氏笑一下说。“不过这开春后,咱们家还真有几波贵客,我娘家的一个嫂子,他的儿子二月初会来梁城谈生意,我那老嫂子就想着顺道过来看看我,估摸着,可能比羽衣还要早到呢。”   萧王氏对萧老爷说,“怎么说也是我的嫂子,听说她闺女也会带着来,这都是表妹来做客,要不,让云儿也去迎接一下,既不厚此薄彼,也表示我们家的礼数。”   老太太漫不经心的问,“你娘家嫂子?你哪个娘家嫂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娘家还有个有待嫁闺女的嫂子。”   萧王氏一顿,“这嫂子虽是旁支,但是架不住生了个好儿子,汇德坊,老爷知道吧,就是他儿子开的。这几年她家和我大哥家走的很近,我大哥不止一次在外说,她儿子是王氏族这一辈的佼佼者。”   “汇德坊的老板要到梁城来谈生意?”萧老爷关注的是另一方面。   “是吧,不过也没定,大概是过来看看情况。”萧王氏说,“那个小子是个能干的,萧家的子弟也不差,到时候两厢交流一下,不是很好吗?”   萧老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凳子扶手,这是他思考问题的标志。场面一下子冷清起来。   萧王氏望着萧老爷小心的说,“老爷要是没有异议,我就安排人去了。”   “嗯?安排什么?”萧老爷像是才回神。   “就是说的让云儿去接一下我那嫂子啊。”萧王氏说。“风儿去接羽衣,这边怎么也要差不离吧!”   “糊涂。一表三千里的表亲能比得上自家正正经经的表小姐?”萧老爷说。“你那亲戚来了,你在外院安排妥当,摆个接风宴就差不多了,还让云儿去接?那我的儿子每天也不用做事了,天天去接亲戚们来就可以了。”   “风儿,你去京城时顺便去萧家的金铺去看一看,去年年关送来的利润竟然比往年少了将近三分之一,你去看看是什么情况。”萧老爷说。   “你就带着你媳妇一起去。”萧老爷沉思片刻还是说,“出去见见世面也好,这种机会也不多。”   萧风沉稳点头,李慧兰倒是有点喜形于色,“谢谢爹,谢谢祖母。”   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李慧兰兴奋抓着吴瑕的胳膊的叽叽喳喳,好像明天就到了京城似的。现在,李慧兰确实把吴瑕当做好闺蜜没错。吴瑕无奈的说,“大嫂,你先别兴奋,等到了船上不晕船了再兴奋也不迟。”   “就是晕船我也不怕,也不知道京城里有什么好玩的。吴瑕你放心,到时候我会从京城带特产给你的。”李慧兰说。这段时间来,萧王氏对她的苛刻依旧,只不过她和萧风的感情却越来越好,这也让她越来越开朗。   “特产到不必,我很是怀恋大前门槐树下的那家豌豆黄,大嫂不要给我带别的,就带几盒豌豆黄回来就行。”吴瑕说。   “行,大前门槐树下的豌豆黄是吧,我记住了。”李慧兰笑着说。   和萧风两夫妇分开后,吴瑕对萧云说,“我说怎么听说王羽衣要过来,太太那么淡定呢,原来是早就安排好救兵了?王家旁支家的小姐,哧,我还以为太太给萧雷求娶的妻子要更上档次一点呢。”   “你这么说,是没听说过汇德坊,汇德坊,三年前出现在京城,迅速成为达官贵人出门交际的首要场所,你说他是酒楼,他不单单是酒楼,你说他是技坊,他技艺不算出众,你说他是青楼,他从来没有公开过ROU体交易,人人都想效仿汇德坊的经营方式,但是他们都失败了。”萧云很淡定的解释说。   “京城里独一份,想来必是日进斗金。但是怎么的,他也才开了三年,再怎么赚钱,也缺乏一点底蕴,难道太太想,萧雷娶了他妹妹,那人就能把汇德坊的经营方式告诉萧雷?”吴瑕说。   “全然告诉自然是不可能,只是,要在其中参一股,分点钱还是可以的。就算什么都没有,好歹也是个强有力的外家,比起羽衣表妹要好的多。”萧云说。   “羽衣表妹要是个好的,我也要助她逃离这个漩涡才是,有太太这个娘就要扣一半分,至于萧雷,也是面上光,我听说啊,他最近在百花楼包了一个花魁,真真的。”吴瑕咂舌说。   “你从哪里知道的?”萧云面色古怪。“萧雷在青楼的消息,太太一向防的很紧,在爹和祖母面前不会露半点口风?”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知道就知道啦。”吴瑕调皮的说。还没走到院门口,萧老爷身边的小厮已经在那候着了。   “二爷,老爷叫你过去一躺。”小厮行礼后说。   “好,我就去。”萧云对小厮说完,又对吴瑕说,“你在家要待着无聊,就出去走走吧,那个吴永济总是在我耳边念叨着要见你。”   “那你什么时候能从爹那回来,我等你一起出去。”吴瑕想了想说,他能出去是萧老爷发的话,去年是想着新媳妇要低调,过了一年就可以随便些了。   “我大概从爹那出来就直接出门了,你在外要是逛累了就去南洋商铺坐坐,到时候我让阿甲去找你。”萧云说。   “好吧。”吴瑕说。   最终吴瑕也没和萧云一起回来,在城里溜达了一圈,然后到南洋商铺门口时,掌柜的屁颠屁颠的过来传话,二爷有事耽搁了,不能过来,让二奶奶在铺子里看有没有合心意的,然后自己回去吧。   等不到人,店铺有什么好逛的。吴瑕只交代说送一盒香木珠到城外吴家,就坐车回去了。   看了会书,练了会字,吃了饭就往床上一躺,吴瑕一边想着这日子过的真堕落,一边哈欠连连的想睡觉了。   萧云回来的时候,吴瑕都睡了一觉醒来了,所以萧云一进被窝他就知道。把腿塞进萧云双腿间,把手伸到萧云怀里,“忙什么呢?这么晚回来?”   萧云原本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冷着吴瑕,结果吴瑕倒好,直接就扑上来了。萧云也只能掖好被窝,手摸着吴瑕的耳鬓。“怎么还没睡?没什么事,爹有些猜测,我去外头打听打听消息。”   “什么猜测?和汇德坊有关吗?”吴瑕嘟嚷着嘴说。“打听到了。”   “我娘子真聪明。”萧云在吴瑕口上啄一口,“那你再猜猜是什么猜测?”   “不猜,你说。”吴瑕说。   萧云想了会,觉得说给吴瑕听也没什么妨碍,才说,“汇德坊开分店很慎重,太太说汇德坊的老板要到梁城来谈生意,爹就猜想是不是朝廷有什么动作。”   “汇德坊的老板来谈生意也不一定是为了汇德坊啊?说不定是想做点别的生意。朝廷?什么事要牵扯到朝廷?”吴瑕好似有些清醒了。   “先帝在位时就说过的要开海禁,一直传出风声,却一直没有成行。当今天子登基也有五年了,政权在手,杀伐果断,如今又传出风声,怕会成功呢。”萧云说。   吴瑕沉默了片刻,说,“就算朝廷真开了海禁,地点也不会在梁城。梁城离京城太近了。”   “就算不在梁城,若海禁一开,梁城也要受益不少。”萧云说。   “开在东洲,西州的可能性比较大。”吴瑕猜测说,“如果是真的,我们赶紧过去买地皮吧。”   “沿海线那么长,你知道是选哪个?还是等消息再确定了再说。不管怎样,梁城到时候一定会成为重要的中转港口,把握住机会,萧家就能再上一层楼。”萧云说,“不过现在,睡觉睡觉。”   “如果真的开了海禁,爹会派你们谁去开发港口当地?”吴瑕问。   萧云的呼吸均匀又悠长,但吴瑕就知道他没有睡。   “爹的野心肯定不止港口,他还想开发海航线,到时候又是谁去负责?”吴瑕又问。   萧云没回答。   吴瑕悠悠的说,“哎——有个雄心壮志喜欢四处打拼的爹,做儿子光守成可是不够啊。” ☆、39相公,求放过~~   吴瑕会知道萧老爷对海线的野心,萧云一点也不觉的意外。要不然,吴瑕第一次送给萧老爷的礼物就不会是那艘人工木船了,对了,还有一个熟练的木船匠。      萧云知道,吴瑕是个聪明的男人,这个人,如果只看重他为妻的那一面,只让他在内宅消耗,未免可惜。所以,萧云开始把吴瑕当做伙伴,吴瑕可以进出萧云的书房,可以帮他处理事务。      本朝禁海已经二十年了,很多人都不敢想了。萧老爷就是敢想的那一类人。每次朝廷放出解海禁的风声他都激动不已,虽然每次都失败,但是萧老爷还是一次一次做好准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是的,也许这次会用不上,但是下次呢,下下次呢,如果机会出现,而你却没有准备而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得到它,那你会比做好准备却派不上用场而失落要痛苦百倍,千倍。而且萧老爷一直很笃定,海禁是一定会解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所以说萧家在萧老爷手上成为梁城首富,不是没有道理的。      萧家来到梁城也不过是五代的事,最初的生意做的种类很杂,粮食,首饰,药材,绸缎,成衣,酒楼,当铺,古董等等,基本上市面上所有生意,萧家都占了一脚。毫无疑问,当时萧家的起始租金是雄厚的,所以才在梁城站稳了脚步。      然后一代一代传下来,舍弃了一些项目,又新开了一些项目。目前萧家在梁城本地的生意反而不显,除了当铺,绸缎铺,酒楼和一些小打小闹的铺子,其余的生意或者停掉,或者转让给别人去做。主要的生意是十八条商队,三条船队,和依靠商队路径过主要城市的钱庄,还有梁城渡口边上的那一大块地,兴建了一条街的商铺,房租都是萧家的。      是的,钱庄。吴瑕在萧云书房里第一次看到有关于兴隆钱庄的事务时还有点惊讶。因为萧家被认作为梁城首富,但是没人知道兴隆钱庄竟然也是姓萧。兴隆钱庄可是全国数的上一二的大钱庄。那萧家断然不止是梁城首富,说是中部首富都不为过。      萧云看吴瑕惊诧的样子觉得好笑,好笑之余又不由得扬眉吐气。因为自从这个别人眼里的乡下的种田翁家的穷小子嫁给他之后,他就不断受到冲击。现在能让他露出这样惊讶的神情,真是不错。      萧云轻佻的摸了一把吴瑕的嫩脸。      吴瑕回过神来可惜的说,“我爹还说让你出来自创门户,如此家业,要舍弃恐怕不易。”      “再多也是萧家的,现在和我可没什么关系?”萧云坐在书桌后挑眉说。      “你就不想再拼一拼?”吴瑕说,“做到家主,这些就都是你的。而且萧家选家主的规矩和别人不一样,庶子,男妻,都不会是你的负担,只要你想,伸手就能勾到。”      “对我这么有信心。”萧云笑问,“不说自家兄弟,旁家也有几个虎视眈眈。和他们比,我也没有特别好到哪去。”      “其实我自己也很想创一番自己的事业,先祖能,我为什么不能。”萧云说。      “得了吧,看看这书桌上的账本,信函,你爹很看重你,短期内你想自立门户,想都不要想。”吴瑕说。      萧云没说话,吴瑕拿着一本账本在桌上点了点,“喂,你家在朝中有人吧。”      “必然不是。”萧云说。      “上次老太太说选家主京城里还要来人,是什么人?就是在朝中的人吗?”      “问那么多干嘛,该你知道的时候你都会知道。”萧云没有正面回到吴瑕的问题。      吴瑕也没有追问,他是好奇,但还没好奇到一定要知道的地步。      初春的日子其实还是很冷,这冷中还带着湿气,吴瑕搓搓手,开始后悔出门前拒绝带手暖炉了。男子的面子重要,里子也重要啊。吴瑕觉得有点委屈,心里也开始嗔怪萧王氏了,你家亲戚来了你去迎接就是了,何苦还要拉着这些人去受累。      抱怨也没办法,谁叫萧王氏是正经的嫡母,而吴瑕是媳妇呢。自从李慧兰跟着萧风上京都接人,吴瑕就越发的感觉到来自萧王氏的恶意。这位太太,在内宅中只干两件事,第一件是让她觉得高兴的事,第二件是让别人过的不高兴的事。      吴瑕哀叹,就这种情况,萧王氏乐佛礼佛的名声到底是怎么传出去的。      到了正厅,萧王氏还没到,吴瑕招来丫鬟问问安排的事都妥当了吗,打发小厮去街口看车队回来了吗。萧王氏到底还是让是萧云去接她的娘家嫂子了,从码头上接到萧府。吴瑕暗自揣测说,如果你要给你那嫂子撑面子,喊萧雷去不是更好?      过了会,萧王氏带着萧雾也过来了。吴瑕朝她身后望了望,没人。如果不是萧家自家人,恐怕没人会知道萧家还有一个庶出小姐。听说只比萧雾小一岁,吴瑕心里想,萧王氏也太做的出了,但凡人情往来都不曾叫过萧虹出来,看起来是个要面子的人,没做一件要面子的事。      待门外有人传王家来的车到二门了,萧王氏才带着人走到大厅口迎接。不一会,就一群人过来了。吴瑕上前见了礼,又谦和的打断萧王氏和她娘家嫂子在大厅门口准备长谈的架势,引他们到正厅做。萧云站在门口没进去,两人相视一笑后,萧云转身出去了。      吴瑕悄悄打量着这位王夫人和她的闺女。王夫人大概三十岁到四十岁之间,虽然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是精品,但是看她眼角的皱纹和手上的还没完全消失的粗糙就知道,她也是过了一段苦日子后才好的。      她女儿也才十三岁的样子,五官清秀,长开了应该会更好看。穿着粉红色彩蝶襦裙,坐的那叫一个端庄。要是和萧雾放在一起比较,萧雾的规矩当然也不差,但是被爹娘兄长宠的,神色间还是不自觉带着倨傲。萧雾今天也穿着粉红色的裙子,不过那料子那绣工就比王家小姐要好的多,带的首饰也多很多。      王家小姐就坐在王夫人下手位置,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穿着打扮不如萧雾而感到拘谨。眉目低垂,如果说到她了就抬头温婉一笑。吴瑕想,好好培养,还真有当家主母的气派。      吴瑕只陪着她们吃了饭就撤了,晚上老太太要给她们办洗尘宴。可惜,只是挂着老太太的名头,具体一应事务还是要吴瑕去盯办。      大嫂,我好想你,呜呜,你快回来吧!      晚上,吴瑕亲自泡了一杯香片给萧云,一幅很想促夜长谈的模样。萧云按着额角,“你又想怎样?”      “咦,我没有想怎样啊?”吴瑕一脸无辜,“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来,先喝茶。”      “聊什么?”萧云问,出了元宵,工作正是最密集的时候,他忙的脚不沾地,偏偏今天太太还要他去接人,浪费他的时间,加重他的任务量。      “是不是很累啊!”吴瑕很有眼见力的站到萧云身后,给他按压肩膀,“很累你就休息吧,我不说了。”      见吴瑕如此乖巧,萧云也自查自己说话太重,反手握一下吴瑕的手,“没事,我听你说话当做休息。”      “你觉得王姨妈和王表妹怎么样?”吴瑕问。      “王姨妈?”萧云反问。吴瑕解释说是太太让这么喊的,“喊了姨妈还送了一个珊瑚摆件呢。”      “说的你好像没见过似的,一个珊瑚摆件就让你改口。”萧云说。      “到底是人家上心了,知道我去年喜欢珊瑚。”吴瑕说,“王姨妈实在会收人心,给下人的荷包都是满满的。果然财大气粗~~你无事就叫你身边的甲乙丙丁去姨妈院子里转转,也能捞点外财。”      “越说越离谱,没的失了身份。”萧云皱眉说。      吴瑕呵呵笑,“王姨妈大概是真的想和咱们家结亲,我看王表妹也不错,秀外慧中的。”      “就算不和萧家结亲,关系打好一点对她们也没什么坏处。”’萧云说,“今天她有说她儿子什么时候来吗?”      “说是二月底会到,看来王姨妈和王表妹都想好了要在咱们家长住了。”吴瑕说,“如果汇德坊真的在梁城开分店,到时候爷可要带我进去见识见识。”      “花花肠子。”萧云说。      “我有没有花花肠子,爷一看便知。”吴瑕腻着声音说。按摩的手也不老实的在背上画圈圈。      萧云拖着吴瑕的手腕一用力,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那爷得好好看看。怎么不叫相公了。”      “相公~~~”吴瑕拖长了音,扔个飞眼,“相公事务繁忙,独留我空闺寂寞~~~~”来个花腔。      萧云果然被逗笑了,掐着吴瑕的腰说,“那是相公的不是,让你受委屈了。”      “知道就好,怎么补偿我。”吴瑕两眼放光的上前来索吻。      “你又不喜欢吃清淡的。”萧云面色冷静的说着条件。      吴瑕皱起脸,只说,“那不进去好了。”      萧云揉着吴瑕的臀瓣,暗哑着声音饱含情*YU,“可是我想进去。”      吴瑕飞霞上脸,懦懦说,“那,那,那我就吃几天粥好了。”      萧云抱着吴瑕就往床上去,吴瑕也一点都不扭捏,搂着萧云的脖子就去啄闻他的脸颊,等放到床上,又急不可耐的去扯萧云的衣裳。      “美玉,你真LANG。”萧云压低着声音说。      吴瑕扭动着腰,发出暧昧的鼻息,“那你先别耍流氓先。”      萧云往下看,自己手正伸在吴瑕的裤子里,“那可不行。再说,这也不是耍流氓,这是正常的夫妻生活。”      “不行,要出来了。”      “美玉,你耐力真差。”      “啊,快疯了,能别只咬那个吗,再咬也出不了奶。”      “混蛋,你进不进来,你还是不是男人?”      “相公啊~~求放过,求爱怜~~”      “啊————”       ☆、40恨不相逢未嫁时   正经的表妹王羽衣还没来之前,萧家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事。萧云被一撸到底,所有负责的铺子都转交给了萧雷。这让全府议论纷纷,这二爷是犯错了?失宠了?还是老爷为了三爷上位而扫路。      吴瑕起初还是很担心的,因为就连私底下出现在萧云书房里的账本信函都不见了。吴瑕努力回想,萧云最近没做什么犯了萧老爷的忌讳啊!但是看萧云每天都淡定的很,吴瑕慢慢也不担心了,不忙了还好,多点时间陪他。      老太太在得知的第一时刻就把萧老爷叫过来问了清楚,不知道萧老爷说了什么,最后老太太也默认了这个决定。只叫了吴瑕到面前,探听清楚萧云现在每天做什么,精神面貌怎么样,又宽慰吴瑕说,不要着急,就当休息了。      吴瑕笑着应是。老太太见他轻松的神态不似作伪,心内好感大增,宠辱不惊,好,大气。      姚氏也把吴瑕叫过去,探听萧云现在的想法,吴瑕笑说,“娘,怎么你和祖母都不放心。二爷是贪权的人吗?我看二爷最近日子过的很潇洒,平常哪能看到他如此轻松的样子。每天看看书,下下棋,他陪我的时间多了,我也高兴。”      “云儿我不担心,你心里没有意见才好。”姚氏说。      “我怎么会有意见,我又不是冲着二爷管了几家铺子才嫁进来的。”吴瑕笑说。“做个富贵闲人也不错。”      “你们都想的开就好。”姚氏说,“你们好好相处着,就算太太还要往云儿房里放人,老太太会阻止的。”      “虽然我也希望有孙子可以抱,但是日子还是你们两过,子嗣的事就随缘,不强求。现在老太太应该还不至于催你们。”姚氏温柔的说。      “娘。”吴瑕感动了,“娘,你真好。”      “娘只希望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当然,最好还是有一个子嗣,不至于老无所依。”姚氏说。      “放心吧,娘,我会让二爷有子嗣的。”吴瑕发誓说。      “你是个好孩子。”姚氏笑说,“太太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让你嫁给了云儿。”      吴瑕回去如此这般和萧云说了,说完还嘤嘤嘤的哭花一张脸,“娘好好啊,二爷,你一定要弄个子嗣出来,呜呜~~”      “你呀。”萧云用手帕帮他擦脸,“娘不过一招以退为进,你就要巴巴把我送上女人的床。”      “什么呀,娘这么温柔,就算是出招我也认了。”吴瑕继续嘤嘤嘤,“要子嗣和把你送上女人的床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起什么花花肠子啊!”      “没有女人,你给我生吗?”萧云问。      “总会有办法的。”吴瑕抽气说。      “既如此,还是我再努力努力,努力让你怀上爷的种。”萧云抱起人就往床上扔。      吴瑕惊恐状,“天还没黑呢?”      萧云把帷帐一拉,“这不就黑了。”      所以在吴瑕看来,萧云赋闲在家的唯一不好的后果就是啪啪啪的次数直线上升。      泥煤,你再努力,老子也生不出娃来,嘤嘤嘤,求放过,后面要坏了。      千呼万唤中,王羽衣总算到了。这会吴瑕也不用提前去正厅等着,只要去老太太那候着就是。兄弟姐妹一堆。      “表小姐来了。”一个粗壮婆子喜气洋洋的进来通报说,老太太也坐不住了,伸长了脖子朝门外张望。      李慧兰和王羽衣是一前一后进来,看李慧兰处提点处处照料的样子,想来两人在船上相处的不错。而王羽衣一进来就让所有人眼前一亮。穿着浅紫色的裙子,素是素,却自有一股风流。瓜子脸,远山眉,如波浪荡漾的双眼,琼鼻樱唇,雪肌玉骨。      这才13岁,要是大了还得了,不得倾国倾城啊。吴瑕咂舌想。      “我的心肝儿,快上前让祖母看看呐“老太太说。      王羽衣先行了一个大礼后,才往老太太那走去,“外祖母。”      “乖乖,我的个乖乖,外祖母可盼到你了。”老太太不停摩挲着王羽衣的脸和肩膀,“现在累不累,在路上过的可好,可怜见的,小脸都瘦了。”      “外祖母,大表嫂在船上把我照顾的很好,没有哪里不舒适的。”王羽衣说,“原本只是想来看看外祖母,却劳得大表哥大表嫂劳师动众的,我心里都有点不安了。”      “别多想,你大表哥大表嫂去接你是应该的。”老太太慈爱的摸着王羽衣的头。      “祖母,表妹一来,祖母心里就只有表妹了。”萧雾撒娇说。      老太太笑说,“天天疼你,疼出你这个泼猴来。你表妹多久才来一次,我偏疼些,你还捏酸。”      “好吧,好吧,其实我是嫉妒,表妹长的好漂亮啊。”萧雾说。      全场人都往王羽衣看,王羽衣脸红心慌,躲到老太太房里去了。      “我的羽衣当然漂亮,这小模样就和溪儿小时候一模一样,转眼间,溪儿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老太太说着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外祖母。”王羽衣倚在老太太身侧,神色忧桑的喊道。      “祖母,今天表妹来是好事,怎么说着说着像是要掉眼泪了。”吴瑕笑说,“等姑姑和表妹一人一边坐在祖母身边,如花似玉一对姐妹花,祖母还不知道要怎么欢喜呢。”      “胡说什么。”老太太故意板起脸说,“你姑姑怎么会和你表妹是一朵姐妹花。”      “哎呀,上次见姑姑只觉得年轻,今个儿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祖母有怪勿怪。”吴瑕夸张的双手合十讨饶说。      “你这孩子。”老太太笑着对羽衣说,“这是你二表嫂,平日里看着也是挺正常一人。”      “外祖母,二表嫂也是想逗你开心。”王羽衣说。      老太太笑呵呵的,室内气氛也相当和谐。“祖母,天不早了,我带表妹去给太太和婶婶们请安吧。”李慧兰提议说。      “嗯,去吧。”老太太说,“你只去你那些舅妈那转一圈,到时候还到我院子里来,在我这吃饭,挨着我这老太婆睡,给外祖母说说你的事。”      “外祖母一点都不老。”王羽衣说。      王羽衣怎么去拜访舅母的,这里就不多说了。只有吴瑕从老太太院里出来后就一路狂奔回自己院子里,领跑无数丫鬟小厮,看见目标人物,一个起跳蹦到萧云背上。      萧云真在观察院子里的茶树长了几片新叶子,被这大力一冲撞,差点摔在地上,萧云往前走两步稳定住身形,手往后托住吴瑕,无奈的回头,对背上的吴瑕说,“你真是越来越洒脱了。”      吴瑕呵呵两声说,“现在不说这个,喂,我今天看到羽衣表妹了。”      “嗯。”萧云很淡定。      “你见过羽衣表妹没有。”吴瑕问。      “见过。”萧云很淡定。      “见过???”吴瑕不淡定了,“你见过羽衣表妹,就在这几天?你不觉的羽衣表妹长的很漂亮吗?”      “嗯,是很漂亮。”萧云的声音突然阴测测起来,“但是我时刻记得我是有夫之夫,长的再漂亮也和我没关系。”      吴瑕被噎了一下,然后做作的哎呦一下,“人家只是想到羽衣表妹这么漂亮,太太该头疼了,才这么兴奋的嘛,我也是时刻牢记我是有夫之夫的啦。”      “太太为什么会头疼?”吴瑕没想到下来,萧云也就一直背着他,两人就傻乎乎的一人背着另一人站在花园里聊天,一干下人早就悄悄的撤退了,湘水的嘴角翘着就一直没下来过,少爷和二爷的感情真好啊,呵呵,比话本里的感情还要好。      “你想啊,太太想做主萧雷的婚事,萧雷自己的意见也挺重要的吧。反正我觉得把王表妹和羽衣表妹放在一块,萧雷会选谁,悬!”      “你觉得萧雷能拗过太太?”萧云问。      “太太把萧雷当眼珠子似的,总不能不管眼珠子的感想吧。”吴瑕说。      “被宠坏的人是不会体谅到别人的用心。”萧云说。“且看着吧。”      ——————————王夫人和王小姐的对话————————————————————      “我的儿,先别忙,坐到娘这来,陪娘说说话。”王夫人说,她自己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嫁的也是王氏旁支,家里不做官也没经商,靠着祖上一点薄产,也算过的去。可惜她的丈夫去的走,留下她个寡妇失业的,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其中艰辛不言而喻。幸好她有个好儿子,小小年纪就顶起门楣,赚了足够的钱,让原本抬起下巴看她的夫人们在她面前也是客客气气的。      她的人生已经值了。现在,就只要给她的宝贝闺女选门好亲事了。      “娘——”王小姐乖巧的在王夫人身边坐定,王小姐闺名叫王玉翠。      “翠儿,你看这萧府如何?”王夫人问。      “积年沉淀,豪富之家。”王玉翠想了想说。      “翠儿,虽说你哥哥现在是鲜花簇锦,烈火烹油之势,但咱家底子到底单薄了些,在京都想找到一门门当户对的好亲事有点难,你哥哥对萧家很是尊崇,正巧赶上你婶娘说她小姑子想要在自己娘家找个好姑娘做媳妇,娘才千里迢迢带你过来。”王夫人说。      “娘。”王玉翠不依的喊一声,“可是二爷已经有男妻了啊?”      “什么?二爷?不是说的是二爷啊,是三爷啊,太太的亲儿子。”王夫人惊讶的说。      王玉翠知道自己弄错了,又羞又窘,脸腾的就红了,“我见是二爷过来接我们,我就以为,是我想岔了,娘——”      “没事没事,现在就我们娘两,别人不知道。”王夫人宽慰王玉翠说。“娘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三爷是正经嫡子,你看那模样,也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现在房里也没放人,洁身自好。这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夫婿啊。”      “娘,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你可别表现的像过来看女婿似的,就当是平常的来走一趟亲戚吧。”王玉翠说。脑海里去不由自主闪现出萧云的脸,俊朗,不苟言笑。      恨不相逢未嫁时——    ☆、41合体~~~   正是春日花正浓,闲来无事萧云在府中偏远的一个小花园里,摆了蔬果,置了棋盘,想和吴瑕赏赏春光,谈谈风月。只是吴瑕却没那么配合,输了两盘棋,就耍赖往旁边的贵妃塌上一躺,“我不来了,我头好疼啊,我好困啊!”      “装,再装。”萧云无奈的说。“我说要过来赏景,你竟然让人把贵妃塌也搬过来,这可不是在自己院子里的小花园。”      “有什么关系,这个园子不是很少人来吗。再说了春乏秋困的,看了景色想睡觉,就能就地一躺,都不用特意再回去再睡。多好。”吴瑕往塌里让了让,“你也来睡。”      萧云坐在石凳上,自顾自的喝茶。吴瑕见他不过来就有几分无趣,换个姿势仰躺在塌上,“爹让你赋闲到什么时候。”      “怎么,就嫌我烦了。”萧云说。      “你嫌我了,我都不会嫌你。”吴瑕懒洋洋说,“我是问,如果老爷还不准备给你安排事,咱们出一趟远门吧!”      “你想去哪?”萧云问。      “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在大凤山上有一个庄子。”吴瑕说。      “想去泡温泉了?”萧云问。      “狭隘了不是,春天庄子里好玩的多了。”吴瑕说。“天天闷在这宅子里,人都没劲了。”      萧云坐到吴瑕身边,摸摸他的头,”再等一会,到时候带你出去散心。”      吴瑕拉着他的手放在脸边蹭了蹭。萧云见他实在可爱,也就顺势躺在他身侧。两人有说有笑,不说话时只双手紧扣,也觉得有十分趣味。      “表姐,表妹,可别看这园子僻静,风景却别有一番风味,若不是上次我乱走也走不到这,也发现不了这里的好景色。”萧雾走在前头说,她身后俨然跟着王玉翠和王羽衣。原来是萧王氏让萧雾带着两个表姐妹在府内逛逛。      “萧府真大,到今天,没人带着我都不敢乱走,怕走散了。”王玉翠说。“不像表妹,乱走都能走个好风景来。”      “这地方知道的人少,若是平常,娘她肯定不让我来,今天算是借两位姐妹的光,我们到那亭子里去,吃吃点心,聊聊天可好。”萧雾说。      还没到亭子,就见几个丫鬟小厮在亭外候着。萧雾一夹眉,对身边的丫鬟说,“去问问,谁在亭子里。”丫鬟领命而去,片刻后回来说,“回大小姐,是二爷和二奶奶在亭子里。”      “哦,二哥也知道这个好地方。”萧雾笑说,手里的帕子却乱揪在一起,“去问问我二哥,可曾介意妹妹们来叨扰一下。”      这么大动静,萧云和吴瑕自然不会不知道。真睡着了的两位贸然被吵醒,自然心下不愉。萧云还好,吴瑕面上就难得带上些不悦。      萧云给他整理着装,又亲自蹲□去给他穿上鞋,“别生气了,咱们下次再来就是。”吴瑕用未穿鞋那只脚去踹萧云,“下次你才不会再和我在光天化日下睡在一起。”      “原来你也知道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萧云笑说。      “哼,反正只有我们两人在一起,怎样都只是闺房之乐罢了。”吴瑕一点都不害臊说。      萧云只笑不语,待把吴瑕收拾齐当,萧云招手让人把贵妃塌搬走,才对亭外说,“各位妹妹要是不嫌弃,就请进来一叙。”      萧雾打头进来,吴瑕也没站起来迎接,靠着萧云坐着,懒洋洋的。王玉翠和王羽衣进来后先委身行礼,萧云说,“都是自家兄妹,私底下不用拘礼。”      王玉翠抿嘴笑,“礼不可废。”      萧云也没再说什么,三人依次坐下,有丫鬟换上新的茶和点心。场景一时冷清下来。      “二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园子的,我还以为只有我知道呢。”萧雾打破僵局说。“这园子虽僻静,可是风景好,一般人想不到这来,我还以为我能有个秘密花园了。”      “这园子离我的院子近,闲来无事就会来走走坐坐,不常来。”爱说话的吴瑕闹起起床气,萧云只能硬着头皮寒暄。      “原来是这样,害我还以为找到一个好地方,巴巴的带表姐和表妹就过来了。”萧雾遗憾的说,“没打扰到二哥个二嫂吧。”      闻言,吴瑕扁嘴,你都坐进来了,再说打没打饶不觉的迟了吗。还有什么你觉得委屈,这个园子在萧府里建的的公共花园,谁都能来,什么你的秘密花园,什么你找到一个好地方,有本事你在你自己院子里修一个花园啊,这样谁都不会去,就是你的秘密花园了。      当然,吴瑕就算心下不愉,也不会蠢到把心里想的说出来。只是懒洋洋的往萧云身上再靠了靠,让他去打发去了。      只是吴瑕不知道,他这幅发懒的样子落在有心人眼里是个什么样子。双颊发红,眉眼带春,全身软若无骨,一幅被娇宠的样子。      这样子还是个男人吗?男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幅小女人作态?男人和男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这些问题吴瑕当然不会去回答。眼看着场面有冷清下来,吴瑕就在背后拉萧云的腰带,示意还是撤退吧。      萧云微笑着说,“我和你二嫂在这,你们小姐妹说话都放不开,正好我们也出来很久了,就先回去了。”      “二哥就走了?”萧雾站起来说,言语中挽留的意味却不浓。毕竟,大家不熟。      “二表哥不是因为我们在这才要走的吧。”王玉翠抿嘴说。      “不,不关你们事,本来你们不来,我们也要回去了。”萧云说。他站起后点点头,就拉着吴瑕的小手走了。      “呼——二哥永远是板着一张脸,永远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送走萧云夫夫,萧雾放松似的大出一口气说。      “二表哥和二表嫂的感情真好。”王羽衣说。      “自我们进来,二表嫂就一直没说话,是不是对我们打扰他们而生气了。”王玉翠说。      “二表嫂嘴巴很利的,宁愿他不跟我说话。”萧雾说。      “左右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感情好还是装的感情好。”萧雾不屑说。“二哥之前也没听说过喜欢男人。”      “我看二表哥和二表嫂之间倒不像作伪。”王羽衣说,不想在感情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王羽衣又把话题巧妙的转移到京都和梁城的绣花样的区别上去了。      “平常在内宅也难看的见二表哥,二表嫂也不常在太太那出现。”王玉翠说,“其他表哥也难见到,不过大表嫂还是天天见着。”      萧雾扁嘴说,“二哥最近没在家里的铺子里管事了,所有管的铺子都转给了我哥,我哥都很久没给送外面的小玩意了。”      “怎么会?二表哥犯了什么错吗?”王玉翠问。      “不知道,反正是爹的决定。”萧雾不关心这个。王羽衣心中却冷笑,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表妹,喊起表哥来倒亲密,又不是不知道你娘给选的是哪个表哥,对二表哥的心思也不知道遮一遮。竟然贤良名声远传,私底下你也装下样子。      罢了,反正娘的意思也只是让自己来这一趟,宽慰下老太太。就算是帮娘在老太太身边尽孝了。什么萧雷三少爷,谁喜欢谁嫁去。      其实羽衣姑娘还是更倾向与像她娘一样,自己修个庵,关上门过自己的日子,潇洒自在。      萧老爷的书房是整个萧家最神秘也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一个小二进的院子,院子里没有树木,没有花朵,有的只有是平整的草坪。争取一眼望过去,无所遁形。      “老张啊,萧雷最近表现的怎么样?”萧老爷看完一本账本,中场休息时突然想起最近开始大规模管理店铺的三儿子。张先生是他的账房,也是他在书房里最信服的人。      张先生也不年轻了,他跟在萧老爷后面做事也有二十年了。张先生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三爷初生牛犊,锐气可嘉。”      “你这话没说完。”萧老爷还能不清楚自己的老手下的心思。“不过呢,他第一次管理这么多店铺,一点小失误都在情理之中,以后还有发展的机会嘛。”      “二爷第一次管店子的时候就没出现过失误,何况他那个时候还监管着看三家银号的账本。”张先生。      “知道你偏向云儿。”萧老爷说。      “我这已长成的三个孩子,老大守成有余,进取不足,老三锐气可嘉,却有点毛手毛脚。老二算是最合我心意的一个,但是他,偏偏少了那么一点野心。”萧老爷摇头说。“你说,给他什么他就接着什么,收回什么,他也不会有二句话。”      “老爷你还春秋鼎盛的这么早就考虑继承人不太好吧!再说了,四爷和五爷还没长起来呢。”张先生说。      “电儿,你看那个样子,像是个经商的料子吗,每天抱着四书五经之乎者也,估计他是想科举入仕呢。至于雨儿,已经被后宅养坏了,他长大以后可以做个不那么败家的纨绔,我都烧高香了。”萧老爷说。      “老爷你突然把二爷的差事都卸了,是想给他个大任务吧。”张先生说,“难道这次朝廷说的海禁真的要解了?”      “朝廷上决定个事没吵吵几个月能吵出来事吗?”萧老爷说,“先准备在这,有备无患。”    ☆、42最新更新   “东升,去账房里拿五百两银子,今儿三爷我要好好犒劳自己。”风度翩翩的萧雷在出了萧府后,在自己的马车里伸个懒腰,对自己的贴身小厮说。“最近真是太累了。”      “去哪家账房?”东升狗腿子的问,“上次那个成衣铺的掌柜太不会看人脸色了,被少爷你辞退后,这新的掌柜倒是识时务,要不还是去成衣铺?”      “笨蛋,跟在爷身边怎么一点也没长脑筋。”萧雷嫌弃的说,“成衣铺每天的能有多少活动银两,我要是去拿了五百年,掌柜的做不出帐,明天我爹就该知道了。”      “去首饰店。”萧云高深莫测的笑说,“那里面水深着呢。”      “可是三爷,金玉阁的掌柜会乖乖配合吗?”东升问。      “若是他说账面上不好交代,你就跟他说,一个掌柜帐都做不好还留着干什么?如果他说要按规矩办事,你就和他说,我可是萧家正经的嫡子,萧家以后的一切都是我的,我提前花点算什么。别和爷提规矩,爷的规矩就是不听话就走人。”萧雷说。      “小的知道了,小的这就去办。三爷你是直接上丽春院还是?”东升说。      “百花楼或是丽春院都不能去,最近娘管的严,去小西湖的画舫,我在岸边等着,你给我麻利点。”萧雷说。      “是,小的这就去。”东升哈着腰出了马车,点了两三个家丁,耀武扬威的就往金玉阁去了。      萧雷慢悠悠的到了小西湖边上,东升早就在那候着了,东升递了个钱袋子给萧雷说,“金玉阁的掌柜很上道,没说二话就把钱给了。”      萧雷冷笑,“那是因为他知道他在这上面也不干净。”萧雷从袖口里拿了几两碎银子,扔给东升后面的家丁,“这是打赏你们的,要是有人问起知道该怎么说吧。”      “知道,知道,谢三爷赏。”家丁们哈腰说。      萧雷也不多说,这画舫也是有人约着来的,怕人久等,萧雷直接上了约定的船,除了东升跟在后面,其余人家丁们回萧府,驾着马车的人则晃悠悠的随便找家萧家名下的店铺后门待着。等到傍晚,还要去小西湖边上接三爷回家呢。      吴瑕最近很郁闷,因为萧云被免了事务不用出门,也不能顺便去帮他看管一下铺子了,更过份的是连账本都不帮他看了。吴永济三天两头的往萧府跑,琐事一大堆,今天来还带了吴老爷的要求,要吴瑕把吴家其他的铺子也管起来,他老了不想操心了,吴疵又忙着备考,家里还是要他这个大哥挑起梁来。      “明明我都嫁出去了,为什么家里的产业还让我来打理,这以后钱怎么算?”吴瑕愤愤的说。      “老爷说了,只要每年按照前一年给的纯利给吴宅,其余多出来的都算少爷你的。”吴永济说。      “谁稀罕啊,我也想不操心。”吴瑕跳脚说,“爹真是太狡猾了。”      “美玉,这是岳丈做的决定,你对吴永济跳什么脚。”萧云淡定的说。      吴永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萧云,少爷平常最不喜欢别人叫他的字了。      “你还好意思说,不就是你在一边幸灾乐祸吗?”吴瑕对萧云说,“不给我看铺子算了,现在连账本都不给我看,吴永济每次来找我,你就在旁边坐着喝茶,你要着我累死不成。”      萧云无奈,之前帮吴瑕管铺子是以为他不太擅长,自己也存着想借不同的店铺练手的打算,而且当时的他精力多的再多管几家铺子也没什么为难的地方。相处的越久,萧云就越知道,吴瑕不是他表现出来那样碌碌无为的样子,他聪明有能力,管几家铺子也就跟玩似的。      “你自己管铺子明明就很轻松,还用的着我帮什么忙?”萧云说。“这生意上的事瞬息万变,你经常管着铺子才能保持对商机的灵敏眼光。”      “那别人做少奶奶就不用想事了。”吴瑕说。      “没有哪个少奶奶会把自己手里的嫁妆铺子交给别人打理。”萧云老生常谈。      “算了,嫁人等于没嫁。”吴瑕气结。      吴永济在一旁期期艾艾啊,少爷喂,我在旁边看你们打情骂俏真的好吗?      “别这样,现在不是我出去也不方便吗?”萧云无奈的说。      “为什么出门还要受限制,你又不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吴瑕说,说完后又想这个萧云也不想的,调转炮筒对吴永济说。      “你出去做管事都做半年了,怎么还是每件事都要来找我,你自己不能做主吗?”      吴永济膝盖中枪,好痛啊少爷,嘤嘤嘤。      “好啦,有什么邪火发了就是,还没完没了了。”萧云说。有些事吴永济在他不好说,只能用眼神去示意安抚。      “我都快要气死了,这种小事你也不会让着我。”吴瑕吼道。      “好好,店铺我是暂时去不了,账本还是我看好不好。”萧云说,“你也昨天看了一天账本。”      “这都不是重点。”吴瑕继续吼道。      萧云默,所以说你在这吵嚷了三刻钟,现在发现吵嚷的不是重点吗?萧云对一边手足无措都快要哭出来的吴永济说,“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我和你家少爷会去铺子里一下,到时候再细说。”      “是不是今天有人惹少爷生气了?”吴永济问。看了萧云脸色后说,“是小的逾矩了,小的告退。”      等吴永济走了,萧云上前搂住吴瑕,“怎么像吃了炮仗一样?”      “今天看太太说的是什么话?”吴瑕气恼的说。“干脆直接把我们赶出去好了,赶出去我还自在些。”      萧云沉默了片刻,“太太说的也没错,现在府上有娇客,虽说是表哥表嫂,到底是男女有别。”      “那出府她就不要说三道四,怕你出去联系掌柜对她儿子下绊子。”吴瑕气急,“不让出去,也不让在府内逛,就让我们呆在自己院子里,这是关禁闭吗,为什么?凭什么?”      “她到底是太太。”萧云说,“她说什么,不想听就别听,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好吗?”      “不好。”吴瑕吼道。      “我看就是你们对她太客气了。”吴瑕说,“所以她什么都敢说。”      “你想干什么?”萧云问。      “她说的这些话是难听,但你又能怎么样?去告诉老爷吗?老爷说了一次,还能天天都管着她吗?她管一天家,她就有话语权,你就只能听着。”萧云说。      吴瑕挣脱萧云的怀抱,“我很生气,很生气。”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萧云看着他的背影陷入静默。吴瑕为什么生气,是为了今早请安时太太说的话吗?不是,他只是为了他,为了他萧云遭遇的不公而生气。      萧云握紧拳。    ☆、43纳尼,萧二爷有难言之隐?!   这次吴瑕没和萧云冷战,晚上在床上睡觉时他还黏着萧云再讨论给太太添堵的一二三四五等等计划。萧云的手搭在他的腰上,不带青色的细细摩挲,他没说话只安静的听着。      “太太最在意的只有两件事,她的面子和萧雷。”萧云缓慢的说。      “咦,你不反对我给太太添堵吗?”吴瑕被打断后也没有不悦,反而亮晶晶的看着萧云。      萧云捏他的鼻子,“敢反对吗?你今天那个架势,再不依你,房顶都会被掀翻了。”      吴瑕不好意思起来,“你会不会觉得我脾气很大。其实我平常不这样的。”      “我知道。”萧云说,“你不是脾气暴躁的人,也不是会轻易迁怒他人的人,今天早上,太太说的话是过分了些。我听惯了没什么,你为我打抱不平,迁怒发脾气,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是真的不想不管自己的铺子,你只是觉得,现在萧家的事务我已经放手了,如果你再把曾经让我管理的铺子收回去自己管,我的自尊会受不了。你放心,爷的自尊不用你这么维护。”      “想的美,我只是想自己偷懒而已。”吴瑕被萧云的一番话说的心里暖暖的,忍不住想要再靠近他一点,嘴里却还死硬着不服软。      “不管怎样,我都承情。”萧云说。      “我要你承什么情?夫夫本来就是一体,你非要跟我分个里里外外,这不是伤我的心吗?”吴瑕说。“我不知道以前太太是怎么对你的,但是你现在是我的人,太太说我都没关系,她就不能说你,尤其不能在我面前说你。”      萧云笑而不语,亲昵的在吴瑕头顶蹭了蹭,“只是你下次还是要收敛点,今早上我都害怕你的怒火会克制不住朝太太发去,太太只是不阴不阳刺了几句,你若真在太太院子里发火,一顿瓜落少不了你。”      “我还是有理智的。”吴瑕扁嘴说,“所以说才要私底下给她添添堵啊,要不然我不是白生气了。”      “那你是准备朝太太的面子出招呢,还是朝萧雷出招?”萧云说,“快点出完气,我陪你去大凤山好不好。”      “真的?”吴瑕惊喜的说。“那我务必要一击必中。”      “你觉得是朝太太的面子出招好,还是朝萧雷出招好?”吴瑕问。      “到底是你要出气还是我要出气。”萧云好笑问。      “哎呦,夫夫一体分那么清楚干嘛!”吴瑕说。      第二天按照萧云说的,两夫夫一起出门去了。至于太太说什么没什么事不要出府瞎转悠,在家修身养性什么的,吴瑕当没听见,有种你就直接关我禁闭,你有理由吗?你敢吗?      到了街上,吴瑕也不想压马路,直接到了南洋店铺里,招了吴永济来,就让他去街上找个消息灵通的混混来。吴永济挤眉弄眼的凑到吴瑕身边,“少爷,你想整治什么人啊?”      “知道猫是怎么死的吗?”吴瑕问。      吴永济耷拉下头,“好奇死的。”      “猫有九条命都好奇死了,你有几条命?”吴瑕问。      “少爷,我不敢了,我这就去。”吴永济弯腰出去。萧云条件性的拿起账本看这几天的收入。      “去南洋的商队找到砗磲了吗?”吴瑕见他看账本就问。      “嗯,好像找到了,不过说成色不太好,还要再找寻一下,南洋那边打磨砗磲的手艺也比这边好些,所以可能会打磨好才送过来。”萧云头也不抬的说。      “听说砗磲大的有很大,只磨珠子浪费了,还可以打磨成佛像观音像什么的。”吴瑕说。      “好,我会去说。”萧云回道。      “喂,我们现在也不算生人了,你就告诉我呗。”吴瑕问。      “什么?”萧云抬头看吴瑕。      吴瑕笑眯眯的,“你这去南洋的朋友的商队,到底是朋友的,还是你的?”      萧云看着他,半响,笑说,“一半一半。”      “是你和你朋友合伙弄的?”吴瑕问,“你都没有去跑线路,你朋友愿意跟你对半分吗?”      “我提供的本金和人马,甚至,他的命都是我给的。”萧云不慎在意的说。      “那你太谦虚了,什么和朋友一半一半,不都是你的吗?”吴瑕说。      “他给我卖命十年,我给他一半商队,我可不是只会剥削的黑心地主。”萧云说。      “二爷真是一个好主顾。”吴瑕呵呵笑说。“有情有义的真汉子。”      “行了,别寒碜我了。”萧云说,“如果有一天我手里握着十条八条的商队,我也不会在意这半条商队了。”      “即使到那天你手里没有十条八条的商队,你也会把那半条商队拱手让人的。”吴瑕笑说。      “少爷,人带到了。”吴永济进来说,“我让人把人带到隔壁酒楼的雅间候着呢。那家的油炸香芋是一绝,少爷可以尝尝。”      “嗯,去试试。”吴瑕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荷包扔给吴永济,“昨天少爷冲你发了无名火,这个算赏你的。”      “呜呜,果然不在少爷身边伺候,少爷都跟我生分了。”吴永济假哭说。吴瑕一挑眉,“那你把荷包还我。”      “少爷,你什么时候有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去的习惯了,这个习惯不好,一点都不大气。”吴永济狗腿的说,然后把荷包护在怀里紧紧的。      “行啊,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吴瑕笑说。      到了雅间,有屏风挡着,双方都见不到面。吴瑕和萧云坐定,屏风那边就有人起身问好声,“小的给几位爷请安。”      “坐吧。”吴瑕说,“今天叫你来,是想打听点事,你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回答的好,赏金大大的有,要是让我知道你胡编乱造,小心有钱没命花。”      “小的知道,爷尽管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屏风那头的人弯腰哈背的说。      “认识萧家三爷吗?”吴瑕问。      “是三老爷还是三少爷?”那头人问。      “当然是三少爷。”吴瑕说。      “认识,不知道爷想问有关于三少爷哪方面的?”那头人问。      “嗯,那就先说说三少爷在这城中有什么消遣?”吴瑕问。      “三少爷去的地方一般是百花楼和丽春院,然后城西的戏园子,最近好像经常和王家大少约在小西湖画舫。”那人说。      “哦~~”吴瑕拉长了音。      “以前三少爷出来的频率不高,最近却好像总是见到他。”那人误以为吴瑕不满意,忙又说。      “嗯,知道了。”吴瑕说,“那三少爷可在外面养了外室?”      “倒是听说过三少爷给百花楼几个姑娘赎了身,也听说了要置办宅子安置,但是后来好像都不了了之了。”那人不确定的说。      “知道了。”吴瑕说,看见一边安静喝茶的萧云,突然玩心大起,继续问,“那萧家二少爷平素是在哪里消遣。”      “二少爷很少出现在青楼楚馆,谈生意也都是去的临江仙,听里面的小厮说,就算叫了姑娘来作陪,也不在那过夜,言行举止也没有出格的,都猜二少爷是不是有难言之隐。”那人猥琐的说,“毕竟也没听说过二爷招小倌伺候。”      “行了,没你什么事了,出去领赏吧。”一道冷清的声音说。那人才那个口,想起来,进来的是两个人,只是另一个人一直没说话。这下也不敢多停留,麻利的告退了。      吴瑕都快笑倒在桌子上了,“哈哈,哈哈,难言之隐,哈哈哈。”      萧云面上不显,拉着笑软了身的吴瑕到自己怀里,“爷是不是有难言之隐,二奶奶应该最清楚不过才是。”      “哈哈,我不知道。”吴瑕说,“别闹,让人上菜,我要吃油炸芋头。”      萧云咬牙兹兹响,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心满意足吃了好东西的吴瑕坐车回去,一边揉肚皮一边还不怕死的时不时嗤笑两声,显然还在回味萧云的好名声。      回了萧府,到了院子,吴瑕正想让人上一壶好茶,他准备好好和萧云合计合计给太太添堵的具体事宜。结果萧云一进来就反手把门关上了。      迎着吴瑕天真无邪并且带着疑惑的眼神,上前把人往肩上一扔,就往内室走去。      “喂喂,要干什么?”吴瑕问。      “让你见识见识,二爷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萧云咬牙说。      压倒之,剥衣之,舔吻之,乱摸之,进入之,□之……      “唔,我错了,二爷龙精虎猛,绝没有难言之隐。”吴瑕咬着被角嘤嘤之。      萧云把吴瑕翻了个身,让吴瑕从跪趴变成侧卧,一条腿被萧云架在肩膀上,萧云的衣服还没全部脱掉,半挂在身上,此刻全力冲击着,只想让吴瑕再多发出来一些美妙的吟哦声。      吴瑕额角鼻头都是汗,脸红通通的,一种无处使力的无助感席卷着他,他只能伸手去攀住萧云按在他腿间的手,即使是他赐予的动荡,还是忍不住想向他乞求安稳。      “不行了,求你了,相公~~~”吴瑕哭喊着说。“腰都要断了。”      “相公摸着呢,还好好在呢。”萧云压低身子在吴瑕身边说,吴瑕仿佛都听见自己的髋骨在吱吱叫救命。      “相公高风亮节,洁身自好,我辈之楷模。嘤嘤嘤,相公是世界上最好的相公~~~~”吴瑕嘴里胡乱说着讨饶的话。      “再多说点。”萧云说。“再说点好听的,就让你过关。”      “呜呜,相公,呜呜,相公我好爱你啊~~~”吴瑕已经迷糊的脑袋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只能这样蒙混过去,然后,那处传来凉凉的流动的感觉。      呜呜,终于出来了。    ☆、44最新更新   华灯初上,吴瑕裹着被子斜斜躺坐在暖炕上,前面的炕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饭菜。吴瑕用眼神抗议着好整以暇坐在对面的萧云。      “脸都丢尽了,我还要不要面子了。”吴瑕说。萧云夹了一小块鱼肉放到吴瑕面前的碗里。“谁不给你面子了,快吃饭。”      在萧云看开来,虽然天没黑就做那事是有点超过,但是只要这事出不了这个院子,也就没什么。两口子感情好也没碍着别人的事。      吴瑕拿着筷子戳米饭,“就是你不给我面子。”想到正事,又不纠结这个问题,问萧云,“你觉得要从哪个方面出招?”      “先吃饭。”萧云说。      吴瑕叹气,“不想吃,好累。”      “别撒娇。”萧云说。      “我想吃云吞面。”吴瑕说。萧云让人去厨房传话,端过吴瑕没吃几口的饭碗吃起来。吴瑕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一直觉得两人能吃一碗饭,一定感情很好。”萧云说。      “我以为之前在床上你已经很深刻的了解我对你感情有多深。”萧云说。      吴瑕娇嗔,“二爷越来越流氓了。”      “你也和你最初来萧府的样子大相径庭。”萧云说,“又爱撒娇又爱吃醋,脾气还大,喜欢偷懒。”      “看样子对我有很大意见?”吴瑕瞪眼说。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呢。再多毛病也只能接受了。”萧云说,一句话让吴瑕多云转晴,殷勤的给萧云布菜。萧云见吴瑕什么心思都放在脸上,实在可爱。      吃了饭让人把炕桌收拾干净,上了两杯茶,就让人在门外候着。现在萧云和吴瑕独处的时候越来越不喜欢有人在旁边伺候。萧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不顾从小受到的礼仪教育,坐没坐像的和人腻歪在一起,这一点吴瑕功不可没啊!      “那小混混的话还是要再找人去核实一下。”萧云说。      “那是自然。”吴瑕说,“你说,他说萧雷给花坊姑娘赎身,后来又没听说在哪安置,你说那那些女孩子哪去了?”      “估计是太太出手解决了。”萧云说,“毕竟还没成婚,如果传出有外室,那脸面是彻底没有了。太太是绝对不允许的。”      “太太都?”吴瑕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怎么可能?”萧云笑说,“杀人偿命,太太还没到只眼通天的地步。大概是给点钱打发了。”      “萧雷就没意见?能赎出来,怎么也有几分喜欢吧!”吴瑕问。      “萧雷在欢场上很讲面子,又容易冲动,旁边的人一怂恿,他就帮人赎身了,要真都喜欢,哪喜欢的过来。”萧云说。      “他一定很有钱。”吴瑕感慨说。      “公帐上给每个少爷的月例是一样的,出来做事了会多一例。”萧云说,“除了打赏就是做母亲的会填补一二。”      “太太管家,肯定很有钱。”吴瑕肯定的说。“做母亲也不容易,给钱给他,他会在外弄一堆麻烦来需要收尾,但是不给又做不到。”      “要不怎么说慈母多败儿。”萧云不甚在意的说。      “嘻嘻,你对萧雷的评价真低。”吴瑕笑说,“不过,那个混混说最近萧雷是去画舫。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最近家里来了娇客,谈婚论嫁时太太肯定不会愿意他出什么桃色绯闻,所以他收敛了一点。但是,去画舫会不会比去丽春院百花楼之类的要贵。”      “肯定要贵。”萧云说。“画舫不会同时做几家生意,一般都是包船,虽然肯定不止他一个人上去,但是花钱估计还是如流水。”      萧云像是想到什么的说,“萧雷的零花钱是有数的,如果他突然大方起来,那就只能有别的进钱的路子了。”      “你说他是在铺子里拿钱?”吴瑕福至心灵的说,“他不是最近接管了你曾经管的铺子吗,啊,你说,他会不会自己拿钱出来用了,然后在账上写成是你拿的?”吴瑕激动起来。      萧云拍着他的背,“不会的,当初交接的时候就丁是丁,卯是卯的算清楚了,出了什么问题都闹不到我头上来。”      吴瑕见危急不到萧云,就放松下来,心思一转,说,“这不就是现成的把柄吗?捅到老爷面前去,挪用公款什么的,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别急,我明天去找那些店铺的人打听一下情况,如果挪用的不多,萧雷能补上,我们反而平白无故的惹上一身骚了。”      “嗯,都听你的。”吴瑕说,“我家爷最能干了。”      萧云没有直接去找店铺里的人,而是喊了自己的贴身随从去,他管理铺子也有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刻意的去拉拢掌柜之类的人,但是每个铺子还是有一二个钉子可以为他传递信息了。      等所有信息收拢归纳,萧云若有所思的敲点着桌面。挪用的钱不多,才一两千两,萧云毫不怀疑,只要谁有把账本捅到萧老爷面前的趋向,萧雷转眼就能把帐填平了,还能倒打一耙说是别人居心不良。      现在不能说,萧云想。不但不说,还要帮他遮掩一二,等到他的胃口越来越大,贪婪到什么都能吞下,等闯出大祸再推出来,萧王氏也帮不了他。      可是这样,吴瑕想要出气的愿望就要落空了。萧云敲打着桌面,这要怎么取舍。      “二爷,永盛商铺的掌柜在外面求见。”阿甲进来说。萧云皱眉,他怎么找到这里,这个茶楼很偏僻,也不是什么声名在外的。他也是偶尔一次图方便进来这个茶楼,意外茶泡的不错,环境也清雅,就长期在这包了一个雅间,时不时来坐坐。      “让他进来吧。”萧云淡然说。既然都找到这,想必躲是躲不掉了。      “二少爷。”永盛的掌柜是个矮胖子,一进来就拱手称呼道,笑容满面的。      “李掌柜。”萧云起身拱手回礼,他面色淡淡,但是李掌柜却不以为杵,谁都知道萧家二少是个冷面人。      “二少爷可让我好找啊。”李掌柜说。“还是二少爷会找地方,这茶楼初看不起眼,一进来闻着茶香便知,功夫不差。”      “说笑了。”萧云说,“不知李掌柜找我有何事,毕竟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实在想不到哪里能帮到李掌柜。”      “二少爷,何必妄自菲薄,二少爷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我是真羡慕萧老爷啊,生出来的儿子一个比一个有用,还能轮着用,如果我的儿子有二少爷一星半点功力,我就不会这么着急了。”      “李掌柜来不是特意来夸我的吧。”萧云说。      “是这样的,二少爷。”李掌柜也不敢废话,没看见自他进来,萧云连茶都没给他上一杯吗,速战速决。“听闻萧老爷要组织商户去东洲淘金,小可不才,也想跟随萧老爷一起南下,还请二少爷给我举荐一下。”      “这李掌柜是从何得知,这消息我都不知道,李掌柜莫不是被人耍了吧。”萧云面色不改的说。      “二少爷别说笑了,萧老爷好端端的不让你管铺子,难道不是要你带队下东洲吗?”李掌柜说。      “收了我的管理权,是我爹的决定,做儿子照做就是,可不敢揣摩后面的意愿,我是没有听说我爹有给我安排其他什么工作,我还想着带着我妻子出去游玩一下呢。”萧云说。      “二少爷可别开玩笑。”李掌柜起初还哈哈笑着,等到萧云严肃的表情没有变化,“这,这是真的?”      “李掌柜,下次要是得了什么消息,千万核实了再说,这样贸贸然的到我面前来说,我真的很为难啊。”      “这样,这样。”李掌柜说不下去了,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      萧云也不为难他,只说,“我妻子还在等我回去,我就先行一步了,李掌柜自便。”      萧云起身,李掌柜赶紧伏小做低的说,“二少爷,二少爷,我一时猪油蒙了心,冒犯了二少爷,三少爷可千万别放心里去。”      “李掌柜的言重了,算不上冒犯。只是李掌柜以后在他人面前,还是讲究一点好。”萧云说。      “是是是,我一定照办,一定照办。”李掌柜说。      萧云准备去吴瑕喜欢的点心铺子里买点点心回去,阿甲跟在他身后问,“二爷,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谁放出的消息?”      “不用了,估计是我爹在放烟雾弹。”萧云说。      萧云提了点心回去,吴瑕超级八卦的迎上来,萧云见他双眼亮晶晶的期待,突然说不出我们还是先出去玩吧,玩了回来再出气。到时候气都没有了,再出气有什么用?      吴瑕才不理解他复杂的心理活动呢,像是发现米缸的老鼠,笑的很猖狂,“二爷,二爷,我跟你说个事啊,嘻嘻嘻。”      “怎么了?”萧云问。      “今天老爷带回来一个姑娘,说是新纳的小妾呢。”吴瑕笑说。“看见太太那发绿的脸色,我真是好开心啊。”      “新纳的小妾?”萧云皱眉,“老爷有好几年没纳小妾了。”      “说是生意伙伴送的,之前只是养在庄子上,那姑娘估计也有几分心机,竟说动老爷带她会主宅。”吴瑕还是笑,见萧云脸色不好,才想起萧老爷不只是萧王氏的男人,也是二爷亲娘姚氏的男人,这平白无故多了个小妖精来分宠,心理要不爽吧,“那什么,娘会不开心吗?”吴瑕说着有几分讪讪。      “没事,爹又不是没有姨娘小妾,娘早就不会为这个伤心了。”萧云说,拉过吴瑕的手说,“我正想说,我们趁这段春日好,出去玩吧,就去你说的大凤山。”      “真的,太好了。”吴瑕跳起来说,“我这就去准备。”    ☆、45最新更新   在去大凤山之前,萧云还是见到了传说中让太太脸绿的新姨娘,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的素净,一点都看不出来有狐狸精的影子。从不正脸对人,蹙着眉,一幅西子捧心的状态。吴瑕甚至从小道消息得知,新姨娘还喜欢在花园里悲春伤花,念着诗句,撒着清泪。      吴瑕转述的时候简直麻的不得了,对萧云说,“你爹口味真重。”      萧云不接话,只是若有所思的说,“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在哪里见过?”吴瑕好奇的问,“据小道消息称,新姨娘之前可能是从事特殊行业,你是在哪个楼或者哪个院见到过,看起来没有风尘气,难道是清伶?”      “算了,既然想不起大概是没有直接照见,想不起也没什么事。”萧云想,虽然还是有点不对,什么姨娘能让太太脸绿啊,不过现在也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只问,“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们明天就出发。”      “碧水都准备好了。”吴瑕说,对新姨娘的谈性正浓,“老爷给新姨娘单独安置在一个院子里,这可是除了娘以外的头一份了。”      “只是下人们却看不清,还说那女人会影响到娘的地位,就算老爷再怎么宠爱,那女子到底是上不得台面的地方出来的,哪能和娘身家清白比。”吴瑕说,说道下人们的议论,吴瑕又不屑起来。      “别人怎么说都是别人的事,你个做人媳妇的,有把自己娘和上不得台面的女人相比的道理吗?”萧云皱眉说。      吴瑕做个闭嘴的手势,好吧,我得意忘形了,想到太太现在被堵的吃不香饭,睡不好觉,就胃口大开,说话口无遮拦的。      ————————萧王氏房里——————————————      “彭——”一个茶盏在地上开了花。      “贱人,贱人。”萧王氏嘴里不停念叨着。“早应该弄死她的,这个小贱人。”      “太太,先消消气,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遮掩一二啊。”张嬷嬷也苦着脸说,这个事情真的棘手。      “怎么遮掩,那个贱人既然敢进来,肯定已经想好万全之策了,她是老爷亲自带回来,难道我要巴巴的上去跟老爷说,老爷,这个女人不能要,这是你儿子享用过的女人。”萧王氏气愤说。      “可是太太,这包的住还好,包不住,可都要吃瓜落啊。”张嬷嬷着急的说。      “哼,既然有那个本事进来,我就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在这萧府大宅活下去。”萧王氏阴狠的说。      “太太的意思是——”张嬷嬷说,“可是老爷那?”      “老爷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等过了那个劲我再收拾她。”萧王氏阴狠的说。“让人去跟雷儿说说新姨娘的事,让他以后少在内宅走动,有个心理准备,以后见面也不至于露出马脚。”      “是。”张嬷嬷应声说。      ——————————姚氏房里————————————————————————      姚氏依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她的陪嫁丫鬟—雪妆,后来外配嫁给萧家商行的一个管事李瑞,只能三不五时的进来请安,现在她正跪坐在榻脚给姚氏捶腿。      “小姐,这新姨娘可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最近我真是走哪都听到讨论新姨娘呢。”雪妆小心翼翼的说。      “我说你怎么今天特意过来了呢,感情是担心我了。”姚氏笑说。“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老爷的姨娘一个接一个的,什么时候看我着急忙活过。难道新来的就是三头六臂,还能影响我不成。”      “小姐,你这性子,怎么十几年都不变一下。这后宅女人争的不就是宠爱,现在二爷看着也是可以继承家业了,你怎么不使点劲啊。”雪妆恨铁不成钢的说。      “雪妆,我发现自从你嫁人了说话越来越不讲究,这话你在我这说说没事,可不要说出去,我不是正房太太,老爷的宠爱,他给我就接着,他不给,我也断断没有去迫害其他姨娘的理由。云儿也不是正经嫡子,这继承家业可不能乱说。”      “小姐——”雪妆无奈的喊道,最后竟然都掉眼泪了,“也是时运不济,老爷为什么偏偏那时候出事,让小姐你一个好好的官家小姐,最后只能做妾。”      “雪妆,慎言。”姚氏坐正起来,再无一丝懒散,看着脚边哭泣的婢女,又气又心疼,姚氏伸手摸着雪妆的头,“家里当时那个习惯,老太太看在旧情上愿意拉我一把,我已经很感激了,不在萧府做妾,当时的我又能有什么好结果。老爷对我,也非全无情谊,现在云儿也大了,我更是别无他求,只盼还有一日能家人团聚 ,我就感谢上苍了。”      “小姐——”雪妆哭花一张脸,她也是为她小姐委屈。      “雪妆,可是那李瑞对你不好。”姚氏问,“可是因为你只是姨太太身边的丫鬟轻怠你了。”      “他敢。”雪妆气色一凛说,见姚氏似笑非笑的神情才知道自己是被小姐刷了,雪妆不好意思的拿起手帕整理仪容,“李瑞对我没什么不好的,尤其是我生了开泰后,家里基本上就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只是,李瑞对我越好,我越觉得小姐委屈,小姐原本应该也能遇上一个佳公子,琴瑟和鸣,夫妻顺遂的,可是现在小姐,小姐却只能压抑着自己,扮演着自己,萧王氏是个什么东西,搁在以前,给小姐提鞋都不配,现在,却能想给小姐甩脸子就甩脸子。”      雪妆说着又哭了。      “哎呦,哎呦,我怕你了。”姚氏拍着雪妆的后背,“怎么说着说着又哭了,这都陈谷子烂麻的事了,就你还时刻挂记在心里。可不能再哭了,再哭,下次不让你进来了。”      “别啊,小姐,奴婢不敢了,你看,奴婢不哭了。”雪妆一时情急,就像还在姚氏身边当差一样的求饶起来。      “雪妆,我再跟你说一遍,嫁给老爷,我没有一点不情愿,相反我很幸福,老爷给了我宠爱,给了我特权,给了我尊重。尤其老爷给了我云儿,这么俊美优秀的孩子,我可不知道嫁给别人,生不生的出。”姚氏说。      “小姐生的少爷,自然是俊美非凡,能力卓越。”雪妆嘟嚷说。      “行了,难得进来一次,都被你哭过去了,来,我这新到了几匹布料,你看有没有合适给小开泰做衣服的,裁几块回去。”      “呀,都被小姐晃悠过去了,今天来特意是问新姨娘的事的。”陪着姚氏翻捡布匹的时候,雪妆突然说。      “怎么还记得这茬啊?”姚氏哭笑不得的说。“不过是老爷没见过这样哭哭啼啼的类型,养在家里玩的罢了,何止于你这样巴巴的来问我。”      “养着玩也不用带到家里来啊,还给她单独一个院子,之前这里面,可只有你是单独一个院子,其他的姨娘都是两个,三个的一个院子。”雪妆说。      “她那是什么院子,我这是什么院子,有可比性吗?”姚氏不在意说。      “院子是小事,这是份殊荣,是份体面。”雪妆急了。      “你急什么,要急太太更急,我着急上火的有什么用。”姚氏说。      雪妆简直不能在恨铁不成钢了。      萧云之前就已经和萧老爷请示过了,出发那天早上只要和老爷,老太太,姚氏告辞就是。马车出了城,转个方向先往元李村去了。吴瑕说了,在家吃了中饭再走。      吴老爷看见吴瑕欢喜的不得了,拉着手直说要在家再多住几日。吴瑕无奈说去大凤山,路上的行程都是算计好的,哪一步慢了都不能准时回家,在家吃个中饭,我还得多赶一点夜路。      “那就别去了呗,就在家耍,是一样的嘛。”吴老爷说。      吴瑕看着他不说话,“你当萧家傻啊,说了出去玩,结果在娘家住了一个月,萧家人该怎么看我啊!”      好嘛,好嘛,不留就不留吧。吴老爷委屈的说,又赶紧的让厨房去做吴瑕爱吃的菜。吴疵此时正在书房努力,听到大哥要去玩也不羡慕,只咬牙说,等我考上了,等我考上了,我也出去玩,东南西北的去玩,没两年我都不回家。      惹得吴夫人一个爆栗在他头上,“养个小没良心的。”      路上的风景不过就是树啊草啊山啊,看久了也没什么看头,马车再舒适,这路上坑洼不平,赶起路来也很辛苦。      吴瑕之前还能哼着小调,现在也只能窝在萧云怀里装死。萧云倒是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打开话本看的津津有味,吴瑕有兴致的时候,还让萧云给他念两段。      出门伊始,吴瑕还捧着一页在马车上欢爱的龙阳图,笑的猥琐,真到了马车上,马车快了,坐稳都是难事,还想着做些什么,那根本不可能。马车慢了,稍微动一下,马车里的动静马车外听的清清楚楚。吴瑕只能败兴放弃。      萧云起初还没弄明白吴瑕失望的是什么,等到知道了又哭笑不得,在他耳边如此这般说了后,吴瑕才恢复了些兴致。      此次出门有两辆马车装人一辆马车装物,除了车把式,萧云的甲乙丙丁都跟来了,吴瑕这边带的是碧水,陵水,还有做饭的秀娘。湘水那厮,广阔的内宅八卦才是她的最爱,出门,敬谢不敏。让她陪着孙嬷嬷在家看家。      只是路过城镇,萧云都会停留一两日,一是为了休整,二也是为了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商机。如此走走停停,约莫过了十天,马车来到了大凤山下。    ☆、46最新更新   大凤山山脚下是个小村庄,大概只有一百来户人家。萧云和吴瑕下马车后,村长早就毕恭毕敬的在村口等候了,带领着所有村民给萧云吴瑕行礼请安。      吴瑕让阿甲把在上一个城镇里买的糖果给每个人分了。村长带着萧云吴瑕往村里最豪华的房屋走去。      虽说是村里最豪华的房屋,也不过就是一个大院子,房屋倒是用青石砖砌的,院子里有个马棚。“萧爷,吴爷,早听说你们要来,我就让人把院子打理的干干净净,被褥都拿出来晒过太阳,现在就可以进去休息了。”      “劳烦村长了。”吴瑕客气的说。      “只是上山的路还有明天还要再清扫一日,山中的庄子久不住人,也要先上前通通风,打扫打扫。”村长说。      “那就有劳村长费心了,我带来的人你若用的上就用,不用客气,回家跟大家说,明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吴瑕笑说。      “那感情好,除了过年,大家就都盼着你请这餐了。”村长笑呵呵的说,“我也不打扰两位爷休息了,我先走了。”      “慢走,小乙子,送村长出去。”吴瑕说。      等到人走了,吴瑕才松下架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牛饮而今,说,“总算是脚踏实地了,坐马车坐的,骨头缝都酸了。”      萧云站到他身后,给他捏肩膀,“某人是不是有事没和我交代啊?”      “谁?”吴瑕不解,“什么事没交代?”      “比如这个村子?比如这个村长对你的态度?”萧云提示说。      “哦,这个啊。”吴瑕说,“这个村子世代在大凤山脚下啊,因为人少,地穷,历代县官都没把这算个村,我买大凤山的时候,县城的账簿就直接把这个村子连地带人的卖给我了。我想说就当养个庄子咯。”      吴瑕说的平常,萧云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似的傻了眼,“你该个温泉庄子,竟然直接把整个山头都买下来了?”      “反正便宜啊!”吴瑕很无辜的说,“总共还花不了一千两银子。”      萧云坐到凳子上,手捂住胸口,“你等等,我缓口气。”      “那你温泉庄子修了多少钱?”萧云问。      “一千八百两。”吴瑕说。      萧云一幅中箭的表情,吴瑕见他不对劲,连忙问他怎么了。萧云对吴瑕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我想,我是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休息了,回去后我一定要想办法赚钱。”      “怎么了?”吴瑕问。      “娘子你花钱的功夫太厉害,相公抵挡不住了。”萧云说。      吴瑕不服气的说,“那是你没看到庄子,如果你看到了庄子,你就会想,怎么可能一千八百两能有这个效果,然后你就会觉得这个钱花的值。”      “再怎么值,这么个穷乡僻壤,还离家千里,就是浪费。”萧云说。      “所以说,我们以后就要多来几次嘛,才不会觉得钱亏啊?”吴瑕眼睛眨巴的说。      “想的美。”萧云笑了,“小脑筋还动的挺快。”      吴瑕扑到萧云怀里用头去顶。“好了,好了,不是累了,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萧云说。      “你抱我去。”吴瑕说。      萧云起身,把吴瑕抗在肩上,“走起~~”      吴瑕头朝下捶萧云的腰,“讨厌,我不要这个姿势。”      泡澡的水也是温泉水,带着点淡淡的硫磺味,不小心沾到唇边还是咸的。好好泡个澡,再美美睡个觉,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      第二天一早就醒了,萧云睁开眼时只觉得这一觉睡的十分舒坦,路途中的疲累好像都消失不见了。扭头看,吴瑕抱着枕头睡的正香,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萧云轻手轻脚的起床,给吴瑕盖好被子后才出门。      也许是山区,空气比别处都要凛冽几分,萧云随意做了几个伸展动作,只觉得快意非凡,心中暗道,倒是个好养老的地方。      村子不大,但是规划的当,房屋林立,阡陌交通,菜畦齐整,村头出有了了白烟,萧云走进了看,原来是一个高低两阶水池,水池冒着白烟,想来温度不低,只见许多婆婆年轻媳妇都围在水池边,打水梳洗,淘米做饭,萧云甚至还看见有人用竹网子兜着鸡蛋在池水里煮。      妇女们见到萧云也不躲,媳妇们凑在一起叽里咕噜,不时还看着萧云偷笑。婆婆满脸慈爱,用池水弄湿了帕子递给萧云,“后生,来洗洗。”      萧云推辞不得,只能接过帕子,擦脸擦手。热度从脸上直到心里,萧云觉得,就连听不懂的家乡俚语,都觉得十分可爱。      “爷——”阿甲远远跑来,“爷,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出来,让我们好找。”      “怎么,还怕我走丢不成。”萧云笑说,“二奶奶起来了吗?”      “还没。”阿甲说,“听碧水姐姐说,倒是醒来问了一句你哪去了,知道你在村子里走走就翻个身又睡了。”      “嗯,今天你带着乙丙丁跟着昨天那个村长,看有什么能帮忙的。要用马车也只尽管用就是。”萧云说。      因为吴瑕说要请客,秀娘一大早醒来,去求了村长婆娘一起,坐上马车去附近的集市里采购东西去了。晌午前回来,做了吴瑕和萧云的中餐,秀娘就挽起袖子准备晚宴。一百来户,也有将近三百口人。      所幸用了中餐,村长婆娘就又带了几个麻利的婆娘媳妇过来帮忙,秀娘感激不尽。因为人多,秀娘也不管什么精致了,实惠的大炖菜才是正道。脸盆大的瓦缸装菜,酸菜猪肉炖粉条,鱼头豆腐,鱼身片成片,弄个香辣鱼片,下面铺上吸味的萝卜一起煮,肉好汤好萝卜好。再来一桌蒸一个整鸡,四周围两圈鸟蛋。在加上山里的新鲜野菜拌一盆,现磨的豆浆煮一大锅。      主食是米饭管够,考虑到小孩和妇女,秀娘还弄了油炸的开口笑,芝麻豆馅的,香味才出来,闻风过来的小孩就把油锅围成一圈,秀娘把先炸好的一人分了一个,小孩们欢呼雀跃的奔走了。      等到天色将晚,男人起了火垛子,摆好了桌椅,老人们拿着自己的碗筷找到相熟的人一起坐,萧云还没见过这样的聚会架势,虽说架子还端得住,眼神却乱瞟,吴瑕见到这样的萧云只觉得可爱,大方的拉着他的手到坪上去。      和见到的人打招呼,和老人们问好,姑娘媳妇呼朋引伴的把位置选好,再用碗筷占位。一桌上竟然有四五样不同的碗筷。      “怎么都是不同的餐具?”萧云低声问吴瑕。      “因为都是自带碗筷嘛。”吴瑕说,“人太多了,我是准备不来碗筷,装菜的盆子都是我之前扫荡了县城才凑齐了,大户人家买回去养金鱼养睡莲的,我拿来装菜。”      “我说怎么都是青花。”萧云说。      “就算我找到装菜的大盆,你还以为会像家里的餐具一样描金花彩吗?有青花就不错了。”吴瑕嘟嚷说。      “入席咯~~~”村长站在高处中气十足的一喊,坪上的桌椅立马坐的七七八八,院门打开,媳妇们端着菜盆开始上菜,远远有汉子挑着木桶过来,“酒来了~~~~~”      吴瑕附在萧云耳边说,“这是自家酿的米酒,不醉人。如果别人来敬酒,你可别吓怂了。”      萧云还奇怪敬个酒有什么好怂的,等到村长再中气十足的吼一句,“开席了~~~~~”萧云还没吃过这样的大锅菜,饶有兴致的伸筷子夹菜,没两口,就有人来敬酒,萧云客气的喝了,一个,两个,三个,萧云连喝三杯后觉得不对劲,往人后一看,靠,一长龙的人等着排队敬酒。      萧云头皮发麻,真有点怂了。吴瑕在他耳边低声说,“他们知道你是我相公,敬你的酒里也有给我的一半,不能喝了就告诉我,让我也来喝几杯。”      萧云不敢怂啊,哪有男子汉喝酒喝不过,让自己内眷顶上了。不就是酒么,我喝。      吴瑕也怕把人喝坏了,示意阿甲去队尾候着,别让人再端着酒杯过来了。好不容易喝完,萧云都面呈猪肝色,酒是不醉,但是量多啊,萧云捂住肚子,想要去放水。      吴瑕很了解这个状况,贴心的让小乙子扶着萧云进去,吴瑕就把剩下人的敬酒都吃了。等到萧云再到席上,排着的长龙已经不见了,吴瑕给他盛了一口鱼汤,“先喝口汤,再吃点干货。”      萧云细品着鱼汤,“那敬酒你都喝了?”      “也没几个了。后面都没人来敬了。”吴瑕说。等到萧云神色放松,吃吴瑕给他夹得菜后,吴瑕再说,“不过你等下还是要挨桌去回敬一下。”      萧云面色灰烬。      一场夜宴,宾主尽欢。      第二天坐马车上大凤山,萧云还是气若游丝的躺在那,吴瑕按着他的额角,“还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萧云说。      “喝酒还能喝到心里不舒服?”吴瑕说。“我昨天也喝了不少。”      “心灵受到创伤了。”萧云脆弱的说。      “你是萧云吗?”吴瑕问。      萧云闭眼,一幅你伤害了我我不开口说话的样子。      “爷你昨天真勇猛,挡在我的前面,为我拦下一拨又一拨的敬酒,我好崇拜你啊爷,你就是我的依靠你就是我的天神。”吴瑕捏着嗓子讨好说。      “一点都没有诚意。”萧云说。      “那奴家,奴家以身相许可好。”吴瑕继续捏着嗓子说。    ☆、47最新更新   不同于吴宅的依势而建,大凤山的宅子是在山腰处铲平了一大块建的。围墙蜿蜒了几里地,墙里墙外的树木相互辉映,几乎合为一体。      大门建的很气派,荒山野岭猛的一见这么气派的大门,顿时有种置身鬼怪奇谈的荒谬感。萧云抬头看,匾额上草书着四个字——山间小筑。      萧云咂舌,“你这气派可不是山间小筑能有的。”      “是吧,是吧,很漂亮吧。”吴瑕得意的说,“进去更漂亮。”吴瑕拉着萧云直接往里面冲,进门的巨大石壁上刻画的不是寻常人家的龙凤呈祥或是其他吉祥图案,而是美女出浴图,二十八个曼妙女子,或躺或卧,有的衣裳半解,有的还泡在水里,有的则三五嬉戏。      艳而不淫。      这副画若是放在别的地方,是不合宜,是有伤风化的,可是放在这山间小筑,却还不错,有种特别的味道。      萧云仔细观摩了会,吴瑕故意笑说,“早知今日,我就要刻二十八个美男在上面,看你还能挪的动脚不。”      “若不是你,男子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你若画二十八个你在这上面,我非得拓下来日夜观摩不可。”萧云说。      吴瑕拉着萧云往里走,“里面好东西还多的很,你不要才到门口就走不动。”现在吴瑕的调戏萧云都能全部接住并且完美反击,萧云说的流氓话,吴瑕虽不会时时脸红,但也不到可以自由还击的份,只能每次转移话题。      亭台楼阁,池塘水榭,雕栏画柱,好似平常,但又比平常多了些随意。萧云走过一道长廊,出了月亮门,一个小小的拱桥架在前方,底下水波荡漾,“这是活水?山泉水?”萧云问。      “活水算不上吧,是温池眼冒出的水,我让它活动起来了。”吴瑕说。      “热水?”萧云惊诧。      “怎么可能。”吴瑕说,“他流出来就会慢慢变凉,流到这大概是温水了吧,你可以随时把脚放进去,舒坦~~~”      萧云问,“那你怎么养鱼?荷花呢?”      “用缸子养啊!”吴瑕说,“这些小河流我都挖的比较浅,只到膝盖的位置,底下铺满了各色的鹅卵石,太阳一照很漂亮,会发光。”      “心思巧妙,都是你自己想的?”萧云问。      “大部分是我想的,还有小部分是匠人们琢磨出来的。”吴瑕说,“这些都是次要的,去看温泉吧。”      上次在小凤山吴瑕的温泉庄子里,萧云就知道吴瑕喜欢在外面泡温泉甚于在室内泡,所以萧云也自喻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吴瑕真把萧云带到他最喜欢的温泉池子前时他还是震撼了,果然,准备还是不够啊。      这是一个露天温泉,真正的露天温泉,连顶上的竹亭子都没有,四周也没有什么遮掩。大概能容纳二十个人同时泡的大小,白雾缭绕,靠山的那一边用整块青石镶入,石壁上做三个石狮子头,此刻石狮子头正潺潺的流着水流。      温池周围有矮矮的石几,还有一块巨大的鹅卵石从岸边伸入到池水中,平扁巨大的石头,吴瑕在萧云疑惑的眼神中说明到,“这就是用来做贵妃榻的啊,上面铺着毯子,往上一躺,别提多舒服了。”      萧云觉得口干舌燥,“这也太过放浪形骸。”脑海中不由自主的设想吴瑕赤身口体的躺在上面,身体的每个细节都清晰可见。房事平素在屋里,放着帷帐,总也看不真切,这若是大敞开在阳光下,想不看清楚的都难。萧云只觉得鼻头热热的。      吴瑕还在疑惑,“有吗?你不觉的在这自然天地之间,再放个贵妃榻很别扭吗,果然还是石头相称吧,还可以上半身晒太阳,下半身泡温泉,多好。”      萧云不自然的咳嗽两下,摸摸鼻子,“你弄这么个池子,若是来了客人,或者是女眷,那可如何是好。”      “有室内温泉和小的露天温泉啊。”吴瑕很自然的说,“很少有人喜欢泡露天的。”      “嗯,我们先去吃饭,休息一下,下午在来泡温泉吧。”萧云提议说。吴瑕自无不可。从温池一路走出,矮矮的灌木,让来人一望便知,垂柳则像天然的帷帐,挡住窥探的目光。进出温池只有一条路,走了几百余步,有围墙,只一个月亮门供出入,私密性和安全性得到很大程度的保障。      萧云想,这么远的距离,就算发出声音外面也听不到吧,应该。      中午吃了饭,吴瑕让甲乙丙丁碧水陵水秀娘他们自己接温泉水在屋里泡,留一两个人伺候就行。      吴瑕腆着肚子慢悠悠的走向温泉,全不知后面跟着的萧云,早就在打量,从哪个部位开始吃比较好。      着里衣下水,白色的衣料一下子变的透明,吴瑕长长喟叹一声,萧云在离他一手臂远的位置,吴瑕问他,“干嘛离那么远,还有,开始就觉得,你眼色怎么怪怪的,在想什么?”      “在想马车上和你说的。”萧云说,他现在要冷静一下,因为太兴奋,要是等下提枪就软,那就悲剧了。      “马车上?哪一句?”吴瑕问。      “你不是想在马车上这样那样,不能如愿还生闷气,我就说,等到了山庄,想怎么这样那样都行。”萧云说。      吴瑕往水下坐了坐,水漫过他的胸口,“你是想在这吗?”      “你不是一直对野—合很有兴趣吗,这里够野的吧。”萧云说。      吴瑕沉默了,又激动又兴奋,又想到上次在小凤山温泉发生的事,身子愈发的柔软,这次会比那次还要深入,会进入吧,在哪里,石头上,水里,水进到那里会不会太烫,吴瑕想的脸发烫。      够了,少年,你的节操呢,特么的还装什么羞涩,明明很期待很配合吧。      划拨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靠近人的体温比水温还烫,吴瑕从冥想中走出,却茫然不知做何举动,身体因为期待还微微的颤抖,萧云抬起吴瑕的脸,吴瑕顺从的看着他,眼睛里全是信赖和顺服,甚至还有点期待,这样的眼神对男人来说是难挡的诱口惑。      萧云吻上吴瑕的嘴唇,舌头毫不留情的长驱直入,只搅的吴瑕气喘吁吁,留不住的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胸口,此刻却顾及不了,吴瑕仿佛溺水般紧揪着萧云的衣襟,大力到手上的青筋都时隐时现。      “唔恩~~”吴瑕受不了的左右摇头,胸越来越闷,萧云的气息却堵满他所有逃跑的路线。萧云死扣着吴瑕的腰身,吴瑕以为的左右摇头,也不过微小的幅度摇晃而已。      “哈——”萧云松开吴瑕的嘴,吴瑕忍不住大口呼吸起来。萧云却没闲着,抱着吴瑕往上提了提,唇舌在吴瑕的颈侧流连。      “你太急了,我都快要呼吸不上来了。”吴瑕轻轻捶打着萧云的肩膀,不像抗议,倒像是撒娇,萧云说,“你要是像我这样,早几个时辰就想着怎么扒光你,吃掉你,你只会比我更饥口渴。”      “你真是太不正经了。”吴瑕想了想,“那不是你在看到温泉池子的时候就开始想了,你好色。”吴瑕笑的很得意。自己对萧云有这样的影响力,真是太有成就感的事了。      “很得意是不是,我为你神魂颠倒。”萧云说。      “我早就为你神魂颠倒,你如今这样,只能说我的心意没白费。”吴瑕笑说。      萧云和吴瑕对视,乌黑的眼珠都反映出彼此,纯粹又唯一的彼此。      萧云又吻上吴瑕的嘴,吴瑕双手揽住萧云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一吻过罢,萧云暗哑着声音对吴瑕说,“去石头上躺着。”      吴瑕腿软无力,萧云站起使力把他抱到石头上。石头上早就铺了一层白色的羊毛毯,吴瑕湿漉漉的躺在上面,水珠没入毯中不现。      “把衣服脱了。”萧云说。      吴瑕的胸脯此刻还在剧烈的起伏中,刚才的热吻夺走他太多的空气,他现在的好好深呼吸几次才行,所以没有对萧云的话第一时间发生反应。      虽然很想看吴瑕自解罗衫,但是此刻萧云已经忍不住了,用手握着吴瑕的手去解他的衣带。衣服往两边散落,被扒下,裤子也被趴下。突如其来的阴凉,让吴瑕不由自主的蜷缩成虾米状,手捂住□。      “别拦着。”萧云的声音越发暗哑,“我想看看你。”      吴瑕的身子以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粉红,“这,这不好吧。”吴瑕虽然很诚实对待自己的YU望,但是该有的羞涩还是不会少的。      “乖,让我看看。”萧云诱哄说,伸手去掰开吴瑕的四肢,强悍的切入吴瑕的双腿间,让他合不拢腿,可怜的小小瑕颤巍巍的半挺着。吴瑕的手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放在身侧,抓紧底下的毛毯。      “真美。”萧云着迷的眼神和手指一起抚过吴瑕的皮肤,胸膛,腰侧,腹部,大腿,爱不释手的反复摸索,“又滑又嫩,毫无瑕疵,就如上好的美玉一样。”      吴瑕呜咽着看着他,这样慢的动作对他而言是折磨。睁眼就能看到蔚蓝的天空,空气中一切都放大的在他脑海里呈现,赤身在这天地间,羞赧又忍不住激动。      前面站着自己心爱的人,正拿看宝物的眼神看着自己,两人要在这里结合,仿佛天地万物都是见证,见证我们如此合拍,天生一对。      吴瑕激动起来,拉着萧云的手往□摸去,小小瑕激动的流出泪水,用力过猛,甚至能戳到菊花口。萧云反客为主的捉住吴瑕的手,让吴瑕把自己的手指伸到自己的菊花里。      萧云被眼前看到的景色刺激的呼吸又要沉重几分,吴瑕却没有不适应。大概是幕天席地的刺激太大,吴瑕对这样的刺激已经免疫,吴瑕不由自主的抬高腰,主动动着自己的手给自己扩张。      “不够,相公,够不到。”吴瑕哭着对萧云说。      萧云被吴瑕刺激的快要发狂了,怎么有这样的人,坦诚的如此残忍,需求表现的如此明显,叫他怎能不动心,这样全然信赖着他的人,他需要自己。      萧云的手指和吴瑕的手指一起进去那出,吴瑕延长了脖子无声的□,两腿不由自主的想要合拢摩擦,却因为萧云夹在中间不能如愿,吴瑕泪眼朦胧的看着萧云,“相公~~~~”      “想要相公的大XX。”萧云低声说。被幕天席地交合刺激的又何止吴瑕一人,连萧云都粗狂了不少。      “嗯,要相公。”吴瑕哭着说。      萧云握着吴瑕的腰,把自己的XX挤进吴瑕的那处,小小的粉红的会收缩的X口,此刻被暗红的XX撑的满满的,一丝褶皱都没有。吴瑕把腿架在萧云的肩膀上,无声的催促萧云快点。      “啊——哈——啊——哈——哈——”吴瑕的声音如波浪般和着水流声高高低低,回荡在天地间。    ☆、48最新更新   远远就能听见啪啪啪的水声,像是有人匀速的用手掌拍着水面。水声嘈杂中好像还夹杂着些什么,却分辨不清。走近了也许就能听出,原来是男人似欢愉似痛苦的呜咽声。      吴瑕后仰着头,嘴巴无声的张着,时不时从喉咙里发出不明声音。上身保持想要逃离的姿势,却因为腰被人牢牢控制而无法远离。吴瑕的手放在扣在他腰上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手上,快而密集的冲撞,让水花四溅,沾湿了露在水面上的腰腹。      半个臀部在水下,看不到具体情况有多激烈,萧云面色严肃的挺近,好像在进行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快速前后动的腰霸道又强悍。吴瑕的眼角被逼的的留下泪来。      终于在萧云的低吼下,这一轮的交锋暂时结束。吴瑕后靠在萧云身上,喘着气修复。等萧云动着腰准备直接在温暖的洞穴里待到硬起再活动时,吴瑕不客气的打落他的手。抖着颤动的大腿逃离萧云掌控的范围。      “别再来了。”吴瑕的声音像粗犷的砂纸。吴瑕颤巍巍往大石头走去,一下两下,没爬上去,吴瑕咬着牙抓着毯子一角使力,费尽的爬上去,然后脱力的躺倒。“我快要被你弄死了。”也不知道做了几次,姿势从仰卧,跪趴,直立后背,直立面对,坐莲,等等等等,数不胜数。吴瑕是真的觉得自己会被弄死的。      萧云一直看着吴瑕,从他爬石头的姿势看通红的臀部和虽然看不见但是可想而知已经色泽艳丽的口口,下意识的咽口水,像个SQ狂一样不知满足。等到吴瑕躺下,才弄进去的东西,顺着大腿蜿蜒而下,在粉红的皮肤上白的耀眼。      萧云靠过去,没有爬上石头搂着吴瑕来一场中场休息,而是用手把吴瑕后面流出的东西均匀的涂抹在吴瑕的大腿上,还要用着迷的眼神说,“真漂亮。”      吴瑕没搭理他,事实上在今天无数次快要濒临昏迷的情况下,吴瑕都在想萧云今天是不是吃药了,或者温泉还有助兴的功效?还是野外这个坏境太刺激人了。是舒服没错,但是频繁的舒服,心理也很累的,被逼的不断不断高超,总觉得要被逼死了。      在吴瑕大腿上游离的手在吴瑕昏沉沉不在意的时候伸向后面的秘境,手指进入红肿的口口时,吴瑕还是呜咽出声,身子不自然的抖动一下,吴瑕伸手来抓萧云的手,“别做了,真的,那里都要坏了。”      “你安心睡觉,我不闹你,我帮你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萧云的声音因为克制YW而深沉。      吴瑕累哭了,“我一点都不相信你。”      “真的不弄你,这个东西在里面,你会不舒服。”萧云说。      “谁叫你弄那么多进去。”吴瑕嘟嚷着说,但到底还是放松了身体,腿微微岔开,仍由萧云玩弄,啊,不对,是任由萧云服务。      萧云果然没有再弄吴瑕,吴瑕睡的迷蒙间仿佛听到萧云说出去拿点吃的进来,身上盖上温暖的毯子,吴瑕嘟嚷几句,睡的更香。      仿佛睡了好久,但其实也只是几盏茶的时间,吴瑕是被食物的香味勾醒来的,短暂的休息,让他被高超逼疯里的脑袋可以回归正常,所以吴瑕顺着石块滑下来,嫌恶的对着之前还千辛万苦爬上去的毛毯表示不屑,“上面都是那个味道。”      吴瑕滑落到温泉水中,换个地方舒服的靠上去去,隐秘的地方被热水烫的有些麻木,不碰他还是没那么难受。      “用山里的菇子炖的鸡汤,要不要来一碗。”萧云说,本来他是穿好衣服坐在旁边的石凳上看书,见吴瑕醒来了,自然要殷勤的靠过来伺候。      “嗯。”吴瑕懒懒说,“要先喝水,喉咙都干掉了。”      “喏,温茶水。”萧云递过茶杯吴瑕狠狠喝上三大杯才住了嘴。鸡汤炖的十分有火候,一口下去鲜美的恨不得把舌头也吞下去,在萧云的伺候下喂饱肚皮的吴瑕满足的打个饱嗝,萧云让他起身换衣服。      “太阳要下山了。”萧云陈述说。      吴瑕看天,果然瑰丽的晚霞印红了半边天,吴瑕表情麻木的看着萧云,“你竟然做了一个下午,整整一个下午啊。”      萧云没理吴瑕的控诉,把人从温泉里捞出来,细心又温柔的把他弄干,穿上衣服,“好了,这次是我过分了,下次绝对不会了。自己能走吗?要我抱吗?”      “还想要下次?”吴瑕说,“不要,我自己走出去,每每被你抱出去都觉得很丢脸。”      下午的温泉PIAY把吴瑕几乎玩坏,所以吴瑕休息了三天才恢复精气神。萧云陪了吴瑕三天,事实上他对去山里玩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但是吴瑕很期待,萧云只能陪恢复精神的吴瑕,带着绳索弓箭,在守院人的带领下去山里打猎。      大树参天,灌木难行,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在山中走了不过几里地,就气喘吁吁,萧云还好点,吴瑕扶住树木弯腰大吸气,“实在打不到猎物,就采点菇子野菜回去,也算不虚此行。”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一个小山峰处了,入目郁郁葱葱,空山鸟鸣,远处的山层层叠叠,如泼墨后的山水画。      “远处那山也是大风山吗?”萧云问,他搭起手张望。      “嗯,那大山后面就是小凤山了。”守院人李叔说。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的汉子,不是很爱说话,但是眼神沉稳,显然很可靠。      “那么近?”萧云咂舌说。      “惯走山路的人三天就能穿过大凤山走到小凤山到梁城。”李叔说。      萧云若有所思,从梁城做马车来大凤山足足走了九日半。大凤山山脚下并没有繁华的城镇,但是离个一天路程就有几个大城镇,岭南,清林都是人口大镇,若是能缩近梁城与这两地的路程,萧云好想看到了纷纷而下的金子。      修个路有何难,何况这地还是自己媳妇家的。萧云望着还在大喘气的吴瑕,突然觉得生活很美好。难怪到了年纪就要娶老婆,有了老婆就是不一样,赞啊~~~      晚上回家,萧云给吴瑕推拿着酸痛的后背和大腿,边问他他买的大凤山是哪一座山峰,还是全买下了。      “怎么可能全买下?”吴瑕疑惑的说,“大凤山很大啊,我只买了相连的这两三个山头,再说,再买多,也不算岭南的范围,岭南衙门也做不了主啊。”      “不知道在梁城可以买几个山头,可不可以和你的山头连在一起。”萧云想。      “你买山干什么?”吴瑕问。原来萧云把想的说出来了。      “你说把山打通,修一条路,梁城到岭南的路程大大减少,贸易的机会增加,不就赚钱吗?”萧云说。      “费那么大劲只是修路,未免太浪费了些。”吴瑕说,“若是你再开发温泉倒是不错,小凤山的温泉庄子供不应求,明明池子也不怎么样?大凤山就不同,这边的温泉泡的人很舒服,你要是开发了庄子,再修了路,缓解一下梁城的温泉紧张,又在不喜欢泡温泉的岭南推广一下,这样买下来的地才能最大程度的创造效益。”      萧云看着吴瑕,吴瑕像是知道他的疑惑,头扭转过来看着萧云解释说,“当时我在大凤山建庄子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我家修个自己的庄子还行,若是买山修路建庄子卖,一个是没那么多钱,二个是我家是农民不是商贾,我爹在这方面挺注意。      “是个不错的主意。”萧云说,“待我再去看看,看有几分成算。”      萧云找到李叔问了他能不能带着他走山路到小凤山。李叔没问为什么,沉默的想了会,“恐怕还要再找两个人,这山中有野兽,如果遇上了,我一个人有点悬。”      “那依你,去哪里找人比较好?”萧云问,“李叔,有没有那种能找到温泉眼的人?”      “有,山下村子就有,还有几个打猎的好手,叫上他们一起去,管干粮,到时候再每人给几百个铜板就是。”李叔说。      “那这样,李叔你去山下帮我叫人,务必要熟悉山里情况的,我包伙食,再一人给一两银子的劳务费,三五个人都行,要嘴严实的。”萧云说。      李叔点头示意知道了,也不耽搁,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吴瑕从后面走来,头搁在萧云肩膀上,“准备哪一天出发?”      “明后天都可以。”萧云说。      吴瑕也不在意萧云明明陪他出来玩,玩的好好的为什么又要工作。萧云这样的人,如果耽于儿女情长才奇怪呢。吴瑕说,“那我叫秀娘去弄些干粮      “还要准备些驱虫的药包才行。”吴瑕说。“嗯,好期待。要在野外过夜。”      萧云回转身搂住他,“你在小筑等我。”      “为什么?”吴瑕说。      “又不是去玩?山里危险,山路难走,我怕你会吃不消。”萧云说。      吴瑕没了笑脸,“在家里等你那是没办法,跟你出来了还要我在屋里等,萧云,你是不是忘记我是男人了。”      萧云看着吴瑕的眼睛,“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但我还是会心疼。”      “不需要,你能做的我也能做。”吴瑕坚持说。“你不让我去我就在后面跟着,不会让你发现的。”      “那你不是要我着急吗?”萧云说,看着吴瑕的坚持,萧云还是妥协了,“好,带你去。一句话不对你的心意就生气。”      “有意见?”吴瑕挑眉说。      “不敢。”萧云笑。    ☆、49最新更新   李叔最终挑选了四个人,他想着萧云的贴身随侍肯定也要去一个或者几个,也不知道萧云到底是什么想法,既然要求嘴严,外人少点也放心些。      得知吴瑕也要去,李叔蹲在门外想,是不是还是让两个人先去探路比较好。李叔和萧云说过后,萧云想了会说,也不用特意提前,走慢点也没关系,我还想知道这山上大概要多少温泉眼,还有些其他事,不用赶时间。      秀娘本来以为来去六天,做了十天量的干粮应该足够了,在李叔那听说萧爷说不赶时间,秀娘这心里又开始打鼓。李叔媳妇对秀娘说,“他们那些人都会打猎,到山里哪能还饿着。”      “其他人我都不担心,我家少爷,从来就娇生惯养,口味挑剔,这山外弄的野味,我怕少爷他吃不惯。”秀娘说。      “要不你去说说,让吴爷别去了。我家那口子昨晚也没睡觉,端着烟枪在门口蹲坐了一宿,吴爷看着就细皮嫩肉的,我家那口子也担心这去深山老林的怕别出了什么差错。”李叔媳妇说。      “少爷从小就主意正,做的决定我家老爷都改不来,我个厨娘,在少爷面前哪有说话的份,这次少爷的奶娘也没过来,跟过来几个小丫头,也不能在少爷面前说上话。”秀娘担心的说。“哎,我还是多做点,到时候让体力壮的人多背点。”      萧云抱着吴瑕睡觉,举着他的手在胸前把玩,“下人们都担心你,希望你不要去。”      “那是他们小瞧我了。”吴瑕说,“真以为我娇生惯养不成,当年我也是游学过的人,真要饿极了,什么不能吃。我讲究,那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再讲究。情况特殊,当然会调整对待。”      “你为什么非要去呢,。”萧云摸着吴瑕的指甲尖,“我也舍不得你去吃这个苦。”      吴瑕用力回握住萧云的手,“我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一点,再多相处一点。”      萧云握着吴瑕的手,只觉得心中火热,再不说别的。      萧云带着阿甲和阿丙去,加上李叔和请的猎户,一行人浩浩荡荡有九个人之多,李叔和两个猎户走前头,另两个猎户在后断尾,萧云和吴瑕走中间,阿甲和阿丙一人跟一个。为了走山路,萧云和吴瑕脱下了绸缎衫,换上透气耐磨的棉布衫,鞋子也换成更称脚的布鞋。绑着绑腿,头发全部用布巾包住,这下,哪还有什么富家公子,明明就是两个俊秀的田家郎。      每人身上都有一个包裹,包裹里有干粮,也有过夜的毛毯披风,还有火折子。出发前就有人说要帮萧云和吴瑕被行礼,萧云婉拒了,他自认为体力还可以。吴瑕想了想还是没逞强,让人帮他背了行礼,他本来速度就是一行人中最慢的,没必要为了面子,更拖累大家。      前面一天还是比较轻松的,入山的深度还是山下猎户会到达的深度,熟门熟路,省了不少功夫,会找温泉眼的那位大叔,在赶路的闲暇就会四处走走看看,能估计个大概,萧云就拿出携带的纸笔记录,他不止记录温泉眼的位置,大凤山大概的山形和走过的路线,他都记下了。      吴瑕在旁给他磨墨,时不时有什么新鲜想法也会说给他听,两人浅声交谈,其余人都默契的离他们两远了些,猎户们感慨,没想到大户人家也有感情这么好的夫夫。      再走了两三天,除了猎户们,萧云吴瑕和甲丙都面露疲色。吴瑕几乎是咬牙跟上。李叔体贴的多休息了几次,吴瑕依旧面色嘎白。      夜晚,萧云搂着吴瑕,两人被同一个毛毯裹的紧紧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来的亲密。吴瑕贴着萧云的胸口,萧云小声的问他,要不要先回去。      “不要小看我,我还没那么容易倒下。”吴瑕说。      “脚都起泡了吧,走路不疼吗?”萧云有点心疼的说。“逞什么强,我都后悔带你出来了。”      吴瑕用头在萧云胸口蹭了蹭,“你也很辛苦吧!从来没走过这么多路吧,我以前还走过呢,不过是平地。”      萧云抬起头,树叶的间隙中可以看到深蓝的夜空,用手托着吴瑕的臀往上使力,“来,这个地方可以看到星星。”      吴瑕从毛毯里伸出头来,和萧云一起仰着头看着星空。“星星好漂亮。”吴瑕说。      萧云把毛毯掖好,两人的体温在这还带着春寒的夜晚相互熨帖着,吴瑕握着萧云的手放在胸口,“能与你如此贴近,能看到如此美景,再累也值得。”      “你就是这样。”萧云无奈说。“揪着我的心尖尖,也不管我疼不疼。”      “呼呼就不疼了。”吴瑕小声说,偏头呼口气在萧云下巴上,两人轻轻的印吻在一起。      走到第五天的时候,站在山顶上已经可以看到小凤山上的庄子。萧云没再往下走,毕竟他也不是特意为了走近路回家。估算一下剩下来大概要走多久,萧云就说回程了。      回程的路快了许多,三天就走到了,导致还有很多干粮剩下了。因为干粮剩余,猎户们也没怎么去捕猎。春天的动物饿了一冬,凶悍精瘦,不是打猎的好时候。      到了山间小筑,萧云好好谢过猎户们,留人吃了一顿饭,给了工钱才让人送人回家。萧云给李叔多发了两月的月例,给甲丙放了两天假休息。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去找吴瑕。吴瑕吃饱喝足洗干净,早就在床铺上睡的昏天暗地了。      萧云小心脱掉吴瑕的袜子,看着脚上大大小小的水泡印子,心疼的上着药,一点也不嫌脏的在脚踝上印下一吻。      等吴瑕休息好,也是时候回梁城了,吴瑕依依不舍总觉得还没玩够,萧云劝说如果以后真的把大凤山开发出来,他想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这次回去梁城,吴瑕没有再顺路回吴家看看。这于理不和,若被人知道了,也是一桩扯不清的事。进了萧府,请安问好,派送礼物,还要说些趣事逗一干人等发笑。      “回家真累。”吴瑕如是说。      萧云从回来后就忙开了,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萧老爷,虽然他知道如果他要坐成这个事,少不得萧家要插手,但是萧云不打无准备的帐,准备充分才能得到萧老爷的重视,然后才能痛快的掏钱。      萧云忙碌了半个月余后,才在一个黄昏的时候去到萧老爷的书房外求见。      那夜,萧老爷的书房,灯亮了一夜。    ☆、50最新更新   熬了一夜,萧老爷和萧云都眼泛红丝,疲累非常。萧老爷的手放在书桌上,手下的纸张就是萧云做的一系列计划和远景。两人已经争辩讨论了一晚上,现在也有了初步的决定了。      萧老爷看着萧云虽疲累却坚定的眼神,心中大有感悟,萧老爷温情脉脉的看着萧云,“云儿,我把你的差事给了雷儿,你心里可记恨我。”      “爹说笑了,何来的记恨。”萧云说,“我知道爹做的决定都是有理由的。”      萧老爷笑说,“我本想着是让你过段时间南下一趟,所以我才特意把你的差事给雷儿,一个你可以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二个,你现在也不需要那些店铺练手了,你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萧云恭敬的听着没说话。      “只是我没想到啊,就让你在家休息,你都能发现商机,发现一条财路。”萧老爷很是骄傲的说。“我所有的儿子里,你最像我,天生的生意人。”      萧老爷敲打着扶手,“甚至你还会青出于蓝,更甚于我,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没你这么敢想。”      “爹创建下的家业在当时来说,几乎相当于白手起家,儿子只是投胎好,投在萧家,有更多更好的资源,所以才会看的清机会,再有爹的支持,我才抓的住机会,可以把机会变成现实。”萧云说。本来是拍马屁的话,但是萧云异常认真的神情和口吻,就像是真的出自肺腑,萧老爷被捧的很开心。      “这个大凤山温泉,我觉得可行,你就放开手去做吧,银子只管去老张那支,这个项目我就完全交给你了,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不管,我只看结果。这笔买卖做成了,给你占两成纯利,以后若是分家了,就是你的名下产业。”      “谢父亲。”萧云说。      “行了,回去休息吧,哎呦,我这把老骨头也不行了,不能熬夜了,你下次要是再有想法,就早上来找我。”萧老爷站起身活动身子。      萧云跟在萧老爷身后,“是儿子思虑不周,让父亲受累了。”      “这样的受累,受再多,我也高兴。”萧老爷笑容满面说,“这也不怪你,你肯定也没想到会说这么久。赶紧回去吧,免得美玉还以为你怎么了。”      “是,爹,儿子告退了。”萧云拱手行礼后告退。在回去的路上碰到要去请安的萧风,“二弟,这是从父亲那来?”萧风问,“今个儿怎么这么早,看样子怎么像是一夜没睡?”萧风关心的问。      “昨天下午有些事要找父亲,结果一时忘了时辰。”萧云说,“大哥要去请安就快点吧,等会父亲肯定就入寝了。”      “哦,那我快走几步。二弟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萧风说。两兄弟告别,萧风在心里嘀咕,什么事谈的能忘了时辰。      萧云才进院子,就有人急急忙忙的往主屋去通报,“二爷回来了。”      萧云还没走到正屋,就看见吴瑕急急忙忙的掀帘子出来,萧云对吴瑕笑,吴瑕板着脸走过来,“笑,你还好意思笑,昨晚去哪了?夜不归宿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不知道别人会着急啊!”      “昨天回府就直接去老爷书房了,我不是让阿甲他们直接回来了。”萧云被劈头盖脸一问,有点茫然说。      “是,你是让你的小厮们回来了,你跟小厮说了你去哪了吗?”吴瑕吼道。      “那总该知道我回府了,回府了还能丢不成。”萧云说,有点费解,这有什么好担心好生气的。      “你以为这后宅中无缘无故消失的人少了吗?”吴瑕吼道。      “二爷,萧二爷,萧云,你以前一个人,想去哪去哪,不用和谁说,可你现在是两个人了。你能理解我那种没见着人,没有确切消息,甚至不能大张旗鼓去找你的那种痛苦吗?”吴瑕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二爷,二奶奶,进去说,别站在院里。”孙嬷嬷赶紧把两人劝到屋里去,这院子人多口杂的,让人传出闲话就不好了。      孙嬷嬷又对萧云说,“二爷,你也别怪二奶奶激动,他昨天吃晚饭的时候没见着你,叫甲乙丙丁来一问,只知道你回府了却不知道你去哪。二奶奶又是让人去门房打听看你出门没,又去后宅老太太,如夫人那找你,姨娘们的院子都仔细找了,没找着你实在是心里发慌,担心又害怕。二奶奶昨天一夜没睡。”      吴瑕恨恨的坐在桌子边,也不正面对着萧云。萧云挥手让伺候的人出去,上前搂住吴瑕说,“对不起美玉,原本我只是想去给老爷说说大凤山的事,哪想到讨论辩证的,天就亮了,让你担心失眠,是我错了,是我该死。”      萧云捉着吴瑕的手去抽打自己的脸庞,吴瑕用力把手抽回来,“这不怪你,二爷潇洒惯了,哪里想到自己是有家室的人。是我存在感太弱了,让人不把自己当回事,是我错。”      “生气冲我来就是,不带这样贬低自己的。娶你为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疼你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忽视你。”萧云说。萧云半蹲在吴瑕面前,搂着吴瑕腰说,“美玉,你知不知道,今天老爷跟我说,说我最像他。”萧云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里的激动,“美玉,你不知道听到这话我有多开心。小时候父亲很忙,在后宅的时候很少,见我们的时间更少。我崇拜着我的父亲,所以我总是学他的举止,总是找机会多和他亲近一会。”      “然后,那时候太太就对我说,说我再怎么讨好父亲父亲也不会喜欢我,因为我娘是妾,我只是个半少爷半奴才的东西,我再怎么学也不会像父亲。只有萧雷是父亲的孩子,最像父亲,会继承父亲的一切并延续下去。”      萧云说,“那时候我才四岁。我娘从来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从一个活泼的喜欢粘人的孩子变成一个沉默的孩子,并且越来越冷面。只有我知道,每天半夜哭着醒来,只为了梦见父亲冷漠的对我说,你不是我的儿子,我没有这样的儿子。”      “别说了,别说了。”吴瑕去捂萧云的嘴,怒火中烧的说,“该死的萧王氏,这么黑的心肠,以后下地狱一定会拔了她的舌头。      “其实越等我长大,我也知道,太太说的都是假的。当我开始领差事我就努力做好交代给我的事,我已经不去看重自己像不像父亲,但是今天爹这么说的,我突然又觉得,幼时的那个缺口堵上了。我不再害怕,我会更强大。而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      萧云仰头看着吴瑕,“大凤山是你带给我的。”      “那也是你自己有本事有魄力,像我这样想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但只有你放在心上,并且要把他实现。是你自己用本事得到你父亲的认可。”吴瑕说。眼角的泪还没干,神情却无比认真的为萧云感觉到高兴。      萧云用手去抹吴瑕脸上的泪珠,“这次是我错了,我发誓,以后无论我去哪,我都一定会跟你说。”      “下次再犯,看我怎么收拾你。”吴瑕凶横的说。拉着萧云起来坐在凳上,“饿了不,睡觉前先吃一点东西。”      萧云赖在吴瑕身上不愿动弹,“你陪我一起吃点东西再陪我一起睡觉。”      “不行,我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呢。”吴瑕说。“对了,昨天到处找不到你的踪迹,我一生气就罚了甲乙丙丁一个月的月例,你到时候找个名头给他们补上吧。也是你这个不靠谱的主子让他们受到这次的无妄之灾。”      “知道了,一切听二奶奶吩咐。”萧云说。      “快去洗漱吃饭睡觉,看你眼底下的青黑,跟画的一样。”吴瑕说。提高音量喊人进来伺候。吴瑕也清洗一下,去给老太太太太请安。      老太太消息多灵通啊,请安后留下吴瑕,问他,“昨天云儿去找他爹干什么去了,怎么我听说一夜没睡。”      吴瑕笑说,“二爷是想个了一个新财路,原本只是想去跟爹报备一下,哪想到爹慧眼如炬的,找出很多问题,两人争辩讨论的,一回神,天就亮了。我来的时候二爷才回去,看那脸色实在难看,怕老太太担心,就让我给祖母陪个不是,下午再来请安。”      “年轻人有想法有冲劲是好事,但也要顾念身体。”老太太说,“他爹也不年轻了,陪着小辈熬夜也是瞎胡闹。”      “这事快别说了,二爷非常懊恼,觉得自己实在不孝,说实在是真没想到会说这么久,他说他学了教训,以后再去找爹,只能上午去,再不能耽误爹的睡眠了。”吴瑕说。“二爷往常也是孝心赤诚,若是因为一时不察被人扣了不孝的帽子,可就冤枉了。“      “这谁会冤枉,这事也不能怪云儿,肯定是他爹谈的兴起,不让他走。”老太太笑着说,“两父子的脾气是一模一样,说起赚钱就两眼放光,谈起事来就不管时间,这次能不管时间,也说明,云儿找了一条好财路。”老太太很欣慰。      “也是老太太盼着二爷好才高兴,不觉的二爷不孝,我就怕啊到时候风声传出去,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说二爷呢。”吴瑕担忧的说。      “小孩子瞎操心,”老太太老神自在的说,“这长辈不让走,晚辈敢先行吗?他爹那样的性子,哪个晚辈还敢强留他不走不成。”      “还是老太太看的透彻。”吴瑕笑着对老太太说。      “吴瑕,帮我这个老太太跑跑腿,帮我把这个灵芝是送到你爹院子里去,就对他说,身体康健才是对我这个老婆子最大的孝心。”老太太说。      吴瑕应是。老太太又指着一个锦盒对吴瑕说,“这个盒子里是两株五十年的人参,关外来的,你拿回去给云儿补补。这事要定下来,以后还不定要多辛苦呢。”      “那我就代二爷谢老太太垂怜。”吴瑕说。若是别的他肯定还要客气一下,既然是说了给二爷补身子的,是祖母对孙子的怜爱之情,若是扭捏就看轻人家的心意了。      “我就喜欢你这个不扭捏的劲。”老太太笑说。      “哎呀,老太太就直说我脸皮厚不客气好了。”吴瑕笑说。      逗得老太太笑的很开怀。      萧王氏一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就对心腹丫鬟说,“去查查,这府里发生什么事我不知道的,怎么老太太突然要留吴瑕下来说话,为什么萧云没来请安?”    ☆、51最新更新   “没打听错?”萧王氏攥紧手中的锦帕说。      “没听错,府里都传遍了。说是二爷和老爷在书房里彻夜长谈,老爷早上出来的时候笑容满面,直说二爷像他。”张嬷嬷说。      萧王氏恨恨的拍一下桌面,“去查,看是谁最先说出来的,看来平日里管的太松,竟然都敢拿老爷做伐子说事。这规矩非得好好立立不可。”      张嬷嬷说是,心里却暗暗叫苦,老爷书房附近的人可都是老爷看重的人,就算真的查出是谁,又哪能说罚就能罚的。      二爷被老爷叫道书房谈了一夜,老爷对二爷非常满意,类似的小道消息像是有了翅膀在萧宅下人们中传递,而传闻的主角,却抱着自己的二奶奶在房里睡的正香。      吴瑕几乎是立即就发现了府上下人的变化。原来吴瑕也不在意这个,只要管好自己院子里的人,其他的人是趋炎附势还是拜高踩低对他都没有影响。只是突然那些照面一个行礼都是敷衍的主事,管事婆子一个一个变得殷勤有加。吴瑕表示,他还是有点不习惯。      “我说的不好听,二爷你别往心里去,我只是这么一觉得,比起你们家首富的名头,你们家这下人的素质委实有点低。”两人正在一快吃饭,老太太才给的人参,吴瑕就让秀娘切了些炖鸡,吴瑕给萧云盛了一碗汤,边说道,“昨天之前我去园子里走都是看不到几个人,今天我不过是过路罢了,好几个婆子上来问我有什么吩咐,弄得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是咱们家。”萧云更正说,“你个正经主子,下人殷勤几句,受哪门子的宠若惊。”      “我就这么一比方。”吴瑕嘟嚷说,“那二爷,咱们家的下人嘴真碎,湘水回来跟我说,说是外面已经传老爷秘密把你立为继承人,萧家下一个家主了。”      “传不了几天。”萧云很淡定,把喝空的了的汤碗往吴瑕面前一放,“太太不会任由这些话传开的。”      “惯的你。”吴瑕为萧云理所当然的姿态翻个白眼,给他盛汤时故意多装了几块肉。这肉炖到火候,筷子一戳就散了,萧云不喜欢吃这样烂烂的肉。      萧云也不去说吴瑕小心眼的举动,继续笑说,“以前祖母管家的时候,下人们可不敢多言,到太太管家了,因为太太要利用下人往外传一点消息,倒是把下人纵的没了分寸。这次,也算她恶食其果。”      “原来如此,我说呢。”吴瑕恍然说,“我说怎么这次回府,就听到王表妹美名远扬,贤良淑德,羽衣表妹身体不好,怕是福薄这样的话。明明当初两人都差不多的,想来是太太想制造一点舆论对老太太施压呢。”      “竟有这样的话?”萧云皱眉说。      “你回来有哪天得闲了,和我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你还有精力去听别的?”吴瑕打趣说。      “当初姑姑还特意让我照顾一下羽衣表妹,结果,真是惭愧。”萧云手握住拳砸在腿上。      “你可别听风就是雨,也许没那么严重呢?”吴瑕说。      “你不是女子,不知道在闺阁中被人传话是有多大的影响,尤其还不是什么好话。”萧云说。      吴瑕无语,真的很想反问一句,你难道就是女子了。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吐槽的好时候。“我也是只听了湘水说了那么一耳朵,等我明天再问问清楚。这种舆论,稍微略施小计,扭转了便是。你对羽衣表妹倒是上心。”      萧云斜睨吴瑕一眼,持起筷子用餐,“我发现你家还有一个大买卖没发现。”      “什么?”吴瑕问。      “卖醋啊!”萧云笑说,用筷子虚点一下吴瑕,“这醋海涛天的,不卖醋不可惜了吗?”      “好啊,叫你编排我。”吴瑕扑上去闹腾萧云。      萧云把吴瑕固定在自己腿上,“好了别闹,正经吃饭呢。来,相公喂你吃鱼。”      吴瑕把头扭向一边,“不要,要吃肉。”      “好,吃肉。”      两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真是好不肉麻,幸亏伺候吃饭的人都到门外站着去了。      萧云开始到书房去办事,吴瑕把湘水叫来仔细问清楚如今府上对两位表小姐的议论。      “大王小姐很随和,不管遇着谁都是笑咪咪的。她娘不也在府上住着吗,娘母女都喜欢当散财童子,所以那些个婆子丫鬟都喜欢去她们那院子跑腿传话。”      “小王小姐不怎么常出来走动,一般都是陪着老太太,偶尔大小姐起头聚会,她才会参加。”      “什么大王小姐,小王小姐?”吴瑕问,“这称呼怎么这么乱?”      “两位表小姐不是都姓王吗?下人们有时候分不清楚,就按生辰大小分大王小王,因为顺口就传开了。”湘水说。      “老太太院子里是怎么称呼的。”吴瑕问。      湘水想了一会,“春雨姐姐好像是称呼的王小姐和表小姐。”      “这就对了。”吴瑕说,“什么大王小王,王玉翠只是太太娘家旁支的亲戚,都不知道算哪门子的亲戚,哪能让她成为大王小姐,压在萧府正经的表小姐头上。”      “别人都这么称呼。”湘水觉得有点小委屈,她也就是随大流,少爷平常也没见看重表小姐啊,她哪知道要避讳。      “我不说,你就不会用脑袋想啊!”吴瑕像是看穿湘水所想的,“你这外来的丫鬟,这小细节不注意,万一哪天被哪个主子撞上,你还指望着萧府的人给你作证是大家都这么喊不是你一个人这么喊。”      “少爷,我错了。”湘水老实认错说。      “嗯,错了就要改正,这样吧,你去把这府里的不正确的称呼问题给改过来。”吴瑕说。      “咦?”湘水满脸不解,“少爷是让我去改掉府里下人关于大小王小姐的称呼?我有那么能干?”      “当然有。”吴瑕笑说,“我身边的人可没有省油的灯。”      “我该怎么做。”湘水一脸茫然,她一直对自己的定位就是打听八卦收集八卦,难道自己还有精英丫鬟的潜质。      “很简单,扯虎皮做旗么。”吴瑕笑的贼贼。      湘水怀揣疑惑下去,吴瑕也不管,想来湘水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的。吴瑕想了想,从库房里拿些鲜亮的时兴布匹,往老太太院子里去了。      老太太在佛堂念经,不念完九九八十一遍不会出来,所以是王羽衣接待的吴瑕,厅里嬷嬷丫鬟站了一排。      “昨天厚颜在老太太这拿了人参回去,我这也没什么好东西老太太看的上的,这是底下铺子送来的新鲜货,这颜色,我和二爷都用不上,就想着来送给老太太看用不用的上。”      王羽衣往那料子看了一眼,都是轻纱薄绢,色泽亮丽,是年轻姑娘做夏衣用的好料子,送到外祖母这来给谁用就不言而喻了。王羽衣甜笑说,“二表嫂真是客气,那人参是外祖母给二表哥补身子的,是祖母对孙子的一片疼惜之情,不值当二表嫂特意来回礼。”      “表妹这话是要折煞我了,不过几匹布,哪能说是什么回礼,这也是我做孙辈的对祖母的一片孝心。”吴瑕笑说。      “我可说不过二表嫂。”王羽衣拿着帕子在嘴边挡一下,“外祖母现在后面的佛堂念经,二表嫂可要等她出来?”      “不用了。”吴瑕笑说,“免得到时候惹得老太太说我送这么点东西过来还非得等着老太太出来夸奖几句才肯走。”      王羽衣笑说,“这也是外祖母喜欢你,才跟你开玩笑。”      “我也不过只是说几句话逗老太太开心,倒是表妹你,日夜在老太太身边承欢膝下,贴心陪伴,比我们都要孝顺,我代你二表哥谢谢你。”      “瞧二表哥说的,好像外祖母就不是我的外祖母似的。”王羽衣有点寂寥的说,“我能陪外祖母的时间估计也就这么点了,多陪陪她,我心里也舒服些。”      “表妹在祖母身边尽孝,若是有哪个不开眼的惹到表妹身上,表妹可千万别忍,告诉我,我一定帮你出气。”吴瑕拍胸脯说。      “没有人不开眼,如果真有,我一定不忍,告诉二表嫂,让二表嫂给我出气。”王羽衣笑说。      “就是这样。”吴瑕又对王羽衣身后站着的婆子丫鬟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事,只管来找我说,就算我不能做主,也绝对不会让表妹受委屈了。”      “二表嫂这话就在这说说吧。”王羽衣捂着嘴巴笑说,“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都不知道是说我不知礼数,在亲娘舅家做客还故作姿态挑事。还是说表嫂你不知轻重,在客人面前掀自家的短。”      “我会说这个,自然是相信表妹的御下能力,其实老太太护着你,也不会有什么委屈,只是有些个老鼠实在讨厌,搬弄些不上台面的手段,表妹看的心烦,二表嫂我就卖个好,也是对姑姑的一个交代。”      “谢谢二表嫂还记挂着我娘。”王羽衣真心感激说,她在萧府也呆了不少时间了,自然知道,只有少数人还真心记挂着她娘,萧家的姑奶奶。      吴瑕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回去后就去萧云书房里卖乖,看,我帮表妹拨乱反正了,我还向表妹发出示好的信息,以后就他罩着表妹,萧云再也不用觉得对姑姑有愧疚了。真是贤内助啊我,快表扬我,快表扬我。      “你亲自去找表妹说的?”萧云看不出高兴来,“这事你叫孙嬷嬷去跟表妹身边的嬷嬷通一下气就好了,自己亲自去和表妹谈话的,太招摇了。”      求表扬不成反被质疑,吴瑕有点气闷,“昨天那个担心表妹受委屈,说对不起姑姑的人是谁?要不是她是你表妹,我至于这么快这么积极吗?”      “你之前就夸了她漂亮,谁知道你是不是特意找她去说话的。”萧云说。      吴瑕眨巴眼,气闷消失了,笑的贼贼的说,“二爷,我发现你还有个生意没想到?”      萧云板着脸看他,吴瑕笑说,“二爷你也挺适合去卖醋的,莫名的飞醋你都有,库存很丰厚啊!”      萧云起身搂着吴瑕瘙痒,“是啊,我们就一起开的夫妻醋店,生意一定很好。”      “哈哈,别弄,好痒啊,哈哈~~”    ☆、52最新更新   这天早餐是在老太太院子里吃的,老太太和萧老爷,萧老爷的五个儿子,吴瑕,萧王氏坐一桌,萧家两个姑娘,李慧兰,王羽衣坐一桌。姚氏立在老太太身后伺候。      萧王氏夹了一块鸡肉给萧云,“云儿多吃点,娘,老爷,你们看云儿是不是瘦了。我真是太久没见着云儿了,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自己可要照顾爱惜好自己。”      “云明白,谢太太关心。”萧云说,把萧王氏夹给他的鸡肉吃掉。      萧王氏又很和蔼的对吴瑕说,“云儿忙,你可要好生伺候着,下人们可够用,要不我再拨几个人给你。”      “伺候二爷,媳妇不敢不尽心,下人们够用了,上次娘才拨了六个大丫鬟给我们,我们院子人少也没多少事安排的,总觉得浪费了太太精心□的人才。”吴瑕笑着说,态度非常谦卑。      萧王氏扣着自己的掌心,笑着说,“下人有什么好浪费的,你够用就好。”      “谢太太关心,院子里下人够用了。”吴瑕笑着回道。      萧王氏决定直捣黄龙,笑着装了一碗汤递给萧老爷,“老爷,之前突然把云儿的差事给卸了,这都快两个月了,还是交代点事给他做吧,这成年儿子不做事,别人会瞎想的。”      “云儿的事我自有安排,你无须过问。”萧老爷神色平常的说。      吴瑕发誓,他听见很多人心中的扑哧声。萧王氏今早上真是出师不利。      “你对云儿到底是怎么安排,这府里现在都传的不像话了。”老太太说。      “传的什么话?儿子怎么不知道。”萧老爷问说。      老太太丢给他一个你自己问你夫人,萧老爷又问萧王氏,萧王氏怎么会说最近下人都在传老爷看重萧云做继承人,万一老爷顺话说,她就难办了。所以萧王氏也只是笑笑,“没什么,下人们嘴碎,也不知道娘听的是什么?”      “怎么说话的。”萧老爷皱眉说,“你主管中馈,管不了下人的嘴就是失职,竟然连下人们再传什么你都不知道,你这个做主母的莫非做的是聋子主母不成。娘说下人在传话,你竟然还问娘听了些什么,不耳朵就算了,脑子都没有了吗?”      “老爷。”萧王氏被当众下了面子,又气又羞的哀叫道。      “行了,老大,在我这摆什么教妻的谱,吃饭呢。”老太太喝道,萧王氏再怎么愚钝,到底是给萧家生了儿女的,现在儿女都大了,当众教训孩子他娘也是给孩子的没脸。      “娘,尝尝这个。”萧老爷给老太太布菜,“我原本是想让云儿多休息几个月,未来可能要交给他一个大任务让他去办。结果他自己闲不住,找出一条路子来。孩子上进,我当然不能拖后腿不是。就让他放手去做那件事了。”      “二哥怎么发现的。”萧雷笑着问,“感觉二哥平常也和我们没两样啊,怎么找到新路子,也和兄弟们说话,互通有无嘛。”      “也没什么。”萧云面色平静,“就是和你嫂子去庄子散心时发现的。”      “什么新路子?”萧雷好奇的问。      “诶,这事还没成,怎么能往外说,等到成了你们就自然知道了。”萧老爷说。“你要像你二哥多学学,别以为才管了几家铺子就自满起来。”      “儿子不敢。爹,既然你要我跟二哥学习,就让我在二哥身边打下手吧,也能就进学习不是。”萧雷乘机要求说。      萧老爷笑着摇头,“那不行,这个项目到底能赚多少钱还不知道,你若是去参一脚,到时候分钱伤感情。”      “爹,儿子是那样的人吗?”萧雷不满的说,“我就是去帮忙学习,谁稀罕钱了。”      “呵呵,既然要学习,你先把你的份内的做好再说。”萧老爷为这件事盖下结论。      萧雷不好再说,只是看向萧云的眼神里多了些探究。从来他都觉得萧府这一辈里只有他最优秀,身份最高,铁板钉钉的下任家主。哪想到这平日里不声不响的二哥突然扔了这个炸弹。萧雷暗暗想,果然在没有当上家主之前,还是要谨慎。      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萧王氏示意让萧雷跟自己走。萧雾跟在后面本来还想陪萧王氏说说话的,见状也只能耸肩离开。      到了萧王氏院子里,萧王氏让人上了茶后就离开在外面候着。萧王氏看着萧雷说,“雷儿,你怎么想的?你能猜出萧云是找的什么新路子吗?”      “这我哪能猜的到,我平素和二哥又没什么交谈。”萧雷不在意的说,“想来也不会是什么了不起的路子,你没见爹说吗,如果真的是什么大项目,他一个人搞的定?大生意赚钱多,还怕什么分钱伤感情吗?”      “你个傻孩子,谁管这个项目大小,你是不知道给家族开辟一个新路子的意义要大于赚多少钱。”萧王氏恨恨说,她也是才进门的时候,听公公和萧老爷的谈话才听出来这么一耳朵。      “怕什么,他找个新路子,我也找个新路子就是,我的新路子比他还要好,爹总没得说了。”      “乖孩子,娘知道你能干,你一定能行的,这萧家以后都是你的。”萧王氏慈爱的笑说,“雷儿,我听翠儿说,他哥还有两天就到梁城了,你到时候可要好好接待接待。他哥也是你爹看重的青年才俊,你若能和他合作,定然会让你爹高看你一眼。”      “那说好了,接待归接待,其余的免谈。”萧雷不耐烦的说。      萧王氏气的捶他一下,“你怎么就不明白,你若不是他妹夫,他怎么能诚心诚意跟你合作。”      “那就不合作,我堂堂萧家的嫡子,难道为了一桩买卖,还要出卖自己不成。”萧雷说。      “什么出卖不出卖,这是互惠互利的事。”萧王氏说,她冷着脸对萧雷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王羽衣那小妮子。”      萧雷不说话,这不就是默认吗?萧王氏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你傻啊,你娶王羽衣有什么好处,她那娘家还能给你半点帮助不成,王玉翠是你舅舅家的女儿,你舅舅官越做越大,你不想着和舅舅亲上加亲,你想那个丧门女子干什么。”      “娘。”萧雷不耐的喊,“什么舅舅家的女儿,不过是旁支的旁支。舅舅不过是看重她哥哥赚钱的能力,才给他家几分脸面,除了这份脸面,她家只是个破落户罢了。羽衣表妹才是萧家正经的表妹。老太太疼她,爹也挂念着姑姑,她有什么不好,她爹还是四品大员呢。”      “呸,她爹一朝得志变翻脸不认人,十足的小人行径,他现在的职位都是靠他后娶的夫人得来的。你还指望这个后娘还能给王羽衣一份娘家的体面和支持不成。你姑姑是和离回家的,她的女儿可想而知能有什么好的,你,你,雷儿,你要是实在喜欢那样子,到时候你成亲了,娘给你找几个长的一样的还不成吗?那个真的不适合做妻子。”萧王氏苦口婆心的劝说道,“你只看她有几分颜色,她那样子十足的短命鬼。”      “娘。”萧雷起身怒道,“你怎么能这么说话,那是爹的亲外甥女,你这么说实在是太过分了。”      萧王氏气的迷蒙的了双眼,“你还是我亲儿子,我不管,任何对你不利的事,休想我会妥协。”      “娘~~~”萧雷压下不耐说,“祖母和爹都希望我娶羽衣,如果我娶了羽衣,他们会高兴,自然也会知道我的孝心。”      “不管,反正他们都没有明说,就当不知道。”萧王氏斩钉截铁说。“雷儿,你不要想着去讨好你祖母,说句不好听的,她还有多少年好活,她的喜欢对你来说帮助不大。”      “娘,那是我亲祖母。”萧雷起身说,“这事以后再说吧,我有事我先走了。”萧雷扬长而去。      萧王氏对着张嬷嬷哭诉说,“这是我的亲儿子啊,就不跟我一条心,我机关算尽的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他。”      “太太,别伤心,三爷有天会明白的。”张嬷嬷劝说道。      “如今那小蹄子还没嫁进来,雷儿就为了他跟我作对,若真的进了门,以后都没我站的地了。”萧王氏继续哭。      “不会的太太,三爷可孝顺了。”张嬷嬷说。      “嬷嬷,我一想到要和萧溪那个贱人做儿女亲家,我这口气就上不来啊。”萧王氏拍打着胸脯。张嬷嬷忙拉住她,“太太,别急,这还议亲呢,什么都做不得数,王小姐不一定嫁给三爷的。”      “我是不会让她嫁进萧家门的。”萧王氏恶狠狠的说,“还有萧云,让人去打听,看萧云到底是弄了个什么新财路。之前进去的六个都是瞎子聋子哑巴和傻瓜吗,这么久了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张嬷嬷,你去说,让她们深刻记得做了我的狗还敢不尽心做事该有什么代价!”      吴瑕和萧云并排着走回去,“你那三弟的做派可真恶心,什么只学习,不要钱。我打赌,他可能会不要钱,但是一转头,所有新开发的名声都是他的。”吴瑕碎碎念说。      “他不是没成吗?”萧云说,“不要在意。”      “你说大哥可是诚心给你祝贺的。”吴瑕问,“我觉得你四弟五弟就跟隐形人似的。”      “大哥大抵是真心的吧,他不是很有野心。”萧云说,“四弟喜欢读书,不爱商贾事,五弟年岁着实还小了些。”      “那你明天就要出去忙去了吧。”吴瑕有点低落的说。“三天两头的你也回来看看我。”      萧云无声的捏着吴瑕的手掌,双眼里满是担心。吴瑕低着头嘟嚷说,“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只是你要记着我,别一忙起来就忘记还有我了。”      萧云挂吴瑕的鼻子,“我去的地方也不远,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我要是一时忙忘了,你也可以来看我嘛。”      “真的?”吴瑕眼眸亮起。    ☆、53最新更新   萧云先去的梁城县衙,把所有属梁城管辖范围内的大凤山都买下来。李慧兰转头就知道这个消息,告诉萧风后,萧风并无多大反应,李慧兰也就按下不提。虽说他们和萧云的关系算不上亲近,但是能看到萧王氏吃瘪就算值了。      等买下山,就是要召集人上山,深山开路,不是一天两天就要能解决的事。还要人先进去搭建临时住宅。临时住宅没建起来时,萧云还是回萧府住,只是每天起早晚归的,吴瑕只来的及看他飘然远去的衣角。      过了端午过后,萧云就要正式进山了。甲乙丙丁都跟着进去,吴瑕让招财进宝也跟着去帮着跑腿,三天出山一趟,互通有无。      送走萧云的时候吴瑕几乎要难过的哭出来。萧云抱着他再三保证说,“等到路修个大概,就让他进山去看他。”      吴瑕哽咽着说,“荒山野岭,孤男寡女的。”      萧云笑着说他,“原本你担心这个,不放心我?放心,等一进山,我就让她两去厨房里待着,不让到我身边来。要不,你再跟甲乙丙丁交代一下。”      吴瑕吸吸鼻子,“太太让我很不舒服,我能让她不舒服吗?”      “随你,只要别把自己绕进去了。”萧云说,摸着吴瑕脸庞的说,“不管太太怎么激怒你,不要失了理智,都攒着,等我回来帮你出气可好。”      吴瑕眼泪汪汪的,“你要快点把路修好,听到没。”      “我知道了。”萧云保证说,“你在家乖乖的,我给你写信。”      吴瑕点头,依依不舍的挥手,萧云上了马车,车队开始前行,吴瑕余光里看到两个千娇百媚的丫鬟上了萧云后面的一辆马车,吴瑕吸吸鼻子,跟在身边的进宝说,“若是那两个人乖乖的就全须全尾的回来,要是起了不好的心思,这山里其实还挺危险的。”      “小的知道,小的去了。”进宝待吴瑕点头后进入到车队,随便找辆马车,坐到车辕上。      吴瑕眼圈红红的,等到车队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回去。      吴瑕还要去老太太那回话,萧王氏和姚氏都在那,见吴瑕的红眼睛,萧王氏笑说,“小两口的感情真好,云儿这也是去办正事,办完就回来了还这么舍不得。”      吴瑕没搭理她的话,只对老太太说,“蚊虫蛇蚁的药都备好了,跟着去的护院也是有野外打猎经验,我让跟着去的小厮三天回府一趟,报备一下二爷的生活,若是缺了什么再带进去。”      “这样很好。”老太太说,“衣物可备齐了,外面天越来越热了,可是山里还是凉快。”      “里外衣都配了十套,披风也准备了三件。”吴瑕回道。“被褥准备的三套厚的,三套薄的。”      “嗯。”老太太点头说,“哎,再怎么准备周全也没有在家里舒服。”      吴瑕被老太太说的眼圈又要红了,姚氏忙笑说,“老太太,年轻人出去闯一下不算什么事,我还记得老爷说过他那时候出去闯,哪还有什么小厮丫鬟跟着伺候,独身一人跟着商队,可比云儿现在要辛苦的多。”      “那是。”老太太想起以前的事说,“他在外面的时候,我就每天挂着心,担心他吃不饱睡不好,等老大半年后回来,瘦的都脱型了,我又心疼的不得了,结果他爹,儿子在家休息不到一个月,又把儿子踢出去。说什么父辈们挣一份家业不容易,儿子们更要努力才是。”      “老大当年那么辛苦都过来了,云儿这次也会成功回来,虎父无犬子。”老太太说。“云儿家的,也不要太过忧心,等到他修好路,你就进山去看他。”      吴瑕点头。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姚氏让吴瑕跟他走,到了花园亭中,让人上了茶水点心,就让人站在亭外四侧,“瑕儿,太太让两个丫头进山去伺候云儿,你是不是不高兴?”      吴瑕兴致不高的说,“不高兴人也进去了。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太太往二爷身边放人,这次还好,只是两个丫头,若是说给二爷的是两个姨娘,我不也只能生受着。”      “云儿不是那种耽于美色的人。”姚氏说,“他是最最重情谊的人,只要你握着他的心,就不用担心他身边出现的女人。”      “我知道,我不担心这个。”吴瑕说。“只是天天见面的人,猛不丁见不着了,心里面难过。”吴瑕说着又有点哽咽。      姚氏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没说。看两人感情好当然好,但是两个男人是不会有子嗣的,如果有一天被逼着要子嗣的时候,感情好的两人又该如何相处。吴瑕走后,姚氏在亭子里坐了很久,孙子她想要,但是她更想萧云能平安顺遂一生。      要打着为了他好的旗子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吗?她因为自己得不到的,就把她的孩子教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重情人,孩子真要一双人了,她心思又如此复杂,姚氏一直坐到天色将晚。      “如夫人,老爷传话来说今晚在如夫人院里歇息。”有人在亭外求见说。      “就说我身体不舒服,让老爷去别处歇息吧。”姚氏听到自己无比冷静的说道,看着儿子辈的相处,对比自己的人生,突然觉得心灰意冷,做什么都没劲了。      姚氏坐到灯火高挂,叹气起身准备回院子,才下台阶,就看见萧老爷远远过来了,萧老爷四十多岁,久居高位通身气派,保养的又好,现在府里还有很多丫头春心萌动希望能上萧老爷的床。姚氏就一直看着他,直到萧老爷走到她面前。      “今天是怎么了,下人说你在这坐了一下午了。”萧老爷笑着开口问,“不是舍不得云儿,在这里伤心吧。”      姚氏神色复杂的看着萧老爷,萧老爷伸手去摸她的眼,“怎么这么看我。”      姚氏突然往前一步,主动拦住萧老爷的腰,把头搁在他的胸前。“致远,”姚氏喊着萧老爷的字。      “容儿。”萧老爷有点惊讶,姚氏从来不在外面对他有多亲近,即使是最开始情浓的时候。萧老爷一直以为他喜欢姚氏这份克己守礼,但现在姚氏主动投怀送抱,萧老爷好像听到心里欢腾冒泡的声音,容儿从来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别说话,让我靠一下。”姚氏把脸埋入萧老爷的胸口,想抵挡住着突如其来的脆弱。      “好。”萧老爷说,手回抱着姚氏,“容儿都好久没和我撒娇了。”      内宅里有很多秘密,内宅里也没有秘密。老爷和如夫人在花园亭前相拥的秘密在园子下锁前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今夜要摔碎多少瓷器,撕坏多少帕子。      萧老爷的后宅可不是萧云的后院,小猫两三只,还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萧老爷的后宅里多的是不安分想要看好戏的人。这不,第二天所有的姨娘都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去给萧王氏请安。      萧王氏面前,除了几个生了孩子的姨娘有资格坐下,其余姨娘都只能站着。萧王氏端着茶盏望着站在最末的一个年轻女子似笑非笑的说,“都说老爷最近很宠爱梅姨娘,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梅姨娘,你去花园里哭着葬花的时候,老爷可曾来陪过你。”      梅姨娘面色平静,“老爷日理万机,妾身不敢拿私下的消遣的物事去烦老爷。”      “呦,说的好像只要你说了,老爷就会陪你去似的。”翠姨娘呲笑说,她也是唯一没生孩子却在萧王氏面前有座位的姨娘,“小姑娘别看不清现实,要认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很难吗?”      梅姨娘微微一笑,“妾身在老爷身边伺候的日子晚,不比翠姐姐在老爷身边的时间长,了解的事多。妹妹要是有什么说错了,姐姐多提点一下。”      “这事也说不准,在后宅可不是靠的时间长短,而是靠的老爷的宠爱。梅姨娘才进府就能有自己的院子,这一点,这里好多姨娘都比不上你。”萧王氏慢条斯理的说。若有似无的挑衅眼光看向翠姨娘,你不是一直自喻得宠吗,拼不过姚氏就算了,新来的小丫头片子都能踩在你头上,你在我面前嚣张个什么劲。      翠姨娘显然看懂了萧王氏眼里的蔑视,手里攥紧了帕子,恨的牙痒痒。      “要我说啊,最得宠的还是姚氏,在座的各位可有谁有这个自信,老爷要去你房里,你推三阻四,老爷还能亲自来接的。”萧王氏说,她心里也恨啊,她嫁进萧家来,萧老爷之前的姨娘姬妾都被她寻着法子打发了,哪想到老太太转眼就纳了个良妾进门。      姚氏一看就知以前必是大家闺秀出身的,萧王氏生气之余还苦中作乐的想,任凭你以前多金娇玉贵,现在还不是只是一个妾,在我手下讨生活。但是偶尔见过几次萧老爷和姚氏相处的片段,萧王氏只有深深的嫉恨了。凭什么,她只是一个妾,萧老爷和她相处却更像是一对夫妻。      她抬举了很多人,可是一个一个都比不过姚氏,还趁着机会生下孩子。萧王氏都气死了,人到中年,老爷都已经不在她房里睡了,却还和姚氏在花园里搂搂抱抱,不要脸,老不正经的。      心底下越扭曲,萧王氏越发笑容和蔼,笑着对梅姨娘说,“不过我看梅姨娘努努力,还是能达到这样的程度的。哎,反正我是老了,老爷的宠爱就看你们年轻的去争了。”      “是啊,梅姨娘一进来就有自己的院子,在满府中,这几十年也就姚姐姐有这个殊荣。说不定,梅姨娘真能和姚姐姐比一比。”张姨娘捂住帕子笑说。      梅姨娘只是淡淡一笑,“我可不敢和如夫人比。”      “老爷有这么多姨娘,也就只有一个如夫人而已。”梅姨娘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我这个独立的院子和如夫人的院子有多大差别。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满座女人的脸色都变了。      这萧府内宅里,萧王氏固然是主母需要敬畏,但让人感觉到压力的却只有姚氏,如夫人。虽然姚氏一直很温柔,也从不曾主动与人为恶。但她能在萧宅不声不响的坐稳位置,让上上下下没有一句不好的评论,又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更何况,姚氏在萧老爷的心里的位置,从来没变过。虽然萧老爷没有明显表现出对姚氏有多宠爱,但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强的,男人对玩物还是对心尖尖,态度是不一样的。稍微想一想就能知道其中的差别。      姚氏,就是萧老爷心尖尖上的人。    ☆、54最新更新   萧府后宅风云诡变的,往常萧老爷也没在哪个人房里多睡几天,后宅维持平衡。现如今,萧老爷却把自己单独睡在书房的日子都睡在姚氏房里,这样一来,萧老爷睡在姚氏的房里的日子就可观到让其余姨娘眼红了。      姚氏也变了不少,虽然还是如往常一样温柔,但是现在的温柔是有力度的。若谁来说些酸话,姚氏态度自然的就回回去了,而不是像以前只是笑笑。这种改变在萧王氏面前尤其明显,姚氏端起了如夫人的架子,再不像是以前如寻常姨娘在萧王氏面前恭恭敬敬的样子。萧王氏气的牙痒痒,却又莫奈何。姚氏的面子是老爷和老太太在后面撑起了。原先姚氏恭敬,是她不想多生事端,现在她不恭敬,但也没出了大框架,萧王氏也只能生受着,恨恨安慰自己说等雷儿做了家主,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些后宅风云,吴瑕都不在意,每天就数着日子盼山里来信。招财准时在三天的凌晨到了萧府,把信送给巴巴望着的吴瑕。吴瑕拿着信也不忙着看,只问招财萧云的情况。      “才到山中暂住的地方,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二爷就说该是我回府的日子里,寻了时间写了信就让我回来了。”招财说。      “暂住的房子怎么样?”吴瑕问,“二爷可有什么东西缺了不成。”      “暂时没有什么缺的。二爷住的房间还是比较好的,有顶有墙有窗有门的。”招财说。“二爷看着精神气也挺好的。哦,二爷说了,茶叶带少了,让我这次进山再多带点茶叶。”      “碧水快去准备。”吴瑕连忙吩咐说,又对招财交代说,“可要看着二爷晚上少喝点茶,事是做不完的,可不能熬夜把身子熬坏了。”      “是。”招财说。“现在二爷每天身边必有一个小厮贴身伺候,晚上都没松懈过。那两个丫鬟没有近身的机会。”      吴瑕点头,“现在是谁在做饭,吃的都是什么,二爷吃的多少?”      “请了一个大厨在做饭,每天有荤有素的,口味不错。二爷的饭菜每天是单独做的,都合二爷的口味,吃的和在府上没什么差别。”      “这样就好。”吴瑕稍稍放下心来,“回去的时候带根人参过去,让那大厨隔三差五的切了片给二爷炖汤补身子。”      “是。”招财说。      到底还才离家三天,大半的时间都在路上,问不出什么来,吴瑕让招财先下去休息,还让秀娘好好给他做点好吃的。吴瑕盘坐在暖炕上拆信。      萧云显然也不是那种会写满纸相思的人,只简单写了些路上发生的事,一些工作进程的汇报,在信里叮嘱吴瑕要好好吃饭,有空多去陪陪老太太姚氏说话。全信最露骨的大概也就是末尾的,萧云写的一个倒计时,离大路基本建成还有60天。隐晦的说明我也想你期待着和你重逢。      吴瑕没出息的又要红眼眶了。孙嬷嬷在一旁说,“少爷,要不要拿信去给如夫人看看。”      吴瑕点点头,整理一下面容往姚氏院子里走去。姚氏看了信,再看看吴瑕,把信递给他,“看信的时候哭了?”姚氏笑说。      吴瑕摇头,“才没有。”      姚氏笑着不去戳破他,“也不过才三天的,大概也才到目的地,你的下人连番赶路帮你送信,要好好打赏才是。”      “我知道的。”吴瑕说,“明天招财又会进山,娘有什么要带给二爷的吗?”      “我这也没什么。”姚氏突然想起什么来说,“哦,云儿之前很喜欢我身边一个丫头做的芋头点心,后来丫头嫁人了他也很久没吃了,刚好这丫头今天在我这,现在还在厨房里忙活着呢,我让他多做点,带点过去给云儿。”      “是雪妆姐姐吗?”吴瑕乖巧的说,“听二爷说过呢,二爷小时候经常是雪妆姐姐带他去玩呢。”      “云儿这个也和你说。”姚氏捂住嘴巴笑说,“他小时候还叫嚷着一定要娶雪妆呢。”      嘎——吴瑕的笑容僵在脸上。姚氏放下帕子笑的开怀,“傻瓜,你还真信了,哈哈。”      吴瑕很窘迫,不依的喊道,“娘——”      “娘真是越来越坏了。”吴瑕笑说。“不过娘好想和以前不一样了,感觉要放松好多,看起来人都青春靓丽了呢。”      “哦,那你说之前我就是黄脸婆,人老珠黄咯。”姚氏故意板着脸说。      “娘,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吴瑕跳起说。      姚氏笑的只捂胸口。吴瑕才知道自己又被耍了,吴瑕气鼓鼓的鼓起脸庞,“我不陪你玩了。”      “别啊,是娘错了,你可要经常过来陪我玩啊。”姚氏笑着说。      “是送过来给娘你玩吧。”吴瑕说。      姚氏用手帕掩住嘴,对旁边的人说,“你去厨房看雪妆好了没有,让她先端点点心出来,她还没见过二奶奶呢。”      晚上吴瑕就提笔跟萧云写回信。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有什么说什么,还重点说了今天见了雪妆姐姐,听说某人小时候说想娶她为妻的哼哼之类的。等到全部写完,才发现足足写了五张纸,信封都塞的满满的。      招财拿着满满的信封,和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回山上去了。通了信,吴瑕的焦虑也算缓解了不少,开始想着怎么给萧王氏找不痛快了。      虽然最近因为姚氏的原因,萧王氏已经很不痛快了。但是,吴瑕磨牙表示,自己的仇当然要亲手报才更有意思。      “湘水啊,你说王玉翠他哥当初说是二月底来梁城的,这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见着人,你说她们母女怎么可以在萧府住的这么久这么安心。”吴瑕问湘水说。      湘水上次办成了吴瑕交代的事,自信心很膨胀,原来我也不是只会八卦啊,也可以是精英丫鬟的。所以吴瑕问,湘水很是正经的回答,“王夫人住的很舒适啊,每天陪着太太说说话看看戏,有时候抹抹牌,王小姐也都是陪着大小姐在玩。”      “太太就没问过?”吴瑕问。“那王夫人也没问过,她带女儿是过来议亲的,这都这么久没动静,她也不着急?”      “没听见说着急啊。”湘水说。“不过,少爷,你知不知道啊,三爷最近和太太身边的一个丫鬟打的火热。”      “怎么个火热法。”吴瑕来了兴趣。      “听说啊,那丫头经常夜不归宿,然后有很多很多首饰,然后有会看的人说她早就不是个姑娘啦。”湘水神秘兮兮的说。      “你说,这事太太知不知道。”吴瑕眼睛转了一圈说。      “应该不知道吧,这种事都是瞒上不瞒下。”湘水说,“她们说啊太太经常□小丫头,被三少爷受用了不少。”      “是不是真的啊。”吴瑕问。      “□不离十吧。”湘水贼笑说。      “呵呵,呵呵。”吴瑕贼笑两声,招手让湘水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交代一下,湘水一脸憧憬对着吴瑕说,“少爷你真是太厉害了。”      “做成功了再说我厉害。”吴瑕继续贼笑。      萧老爷很少去太太房里,但是每月两天的定额还是有的。萧老爷每每要到快要熄灯的时候才会过去,越来越觉得萧王氏的脸面难看,心里想的什么都会表现出来,几十年如一日的愚笨。萧老爷按按鼻梁,白天辛苦晚上也不得放松,萧老爷觉得自己真是命苦。      这天萧老爷还是挨到快到落锁的时候才去萧王氏的院子,天黑路滑的,又加上想刻意拖延,萧老爷不是直接穿过院子到正堂,而是从一边的抄手游廊迂回往里走,经过一道月亮门的时候好像听到什么动静。      萧老爷往黑乎乎的门里面望了望,“那是哪?”      “就是放些杂物的地方,平常也就几个粗使婆子在那休息。”来引萧老爷进屋的萧王氏的丫鬟说。      “哦。”萧老爷点头,提交继续走,静谧中那黑黑的地方传来清晰的女人的惊叫声。声音不大,跟猫叫似的,但却是是女人的声音没错。萧老爷回头,皱眉去看那黑黑的地方,对自己的随侍说,“掌灯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爷,怎么在这不走了。”萧王氏在屋里久候不至,又听人说萧老爷在偏门那发现什么,就匆匆的来了。      萧老爷斜睨她一眼,“我看你院子里有猫闹春,想帮你撵出来,怕万一伤着人。”      “老爷日理万机了,还担心我这猫伤人啊?”萧王氏笑的很开心,对身边的嬷嬷说,“咱们院里养猫了吗?不是哪个姨娘的猫窜进来了吧。”      张嬷嬷奇怪的说,“这附近没有人养猫啊?”      “老爷。”随侍神色莫名的过来,这真是祸从天降,随便跑个腿都能招惹祸事。想到刚才看到的景色,随侍脸又黑了几分,你说你个少爷,和丫鬟在哪里不是弄,还一定在自己母亲的院子里弄,还一定等到父亲到母亲院子里的时候弄,这不是找事吗?      “里面什么人。”萧老爷问。      “一个小丫头。”随侍回道。      “在里面干什么?”萧老爷皱眉,显然不喜随侍这么废话的回答。      随侍憋了半天,“不如老爷自己去看看。”      “放肆。”萧王氏喝道。“老爷什么身份,里面黑不隆冬的,敢叫老爷去以身试险。”萧王氏从萧老爷的关怀下醒悟过来,本能的觉得哪里有不对劲,想要阻止萧老爷。      “还要谁在里面?”萧老爷板着脸问,“掌灯,进去看看。”      “老爷还是不要带这么多人进去。”随侍又支支吾吾说。      萧老爷扫视随侍一眼,抬腿往前走。萧王氏狠狠的瞪了一眼随侍,也紧跟着进去。随侍摸摸鼻子,真是祸从天降。    ☆、最新更新   “你在这干什么?”萧老爷怒道。      房间里点着灯,其余地方堆杂着些杂物,只一个暖炕上清出一个被窝来。此时萧雷脸色嘎白的站在炕边,身上的衣服倒是齐全。地上跪着一个小丫头,不出声的嘤嘤嘤。      “听说母亲最近身体不舒服,这是母亲身边的丫头,我来找她问问情况。”萧雷硬着头皮解释说。      “你是把我当成傻子了。”萧老爷怒喝道。      “老爷,消消气,消消气。”萧王氏进来了一见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珠子一转,心里有了主意,冲地下跪着的丫鬟说,“石青,我叫你送三爷回去,怎么把三爷带到这来了。”      “奴婢,奴婢。”那丫头一抬头,脸上已全是泪水,眼神里满是惶恐,不知道说什么。      “问什么,还有什么好问的。”萧老爷怒道,“这屋里的味都还没消,一个两个的还好意思为自己开脱。王氏,你养的好儿子。”      萧雷扑通一下跪到地上,“爹,儿子错了,母亲让这丫头送我回去,路过此地这丫头说要来这屋里拿东西,我见此地太黑,就陪她一起来了,结果,儿子无能,不能控制自己,请爹责罚。”萧雷就着磕头的姿势趴在地上不抬头了。      叫石青的丫头惶惶的看着萧雷,哭着声音喊道,“三爷~~~”      “还叫什么三爷,你这个小蹄子,胆大包天,敢勾引少爷坐下此等事,还有脸哭。”萧王氏喝道。      “这人是你房里的丫头,事也是在你院子里发生的。”萧老爷说不下去了,一甩手走了。萧雷往后坐在地上抬头看着萧王氏,“娘——”      “别叫我。”萧王氏恨铁不成钢的说,“偷吃也不注意吃相。”      “太太,这丫头怎么办?”张嬷嬷上前问萧王氏。      “绑了送柴房去,先别弄死了。”萧王氏嫌恶的说。      有粗使婆子上前来绑人,石青这会子总算知道要求救了,“三爷救我,三爷,奴婢是冤枉的,三爷,你跟太太说,不是奴婢勾引的您呐,三爷呜呜——”石青被捂住嘴偷走了。萧雷面色难看,是他大意了,平日里就算玩几个丫头也极注意分寸的,今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被那丫头勾的忘了时间忘了地点,一时兴起就妄作非为起来。      萧雷想起萧老爷临走的面色,心里更是如擂鼓,爹从来没有这么看过他。      萧王氏虽然生气,现在看到儿子坐在地上怔愣的样子,心里又不忍起来。伸手拉起萧雷,“不要太担心,说穿了也不过是不知羞的丫头引诱你,你还年轻,意志力低抵挡不了诱惑犯的错。哪个大户公子还不犯点红粉错误。明天早点起来去给你爹认认错,就没事了。”      “娘——”萧雷说,“儿子也不知怎地,真是一时昏了头了。”      “这不怪你,怪那作死的小蹄子。”萧王氏拍拍萧雷的肩,“现在什么都别想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萧雷在萧王氏的安慰下回去了,萧王氏的面容在烛光照耀下晦涩不明,看来是不能再留着那些小丫头□了。      她□小丫头也是为了送人,添堵或者是得到情报,反正不是往正经丫鬟的路上走,现在这些丫头都心大的算计到她儿子身上来了。还有老爷,怎么偏偏就被老爷看到了,为了萧雷的名声,她连房里人都没给萧雷放,在外惹的风流帐她也转眼就遮掩的干干净净。这如今竟被老爷看到他与母婢通女干。      是说雷儿被这个丫头勾引的,还是说这个丫头本来就是给雷儿准备的。萧王氏思索说,现在吃相已经不好看了,总要个遮羞布吃碗正经饭。      萧雷第二日在萧老爷的院子里站了很久,萧老爷没见他。      第三天,第四天。      三爷每天赶早就立在老爷院子里,但是老爷都没见他。也不知道三爷犯什么错了,如果这般的言语开始在萧府蔓延。有人偷偷说是三爷强了太太身边的奴婢被老爷撞见了,又说是三爷调戏了某个姨娘被老爷撞见了,或者是三爷在外赎了一个青楼女子还带进府里被老爷撞见了。反正没超过男女关系这个范围,只是可惜了萧王氏为萧雷布置的这么多年名声。      “竟然被老爷碰过正着,真是运气不好啊!”吴瑕很是同情的说。“真是太倒霉了。”      “少爷你做什么了?”孙嬷嬷奇怪吴瑕这个语气,就问说,“少爷,现在二爷不在府上,你可万万要谨言慎行。”      “就是二爷不在才好使坏嘛。”吴瑕狡黠的笑说,“二爷在家我还得顾几分形象不是。”      “不是,少爷,你真的做了什么了?”孙嬷嬷一下子急了,“少爷,你可别以为这后宅里主母是好拿捏的人,要是被她查出来些什么,那可怎么办。”      “嬷嬷不要急,我没做什么,我就说着玩呢。”吴瑕安抚说。      可惜孙嬷嬷一点都没有被安抚到,她太了解吴瑕了,孙嬷嬷只能苦口婆心的说,“少爷,你可千万别拿你在外面怎么行事的手段拿到内宅来用。这内宅女子最是能联想的,她也不需要什么确切的证据,单就她怀疑你,就会有使不完的的手段对付你,防不胜防啊!”      “孙嬷嬷放心,我知道的。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吴瑕说,见孙嬷嬷一幅坚持你要说你做了什么我才要相信的你的表情,吴瑕微微叹气,“我不过是让人不小心遗漏了几本话本在某某处,然后被某某人捡了去,至于某人会不会看了话本,动了心思,想效仿话本里的丫头和少爷比翼双飞,采取行动,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只做了这个?”孙嬷嬷疑惑说。      “当然,我有这么愚笨吗,在宅子里并无人脉就能光杆上去设计太太和少爷?”吴瑕说。“再说了设计少爷和丫头通女干,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操作得当,也不过是件风流韵事,这么没有攻击力的事,我才不屑于做呢。”      “你可不能去攻击什么。”孙嬷嬷的心还没放回胸口就又提起来,“你要真有什么举动,可得提前跟我说。”      “知道了嬷嬷。”吴瑕笑说。      李慧兰邀吴瑕去园子里赏花,吴瑕知道这位大嫂是想和他八卦,让人准备点点心,施施然就去了。下人们都留在亭子外,亭子四面敞开的,这样既不会影响李慧兰和吴瑕说话,也没了两人在一起的瓜田李下。      李慧兰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萧王氏难看的脸色,和萧老爷对萧雷不假辞色的态度,萧雷怎么自残以挽回老爷的欢心,还有传说那位红颜知己已经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只等萧老爷过问后或者是遗忘后就要香消玉殒了。      萧王氏心情不好,自然对李慧兰就好不到哪里去。李慧兰现在是找到一个好的解压方式了,在萧王氏那里受的气,和一些不能和萧风说的抱怨,都找吴瑕倾诉,说完心理就舒服不少。果然,有个同甘共苦的妯娌就是这么的有用。      “这都三四天了,老爷也该心软了。”吴瑕捧着茶盏说。      说的正嗨的李慧兰也泄气起来,“是啊,其实说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一时的名声不好听罢了。”      “行了,萧雷倒霉,你们不也跟着倒霉吗?”吴瑕说,“太太的脾气是那样,大哥最近也吃了不少瓜落吧。”      “可不是,萧雷见不到老爷,太太让大爷去跟老爷求情说项,大爷闷葫芦似的会说什么,反而惹的老爷这几天也不让大爷去请安了。”李慧兰抱怨说。      “哎,幸好二爷现在不在府上。”吴瑕感慨说。“大嫂,这些个都不是你现在的重点,你还没消息吗?”      李慧兰闻言也苦了脸,用手抚上小腹,“自看了你介绍的那个女大夫,苦药是少吃了,平常只是讲究一下饮食,女大夫每天给我疏通经络,我也能感觉到变化,每月那个来了也不像从前那么痛,只是,可能好消息还是要晚点来吧。”      “有变化就是好事,也许好消息马上就来了。”吴瑕说。      “要真有好消息,第一个就要好好感谢弟妹。”李慧兰说。自吴瑕提醒她后她就请了大夫调剂身体,苦药不知道喝了多少,只是收效甚微。后来吴瑕介绍了一个女大夫给她,贴身跟在她身边调理,还给她做按摩推拿,苦药吃的少了,身体反而好些了。      “那可不是第一个感谢我,应该感谢大哥才是。”吴瑕推辞说。      李慧兰拿帕子打他,“真是不正经。”      果然好闺蜜什么的。      萧雷不能见萧老爷的时候,萧王氏还是能见的,一会白脸一会红脸的给萧雷开脱,萧老爷说她,“这事主要的责任还是你。”      “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萧王氏顺杆子下,“只求老爷别在生雷儿的气了,他从小就对老爷濡慕非常,老爷这样子对他,他实在是瘦不了,眼见着都瘦一大圈了。”      “风儿,云儿这个年纪的时候,哪个房里没放过人,到雷儿倒好,通房丫头都能转头卖了出去。偏偏你还喜欢买小丫头,雷儿每天都要去你院子里,年轻气盛的能不出事吗?”萧老爷说。      “是是是,是我思虑不周,回去我就把那些小丫头放出去。”萧王氏说。      “那都是其次,赶紧给雷儿送几房姬妾才是。”萧老爷说。      萧王氏愣在原地,“可是这样,雷儿的名声,那可不好议亲了呀。”      “风儿,云儿之前都有姬妾,不也都议了亲。你觉得雷儿名声不好听,我看你给风儿云儿房里放人倒是不含糊,这娶了媳妇也只见你一拨一拨的送。风儿和云儿就不要名声了。”萧老爷有点严厉的说,“你觉得是有几房姬妾好听还是和母婢通女干好听。”      萧王氏不说话了。      萧老爷直截了当的又扔了一个大炸弹,“你不是想和你那娘家不知道哪的嫂子结亲,就他们家,难道还敢非议我雷儿有姬妾,还敢有什么不满不成?”      “老爷——”萧王氏喊说,她想说,如果不是老太太想把王羽衣塞给雷儿,她何至于考虑王玉翠,她儿子,配什么样的人配不上。只是这话她不能说。萧王氏低下头,垂着眼帘遮掉复杂的不甘。      “我知道了,听老爷的就是。”萧王氏如是说。    ☆、最新更新   萧老爷赏了三个姬妾给萧雷,萧王氏遣散了院中□的十几个小丫头,从此有多大需要就进几个丫鬟。明面上萧雷这事就了了。      萧王氏在一次和王夫人说话的时候,把这件事美化了又美化,就是想让她心里不要有什么芥蒂。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这王夫人带着王玉翠过来是想要和萧家做亲家,这亲家还没做成,这议亲的对象就大喇喇的收姬妾,这还不是啪啪啪打脸吗。      王夫人直说理解,大家子弟大婚前不都要有几个通房丫头教导通人事。萧王氏说,那翠儿心里怎么想,王夫人笑着说,“翠儿可是读着女戒长大的,这些事她知道要大度的。”      王夫人说是这么说,转头对王玉翠却要再格外辅导,“翠儿,这些事不值当你放在心上。”      王玉翠表情恹恹,“娘,我知道做主母就是要大度,不能阻碍夫君纳妾。可是娘,三爷这次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威逼母婢,你说,这名声能听吗?我都臊的慌。”      “谁说是威逼母婢啊,这是那些眼皮子浅爱慕虚荣的丫头,费劲心机勾上三爷的。三爷也是男人,这送上门的诱惑,当然会犯错。”      王玉翠不说话了,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会被王夫人拿话堵回来。只是王玉翠心里还是有点心灰,说是没有房里人,家教森严,洁身自好,结果却做下如此肮脏的事。王玉翠想到下人们传说二爷房里只当摆设的姨娘们,心下更是忿然。      王羽衣正坐在老太太榻边,给老太太念书,老太太望着王羽衣的侧脸,眼神里满是慈爱。      “外祖母这么看着我作甚。”王羽衣读了一段书后,转头对老太太笑说,“羽衣脸上有东西不成。”      “祖母我在看我的心肝儿脸上开了一朵花,最最漂亮的花。”老太太把王羽衣揽到胸前,“祖母想,一定要给我的心肝儿找个最好的亲事。”      “祖母~~~”王羽衣不依的说。      “小姑娘害臊了,这有什么好害臊的。”老太太笑说。“得选一个身家清白的,人品好的,知道上进又知道疼人,长相也不能太难看。羽衣,你和祖母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      “祖母~~~”王羽衣只管不依。      老太太笑说,“在祖母面前还有什么害羞的。”      吴瑕正在屋里拆信,没错,转眼间三天就到了,吴瑕看见信抬头写着我的醋店老板娘,就扑哧笑出声,真是顽皮。吴瑕笑意满满的看完信,好好的收起来,要找进宝来问了萧云的情况。      “二爷让我把那两个丫头带回来了,送到太太房里去了。”进宝说。      “咦,为什么?”吴瑕问道,按说太太送给二爷的就是二爷的了,二爷要送回来也该送到自己院子里才是。      进宝脸色有点奇怪,最后还是实话实说,“因为二爷发现那两个丫头和工人有染。”      “啊?”吴瑕惊讶了。      进宝黑着面皮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和管理十人的小队长有染,被大厨师撞见了。那个队长也被辞退了。”      “在哪里能被大厨师撞见?”吴瑕好奇的问。      进宝的脸色又黑了几分,早知道就和招财换了。“是在一条小溪流上,大厨师有时候喜欢去那抓小野鱼。”      “哇———”吴瑕说,这才是真正的幕天席地的野合啊,真厉害。吴瑕一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羡慕呢。      “少爷,没事我先出去了。”进宝说。      “等下,你和招财这样辛苦吗,要不要和恭喜发财换一下。”吴瑕说。      “算了吧。”进宝说,“山里无女人,母猪赛貂蝉,发财那个小模样,到山上去怕出什么事。”      “这样?”吴瑕惊悚道,“那二爷也长的很好啊!”      进宝无语,谁会把主意打到东家身上去,再说,二爷那男子汉气概十足,想把那张面瘫脸想象成女人都不能啊。      吴瑕也觉得这个担心可能有点无厘头,但还是再次对进宝重申他们在山里的任务就是——保护好二爷的贞操。      特意送给萧云的丫头,原本是想萧云在山里,总要好接近一些,只要在萧云身边按下棋子,就总有一天能用上,结果就这么废了。萧王氏气的摔了两个茶盏,“还让这些碍眼的东西都跪在下面干嘛,赶紧叫人来卖了出去。既然这么想男人,就交代一下卖到勾栏去,也算主仆一场的情分。”      “太太,太太,饶命啊,和人苟合的不是奴婢,奴婢还是清白的呀太太。”一听说要被卖到勾栏,跪着的两个丫头像不怕疼似的磕起头来。      “你没有,那你为什么不拉着她,连坐是什么意思,我还教的不够清楚吗?”萧王氏说。      “太太,知道错了,求太太饶命啊。”两丫头一个磕的比一个响。      “带下去。”萧王氏嫌恶的挥挥手。      萧雷从外面进来,“娘,这丫头犯什么错了?”      萧王氏端上下人新换上来的茶盏,轻抿一口说,“本来是送给萧云用的,结果萧云没受用,倒是被做工的下人给受用了,气死我了。”      萧雷接过下人奉上的茶,笑说,“娘想岔了!”      萧王氏疑惑的眼神看向萧雷,萧雷笑说,“从前你送二哥女人,二哥就是平平。大婚后你再送女人,是不是二哥就没碰过,反而和吴瑕打的火热,娘就没想过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萧王氏问。      “我的好二哥啊,他喜欢男人更甚于女人。这样你还送他女人,自然不会受用了。”萧雷说完好整以暇的喝茶。      “这样?他竟然喜欢男人,真是恶心。”萧王氏闻言嫌恶的说,随即又笑了,那种自以为找到重点的笑容,“是我想岔了,我现在叫人去选人,明天就跟着上山去。”      “最好要古灵精怪一点的。”萧雷补充说,“纯真的魅惑。”吴瑕长的只是平平,不过伶牙俐齿,思绪活跃而已,选几个漂亮会来事的上去,我的好二哥,你可还能维持住你那清高的神情。      萧王氏笑着点头,招手让张嬷嬷上前来。      第二天吴瑕看见了萧王氏精心准备的惊喜,气的眼睛都要冒火,这嫡母当的真是称职啊,女人不行就换男人,这么处心积虑的看不得人好。      进宝此时离吴瑕最近,自然只能他去安抚吴瑕说,“少爷,你放心,这些人长的细皮嫩肉的,山上有的是人打主意。”我们会誓死捍卫二爷的贞操的。      吴瑕平息一下心中翻滚的怒意,咬牙对进宝说,“赶紧的修一条简易路出来,我让进山,名正言顺的进山。”      “是,少爷,我们一定彻夜赶工。”进宝说。      吴瑕也不去看萧王氏得意的脸,转身冲向姚氏的院子,“娘,你可要帮我报仇。”      “怎么了。”姚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      “娘,你能让老爷不去太太房里吗?去哪里都行,就在娘这也行,总之,不要老爷去太太房里。”吴瑕说。      “胡闹。”姚氏瞪他,“老爷的起居是你安排的?”      “娘啊~~~”吴瑕拖长了音撒娇说,“太太今天送了几个长的比女人还娇嫩的男人上山去了,说是伺候二爷。哼,之前送的女人,竟然和底下的工人搞上了,现在送几个男人上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怎么,对云儿没信心。”姚氏算是知道事情起末了,打趣他说。      “我信二爷是一回事,太太让我不高兴又是一回事。”吴瑕撅着嘴说,“娘你就帮帮我嘛。”      “老爷现在每月去太太院里也才两天,这去与不去,有什么大关联?”姚氏笑着说。      “那怎么办啊,娘你给我想想办法。”吴瑕问。      姚氏搁在肚子上的手轻柔的摸两下,“这事交给我了,你只管回去等着吧。”      招财只两天就回来了,原来是萧云看见送上来的小男生就猜到吴瑕肯定气的不轻,看了信回了信就让招财回去。对吴瑕说,萧云已经把人都打发的远远的。      吴瑕臭着脸,“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抵抗不住诱惑,所以才远远的打发出去了。”      招财不知道怎么说好,孙嬷嬷笑着对吴瑕说,“那少爷你想二爷怎么做,你说出来,让招财带话回去。”      “哼——”吴瑕说,“赶紧的把路修出来,赶紧的把我弄进去。”      “少爷,现在山里的工人都是三班倒了,你要再催,只能拿人命填了。”招财说。      “啊——”吴瑕瞪着招财,“我也是只想早点见到二爷,哪里要人命了。”      “招财——在少爷面前说话越来越放肆了。”孙嬷嬷喝止道。      吴瑕眼眶泛红的说,“好吧,你回去让二爷按进度来吧,不用赶,要照顾好身体。”      “少爷,招财说错话了,你罚我吧。”招财跪下说。      “不关你事,你提醒的对。”吴瑕说,“你回山上去吧,也不用三天回来一次了,省着这点时间,你和进宝也可以帮助多做一点。”      吴瑕进到内室,放下帷帐,往床上一躺,裹着被子一滚。嘤嘤嘤      招财被命令回去,到了山上在萧云面前还要跪下请一遍罪。“你啊,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二爷我心里有数,怎么会出人命。”萧云说。      招财低下头,“小的知道错了。”      萧云一拍桌,“这里你和阿甲先帮我顶会,我今夜回府一趟。”      “二爷——”甲乙丙丁齐声喝道。      “我今晚回去,明天下午就又来了,不会出什么乱子。”萧云起身去拿衣服。      “二爷,让我陪你去吧。”甲乙丙丁又说。      “不用了,让个熟悉山路的人来带我出山就行。”萧云说。      “二爷,这样你太奔波了,不若我先回府,让少爷先去小凤山的温泉庄子,二爷明晚再直接去小凤山就是。”进宝上前说。      萧云略停顿,“只是。”美玉今晚还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了。      “二爷,你现在回去,到府上也凌晨了。”阿甲说,“二奶奶肯定不希望你这么奔波的。”      “那就辛苦你了。”萧云想了片刻后对进宝说。      “我去吧。”招财说,“让我去将功赎罪。”      “不行,你才回来。”萧云拒绝了。      “我不累。”招财说,“二爷就让我去吧,要不然我良心难安,今夜也睡不着。”      “二爷,让招财去吧。”进宝说。      “不要逞强。”萧云说。      “小的这就去了。”招财一拱手起身往外冲去。    ☆、最新更新   连夜相会这种事,当然是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甚至招财再次回萧府都是瞒着人的,幸亏吴府的下人自有一套联系的暗语,招财成功的把信息传进萧府,此时,天已经翻鱼肚白了。      吴瑕昨夜没睡好,起床后只觉得头疼,挣扎着起床要去请安。孙嬷嬷见吴瑕通红的眼睛很是大呼小叫了一会,一边碎碎念,一边忙拿着帕子裹着滚烫的鸡蛋给他滚眼周。      发财进来在吴瑕耳边如此这般一说,吴瑕奇怪的问他,“招财让我今天去小凤山的温泉庄子?”      发财点头,孙嬷嬷挨的比较近,听到吴瑕的说话就问,“招财昨天才回山上,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就是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发财说。      吴瑕蹙眉沉思,孙嬷嬷咂舌说,“那他是到了山里马上又回转了?这有什么事这么急啊?”      吴瑕心里有个模糊的猜想,但是他没说出口,只对发财说,“我知道了,请了安后就去。”      发财出去用暗语回复招财去了,吴瑕让碧水先准备好去温泉庄子的东西。吴瑕在老太太院子里出来后就对姚氏说,“娘,我今天去小凤山的庄子上住一住,明天就回来了。”      “去散散心也好。”姚氏说,吴瑕被热敷后的眼睛还是有点久哭后的痕迹,姚氏看的满是怜爱,“云儿很快就会回来了。”      吴瑕点点头,转身往萧王氏院子方向走去,姚氏叫住他,“不是要去庄子吗,怎么往那边走了?”      吴瑕很是老实的说,“去跟太太说一身,让太太批准啊!”      “不用了。”姚氏笑说,“直接出去吧!你去那别到时候又不高兴了。”      吴瑕鼓圆了眼睛,这样可以吗,姚氏笑着点头,“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再说你是我儿媳妇。”      “谢谢娘。”吴瑕笑着说,轻快的往自己院子里去了,不要去见太太真是太高兴了。      马车行驶到庄子前,招财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吴瑕下马车,招财上前见礼,说,“院子里早就安排好了,少爷你要先吃饭还是先休息。”      “不急。”吴瑕看着招财眼下的困顿,“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份德性?”      “少爷。”招财低下头说。      “行了行了,跟了我这么久,我是那种一句话说的不妥当就会惩罚下人的人吗?”吴瑕说。“恭喜,你快带他去洗澡吃饭休息,再也不要让他这幅样子出现在我面前。”      “是,少爷。”恭喜说。      吴瑕进到主院,也不想去泡温泉,往园子里的躺椅上一坐,望天发呆。      孙嬷嬷端着西瓜过来,“少爷,庄头种的早西瓜,可甜了。”      吴瑕唔的一声,孙嬷嬷把西瓜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对吴瑕说,“少爷,二爷晚上会来这个庄子。”      吴瑕转头望着她,孙嬷嬷笑说,“发财说的,原本二爷是昨夜就想连夜回萧府的,但是一是太劳累,二是要是让人拿着把柄说事就不好了。”      “这样安排最好,到庄子里来到底是近一点,再说别人也不知道。”孙嬷嬷说。      吴瑕点点头,继续看天发呆,孙嬷嬷见他兴致不高也不多说什么,起身告退。天渐渐黑了,吴瑕从园子里发呆改到正堂里发呆。      “少爷,可要用膳?”孙嬷嬷问。      吴瑕摇头,“先让厨房准备着,等二爷来再开餐。”      “那老奴给你端点点心来。”孙嬷嬷说。      吴瑕没点头也没摇头,只看着桌上的烛火发呆。      “二爷来了。”通报声从远到近,吴瑕把望向烛火的目光移到门口,直到门口出现一个黑瘦的身影。“相公回来了,美玉竟然没有在门口守候,怎么,不希望我回来。”      萧云解了身上的披风给下人,笑盈盈的看着吴瑕说。见吴瑕只呆愣在原地,萧云走过去,“怎么了?”      吴瑕目光胶着在萧云的脸上,黑了,瘦了,只是眼睛里还是温然,笑容也如从前包容,吴瑕往前一扑搂住萧云的腰,把脸埋在萧云的胸前。      萧云搂着吴瑕的腰轻晃,“怎么,想爷了。”一手往后甩了甩,让下人们都出去。      吴瑕只不说话,萧云拍着吴瑕的背,“相公这么远回来,美玉不想让相公看见脸吗?”      吴瑕还是不说话,萧云觉得胸前好像有点湿意,这下不顾吴瑕的不愿,用点力气让吴瑕正脸对着自己,只见眼泪糊满了脸蛋,还有清鼻涕流出来了,脸涨的通红,睫毛都糊在一起了。      “怎么了,哭的这么厉害,谁欺负你了。”萧云说。      吴瑕摇头。      “说话啊,你是要让我急死吗?”萧云皱眉说。      “我——”吴瑕想要说什么,结果一下太激动,鼻子打出一个鼻涕泡来。      ‘噗嗤——“萧云忍不住笑出来,吴瑕白了他一眼,也不哭了,这么尴尬的事都发生了,还哭什么,一点都没有苦情氛围了。吴瑕不客气的拿着萧云的衣袖在脸上胡乱抹着。      萧云定住手,“衣袖又硬又脏,我叫人打水来给你洗脸可好。”      吴瑕点头,萧云让人送热水进来,吴瑕洗了脸,除了眼圈还红着,其余地方都干干净净的。吴瑕吩咐下去让厨房可以上菜了。      吴瑕拉着萧云在圆桌坐好,“你怎么照顾自己的,又黑又瘦,你赶着回来见我干什么,我又白又胖的,我好的很,有这个时间你还不如多休息一下。”吴瑕碎碎念说。      “又黑又瘦,”萧云摸着自己的脸,“有这么夸张吗,我自己看铜镜觉得还好啊。”      “你看的出什么?”吴瑕恶狠狠的说,“一点都不帅了,都不是我喜欢的那个萧二郎了。”      “啊,这么严重,那要怎么样,美玉才能再喜欢我呢。”萧云搂着吴瑕说。      “第一,等下端上来的饭菜你要吃的干干净净的。第二,吃了饭就好好的休息好好的睡一觉,不准做别的。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回到山里后,不准再赶工,一切以身体为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准熬夜。”吴瑕认真的扳着手指说一二三。      萧云干脆把吴瑕搂到腿上坐好,“你啊,招财也只是听到了底下的工人一两句牢骚,怕如果真出事又被人把出事的缘由牵扯到你身上才会在你身前这么说,其实没有这么严重。”      “我保证每个人都有足够的休息,我出了双倍的工钱,大厨师每天变着法弄吃的,大鱼大肉从来没少过,我这么好的待遇多的是人想来做事,有些人不知足还乱说话,都被我遣送回去了。”萧云说。      “可是你这么累,还想着要回来见我,都是我娇气,又矫情。”吴瑕嘟着嘴说。      “哎呦,二奶奶还有这觉悟?”萧云逗笑说。      吴瑕拍他一下,“说正经的。是我心急了,罔顾现实,如果一个月才能修好的路,你就一个月修好,如果你逼着自己又逼着别人来提前,就算我早点见到你,我心里还是不安。你做事是正经事,我不该让你被私情栓上枷锁。”      萧云搂紧吴瑕,“我知道,我有数的。”      下人们一个一个的上菜,吴瑕想从萧云的腿上下来,萧云揽着他的腰部让他走,“见面的时候短,我只想多和你亲近点。”      吴瑕见萧云都不在意,他也就随意了,他原本就不是喜欢规矩礼教的人。两人叠坐着,你一口我一口的互喂,晚餐吃的甜蜜蜜。      吃了饭休息一会后再去洗澡,吴瑕拒绝了萧云要洗鸳鸯浴的提议,等到了床上,萧云扑上来欲行夫妻之事,被吴瑕毫不留情的抽到在床。      “老实趴着。”吴瑕说。      萧云下巴压在枕头上,“娘子准备对相公做什么?”      “闭着眼睛,睡觉。”吴瑕说。手放在萧云的背部,按压点揉。      “嗯~~~舒服~~~”萧云嘴里喟叹道。      “少叫的这么银荡。”吴瑕说。手滑落在萧云的大腿上继续按摩。      萧云之前还能和吴瑕调笑着说几句,也许是吴瑕按的太舒服,不一会儿后萧云就发出熟睡的呼吸声。吴瑕停下手,手拂开挡住萧云脸庞的头发,仔细的观看了半响,在他额头上印下轻吻,轻手轻脚的钻进萧云的怀抱里,让萧云的手搭在自己的腰上,吴瑕才满足的睡去。      吴瑕是被压醒的,身上的重量带着熟悉的热度,自己的腰好像被身上的男人摆成圈住他腰的姿势,胸前被啃咬的发疼,身后隐秘的口口,濡湿的像要流出什么似得。      “醒来了。”萧云的声音带着克制yuwang的深沉,“等好久,都快忍不住了?”      “等什么啊啊——”吴瑕问句还没说完,身后就被强行撑开了。满满的,涨涨的,火辣辣的疼,和一丝等待许久的满足。      “等你醒来办事啊。”萧云说,初入口口的冲击对他也很有影响,只看他握着吴瑕腰的手用劲的程度就知道。      “你这个——”吴瑕的话断断续续的,萧云有节奏的律动很快就把他带入瑰丽的qingyu世界。      吴瑕环抱着萧云的脖颈,身体越来越向前,到最后从传统的男上男下的姿势变成坐式。坐式进的特别深,吴瑕一直皱着眉承受,手抵着萧云的胸膛,下意识的想要抵抗一下,可面对面的很容易就看见对方脸上的沉醉迷乱,看见萧云的表情,吴瑕却又觉得,这样也无所谓了。      “啊——”吴瑕的头最大程度的往后仰着,嘴里发出无声的啊,被萧云握着的腰细看,还能看见细微的颤动。      “呼呼——”释放出来的萧云,搂着吴瑕就地一趟,平息身体和心里的高超余韵。      “保重身子,要少做这事知道吗?”平息后吴瑕对萧云说,“你最近劳累,不该做的。”      萧云在吴瑕脸上印上大大一个吻,“没事,我身体好的很,一定能喂饱我的美玉儿。”      “谁要你喂饱,我一点都不饿好吗。”吴瑕闻言翻白眼回道。      “是吗,那这个地方怎么一缩一缩的不想松口。”萧云低笑说。      “你手放哪呢?”吴瑕抓狂说。      “这个真的对身体有影响,要少做的。”是吴瑕弱弱反抗的声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只有吴瑕高高低低的□声了。 ☆、58   等吴瑕和萧云温存够了出来,早餐都热了三遍了。厨房体贴的做了粥,也做了萧云最喜欢的千层饼。萧云经过一晚上的休息,早上又纾解了连日来积累的yuwang,端的是神清气爽。      吴瑕虽然腰酸背疼的,但是眉眼间的欢愉却是生动的,小口的喝着自己的粥,再看萧云迅速又不失仪态的吃着他的早餐。这时候吴瑕才有时间来问萧云在山间的路修的怎么样?、      萧云说了大概,吴瑕敲着勺子问,“你现在是准备建温泉庄子卖,但是最初你设想的却是缩短梁城和岭南的距离,增加贸易,如果两者并行,只有一条路怕是不妥。”      萧云放下筷子说,“这个我也想到了,先修一条土路出来,等规划好庄子,也好让材料进山,再修一条青石板路,这就是给庄子里的人通行的,至于这先修的土路,就给商队或者过路的人走。”      “如此甚好。”吴瑕说,“两者之间可要隔的远一点?”      “到时候立块碑,私人园林,禁止入内就是。”萧云说,“这大凤山的路修通了,准备通行的商队只有萧家,我预计是两年后再开放给其他商队。路人倒是不禁的。”      “如果还有人担心深山有匪患或者野兽,我会组织一些家丁成队巡逻,这个安全性就增加了。”萧云说,在山里的每一天都有新想法,有的放弃,有的却可以有。      “相公想的真周到。”吴瑕一点都不吝啬夸奖,“爷在山里费脑了,可一定要多吃点核桃猪头类的。”      “那不是以形补形。”萧云冲吴瑕笑说,“只是现在却是有件难事。”      “说来我听听,看我能不能想点办法?”吴瑕问。      萧云说,“大凤山靠岭南的那片,温泉眼多而集中,但是我派人去岭南调查得来的消息却表明,如果我们修建温泉庄子,如果岭南的人被我们培养成喜爱泡温泉,但是愿意出钱买庄子的人很少。”      “再说,你的庄子也在那,我也不想在那周围修太多庄子,失了亲近。”      吴瑕托着下巴想一会,“如果我们修庄子不卖呢?”      萧云疑惑的看着他,“我们修一个大的庄子,里面有无数个小的温泉院子,岭南的人不是不愿意买庄子吗,他就可以来这包个院子,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的都可以。”吴瑕说。想了想,又补充说,“你看山里离城里远,必然没有大酒楼,虽然各家都有厨娘,但是保不定人家就想吃点新鲜口味,在庄子里开个酒楼,不止可以服务到庄子里泡温泉的人,这大凤山所有的温泉庄子的主人也可以到酒楼来吃啊。”      “还可以弄几个雅间,这隐秘的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生意都可以在这里谈。”萧云显然也想到这事可行性。      “不错,美玉这么一说,我顿时豁然开朗。”萧云对吴瑕笑说,“美玉可真是我的贤妻啊!”      吴瑕矜持的微笑说,“我可以给你介绍设计园子的大师哦,搞些不同风味的,任君选择嘛。”      萧云点点头,吴瑕还提醒说,“可不要忘了女眷,要把庄子打造成全家都可以来游玩的。”      “等过几天我回府就和爹提这件事。”萧云说。      “你过几天要回来?”吴瑕的眼顿时就亮了。      “是啊。”萧云伸手刮吴瑕的鼻子,“待会爷走的时候可不要哭鼻子。”      “谁哭鼻子啊!”吴瑕不服的说。      吃了早饭就要依依惜别,不过吴瑕知道萧云过几日就要回府,心里也没多少难过。送走了萧云,就坐马车回萧府。      姚氏见吴瑕透着光泽的脸蛋,笑着心想,年轻人啊。没想到自家冷脸的儿子竟也做的出这夜半相会的事,总算冲动的像个年轻人了。      “五月二十九是老爷的寿辰,寿礼可准备妥当了。”姚氏问。      吴瑕茫然的回望着她,显然已经忘记了这茬,碧水在后微微一福身说,“二奶奶早就叫下人备好几份礼了,只是现在还没确定是送哪个?”      姚氏笑着说,“老爷今年四十五,不是大寿,也没准备大办,送礼不用太过奢华,贴心就好。”      吴瑕觉得有点羞愧又有点丢脸,自己在还没嫁进萧府前就能想办法弄清楚几个大人的喜好,结果嫁进来没一年,因为和萧云分离,竟然连萧老爷的生日都被自己忘记了。吴瑕点头说,“自当尽心准备。”      姚氏笑着点头。      出了姚氏的小院子,吴瑕问碧水,“孙嬷嬷帮老爷寿辰准备了什么东西?”      “陈道远的白鹭山春景图,一人高的红珊瑚摆件,还有江南绣娘绣的双面绣南山寿公。”碧水回复说,“只等着少爷拿主意了。”      “都不太好。”吴瑕不满意,“诚意,送礼就是要有诚意,要让人感觉到诚意,这些东西感觉都是钱买来的,珍贵是珍贵,但是,不够诚意。”      “那少爷就再好好想想,时间不多,可要快点了。”碧水说。      “嗯。”吴瑕敲自己的脑袋,“老爷寿辰,二爷是一定会回来的,我这个猪头,竟然忘记了。”      虽说萧老爷的这次寿辰没有准备大办,但是提前三四天,府里就开始张灯结彩的布置,下人们出出进进,热闹非凡。萧老爷生日前两天,萧云回府了。黑瘦的外表让府里两个大头头心疼不已,忙不迭的叫大夫过来诊脉,流水般的赏药材赏补品。      吴瑕自然也是恨不得一天五餐的给萧云食补,补的萧云鼻血长流,夜里拼了命的折腾。第二天吴瑕捂住脆弱的屁股,含泪交代厨房,二爷身体很好,饮食还是正常化吧,人参鹿茸雪蛤什么的还是少放点。      萧云去和萧老爷汇报工作的时候,也阐述了一下关于大凤山靠岭南那边的规划,萧老爷拂着胡子点头,“这个你负责,你自己全权做主。”      萧云又无比自然的说,“这个设想最先是瑕儿提出的,他对庄园建筑设计也往往有奇思,我想,等修庄子的时候就让他去提点一下。”态度非常公正,一点都没有想和自己媳妇在一起的私心。      萧老爷看他的表情发笑,“如果你觉得瑕儿上山能对你有帮助,就让她上山吧。”      “谢谢爹。”萧云一本正经的说,“等路修好了准备建庄子了再让他上山吧。”      “你自己看着办。”萧老爷说。      萧老爷寿辰当天,宾客似云来,男宾在正堂,女宾在花厅,管事在二门口高唱礼单。萧老爷的所有儿子女儿都一大早就穿着新衣去萧老爷住所磕头拜寿,送礼。      吴瑕送的礼物是一个老人的手记,配套一张粗略的海图。这个老人也是个传奇,襁褓之间就在海上流浪,等到成年后想要回家,朝廷禁海,只能望家归不得。在海上漂流了几十年,直到本朝海禁稍松,这位老人才能重回故土。他的故事在东西州都传遍了。但是没人知道这位老人也是一个博学之人,在回到故土后就想写本书,讲述他在海上飘荡的那些岁月。      而这事机缘巧合下被吴瑕知道,吴瑕边派人在他身边候着,以期能得到第一手手稿,吴瑕承诺,会将书稿结印成书在大江南北发行,让热爱大海的种子在人心中发芽。因为当时还在禁海期,还真没有几个人有吴瑕这么胆大,敢印这样的书,而敢印这样书的人当时又远在千里之外,丝毫不知道此事,这就被吴瑕捡了个漏。      当然,如果正式发行开卖,怎么也得等朝廷开海禁后。吴瑕既然想到要用这个来讨好萧老爷,就只能让人誊抄了一份。      萧老爷认真的翻看,他相信吴瑕不会送一本无用的书给他。果然,萧老爷翻看两页后,就神色惊喜,再翻开到后页画着的海图,不可置信的说,“这可是东洲那位郑老爷子所书?”      吴瑕含蓄的点头。萧老爷哈哈大笑,“这个好,这个好。”      萧雷的笑容几近龟裂,难道他花大价钱大精力找的象牙雕的海船还比不上那本破书。但实际上萧老爷确实只对那精美的象牙雕表现出很表面的喜欢。      等早上吃了寿面后,儿子们在前头迎接招待宾客,女眷们在后宅招待女眷。吴瑕作为两者之间的联系,一会儿在前面接待男宾,一会儿去后院让老太太捏脸,不亦忙乎。      戏台子依依呀呀个没完,酒桌上饭菜酒水也流动个没完。人声鼎沸,举着酒杯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吴瑕被人灌了两杯酒,见机不对,溜到花厅去,陪女人吃饭去了。      正热闹间,就见姚氏身形晃了两下,软软的倒下去。吴瑕连忙上前扶住,让人去请大夫,谴责的眼光却时不时扫向萧王氏。今个儿一天,萧王氏就没让姚氏坐下来过。这样的聚会,一般姨娘是不出来的,既然姚氏出来接待,就说明老太太和老爷都同意了的,在座的女眷又谁不知道姚氏是差点就成为平妻的如夫人,在萧府的脸面实在不是一般的姨娘。姚氏进退有礼,举止得当,也没人有不长眼的把姚氏当普通姨娘看。萧王氏在这样的场面下还给姚氏没脸,实在是落了下乘,没了主母的气度。      花厅很是慌乱了一阵,大夫很快就来了,诊断后出来对老太太拱手贺喜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如夫人这是有喜了。”      老太太大喜过望,“是真的?”      大夫说,“夫人脉象快有两个月了,胎脉平稳,健康的很。”      老太太忙让人打赏,还着人去前头告诉老爷这个大喜事。萧宅已经很久没有小孩诞生了,第二代的萧风萧云都成亲了,但是李慧兰久没消息,吴瑕是个生不出的,倒是让姚氏给萧府添丁了。      前去报喜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喜气洋洋的,今天的赏钱真多。那人笑着对老太太说,“老爷听了非常高兴,说是全府下人赏一个月的月例。老爷还说了,如夫人这一胎不论男女,生下来后如夫人就入族谱,行平妻。”      室内静谧,萧王氏手中帕子的撕裂声格外明显,老太太内含警告的看她一眼,对着四方宾客笑着说,“早该这样了,容儿是个好孩子。”      女眷们纷纷称赞老太太有福气,室内一阵和气。萧王氏气的脸色青白交织,实在装不出贤良的样子,准备告退去休息一下,李慧兰当时真站在萧王氏身后,萧王氏嫌她挡了自己的路,在没人看见的角度,狠狠的拧一下李慧兰。      平常李慧兰痛一下也就让开了,今天这一拧,李慧兰却倒地上去了。四周又齐齐望向萧王氏,猜测她做了什么让她的大媳妇晕倒了。      “没眼色见的,还不赶紧把大奶奶扶到榻上去,大夫还没走远,赶紧的让人再请回来。”老太太说。      大夫又被匆匆的请回来,一番诊脉后,喜笑颜开的告禀老太太,“恭喜老太太,大奶奶这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府上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    ☆、59   萧老爷的寿宴,热闹又混乱的落了场。人人离场的时候都恭喜萧老爷说,不仅有了长孙,还能龙精虎猛有了小儿子。萧老爷拱手称谢,满面红光,男人嘛,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称赞他行,要不然怎么能有老夫少妻。      老太太也乐的合不拢嘴,直说要去菩萨面前还愿,萧家子嗣丰盛。许久不管家事的老太太还特意叫来府里的管事头头敲打一下,说是府上现在有两个孕妇,是重中之重,万不可马虎。      萧老爷寿辰,知县家里只来的夫人,李夫人在李慧兰晕倒后就紧跟在其后,听闻是怀孕了,喜不胜喜的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老太太来恭喜李夫人时,李夫人激动的说是借了如夫人的光,也能为萧家开枝散叶,尽到媳妇的本色了。      老太太闻言高兴,千留万留的让李夫人在家住一夜再走,“风儿媳妇第一次怀孕,心里难免忐忑,亲家母在这,她要有底气的多。再说,这怀孕后的身边事,也要李夫人这种有经验的来提个醒不是。”      李夫人本来在知道女儿怀孕后就想在萧府住上一夜,和女儿说说心里话,现在老太太开口挽留她,既遂了她的心愿,又照顾了她的面子,焉能有不从的。李夫人笑着点头,陪着女儿去她自己的小院子里了。      李慧兰在得知自己的怀孕的时候还不敢相信,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她娘,李慧兰捂住肚子,茫然的问李夫人,“娘,我真的怀孕了?”      “傻丫头。”李夫人笑着去拍她的手,“葵水一个月没来的也不知道找个大夫看看,万一没注意,大喇喇的,对孩子可不好。”      李慧兰眼眶里浮出热泪,“我真的有了?”      “有了,有了。”李夫人被李慧兰的表情也勾出了眼泪,她知道女儿在嫁进来两年还没有子嗣的焦急。“这个孩子也是会来事的,在萧老爷的寿辰上诊出来,添个喜事,让大家都知道是长孙要出来了。”      “是个女孩我也喜欢。”李慧兰终于相信自己是有了,手捂住肚子上就不舍不得移开,她有孩子了。      “当然是个男孩好,你在萧家的位置就算坐稳了。”李夫人皱眉她说的泄气话,“你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那些补品啊再不喜欢也吃下去。”      李慧兰突然想到什么,朝外头喊说,“龚大夫在吗,快去请来,我要好好谢谢她。”      李夫人也知道女儿身边有个女大夫帮着调理身体,见女儿这么说,自然知道这龚大夫是慧兰怀孕的大功臣,李夫人忙拉着李慧兰坐下,“好好坐着,怀了孩子最忌心情起伏过大,你要感谢你也得平和的来。”      李慧兰乖乖坐下,等到龚大夫进来,母女两都连番的感谢。龚大夫是个其貌不扬的年轻女子,除了看病的时候话多点,平常都是很沉默。被人感谢了也只会说分内之事。      李夫人心思活络,很是亲热的对龚大夫说,“龚大夫,是这样的,慧兰跟我说,说她和你之前说好,只要让她能怀起娃,你就要走。老身有个不情之请,想要麻烦龚大夫,如果龚大夫之后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能不能留在萧府,帮着慧兰安胎,接生。”      “你和慧兰相处了一阵子也该知道,我这个女儿最是坦率没心机,这怀孕了也懵懵懂懂不知道,如果有个懂医的在身边照顾就好了。”李夫人态度很是谦虚的说,“不知,龚大夫可愿意,要是有什么条件只管说,一定莫敢不从。”      李慧兰听闻李夫人说就咯噔一下,龚大夫是吴瑕介绍的,吴瑕当初也说了,龚大夫医术很好,人也很好,只是脾气有点古怪,不喜欢在大户人家长久呆着。李慧兰本想重金酬谢龚大夫,然后她要走就随她走了,但是李夫人这么一说,李慧兰一想,如果继续留在身边,肯定要安全一些。于是李慧兰也不阻止,巴巴的看着龚大夫,望她能答应。      龚大夫神色很平常,“可是就在刚才,贵府的大管家已经拿着帖子去我本家求我来给如夫人坐胎了。”      李夫人和李慧兰都眉角一跳,这龚大夫的来头?龚大夫继续说,“放心,现在他们都不知道我就在你院子里。”      龚大夫看了看李慧兰,说,“当初我答应过来给你看病,就说好,等你怀上我就会离开的。”      李慧兰惭愧的笑说,“是我强求了。”      龚大夫说,“今天我会离开这,明后天会再进萧府。”停顿一下后,“到时候你有空就来如夫人院子里坐坐,我给你看看。若是有事,也可以叫丫鬟来如夫人院子里找我。”      “既如此,就麻烦龚大夫了。”原本以为没希望了,转眼又成了,李慧兰欣喜不已。      “大夫能做的有限,主要还是看你自己和身边人的注意。”龚大夫说,从袖笼里拿出一本书来,“这上面写着一些怀孕期间的禁忌,和有利于胎儿的方法,你自己多看看。”      在李慧兰和李夫人的千恩万谢下,龚大夫拿着赏银,施施然的出府了。李夫人接过李慧兰手中的书,翻看到后面,看到印记。“呀,竟然是龚家的人。”      “有什么不妥吗?”李慧兰问。      “傻丫头你这次真是走运了,这龚家的世代出女大夫,专门为宫里的贵人和达官贵族的内眷诊冰问医,诊治妇科,求子,坐胎保胎尤其厉害,有钱都请不到的好大夫。”李夫人说。      李慧兰才知道自己承了吴瑕多大一个人情。李夫人想到什么,说,“你这院子里的人你可得都交代好,可不要说出去龚大夫曾在你院里待过。”      李慧兰点点头,“龚大夫在我这深居简出,也没几个知道。”      “那就好。”李夫人说,“我儿果然是有大福气的人。”      萧老爷当着那么多人面说了等姚氏生下孩子,就让她进族谱,位平妻。现下两个人独处了,姚氏斜倚在床边,对坐在面前的男人说,“一高兴就乱说话,你今天这么说,这不是折我腹中胎儿吗?”      萧老爷把手搁在姚氏肚皮上,“我是真高兴,还能有一个你给我生的孩子。这是我欠你的,早该给你的。”      “说什么欠不欠的,你可从来没欠过我。”姚氏把手搁在萧老爷的手上。      “这个孩子不管男女,也不管能不能生下来,我都会让你进族谱。”萧老爷说,“让你的名字和我挨在一块,死了牌位也放在一块。”      “呸呸呸,说什么昏话呢。”姚氏急着打断说,死了后的事倒是另说,说什么孩子生不生的下来,这不是存心想触眉头吗。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嗯,就罚我伺候夫人进食可好。”萧老爷拱手说。      “少来油腔滑调,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姚氏到底被萧老爷哄笑开了颜。      吴瑕在喝丫头奉上的茶,孙嬷嬷上前说,“二爷今天不高兴?”      “怎么了?”吴瑕挑眉问。      “二爷这会子在小花园里喝酒呢。”孙嬷嬷说。院子里虽然有个花园,但是因为离姨娘住的院子不远,吴瑕和萧云都不乐意在那里游玩。今天萧云往那一坐,一壶酒独酌,可不是招蜂引蝶么。孙嬷嬷说,“之前花姨娘上前请安,被二爷骂了出来,这会子站在花园里还能听到花姨娘的嘤嘤声呢。”      吴瑕放下茶盏,“准备点下酒菜,我去看看。”      花园很小,小到只有一个亭子一个池塘和几从花,虽然小,但精致,月光撒在亭子里,萧云半边身子在月光下,半边身子在黑暗里。夜风凉爽,偶尔夹杂几声瓜鸣,当然,还有花姨娘的嘤嘤声。      吴瑕对跟在身边的碧水说,“你去找花姨娘说话,适可而止,等到二爷把她赶出府,那就是哭破天也没有用了。”碧水蹲身后离去。      吴瑕一摇一摆的走到亭子里,坐到萧云身边,不客气的拿起萧云的酒杯就抬头一闷。“咳咳,你怎么喝这么烈的烧刀子啊,又烈还不好入口。”吴瑕冲亭外伺候的人说,“换酒换酒,去拿竹叶青来,这个酒呢就比较烈,口感又棉柔,适合你现在喝。”后一句就是对萧云说。      “你不累?赶紧去休息吧,别管我。”萧云皱眉拒绝说。      “哎呦,行了,这么大点度量,不就是要有小弟弟了吗,看开点。”吴瑕说。      “你懂什么。”萧云压抑着说,“娘都多大年纪了,年轻媳妇生孩子都是鬼门关,何况她。”      “喂喂,打住啊,不带这么唱衰的。”吴瑕说,“你在前院你没看着,娘知道自己有身孕了,笑的有多开心呢。”      萧云没说话,倒了一杯酒自顾自的灌下去。      “还是你觉得娘有了小弟弟,就不要你了。”吴瑕故意说。      萧云还是没说话。吴瑕又说,“你在前院,总看见爹有多高兴啦,爹对娘肚子里的孩子这么期待,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懂什么,我就是怕娘是为了,为了那个虚名,才舍命想要生个孩子。”见吴瑕越说越离谱,萧云压抑着说。      “什么虚名,可不是虚名哦。”吴瑕说,“娘要真的上了族谱,二爷以后可就是嫡子了。”      “我就是怕娘是为了这个才决定生孩子的。”萧云面带悲凉说,“是,爹从前说过是要让娘做平妻的,但是当时没成功,这之后,若没有一个好名头,爹不会轻易提起这茬。还有比怀孕更好的名头吗?”      “明明说了不论长幼,不论嫡庶,她怎么就这么傻,要拿命来拼呢。”萧云语带哽咽的说。      “萧云,你抬起头,我跟你说两句。”吴瑕去拉萧云,“首先,第一点,谁说娘就不能顺顺利利把弟弟生出来,那是你亲娘,你亲弟弟,你能盼着点好吗?”      “第二点,谁说娘就是为了你,娘为了自己不行吗?娘那气派,那做派,以前肯定是出了什么不得已的事才做的妾,现在有机会做正头太太,就不兴娘努力一下。萧王氏怎么对娘的,你不知道吗,就不希望娘能挺直腰杆反削她?”      “最后,如果娘想生孩子,你后面早有几个弟弟妹妹了。现在是娘想通了,满心期待新生命,你在这矫情个什么劲啊!”      “如果你这么脆弱,爷今天安慰安慰你可好。”吴瑕换成吊儿郎当纨绔子说。      “看什么看,爷也是男人,既然你柔弱了,给爷玩一玩不成啊。”    ☆、60   被吴瑕这么一搅合,萧云也没了对月独酌,迎风流泪的兴致,横竖长辈的事也轮不到他来置喙,还是先解决眼前这个胆大包天什么都敢说的人吧。一手掐着吴瑕的腰就往屋里带。吴瑕这会子也不敢架柴撩火了,特别温柔娴淑端庄大方的问萧云,娘有身孕了,他们要准备些什么。      萧云把人扔在床上,“小心思的还想压我?”      吴瑕特无辜的说,“谁,谁说要压你,谁想压你啊,费老大劲了,还不如躺着舒服。”吴瑕语音一转,又问,“相公在山上真的没有费力气做事,我怎么觉得这次回来爷的力气大了不少。”      说着还要把腰侧的衣服撩开,露出白皙的腰身,上面还残留这几道亲自的指痕,“瞧瞧,都被你掐紫了。”      美人横卧,体型修长舒展,露出了一小截腰身,白的愈白,青的愈青,美人还要含娇带嗔的埋怨撒娇。你望过去,那乌溜溜的眼珠子像要勾住什么的,对上了就移不了。      “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萧云低吼着扑上去。      若是吴瑕知道萧云心里把他称呼成美人,尾巴一定要摇上天了,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他这个姿色平平还能有被人称美人的一天。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对孕事喜乐,就有人对孕事深恶痛绝。      萧王氏房里瓷器落地声此起彼伏,张嬷嬷这会却不敢上前劝,直到萧王氏把屋里的东西砸的七七八八,萧王氏坐下歇气,张嬷嬷才敢让人上茶。      “太太,消消气,这事已经发生了,咱们得好好合计,想想以后啊!”张嬷嬷劝说道。      “还想什么以后,在这个当□出来,以后能动手脚的地方就少的多。”萧王氏恨恨的说,“府里的大夫是怎么诊脉的,一个快两个月,一个一月余,怎么就能瞒的死死的,都是死人不成。”      “如夫人的平安脉不是府里常驻的大夫请的,大奶奶的平安脉是一个月一请,若有不长眼的怠慢了,两三个月请一次也是正常。”      “真正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这种事也办不好。”萧王氏说,“让李慧兰那个小蹄子竟然能越过雷儿,生下萧府的长孙。可怜我的雷儿,生下来不占长,现在孩子也不能占长了。”      “太太,大奶奶那倒是可以放心,你想,从大奶奶进门,咱们往那院里塞了多少东西,大奶奶侥幸得了孩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平安产下来,就算产下来,谁又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张嬷嬷说。      “这到也是,最最可恨的就是姚氏那娼妇,老天不长眼,偏让她临老还开了怀。”萧王氏拿起帕子抹泪,“你看老爷说的什么话,生了孩子就要她进族谱,位平妻,其他我就不说了,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命长大也不说了,可到时候,萧云可就是板上钉钉的嫡子了。”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临老了还要让人这么作践,姚氏那贱人真做了平妻,我哪还有脸面。”萧王氏捂住脸哭,“这京城我是再没面子回去了。”      “太太,现在哭也无济于事,还是赶紧想办法啊!先写封信给舅老爷试试,舅老爷能阻止了一次,也许还能再阻止一次呢。”张嬷嬷劝说道。      “是是是,”萧王氏胡乱在脸上一抹,大起精神来说,“快点拿纸墨来,我要写信给哥哥,雷儿的婚事也要快点定下来,要不然,这府上是真的没有我们母子两的地位了。”      太阳一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萧云在府上待了三天以后,就又上山了。临走前萧云和吴瑕说了他想让吴瑕上山帮助修建庄子的想法。吴瑕确实很心动,可以和萧云上山,不过吴瑕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娘现在才怀了身子,我们就一个一个都不在府上,那怎么行。”吴瑕说,“再说你那路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修好,这样,我呢,先在府里把图纸画好,等娘生下孩子后我再上山陪你一起好不好。”      “这个路可不用修一年。”萧云说。“你在府里陪娘也行,但却不可能为了等你而一直延误工期。”      “那之前我可以遥控嘛。”吴瑕说,“你只把大凤山上准备自留经营的山庄留给我就成了。”      “这庄子还没建,爹就已经订了五个,说是之前小凤山的山庄留少了,家族人口愈多,庄子都轮不到泡。”萧云说。“你若决定了,就按你说的。我每三天让人回来跟你通风报信。”      “其实我们也可以每十天就在小凤山一聚啊。”吴瑕扭着身子攀在萧云身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相公你都不想我。”      “现在倒不担心爷的身体了,之前哭着说自己矫情的人哪去了。”萧云打趣问。      “十天一次,又有准备,不就没有那么辛苦啦!”吴瑕说,“怎么,你不想来啊。哦,我知道了,是山上有人喂饱你了,你就不那么想见我了。”      萧云把吴瑕正面抱在自己腿上,“老板,店里五十年的陈醋可还有。”      吴瑕白了他一眼,用手指点在萧云的胸口说。“就算你这不想我,”手指滑到萧云腹部,“这也应该想我吧。”      萧云用手指抬起吴瑕的下巴,啄吻一下,“是你想爷这里吧。”      “当然想啊。”吴瑕一点也不扭捏,“不想你就该担心,我是不是爬墙了,在别处找到安慰了。”      萧云抱起吴瑕起身,“那我可得在之前把你喂饱了,免得你爬墙。”      “那十天之约到底行不行。”吴瑕不肯乖乖就范。      “你想哪天见了,哪次写信你就写好时间,然后乖乖到小凤山的庄子里,洗白白等相公来爱你。”萧云说。      “讨厌,急SE鬼,你又把人家腰带扯烂了。”吴瑕轻呼。帷帐放下,一床红被浪翻。      送走了萧云,吴瑕在萧府里又恢复了请安,发呆,吃饭,睡觉的生活。还多了一样,陪孕妇聊天,不知怎地,姚氏和李慧兰都喜欢叫吴瑕去聊天,赶了上午场,赶下午场。倒是让吴瑕没那么难过,那么多时间去想萧云。      直到萧云写信来指责吴瑕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好十天一约,结果就没下文了,害他积攒了许久,盼星星盼月亮的等着吴瑕召唤。为了弥补他所受的创伤,吴瑕必须在收到信后就马上到小凤山庄子去,为表诚意,必须全身赤洁的在床上等着他,最好自己做好准备工作,他一来就能一杆进洞的。      吴瑕看信发笑,低声喝道,“假正经,还在我面前装。”      萧王氏最近很消停,多半时间都说身体不适窝在她院子里休息,吴瑕顿时觉得天都是蓝的,空气都是清新的。不过事实证明,热衷作死一百年的人是不会轻易消停的。没几天,萧王氏就又抖了起来。      因为传说中的青年才俊,王玉翠最大的依仗靠山他哥——王宝山,终于来了。      萧老爷设宴帮他接风,虽然不是在正式的正堂里,但好歹也是有萧老爷参加,和一般亲戚上门接待不一般。王夫人和王玉翠整个容光焕发不止,萧王氏也抖擞起来。      吴瑕陪坐,默默吃饭的同时打量着王宝山,个字和萧雷差不多,但是体型却宽了一倍不止,听说是个萧风一样的年纪,但已经完全像是个市侩的中年人,一个成功的久在商场的中年人。      吴瑕边吃边想,以后可一定得控制二爷体型,若要胖成这样,男神破灭什么的真是太打击人了。      萧雷坐在王宝山身边,和萧老爷,王宝山侃侃而谈,气氛非常的和谐。吴瑕观察了一会,王宝山确实是个人物,说话滴水不漏的,左右交际,既不会让话题冷下来,又让别人以为这么好的气氛都是自己营造出的,脸面十足。      因为没有直接关系,吴瑕自然不会凑上去亲近。萧老爷也就王宝山第一天来见了面,之后肯定不会每天都陪着一个小辈。所以一直都是萧雷陪着王宝山交际,每天早出晚归的,听说是王宝山是想在梁城开分店。      王宝山在娘亲妹妹面前,反而不常笑,在外笑多了,回家就不想笑了。王夫人让下人送燕窝过来当宵夜,亲眼见儿子吃了后才说,“最近外面的事怎么样?你妹妹的婚事,有个准头没有。”      王宝山放下碗,随手拿过帕子擦嘴,“以后晚上别弄这个,我不爱吃,弄点鲜咸的,牛肉汤饺子面什么的。”      王夫人一边点头,一边还是焦急的问王宝山,“你妹的亲事,你能得一句准话不。”      “一定要嫁进萧家?”王宝山问。      “你这孩子,如果没这个念头,我何苦带着你妹妹千里迢迢的来。”王夫人说,“反正我在这住了这么久,对萧家是再满意不过了。要不是太太有意愿从娘家挑儿媳妇,要不是本家没有适龄的女儿,你以为这种好事能轮到你妹妹头上。”      “再看看吧,这萧家二爷我还没见着呢。”王宝山说。      “你见萧二爷干什么,他已经成了亲,娶的还是男妻,和你妹妹议亲的是三爷,是萧家的嫡子。”王夫人很着急,怎么儿子女儿都那么惦记着二爷。      “没见着二爷我就不确定,这三爷能不能继承萧家。”王宝山说。      “这话怎么说的,三爷是正经嫡子,舅家也是朝廷大员,三爷看着也像是个年轻有为,怎么还能让别人继承萧家去。”王夫人说。      “萧家的事没那么简单。”王宝山挥挥手说,“要我说,就给妹妹选个老实上进的,家里钱少点都无所谓,我多填补点嫁妆就是了。”      “瞎说什么。”王夫人白眼说,“以前你爹才去的时候,我就忧心你妹妹的婚事,怕是只能低嫁了,后来你出息了,你妹妹的婚事可以提上一档了,我是又放心又忧心,这比当初只能低嫁要复杂的多,高不成低不就的。”      “你也别说人穷志气高就行,女子嫁人是万万不能马虎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知道人家是真志气高还是假志气高,好好的女儿嫁过去,就是送上门的把柄,还不由得他来拿捏我们家。萧府就不一样,高门大户,门风也好,女儿嫁过去就是享福。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嫁到萧家,起码这些烦心事是没有了。”      王宝山也是那么一说,见他娘神情激动,就安抚说,“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跟太太商量好了,我就提一句,让萧家来提亲。”      “这才对嘛。”王夫人心满意足的说。    ☆、61   聊聊天,看看信,时不时去幽会一下,吴瑕的日子过的还算舒坦。转眼日子进入到六月中旬,吴瑕收心,让人多跑了几次吴家,原来是吴疵要考举人了。吴瑕对吴疵的学业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派人回去一是为了让吴疵在考试的时候轻松点,二是让吴老爷和吴夫人在之前不要给吴疵多大压力。再者吴家上下对吴瑕都是盲目的信任和推崇,这个关口也需要吴瑕的举动表示安心。      果然县试放榜,吴疵考了第一名,吴家派了人上门来报喜。吴家自知和萧家相差甚远,也没起心思来说请亲家母过去吃酒,只说请吴瑕回去吃个贺宴。      弟弟考了个好成绩,吴瑕自然开心,等禀告过老太太太太后,收拾贺礼就往家里走,老太太和姚氏都各自有贺礼要吴瑕带去,萧王氏随随便便在库房里捡了两样,让吴瑕带回去。老太太还特意嘱咐说,反正云儿现在也不在府上,娘家有高兴事,让吴瑕在家多呆些时日。      吴瑕自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吴府张灯结彩的,却没有客人,吴老爷一点也不会不好意思的说,宾客的请帖还等他回来写。吴瑕很无奈,“那如果萧家不让我回来,或者只让我过来吃个饭怎么办?”      “吴疵考会元这么了不起的事,爹也这样轻忽。”吴瑕皱眉说。      “别提那小兔崽子了,听到报喜的人来了后,就在屋里鼓捣这个鼓捣那个的,要不是他娘拉着他,他马上就能背着包裹出门了,好说歹说才让他留到宴客后再走。”吴老爷在大儿子面前告状说,“你这着家里是短了他的还是少了他的,这么不乐意在家呆。”      “这个事先都说好的。”吴瑕说,“难道您还想反悔不成。”      “谁反悔。”吴老爷说,“到底只那么大的孩子,家人正担心,他却没心没肺的只想往外冲。让人看了怎么不生气。”      吴瑕拍拍吴老爷的肩膀以示安慰,“让吴疵到书房来跟我写请帖。”      吴瑕的字写的极好,一张张请帖有条不紊的写着,吴疵在他身边磨着墨,本来还刚看见吴瑕,吴疵还是忍不住的少年心性,得意洋洋求表扬,等到吴瑕不冷不热的看他一眼,像是一盆冷水直下,收起所有的骄傲,吴疵乖乖的立在旁边,帮着墨墨,间或还要回到吴瑕提的有关于请人的问题。      请帖写好了,吴瑕见吴疵又恢复安静平稳的样子,心里到底不忍,手摸着吴疵的头,“这次做的很好。”      受到表扬的吴疵仰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吴瑕揉着他的脸说,“我之前冷着你,是因为你得意忘形,伤了父母的心。急不可耐想要离家这种事以后不能再发生了。”      “我知道了哥。”吴疵说。现在想想,好像自己是表现的过头了。      “去好好陪陪你娘。”吴瑕说。      等到晚上家宴的时候,吴瑕敏锐的注意到二娘的眼眶红红的,虽然吴疵比往常表现的还要依赖她,都没让她心情好过一点。吴瑕回头看一眼吴老爷,吴老爷正催着下人去厨房里端炖的冰糖莲子,吴瑕心内叹气,晚点还是和二娘聊聊吧。      吴家的传统,吃了晚饭不会马上就散去,而是集体转个地方,喝喝茶,聊聊天。吴瑕见吴老爷正抓着吴疵交代出门在外的禁忌,又看二娘一个人坐在池塘边,就走过去。“二娘。”      “瑕儿,坐。”吴夫人点头后又招呼吴瑕坐下。      “二娘是担心疵儿要出远门吗?”吴瑕问。      吴夫人摇摇头,“孩子大了,翅膀赢了,总要出去闯的。”      “那二娘怎么心情不太高兴?”吴瑕笑问,“疵儿考中会元,日后必有一天高中状元,出相拜候,给二娘争一个诰命夫人,有子如此,二娘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瑕儿,你爹他,不想疵儿去当官。”吴夫人淡淡的说。没等吴瑕说话,吴夫人又紧接着说,“因为他知道,如无意外,日后一定是疵儿给他奉养天颐,如果疵儿当了官,或是京城,或是别的地方,都不会在梁城,他就不能想见你就能见你了。所以他不希望疵儿去做官。”      “他想守在离你最近的地方,你一回头就能看见他。”吴夫人淡淡的说。“你有什么事,他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然后出现在你身边。”      吴瑕忙一偏头,掩饰一下眼角突如其来的泪水,“对不起。”吴瑕道歉说。      吴夫人笑说,“你又有什么错呢。”      “我会去劝爹的,一定不会影响疵儿的前程。”吴瑕低着声音说,“说不定爹也只是一时想岔了而已,他不会牺牲疵儿的前程的。他对疵儿的慈父情不比别的父亲少。”      “可也远远比不得你。”吴夫人说,看着月亮,吴夫人突然笑起来,“是不是觉得我面目可憎。”      “怎么会?”吴瑕说。      “我早就知道老爷心里忘不掉你娘的,我也知道老爷心中你这个儿子有多么重要。”吴夫人对着月亮说,“吴家不少我吃,不少我穿,当家主母我能做主,如果不是老爷,我哪里能过这样舒服的日子。”      “老爷说要我不生孩子,我同意了,你说服他让我生孩子,我有了疵儿和暧儿,人生完整如此,我应该满意的。”吴夫人面对着吴瑕笑说,“我以为我应该感谢你的,是你把我选进门,是你让我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我才发现,原来我是那么的嫉妒你,你能得到老爷所有的关注,全家上下都是以你为主。”      “我没关系,我从小就爹不疼娘不爱的,做人媳妇当然不能和做人儿子的比重要性,我一点都不在乎。”吴夫人说,“可是,疵儿,疵儿也是老爷的孩子啊,也是这吴府的少爷啊,这样的不公平可以对我,为什么要对疵儿。他那么聪明伶俐。”      “二娘小心些,不要把爹惹来了。”吴瑕见吴夫人有情绪过激的反应,劝说道,“二娘希望我怎么做。”      “不,你不需要怎么做,又关你什么事?”吴夫人又笑了,“是我自己不知足,贪心了。”      这次谈话就这么马虎了之,吴瑕回到自己房里,却没有睡意,看着窗外皎皎的月亮,吴瑕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见萧云。      吴瑕和吴老爷感情是很深的,他娘还在的时候他就是吴老爷的心头宝,更何况他娘去了后,吴瑕就是吴老爷唯一的寄托。那真是要星星不给月亮,含在嘴里怕化了似的疼爱。吴老爷续娶,再有子女,都是因为吴瑕要求才会有的。      吴瑕从小就懂事,就是因为知道吴老爷对他的看重和疼爱,所以他总是不计较自己的得失,平衡家里的关系。      吴夫人嫁到吴家来,十几年勤勤恳恳,也没有做错的地方。吴疵,吴暧都聪明伶俐,惹人怜爱。两人也很黏吴瑕,每天哥哥长哥哥短的,也不是作伪。      吴瑕一直以为自己家里就这样,就挺好的了。今天才知道,原来吴夫人心里有这么多不满。      自己已经是嫁了人的人了,以后老父亲还是要吴疵来奉养,少年夫妻老来伴的,他也不想临老了,吴夫人和吴老爷隔了意见。吴瑕想,自己反正嫁出去了,陪老父的日子也短。      热热闹闹的贺宴,吴瑕一直把吴疵带在身边,让他学着接引寒暄,也给人引荐,哈哈说他就是以后吴家顶门楣的人了,让人多照顾多亲近。      三天后吴瑕要回萧府了,临走前的夜分别和吴疵,吴老爷深谈了话。对吴疵是对即将开始的游学说一些要注意的细节,叮嘱他路上小心。对吴老爷,吴瑕就啰嗦交代他生活上要注意的事情,吴老爷笑眯眯的点着头,吴瑕迟疑后对吴老爷说,“吴疵看着是有大造化的,也是咱们老吴家祖上的荣光。我就盼着弟弟日后做了大官,我有个好撑腰的。”      “你自己的腰板还挺不直,还让人给你撑腰?”吴老爷不信的说。      “那娘家有人,到底不一样嘛。”吴瑕笑说。      “二娘给你生了个好儿子,又把你伺候的无微不至。”吴瑕挽着吴老爷的手说,“你以后要再对她好一点。别只把她当这个宅子的女主人,你孩子的娘,你也把她当成女人,让你疼惜怜爱放在心上的女人。”      “我有你这个好儿子就够了。”吴老爷摸着吴瑕的头说。      “疵儿听了该哭了,虽说他一向自喻为男子汉了。”吴瑕说,“他也是你儿子,他有出息,你脸上也有光,你答应我,你可不要干涉他的什么想法。他想做什么就让他去做。”      “好,好,好,我什么时候拗的过你们,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吴老爷笑说。      “爹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吴瑕把头埋在吴老爷的袖子上,觉得有点想哭,一种真正要把自己的父亲推给别人的感觉。      吴瑕回萧府了,吴老爷在吴瑕小时候玩过的秋千上坐了很久,久到吴夫人要亲自来请他,“老爷,瑕儿不在了,难道都不知道饿了,在这傻坐着干什么?”      吴老爷扶住秋千的吊绳出神,像是看到什么美好的东西嘴角微翘。久到吴夫人捏着帕子觉得站在这里的自己就是个傻瓜。      “不管瑕儿长到多大,是不是考取了功名,是不是能承担起事,是不是嫁了人,在我心里,瑕儿永远是那个在这里奔跑玩耍的六岁大的小娃娃,一个没了娘的娃,一个懂事的让人心疼的娃。”      “老爷。”吴夫人神色不明的喊道。      “可惜你已经忘了。”吴老爷叹气的说。      “你忘了你没嫁进吴家前的情形了,你忘了是谁让你进了这个家,当家做主,你忘了是谁让你能有机会做母亲,你也忘了,瑕儿是曾经用一颗怎样火热的心来对待你。”      “你只记得我对瑕儿的偏疼,只记得相比瑕儿远远不及疼爱的疵儿,只记得吴家对你的不公。”      “老爷,别说了。”吴夫人流下眼泪,“我错了,疵儿不做官就不做官,我再不说别的了。”      “你还没有觉得自己错。”吴老爷说,“你这样说代表你心里还有怨愤。”      “我只是这么一想,难道我会真的拦住疵儿不让他去科考,你把我想的狭隘了,还巴巴的去找瑕儿说了什么。瑕儿是个好孩子,纵使伤心了,该为家人考虑的还是会考虑。但是在他的心里还是会留下芥蒂,等我去了,瑕儿对疵儿暧儿只是面上情,再无真心疼爱,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你敢不敢去跟疵儿说,说你跟瑕儿说了什么,你看疵儿是会觉得你良苦用心,瑕儿有所图谋,还是会说你小人肚肠,疏远了他和哥哥的关系。”      “我错了。”吴夫人跪坐在地上,哭的仪态全无,“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我错了。”吴老爷迎风流泪说,“我不该在当时表现的颓废,让瑕儿以为再找个女人我才会振作起来,我对不起凤儿,我让我们的孩子在自己家被人挤兑了。”      “老爷,老爷,你是要让我无地自容啊。”吴夫人跪爬过去扯住吴老爷的裤脚说。      “你受瑕儿的恩惠太多,没有瑕儿,就不会有你,更不会有疵儿和暧儿,可笑你现在却因为疵儿去质疑瑕儿,不该得到他父亲如此的宠爱,不该让他的兄弟处在不公平的位置。”吴老爷哭着哭着笑了,“到底还是我错了。”       ☆、62   吴老爷在府里说了什么,吴瑕是不知道了。强颜欢笑在老太太身前说笑了几句,就回自己院子去了。别人看不出来,但吴瑕确实是陷入了低潮期,神色不变,眼睛里却是倦怠。      孙嬷嬷不是别人,自然看的出吴瑕的低落,见吴瑕和萧云通了两次信,也没好转,就知道吴瑕肯定没和萧云说发生了什么事。瞅着一次招财回来送信,孙嬷嬷私下拉过招财,跟他交代说少爷这几天心情不好,若二爷在山中不急着有事,就抽出点时间来跟少爷见个面,宽慰一下。      招财说,“二爷已经和少爷约好时间了,后天在小凤山见面。”      原来,不止吴瑕会问萧云在山里的情况,萧云也会从送信的人口里知道一些吴瑕的近况。这几次回话,也不知道萧云是从哪里看出来吴瑕心情不好了,见吴瑕自己不说,就主动约了时间想见一面问问到底是怎么了。      孙嬷嬷感慨万千,二爷对少爷是真用心了。      吴瑕初始还没觉得有什么,等真的看到萧云了又觉得鼻子酸酸,委屈了。伸手搂着萧云的腰,无声的求安慰。      “怎么了?”萧云问说。      吴瑕摇摇头,等到萧云再三问询,才三言两语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了。萧云闻言就乐了,“就为这?”      这句话触着吴瑕伤心处了,默默的放开环着萧云的手,默默的走到另一边坐下,背朝萧云,低头做角落里的小蘑菇。      萧云也不恼,主动上前环住他,“你现在嫁了人,有自己的小家,分给你父亲的关心本就少了,又何苦在意这个。吴夫人和你弟弟妹妹现在都在陪着他,如果他心里还是心心念念都是你,对他们确实不公平。”      “当然了,吴夫人这事确实做的不地道,也不聪明,岳丈怎么疼爱你都是岳丈的事,她找你说什么,难道让你这个被疼爱的儿子去跟父亲说,爹,你不要再疼我了,你多疼疼弟弟妹妹,这不是不识好歹吗?”      吴瑕抬起头,“我也不知道我难过什么,二娘是我要求娶进来的,二娘生孩子也是我促成的,等大了我知道爹对我的疼爱异常,怕年幼的弟弟心里有什么阴影,也早早就出了家门游学。在家的时候我也特别注意,不会让弟弟妹妹觉得爹只疼我不疼他们。爹也不是不疼他们,只是没有我这么疼而已。”      “这事你没错,别人喜欢你有错吗?岳丈也没错,你是他的原配之字,你不说岳丈和岳母感情极好,偏疼一下心爱女子的儿子有错吗?你二娘,也许是她判断错误,但是严格说来,她的慈母心也没有错。”萧云说。      吴瑕奇怪的看着他,萧云说,“你二娘说的那些话,你就当屁放掉吧。反正你现在有我,我会全心全意对你,也不会有人来谴责我这样对你不对。”      吴瑕板脸无果,呲笑出声,“你要说到做到才好。”      “好了,总算是笑了,这事就算翻篇了。”萧云使力把吴瑕扛到肩上,“现在去陪相公洗个鸳鸯浴先。”      吴瑕在别庄和萧云你侬我侬的缠绵了两日后才依依不舍的分别。回到萧府的吴瑕只觉得心中郁气一扫而空,全身又充满着力量,非常好!      只是一回府就觉得下人忙碌了不少,吴瑕去给姚氏请安时疑惑的问,“府里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没什么大事。”姚氏小口小口的吃着点心,自从怀孕后总觉得饿。“就是萧电要过继给萧河做嗣子了。”      “啊——”吴瑕嘴张大,这是什么情况。萧电不就是那个喜欢读书的四少爷,存在感极弱的那个?      “羽衣许给萧电了,羽衣最近要回王家备嫁,萧家再派人过去提亲,等到萧电明年下场考试后就成亲。”姚氏不紧不慢的说。      “啊——”吴瑕继续张大嘴,这有是什么奇幻的节奏。      “萧电的年纪成亲在萧家来算是比较早的了,但是因为他只比羽衣大半岁,女孩子在家待久了不好,就早早娶进来得了。”姚氏以为吴瑕奇怪萧电为什么结婚这么早。毕竟萧风和萧云都是十七八才成的亲,萧电明年也才15岁。      “不是,他们怎么凑上对的?”吴瑕奇怪问,“难道老太太非要羽衣表妹嫁个自己的孙子不成,不选萧雷,就选萧电?”      “哦,说起萧雷,他和王家小姐的婚事也定了,中秋后就要办酒,你要多个弟媳了。”      “啊——”吴瑕已经无力惊讶,只是维持着惊讶的面部表情,等会,信息量略大,让他好好镇静一下理清一下思路。      “娘,其实我不是才离府两天,我是离府半年了吧。”吴瑕梦游似的说。      “说什么昏话呢。”姚氏笑说,“不过这些消息一出,大家也很意外就是,你不是看家中下人忙碌了不少,这些事集中在一起,不忙才怪呢。”      “等等,为什么萧雷的婚事办的那么急?萧电为什么会过继给三叔,萧电为人如何,不会委屈了表妹吧。”吴瑕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萧雷的婚事,王家小姐的哥哥准备在梁城开店了,开业时间定在他们大婚后,具体为什么这么急我就不知道了,要问太太了。”姚氏吃完点心,抹抹嘴,端起茶碗说道。      吴瑕无语,你说的很清楚了,不过就是萧雷娶王玉翠,作为交换,王家大哥在梁城开店了,可能萧雷在其中还掺了一脚。鉴于萧老爷对王家大哥的经营模式很感兴趣,萧王氏一心想从娘家挑媳妇,这个交易也不算亏。      “萧电喜欢读书,对继承家业没什么兴趣,但是家有古训,直系家主之子,不可科考,萧电原本都歇了心思,正巧了萧河又被老太太催着要子嗣,两人一拍即合,萧河去找老爷老太太说的,结果就变成这样了。”姚氏说。      “萧电之前是没有资格娶羽衣的,现在成了萧河的嗣子,倒是有了几分可能,萧电是个志向大,必会下场考试,若考中,也不算委屈了羽衣。”姚氏说。      “萧家五子,也就老四心思单纯了些,又喜欢舞文弄墨,羽衣也喜欢这些,也算是有共同语言。”说道这姚氏笑了,摆手让吴瑕靠近了些,“也不知道两人私底下是不是见过面,对这桩婚事啊两人都没说什么反对意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吴瑕呐呐的说,今天他已经被突然消息轰晕了,现在说老实的四少爷和恪守礼数的羽衣表妹有私相授受,求别闹,他接受不了了。      “傻瓜,羽衣那样聪明的女子,她要真不愿意,你以为老太太会松口说婚事么。”姚氏一幅你还小你不懂的样子说。      吴瑕只能呵呵呵了。      姚氏锤锤腰,“行了,你也才刚回来,就别在我这候着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要眯一会。”      吴瑕梦游似的踩着虚软的步子出了姚氏的院子。碧水超级兴奋的站在外面候着,“少爷少爷,我有大八卦。”      吴瑕无力的摆摆手,“等会再说,我现在累的慌。”感觉腰都在一抽一抽的痛了。可能是他选择回家的时间不对。      泡个热水澡,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再来一碗炖的恰是火候的山药炖鸡,吃饱喝足后,让湘水上前来说八卦。      许是兴头被中途打断,湘水少了夸张的表现,老实的还原了这三天萧府发生的事。      “据说四少爷在池塘边哭呢,被路过的三爷发现,两人聊了半个时辰,三爷就转身去老太太房里,然后第二天老爷就说把四少爷过继给三爷了。”碧水说,“和表小姐的婚事是同时宣布的。”      “当时太太的表情说不上好看还是难看,反正当天晚上,老爷就又宣布了三少爷和王小姐的婚事,定在中秋后第三天。”      “府里人都忙哭了,婚嫁娶本就要漫长的繁琐准备时间,这急冲冲的定在中秋后,都没几个月了。”碧水说。      “没事,他们有经验,当初二爷娶妻不也是一两个月就搞定了。”吴瑕不在意的说。      在场的丫鬟都默了,少爷你这是在反讽吧!三少爷是太太的亲生儿子,太太会只准备一两个月就寒碜的娶妻了吗。      不过吴瑕不说,丫鬟们也没胆去求证。      “羽衣表妹定了什么时候走?”吴瑕问。      “大约是在后天吧。”湘水说。      “定在大后天。”碧水补充说,“后天是开宗祠,四少爷过继的仪式,等到羽衣表妹回到王家后,这边去提亲的队伍就准备出发了。”      “既如此,今天准备些东西,我明天去送送表妹。”吴瑕说。      “那王小姐那边可要准备,她也是大后天离开萧府回家。”碧水说。      “她也走?那随便找点首饰送过去就行,嗯,就你去吧。”吴瑕交代说。      “少爷,王小姐好歹以后就是三少爷的媳妇了,你这样轻忽不好吧。”碧水劝说。      “本来和萧雷的关系也没好到哪去,若是看他的面子,这点首饰我都不会送。”吴瑕说,“如果她要介意就介意好了。”      吴瑕都这么说了,碧水自然不敢再劝。吴瑕又交代说,“准备些养身的药材,要上好的,还有再选两本孤本,我明天下午去找三婶恭贺他去。”    ☆、63   吴瑕去萧三叔府邸的时候,言之芜不复之前清冷的模样,精明能干的俗世形象,有条不紊的听下面管事的汉子婆子回禀工作,又发对牌下去再交代工作,看到吴瑕来了,也只对他说一句,“你去偏厅等等我,我就来。”转头继续安排。      言之芜没有让吴瑕等多久,片刻后就过来,入座先喝一口温茶,润润有点说话过头的嗓子,“今天怎么过来玩了?”言之芜问。      “我是过来给三婶道喜的,不过看来来的时候不对,三婶正忙着呢。”吴瑕说。      言之芜浅笑说,“你来也好,我也好偷得浮生半日闲。”      “小河这个决定下的突然,再两天,萧电就要搬过来住了,还要忙着去提亲的事宜,甚至,明年的大婚也要开始准备了。”言之芜说,“我现在都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三个人来用。”      “三叔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和你商量了吗?”吴瑕问。“确实匆忙了些,之前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我去小凤山的别庄住了两日,还以为我在那住了有半年了呢,消息如此闭塞。”      “他是和老太太说好了后才和我说的,和萧电也说好了,我大概也就是在大哥知道前才知道。”言之芜说,但是言语中却没有什么埋怨。“其实之前从来都没想过要过继大哥的孩子的,庶子过继给亲弟弟做嗣子,继承家业,这个名声不太好听。哪想到小河和萧电谈了话,就下决定让萧电过继过来了。”      “说起来,和你还有一点关系呢?”言之芜说。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记得我有撮合什么?”吴瑕问道。      言之芜笑说,“之前你弟弟不是靠了县试的第一名,你弟弟才12岁,萧电喜欢读书,也交过几个好友,许是你弟弟的同学或朋友说他的学问也不差,如今见你弟弟风华正盛,想到自己连下场的机会都没有,伤心的厉害,被小河碰见,两人一聊,就定下这事了。”      “这样也行?”吴瑕奇道。“那么,他过继个三叔,就能下场了?”      言之芜点头,“小河看了萧电做的一些文章,学问还是不错,这不他现在就忙着去学院挑一个好夫子,只等萧电住过来,就让人系统的教学了。”      “这样也好,大家都求仁得仁,老太太见小河有嗣子了,怕不会再催他了。老太太一直想让羽衣嫁给自己的孙子,萧雷不可能了,萧电本来地位年纪都不合适,现在过继给小河,地位配上了,萧电本身也是个有大志向的,这门亲事竟是再好不过了。”言之芜说。“我这被催着要子嗣的压力总算也可以卸下了,皆大欢喜。”      “可是萧电也有这么大了,这感情方面。”吴瑕说,“怕不会比从小养大的要亲密。”      “这个我们也想到了,不求他对亲生父亲一样的对我们,只要有对长辈基本的尊敬和敬爱就可以了。小河说萧电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这个先不提,反正他和我们相处的时间不会很多,我们也不求他多了,只要我们老了后,有人戴孝摔盆,清明年节有一炷香就可以了。”言之芜说。      “三婶你真洒脱。”吴瑕说。      言之芜看着他说,“那你是什么打算呢?如果你看重父子亲情的话,那就要过继小年纪的,慢慢养大,感情就深了。”      “这个我还没想哦。”吴瑕说,“反正现在也没人催。”      “该想了。”言之芜一幅过来人的样子劝说道,“如果等到家里大人猛不丁施压的时候,你一个懵了,反应不及,就要自己伤心了。”      “二爷不会的。”吴瑕笃定的说。      “哎,现在你们你侬我侬的当然什么都好说了。竞选家主的时候,子嗣也是一个很重要的评判标准。”言之芜说,“不说这些了,听说你一手小楷写的不错,来来来,帮我写几张请帖。正式过继后还要请朋友来吃酒。”      “呃,我果然是来给你偷得半日闲的,我帮你写了,你不是轻松了。”吴瑕故意装着苦恼的说。      言之芜被他逗的开心,“好,我承你这个情,我这刚好新来了一个厨娘,一手苏氏点心做的妙极了,我现在让她去大展厨艺,好好犒劳你。”      吴瑕笑着应好。      从萧三叔家回来后,吴瑕就提笔给萧云写信,写了最近府上的消息,写了今天和三婶聊天时的话,最后很自然的问他对子嗣有什么想法。      萧云的回信很快,简单的写了一些对府里发生的事情的评价,嘱咐吴瑕要仔细准备好礼物,不要轻忽了,另外还写了一封信给萧电,让吴瑕私底下转交给萧电。对子嗣事萧云只说顺其自然,现在不急,他有让商队去打听别的男妻是怎么解决子嗣问题的。总有人希望有亲生的血脉,又不希望对方染指女人的,总能找到两全法的,萧云如是说。      吴瑕满意的收起书信,找湘水来,让她用自然不被人怀疑的方式把信送给萧电。信里写的什么吴瑕不好奇,人家兄弟十几年,总有点感情吧。      开宗祠过继嗣子,这种场面自然没有吴瑕什么事,吴瑕也就是在事后去三婶家喝一杯贺酒,见平常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四弟恭敬对端着酒杯给萧老爷敬酒,口称大伯,不知怎地,吴瑕觉得有点心堵的谎。      萧家的五个儿子都对萧老爷濡慕非凡,虽然萧老爷不是每一个都看重都亲近,但平常忽略的儿子对自己口称大伯,怎么心里也会酸吧。      过继过后,又相继送走了王羽衣和王玉翠二人,吴瑕正觉得无趣的时候,吴家来人说,吴疵定于明天出门游学,会经过梁城,从南门出往泰州。      吴瑕奇怪吴疵的这种路线,想来是想见自己一面了,吴瑕对来人说,“回去告诉二爷,明天我会在城门口等他。”      来人应是,领了赏钱告辞了。      吴瑕想到也许萧电想要见吴疵呢,就派人去三叔家走一趟,如果萧电有意愿见吴疵,就明天跟他一起去城门口送一送他。      去的人很快就回来说,大爷会去,明天二奶奶出门的时候在三叔家的角门等一会,他在那里上车。吴瑕想,果然,萧老爷家的四爷变成萧三爷家的大爷,这真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吴瑕早起请了安后出门了,现在姚氏和萧王氏分庭抗礼,吴瑕若要出去就随意的多,只说一句就能出去。      到三叔门口接了萧电,萧电是少年身材还未抽条,偏穿着儒生服,板着一张俊脸,还一本正经的见礼。吴瑕第一眼见了就心中偷笑,想来萧云小时候应该也和他一样,小小年纪装大人,总有非一般的笑果。      就算心中已经笑着打滚,吴瑕面上还是很温和的寒暄,因为心中所想,倒是和萧电多了几分亲近。      到城门口没等多久,吴疵就来了,后头跟着一个精壮汉子和一个小书童,行李主要是汉子挑着,不过吴疵还是装模作样的背着一个书生用竹篓。      吴疵见着吴瑕很是欢喜,叫着大哥就跑过来了。吴瑕伸手提他背后的竹篓,果然如所想的轻盈,“你好歹也在里面放点书在里面,这不是纯属装样子吗?”吴瑕笑说。      吴疵脸腾的红了,呐呐说,“我看见别人这么背比较有味么。”      吴瑕笑着摸摸他的肩膀,为他介绍,“这是萧云的弟弟,明年也会下场考试,也许以后在京城还能碰见。”      吴疵见还有外人,连忙收起在吴瑕面前的稚气,一本正经的和萧雷互相持学子礼。汉子和书童趁机也给吴瑕行礼,吴瑕忙摆手示意不用,“劳烦陈哥跑这一趟了。”      “应该的。”陈哥也就是汉子憨厚的说。      “你出了远门,丽姐不就一个人在家了。”吴瑕问。丽姐就是孙嬷嬷的女儿,陈哥是她的女婿。是吴家管佃户的一个管事。      “老爷相信我才让我陪着二少爷出门,阿丽很支持我去,我有拜托大嫂常去陪她了。”陈哥腼腆说。      吴瑕点头,“既如此,若我那有空的时候,就让孙嬷嬷回去陪丽姐。”      “谢谢大爷。”陈哥说。      “怎么着,你们准备走路去游遍大江南北吗?”吴疵和萧雷寒暄完毕,吴瑕开玩笑说。      “爹说让我们在梁城买辆马车去。”吴瑕说。      “吃过早饭没?”吴瑕又问。      吴疵不好意思的摸着肚子,“早上起来太兴奋了。”言下之意就是没吃多少,现在有饿了。      吴瑕会心笑,“走,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吴瑕陪着吃饭,又陪着买了马车,买了干粮。吴瑕一直在交代着出门在外的种种禁忌和要注意的地方,有些是要吴疵注意的,有些是要陈哥和书童注意的。买了东西看天色不早,索性又一起吃了中饭,吃完饭后,吴疵必须要出发了,要不然就要露宿街头了。      一直送到南门口,吴瑕再三交代,一定要常写信回家,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吴疵坐在马车上挥手,“哥,你快回去吧,现在都啰嗦的像个小老头了。”      “小兔崽子。”吴瑕笑骂说。      吴疵很认真的说,“哥,当初你能平安游学回来,我也会平安游学回来的,你等着。”      吴瑕笑着点头,“我相信你,我等着你。”      吴疵快速的挥两下手,就缩回马车里了,陈哥挥鞭子赶马,吴疵坐在马车里泪流两行。      “他哭了。”等到马车见不到影了,萧电在吴瑕身后说。他看见了,吴疵缩头回去的眼眶都红了。      吴瑕转身,“到底还才12岁呢。”      “他为什么不继续考,凭他的成绩,也不会一无所获。”萧电问,“他的老师对他很看好,说他是状元之才。”      “他还小,过大的荣誉对他来说是负担,等他游历回来,心性稳定成熟,那时候就是最恰当的时候。”吴瑕说。“回去吧。”      直到坐到马车上,萧电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吴瑕正色对他说,“你没有必要去游学,你也没时间,你明年下场后就要迎娶羽衣表妹了,难道你能带着羽衣一起去游历吗?”      “有何不可?”萧电反问。      吴瑕惊讶,“你刚才莫不是真的在想这件事?”      萧电有点沉默,“你不让他继续考,是不是觉得他年岁太小,就算真的考上了,朝廷也不会重用他。”      “有这么一点意思。”吴瑕也没隐瞒。      萧电又沉思了,毕竟他的年纪也没比吴疵的大到哪去,若他考中,朝廷又会怎么安排他。      “你是一定要考到举人的,要不然羽衣表妹嫁过来,就会被笑话了。”吴瑕凉凉说。      “我一定会考上举人的。”萧电斩钉截铁的说。      “之后要不要继续考?”吴瑕说出萧电心中的问题,“你可以和三叔好好商量一会,如果他有能量帮你谋个好职位,你倒是可以继续考。但是有一点你要知道,羽衣的继母对羽衣并不友善,继母娘家也是官宦人家,也就是说,你还没入朝廷,就已经有敌人了。”      “若我羽翼丰满,我又有何惧。”萧电说。      “你有信心就好。”吴瑕说。      “二嫂,我能和吴疵通信吗?”萧电从雄心壮志突然变成小腼腆。      “当然能。”吴瑕笑。    ☆、64   吴瑕懒洋洋的躺在美人榻上,四周围绕着几个冰盆,四周的门窗大打开着,微风穿过薄纱吹到吴瑕身上,可惜吴瑕还是一副被热坏了模样。      “怎么蝉声也没有,蛙声也没有啊,偏偏天又这么热。”吴瑕有气无力的说。      “少爷,萧家的规矩和咱们府上的不一样,每天有人来清理院子里的蝉鸣蛙跳。”湘水在给吴瑕扇扇子,“夏日苦闷的,再叫主子们听那些虫叫更是心烦意乱。”      “蝉鸣林愈静,他们不懂。”吴瑕烦闷的翻个身,后腰际的衣服汗湿了一小块,“快来给我上一杯茶,这日子没法过了。”      碧水还没送茶过来,孙嬷嬷进来了,手里端着冰碗,“先被喝水,秀娘才做的冰碗,少爷尝尝。”      吴瑕提着眼皮子瞅一眼,“我不想吃。”      “少爷,你都两天没有好好吃东西了,光喝水怎么够?”孙嬷嬷焦虑的说。“这冰碗是用了新鲜水果熬成酱,加上牛乳,加上碎冰,酸酸甜甜,冰冰凉凉,正好入口。“      吴瑕摇摇头,“不想吃。”      孙嬷嬷只得端着冰碗又出来,到厨房门口,秀娘正和一个青衫女子聊天,秀娘掀开盖子一看,冰碗未动。青衫女子问,“二奶奶还是吃不下东西吗?”      孙嬷嬷心疼的说,“二奶奶往常就苦夏,只是不知道今年怎么这么严重,一天到晚的只喝水可怎么行。”      青衫女子说,“没想些其他什么吃食吗?”      “想过了,可是端过去就是一个不吃。”秀娘蹙眉说,少爷也是很难得有这样难伺候的时候。      “既如此,我就这样去回如夫人了。”青衫女子说。“只是想要回娘家消暑恐怕有点难。”      “劳烦姑娘走一趟了,成不成都不重要,如夫人对二奶奶的心是没的说了,要不是如夫人分给二奶奶那么多冰,二奶奶指不定还要难受些。”      “孙嬷嬷客气,我这就去了。”青衫女子说。      姚氏听了青衫女子的回禀,手里把玩着一串玉珠,“我知道了,下去吧。”      青衫女子下去,室内又回复一片寂静,姚氏房里的冰盆并没有很多,但是确足够清凉。傍晚萧老爷来姚氏院里陪姚氏吃饭的时候,姚氏和他说了吴瑕苦夏的情况。      萧老爷伸长手臂,让姚氏伺候着他换一身常服,“我记得之前云儿说要吴瑕上山帮他规划建庄子的事,怎么后来没去吗?”      姚氏倒是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不妨碍她继续要说的话,半埋怨半撒娇的语气说,“你会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上山?“      萧老爷哈哈笑两声,“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安排吧,重点不是说服我,是说服吴瑕,他可是坚信只要他府里,你的安全就有保障的。”      “你别打趣他,也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姚氏说,“他哪知道有你在,我一点事都不会有。”      萧老爷捏捏姚氏的小手,“走,看看今晚吃什么。”      吃完饭,萧老爷要去书房处理一下公务,姚氏就让人去请了吴瑕过来。现在天色将晚未晚的,吴瑕总有精神出来走走。      吴瑕给姚氏见了礼,姚氏让吴瑕坐下,仔细看了吴瑕两眼,“怎么才两天没见就消瘦至如此。”      吴瑕笑说,“娘,不用担心,一贯的老毛病了,等到天气凉了就好了。”      “这才六月中旬,还有两个月好热,一直瘦下去可如何是好。”姚氏说。      “没事的娘,再过几日,习惯了,也能进些吃食。”吴瑕说。      “那怎么行,我寻思着山里的天气要比府里凉快不少,不如你去山里消消暑。”姚氏提议说。      “不行,我要在府里陪娘呢。”吴瑕说。      “我要你陪什么,我这什么都好。”姚氏说,“太太现在忙着中秋后的婚礼,萧雷的新房,没时间找我的麻烦,就算她找了,我身边的和老爷身边的也不是吃素的。”      “萧雷现在进进出出的忙的火热,他和王家大爷合伙搞的这个生意,如果做成了,也是很大一笔光彩。你在府里陪我说话,不如去山里陪云儿今早把山里的项目弄好。”姚氏笑说。      “可是。”吴瑕还在犹豫。      “可是什么,没有可是,明天就收拾行李上山去吧。送信的人今早上才走,想想,你明天出现在云儿面前时他那傻样。”姚氏掩嘴笑。      “娘,二爷才不傻呢。”吴瑕抗议说,没有再拒绝,他默认了去山上的决定。      吴瑕必然是要赶清晨出发,天才微亮就都准备妥当。吴瑕虽说不是去山里享福,但该准备的还是满当当一辆大马车,吴瑕可不愿意坐马车,骑了一头温顺的矮脚母马,大手一挥,朝大凤山前进。      吴瑕的动静自然不会安静到不惊动人,知道的人很淡定,但总也有人愤愤然,萧王氏听到角门的婆子来报时,一早的好心情消失殆尽,“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哼,看她能得意到几十。”      骑马走到大凤山下,吴瑕深吸一口气,“好凉爽啊,突然胃口大开,发财,来给爷上个大肉包。”      “少爷,没有肉包。”发财在巨大的食盒里翻捡了片刻,因为孙嬷嬷和秀娘都没想到吴瑕的胃口恢复的那么快,准备的干粮都是些水果或者清淡的点心。“少爷,只有水晶糯米糕,要不要。”发财勉强找出一样吴瑕可能会吃的食物。      吴瑕的兴致很高,自然不会被这样的小事打击道,“拿过来吧。”吴瑕说。“前面探路的人可回来了。”      “恭喜还没回来哦。”发财踮起脚尖朝前张望,“回来了,回来了。”      恭喜上前来说,“前面有一条小土路,能供马车行进,想来是二爷修得运送物资上山的路,沿着走就能到暂时居住的地方了。”      “行,走吧。”吴瑕说。      萧云修的暂住点修的不是很远,走个半天就能到了,估计如果要修到大凤山,可能还要再修一个暂住点。吴瑕坐马车到了竹屋前,有人见是生面孔,上前来问,发财上前伶俐的说是二奶奶来了,那人忙见礼,吴瑕摆摆手说,“二爷不在这?”      “二爷跟工匠去炸山了。”来人说。      吴瑕眼波一转,“既这样,你过来。”吴瑕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      待到月上枝头,竹屋才热闹起来,萧云带着人回来了,叽叽喳喳的商量个没完。萧云的竹屋在最靠里的一间,萧云也不和那些人说笑了,忙了一天也累的谎,做老板的还是要和下人保持点距离。      竹屋是暗的,萧云皱眉,早先回来的甲乙丙丁或者是招财进宝怎么没有开灯,这样子,也不知道饭菜上了没有。萧云摸黑进了屋,点起烛火,圆桌上,三菜一汤倒是摆的齐整整,今天倒是比平常要丰盛些。摸摸碗盘,还有点温热,萧云转身准备去净手后吃饭,一转身,吴瑕躺在竹椅上,睡的正香,烛火明明灭灭的印着他的脸,竟有点不真实。      萧云一时怔愣在原地,恍然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其他。      萧云走进了几步,吴瑕的呼吸声浅浅的,却在萧云的心中响若擂鼓,萧云蹲□,握住吴瑕的手靠在自己脸上,原来,已如此想念。      萧云靠近后,吴瑕似有所感,迷蒙的张开眼,看见是萧云,下意识就去看看窗外,见窗外都月朗星稀了,回头皱着眉就说,“怎么现在才回来,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成。”      萧云握着吴瑕的手在嘴边啄吻,“你怎么来了?”      “娘让我来的。”吴瑕说,“之前跟你说要注意身体,你倒好,忙到现在才回来,我的话你放到哪了。”      “看见你来我欢喜坏了。”萧云说,眼角弯起的角度笑的很是开心。      吴瑕用另一只萧云没握住的手去推他,“行了,肉麻完了,快来吃饭吧。我都饿了两天了,还巴巴等着你回来再吃。”      “怎么饿了两天?”萧云疑惑说,“饿了就不要等我,自己先吃嘛。”又心疼说,最后又问,“饭菜要再热热吗?”      “不用了,这个温热正好入口,快来坐着吃。”吴瑕拉着萧云说。      萧云无奈,“你等我先净了手再说。”    ☆、65   吴瑕也好久没吃饭了,现在和萧云坐在一起吃饭,胃口大开,一边快速往自己嘴里塞吃的,一边还不忘给萧云布菜。      “你吃你的,别管我。”萧云见他吃的急心疼说,“要再加两个菜吗?”      “不用,在上个汤吧。”吴瑕说。      两人吃饱喝足后瘫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动弹。吴瑕比着喉咙说,“都到这了。”      萧云揉着肚子,看吴瑕吃的欢,他也不知不觉吃多了,“再坐一会,等会我带你到外面散步消食。”      吴瑕点点头,神情惬意。      时值夏日,山里的夜风却还有点凉,萧云给吴瑕裹着斗篷,才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山林黑黢黢的,只有这片竹屋闪烁着点点烛火。山里的夜是热闹的夜,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还有不知名动物的低吼声。      “山里有狼吗?”吴瑕问。      “怎么没有?还有野猪呢。”萧云笑说,“你看见最面上那间屋子没,当时被野猪都挑起半边了,不过最后还是野猪成了我们的桌上食。”      “这么危险?”吴瑕担心说。      “没事,做劳力活的又不是手无缚鸡之辈,里头还有几个猎户,休息时去打猎,这一带的大型动物都被他们打的差不多了。”      “小心为上。”吴瑕说,“幸亏这山里没有老虎熊瞎子之类的,要不然,有几个人都不够看的。”      “传说中这山中有,只是没见过罢了。”萧云轻松说。      两人也不敢走进黝黑的山林,也就围着竹屋转圈罢了。走到一间木屋的时候就听到恩恩啊啊之类的声音,吴瑕奇怪的看着萧云,“带了家眷?”      萧云摇头,吴瑕又问,“请了娼妓?”      萧云还是摇头,吴瑕仔细听了听,“两个男人?”吴瑕奇道,“自己配对解决需要吗?”      萧云还是摇头,“还记得太太送上山的那三个小厮吗?”      吴瑕想了想,“不会吧,又被工人享用了。”吴瑕同情的看着萧云,“真的不会觉得自信受挫吗,原本都是该给你享受的。”      萧云揽过吴瑕的腰,在吴瑕的耳边轻语,“真受用了,某人就要哭了。”萧云带着吴瑕往前走,被人发现两人在外听活春宫就不妙了。      绕过不和谐的竹屋,再往前有一个大瓦缸,一个瘦弱的男人正蹲在那浆洗衣服。吴瑕扫过一眼,不敢置信的又再看了两三眼,拉着萧云的衣袖说,“那个好像也是太太送上来的小厮之一吧。”      萧云点头嗯是,拉着吴瑕继续往前走,“太太送上来的人我一开始就说的很清楚,我身边已经不缺少人伺候,这山上也不养闲人,不做事就没饭吃。吃了几次亏后,那三人,两人选择用身体换食物,刚才你看见洗衣的那人,就选择了劳动换食物。”      “那三人是太太从娼馆赎身回来的,有的已经习惯和男子交欢,有的却有悲痛的往事,恨不能上岸。”萧云说,“总归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等山里的事必了,该回到哪的就回到哪。”      “那卖身契不是还在太太那?”吴瑕问,“既然那人要上岸,你就帮人家一把嘛。”      “好,听你的。”萧云宠溺说。两人散步一圈后,就回房休息,等到萧云洗澡后出来,吴瑕已经搂着被子睡的香甜,在萧府的时候总是因为燥热睡不好觉,山里的夜却还有盖着被子,吴瑕睡得很香很沉,等到萧云上床,感觉到热源,身体还能自动的缠上去。      萧云抱着吴瑕,苦笑着安慰腹下火热,人都来了还急什么,总有给你吃饱的时候。      吴瑕醒来时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竹制的房屋,竹制的家居,欢快的鸟鸣,身上的丝被,身下的火热,等等,吴瑕叮咛出声,萧云见他醒了,喉头一紧,嘴里的动作就大了起来。      “嗯啊啊——”吴瑕放松自己享受起来。萧云吐出嘴里的肉块,上前来啄吻一下吴瑕,“娘子,相公想要提醒你一下,这竹屋不挡音。”      吴瑕正在高峰却得不到纾解,不满的瞪一眼萧云,用脚去踢他,“那你一大早黏糊什么,没劲。”      萧云从吴瑕枕下抽出一方丝巾,笑说,“我知道你忍不住的,来,咬着这个,就不用担心了。”萧云用舌头把丝巾抵到吴瑕嘴里,吴瑕不舒服的摇头,萧云手握着吴瑕的火热,时轻时重的撸动着。不一会儿,吴瑕便迷蒙了双眼,爽的一直喘着粗气。      萧云一手伸到后方的桃源□,久未造访,萧云心情激动之下,也没那个耐心探索,寻了脂膏,在自己的长枪上涂抹一层,腰一沉,就长驱直入。      吴瑕挺直了背,突如其来的胀满让他喘不过气来,眼睛也湿润起来,嘴里塞着东西出不了声,只能抓紧手下萧云的肩膀,也不管会不会留下印记。      萧云一来就是大开大合,轻出重入,重重碾压内壁,肉*体撞击的声音被围在腰间的丝被包裹起来不露丝毫,床上两人虽是抵死缠绵,室内却只能听到粗重的鼻息喘声。      “吼——”萧云舒爽出声,精华尽泄于洞中,萧云也不忙着出来,搂着吴瑕翻个身,让他舒服的窝在自己的怀里,见嘴里的丝巾已经被口水濡湿,就把丝巾抽出往地下一扔,自己的舌头火热的伸进去。      两人又温存了会,吴瑕去推萧云,“起身了,你今天没有事?”      “哪有事来的比陪你来的重要。”萧云说。      “不用你陪,你起身帮我清理一下,我再睡一觉,你该干嘛就干嘛去。”久违的高超余韵,让吴瑕整个人都懒懒的,只想再好好睡一觉。      “好。”萧云亲一口说,吃饱了男人都好说话。“先吃点再睡。”      吴瑕头一偏也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      等到吴瑕睡够了起来,又是一天黄昏了,萧云记挂着吴瑕在屋里,也早早的就回来,回来就见吴瑕正拿着简易版的大小凤山地图在看。“回来了!”吴瑕感觉到动静,抬头见是萧云就笑着打招呼说。      萧云只觉得很舒服,心满满的。      洗去身上的尘土,萧云在吴瑕身边坐下,“看出什么来了?”      “你这路的大概框架修成了,现在也该准备建院子了。”吴瑕说。“若等路全修好了再来建,要浪费不少时间。”      “可是现在山上的工人已经够多了,要再多,就怕管不住了。”萧云也有顾虑,这么多人在山上吃喝拉撒也不是件小事情。      “先定好点,定好院子的模式,每个点一个管事的,泥瓦匠和木匠分两个队,泥瓦匠先来,修了框架就往下一个点去,木匠再来丰满框架。新院子不好开火,每三点取中间建些竹屋,匠人们吃饭休息均在此处,彼此还可以互通有无。”吴瑕说。      “现在不是建一间两间屋子,所费材料不知要多少,材料运到梁城再运到山中又不知道要多久,萧雷那酒楼却是分分钟可以开业的事,若你在这间耽搁太久,别人都把你忘了可怎么办?”吴瑕忧心说。      “我这事和萧雷那事不能同比而论。”萧云说,“他那酒楼,说穿了也就是一个赚钱的营生,全部产权还不是姓萧,我这条路一旦打通,先前自家受益的商队不说,等到二年后开放,这梁城岭南有的是人家要感谢我萧家。”      “这宅院建成了不管是卖还是送,总归是富贵人家,经营下来这就是人脉。再着你说在大凤山开个度假别院,做成了,别说之萧雷在梁城搞的这家分店,就连王宝山在京城的总店也是比不上的。”萧云说。      “就算萧雷暂时走在我前面,我也有自信不输他分毫。美玉,你不相信你相公。”      “谁不相信你。”吴瑕推他,“既然是好事,也需早点完成才是好上加好嘛。再说了,我巴巴的上山来,总要为你做些什么吧。”      “你能做的多了。”萧云压着吴瑕玩闹,吴瑕被压到腰了,忙不迭的去推他,“你别过来,我那还疼呢。”      “我不做,摸摸,摸摸总行了吧。”萧云咬着吴瑕的耳朵含糊说。      “不信你,讨厌——”吴瑕反抗未果,被压倒。      不管萧云怎么说,吴瑕这次上山打定主意是要帮萧云做些什么的。喊人带路去了几个地方,随身带着纸笔,依据山形,温泉眼的位置,画个简略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要画到,心中想着怎么安排院子才合理又别致。      一个地方要看上一天,喊人带了几个地方,就五天过去了。每天早上和萧云分道而行,晚上再在一起,说说话,看吴瑕的劳累程度看要不要来一发。      第六天,吴瑕再要出发的时候,萧云却跟了上来,吴瑕奇怪的看着他,萧云说,“最近也没我什么事,索性陪你上山走走。”      能多和萧云相处会自然是好,吴瑕也不避嫌,亲亲热的挽着萧云的手臂往前走,今天要去的地方比别处都要远,走了好半天才到,不过两人有说有笑,就当是郊游了。      这地方比别出多出一条小溪,不大,但是清可见底,小鱼小虾其中穿梭,悠游自在。萧云见吴瑕在这观看了很久,边说,“此地景色虽好,但若汛期至,这条小溪怕也有成夺命水龙之患。”      “不建在这,往上建,再砌石梯往下到溪边。”吴瑕说。      萧云见吴瑕心有主张,也不再多说什么,见附近景色宜人,阿甲和招财都远远站着,心里有了主意,上前召了两人上来,拿了食盒和披风过来,让两人远远的去了,不得传唤不要过来。      萧云在溪边找了个阴凉处,把披风往地上一铺开,食盒打开,压在披风角上,萧云便喊吴瑕过来。      吴瑕看见披风觉得怪怪的,“你要坐就折起来垫着坐就是,铺这么开干什么。”结果萧云递过来的水囊仰头喝一口水,有来不及咽下的水珠顺着下巴流下,看的萧云喉头发紧。      萧云坐着把吴瑕往下一拉,再往旁边一压,两人一上一下,幕天席地。吴瑕感觉到下腹抵着一个硬硬的东西,自然知道萧云的所图,赤头赤脸的去推萧云,“二爷越发的没脸皮了,幕天席地想要做甚。”      “爷想做甚你不知道吗?”萧云还故意的挺动一下腰,让吴瑕能更深刻的了解一下他想做甚。      “这不行。”吴瑕弱弱的说道。      “不行?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怕羞不成。”萧云说。“之前几次看你也配合的很,享受的很。”      “那不一样,之前好歹是在自家院子了。”吴瑕回道,“在这里也太超过了,与礼仪太超过了。”      “诗经里的不也说的男男女女在野外么。”萧云边说手还不老实的这里捏捏那里揉揉的,“我们这也是遵循先祖的脚步不是。”      吴瑕被他揉捏的气喘吁吁,“我不跟你说,你存了心思要做,我说不做,你还能不做不成。”这话说的有点赌气的份了。      萧云压在吴瑕身上,不理他的口是心非,舌头在他的耳郭出滑来滑去,暧昧的气息扑在吴瑕的脸侧,如同扑在吴瑕的心上,吴瑕不得不羞耻的承认,他很有感觉,比之前两次在温泉池子里还有感觉。      萧云不去脱吴瑕的衣裳,只是扯散了腰带,舌头避开衣服去捣乱,手里握着两柄长枪摩擦生热。      “唔——”吴瑕挺动着腰去配合萧云的举动。      “怎么,这下子二奶奶愿意了?”偏萧云还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吴瑕皱眉,嫌萧云不利索,翻身坐到萧云身上,两人衣服都还算齐整的挂在身上,吴瑕不住的抬腰往下压,两柄长枪凑在一起碾压按摩。吴瑕仰着头不断哈气。      萧云乐的看吴瑕在上方崭露风情,见吴瑕的注意力都在长枪上,就伸手去按压后方的秘洞,吴瑕斜撇他一眼,也没制止他的举动。      “啊——哈哈——”吴瑕的耐力要比萧云弱些,片刻就出来了,俯在萧云身上喘气。感觉到萧云抬高自己的臀,还没发泄的硬枪在后方戳来戳去的。吴瑕有心想要阻挡一二,但是身体软的只能让萧云为所欲为。      “美玉,你里面真热。”萧云就着吴瑕在上的姿势往上顶撞着,每一下都极深,感觉到吴瑕后面一吸一吸的火热。      “不要说。”吴瑕去捂萧云的嘴,每一次的顶撞都让他有片刻的失神,还没回过神,下一次失神又来了,吴瑕眯着眼,身上的汗出了一阵又一阵。      “美玉,要来了。”萧云许是到了关键时刻,往上顶弄的力度愈发的大,吴瑕像是坐上失缰的野马,连平衡都保持不了,揪着萧云肩膀的衣服头发乱甩。      吴瑕的腰都在打颤,捶一下还在回味的萧云,“别抱着了,让我躺下缓口气。”萧云把吴瑕放到在披风上,吴瑕叮嘱萧云,“出来的时候用帕子兜着,弄到衣服上去就不好了。”      萧云此刻还不忙着把长枪拿出来,像小狗似的在吴瑕颈侧密密麻麻的印吻着。等到长枪又硬了,把吴瑕的长腿往腰上一搁,又大开大合起来。      吴瑕被刺激的直摇头,哭喊着,“你弄死我算了。”      一番云雨直到太阳西移才作罢,吴瑕这次被萧云弄的委实有点惨,身上就不说,眼睛都哭的跟红桃子似的。萧云就在溪边把帕子弄湿了给吴瑕做善后工作。      “肚子饿了。”吴瑕说。哭的狠了,嗓子都哑了。      “我这就去帮你拿。”萧云转身去拿食盒,一看,愣了。吴瑕见状也过来看,原来是食盒打开没关上,这四周的蚂蚁都闻风而动,爬了一食盒的蚂蚁,这东西还能吃吗?      吴瑕见了只觉得心中发引,连带着觉得身上好像也爬着蚂蚁似的,推搡着萧云,“东西不要了,赶紧回去,也不知道身上爬没有爬虫子。”      萧云扶着吴瑕起来,可惜吴瑕却是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腰骨处还在打颤。“来,我背你吧。”萧云蹲□说,吴瑕打他,“都怪你,下次再不跟你来野外了。”      “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我背你回去,吃饭洗澡。”萧云好脾气的应道。      “阿甲和招财呢?”到了萧云背上,吴瑕才想起这次跟他出来的两个随从了。      “放心,我都打发远了。”萧云说。      “哼嗯——”果然早有预谋。 ☆、最新更新   虽说是姚氏让吴瑕到山上来消暑的,但是吴瑕也不能就这样一去不回头。吴瑕在山里住了半月有余,想着还是要回萧府看看。姚氏说是不要人照顾,但是她现在也是有媳妇的人了,这儿子不在,媳妇也不在,不是上赶着送把柄给人家说嘴嘛。      小厮们忙着整理回府的行囊,萧云坐在桌子边,对吴瑕说,“你这冷不丁一走,我还真不习惯。”      吴瑕看着他似笑非笑,“怎么,二爷怕少了暖床的?”      “你怎么也不会舍不得我?”萧云似真似假的抱怨说。      “我只回去看看,看看娘最近如何,若没什么大事,现在还是七月里,烈日如火的,娘看不得我苦夏,自然又会让我上来。”吴瑕说。      “既如此。”萧云说,“那我也陪你回去住上几日好了。这两三个月呆在山上了,正经好多事也需要我下去知会一声。我也好和爹汇报汇报进展。”      “平常可没见你这么黏我。”吴瑕望着他笑说。      “所以不做出来你就不知道,以后看来我还得多表现一下才是。”萧云回笑道。这下好,小厮们收拾的东西又多了一份。      萧云御下很有一套,底下人各司其职,管事的互相监督,所以就算不在山上,萧云也不担心有什么不妥。交代两句,留下阿甲在山上,就和吴瑕坐着马车回去了。      到了萧府,自然早有人来迎接,先去老太太房里请个安,回自己院子里洗个澡再去老太太房里吃晚饭,萧老爷,萧王氏,姚氏和萧云几个兄弟姐妹,竟也是难得的热闹。      府里到底没有山上凉快,在山里,吴瑕都紧紧巴着萧云睡觉的,回了府上,吴瑕恨不得离萧云远远的。一夜热了醒,醒了睡,睡了又醒,折腾一夜,到凌晨的时段才堪堪入眠。好睡没一会儿,这外头传来的嘈杂声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响,也不是这个声音大的让人睡不着,但是就是让人睡的不安稳。      吴瑕睡不安稳,想睡睡不着的,别提多生气了。坐起拿着枕头被子就是一顿乱捶出气,这过了黎明,动一动还是要出汗的,吴瑕越发不爽了。      萧云喊外头的丫鬟进来伺候,凉水帕子敷脸,凉茶入喉,吴瑕的无名火总算是消了点,问碧水,“这外面是怎么的,一大早就忙惶惶的。”      “是太太请的工匠,在修整三爷的新房呢。”碧水说,这种日子她们都过了有十天了,只是当时院子里也没什么正经主子,所以也只能忍着了。      “三弟的院子离我这还有一小段距离吧,怎么吵到这来了。”萧云皱眉问。      “听说是太太是嫌三爷的原本的院子小了,就把天香园打通和三爷的院子连接上,这天香园和咱们院可就隔了一个小花园,这声音就传过来了。”碧水说。      萧云闻言沉默,吴瑕却气不平,“他弄院子也没说不让他弄,就早上那一点时间好睡觉,就不知道轻点吗?”      萧云拉拉吴瑕,示意碧水下去上早饭吧,对气冲冲的吴瑕说,“起都起来了,别气了。”      吴瑕还是连灌两大口凉茶,才把心里的这邪火压下来,“明早还这样,看我不去闹他一闹,感情就他家一个正经主子呢。”      萧云笑着摸摸他的手,吴瑕奇怪的看着他,“你神情不对啊,又想到哪去了?”      “我就想着。”萧云握紧吴瑕的手,“萧雷成亲,这新房又是扩建又是这样那样的,当年你进门,我这院子就是贴些红绸喜字,觉得委屈你了。”      吴瑕表情很惊愕。萧云显然见不得他这样的表情,收起难得的愧疚,“你这是什么表情?”      “新房什么的我倒是不介意,我就想问一句。”吴瑕忍住笑意说,“当时知道要娶我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萧云板着脸,转头喝茶去了。      吴瑕摇着他的手,“说嘛,说嘛,当时我们又没有互通情谊,你怎么想我都不怪你。”      “怎么上个早饭这么慢,还要去给爹娘请安呢。”萧云对着门口说。吴瑕百般耍赖无果,性质缺缺的吃了饭去请安。      毫无疑问请安后萧云又被萧老爷留下来,吴瑕回院子时,特意绕了一下,从萧雷的院子前经过,只见里面工程浩大,匠人们再重新给柱子上刷漆。吴瑕撇撇嘴,脚又绕了个弯,去找大嫂聊聊八卦去。      李慧兰早就做好迎客准备了,见吴瑕果然来了,笑嘻嘻的迎上来,“弟妹这一去多天,我在这宅子里没人聊天,愈发寂寞了。”      吴瑕打量着李慧兰,“嫂子这肚子可还没显怀,人也不见胖,为了孩子也要多吃点啊。”      “你以为我不想吃啊,一吃就吐,吃什么都没有用。”李慧兰把吴瑕引到亭中坐下,大到苦水说,“这天气太热,油腻的,甜的,热的都吃不下,偏冰凉的又不让多吃,我都不知道有多羡慕你,到个阴凉地饭都要多吃两碗不是。”      “山中阴凉不假,但吃食也有限,多半都是吃的野味,第一餐好吃,连着吃上几天就不爱了。你也不能说特意为了几口吃的就让马车辛苦跑到城里来,还不是只有生受着。”吴瑕说。      “那到也是,在山里想要干点什么,还真是不方便。”李慧兰说。      “大嫂,我见萧雷那婚房动静很大啊!”吴瑕说,“太太不会是推翻重建了吧。”      “哪有那么夸张,今早上被吵醒了吧?”李慧兰笑说,“我猜你今早上就会被惊到,习惯习惯就好,我们也这么过来了。”      “大嫂院子和那边都不是一条线,也能吵到你这来。”吴瑕惊奇道。      “别说我这了,除了爹,祖母和如夫人那院子没敢吵过去,这全府上下都被吵过。”李慧兰不屑的说,“因着之前萧雷被爹训斥的事,太太这下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老爷看重萧雷,多看重这们婚事,还特意给他修新房。”      “这真是。”吴瑕对萧王氏这幼稚的炫耀行为无法评论了。      “不过,这一大清早的就听见这哐当哐当的声音也确实是烦人,你若不耐,找人去跟那管事的人说说,让他经过你院子里时轻点声音。”李慧兰一幅我真的不是在炫耀的表情说,“之前我也是被弄的心烦意乱,大爷去说了说,后来果然好的多。”      “大哥真体贴。”吴瑕很适时的表现出羡慕。      李慧兰挥挥手帕,“若你看到太太准备的聘礼单子,你就会知道这弄新房还是小事一桩呢。”      “嫂子看到聘礼单子了?”吴瑕问。“若我说,太太这事弄的忒不地道,大哥和二爷成亲都没修整院子,偏萧雷这大张旗鼓的,本来他的院子就是兄弟里面最好的了,怕也就是比爹和祖母的院子差一点,这么明显的厚此薄彼,也不知道顾忌下在外的名声。”      “可不是,偏她还每每自喻为有菩萨心肠的人,好名声要,面子工程却不愿意做。”李慧兰说,“阖府就他的儿子是正经主子,其他都是奴才秧子。”      “大婶慎言。”吴瑕见李慧兰说的有点过了,就连忙阻止道。      “弟妹你应该也深有体会,想当初萧府给我们送的聘礼是些什么东西,还梁城首富呢,也不显臊的慌,现在轮到她儿子了,倒是像要分家似的,什么好东西都往里面放。”李慧兰愤愤说。“太太就这么笃定那些嫁妆王玉翠又会全部带过来,若是王家收了不给,我看她亏不亏。”      “大嫂消消气,你现在肚子里可是有人的,白白气坏了自己。”吴瑕劝说。      “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说,其他人面前哪里敢开这样的口,还要说这单子拟的好,不堕萧家的名头。”李慧兰说。      “大嫂你别急,太太这聘礼给的越多,到时候王玉翠晒嫁妆的时候就好看了。”吴瑕慢条斯理的说。      李慧兰眼前一亮,“此话怎么说?”      说道嫁妆她也有一肚子苦水倒,“弟妹你不知道,这府里的刁奴惯会看人下菜碟,我初嫁过来,总觉得哪里不得劲的似的,时间长了才知道,原来是觉得我的嫁妆少了。”李慧兰说,“你听听,像话吗,这府里的下人倒是评论起主子的嫁妆来了。说道我的嫁妆,当时你萧家给的聘礼又是些什么东西,我家里亲戚过来看嫁进首富家是什么样的排场,我娘的面子都挂不住。”      “这聘礼嫁妆还不是让人看得,过日子都是自己过,怎么得,别人说你嫁的不好,你就真的嫁的不好了?”吴瑕对这个向来不在意,倒是依稀记得当初吴老爷为了聘礼也是发了一通虚火的,觉得萧家看轻他了。      “这倒也是。”李慧兰见吴瑕始终慢条斯理的,也觉得自己激动过了,端着茶杯,好歹恢复成大家闺秀的样子,说,“第一次知道府里下人轻慢我的原因时,我真的很生气,我也怪我娘,给我那么多的压箱银子,怎么就不能用那些银子打些家具首饰,让嫁妆看起来好看点,等过了两年,我就体会到我娘的用心了,什么都不如银子实在。”      “嫁妆给的面子,若人太面,一样会被看不起,做人硬扎点,那些以前轻慢的人不还是要过来奴颜婢膝的讨好,主子就是主子,下人就是下人。”李慧兰说。      “我看啊最主要还是大哥给的嫂子信心,在大嫂背后撑着,大嫂才能威风起来。”吴瑕笑说。      “那是。”李慧兰说,“别说你不是啊!你刚进来那会还没抓住二弟心的时候,你是不是见人就笑嘻嘻,太太说什么你也就是什么,现在二弟和你一条心了,我看你脾气也大了起来。”      吴瑕故作惊讶的说,“啊,这都被大嫂看出来了。那不行,那我得把尾巴藏好了。”      “别贫,对了,你刚为什么说太太给的聘礼越多,王玉翠晒嫁妆的时候越难看。”李慧兰问。      “你想啊,萧家是积富之家,王家却只是新富,太太给的聘礼越多,难道王家还要举全家之力给王玉翠置份相等的嫁装不成。”吴瑕说。      “我看那王夫人和他大哥,对王玉翠都还不错啊?”李慧兰回想说。      “再不错,难道还会为了嫁出去的女儿让自己家的日子都过不下了。”吴瑕说,“毕竟这萧家和王家的差距在这,王家是拍马赶不上的。”      “当然,王家还是会置办出一份不错的嫁妆,可是在这庞大的聘礼相比下,谁还能说上一句不错?”      李慧兰一想,也是哦,李慧兰捂住嘴笑,“那就看我们这好弟妹进门后怎么面对这情形了,想来是太太的正经媳妇,下人们可不敢再嫌三嫌四了。”      李慧兰和吴瑕相视一笑,笑的很是幸灾乐祸。      真是太坏,太没同情心了。 ☆、最新更新   京城的月亮有没有比梁城圆,这不可考,但月亮下有一个人烦恼却是真真切切的。王夫人今天很激动,梁城来下聘的队伍吹吹打打的比一条街还长,王夫人自觉涨了面子,激动的竟是晚上也睡不着觉,等听说儿子也没睡着,就准备些宵夜,准备来和儿子说说话。      “宝山啊,怎么一个人在院子里坐着。”王夫人走进说。      “天热睡不着,我在这坐会。”王宝山说,皱紧的眉头因为王夫人的到来暂时平缓开来。      “这萧家想来还是挺看重你妹妹的,下这么多聘礼。”王夫人笑说,“你没在内宅没看到你那些婶婶姑妈的脸色,啧啧,这么多年了,我心中这口郁气总算是全出完了。”      “娘,儿子会努力,让所有人都不会看轻你,要她们都来巴着你。”王宝山说。      “我知道。”王夫人拍拍王宝山的手,“我儿争气,自己挣下这么大家业,谁不羡慕我有个好儿子,现在你妹妹也找到一门好亲事,我就算现在就去地下见你爹,也没有什么不甘心的了。”      “娘——”王宝山不耐听王夫人说这些丧气话。      “好好好,我不说。”王夫人笑着说,“儿子啊,萧家的聘礼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一分不要他的,都给你妹妹陪嫁过去,你看怎么样?”      “只怕全给妹妹陪过去也还不够。”王宝山说,“娘,你明天把你拟好的嫁妆单子给我看看,还要加不少东西呢。”      “还要加?”王夫人惊奇问,“你妹妹的嫁妆可不少了,从你妹妹生下来开始我就给她攒嫁妆了,你爹死的那几年没攒什么,但是你赚钱了我就每年都拨出几千两银子置办了,定下婚事后,你又给了一万两银子置办,加上私下还要给的压箱银子,这,这京城里二三品大员嫁女都没这么多嫁妆。”      “娘,你怎么也没看今天萧家的聘礼是怎么个规格?”王宝山苦笑说,“如果嫁妆比照聘礼的规格差的太多,妹妹在萧家就抬不起面了。”      “聘礼咱们不要,全当嫁妆又送过去。”王夫人说。“这也不行吗?”      “聘礼是聘礼,就算改换门边变成嫁妆,萧家的人难道都是傻瓜,看不出来?”王宝山说,“我之前是问了萧风和萧云的聘礼,想着咱们准备的嫁妆也不失礼。原想着因为萧雷是太太亲子,聘礼多些也是正常,哪知道超出这么多,这下再用以前准备的嫁妆,就有些失礼了。”      王夫人思量再三,“那就再商议看看,儿啊,我是心疼你妹妹,但也没有把王家家业全填进去的道理。你可知道。”      “我知道,娘,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这事交给我去办就好,你只管陪着妹妹把嫁衣绣好就是。”王宝山说。      “那娘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王夫人忧心忡忡的回房。      原本因为丰盛聘礼而得意的心,荡然无存。      吴瑕就是半个月住山上,十天住府上的这样交叉着过活,总算是把这个夏天过去了。萧云方面,虽说山庄大路都还在修缮中,但是供商队行走的土路还是基本横过大凤山,首只萧家车队也已经通过这条路去往岭南。      岭南有种特产,四季果,顾名思义四季都有,四季味不同,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只是这种水果很难长时间保存,长途跋涉基本上还没带回去就烂了,这条山路一走通,萧老爷就让商队去岭南收购四季果,用稻草冰块保护,到了梁城,总还新鲜。      四季果在梁城卖的很畅销,萧家铺子的名声又一次打响。萧老爷在府里吃着四季果,心里为萧云大大记了一笔。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要到中秋了,萧雷和王宝山在梁城的汇德坊分店也要开张了,萧云和吴瑕通了信,倒是特意留着山上没回来,只让吴瑕送了礼去就是,面都不要露,若有人问起,就说内眷不便出门。反正到时候肯定很多达官贵人出现,吴瑕就算出现在那,也不过是给萧雷一个得意表现的机会,何苦去哉。      汇德坊开张很是轰动了一下,十里八乡的达官贵人都来尝鲜捧场,那几日,萧王氏的心情也是最高兴的,儿子办成一件漂亮事,又要娶媳妇了,萧王氏简直走路都会飘哦。      因着节后就是萧雷大婚,今年萧家的中秋都被往常办的要低调的多,萧云是中秋前两天才回来,萧雷还上门来请他去汇德坊坐坐,一幅虚心求教的模样。萧云也没退却,去了汇德坊坐坐,说些萧雷爱听的话后又回来。      听到吴瑕描述的大凤山温泉山庄的构想,萧二爷很不屑的表示,汇德坊,小孩子家家玩的啦。      其实这也是夸张了,但是王宝山并没有把京城汇德坊照搬到梁城也是不争的事实。      中秋家宴过后,就是王玉翠要过门子的时候了。京城的送嫁船队早就出发,王宝山在梁城置办了一个院子,王玉翠就在这出门。      大婚前一日的晒妆,吴瑕和李慧兰几乎是怀抱着隐秘的兴奋去看的,嗯,一水的黄梨木家具,紫檀的也有十余件。      “这嫁妆也不算差啊?”李慧兰和吴瑕咬耳朵说,她的陪嫁家具还没这么多呢。      “这些家具的款式,你仔细看看,可是一般的家居款式。”吴瑕小声说。      “你说?”李慧兰不懂就直接问。      “听说京城的汇德坊,上等雅居里铺设的就是一色黄花梨,你再看看,都是旧物刷的新漆。”吴瑕用眼神示意李慧兰去看那些家具的内角。      李慧兰哦的出声,说,“她哥哥对她还真不错。”      嫁笼里的首饰堆的满满的,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些个内眷们到都只是议论一下京城里的款式,毕竟,一点金子加一点宝石,就能打出一大堆首饰来,看着耀眼,价值一般。      布匹,古董,书画,宝石等等一样样看下来,围观晒装的人都笑着恭喜萧王氏,这新媳妇嫁妆不少,娘家对她很是看重,恭维话满场飞,场面热热闹闹。      萧家二婶恭喜过萧王氏后,转身就对言之芜说,“瞧咱们大嫂选的好亲家,到底是底蕴不足,都是些样子货,这满满当一院子还不知道有没有当初萧云家吴瑕过来嫁妆的一般,吴瑕家可还是大嫂特意选的庄户人家。”      “小心别被大嫂听见。”言之芜不附和也不反对。      “怕什么,反正也早就分家了。”萧二婶不太在意的说。      “要我说,其实王家这份嫁妆置办的也不是太差,没奈何呀,之前去京城下聘的队伍坐满了三艘船,这两相比下就不能看了。”萧二婶还是说了句良心话。“这样看来,大哥家已成亲的三个孩子里,只有老大娶的最好,最起码还是一个官。”      “你说别人干什么,还是早点定下来你家儿子的婚事,他和萧雷差不多大吧。”言之芜说,他被拉着说八卦真是很无奈啊,他明明就只喜欢主动和人说八卦。      对王玉翠的嫁妆,萧王氏确实非常不满,面上笑嘻嘻的,回到自己房里,立马就沉了下来,所幸她还记得现在是她儿子娶媳妇,没有摔杯子摔碗,让人家听了看笑话。张嬷嬷很识时务的给萧王氏上了凉茶,“太太,今天来看晒妆的人都对三奶奶的嫁妆都赞不绝口呢。”      “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里面一半的东西都是聘礼里给的。”萧王氏气呼呼说。      “哎呦,我的好太太,当初你给那么多聘礼不就是想要三奶奶又带回来,最后都是三爷的。”张嬷嬷说,“现在都回来了,你还生什么气呢?”      “那她家准备的东西也太少了,上辈子不知道修了什么福分,能嫁给我的雷儿,就是这么轻忽了事的?累的我都没脸。”萧王氏说,“别人不知道的看了个热闹,难道二房三房还有姚氏,会不清楚里面有多少东西是萧家的?”      “太太,这给出去的东西就不是萧家的了,现在跟着三奶奶回来,也是姓王,这条道理到哪都说的通。”张嬷嬷继续劝说。      “现在我是担心她进门后献礼的事了,别小家子气的出了丑,嬷嬷,你让个稳妥人去问一下,看都准备了些什么,趁现在还有补救的法子。”萧王氏说。      “奴婢这就去办。”张嬷嬷告退说。      吴瑕回去跟萧云说了今日看到的嫁妆,萧云点头,“她家大哥也算是诚意十足的准备嫁妆了。”      “怕太太不会那么想?”吴瑕耸肩说,“爷猜猜,这明面上这么多,留的压箱银子有多少?”      “你管人家压箱银子作甚?”萧云不以为意的说,“横竖不会太多,三千两左右吧。”      “三千两也不少,”吴瑕躺倒说,“等这位弟妹嫁进来就该知道,这花架子再多也不如银子可靠,用钱的地方多着去了。”      “这话被爹听见了,还以为萧家短你吃喝了。”萧云无奈的说,“怎么,还是嫌我每月给的银子不够?”      “我哪里是那个意思。”吴瑕说,“只不过在这深宅大院里想过好,少不得要多花点银子,爷怜惜我,多给一份银子,要不,光靠那点月例,少不得要吃几天西北风。”      “你呀。”萧云好笑的看着吴瑕,“好赖话都让你说了。萧雷和他媳妇要过什么日子是他们的事,你少操点闲心。”      “这也是帮爷你团结友爱,兄弟情深,兄友弟恭么。”吴瑕眨眼说。    ☆、最新更新   天终于亮了,王玉翠苍白着脸望着窗外那一点的曙光,这一夜的生不如死总算过去了。满堂鲜艳的红色好像都在嘲讽她,别人是洞房花烛,她却是无间地狱。王玉翠不由呵呵笑起来,配合着她苍白的脸色,宛如厉鬼。      “小姐,要准备起身去给老爷太太请安了。”陪嫁的娘子来招呼王玉翠起身。王玉翠在她的搀扶下勉强起身,却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小姐,你这样的身子可怎么去请安啊,要不还是告罪别去了吧。”红珠之前是王夫人身边的丫鬟,后来配了王府的小厮,现在和她男人一起作为陪嫁过来,以后的荣辱都与王玉翠息息相关,自会尽心尽力伺候。      王玉翠摇头,“没什么,我能撑得住。”坐在梳妆台前,示意红珠,“你给我的脸上多扑点胭脂。”      打扮完毕,伺候萧雷起身的丫鬟也进来了,萧雷见着王玉翠脸色有点不好看,虽然自知昨天的事是自己做的不地道,但还是忍不住迁怒她,尤其王玉翠表情下隐藏的淡淡厌恶和不屑,都让萧雷火冒三丈,加上宿醉的头疼,脸色非常难看。      王玉翠也不去关系他的脸色,对红珠说,“叫人去看看绿宛怎么样?好生安置她。”      红珠点头。王玉翠沉默的走在萧雷身后,往正堂走去。萧王氏给萧雷选的院子本离正堂主院不远,但是扩建一番后,到正堂又要多走几步,王玉翠镇定自若的走着,只有她知道,背后的衣服已经湿透。痛,每走一步都痛,不止痛,还有耻辱。      王玉翠乌黑的眼珠子盯着走在身前的男人,衣冠禽兽,王玉翠在心里默默念着。      “三爷,三奶奶来了。”有小厮在正厅门口喊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往门口望去,吴瑕站在萧云身后,很有几分趣味,一年前他还是被围观的人,现在就是围观者中的一员了,时间过的真快。      萧雷和王玉翠一同进来,所有人都心中一咯噔,这脸色委实不好啊。萧雷满脸苍白就算了,王玉翠脸上也是不正常的红晕,一看就是扑了很多胭脂,这可不像是新婚夜琴瑟和鸣的脸色啊,面上挂着微笑,原本想要打趣的话却是怎么都不能说出来了。      “几个月不见姐姐,姐姐愈发好看了。”萧雾见堂上风头不对,娇俏着开口说,说完又懊恼说,“哎呀,说错了说错了,现在是嫂嫂了。”      萧雾欢快的扑向王玉翠,“嫂嫂最懂我了,可给我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萧雾不胖,十几岁的小姑娘,说是扑,其实就像蝴蝶一样轻盈。但是王玉翠本身就在强撑着站立行走,萧雾这蝴蝶般轻盈的一扑,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王玉翠斜斜的就往旁边倒去,口中也忍不住呼痛。      虽然旁边伺候的丫鬟及时上前接住了王玉翠,不让她倒地出丑,但是如此大的动作,到底还是让满堂不知如何说话。萧雾愣愣的站在原地,等萧王氏暗含责备的眼神扫过来,顿时委屈的说,“不是我的错,我没用多大劲。”      王玉翠也连忙福身说,“是媳妇站立不稳,倒让爹娘,诸位叔伯兄弟受惊了。”还转身对萧雾说,“累小妹受惊了。”      萧雾一句没事还没说出口,萧老爷开口说,“雾儿,还不回来,胡闹也不看地方。”      萧雾咬咬下唇,走到萧王氏身后,萧老爷说,“身体不好不要勉强,赶紧的敬了茶就回去休息吧。”      王玉翠又连连告罪,下人摆好蒲团,下跪,斟茶,谢谢爹/娘,再起身,简单几个动作,王玉翠的虚汗却是遮都不用遮了。王玉翠和萧雷准备给二叔三叔敬茶的时候,萧二叔忙摆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心意到了就行,这是二叔给你红包,两人好好过日子啊。”      萧河也是直接给的红包,不用他们敬茶,叔叔们都这样表现,其余兄弟姐妹自然也不敢让他们过来打招呼。本来接下来就是新媳妇献礼的时候,萧老爷也直接说,“玉翠身体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礼物派人送到各院就是。”      王玉翠心中难堪至极,她为了今天的送礼耗费了多少心神,她是听过吴瑕当初送礼时的风光,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她确实有争一口气跟吴瑕别别苗头的想法,现在却都成空了,那些女人眼里的怜悯她不需要。      但是王玉翠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她几乎要狠掐虎口才能保持冷静,如果现在不顺梯子下,难保礼还没下,人就倒下了,到时候更犯忌讳。王玉翠思罢,白着一张脸对萧老爷屈膝说,“谢爹怜恤,媳妇身子不争气,让爹难做了。”      萧王氏还没反应过来,萧老爷已经让萧雷带王玉翠回去了,对他两个兄弟说,“时间还早,就和我一起去陪娘吃早餐吧,难得这么人齐。”      其余人自然无不可。      从正堂出来,萧雷心里窝着火,不就是昨天喝醉了酒孟浪了些,你如此娇贵是别有用心还是惺惺作态。想着那些个叔叔兄弟的眼神,萧雷猛的一转身,对着王玉翠吼道,“你是什么居心,好好的请安献礼都做不到,你是成心给爷找晦气吗?”      王玉翠轻蔑的望了他一眼,然后很有骨气的——晕倒了。跟着王玉翠的丫头惊叫一声,萧雷一个眼刀子甩过去,“叫什么,怕引不来别人吗?”      萧雷头疼,但还是拦腰抱起瘫倒在地的王玉翠,叫贴身小厮去外头请个大夫来,“记得,要悄悄的。”      萧王氏吃了早饭,愤愤不平的要人去叫王玉翠过来,还让人去请了大夫来候着,她倒想看看,是不是王家故意隐瞒嫁个病秧子进萧家,让雷儿在这重要的时刻出了大丑,如若是真的,那王家就要想一下,怎样来填平她的怒火。      萧王氏想起哥哥给她写信中提到,开个别汇德坊的分店不算什么,如果能拿到京城汇德坊的分成。萧王氏眯起眼。      但是人带回来的消息却是让萧王氏大惊失色,“你说什么,三奶奶昏迷不醒?大夫说的是房事过激造成的?”      萧王氏马上定下神来,“请的是哪门子庸医乱判,赶紧的,带着我这里的大夫去看看。”      张嬷嬷匆匆进来,“太太,三奶奶身边死了一个陪嫁丫头。”      “什么?”萧王氏说,“好端端的怎么死人了。”      张嬷嬷凑近萧王氏耳边,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萧王氏,昨天三爷醉酒失态,和三奶奶圆房后还受用了三奶奶的贴身丫鬟绿宛,绿宛今天一早就死了。      “什么,雷儿竟然做出这种事。”萧王氏说,“不可能,一定是王玉翠那小蹄子,新婚之夜就让自己的丫鬟爬床,也不嫌丢人。”      “太太,你得做点什么,要不这事传出去委实不好听。”张嬷嬷说,她没说绿宛死的样子很难看,□流的血几乎把床铺沾湿,绿宛实实在在是被口死的。张嬷嬷觉得以后她都无法直视三爷了。      “一定不能让人说出去。”萧王氏咬牙说。      但是,事情已经传出去了。      吴瑕才从老太太院子里回来,随着热茶上来的就是湘水打听来的八卦,“真的?”吴瑕不敢置信的说,“看二爷还在书房没有,这个八卦一定要和他说说才够味。”      “要和我说什么。”萧云正巧踏进房内,“我正想问你,今天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铺子看看。”      “看什么铺子,有大八卦。”吴瑕招手说。丫鬟们识趣的告退了。      吴瑕和萧云如此这般一说,萧云皱眉,“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吴瑕说,“死了一个人还能作假不成。”      “那丫鬟是死在丫鬟房里的,但我想,萧雷怎么也不可能爬到住着三四个人的房里去宠幸那个人吧,贴身丫鬟应该在新房外伺候的,难道萧雷是把人拉到新房里享用的,哇——难怪王玉翠今天脸色那么难看。新婚夜,二女同侍夫。萧雷也是有大本事的,一夜御二女,一个昏迷,一个被口死,啧啧。”吴瑕感慨说。      “越说越离谱。”萧云斜睨吴瑕,“祸从口出,你当心点。”心里却也有几分相信和不屑。      “喝醉酒就能这么神勇了?”吴瑕充满考究精神的说。      “你想试下?”萧云问。      “我相信,爷就算醉了,也不会伤了我的。”吴瑕搂着萧云的胳膊,“不过,萧雷的酒品真的不好哦,昨天还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呢,一点理智不讲。”      “光喝酒肯定不会那样。”萧云本不欲八卦,吴瑕讲着讲着他到底还是参与进来,“肯定是吃了什么助兴的东西,男人一旦失去理智,做事出格就是难免的了。”      “只是可怜那个小丫头了,不过她也算代主受过,如果昨晚只弟妹一人伺候,这时她就不是昏迷,而是已经死了。”吴瑕说,“这样,萧雷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      “三弟最近春风得意,免不得要张狂起来,昨天来喝酒的有几个都是新交的朋友,名声不好,经常玩死人,三弟大概就是受了他们的怂恿,以为吃点助兴药不严重。”萧云猜测说,“那些人就算身家背景雄厚,也是不应该深交的,三弟过了线,现在大概是吃到苦头了。”      “呵呵,反正送嫁的人还没走,弟妹的大哥也还没走,现在死了一个丫头,弟妹还昏迷不醒。萧雷这个春风得意马蹄欢的也得意的太短了点。”吴瑕不厚道的说。    ☆、最新更新   萧雷这事闹的不算小,毕竟王宝山也有听闻,也进了萧府来看了王玉翠,摆足了要为妹妹撑腰的架势。这事闹的也不算大,因为不过两天,阖府上下再听不到对这事的议论,这事也没再往外扩散。      吴瑕无聊的撇撇嘴,这位三弟妹当真是贤淑大度,不过,反正也不关他什么事。中秋后天气就渐凉了,吴瑕也不往山里跑了,只在萧府安生待着。      有对比才有比较,王玉翠进府后,吴瑕才有机会见识一下一个媳妇可以做好到什么程度,晨昏定省每每都早到,比平常最早到的萧风还要早。平常立规矩的时候那是毕恭毕敬,一丝不苟。嘴巴甜会来事,每天还会诚心抄录经书供老太太用,一个月不到,三奶奶的贤名就传出去了。      吴瑕是无所谓,他再怎么也是男人,和女的比贤惠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只是李慧兰心里倒是有点不舒服。其实王玉翠现在做的这些,她当初进门时不一样做过,只是萧王氏三天两头的找她麻烦,让她烦不胜烦,对萧王氏只能维持表面的敬爱,再加上进门没多久,老太太就去五台山礼佛了,她虽也每每抄录经书送过去,但是却没人知道。      做点什么事就要宣扬到满府俱知,也不知道是真孝心还是存心沽名钓誉。李慧兰不屑的想,摸摸肚子,叫人再送一盘点心来,她现在也想的开,太太偏心自己的亲媳妇,想要给她造势,就由她去,反正她现在肚里怀的是三代中第一个,等生下孩子,再来和这贤良的三弟妹好好说道说道。      姚氏的肚子很大了,吴瑕每每去看见都是一阵心惊胆战,“娘,你这真怀的不是双子?”      “大夫都看过几次了,里头只有一个。”姚氏倚在背靠上说,肚子大她的负担也不清,坐立都不方便。      “那怎么这么大?”吴瑕担心说,“大夫说可有碍?”      “大夫说没什么,胎儿养的很好,只是让我每天都要步行一阵,方便生产。”姚氏说。“老爷他还嘱咐厨房不给我格外弄吃的,做孕妇这么可怜的也就我一个了。”      “娘,爹也是担心你么。”吴瑕说,“预产期是多久,产婆大夫可都准备妥当了?”      “都妥当了,娘都是生了一个孩子的人了还不能不知道。”姚氏笑说,“云儿山里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这转眼就要一年了。”      “都按照预计进行,有的甚至比计划还快些,这商队可以通行了,爹很满意呢。”吴瑕说。      姚氏点头,“那就好,让他安心做事,但也要顾念身体,不要本末倒置了。”      “我知道。”吴瑕点头说。“现在天凉了,我让人带了御寒的衣物和温补的药材上去,二爷身边也都是惯伺候的,想来可以很好的照顾二爷。”      “那就好,对了,怎么听说你和三奶奶不睦。”姚氏问,“有人说你摆架子给三奶奶下脸。”      “没有的事。”吴瑕说,“虽说我和弟妹同属女眷,但到底男女有别,弟妹总是下帖子请我去喝茶吃点心的,我自然要避讳点。”      “那你每次去找大奶奶聊天,也没见你避讳。”姚氏说,“妯娌之间要平衡。”      “知道了。”吴瑕说,他没好意思说,其实之前几次王玉翠邀约他还是去了,可是那人总会拐着弯的打听他和二爷之间怎么相处的,说的好了就满眼羡慕,哎呦喂,真是要老命了。      “现在三奶奶风头正盛,你可不要在这个当口逞一时之快,要不然三奶奶借着你的名声做筏子,你就该知道苦果了。”姚氏说,“大奶奶看起来泼辣能干,实则是个实心的,之前你们两相处的好,现在三奶奶面上看上去也是个亲热的,你们怎么相处的我不管,只要小心不传出什么不好的就是了。”      “就比如现在传你和三奶奶不睦,这就不行,面上情还是要保持的。”姚氏说。      “我知道了,回去就下帖子请大嫂,弟妹喝茶看戏。”吴瑕说。      请了几次喝茶,又让湘水暗地里传些话,总算府里没人传二奶奶和三奶奶不睦的消息。吴瑕松口气,只在给萧云的信里抱怨两句这事就算过了。      一层秋雨一层凉,到了深秋,吴瑕愈发懒的动。这期间,萧王氏让王玉翠协管家务,还特特的说是因为李慧兰现在是双身子不宜劳累,又说吴瑕到底是男子身份,整天跟在她身边也不像样,她有深觉最近精力不济,才让三儿媳帮他管家。对此吴瑕是不在意,说是协理管家,还不是跑腿的,他才不稀罕呢。      不过怕李慧兰介意,吴瑕还巴巴的跑过去安慰。李慧兰气定神闲的说,“我现在不急,一切都以子嗣为重,等孩子生下来,太太给出来的权,想再收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慧兰对吴瑕说,“你以为我想管家事,又累又不讨好,大爷那个性子,左右也不会是他继承萧家,我费心费力管这么一大滩干什么,我就是想让太太膈应。”      “你志向真伟大。”吴瑕憋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你也警醒点,哪里有她说什么就什么道理,好歹你也是明媒正娶的二奶奶,既然要下放管家权给媳妇,就不能越过你去,男人怎么了,难道她让三弟妹管家,三弟妹就会整天的在她身后跟着不成。”李慧兰恨铁不成钢的说。      “反正我自己院子里自给自足,二爷现在也不在家,既然表面上过的去,我也难得去和她们计较。”吴瑕说。      “你等着吧,总有一天你要争的。”李慧兰说。      十一月底,萧云给山里的工人放假,发了工钱外,一人还发了几匹布,这些布不过是自家店里积压不好卖的布,但是每个工人都感恩戴德。萧云只留了人守在小凤山进大凤山的口子,不让人来窥探,至于大凤山那边,那个村庄就可以帮忙看守。      一切处理妥当后,萧云才回了萧府,搂着吴瑕还没过几天黏糊日子,夫夫两个都被叫道老太太院子里的佛堂去了。      “你们两个,可知道今天我叫你们来是要说什么?”老太太给画像上一炷香,吴瑕和萧云见了画像上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两人都没先开口说话。      “我其实是不愿意家中子弟娶男妻的,娶了男妻又要求子嗣,对男妻不公平,可惜偏偏我最看重的两个子孙都是娶的男妻。”老太太闭眼说,“我知道老三心里怪我,现在,云儿也要怪我了。”      “祖母一片心意都是为了子孙,为了萧家,云儿不敢怪。”萧云说。      “是不敢,不是不会。”老太太说,“我和老三僵持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没有让他留下一个子嗣,临了还是让电儿过继,老三老了才有人供一碗饭。”      “祖母,我也可以过继。”萧云低声说。      老太太闻言厉色瞪着萧云,“过继,你要过继谁?谁能给你过继?”      “电儿这么大年纪早已知事,你以为他能和你三叔有多大情谊,就算是死后一炷香,能坚持十年都算电儿有良心。”      “祖母,不会的。”萧云说。“那我可以从小过继,亲自养大了总有几分情谊,养恩大于生恩。”      “那现在哪里有小孩子给你过继?”老太太问。      “旁支总有的。”萧云说。      “所以,祖宗辛苦创下的家业,你预备交给谁?”老太太咄咄逼人。      “祖母,这家业也不一定是我继承,现在说这个未免太早。”萧云压抑着说。      “早,不早了。你现如今多大了,旁人你这个年纪的膝下都有几个了。”老太太说。      从老太太发话开始,吴瑕就没吱过声,只有萧云在回老太太的话,老太太也像是故意遗忘他似的,不和他说话。      “我听说,你院子里的姨娘侍妾,你已经很久没去碰过了。”老太太问。      “孙儿今年不都是在山上吗?”萧云说。      “那为何母亲给你安排的侍妾上山,你也不受用。”老太太问。      “那是那些女子不守本分,自甘下流,难道我在山上,就可以饥不择食了吗?”萧云反问说。      “那你院里就没一个你中意的,你带一个到山上去伺候你不行?”老太太说。      “祖母——”萧云无奈喊道。      “云儿,你可知道,延续香火是你从出生起不得不肩负的责任,如果不是这样一代一代,哪里有家族,哪里有姓氏的荣光。”老太太苦口婆心的说。      “不用说了,我意已决,你不喜欢你院子里的颜色,祖母再给你挑一两个好的。”老太太说,“我乏了,你们出去吧。”      回去的路上静悄悄的,下人们也不知道在里面发生了什么,见二爷和二奶奶都阴沉着脸不说话,自然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吴瑕回到院里,萧云却拐道出门去了,吴瑕坐到暖炕上,难得不想和身边人说事分析。身边人又怎么不了解,这是吴瑕真恼了的表现,上好茶点,识相的没有去打扰。      坐到夜幕笼罩,吴瑕长长叹出一口气,想活动一下,但没想到腿麻,险些跌到地上,外头有人听见响声进来,见状吓了一跳,上前给吴瑕按摩发麻的腿。      “二爷回来了吗?”吴瑕问。      “还没。”碧水给吴瑕按脚,“二爷让人回来带了话,今晚不在府里用膳。”      “知道了。”吴瑕神色淡淡。      “少爷。”湘水急冲冲的冲进来。吴瑕用眼神询问。      “三奶奶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最新更新      “难怪了。”吴瑕喃喃道。随即横了一眼湘水,“不就是三奶奶怀个孕吗,你这么瞎急忙活的干嘛?”      “少爷,奴婢是生气啊!”湘水愤愤不平的说,“原本还以为现在萧府所有的八卦我都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可是三奶奶半个月前就诊出有孕了,拖到这个时候才传出消息来,真是,我真是太失败了。”      吴瑕见湘水满脸的失意和不服,不禁笑起来,“你还真把八卦当事业,把自己当八卦头子啊。”      湘水不说话,吴瑕交代说,“三奶奶身边总还有几个知心人,你八卦归八卦,要把握度,须知你做的一切,都会应到我头上。”      “奴婢知道。”湘水嘟着嘴说。“不会给少爷惹麻烦的。”      “行了,上菜吃饭吧,一下午没吃点心,还真有点饿。”吴瑕说,“吃饱喝足睡个好觉,才能更好的迎接明天。”      睡的暖和的被子里突然进来一股冷气,再睡熟的人都会惊醒一下,萧云见吴瑕迷蒙的张开眼,有点懊恼说,“还特意用炭火烤了才进来,可是冷着你了?”      吴瑕摇摇头,钻进萧云怀里寻个舒适位置,“怎么才回来?”      “那些人许久不见,拘着喝酒说话,就晚了。”萧云搂紧吴瑕,亲亲他的眼睫毛,“快点睡吧,我抱着你。”      “嗯——”      第二日,三奶奶怀了身孕的消息就正式昭告全府了,吴瑕不以为意,只让人备好礼,“药材布料都不要,准备几副金玉首饰就成。”      在萧老爷那请了安后,李慧兰和吴瑕并列走着,“太太因为我怀孕了不让我管家,现在到看三弟妹这新上任的管家娘子是继续管还是不管。”李慧兰说,“管,那可就越不过我了,能早几个月管家我就勉勉强强吧,若不管,呵呵,难为太太给她找了这么个好时机立威,结果可惜了。”      “太太做事自有成算,你有那个闲工夫,不如给肚子里的孩子多做几身衣裳,以后怕就没那个机会了。”吴瑕说。      萧风和萧云走在前面,萧风不时回头看看和吴瑕相谈甚欢的李慧兰,心中想起太太说过的话,不免叹气,这都是什么事。      “不过是内眷交往,大哥日理万机的还要兼顾大嫂交友。”萧云语气平平的说。      萧风看他,片刻后苦笑,“二弟你不懂。”      “我是不懂,但是大哥又未必不是身在山中。”萧云说。      “哎,都是身不由己。”萧风说。      两对在分叉口分开,吴瑕和萧云并肩,“你刚才和大哥说什么?你倒是很难得和大哥说话?”      “还能说什么,你和大嫂走的近,现在三弟妹进门了,你们两还是走的近,大哥毕竟是养在太太跟前长大的,太太给大哥压力了呗。”萧云说,随即不报希望的一提,“要不,最近你和大嫂保持点距离?”      “凭什么?”果不其然吴瑕反驳道,“我要和谁亲近,关她什么事。”      “慎言。”萧云无奈的说,“你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干涉,只不过这还没到自己院里,你说话小心些。”      “哼——”吴瑕气鼓鼓的说。      没几日就是腊八,萧家一家子聚在一起吃饭喝腊八粥,老太太象征的吃一点腊八粥就回院子了,萧老爷通常也是露个面后就带着自己兄弟去别的地方喝酒消遣去了,所有说是一大家子,也不过是萧王氏,姚氏和两个妯娌,带着一帮孩子吃个热闹饭。正热热闹闹之际,萧王氏对萧云说,“云儿,现在你大哥,三弟都快有子嗣了,怎么你院里还一直没消息啊?”      萧云淡淡说,“子嗣事缘分到了自然就有了,我不急。”      “那怎么能不急呢。”萧王氏蹙眉说,“老太太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你们多多帮萧家开枝散叶。”      “不过老太太还是很疼你,上次还特意找我去说让我给你找个好颜色的,再者,你现在院里的人要做你孩子的生母,确实是身份有点低,这样,我帮你娶一门良妾进门,若日后有个一男半女的,你再把人家上族谱,位平妻,你也算是有嫡子继承家业了不是。”萧王氏笑着说。      “姐姐,这是对老爷要把我上族谱表示不满吗?”姚氏放下筷子,蹙起眉一幅伤心的样子望着萧王氏,“姐姐若不满,我就不上族谱好了,何苦拿孩子来做筏子。云儿和瑕儿两人感情甚好,瑕儿也没有什么德行有亏的地方,抬举平妻不是作践他吗?”      萧王氏气的快要维持不住面上的笑容,姚氏这是什么意思,说她和老爷感情不好吗?说她德行有亏吗?所以老爷才要抬举你做平妻,所以就不是作践我?还有,什么姐姐,谁是你这贱人的姐姐。纵使心中已有火焰窜起,面上还是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瞧妹妹说的,这可不都是老太太的意思吗?难道老太太还会作践瑕儿不成。”      “姐姐不要诓我,老太太明明只说了给云儿弄个可心的,可没有说要把可心的提为平妻。”姚氏神色一转说,“老太太和你说之前和我也说了一遍,难道老太太和姐姐说的和我说的不一样,那我们可得去老太太面前说个明白了。”      “妹妹何必这么小题大做,一点小事就要闹到老太太那,扰了老太太清修,岂不是不孝。”萧王氏说,“娶良妾可不比其他姨娘,人家也是正经清白的好姑娘,嫁进来生儿育女的,难道不能给人家一点好处。妹妹也是这样子过来的,怎么现在却不能体谅他人呢。”      不得不说萧王氏恢复冷静后的战斗力还是很犀利。其实自从萧王氏开口,姚氏搭话之后,在座的人都静悄悄了,生怕弄出点动静,让人迁怒了。孩子们吧,自然是长辈事不敢多言,至于萧二婶那就是看年度大剧,兴致盎然。言之芜则慢条斯理的吃菜,他的举止轻,竟没人注意他还在吃,在这样紧张的时刻。      “姐姐这样说的,良妾进门只要生儿育女就可做平妻,那雷儿以后也是如此?”姚氏说,“姐姐可不好拿我当那些人比,我当时进门来该是什么身份姐姐应该知道,为什么这么久才得到我应有的身份姐姐应该也知道,至于我嫁进来这么多年,所用所穿所住用的什么例,姐姐更应该知道。”      “姐姐是嫡妻不错,这云儿叫你一声母亲你要照拂他一二也是应当,只是姐姐,再过几个月,雷儿也要叫我一声母亲了,姐姐对云儿这么照顾,到时候少不得我也要投桃报李一番。”姚氏很硬气的说。也可以说自从她怀孕了她就硬气了不少,再不像以前只要息事宁人就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定奉还。      这是□裸要撕破脸皮的节奏吗?萧王氏的喘息声都粗重的席上的人都能听见。      “哎呀呀,大过节的说这些干嘛?”萧二婶打圆场说,“小嫂子的事大哥早有决断,大哥可不是喜欢别人质疑他的人。至于萧云,说娶良妾也要是年后的事了,现在说这些都为时过早。再说了,这不得看云儿是怎么想的。”      “二婶说的有理,不过事关子嗣,太太也是一片好心,毕竟也是老太太发了话的,倒不知会惹得如夫人生这么大气。”王玉翠轻声细语的说,“难得过节,大家在一起热闹,可不要失了和气才好。”      “太太都是为了我家二爷的事才这么操心受累,这样,我敬太太一杯,谢谢太太对我家爷的照顾。”吴瑕起身举杯对萧王氏说。两人喝了一盅酒。      吴瑕笑着对王玉翠说,“还是三弟妹有福气,才进门就有了身子,倒是把我和大嫂都比下去了。”      “来,三弟,二嫂跟你喝一杯,你可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啊,知冷知热不说,才进门就有喜讯,帮着太太管理家务,太太想不到的她都想的到,还能急人所急,关心妯娌,真是个贴心的妙人啊!”吴瑕端着杯子对萧雷笑晏晏的。      “当不得二嫂赞,二嫂才是真妙人。”萧雷举杯笑说,“她也就在内宅折腾着,不比二嫂还能在外帮着二哥出谋划策,今年的牌坊大集爹交给我去组织,到时候还要二嫂不吝赐教才好啊。”      “都这个时节了大集还没准备好吗?”吴瑕惊讶道,“要我指教就找错人了,去年大集从计划到执行都是二爷一人包办的,我做的大概也就是帮二爷掌掌灯,端个宵夜。”      “二嫂何必妄自菲薄呢,就拿二哥今年在山中的项目来说,就冲这份瞒的严实劲,二嫂也功不可没啊。”萧雷笑说。      “哎呦,这点子小事哪值当拿出来说,三弟你要再夸我,三弟妹要生气了,人家有个好哥哥,三弟有个好舅兄,论比起对相公的帮助,我可差的远了。”吴瑕笑眯眯说。      萧雷依然笑着,只是这笑意没到眼底,若有人细看就觉得遍体生寒。      “我也觉得,三弟妹一进门啊,我都要羞愧的躲到桌子下了。”李慧兰凉凉的开口,“偏还有人传说我和三弟妹不睦,这哪里有不睦,不过是三弟妹天仙一般的人物,我怕往她身边一站被比到土里,才不得不退让一二。三弟妹你也说说话,大嫂我难道对你有什么不睦的地方?”      “大嫂说这话是要折煞我了。”王玉翠说,“也不知道哪里吹出来的邪风,不仅说我和大嫂不睦,还说我和二嫂不睦,不就是大嫂二嫂相聚聊天的时候比和我的多吗,倒说的好像我人缘多差似的。”      “弟妹,这你可不能怪我和你二嫂。”李慧兰吊着眉角笑说,“这弟妹太忙啊,我和二弟妹想找你都找不到人,再说了,你是干的正事,帮着太太打理家事,我们怎么也不能耽误你的正事不是。”      饭桌上你来我往的好不热闹,言之芜自觉吃饱了,放下碗筷,站起身,对还气的脸发青的萧王氏说,“大嫂,我吃好了,这就先走了。”      然后一桌子人就看着他潇洒远去的背影。      “哧——”也不知道是谁忍不住笑了出声。      真是一场好戏啊。 ☆、最新更新   萧云和吴瑕在办事。      吴瑕腰下垫着被子,整个□都处在一个向上的姿势,吴瑕手扶着自己的大腿,维持着一个青蛙的形状,真是羞耻啊,吴瑕想,但更羞耻的是只要一低头,就能看见萧云的吡——在他的吡——里进进出出的样子。      那景象太真实,看一眼吴瑕就觉得头昏脑胀。      “真是够了,哪有像你这样的把夜明珠缝在床顶上的。”吴瑕声音很轻的抱怨说,后方好像被磨得迟钝,除了热感觉不到其他。      萧云压□子来听吴瑕说的什么,吴瑕哀嚎,“别压了,腰都要断了。”      “哪有那么容易断。”萧云嘟嚷说,“有光才能看清楚啊。”好吧,已经在光天化日下进行过苟且之事的萧二爷,已经不满足在自家床上雾里看花的朦胧美了。      “少说废话,要做快做。”吴瑕扭动一下腰,“明天还有很多事呢。”      这是被嫌弃了?萧云不确定的想,腰从缓缓摆动到急速冲刺,青蛙腿被掰成一字马,吴瑕又痛又爽。      “你你轻轻点啊,混蛋,骨头都断了啊——啊——后面要着火了——救命啊——”      果然还是口是心非。      关于在腊八那天家宴上的针锋相对,老太太是各打五十板,对萧王氏是说,“我你物色一下好颜色的给云儿,可没说良妾生子就能做平妻,借着我的名头胡说八道,你是何居心?还没定下的来的事就拿到家宴上说,还被人说个没脸,你这是拿你自己主母的名头往地上扔,你若这么不在意你这个主母名头,就把管家权交出来吧。”      “娘,这次是我思虑不周,原本想着都是一家人,这又是件喜事,我才说出来的。”萧王氏陪着笑说,“原本也没什么,哪知道妹妹有这么大的火气。”      “哦,那就是都是别人的错,你没有错咯?”老太太挑眉说。      “媳妇不敢,这次是媳妇做错了,娘消消气。”老太太说。      “回去吧,你那媳妇也好好教导下,我原以为是个好的,如今看来也是个不着调的,哪有弟妹管到哥哥房里的道理,现在既然怀孕了,就让她好生的安胎,其余事都消停点。”老太太说。      “媳妇知道,这就去了。”萧王氏点头离去,出了院子,往回看一眼,却满是憎恨。      老太太对姚氏却是这样说的,“你那日怎么就和她对上了,平常也没见你们杠上。”      “娘,云儿和吴瑕小日子过的好好的,娶门良妾进门干什么?”姚氏坐在老太太下手处。      “胡闹,知道你纵着云儿,但是子嗣也是可以开玩笑的吗?”老太太板着脸说。      “娘,你也知道,云儿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谁也没问他就给他娶了男妻,现在小两口感情好了,又说要娶良妾进门,云儿要是不愿意,那人家清白姑娘嫁进来不是耽误人家吗?”姚氏说。      “你以为我没想过这些。”老太太说,“老三和他家的,是早就情根深种,两人之间再插不进别人,我要是用逼的,他就敢胡作非为给我看。天底下哪有父母能拗的过孩子的,这么多年来,还不是最后要过继,没留下个血脉。”      “云儿就不同,他和吴瑕之前是不认识的。甚至可以说,吴瑕刚进门的时候,云儿一定是憎恨他的。你说他们现在感情好,他们现在的感情还不是很稳定,我也不求别的,云儿留下点他自己的血脉,之后他和吴瑕要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一概不会再过问。”老太太说,“不趁他们感情未稳的时候把子嗣的事解决了,难道要等他们感情深厚了再来想这个事?”      “娘,过继也没什么不好的,都是萧家血脉。”姚氏想了想说。      “那不行。”老太太拒绝说,“血脉相乘,过继了,实际上萧云的血脉就断了。”      “娘——”姚氏还想再说。      “这个我意已决,不用再说了。”老太太对姚氏说,“知道你疼孩子,我也不要求你出面去逼孩子,只要你不扯我的后腿就成。”      “知道了。”姚氏只能应说。心里则在盘算怎么在中间说话,好让两方都不至于伤了和气。      吴瑕每天笑嘻嘻的,别人也不知道他二爷娶良妾是个什么看法,萧王氏时不时会在他来请安的时候给他旁敲侧击一下,吴瑕不是转说别的,就是呵呵应对了。萧王氏要是硬逼着他表态,他就来一句一切依太太就是,只不过太太选人时也告知他一声。      吴瑕和萧云都没有就此事讨论过,吴瑕是下意识的不想谈,虽然他相信萧云不会背着他上女人的床。萧云是觉得没必要谈,他觉得他有吴瑕已经很满足了,其余女人不要也罢,如果你硬要塞进来,那也没办法,就当花点钱供个菩萨在院子里,花姨娘不就是这样。      姚氏硬气了,萧王氏不知怎的,在她面前再没有过酸言酸语的时候,想来是不想自讨没趣吧。安安稳稳的过了年,出了正月,萧云本想再上山时,二月二龙抬头的时候,姚氏发作生产,历经两个时辰,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萧老爷抱着新麟儿乐的见牙不见眼,忙叫萧云不急着走,洗三,满月都要大办,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先走。      老太太抱着新孙子也喜欢的紧,直说这娃长得好,长得像萧老爷小时候,吴瑕没挤进最里面,碰巧听见萧王氏格格咬牙的声音。吴瑕看一眼,差点没被她脸上的狰狞吓住,还是王玉翠拉拉萧王氏,萧王氏才回复正常的脸色,用帕子捂住嘴笑嘻嘻的凑上前说些好听话。      吴瑕心惶惶初定,萧云见他脸有异色,从人群中间出来,低声问他怎么了。      吴瑕紧张的问萧云,“不会有人对弟弟和娘不利吧?”      “哪种不利?”萧云奇怪问。      “害命那种。”吴瑕问,刚才萧王氏的脸色实在不得不让他多想。      “放心好了,娘在内宅也经营了这么多年,会有防范的。”萧云说,拍拍吴瑕的后背,低声宽慰说“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别想这些丧气的,开心点,去前面看看弟弟。”      吴瑕点点头,看萧王氏正巧也走到老太太身边,手指逗弄着婴儿,吴瑕三步作两步冲上前去,倒把老太太吓了一跳。      吴瑕腼腆的笑笑,“祖母,让我抱抱弟弟可好?” ☆、72   姚氏儿子的满月酒办的热闹又隆重,出了月子的姚氏除了多了一份丰腴,其余一点变化都没有,脸色好极了,惹得那些个太太不停打听是不是有什么秘方。      萧老爷在儿子满月的日子里取了名字叫萧天絮,虽然没有按照他的兄长们取风云雷电这样简单粗暴的名字,但是萧老爷解释说,云,有人也称作天公絮,给老么取这个名字也是说他和萧云是一母所出的意思。      萧天絮从母胎里出来就状,经过一个月奶娘的喂养,长的更是白白胖胖,可爱的紧。见过的人都说不像才一个月的娃,倒像是有半年大了。娃娃长的健康,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见着就让人心欢喜。那些个还没生娃的或者还想再生一个的都巴巴的等着抱一抱娃娃,占点福气。      萧老爷在宴会上宣布,今天不仅是小儿的满月礼,更是姚氏提为平妻的庆贺礼,今天早上已经开了宗祠,昭告了祖先,姚氏和萧天絮都上了族谱。      外间的人嘻嘻哈哈的恭喜,内间,吴瑕敏锐的感觉到之前还和姚氏有说有笑的太太们都有不同程度的尴尬,就连祝贺都显得有点敷衍。吴瑕暗暗记下,想着到时候问下姚氏是什么情况。      萧王氏一整晚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但是也没有人不识相的去她面前恭喜又多了一位儿子。萧王氏藏在袖子里的手死死掐着自己来保持冷静,想到今早上姚氏穿的一身正室才能穿的红色袄裙,人面花娇的娇羞样,萧王氏就恨的不行。      原本指望着哥哥去给萧老爷施加压力,让姚氏再一次的当不了平妻,但是哥哥来的信,却让她恐慌。朝廷想要召回一批流放到内蒙的获罪官员,姚氏的父亲兄长都在其中。哥哥说姚氏的父亲兄长当年本就受的无妄之灾,圣人怜惜他才华,很有可能这次回京后就会为他们平反并起复重用。让萧王氏在内宅中对姚氏客气些。      萧王氏只觉得心中发凉,原本姚氏对她毕恭毕敬,这些年来她自认为对她说不上好,前年娶了媳妇,去年怀了子嗣,竟出人意料的抖了起来,这几个月来,她在她手上吃了不少哑巴亏和闲气。现在光明正大的上了族谱,想来明天老太太就会开口让自己把一半管家权让出去,现在这个时候让我客气,日后,这萧家内宅可还有我立足之地。      萧王氏如何考量,旁人是不知道了,姚氏在丫鬟的伺候下卸妆卸珠钗,是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小少爷睡了吗?抱来给我看一眼。”      丫鬟应身下去准备让奶娘抱小少爷进来,萧老爷怀里抱着天絮,乐滋滋的进来,“容儿,快来看,天絮睡觉的时候握着拳了,太可爱。”      姚氏无奈的转身笑,“老爷,你今天抱了那么久,还没抱够啊。”      “抱我们天絮,抱再久也不觉的累。”萧老爷满足笑说。手抖动着襁褓,“天絮,起来咯,起来和爹爹玩咯。”      姚氏好气又好笑,上前抱过娃娃,“你别闹他,也不看天多晚了。”姚氏抱着儿子只觉得越看越爱,在那嫩嫩的小脸上亲了好几口才让奶娘抱下去,“夜里要好生看护着。”奶娘应是下去。      萧老爷搂住姚氏的腰,“不让我闹腾小的,我就闹腾大的。”      姚氏嗔怪的看他一眼,“丫鬟们都还在呢。”      “怕什么。”萧老爷拦腰抱着姚氏往床走,“让她们看看我两有多恩爱,嗯。”      “说什么呢,真是老不修。”姚氏用手去堵萧老爷的嘴。      “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莫要扭捏。”萧老爷笑说。      至于丫鬟们,自然早就识相的撤退了。      第二日去给姚氏请安,竟看见了萧风和萧雷两夫妇,原来姚氏做了平妻,也是正儿八经的嫡母太太,非姚氏生的少爷小姐也要过来请安。萧风和李慧兰倒是很正常,萧雷请安的时候就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姚氏让人端礼盒出来,“第一次来我这请安,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一人一点得用的,都收下吧。”      姚氏又笑说,“我这个人喜静,就不用日日来我这请安饿,往后就七天一请。慧兰快要临盆了,你们夫妻的请安就先免了,待出了月子后再说。玉翠也有身孕,若是有什么不方便,也不用勉强来给我请安,不能来请安了,差人送给信给我就成。”      “我就不留你们了,都去忙自己的吧。”姚氏挥手说。      萧风他们道谢后告退,吴瑕却留在了屋内,萧云一幅我有事我很忙我要赶紧出府的表情留在吴瑕身后,“行了,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呗,跟着我干嘛?”吴瑕见他要表现很多内容而略显复杂的脸色说。      “娘,那我先走了。”萧云对姚氏说。      “嗯,去吧,什么时候上山?”姚氏问。      “今天晚上。”萧云说。      “你自己估着时间,这一个月你大嫂也该生了,记得回来参加满月酒。”      “知道了。”萧云说。      吴瑕目送萧云远去后,笑着对姚氏说,“娘,弟弟呢,抱出来让我玩弄一下。”      “说什么呢。”姚氏掩嘴笑,让人去看小少爷醒了没,若醒了就抱过来。      “娘,我有个问题不明白。”吴瑕问。      “什么?”      “就是昨日啊,明明之前那些太太都和你聊得很好的,为什么等爹宣布你正式是平妻后,她们却多有尴尬。”吴瑕说,姚氏身边的大丫鬟送上来一碟点心,吴瑕吃的不亦乐乎。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姚氏让人奉上茶就去门边候着,“她们都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太太,我从良妾升为平妻,难保她们不会想象若自家的后宅有我这么个人,该有多咬牙切齿。这不就是身为正房太太的感同身受。哪能没有一丝芥蒂的来我恭喜我。”      “娘——”吴瑕突然觉得,也许自己问错了。      “傻孩子,你因为是我的儿媳妇,就觉得我没有什么不好。”姚氏说,“在萧雷看来,我不就是分了他娘的宠爱和地位的狐媚子。”      “正室就是正室,良妾就是良妾。”姚氏很是平常的说,“正室在坏也是正室,良妾上位就不能说是全然的无辜,毕竟没有哪个主母能忍受来自妾侍的觊觎,愤然反击是正常的,端看谁的手段更高。良妾再好也是良妾,差了那么一份体面就缺了那么一份底气。就算成功上位,少不得还要被人说家风不正,当家老爷宠妾灭妻。”      “娘——”吴瑕讨好的说道,“正室好歹有体面,良妾能凭的不就是爷们的宠爱,只要男人不甘于一个女人,争斗又哪能避免得了,后宅厮杀,本就是各凭本事。”      “傻孩子,你现在可是正室,若抬了良妾进门,你就也要去厮杀了。”姚氏笑说。“难道你现在就开始同情进门的良妾,你会主动给她让位?”      “那当然不可能。”吴瑕说,说罢又叹气,“其实如果不是老太太要求,我相信二爷,此生都不会再抬举一个姨娘,迎进一门良妾。”      “那子嗣呢?”姚氏问,“老太太不关心别的,只关心子嗣,若能有萧云的亲子,老太太才不会管你,你要拆院子都行。”      “没事我拆什么院子啊。”吴瑕无辜说,“老太太怎么这么看重子嗣,过继不是一样的吗?”      “老太太爹妈没有儿子,是过继的亲戚家的孩子,结果爹妈一去,嗣子就变了脸色,老太太堂堂嫡女,像丫鬟一样过了不少时日,若不是爹妈提前把老太太许给老太爷,老太爷听闻老太太在家的日子,就提前把老太太娶进门,老太太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      “老太太嫁进来不是还小吗,几年都没生孩子,正巧那时候咱们老太爷在争取萧家家主之位,没有嫡亲子嗣这个问题总是被人提起,给饿老太太不少的压力。幸好后来,老太爷当了家主,老太太也接连的生了三子一女,算是美满了,只是对子嗣的执着却保留下来。”姚氏说。      “当年太太嫁进来三年都没有生育,老太太都急的不行,才会让萧风这个庶子在嫡子前出生,要不然太太要弄死萧风他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是老太太保她呢。”      “老太太在子嗣上吃了亏,难免就会执着些,你们心里可不要记恨。”姚氏说。      “哪能记恨老太太呢。”吴瑕说,“恨也恨王玉翠提醒了太太,太太去老太太面前吹了偏风,老太太对子孙辈是没得说,架不住有人拿她的名头耀武扬威。”      “怎么关三奶奶的事?”姚氏问道,“说起来也奇怪,老太太这是急了点,我记得小叔那会都是成亲五年后宅没一个姨娘,老太太才过问的。当时闹的挺大,有三年,小叔过年都是在院子外磕的头。”      “哎——”吴瑕捏着一块桂花糕,说道这个话题,点心都吃不下了,“太太着急二爷后院干什么,现在三奶奶怀孕了,仔细多找几个好颜色伺候三爷才是正经。三奶奶不是看自己院里要进人,觉得心里不平衡,要别人也后院起火才甘愿吧。”      “大概是嫉妒你吧。”姚氏想了想说,“毕竟她是个女人,新婚当口却还没你这个男媳妇做的好,纵然别人不说,她心里也时刻记着。”      “哎——这个真不能比,我若把二爷放着和萧雷一起比,我都觉得亵渎二爷了。”吴瑕挺胸说。      “你啊,真不害臊。”姚氏笑了。      “太太,小少爷来了。”丫鬟领着奶娘进门。      吴瑕忙伸手说,“快来给我抱抱。”      “等会,净了手再抱。”姚氏交代说,“可别把他弄哭了。”    ☆、73   三月底,李慧兰生下一个儿子。萧老爷很是高兴,大手一挥,赏,洗三,满月都按照萧天絮的规格来办。萧风自小就是跟个隐形人似的,还是后来开始管事了才和萧老爷搭上话。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要知道,萧老爷为自己的宝贝晚来子,可是弄的特别隆重。萧风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喃喃说这不好吧,这侄子哪能和小叔一样。      李慧兰在内间听了也是百感交集,谁知道她刚来萧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搂着怀里的婴儿就是不停的亲,“宝宝,真是我的好宝宝。”      洗三的日子,李慧兰的娘来了,看见萧家的重视,进去看女儿的时候脸上就带出几分,“我的好女儿,总算是熬出来了。现在有了儿子,做什么事都有底气了。”      “娘——”李慧兰喊道,“这么风光还是借的小叔的光呢。”      “什么借光不借光,好歹你这个也是亲家第一个孙子,第一个,那还不怎么稀罕怎么来啊。”李夫人说。      李慧兰想想也是这样,脸上笑开了花,和李夫人一起抱着宝宝,说着哪里哪里长的好,哪里哪里像她之类的话。      李慧兰的儿子满月的时候,取了名字,上了族谱。按照萧家以前的规矩都是周岁了才给取名上族谱。萧老爷寻思想,反正给自己小儿子都破例了,这第一个大孙子再破个例也没什么。      宝宝取名叫萧泰,照萧老爷说的,他们这一辈就都用山名做名了。吴瑕想,比起他爹辈的风云雷电,和他爷爷辈的江海河,小萧泰的运气还真不错。      零零碎碎的事加起来,萧云从年后开始,做事就没顺起来,虽然山上有人看着不至于出什么大乱子,但没有本尊在场镇着,进度还是慢了不少。      过了萧泰的满月礼,萧云回到山上,想这下可以好好的赶赶进度,等到七月开始热起来了,吴瑕就能上山盯山庄建设了。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萧云在山上没待够一个月,又被叫回来了,老太太身边的嬷嬷亲自来请的,不回去不行。      一回去,萧王氏拿着一叠画像,笑的很是别有用心,“云儿,快来看看,看你相中哪个。”      萧云脸都黑了。      一下午的消极不对抗的态度,让萧云回到自己院里看到吴瑕的笑脸,都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萧云搂着吴瑕,吴瑕推他,“还在院子里呢。”      “玉啊——祖母这次可能是动真格的了。”萧云闷在吴瑕的脖颈出说。      “嗯,我听说老太太发话了,你没娶良妾进门,就不让你上山了。”吴瑕搂着萧云的腰,在他的后背安抚的摩挲。      “那就不上山。”萧云松开吴瑕说,“正好趁这个机会松快松快 。”      吴瑕看他笑,没说什么。你现在因为被人逼迫所以心中不爽,说些气话是正常,等到时日久了,山上未完的事,你的责任心都会压在你心头,让你再也不能展开眉头。吴瑕深吸一口气,好像能想到当初三婶是什么样的心理,我知道你在为我努力,而我,却不忍心见你为难的样子。      萧云是真的做好长期抗争的准备的,但是无奈有个泄气的老婆。萧云午睡醒来,见吴瑕摊了一炕的画像,只觉得内心无力。      “你是干什么?”萧云问。      “在帮你选良妾。”吴瑕看着萧云,眨巴着大眼睛。萧云一口血闷在心口,吐不出,咽不下,你心得多大啊你这样,你这样会衬得我决绝的心有多好笑你知道吗?      “你上次说去打听别的男妻家怎么解决子嗣问题的,打听出来了吗?”吴瑕没去细看萧云状似便秘的脸色,低头去看画像,“我觉得吧,既然这事避免不了,那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还是好一些。”      萧云不客气的拂落炕上的画像,给自己清出一块坐的地方,坐下后用手托着吴瑕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给我娶良妾,你心里就一点梗都没有?”      “哪能没有呢。”吴瑕嘟嘴说,“你是我的,谁都不能染指,哪个指头染,我就剁哪个。”      “那你看画像看的那么津津有味。”萧云问,“莫不是你自己想找个姨娘玩玩?”      “说什么呢?”吴瑕用眼风去扫他,觉得自己仰着头的样子有点蠢,吴瑕说,“你把我弄个邀吻的样子,你倒是亲不亲啊,不亲就撒手,指头顶着我下巴疼。”      萧云仔细看吴瑕神色看了半天,见他神情坦荡,心口那口血不知怎地就荡然无存,凑上前在他嘴上狠亲一下,松开了托着吴瑕下巴的手。      “我跟你说,我看画像是这么看,若日后有人进门也就这么进门,但要是你敢去做点什么,那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了。”吴瑕笑着对萧云放狠话说。      “哎,我这不在想吗,最好就别让人进门,若进门了,好歹也是正经人家的好女儿,嫁给我守活寡这不是造孽吗?”萧云说。      “呦,还没进门就心疼上了。你的意思是只要有人进门,你就要宠幸咯。”吴瑕问。“花姨娘你不还是没碰过。”      “那不一样,她是自己作的,她要是没那么多心思,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萧云说。      “那也许对有些人来说,嫁给你做个守活寡的良妾是最好的选择呢。”吴瑕反问说,“要知道,和你这个人等同魅力的还有你过人的家世。”      萧云若有所思,对吴瑕伸手说,“拿画像给我,我出去打听打听。”      “都在地上呢。”吴瑕小眼神往地下一瞄,这还是刚才萧云自己扫下去的。萧云见吴瑕没有帮他捡的意思,只有自己下去捡,还才弯腰,背上一沉,多了个人。      萧云颠了颠背后的吴瑕,“想干什么,大白天的就发sao。”      吴瑕的腿盘在萧云的腰上,盘的死紧,还要去咬萧云的耳朵,“我得把你榨干了,免得你出门遇到哪个妖精就迷得走不动路了。”      萧云被吴瑕取悦了,背着吴瑕就往床上走,“这回可是你让我白日宣YIN的啊,过后不能再怪我啊。”      吴瑕的回应是在萧云脖子上狠咬一口,咬了后还要用舌尖撩拨,存心了。      这一撩拨就是一下午加晚上,第二天去请安的时候,吴瑕都觉得自己的腿是软的,请了安回来往炕上一躺,“二爷出去了?”      “嗯,二爷说中午会回来和你一起用膳。”碧水说。      “嗯,我知道了。”吴瑕闭着眼睛说道,“我让人打听那大夫的事打听出来没?”      “听说已经打听出大概在哪个区域,但是具体在哪还没问出来。”碧水回道。      “让他抓紧了。”吴瑕疲惫的像要马上睡着,毕竟昨晚真的没怎么睡,“等二爷回来了再叫我。”      结果等吴瑕醒了,天面的晚霞早已映亮了天空,吴瑕懒懒的,只觉得一觉睡起来房事过后骨头缝里的酸痛都缓解了,只留下高超后的慵懒。在薄被子里伸伸懒腰,拥被坐起,萧云就坐在不远处看账本。      “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不叫我。”吴瑕哑着嗓子说。      萧云见他醒来,也没回他的话,拿起茶杯给他倒了一杯茶,走近了递给他,“饿了?我让人给你上饭菜?”      吴瑕点点头,往旁边一靠,像软骨头一样的巴在萧云身上,“今天去外面打听出什么了?”      “呵呵,不差不知道,太太真是帮了我好大一个忙。”萧云冷笑说,见吴瑕抬头不解的看他,萧云坐下,让吴瑕能更好的靠着他,“今天我拿着名单一去查,总共十个人,三个父母双亡,跟着刻薄寡恩的哥哥嫂子生活,两个有了继母就有后爹,在家都是丫鬟命,三个家里有个赌博成瘾的爹或者哥哥,就等卖女儿换钱,还有两个别说了,看着是正常人,一个有癫痫,一个她娘她大姨她姥姥都是疯子。”      一口气说完,萧云还要感慨说,“这么多极品都被太太找到,还真是不容易,更加不容易的她们的资料上都还过的去,这要是一时不查,娶进了门,是娶良妾还是娶包袱啊。”      吴瑕也有点啧啧出奇,但是看萧云奇怪资料,就扫了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好坏不过媒人一张嘴,想当初我也是举人,但是想反正嫁给你后功名就算费了,就让媒人直接说没有考过功名,太太不也信了。”      “说的也是,太太估计最后悔的就是判断失误,让我娶了你。”萧云说。      “那是,估计越到后来会越后悔。”吴瑕咯咯笑着。这时丫鬟们端着饭菜进来,萧云帮着架起炕桌,吴瑕咂巴嘴,闻着饭香,真觉的饿了。吴瑕给萧云盛了一碗汤,让他陪自己吃一点。      “那你准备怎么办?”吴瑕问。      “直接把查到的都给祖母看了,估计大概有几天的余裕了。”萧云说。      “那老太太亲自操刀给你选人,那你不会更舍不得人家独守空房。”吴瑕说。      “放心吧,祖母只会敲打一下太太,选人的事还是会交给太太去弄,毕竟祖母只是想要子嗣,不是想要我后宅不宁,所以她不会给进门的良妾一个长者赐的名头,甚至祖母都不会让我娘插手。”萧云说,“太太是嫡母,给儿子选良妾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太太和我娘不合这也是人所皆知的。所以让太太给我选人,人一进来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原来老太太才是真精明啊~”吴瑕感慨说。    ☆、74   王玉翠来给萧王氏请安的时候,领路的小丫头低声对王玉翠说,“三奶奶,太太刚从老太太那回来,面色不太好看。”      王玉翠微点头示意知道,跟在王玉翠身后的丫鬟塞了一个小荷包给带路的丫头。      “太太,三奶奶给你请安来了。”门口的丫鬟冲里喊,等到里面有回应后才请王玉翠进去。      “娘——”王玉翠喊道。      “你不在院子里好生安胎,到我这来干什么?”萧王氏神色淡淡的说。      “娘,今个儿我小厨房弄出一道醉梅,酸酸的还带着一点酒味,吃着很开胃,我特意送点过来给你尝尝。”王玉翠说。      “以后这些送东西的事交给下人就是,每的一个大奶奶整天跑来跑去送东西的事。坐下吧。”萧王氏说。不知道婆婆看儿媳的眼光比准婆婆看准儿媳的眼光要苛刻,还是迁怒于才新婚就闹出的大事件,萧王氏对王玉翠说不上好,至少远远比不上王玉翠还是姑娘时在萧府的待遇,每每都要冷嘲热讽,该做的规矩一点都不能少。      王玉翠第一次见到萧王氏冷漠刻薄的样子时简直是不敢置信。看着青年才俊的相公是个在房事上粗暴的变态,看着菩萨心肠的婆婆实际是个恶魔心肠。这个认识错误的打击远比身体上的疼痛更让王玉翠崩溃。      但王玉翠没那么快倒下。再怎么厌恶萧雷的接触,王玉翠还是逼着自己和他同房,就算后来萧雷没有那么粗暴,王玉翠心理原因下也感觉不到任何快乐,只觉得是受刑和侮辱。确诊怀孕了,忙不迭把萧雷往外推,爱上哪上哪,爱升姨娘就升姨娘。      萧王氏不准抬姨娘,王玉翠这才知道原来传说中的好青年萧雷没有姨娘的缘由在这,就算满院子的长的出众的丫鬟都被萧雷受用过,没有姨娘,就算萧雷整天的在外喝花酒,偶尔帮人赎身,没有姨娘。      没有姨娘就有个好名声,王玉翠嫌恶,这沽名钓誉的假君子比真小人还要肮脏。      至于萧王氏的冷淡和指桑骂槐的敌意,王玉翠就谨小慎微的伺候,就算挨骂也要笑着挨骂,在别人面前做足了她的面子。长此以往下来,萧王氏就算私底下还是对她没个好脸色,但是却不会再故意找她的麻烦。      王玉翠只是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了才有片刻的放松,望着床顶就会失神,才嫁进来几个月就觉得过了好久,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特意送东西来表孝心,还要被说成不顾身份小家子气,王玉翠也没有生气,这样的程度是毛毛雨,她早就习惯了,王玉翠微笑着对萧王氏说,“娘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看起来心情不好?”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为了萧云纳妾的事。”萧王氏没好气的说,“不就是纳妾,还要要求人家家世不成,也不想想,人家家世好了,怎么会到你家里来作妾。”      王玉翠不置可否,不要求好家世,一般的家世总要吧,萧府怎么说也是梁城地界的领头人物,萧王氏给萧云找的那些人家也不知道是寒颤谁。      “娘,既然二哥不满意,你就再找找呗,总能找到满意的,毕竟这是祖母的意思,二哥再怎么挑都避免不了的。”王玉翠说。      “娘,你要清楚给二哥挑良妾的意义,千万不要因小失大了。”王玉翠提醒说。      “什么意思?”萧王氏疑惑。      王玉翠笑问,“祖母给二哥纳妾是为了子嗣,娘这忙里忙外的又是为了什么?”      萧王氏若有所思,王玉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要的不是在萧王氏身后当个应声虫以求自保,她要做的是萧王氏的智囊,让萧王氏不能忽视她不能只把她当个傀儡。      “所以我反而要去找家世好的人,让她进来搅得萧云后宅不宁?”萧王氏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自问。      王玉翠笑,“家世好倒不必,就要找那家世一般又野心大的,这样才闹腾的起来不是。”      萧王氏也笑了,“就是这个礼,你也别忙着走了,和我一起来看看画像。”      “只要娘不嫌我烦,莫敢不从。”王玉翠笑说。      “你这张小嘴哦,真真的惹人疼。”萧王氏笑说。      新的画像没来之前,萧云每天都带吴瑕出去,在府里也不避讳别人,两人亲亲热热的,恨不得把二爷二奶奶感情甚好表现的人尽皆知。      吴瑕本还想去和三婶学学怎么抗争,后来想想,同人不同命的,三婶后来也闹的够呛,还是别问他了,自己摸索着办吧。      新一批的画像很快就送来了,这会的家世和别的什么方面的,萧云去查了都没有什么问题。萧云光棍的把画像往吴瑕面前一摆,“如无意外,就在这里面选了,你看着选吧。”      “让我选什么,我选了进门,洞房也归我啊。”吴瑕反问一句。      “我就知道你还惦记着前面那套物什,怎么,还想办女人?”萧云斜眼看着吴瑕。      “我不想办女人,我只想办你。”吴瑕放下画像认真的说。      “行啊,只要你在前戏的时候还没泄,或者泄完后还有力气办我,我就给你办。”萧云自信的笑说。      吴瑕飞扑上去,“你瞧不起人。”      “不信,咱来试试?”萧云搂着吴瑕就要起身。      “别啊,还有正经事呢,你只要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到时候要兑现的。”吴瑕说。      “那你可得抓紧啊,过时不候。”萧云摇头说。      “你真讨厌。”吴瑕奉送降龙十八掌一套。      吴瑕结合画像和萧云让人打听到的□消息,反复想了很多遍,点着画像说,“我觉得这个孙小姐很符合我们的要求,但是太太肯定希望你娶这个魏小姐。”      “你怎么得出来的?”萧云问。      “孙小姐面相看着就是无欲无求,人生所愿不过一盏青灯伴古佛。这个魏小姐,小小年纪容貌已见艳丽,颧骨高,眉角吊,一看就是个野心勃勃的主。”吴瑕拿着画像给萧云一一解释说。      “合着你看画像就都了解了,那还让我叫人去打听什么。”萧云边听边点头,等吴瑕说完,他就来一句。      “看画像只是基本的猜测,你查的东西就是佐证,比如你看,这孙小姐,自小是祖母养大的,祖母最是潜心向佛,是真心的,孙小姐抄写的佛经在亲戚家都出名了,这么一个小姑娘,迎进门好吃好喝供着,绝对不会有别的什么心思。你上面还写着曾传出不想嫁人的话,若真如此,你娶她也是帮了她好大一个忙了。”      “反观这个魏小姐,现在家里的生意还处在上升期,为什么这么大了还没议亲,不就想等家里条件再好一点再攀高枝吗?”吴瑕说,“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不。”      “那其他人呢?”萧云问。      “你还想呐几个?”吴瑕反问。      “那我就挑孙小姐和其他随便一个,只要不要魏小姐就可以了?”萧云说。      “别的你不用考虑了,太太一定会把魏小姐留给你。”吴瑕肯定说,“魏小姐她娘儿子就生了四个,太太只要抓住这一点,祖母一定会同意,你啊,只要保证能把省心的弄进来,我就算你完成任务了。”      萧云沉思片刻,“那我就私底下去找她们谈谈。毕竟嫁进来就要守活寡,若是她们不愿意就算了。”      “你亲自去算怎么回事啊?”吴瑕说,“私相授受被人抓住,人家姑娘就惨了,你让个嬷嬷待你去吧,就你奶娘好了。要跟人家说清楚,除了不能有夫妻之实,其余的亏待不了她。”      萧云请的自己的奶娘跑的这一趟,带回来的消息一半好一半坏,“二爷,孙家小姐表示很愿意。”奶娘笑的有点奇怪,“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姑娘,听说是有人来相看,面色一点都不高兴,等我一说嫁进门来要亏欠她,她倒立马高兴起来,忙不迭的说愿意愿意。”      “奶娘看那小姐面相,可是个好想与的人?”吴瑕问。      “那小姐看着性子挺软和的,喜怒都现在脸上,看着很单纯,那家大人看起来也很和善,都挺担心自家女儿的性格在大院里吃亏,跟我说了好些好话让我照看一二呢。”奶娘说。      “听起来她家大人还挺疼她,那怎么送她来做妾?”吴瑕问。      “这中下等人家的主母哪有那么好当的,那家老爷说他女儿最是和善懦弱不过,若让她去经营那些柴米油盐,迎来送往的活,那真要担心死了。其他的不求,只要能让女儿衣食无忧的平安一辈子就够了。可就偏这点要求,女儿的亲事成了老大难。”奶娘说,“那家老爷还说了,若不是是萧二爷,他也断不会送女儿来作妾,他家儿子也曾经在二爷铺子里做过事,很相信二爷的人品,就算不得多少宠爱,总能无忧无虑一辈子。”      “那这样最好不过了,你没和他说女儿嫁进来是个什么情况吧?”吴瑕问。      “自然是不能,我和孙小姐说话的时候都屏退左右的,我还交代了她不要说出去。”奶娘说。      “那魏小姐呢?”萧云问。      奶娘的面色又变了,“这位魏小姐,别的都没什么,就是对自己很有自信。”      “意思说她一定要进府咯,不管你说的进来可能会守活寡,她有自信让二爷对她另眼相待。”吴瑕说。      “二奶奶说的好像就在现场听了一样,她就是这个意思。”奶娘说,“我劝了没用,只能把可能的后果都说了一遍,她还是要坚持,她家人也很坚持,她那几个哥哥好像已经就拿二爷的大舅哥自居了。”      “哼——”吴瑕哼道,又来一个不长眼的。      “今天我和祖母也说好了,既然奶娘说她们都愿意,那明天就让人去把这事办了。”萧云说,“耽搁的够久了,年底真是泡温泉的好时候,我想在那之前就把一部分院子弄好卖出去。”      “那会不会太急?”吴瑕问,“那我修书再去请几个工匠来吧,他们都是江南那带,每一个师傅身后都有一个班子,想要加班加点人手也够了。”      “那就谢谢二奶奶了。”萧云给吴瑕做个揖,逗的吴瑕笑开了眉。      奶娘见两人对视情意无限的,赶紧福身下去了,二爷和二奶奶都没把纳妾当回事,想来也只是为了应付老太太,可怜今天见到的两位小姐,进来后若老实,安康一生总不要愁,若不老实,那位笑眯眯的二奶奶也不是好相处的。    ☆、75   萧二爷要纳妾了,还一次纳两个。      这个消息像是乘着风儿传播,一日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萧云见不得每个人见了他都要恭喜一二,吴瑕见不得每个人见了他都眼带同情。两夫夫被困在院子里,下棋玩。      “二奶奶,三夫人下帖子请你出去游湖,这会子人还在外面候着呢。”碧水进来说。      吴瑕接过帖子一看,对萧云笑说,“三婶准备妥当了才叫我过去安慰。”      吴瑕转头对湘水说,“你去跟那人说,下午我会准时去的。”      “是。”碧水出去。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你?”萧云问。      “三婶不一样嘛。”吴瑕起身,“我去换件衣服,你自己慢慢玩啊。”      萧云就见他乐滋滋的跑去换衣服了,酸不溜丢的扔一句话,“既然知道别人是想安慰你,好歹你也装出一点难过的样子吧。”      言之芜定的船不是很大,小巧的两层,雕花的木窗,隐约现有青纱,船上焚着淡淡的檀香,吴瑕一上船,就觉得很舒服,船工解了绳子往水中央划去。言之芜招呼他坐下,丫鬟上了茶点上来就下去了,舱内只剩吴瑕和言之芜两人。      “看你气色还不错。”言之芜说。      “没关系,气色不错也可以接受你的安慰的。”吴瑕两眼放光的看着言之芜,“快来安慰我快来。”      言之芜奇怪,“我安慰你干什么?”      “呀——”吴瑕瞪圆了眼睛,“你叫我来不是为了二爷纳妾的事来安慰我的吗?”      “你这个样子需要安慰吗?”言之芜反问。      “也许是我装的呢。”吴瑕往椅背上一扑,“其实我伤心难过,每夜都流泪到天明,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说完往言之芜方向甩一个哀怨十足的眼神。      然后言之芜被逗笑了。      吴瑕脸黑了,控诉说,“三婶,你一点都不配合。”      “对不起,实在你这个表情太好笑了。”言之芜笑不停。      吴瑕气鼓鼓的往嘴里塞点心,言之芜笑完后,送上另一碟点心,“好了,别气了,这个也给你吃。”      “你们还是比我们聪明。”言之芜感慨说,“如果当初我和小河也有你们这么精明,当初就不会闹的那么僵。”      “其实只要人进来了,圆不圆房别人哪知道,老太太总不会叫人守在洞房里看吧,偏就执拗的不准人进来,结果闹的那么僵。”      “可是那时候三婶心里应该很幸福吧。”吴瑕说,“你不让进,我让进,其实心里都是一样,只是我没骨气,早早选了妥协罢了。”      “这哪能是妥协呢,不过是权益之计罢了。不要妄自菲薄,比起大多数的男妻,你我的日子都好过的太多了。”言之芜说。      “哎,如果我能生孩子就好了。”吴瑕托腮说。      言之芜下巴掉地上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怀孕?像个女人,顶着那么大的肚子,不是,那孩子怎么生出来?”      “哎呦,别认真,我只是偶尔被逼的烦了想想罢了,怎么可能的事呢,别人会说变态的。”吴瑕说。继而又挤眉弄眼的,“三婶其实也想过给三叔生个娃的吧。”      言之芜泰然自若喝茶,“要进门的那两个女人你见过没?”      “见过画像,还是我挑出来的。”吴瑕笑说,“其实我只选了一个,还有一个太太一定要硬塞进来的,我寻思着,人各有命,既然阻止不了,就随她去了。”      “你还是要谨慎点,在内宅里,男人再多长一个心眼也比不过女人,小心别阴沟里翻船。”言之芜告诫说。“一进门就要死死压制住,让她们知道差距,就不会自不量力的想要翻身。”      “来之前我还以为三婶会说我同意良妾进门是害了人家姑娘呢。”吴瑕说,“我当然会好好告诫她们,吃穿都有,首饰胭脂也不会少,但是二爷是我的,谁敢伸手,我就剁谁。”      “她们进来之前不知道正妻是男人吗,既然知道还要进来,不是早做好准备了吗。”言之芜说。      吴瑕深深觉得和三婶聊天就是畅快,有些事闻弦便知雅意,少费多少口水。      游船在湖面上打个圈就往回走了,才下船,小乙子就急匆匆的走过来,“二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走吧。”      “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活的。”吴瑕问。他还准备和言之芜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去呢。      “吴老爷来了,把二爷堵在店里呢。”小乙子着急说。      “这岳丈和女婿聊天,着急让你们二奶奶回去做什么?就让他们爷两多聊聊呗。”言之芜说。      小乙子都快要哭了,“可是吴老爷还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他说要好好教训教训二爷呢。”      “什么?”言之芜和吴瑕异口同声说。      “那三婶,我先去看看,下次再请你吃饭。”吴瑕说。      “快去吧,吃饭不着急。你也别急,也许老爷子跟云儿开玩笑呢。”言之芜说。      吴瑕嗯的一声上了马车,让人快马加鞭的到南洋货铺去。到了铺子,留守的吴永济看见吴瑕来了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少爷,你可来了,你赶紧上去看看,老爷不让人跟着,就拎根棍子和二爷上楼去了,这都快半个时辰了。”      说着楼上还传来木棒敲击的声音,吴瑕只觉得心脏一跳,三步并两步的就跑上楼去,越靠近木棒击打的声音越大,还能听到自己爹中气十足的嘶吼,“你说你对的起我们家美玉吗,你对得起吗?”      吴瑕的心跳都要停了,猛的推门进去,一声爹喊的音都破了。屋里的两人齐齐回头看他。吴瑕这才看见萧云坐在桌边,身上没有什么不好,他爹站着,手里拿着木棒,前头凳子上铺着一个布窝,棍子的一头就杵在布窝上,想来刚才听见的木棒击打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      吴瑕提起一口气猛的松下来,往后靠在门上,大喘气。萧云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了,怎么这么急。”      “哼,还不是担心我教训你了。”吴老爷怪气的说,突然觉得手里的木棒没什么意思了,气呼呼的坐下,倒茶喝。      吴瑕走过去,靠着吴老爷的肩膀,“爹——”      “被叫我。”吴老爷说,“你爹是那样的人吗?要你着急忙活的过来救火。”      “爹,我错了。”吴瑕求饶说。      “你没错,是我错了,不该听到姑爷要纳妾就急急忙忙的冲过来给你出气,怕打坏了姑爷你伤心,还特意打的布窝子。”吴老爷气呼呼的说。      “爹最疼我了。”吴瑕摇晃着吴老爷的手说,“怎么来之前不给我传个信,我好早点过来陪你啊。”      “哼,不敢。”吴老爷还是气乎乎。      吴瑕笑着说,“爹,你想今天都不和我说话啊。”      “爹问你,你老实跟爹说,你在萧家有没有受委屈。”吴老爷严肃脸问。      “没有,二爷要纳妾是我同意了的,他自己还不怎么想呢。”吴瑕说。      “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他纳妾,是不是萧家的大人给你委屈受了。”吴老爷说。“你爹我这一辈子除了正经老婆外再没有一个女人,我教出来的你怎么会想和别人共伺一夫,之前有的就算了,你还要大张旗鼓的帮他纳妾,你,你,叫你不要嫁人你不听,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还有些难听的话吴老爷舍不得对吴瑕说,你一个男子汉,跟女人去抢男人那根是不是太跌份了,你没有吗?      “爹,别生气。”吴瑕帮吴老爷拍背顺气。萧云上前说,“岳父大人不要介意,我和瑕儿说好了,只是把人纳进门,在我祖母那有个交代,我不会去碰她们的。”      “说的好听。这名正言顺的女人在你后宅里摆着,你碰不碰还不是一句话的意思。”吴老爷没好气的说。      “岳父,我保证,此生除了吴瑕,我再不会碰别人,我有瑕儿就够了。”萧云立誓说。      “如有违背怎么办?”吴老爷逼问说。      “爹,你干嘛,弄的什么似得。”吴瑕阻止吴老爷再说。      “人都说女生外向,我这生个儿子怎么也胳膊往外拐呢,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吴老爷不服说。      “如有违背,就让我痛失所爱,一辈子孤独终老。”萧云说着誓词。      “哼,最好你能做到。”吴老爷听完后总算面色没那么难看,起身就准备走,吴瑕拉着他,“爹,你干啥?”      “我还能干啥,我回去,免得在你面前碍眼。”吴老爷说,回头看着吴瑕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不舍,硬着脖子说,“没事也回来转转,这天下只有想儿女的父母,没有想父母的儿女。”      “爹,吃了饭再走吧。”吴瑕留他,知道吴老爷进城来是为了给自己撑腰。      “不吃了,我回家吃去,你们坐着,不要送。”吴老爷摆手走了。吴瑕和萧云还是坚持送他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走远,吴瑕把头搁在萧云肩上,“我是不是特不孝啊?”      “没有,”萧云拍拍吴瑕的背,“下次我们上山前就先去岳父家住两日。”      “嗯,爷,我们今天在外面吃饭吧,不回去了。”吴瑕说。      “好。”      “我们干脆在良妾进门前都别回去了吧。”吴瑕提议,“跟老太太表明态度,这次是给你面子让人进来了,但是我们很不爽,无声的抗议一把,下次不要再想着塞人进来。”      “好。”萧云答应的毫无芥蒂,好像吴瑕要抗议的不是他亲祖母似的,“我叫人回去说一声,就说我两在外散心,纳妾一干事由都劳烦太太了,等到纳妾那天我们再回去。”      吴瑕伸手搂住萧云的腰,“要一辈子都这么纵容我。”      “一辈子都这么纵容你。”萧云反抱吴瑕说。“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两人在外足足玩了三天才回去,住在客栈,衣服都是成衣铺送来的新的,吃饭就是玩到哪吃到哪,梁城对吴瑕来说还是个很新鲜的地方,萧云也不知道这惯常见到的街道,抱着游玩的心态去看,竟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吴瑕还拖着萧云去喝了一次花酒,一杯酒还没喝完,就被冲鼻的脂粉香气逼的不行,匆匆扔下一锭银子,落荒而逃。      “花一锭银子喝半杯酒,可好?”萧云打趣说。      “原来花酒就是这样,我见那些女子姿色也是平常,你觉得呢?”吴瑕问。      “那些都是庸脂俗粉,花魁级别的你还没见过。”萧云不以为意的说。      “你见过?”吴瑕吊着嗓子问。      “花魁也只是些庸脂俗粉,不过是些高级的庸脂俗粉罢了,一个手指头也比不上我家美玉的凝脂玉肤。”萧云及时回过味来圆场。      “哼,你就唬我,哪还有男人的皮肤比女人的还好些。”吴瑕,“再说,你摸过人家肌肤了。”      “摸了你的,我哪还有什么想法摸别人,只你一身就够我受的了。”萧云在吴瑕耳边说着调情话,“光想想就会上火。”      “色胚——”吴瑕啐道。      “色胚也是你培养出来的。”回了客栈,关了门,萧云抱着吴瑕就往床上去,“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色胚是什么样。”      萧云和吴瑕真真的在纳妾当天上午才回府,太太自然好一顿说,吴瑕有点乏,昨晚玩的太过,现在身上还提不起劲。太太也不能总是说,再说吴瑕那副慵懒样着实也让久未承宠的太太刺心不已,萧云小意殷勤的送吴瑕回院子里休息,太太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冷笑不已,显摆,再显摆,我倒看看,等到萧云流连美妾了,你要怎么自处。      太太给萧云办的酒席还挺大,摆在小外院,吴瑕可以不出面,萧云却是无论如何都要出去打个招呼的,萧云嘱咐人好生伺候着吴瑕,竟然连衣服都不换,直接上外院去了。      孙嬷嬷端碗乌鸡汤来给吴瑕进补,“少爷,你和二爷恩爱是好事,但也要有个度,伤了身子可不好。”      吴瑕恹恹的点头,“昨个儿是忘形了,下次不会了。”      “喝完这盅汤,就赶紧去休息,外面有什么好的,吃不好,睡不好,还是在家好。”孙嬷嬷碎碎念说。      吴瑕一觉睡醒来就是大天亮,急急忙忙就洗漱完去请安,吴瑕有个小毛病,每天刚起床的时候脸色都苍白如纸,要坐一阵吃了早餐后才会回复正常脸色,往常都是正常脸色去请安,大家也都不知道吴瑕有这个毛病,今天急急忙忙的去请安,脸色自然还是苍白的,落在有心人眼里,还以为吴瑕是因为萧云昨日纳妾睡不好郁结于心才会脸色苍白,心中暗喜不已,假模假样的劝解几句,也不怪他请安来迟了。      吴瑕见既然不怪罪,那最好啊。冷淡淡的说了几句就托词不舒服早退了。姚氏倒是遣了丫头来问吴瑕身体有没有事,吴瑕少不得要解释一番。      等到事了回到院子里,吴瑕才觉出饿来,“让人上早饭吧,二爷呢?”      “二爷说六天后就上山,这会子去店铺里了。”碧水说,端了水盆上前来给吴瑕净手。陵水领着端早饭的人进来,一碗碧粳米粥,一碗枸杞鸽汤,一碟子鲜卤的牛肉干,两三碟点心,吴瑕吃的津津有味,丫鬟们好像都串好了词,没和吴瑕说新姨娘已经在外等候请安的事情,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吴瑕吃饭来的重要。      用了早饭,碧水又奉上热茶,吴瑕净手净口后问,“昨天二爷是在哪里歇着?”      “是在孙姨娘那。”碧水回道。      吴瑕点头,“去让她们都进来吧,陵水,把窗子都打开通气。”      新姨娘要给正室敬茶,连带着久未谋面的其他姨娘也跟着出来兜兜风。吴瑕斜倚在靠背上,见花花绿绿的一堆涌进来,脂粉香气一下子就充满了整个室内,吴瑕皱眉想,开窗还不够,要再点几从檀香来压压才行。      孙姨娘和魏姨娘上前给吴瑕敬茶,吴瑕着重看了两眼,孙姨娘没有因为二爷第一夜睡在她房里而自得,魏姨娘也没有因为二爷没睡在他那而沮丧。孙姨娘打扮素净清雅,魏姨娘一身粉色也娇俏可人。      吴瑕给了见面礼,对两人说,“我这人很好相处,对你们也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老实点,老实点,该你的一分不少,不老实,自取其辱也怨不得他人。后面的姐妹都比你两来的早,有什么不懂的就问问人家,二爷这几年在府里的时间少,就不要费心起什么幺蛾子。”      说完话吴瑕就让人回去。姨娘们等了一两个时辰才等到吴瑕接见,一炷香功夫没有吴瑕就让人回去了,他不怕人说他苛刻,男妻和夫君的妾侍打成一片那才叫真悲剧呢。   本文由魔爪小说阅读器下载。 ☆、76   吴瑕才起来,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有一大海碗苦汤汁等着他喝。吴瑕捏着鼻子,闭着眼,视死如归的一抬头,“哇——好苦啊——”苦的止不住干呕,还不敢吃点蜜饯压下去。      萧云见了只觉得心疼不已,“没病吃的什么补身子的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你哪里要补,让大夫开个食疗的方子,是一样的。”      “你不懂,这个方子吃的特别好,连续吃一个月就成,哎,我今天吃第几天了,啊,才五天啊。”吴瑕苦着眉眼说,等看到萧云不赞成的脸色,又连忙说,“哇,只剩下二十五天了,眨眼就过了。”      “药不能乱吃,也不能多吃。”萧云说,“平常补身子我还是倾向于食补。”      “好二爷,我就试下这个方子而已,如果吃了没效果,下回再不吃了。”吴瑕说,“这方子是名医开的,绝对是好的。”      “是啊,名医,只闻名不见面的名医。”萧云说。如果不是他拿剩下的药渣子去问了大夫,知道都是普通补身子的药材,他才不会让吴瑕喝这个所谓的名医开的方子,实在是太像骗子了。      吴瑕数着日子的喝苦药,除了他,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热衷于喝苦药。      好不容易一个月苦药喝完了,萧云又遭遇一件事,比每天早上看吴瑕自虐更为伤脑筋的事。吴瑕不让他碰了。      准确的说,是可以亲,可以抱,可以撸,可以腿,就是不能进到那神秘洞府去。萧云第一次被拒绝求欢时人都懵了,懵懂躺好睡觉,想来大概是吴瑕不舒服,作为一个好相公,自然要顾忌娘子的身体情况。      第二次,第三次,萧云觉出不对劲来,这是成心的吧。萧云再一次被拒绝后,拉开床帐,点起烛火,挺立的昂扬就这么大喇喇的露着,“你到底是怎么了?”      吴瑕抱着被子可怜兮兮的看着萧云,“只要一个月嘛,一个月后随便你怎么样,这一个月就依我好不好。”视线不时不小心的瞄到萧云下面,瞄一眼赶紧转移视线,没一会子又赶紧的去看一眼。      萧云把手放在昂扬上,哑着声音说,“你也想要这个吧,你眼睛都看直了。”      吴瑕往被子里躲了躲,“你不要诱惑我,不能进去就不能进去,只一个月而已,我帮你用手弄出来吧。”      “我不想用手,我只想用这个深深的□你身体里面,感受那里的热,软,绵,那里还会Yindan的蠕动。顶到那个小突起,你就会扭的跟蛇一样,还会又哭又喊,两条腿还死命的缠着我。”萧云盯着吴瑕故意说道。      “不听,不听,不准说。”吴瑕用手捂着耳朵,“不管怎样,不准进去。”      萧云简直就是气急,这么一个人,不忍心逼不忍心强迫,甚至连做做样子威胁一下也不舍得,还能怎么样,都是自己惯出来的,横竖都只能生受着。      萧云往床上一趟,被子也不盖,挺立的东西也不去管它,只管盯着床顶看,希望能看出朵花。      气氛出奇的尴尬,吴瑕偷瞄萧云,知道他是真生气了。吴瑕有点不满,又有点委屈,自己这样都是为了谁,偏他还不领情。眼睛又瞄到萧云下面,暴露狂,显摆自己东西大不成。      吴瑕想归想,当然不会就这么让萧云睡去,房事不和谐而导致的怨侣多了去了,吴瑕才不会让自己和萧云到那个地步。虽然真正的原因还不能说,但是总有些事是可以弥补的。      其实萧云躺了一会就不气了,又开始反省自己就这样把吴瑕晾在一边是不是太残忍的,真寻思着怎么说软话时,被刻意忽略的地方突然陷入温暖的环境。      萧云惊讶的去看,吴瑕趴在他的腿间,此时正用小嘴玩弄着挺立的昂扬。萧云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看到吴瑕通红的耳朵,和无辜显现出几分脆弱的肩膀腰线。      萧云叹气,用手抵住吴瑕的肩膀,“你不需如此,我不会怪你。”      吴瑕抬起头看他,“你还记得上个月我喝了一个月的苦汁吗?”萧云点头,吴瑕可怜兮兮的说“是大夫说的,喝药后一个月是不能行房的,要不然药就白吃了,二爷,不会让我白喝一个月的苦药的是吧。”吴瑕说着,手还在慢慢撸动着萧云的那物。      “你到底是怎么了。有什么病要治,你这样不清不楚的说不是让我担心吗?”萧云说。      “求你了相公,先别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不会瞒你太久的。”吴瑕用嘴亲亲萧云的那物,“过了这个月,要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萧云被人咬的经验几乎没有,现在看萧云用红彤彤的小嘴去碰那里,一边觉得这是对吴瑕的折辱,一边有觉得刺激非常。萧云嘴里说着,手上推着,想让吴瑕离开他那物,可惜吴瑕早看穿了他的言不由衷。      “没事,我们看的那春—宫图里也有这样的场景吗,为了心爱的人做这事,一点都不脏。”吴瑕说完,还大大的吞吐一次,爽的萧云不由自主的抬动腰。      “那你万万不能勉强。”萧云叮嘱说,房事上再舒服也比不得吴瑕的观感来的重要。      吴瑕魅惑一笑,“我不勉强,只是我是第一次,如果不小心咬到,相公你不要在意才好。”于是低头,舔,咬,滑,吻,直让萧云呻—吟不已。      萧云知道这个月是没肉吃了,所以加重工作量,减少自己的发。情次数,有时候有需要就自己用手解决了。如果有时候吴瑕要帮他纾解,萧云也只让吴瑕的手,或者是并着的双腿。萧云自己喜欢帮吴瑕咬,却不太愿意吴瑕帮他咬,他知道上次吴瑕帮他咬过后,私底下揉了很久的腮帮子,那几天吃的饭菜都易克化的,他舍不得。      一个月在萧云的怨念下过去了,新的一月第一天,孙嬷嬷就给他上了一道牛鞭汤,萧云不解,孙嬷嬷说这是二奶奶交代的。萧云暗笑,这小浪蹄子,自己憋了一个月,还怕他交不出存货不成,今天非要让他知道饿极了的老虎是惹不得不可。      “啊—啊—啊——”吴瑕极富韵律感的□表明了他的十分受用。两条大白腿架在萧云肩上,随着韵律一晃一晃的。      “弄的你可舒服。”萧云压低了声音问。      “舒服啊—啊——”吴瑕嫣红着眼看着他。      萧云扶着他的腰,“来,我们换个姿势。”      “不换。”吴瑕压下萧云的手,“我—就—要—这个—姿势啊——,我—要—看着你的—脸啊——”一咏三叹的说完。萧云去堵他的嘴,却是没再换姿势。      一夜过后,吴瑕躺了三天,再来一道牛鞭,又是三天过去了,萧云揉着吴瑕的腰,“下次可不能再这样的,细水长流才是久远之道,这有一顿没一顿的,你辛苦我也吃亏。”      吴瑕恹恹的点着头,再来一道牛鞭就齐活了,这次不管成与不成都是这样了,下次你想要这么勇猛我也不会配合了。      历时共两个半月,萧云和吴瑕的生活总算回到正轨,不会每天喝苦药,也不会一个月的禁欲,一夜的贪欢。萧云观察几日,不见吴瑕身体有什么不好,这才安下心来处理生意,心里只当吴瑕上了那个所谓名医的当,见没用就消停了。      事实只能说明,萧云的心放的太早了。      约莫两个月后,吴瑕开始嗜睡,再过一个月后,吴瑕开始吃啥吐啥,萧云急的团团转,想请大夫来看看,吴瑕不让,只让人去请名医。      “这个时候还要胡闹,你看你这程子都瘦了多少了,还不找个正经大夫看看,什么名医,你想急死我不成。”萧云说。      吴瑕摇头,“你去请,我的病只能他治。”说完还要露出很满意的笑容,“想来是成了。”      “什么成不成?”萧云问,吴瑕不再说,萧云无法,只能先让人去请了名医来,萧云也想好了,就算名医看了后也一定要请其他的大夫来看看。      名医是个出人意料的年轻,四十不到吧,羽扇纶巾的,不像个大夫倒像是个文人。捏着子虚乌有的胡子一阵乱摇晃,松开把脉的手,“成了。”      “真的成了。”吴瑕瘦了不少的脸立马迸发出光彩,兴奋的拉着萧云说,“成了,成了,老天保佑。”      “什么成了,我都糊涂了。”萧云反握住吴瑕的手说。“到底怎么回事,这几个月来你都很奇怪,你在谋划什么?”      吴瑕幸福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当然是他成了啊,二爷,你要当爹了。”      “啥——”萧云当机了,暂时接受不了新信息。      “看他那傻样,你事前没和他说啊。”名医说。      吴瑕笑,“想给他个惊喜嘛。”      “我看是惊吓差不多。”名医看看萧云说。“现在怀上了还只是第一步成功了,只后要好生安胎,不要补过头,时常走动,临产前一个月再来找我。”      “知道了,谢谢你名医。”吴瑕真心感谢说。      “不用谢我,你有那个勇气为真爱挨上一刀子,我成全你而已。”名医从随身带的箱子里拿出一本书,“这里都是男子怀孕需要注意的地方和一些禁忌,你就按这上面的做就是,实在有什么不了解的再遣人来问我就是。”      “谢谢你名医。”吴瑕说,“诊金我让人准备好了,这次就帮你送过去还是?”      “准备的金子给我挑到钱庄里换成银票,我自己兜回去。”名医说。      “那好,我这就让人去办。”吴瑕说,名医就是名医,果然与众不同,要个银票都要迂回一下。      着人送走了名医,萧云才算回过神来,不敢置信的跟吴瑕说,“你说的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若不怕吓着别人,就叫别的大夫来看就是。”吴瑕笑说。      “这不可能啊,你是男子啊,怎能有孕呢?”萧云不理解。      “你都不知道我为了要这个孩子受了多少苦,你若嫌弃我是个怪物,你就休了我,我带我儿子回吴家去。”吴瑕说着说着都哭了,格外伤心。      “我哪能嫌弃你呢,谁都嫌弃你我也不会嫌弃你啊。”萧云忙搂着他安慰说,吴瑕哭了一大通觉得心理好受些了,就觉得肚子饿,要吃东西。      萧云就算心里再不解,面上也不能表露分毫,伺候吴瑕吃好睡好,萧云才有时间来苦恼。先要请个稳妥的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怀孕了,那如果真的怀孕了呢。想想,一个长得像他和吴瑕的小孩,萧云咧开嘴笑,不行,不能高兴太早。男人怎么能怀孕呢。      萧云偷偷的趁吴瑕熟睡的时候,请了人来诊脉,来人面色非常古怪,似阴似阳,但确是滑脉没错。萧云心神大动,还是礼数周全的送了人出去,奉上丰厚的酬金予以封口。萧云看着吴瑕的睡颜久久不能平复,最终决定去名医那看看。      名医见了萧云第一句话就是你有个全心全意为你的好妻子,上辈子积的德。萧云不解,原来名医祖上是医者也是男妻,为了生下子嗣,独创出一门技艺可以使男子怀孕,只是这技术对受者的要求特别大。      先要泡药澡锤体,在要喝药调理身体内部,在后-穴-中塞入胎虫,每每动情就发作,痒的不行,却不能有东西进去妨碍胎虫着床。      “你们男人不过爽一爽的功夫,却不知道别人要为这个受多少苦,好生照顾着你媳妇,他不容易。”名医说。      萧云百感交集,原来他精虫上脑的时候,吴瑕也不好受,可是他生生忍下来了,只为能给他生一个孩子。不过他马上调整了心情,抓着名医问东问西的,全是关于怀孕的男人怎么伺候的细节。      萧云回家后把吴瑕当老佛爷伺候,有时候吴瑕半夜醒来,还能见萧云傻呵呵的冲吴瑕肚子笑,这时候吴瑕就会毫不客气的把人踢下床,要喝水,要吃宵夜,要按摩种种。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吴瑕已经眼见着就胖了,萧云虽不避讳让家中大人知道吴瑕怀孕了,但还是考虑到萧府人多嘴杂,万一冲撞了可就不美。禀明大人,带着吴瑕就往温泉山庄去了。山庄里人少,又都是心腹,萧云原本想着吴瑕能带的自在点。      然后吴瑕确实自在了,更自在的做了。      怀孕到了五月,吴瑕已经不吐了,只是嘴特别叼,有时候才说的要吃什么,弄出来他就不吃了,要吃其他的了,没办法,又只能再重新做。一天要吃五顿,厨房里加了三个人,单单为他一个人服务才算勉强够。      对下人萧云都是加了双倍的工钱,厨房里但凡有做出一道吴瑕喜欢吃的菜色又额外有赏。      但是吴瑕作别人的时间短,作萧云的时间长。萧云自己是没人来给他鼓励,只能每天看着吴瑕肚子给自己打气。      吴瑕不作的时候也会可怜兮兮的承认错误,可是一旦作起来,那就是蛮不讲理。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不做或者稍微慢一点,他就哇哇大哭给你看。是真的哇哇大哭,伤心的如丧考妣。萧云也去问过名医,名医说哭出来才好,男人怀孕总会有不确定和这样那样的压力,哭出来不郁结在心中,身体才会好。      可怜萧云,明明被吴瑕哭的心都碎了,还要时不时掂量着分寸让吴瑕哭一哭,排泄一下压力。      到生产的时候,萧云站在吴瑕身边,那叫一个瘦的可怜,临产一个月的时候就请了名医过来,名医检查了胎儿,觉得一切都不错,就让萧云选个好日子,他动刀把宝宝抱出来。      萧云头皮都要抓破了,围着名医不停的问有没有危险,有没有危险,如此几日后,名医干脆和吴瑕商量了,选个黄道吉日,把萧云拦在门外,生孩子去了。      萧云问孙嬷嬷,“嬷嬷啊,怎么瑕儿一点都不叫啊,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没事的二爷,名医不是说了吗,要破腹,事先喂了麻药,二奶奶才不会疼。”孙嬷嬷之前做了功课,所以现在也不慌。      “破腹啊,会不会伤到宝宝啊,会不会伤到瑕儿啊,如果破到一半瑕儿醒来了怎么办,会不会很痛啊?”萧云还是放心不下来。      “二爷,你就安心在外等着吧,二奶奶一定会没事,小少爷也一定会没事,你不要自己吓自己了。”还顺带吓我们。孙嬷嬷说。      “哇哇——”婴儿哭泣的声音。      “啊——”萧云的尖叫声几乎同时发出,盖过婴儿哭声。      名医一身血的抱着一个襁褓出来,“恭喜啊,生了个大胖小子,父子均安。”      众人还来不及惊喜,萧云就软软的倒在地上。      生个孩子真特么的要老命了~ ☆、77   昨夜睡的踏实,今夜看着床顶,吴瑕却没那么容易睡着。萧云今个儿还睡在孙姨娘那,萧云到底有没有碰她?吴瑕开始有点后怕,怕自己对萧云想的太过当然,毕竟在自己之前,萧云肯定喜欢的还是女人。若是女人主动,能当柳下惠的男人会有几个?      哎——二爷,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啊。吴瑕叹气想。现在人都进来的,再想这些都是假的。此时帷帐外传来门开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醒耳。“谁——”吴瑕出声问。      帷帐被拉开,萧云出现在眼前,“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你怎么回来了?”吴瑕问,两人异口同声。      萧云调笑说,“相公不在身边睡睡不着是吧。”      吴瑕半跪在床上,给萧云更衣,“你不在孙姨娘那睡着吗?”      “睡不习惯。”萧云淡淡的说,“昨夜我也过来了,你睡的跟猪一样,身都没翻一个。”      吴瑕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高兴,“那早上你是怎么出去的?”      “早上起来再去她房里,再从她房里出门。”萧云说,“做戏当然是做全套。那个孙伊人,我说两人各自一个铺盖睡在床上,井水不犯河水,她说不习惯,非得睡地上,我能让一个女人去睡地上吗,只能我去睡地上,等到夜深的时候,我再回来跟你睡。”      “那我明天要好好赏赏孙姨娘。”吴瑕笑说。      “什么,你还要鼓励这种把我逼到地上睡的行为?”萧云故作生气的说。      吴瑕环抱着萧云的腰,“要不然呢,如果在一张床上,如果有人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霸王硬上弓了,我去找谁的麻烦去      “你当相公我是死人不成?怎么可能被人强了去。”萧云说。      “那如果下药呢?”吴瑕问。      “我看你就是话本看多了,哪有那么多药下。”萧云拍拍他的屁股,“快睡觉,明天我还有一堆事呢。”      吴瑕在萧云身上狠蹭了几下,才满足的睡去,入睡之快,好像之前那个纠结不睡的人不是他。      孙姨娘的三天很快就过了,今天开始是魏姨娘的日子。晚膳的时候本该在魏姨娘那吃,吴瑕扯着萧云的袖子不放手,萧云就留下陪他吃晚饭,吃了晚饭,吴瑕改扯萧云的腰带,“你说可以在你裤头上上把锁吗?”      “你不相信我?”萧云问。      吴瑕摇头,“我只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瞎想什么,她们都不能和你比。”萧云说。      “快去吧。”吴瑕松开不想松的手,把萧云往外一推,“早去早回,我等你回来再睡。”      “存心的是不是。”萧云无奈看着吴瑕说,“你该对我,对你自己都要多点信心才是。”      “我就是对你有信心,才会让人进门的。”吴瑕说,“你可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哦。”      魏佳丽早为这一天做了充足的准备,燃起催情香,和饭菜里的催情药可以相辅相成,这招还是陪嫁的娘子出的主意,萧二爷娶的男妻,也许不会主动碰女人,但是等他吃进去了,再闻着香味,保管情上心头,不管不顾。      魏佳丽早装扮完毕,但是萧云却遣人来说不在这吃,等吃了再过来。魏佳丽神色平常的送走来送信的人,反过身来捏着帕子的手却用力的变了形状。华娘子上前说,“小姐,既然二爷不来吃饭,你也正好去泡个澡,换个装扮。”      魏佳丽点头。嘱咐华娘子说,“等二爷来了后,你再悄悄点一根,我怕没效果。”      萧云一进房间就觉得有点不对劲,这香味有点太浓。魏佳丽穿着桃红的寝衣在门口等着,头发散落在肩后,露出皎洁的额头和脖颈,香气袭人。萧云只当是女人都爱这样浓郁的香气,便不在想了。      萧云大手一挥,让伺候的下人下去。魏佳丽的脸色愈加红了,萧云自顾自往床上一躺,“我累了,先睡了。”      魏佳丽的酡红僵在脸上,这和他设想的不一样。她知道萧云大概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但没想到会如此的不给情面。见萧云衣服也没脱,上前怯怯的说,“二爷,妾身伺候你脱衣?”      “不用了,我习惯穿着衣服睡。”萧云闭眼说。      魏佳丽痴痴的看着闭目的萧云,二爷长的极俊,魏佳丽光看着就觉得心火辣辣的,想起第一日去请安看到的吴瑕,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怎么能霸占这么完美的男人。      魏佳丽吹熄了蜡烛,往床上一趟,小手柔柔的伸往萧云的胸膛,“pia——”萧云毫不留情的打掉魏佳丽的手,“老实睡觉,不能老实我就去别的地方睡。”浓郁的香气让萧云不爽,他开始想念吴瑕身上淡淡胰子香气。      魏佳丽咬咬下唇,不敢再动,她虽到萧府的时日短,但当时二爷夜里从花姨娘那出来的事她也清楚,真惹得二爷不高兴,二爷真的会走,二爷在她这的第一日就被气走,她绝对会比花姨娘当初还要更丢脸。      魏佳丽眸色清亮,没关系,再等等,香会发生作用,她就不用再做什么。      过了一炷香,萧云的呼吸声明显变粗了,魏佳丽忍住心底的窃喜,轻轻的推他,“二爷,怎么了?”      萧云只会粗喘,魏佳丽大着胆子攀附上去,萧云的额角滚落大粒的汗珠,魏佳丽甜腻的喊着二爷,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贴着萧云的身体,手还不安分的四处游走,萧云强忍着去推她,魏佳丽却借机发出做作的惹人的□。      萧云的昂扬挺立了,身体滚烫,意识更是时清楚时不清楚的。魏佳丽此时也有点被香影响,在萧云身上乱蹭,语焉不详的哼哼。萧云的外衣都被蹭掉了,软绵绵的肉直接贴在发烫的肌肤上,不同于以往每一夜的触感反而让萧云一个激灵,清醒了。      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看着嫣红的魏佳丽,又联想到屋内不合时宜的甜香味,萧云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自己被下药了,萧云很是恼火,凭借着这一点清醒,萧云使力把魏佳丽掀到一边去,一人挣扎着起身,胡乱把衣服穿好,就往外走。      阿甲本就在外候着,见萧云这个样子出来反而大吃一惊,“爷这是怎么了?”      萧云摆手,让阿甲搀扶着,“送我到二奶奶那去,叫魏姨娘的下人去里面看住人,约束下人不准乱传。”      萧云说了这些话就身子放松,阿甲忙将人送到吴瑕那去,吴瑕本坐在炕上看书,见萧云被架进来,心里一个咯噔,连问着怎么了就迎上来,把萧云接到床上躺好,阿甲说,二爷可能是被人下药了,二爷昏迷前还说让去看着魏姨娘,今夜发生的事不能乱传,不能传出去。      吴瑕点头,“我知道了,我让孙嬷嬷去办。下的什么药,可有什么要紧的?”      阿甲有点不好意思,“大概不要紧,应该是勾栏处常用的催情香,发泄出就没事了。”      吴瑕拍拍萧云的脸,在他耳边喊着他的名字,萧云迷瞪瞪的半睁开眼,左右扫看着,“我在这,现在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吴瑕握着萧云的手说。      萧云摇摇头,只攥紧吴瑕的手。阿甲见状知道自己在这也没什么用了,就出去了。      吴瑕见他身上火热,衣服上也多有香气,叫人打上一盆热水进来,自己动手把萧云的衣服都脱掉,用帕子沾湿了热水给萧云擦身体,见他热度下不去,昂扬也下不去,人迷迷糊糊的只会叫着,美玉,玉儿,瑕儿,美玉种种的。      吴瑕见状心疼不已,咬牙一定要给魏贱人一个好看,这是下贱到什么程度,竟然用药。吴瑕脱了衣服,草草的给自己扩张一下,抵着萧云的腰腹,就要自己坐下去。      萧云有一瞬间的清醒,“吴瑕?”      “是我。”吴瑕在他眉眼处亲吻一下,直起腰,一咬牙,“啊——”吴瑕痛的大叫,还干涩的内壁被粗暴的进入,撕裂的痛楚,这样坐着,进的又特别深,吴瑕分外辛苦。      萧云可不管那么多,被堵着的欲望找到发泄的口子,就拼了命的往上顶,顶的吴瑕如坐疯马,没一刻平静。      等到萧云发泄出来,神智清明时,吴瑕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已是满脸苍白,全身都是汗津津的,呼吸且软且弱。萧云连忙小心的把自己弄出来,只见白浊混着红血丝流落在床上,萧云皱起眉,哪怕第一次他都没有让吴瑕受伤,这次却,萧云无比的自责。      让人送了热水进来,给吴瑕整理了身上,还给受伤的某处上了药,吴瑕回复了些力气,就握着萧云的手,他从清醒过来就还没对他说过话。“别这样,被人下药也不是你想的啊。”      “我后悔的是不该让阿甲把我送到你这来,伤了你。”萧云说,      “不送到我这送到哪。”吴瑕故作凶悍的样子说,“我宁愿自己辛苦,也不要把你送给别人。”却不知道他苍白的脸色还故作凶悍,只会让人看了更心疼。      萧云把吴瑕的上身都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      “我才辛苦了一场,你还要我来安慰你。”吴瑕的声音闷闷的,手环绕在萧云背后,“没什么好生气的,也没有什么损失。你今天的表现很好,守住了自己的贞操,给你奖励一个。”      萧云只是无言的把人更抱紧。      第二天,吴瑕强撑着去给府内三大头请了安,萧云不让他去,吴瑕推他,“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昨天被姨娘下了药,然后把我做的下不来床吧。”      “虚名都是假的。”萧云皱眉说,“他们说就让他们去说。”      “我不要。”吴瑕坚持说,“当初我说萧雷的八卦有多开心,我才不想别人在后说我们的八卦也那么开心。”      “来,开心点,我挽着你的手,一起走。”吴瑕笑着对萧云说,“等请了安,还有一堆事等着你我来做。”      等请了安回来,吴瑕舒服的靠在炕上,萧云要和他一起,吴瑕去赶他,“你去外面做你的事去,这内眷的事可是我做的,不要抢我的活。”      “早点审问几句就行了,别累着了。”萧云见留下不能,只能嘱咐说。      “知道了,快去快去。”吴瑕说。      等到萧云走了,吴瑕才对孙嬷嬷说,请那些姨娘都来。姨娘们还没在吴瑕下手的位置上坐过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可是今天已经坐过三个一炷香时间了,姨娘们不敢说话,只能偷偷看貌似在闭目养神的吴瑕。      “今天叫你们来,是因为昨夜里你们那院发生了一件不好的事。”吴瑕慢悠悠的说,“我想来想去,还是要叫你们来观摩一下,好让你们知道有些底线是不能碰的。”      “妾身知道。”姨娘同声说。      “待会你们看着就是,但若我知道有谁不知轻重要往外说了去,那我也容不下这些心外向的。”吴瑕又慢悠悠的说了一句威胁。      “妾身知道。”姨娘同声说。      吴瑕下巴一抬,“把魏姨娘和她身边伺候的人带上来。”      魏姨娘还是昨夜那身桃红色的寝衣,这个色在自己房里,在夜晚,那是情趣,这要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下,那就是不庄重。      魏姨娘跪在中间的地上,好像听到旁边有人说没想到是个小嫂货,魏姨娘只觉得羞窘非凡,华娘子和另一个小丫头片子被绑的结结实实的跪在魏姨娘后面。      吴瑕淡淡的开口,“魏氏,你可知道错了?”      魏姨娘磕头,“二奶奶,妾身不知道犯了什么错,一大早醒来就被人看管着,不给饭吃,也不让更衣,如冲撞了二奶奶,请二奶奶见谅。”      “这么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你不知道哦啊?”吴瑕问。      魏姨娘咬牙磕头,“回二奶奶,妾身真的不知道。模糊记得最后一个印象是二爷非常凶猛的扑向我,之后我就都不记得了。”      “哦,昨夜二爷在你房里中了催情香,你完全不知情?”吴瑕一问出口,所有姨娘都神色哗变,惊讶的看着魏姨娘,这胆也太大了,这香也敢用,这香也知道用。      魏姨娘脸色惨白,言语凄厉,“二奶奶,冤枉啊,什么催情香,妾身不知道啊!妾身怎么会知道那些东西。”低下头后却用余光去威胁华娘子。      华娘子满脸惨白,她知道自己完了,这用催情的东西,可以心照不宣,却不能宣之于口,姨娘用催情的东西可是内宅的大忌,哪一个主母都不能容的下。华娘子的汗哗哗的往下淌,只盼小姐能看到她痛快认错一肩抗下的份上,不要为难的她的家人。      华娘子咚咚咚,往上磕了三个响头,“二奶奶,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误信人言,以为这个香可以让人精神,却不知道是催情用的。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魏姨娘她不知情啊。”      “好啊,华娘子,我当你是亲姐姐,对你宠信有加,你竟如此害我。”魏姨娘直起身,冲着华娘子好一顿厮打。      “好了,不要打了,像什么样子。”吴瑕制止说,“华娘子是你的陪嫁下人,她犯了错我不好罚。”      “二奶奶,妾身不查,让这样的下人做了亲信,害的我到这个地步,我是保她不得了,一切听凭二奶奶做主。”魏姨娘跪着说。      “仆不教,主之过。她敢在你房里点这些不明来历的东西,你也不能算全然无辜。”吴瑕说。      “二奶奶,妾身冤枉啊,妾身是真不知情。”魏姨娘急道。      吴瑕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你说不知情就不知情吧,我也不欲在此事上再多加追究。华娘子,意欲偷盗,打二十板子发回魏家。秀丫伺候不周,打五板子发落到杂役。至于魏姨娘,自愿茹素三月,为二爷祈福。”吴瑕说了惩戒,三人都磕头称谢。      吴瑕看着明显放松了的魏姨娘,慢悠悠的开口说,“你可想知道,昨夜二爷可对你做了什么?”      魏姨娘一紧,“二爷中了那下三滥的东西,有什么举动都不奇怪,二爷的身体没事吧。”      “二爷没事。”吴瑕说,“只是昨天辛苦我了。”其中意味不明而喻。      看着魏姨娘重新变的苍白的脸,吴瑕慢慢的说.,“二爷是确定了是我,才放下心神来。所以你不用担心,你昨天一点事都没有。”      魏姨娘蠕动着嘴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吴瑕环视所有姨娘一遍,“二爷的心和身体都已经只认定了我,我劝各位,小心思少想些,免得自取其辱。”      “妾身明白。”所有姨娘低头说道。 ☆、最新更新   之后几天萧云再也没进过魏姨娘的房,三天后,萧云整理行装,带着吴瑕上山去了。爷们都不在,后院的女人还有什么争头,都纷纷归于平静。      魏佳丽攥着帕子,想不能这样,她不能这样平静。虽然在吴瑕吩咐下,没人对下药这件事再有关注。可是魏佳丽就是觉得,那些人都在偷偷嘲笑着自己。心腹的华娘子被遣送回家了,得了她好处的秀丫也别赶到别处去。虽然吴瑕又给她安排了两个小丫头,但魏佳丽总觉得这两个丫头是吴瑕特意派来监督她的,不能信任。      萧云现在不在府上也好,等过段时间回来忘却了往事,她才有发挥的空间。魏佳丽想,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在吴瑕不在的情况下培养自己的势力。魏佳丽整理一下妆容,对丫头说,“走,去给太太请安去。”      这次上山走的就是平整的大道了,吴瑕嫌在马车里看不清山里的变化,吵着要骑马,萧云只能随他,两人并肩骑着马慢行,远山层峦之间,房屋若隐若现,房子和山合为一体,很融洽。吴瑕指了指路边的树木说,“到后期这些树木也要修整齐,要不,再种点别的树木?”      萧云点头,“大凤山花还是少了些,多种些花,到了春天姹紫嫣红的,梁城人也多了个踏春的好地方不是。”      正巧看着一列商队从山脚的小路经过,吴瑕看着萧云,“这车队来来往往,大凤山怕是保密不了了?”      “也不准备再保密了。”萧云说,“中秋以后,我就会请那些有实力买庄子的人到山上来,先卖一部分。”      吴瑕思索了片刻,笑说,“这样也好,在那之前,我让人把房屋框架建起来,等人确定买了,如果他有什么要改动的或者房屋装饰有什么要求,这边还能按照他的要求把房子改建一番。”      “这样会太麻烦了吧?”萧云说。      “麻烦算什么,我们多要点钱就是。”吴瑕笑说。      “那就这么办。”萧云说,“不过,你后请的那些师傅,都主力去弄我们的那个山庄,那些要卖出去的,就让现有的工匠去办就是。”      “知道了。”吴瑕笑说。      两人在山上各司其职,之前断断续续的工作总算能连贯的进行了,加上后来的工匠,大凤山彻底热闹火热起来。      吴瑕正泡在木桶里,从温泉引来的热水,可以泡走一天的疲累。吴瑕用热帕子敷在脸上,头往后靠着,好不悠闲。      “相公,进来给我捏捏肩。”吴瑕喊道。      萧云进来,挽着衣袖,“你倒是会享受。”      吴瑕拿掉脸上的帕子,从仰坐着到跪趴在木桶里,“待会我也给你按。”      萧云看着水下若隐若现的雪白双丘,就起了原本还消停的心思。更因着这个姿势显得特别诱人,直接上手就摸上去了。吴瑕扭动着腰,“是要你按肩膀,又不是让你按那。”      “别动。”萧云暗哑着声音说,“美玉,咱们有好几天没行房了。”      “好累,不想要。”吴瑕趴在木桶边装死人说。      “又不要让你累,你躺着就好,其余的事都是我的。”萧云说,手在腰臀处生了根似的,不管吴瑕怎么动也甩不掉。      现在吴瑕有点后悔引狼入室了,苦着脸说,“明明你也很累了不是,怎么说到这个又有劲的很。”      “那是。”萧云笑说,“再累,行房的力气还是有。”      “我有话要和你说。”吴瑕急中生智喊道,“关于会馆的。”      “做了正经事再说。”萧云解了外衫,也进去到木桶里,幸好当初要的时候就往大了做,两人在木桶里还有余裕。      等到萧云的体温贴上来,吴瑕也知道此劫难逃,反过手去抓萧云的头发,泄愤似的说,“你个流氓,到底是哪个才是正经事,啊~~~别摸那~~~”      一通折腾完毕,水少了,水也凉了。萧云再弄点热水把两人身上擦了擦,□抱着□的吴瑕就往床上去。萧云帮吴瑕穿起里衣,吴瑕去松开萧云头上绑着头发的布巾。睡在床上的吴瑕侧着头枕在萧云腿上,让萧云给他擦头发。      “都怪你,我要说什么都忘记了。”吴瑕抱怨说。      “那等想到再说。”萧云哄到。      “那万一是急事呢。”吴瑕说,“你说你就不能等那么一会,等我说了你再那个也不迟啊。”      “饿了吗?我让人送饭进来?”萧云转移话题说。      “说着好像有点饿。”吴瑕摸摸肚子说。“也许吃了饭就能记起来了。”      萧云早就习惯了吴瑕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批了外衫就出去端饭去了,在山里一切从简,他的随侍也不是每天只要伺候他就行了,能自己做的事萧云都亲自做了。      晚餐是蕨菜炒肉,山椒炒鸡仔,一个鲜蘑汤,吴瑕大概是才做了剧烈运动,吃的很香。      “啊,我想到了。”吴瑕突然放下筷子说。      “不急,吃了饭再说。”萧云说。      “不行,如果我又忘了呢。”吴瑕说,“横竖过两日你要去南方找些建材,顺带在那边也买些女子回来吧。”      “会馆的下人我准备在本地招,知根知底。”萧云说。      “梁城地界的女人长的不好看。”吴瑕抗议说,“再说,城里有那么多穷苦人家要女儿出来做工吗?”      “那你意思要买很多咯?”萧云问。      “起码要五十个吧。”吴瑕说,“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间,要那些已经被人牙子买去□了一两年的,姿色要清丽上等。”      萧云头大了,“那些人要我怎么带回来?带回来又放到哪。”      “你也可以买下,让人继续给你□着,等要开业了,再派人去带了回来就是。”      “我回府支钱的时候,张先生该头大了。”萧云说。      “等到赚钱了,头又会缩回去的。”吴瑕眨巴眼说,“要不然,我先拿银子给你垫着。”      “不用。”萧云说,“让你拿银子算什么事,这会馆又不是我的私人财产,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江南?”      “不去了,我就回府陪娘待一会,免得我们两人都整天的不着家。”吴瑕说,“你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原来是吴瑕请来的南方的工匠,做出的图纸非常漂亮,萧云几乎是一见就拍板决定这么做,只是有些建材梁城没有,萧云想着反正也要再去南方买些石料回来,就干脆自己亲去一趟,把需要的建材买回来。      吴瑕和萧云一起下山,在城门外分道扬镳,吴瑕进城回府,萧云转道去江南。      萧天絮长牙了,扶着墙壁也能慢走几步,有人看他,他就呀呀几句,端是可爱,吴瑕抱着这个小胖子,好一阵揉弄,“小絮,小絮,你长的真是太胖了~~~”萧天絮以为吴瑕跟他玩呢,咯咯的笑着。      姚氏看着他们玩乐,姚氏身边的老嬷嬷说,“二奶奶,小少爷长的不是胖,是壮,是个健壮的好孩子呢。”      “小絮,小絮,你长的真是太壮了~~~~”吴瑕改口说,笑着对姚氏说,“娘,这平常是谁抱着天絮走动啊,该多给她加份例钱才是。”      “要三个奶娘轮番抱着他才行。”姚氏说,“最近又闹腾着要走路,真是走到哪都是一阵兵荒马乱。”      “那是弟弟长的好。”吴瑕说,又逗弄起萧天絮来。“二爷小时候也是这样讨喜吗?”吴瑕突然问。      “云儿啊,差不多,只是当时可没有天絮这么胖,而且三岁后就不见他怎么笑了。”姚氏想到从前说,“云儿是个天生就懂事的,从怀他到生他再到带他,没有一出让我操心的。”      吴瑕撇撇嘴,心里对萧云却又多了一丝心疼,从小就懂事,听着就觉得可怜。逗弄了一阵,萧天絮被奶娘抱下去吃奶了,姚氏让人给吴瑕上了新茶,“你不在府上这段日子,你大嫂出来管事了,弟妹在院子里安胎,太太终于松口给三爷提姨娘了。”      吴瑕点头,“那我回头该提点东西去恭贺大嫂才是。”      “还有就是,萧电的亲娘,自请去家庙中修行,老太太问了你姑姑的意思,让她去庵里陪你姑姑去了。”姚氏继续说。      “为什么啊?”吴瑕不解,“虽然四弟过继给三叔了,但是三叔三婶都不是较真的人,没有阻止四弟和他娘亲近啊。”      “萧电他娘也不是个蠢笨的,知道自己儿子在小叔家比在自己名下好,希望小叔对她儿子好,自然要投桃报李,她在老爷内宅里,萧电就总有一份牵挂在这,哪有人希望自己的嗣子一门心思只想着亲生爹娘的,她自请去修行,萧电对这个家的牵扯就断了,小叔自然要待他更好。”姚氏说,“再说,萧电定的是姑太太家的女儿,她想着大概老太太也会让她去陪姑太太,到时候想见儿子儿媳妇,也是容易的事。”      “在这里面,她要舍弃的只是老爷一人而已,得到的利益却是巨大。”姚氏说。“为母则强,她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想来她也不太得爹的欢心,若是她得欢心,恐怕就没那么干脆的做取舍了。”吴瑕感悟说。      “若她得欢心,她的儿子也不会被过继出去了。”姚氏笑说,“当年你三叔还不是不喜欢经商,只喜欢书本,虽是萧家嫡子不能入仕,老太爷就直接给他买了一个书院玩,哪用得着出继去博功名。”      “那也是。”吴瑕说,“想来冥冥中自有定数罢了。”      “你既然回府了,就好好整治一下你的后院,怎么一个姨娘每天往太太眼前凑的,在我这个正经婆婆前却没露几次面。”      “魏姨娘?”吴瑕问道。      “可不是。”姚氏说,“若你那山里没什么大事,就别急着出去了,现在她都在太太面前代表云儿那房了,真是没规矩。”    ☆、最新更新   吴瑕回府,几人欢喜几人愁就不用赘述了 ,单说有人因为吴瑕回府而紧张的,那就是魏佳丽了。虽然魏佳丽梗着脖子说她是良妾,二爷二奶奶不在的时候合该她来太太面前尽孝,这是应当应分的。但是魏佳丽也知道,吴瑕不同于她认识的任何一个正妻,男妻,对吴瑕会不会对她这应当应分的行动做点什么,她心里真没底。      提心吊胆了一天,吴瑕回府的当天并没有接见姨娘们,当然也没有单独叫上魏佳丽来见上一见。魏佳丽怀着踹踹的心睡觉,在黎明时分,被吴瑕院里的丫头叫起后,魏佳丽反而有种总算来了的释然。      细细装扮后,魏佳丽跟着丫头出了门,随你这么着,总不能弄死我。到了吴瑕院外,魏佳丽才知道被叫的不止她一个,其他姨娘都在,面面相觑的不知道吴瑕要干什么。稍等了一会,吴瑕才出了院子,也不说别的,只让人跟着他就是。      一路走到姚氏院子里。姚氏的院子离萧老爷的院子不远,平常萧老爷就是晚上宿在姚氏院子里,第二天还是会早点起床回自己院子接受儿子媳妇们的请安,现如今,萧老爷也不做那个表面功夫了,让人直接到姚氏院子里给他请安,还可以顺带给姚氏请安,另外就只要去给萧王氏请安了。      李慧兰跟在萧风后面,远远见着吴瑕就笑逐颜开的,到了近头,看见后面跟了一串,倒是不好说话,吴瑕和萧风李慧兰见了礼,主动解释说,“姨娘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和二爷尽了不少孝,我想着以前是我疏忽了,现在知道了少不得要弥补一番。”      这话说的还有什么不明白。李慧兰易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魏姨娘,这人她早就看不过眼,偏偏太太扶持她跟自己打对台,真是膈应死人。姨娘,姨娘,说穿了不过是爷们用来泄欲的合法工具,给你脸,你就有脸,不给你脸,和下人有什么两样。      李慧兰也不多问,点头后就走在吴瑕前面。      到了院子外头,吴瑕停下对身后的姨娘说,“父亲没说见你们,我也不能擅自就把你们带进去,这样吧,待会有人从里面传出信来,你们就在外面磕个头,算是孝心了。”      “是。”姨娘们低头说,现在谁还不知道今天是要干什么,自己又是遭了谁的罪。心里真的要对魏佳丽恨死了,就你要表现,哪家的姨娘有事没事请安刷存在感的,这下好了,各院主子的下人都在院外站着,她们还得在众目睽睽之下跪下磕头请安,你以为别人会夸你有孝心?省省吧,要姨娘来表什么孝心,指不定心里怎么笑话她们,自取其辱。      魏佳丽咬紧牙根,她真的没想到吴瑕能这么做,她怎么能这么做。      吴瑕在请安的时候只字未提外面还有一群姨娘等着请安,从姚氏院子里出来后,吴瑕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萧王氏院子里走去。这次吴瑕没让人在外头待着,而是直接领进屋去,吴瑕笑语宴宴的说,“媳妇最近不在家,多亏太太对后院的造拂了,魏姨娘也对媳妇说太太喜欢她嘴甜,时不时叫她来陪伴说说话,这不,媳妇把后院里的姨娘都带来了,一个呢是感谢媳妇和二爷都不在家时,太太对她们的照顾,二个呢媳妇是特特把她们叫过来陪太太说话解闷的。媳妇嘴拙,讨不了太太欢心,让姨娘们代替我尽孝也是好了。”      被领进门的姨娘们一进门就哗哗的跪了一地,听了吴瑕说的只能把头低的更低。魏姨娘抬起头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萧王氏,‘太太,我没有啊,我什么都没有说啊~~~’      太太回已厌恶轻蔑的一眼,太不中用了,吴瑕甚至不用做特别的,她就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萧王氏开始怀疑,这样的人真能在萧云后院里掀起风浪。      “二嫂,凭怎么说的,你也不能直接把人都带进来啊,万一冲撞了母亲,二嫂的孝心就要办坏事了。”王玉翠笑着说。      “哎呀,弟妹说的是,是我疏忽了,原想着我和二爷不在府的时候,太太能三不五时的换姨娘过来逗趣解闷,我想着她们对这院子也该熟了,所以就直接把她们带进来了,要是冲撞了太太,真是该打。”吴瑕虽这么说着,表情却没有什么抱歉的。可千万别说规矩,你都能越过儿子媳妇提拔儿子院里姨娘了,规矩被你踩到脚下了,还跟我说什么规矩。      “你们的孝心我都知道,瑕儿,下次就不要这么兴师动众的带过来了,就和以往一样,如果真有孝心,在院子里朝这个方向磕几个头就是。”萧王氏和蔼的说,“来请安时各院的主子都在,别人多冲撞了。”      “既然太太这么说就这么做了。”吴瑕说,“我原想着太太喜欢她们过来尽孝呢,倒是我自作聪明多此一举了。”      跪在底下的姨娘膝盖中了一枪又一枪,好奶奶,奴婢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就不要这样一边一边的提醒了。      “对了太太,我怎么听说太太最近让魏姨娘替你操持家务呢,就算太太你再怎么喜欢二爷,这脸面也给不得啊!魏姨娘什么身份,大嫂弟妹什么身份,太太把她和大嫂弟妹放在一个水平上,这不是折煞我和二爷了。”吴瑕义正言辞的说,“太太,这个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不能答应的,拼却我这一张脸,少不得要在太太面前讨要些差事。太太你若再提拔姨娘,我日后是真没脸见大嫂弟妹了。”      萧王氏一噎,她提拔魏姨娘本身就是为了给吴瑕添堵,他一个正妻都不能管家,被一个姨娘骑在上头,看他有什么脸面。第二个就是为了在萧云院里种下一个听自己话的盯着,那么在管家上,老二老三和自己就能结成一道线,那个开始不听话的老大家的还得乖乖听话不可。      算盘打得好好,吴瑕这主动一说,什么都变味了,自己提拔姨娘就是在打李慧兰和王玉翠的脸,都是正妻,谁喜欢和姨娘平起平坐啊。      萧王氏气的牙痒痒,但还要笑着说,“这是什么话,本就是你该管家,谁知你竟是在家呆不住的,直接和云儿上山去了,我想着如果你大嫂弟妹都开始管家了,你没参与,怕你对我有意见,就让你院里的魏姨娘先提你把权收着,等你回来就把权转给你。”      吴瑕依旧很义正言辞,“太太这说的就不对了,难道我还不相信你不成,这权利你先替我管着我还怕你不给吗。魏姨娘是良妾不假,但是她也是妾,太太不曾抬举过老爷后院里的姨娘就是为了不坏规矩,现在魏姨娘又何德何能让太太破例。”      “你这话说的。”萧王氏冷笑,“当初你娘不也是我抬举的。”      吴瑕从义正言辞转换成小羞涩,“太太这是欺我进门晚不知事呢,老太太和我说过,她可喜欢娘了,平素里待她就不如一般姨娘,早早让她管了家,虽然那时候,太太也只是让娘记下帐,这正经管家还是最近几个月的事。”      萧王氏攥紧帕子,她能不知道吗。老爷的宠爱她早就不想了,管家权就是她的命根子,可是在萧老爷放话说要让姚氏上族谱位平妻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这攥在手心里的管家权要交出去了。既然要给,当然不能只给姚氏一个人。让她来和自己平分秋色。所以她才会一个媳妇手里分一点权,总权还是握在自己手里,若有什么争议的,自己这边多个人,姚氏那又能如何。      萧王氏脸阴沉沉的,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个,吴瑕也见好就收,起身说,“太太若没什么事,媳妇就先走了。”萧王氏挥挥手,吴瑕走到门口还要回头故作娇憨的说,“对了,太太,可还有留姨娘在这陪你说话逗乐”      “全部带走。”萧王氏阴郁说,“下次不要再带过来了,什么东西,见着心烦。”      众姨娘再一次跪着中枪。      “媳妇知道了。”吴瑕语气轻快的说,带着姨娘浩浩荡荡的回去了。      回到自己院里,吴瑕也没叫那些姨娘来再一次思想教育,摆手让她们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姨娘们老老实实回到自己院里,才一进院门,就一个一个的仇视眼光盯着魏姨娘。二爷后院本算平静,二奶奶得宠,二爷总共来后院也来不了几回,大家自然消停。结果这回祸从天降,姨娘们虽不得宠,但要私底下让人不好过,简直太容易了。      魏姨娘被那些眼光看得心里发毛,要人搀扶着才能走进自己屋去。      之后种种,冷饭冷菜,冷茶冷汤,洗澡水都是冷的,丫鬟洗的衣服不是被人扔在地上踩,就是直接剪了,这些,魏姨娘都忍了,最不能忍的就是吴瑕依旧每天都带着她们去两院请安,老爷那从来都是在院门口磕头就行,太太那,吴瑕虽不再把人带进房,但也总会让她们在房外待着。      对魏姨娘来说,之前还在她面前恭恭敬敬的人转眼就对她不屑起来,各种难听的话在魏姨娘心里凌迟,魏佳丽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怀疑自己的决定,富贵妾,平头妻,难道她选错了?    ☆、最新更新   吴瑕带姨娘去请安,浩浩荡荡的请了一个月后才消停起来。太太屡屡跳脚,吴瑕都是我行我素。太太干脆让吴瑕不要去她那请安,吴瑕人在姚氏院子里,让姨娘们都去太太院外磕头请安。后来还是姚氏说差不多了,吴瑕就停止了这一行为,不过,他也没再去给萧王氏请安,不是你说的不让我来给你请安吗?你没让我来,我哪敢来啊。      萧云半个月后才回来,风尘仆仆的消瘦了不少,把吴瑕心疼的不行,让小厨房炖了不少养身的药膳。萧云虽是瘦了,但是精神头还很好,想来这趟江南之行不虚此行。      萧云在整理账册,这些事要送到萧老爷小书房里审核的。吴瑕在一边帮他核对,中场休息的时候,吴瑕问,“萧雷是不是知道你在大凤山鼓捣啥了?要不然今晚吃饭的时候怎么会说你花出去的钱不少,到时候怎么收回本钱?”      “他诈唬呢。”萧云不在意的说,“一开始我走的帐就是小书房里的私帐,爹不说,张先生不说,没人会知道。他最近搞的那个汇德坊收益不错,拿了几次分红了,这也是借机对我示威呢。”      “那爹会不会看他那边拿钱了,然后你这又是一大笔一大笔的支出,有什么意见吧?”吴瑕问。      “不会。”萧云肯定的说,“光这两个月走近道创造的效益就不小了,等中秋后我还会放开一部分院子卖出去,那就进钱了,等年底会馆开张,以后就是源源不断的钱了。爹心里门清,我每次去取钱,爹还生怕我取不够,让我多要点呢。”      “那就好。”吴瑕说,“会馆年底能开张吗?”      “加班加点吧。”萧云说,“你也不想老是看萧雷在我们面前得瑟吧,所以,要加快脚步。”      吴瑕拿起账本,“那一起加油吧。”      萧云在萧府只待了三天,又上山了,这次吴瑕没和他一起上去,只是伺候的人又加了一倍,吴瑕对他们下的死命令,上山就是照顾好二爷,让他吃好睡好休息好。萧云再怎么想把吴瑕带上山去,他也知道,现阶段是不可能了,吴瑕现在还是萧府的内眷,终始大人纵容,也不能太过以致授人把柄。      萧云暗暗握拳,等他当家作主,定要吴瑕再不受这束缚之苦,可与他并肩,共享荣光。      在中秋前还有两件大事,第一个是王玉翠十月怀胎生了一个女儿。萧老爷挺高兴的,有了孙子又有了孙女,实在是好。至于萧王氏和王玉翠自己满不满意,那又另说。      第二个就是萧电迎娶王羽衣的事了。萧电成亲的事,萧河和言之芜都很看重,言之芜干脆就拿着章程来老太太一条条对。萧电只是老太太一个不算得宠的孙子,王羽衣可是老太太心尖尖上的外孙女。言之芜这样做,倒是大大缓和了他和老太太之间的关系。      萧河虽没有哥哥们的本事挣钱,但是守着他爹分给他的家产,日子也过的滋润,他也不如他的哥哥们要那么多的开销,花点家底给嗣子办一场得意的婚事,也不过是高兴高兴的事。言之芜更加不是小气的人,先不说萧电和他两的感情如何,好歹是要叫自己一声爹娘,从来没做过爹娘的言之芜也是乐的给他一份体面。      聘礼是春天送过去的,浩浩荡荡的也不比萧雷给王玉翠的聘礼少,等到夏末,王羽衣要过门子了,嫁妆过来的那一天,满城又如吴瑕的嫁妆进城那样轰动了一次,首台嫁妆进了萧家门,最末一抬还才刚刚下船。      众人围着言之芜端坐在三叔家的主院里,看着嫁妆一台台进门,唱嫁妆的人都换了一拨了,那些个太太主母交头接耳,称羡不已,柳文宣偷偷的对言之芜说,“你这哪是娶了一个儿媳妇啊,明明是娶了一个金财主回来。”      言之芜白他一眼,小声说,“你现在是愈发的财迷了,你儿媳妇的嫁妆你也惦记着啊?”      柳文宣咧嘴笑,“玩笑,玩笑,不过,这大喜的日子,你大嫂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言之芜看着一旁阴郁坐着的萧王氏,了然的笑笑,“因为她儿媳妇的嫁妆被比下去了。”      “她儿媳,就是萧家老三家的那个?”柳文宣问,“我怎么听说那个连吴瑕的嫁妆都没比上啊!你这儿媳是女人,嫁妆从小备下的,家里又是做官的,丰盛点也没什么,吴瑕可是城外庄户人家的公子,没嫁给萧云前可没听说过要嫁人,比不过吴瑕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是没见过吴瑕的嫁妆,”言之芜淡定的说,“所以她才脸色难看啊。”      第二天就是婚礼,言之芜也去了帖子让远在庵里的萧溪和萧电他亲娘都来参加,可惜她两都说要避嫌,就不来了。言之芜也不勉强,想着等第二天下午直接让小两口去庵里请安就是。      婚礼办的热闹又雅致,萧河言之芜的朋友的本就读书人居多,更何况萧河今年下场考试,一直考到举人,也结识了些好友。除却亲戚坐的那几桌谈谈生意经,其余的多是之乎者也,不亦乐乎。      萧电这一年来也长了不少,像个大人样了,敬酒敬的脸通红,言之芜怕他小年轻不知轻重,再喝下去待会洞房都不成了,使个眼色让萧河去帮萧电挡挡。萧河心里哇凉哇凉的,以往多喝几杯就要念叨,现在就可以把他推出去挡刀。      得亏这还只是个嗣子,要是自己亲生的,他哪里还有地位啊!萧河抹抹并不存在的眼泪,拎着酒壶就去大杀四方,灌我可以,不能灌我儿子。      萧电举着酒杯晃悠到吴瑕身边,“二~二嫂,我敬~敬你一杯。”萧电大着舌头说。      “好,跟新郎官碰一个。”吴瑕笑说。      “二~嫂,你弟弟今年会回来吗?”萧电问。      “应该会回来过年。”吴瑕说,“听说明年要开恩科,想来他是等不及后年,明年就想进京了。”      “那,那我能和他一起上京吗?”萧电问。      “那等他回来你们再一起商量呗。”吴瑕笑说。      “谢谢二嫂了。”萧电笑说,端着酒杯又飘走了。      萧云在席面下挠吴瑕的手掌心,“你什么时候和萧电这么熟识了?”      吴瑕看他,“吃醋了?”      “他端着酒杯过来,没敬我这个二哥,倒是和你这个二嫂喝上了。”萧云说,“我不该吃醋吗?”      “醋老板~~”吴瑕笑着打趣说,“来,我跟你碰一个。”      第二日吴瑕他们还要跟着萧老爷去萧河家看新媳妇请安,王玉翠还在月子里就没去。一年没见王羽衣,吴瑕见了新妇,只觉得人面花娇又漂亮了不少,想来新婚之夜过的还不错。      萧电和王羽衣人都还稚嫩,但行动举止都合乎典范。王羽衣送的礼雅致不失富贵,虽没有像吴瑕那会因人送礼,但是她准备的这份礼物还是得到大部分的喜欢。      王羽衣萧电给萧河言之芜请安后,又跟在吴瑕后头去萧府给老太太请安,下午还要再去给清风庵给萧溪请安,不过这就不用说给大家听了。      爷们都跟着萧老爷出门去了,只有李慧兰和吴瑕陪着新夫妇去老太太院里,李慧兰抓着王羽衣的手就不放手,“可把你盼来了,以后咱们可得多走动走动。”      “大嫂以后不嫌我蠢笨就好。”王羽衣柔柔笑说,再次到这萧府来,她不再是客居的表小姐,还是正经的新媳妇。王羽衣脸上也没有之前的疏离冷清,只有新妇的浅浅微笑,让人望之见喜。      老太太见了王羽衣自然要心肝肉的叫上一通,往常冷面的形象不在,赏了一堆的好东西,李慧兰和吴瑕在旁说些俏皮话,室内喜气洋洋。      请了安,萧电要领着王羽衣回去,只说过了头三天再来陪老太太吃饭。老太太连忙点头,对萧电也亲近了不少。吴瑕和李慧兰留下来陪着老太太用膳。      饭后,李慧兰挂心着自己的儿子急急忙忙就回去了,吴瑕左右无事,就在溜达着回去,和身边的大丫鬟们八卦八卦。      “想当初两位王小姐都在萧府做客,下人们都称赞三奶奶容貌艳丽,花中牡丹,说表妹略显清减,如今看,倒像掉了个。”吴瑕笑说。      “据说电大爷对电大奶奶很是体贴,昨日酒醉了还是特特醒了酒才进的洞房。”湘水说。      吴瑕看她笑说,“你个大姑娘,说起这个来倒不害羞,人家的房事也八卦,莫不是思春了,若真是这样,那我得让孙嬷嬷给你找个好人家了。”      “少爷,你可别说我。”湘水不服气说,“有人是思春了,可那不是我。”      “哦,那是谁?”吴瑕好奇问。      “少爷,给电大奶奶准备的回礼,可准备好了?”碧水说,“二爷明日又上山了,这次你去不去?去的话,回头就要准备了。”      吴瑕望湘水,湘水挤挤眉就是不说话,吴瑕了然的点点头,“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下午会让人送过去。这次不去了,直等他准备出售了我再去看下就好了。”      吴瑕回头对碧水笑的很是温柔,“碧水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有句话叫欲盖弥彰?”      碧水低着头 不说话,吴瑕说。“你不想说我不逼你,但还是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我。你我主仆一场,少不得要让你风光大嫁。若你不说,我帮你指错了人那就糟糕了。”      “没影的事。”碧水为难的说,“奴婢还想多伺候少爷几年。”      “若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也不好让人家多等几年。”吴瑕说,“我可不是苛刻的主子,你大可放心。”      “奴婢去看看厨房里可弄好了少爷要的甜汤。”碧水见转弯就到院子了,仓促找个理由,匆匆福身后就走了,临走前还埋怨的瞪一眼湘水,湘水吐吐舌,假装没看见。      “你也调皮,等碧水嫁出去,我就马上让孙嬷嬷给你找人家。”吴瑕自然看到二人之间的互动,摇头笑说。    ☆、最新更新      家里做喜事,就会觉得日子飞快。转眼间就到中秋了,中秋前一天萧云就从山上下来,吴瑕见他表情严肃,就问,“不是说院子建的差不多,可以如期开售了吗,怎么还皱着眉头,还有什么烦心事没解决?”      萧云捏捏吴瑕的手心,“现在再想怎么把人带到山里去看院子。”      “请了那些有实力有意愿买的人,一车拉上山去就是。”吴瑕说,有点不解这点小事也会让萧云为难。      “说的轻巧,都是些巨头,谁的时间还会一致等着你一车拉上去。”萧云说。“再说,大凤山的庄子定价要比小凤山高的多,你总要拿出点别的服务才能让人觉得物有所值。”      “那一个一个的接?”吴瑕有点迟疑,这也太折腾人了。      萧云苦笑,“没别的办法就只能用这样的烂办法了。左右我辛苦一点,你到时候去山上给我盯着点会馆的事。”      吴瑕想了想,“不能画图吗?先拿画册给人看,然后再预约时间上山,你只在山上接待就成了。”      “画的画谁看的清楚?”萧云说,“颜料一坨一坨的,只知道是房子,什么房子完全看不出,还不如用嘴形容呢。”      “你这样说,那些个书画大家肯定忍不住给你来两下。”吴瑕说。“我会画啊,我帮你画。”      萧云一想,也是,好多建筑图都是吴瑕画出来的,萧云抱起吴瑕,“美玉真是帮了大忙了。”      “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吴瑕得意洋洋的说。      过了中秋,马不停蹄的吴瑕就和萧云上了山,萧老爷也早就在山里转悠过,划下了五个庄子给自己,当然,钱一分也没少付。萧云先放开的是十个大宅子,吴瑕把它们标为甲1—10,每个宅子,线图一张,写意画一张,标明多少房间,多少温池,温池大小位置。      描述一张,图画两张,十个庄子,画成册就有厚厚一叠。封面简洁大气,再上写些华丽辞藻形容,首页画了整个大凤山山形,庄子坐落的位置。耗费十五天的日日夜夜,最后的成品相当诱人。吴瑕拿着厚厚的画册,突然就不想给人了。      萧云也舍不得给了,“我让人照你这样的再画几本,你这本咱们就留着自己做纪念好了。”      “反正只给人看看,又不给人家,再拿回来就是了。”吴瑕说。      “那是,如果人家问你要呢,你能不给吗?别人看到只是精美的画册,哪知道你在其中付出的多少心血。”萧云说,“放心,我知道有人临摹很有一手,绝对能画的惟妙惟肖。”      “那如果可以画的比我更好,就让他再画好一点吧。”吴瑕点头说,      “我觉得你就画的就很好了。”萧云说。      “那到时候你是让人带画册上门,还是你亲自去?”吴瑕问。      “我亲自去吧。”萧云说。“说到底,我个没掌家的公子哥,若和那些商场上的叔伯们做生意,不亲自去,哪里来的诚意。”      “嗯,相信你,从今以后,梁城再提起萧二爷,都是这个。”吴瑕比个大拇指的手势。      “那都是因为我娶了个好老婆。”萧云笑说,“人人都要羡慕我。”      “哈哈,我也没那么好啦~”吴瑕笑说,不无得意。      萧云要卖庄子也没弄的人尽皆知,想买庄子的人多,庄子少,若风头太盛,反而难一碗水端平,容易得罪人。      萧云针对的是和萧府交好的有实力也有意向买温泉庄子的人家,有些很要好,就算没有购买倾向的,萧云也会上门说一声,别人要不要是别人的事,你说不说是另外一件事,如果要好的还要介绍,萧云也可以。反正就是小圈子里的交易,非富即贵。      如果说萧云一开始就对自家的庄子很有信心,那递出画册那一刻对方惊喜的眼神,三言两语后的拍板,都顺利的让萧云有点目眩头晕,有钱的人还真不少啊,买庄子啊,又不是街上买大白菜,一个不够还要几个,萧云连忙说不行,说这是头前十个庄子,就是为了叔伯们方便才先拿出来,大家都关系好,给你了他就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幸好那些老爷们也没为难萧云,定了庄子就先交了定金,约了时间去山里就算成了。十个庄子,没用三天就全订出去了,吴瑕知道后也咂舌,梁城地界有钱人还真多。      还有很多人才听到风声,就得知没有庄子了,三天两头派人过来请萧云出去喝酒,萧云不胜干扰,干脆上山去,让那些找不到人转而去找萧老爷,萧老爷摸着胡子说都是小孩子自己鼓捣的玩意,他不插手,得意的听别人夸说虎父无犬子。      这下萧府才知道二爷整两年往大凤山跑是为的什么事。谁能想到大凤山里还有温泉呢,这小凤山的温泉庄子都是有价无市了,这大凤山的温泉庄子可以赚多少钱啊。萧府上下议论纷纷,都说二爷是个厉害的,不声不响的就能弄出这么大的场面。      打通了路,大凤山那点距离对梁城人来说都不算什么。萧雷皱起眉,打通大凤山的意义比卖几个温泉庄子要大的多,比起这个,区区一个汇德坊的分红算什么。      果然不叫的狗才是咬人的狗,萧雷咬牙想,萧云七八岁开始,就冷着脸,一幅不讨人喜欢的样子,虽说他娘在爹和老太太面前还有几分体面,但他本人从不在爹和老太太面前装乖。有时候几个兄弟分东西,萧雷还会特意的分些不好的给萧云,可是萧云每次都拿了,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萧风是抱养在太太名下的,族谱上的母亲还是他那个早死的姨娘,虽是长子,却从来抖不起威风,底下的弟弟们因为生母是姨娘,也没有什么得力的外家,自然在萧雷面前也没有什么底气。唯一可以跟萧雷一较高下的萧云却自退三舍,萧雷身为嫡子,好不威风,久而久之就以为自己是头一份了。      这猛不丁被萧云逆袭一下,萧雷只觉的气血往上涌,目眩神晕的快坐不住。书房里的摆设被他横扫一通,下人们远远站在房外,不敢靠前。      王玉翠逗着自己的女儿,听身边丫鬟说三爷在书房里发脾气也没说别的。生个女儿她也喜欢,但是不是儿子就意味着她还要和萧雷同房。王玉翠沉着脸想,要不干脆喝酒把自己灌醉,糊里糊涂就把事办了?最好一次就能怀上。      定好的房子都差人来看了,看着满意,干脆把装修的活也托给萧云了,只等着入冬后可以直接来泡温池子了。萧云自无不可,收了钱就领着人去县衙办房契去了。      卖了十个庄子,大凤山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庄子二十来个,早有人到萧云这来套关系,萧云却是打定主意不那么快卖的,毕竟这庄子有的是人要,慢慢的,吊起价再出手。      不管这些,萧云也准备着会馆的开业了。会馆整体已经建成,萧云站在大门口,见着气派的会馆,雕栏画柱,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只觉得心神荡漾,他敢打赌,除了京城,哪里也见不着这样美轮美奂的建筑了。想到两年前这还只是一座荒山,现如今却有了人气,有了这么美的建筑。这都是自己的功劳,萧云对自己很满意,实在太能干了。      萧云得意不已,和会馆的管事交流一会,就回去和萧老爷商量开馆时请哪些人去了。商谈到半夜才会自己房里,吴瑕都睡了一觉又清醒了,看萧云兴致高昂的不想睡的样子,就说,“会馆的名字想好了吗?”      还兴奋的萧云一下愣住了,好像还没有。      吴瑕见他这神情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牌匾还没做吧,准备去请谁题字?大路入口处怎么也该立块石碑吧,大厨子请了你有没有试菜,那些个伺候的小厮丫头可训练好了,戏班子可请好了,定了哪些剧目,虽说这些都有管事的给你把关,你自己也要多去看看,做到心中有数。”      “在你漫长的人生,这样的辉煌还只是开始,区区个会馆,你就满足了,准备一辈子就靠着这个会馆过活了?”吴瑕慢条斯理的说,会馆建成,萧云心里高兴他知道,他也不介意萧云多得瑟得瑟,但是该降的温还是要降,毕竟等会馆开张了,大家的好评如潮,那时候就不知道萧二爷的理智还绷不绷的住了。      萧云一听吴瑕说的,自然也醒悟到,自从看了竣工后的会馆,他就越来越飘,倒有点飘飘然了,这样不好,幸好还有瑕儿给他当头一喝,让他清醒。      萧云搂着吴瑕,只觉得心里都要滴出蜜来,建个会馆不算什么,开个荒山也不算什么,美玉这么好的人竟然是他的媳妇,这才是他的真本事。搂着吴瑕一个一个爱,爱还不够,还有摸摸亲亲      吴瑕不去理萧云为什么突然感性起来,见萧云没兴奋的睡不着觉,淡定的打个哈欠睡去了。 ☆、最新更新      家里做喜事,就会觉得日子飞快。转眼间就到中秋了,中秋前一天萧云就从山上下来,吴瑕见他表情严肃,就问,“不是说院子建的差不多,可以如期开售了吗,怎么还皱着眉头,还有什么烦心事没解决?”      萧云捏捏吴瑕的手心,“现在再想怎么把人带到山里去看院子。”      “请了那些有实力有意愿买的人,一车拉上山去就是。”吴瑕说,有点不解这点小事也会让萧云为难。      “说的轻巧,都是些巨头,谁的时间还会一致等着你一车拉上去。”萧云说。“再说,大凤山的庄子定价要比小凤山高的多,你总要拿出点别的服务才能让人觉得物有所值。”      “那一个一个的接?”吴瑕有点迟疑,这也太折腾人了。      萧云苦笑,“没别的办法就只能用这样的烂办法了。左右我辛苦一点,你到时候去山上给我盯着点会馆的事。”      吴瑕想了想,“不能画图吗?先拿画册给人看,然后再预约时间上山,你只在山上接待就成了。”      “画的画谁看的清楚?”萧云说,“颜料一坨一坨的,只知道是房子,什么房子完全看不出,还不如用嘴形容呢。”      “你这样说,那些个书画大家肯定忍不住给你来两下。”吴瑕说。“我会画啊,我帮你画。”      萧云一想,也是,好多建筑图都是吴瑕画出来的,萧云抱起吴瑕,“美玉真是帮了大忙了。”      “现在知道我的好处了吧。”吴瑕得意洋洋的说。      过了中秋,马不停蹄的吴瑕就和萧云上了山,萧老爷也早就在山里转悠过,划下了五个庄子给自己,当然,钱一分也没少付。萧云先放开的是十个大宅子,吴瑕把它们标为甲1—10,每个宅子,线图一张,写意画一张,标明多少房间,多少温池,温池大小位置。      描述一张,图画两张,十个庄子,画成册就有厚厚一叠。封面简洁大气,再上写些华丽辞藻形容,首页画了整个大凤山山形,庄子坐落的位置。耗费十五天的日日夜夜,最后的成品相当诱人。吴瑕拿着厚厚的画册,突然就不想给人了。      萧云也舍不得给了,“我让人照你这样的再画几本,你这本咱们就留着自己做纪念好了。”      “反正只给人看看,又不给人家,再拿回来就是了。”吴瑕说。      “那是,如果人家问你要呢,你能不给吗?别人看到只是精美的画册,哪知道你在其中付出的多少心血。”萧云说,“放心,我知道有人临摹很有一手,绝对能画的惟妙惟肖。”      “那如果可以画的比我更好,就让他再画好一点吧。”吴瑕点头说,      “我觉得你就画的就很好了。”萧云说。      “那到时候你是让人带画册上门,还是你亲自去?”吴瑕问。      “我亲自去吧。”萧云说。“说到底,我个没掌家的公子哥,若和那些商场上的叔伯们做生意,不亲自去,哪里来的诚意。”      “嗯,相信你,从今以后,梁城再提起萧二爷,都是这个。”吴瑕比个大拇指的手势。      “那都是因为我娶了个好老婆。”萧云笑说,“人人都要羡慕我。”      “哈哈,我也没那么好啦~”吴瑕笑说,不无得意。      萧云要卖庄子也没弄的人尽皆知,想买庄子的人多,庄子少,若风头太盛,反而难一碗水端平,容易得罪人。      萧云针对的是和萧府交好的有实力也有意向买温泉庄子的人家,有些很要好,就算没有购买倾向的,萧云也会上门说一声,别人要不要是别人的事,你说不说是另外一件事,如果要好的还要介绍,萧云也可以。反正就是小圈子里的交易,非富即贵。      如果说萧云一开始就对自家的庄子很有信心,那递出画册那一刻对方惊喜的眼神,三言两语后的拍板,都顺利的让萧云有点目眩头晕,有钱的人还真不少啊,买庄子啊,又不是街上买大白菜,一个不够还要几个,萧云连忙说不行,说这是头前十个庄子,就是为了叔伯们方便才先拿出来,大家都关系好,给你了他就没有了,这可如何是好。      幸好那些老爷们也没为难萧云,定了庄子就先交了定金,约了时间去山里就算成了。十个庄子,没用三天就全订出去了,吴瑕知道后也咂舌,梁城地界有钱人还真多。      还有很多人才听到风声,就得知没有庄子了,三天两头派人过来请萧云出去喝酒,萧云不胜干扰,干脆上山去,让那些找不到人转而去找萧老爷,萧老爷摸着胡子说都是小孩子自己鼓捣的玩意,他不插手,得意的听别人夸说虎父无犬子。      这下萧府才知道二爷整两年往大凤山跑是为的什么事。谁能想到大凤山里还有温泉呢,这小凤山的温泉庄子都是有价无市了,这大凤山的温泉庄子可以赚多少钱啊。萧府上下议论纷纷,都说二爷是个厉害的,不声不响的就能弄出这么大的场面。      打通了路,大凤山那点距离对梁城人来说都不算什么。萧雷皱起眉,打通大凤山的意义比卖几个温泉庄子要大的多,比起这个,区区一个汇德坊的分红算什么。      果然不叫的狗才是咬人的狗,萧雷咬牙想,萧云七八岁开始,就冷着脸,一幅不讨人喜欢的样子,虽说他娘在爹和老太太面前还有几分体面,但他本人从不在爹和老太太面前装乖。有时候几个兄弟分东西,萧雷还会特意的分些不好的给萧云,可是萧云每次都拿了,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萧风是抱养在太太名下的,族谱上的母亲还是他那个早死的姨娘,虽是长子,却从来抖不起威风,底下的弟弟们因为生母是姨娘,也没有什么得力的外家,自然在萧雷面前也没有什么底气。唯一可以跟萧雷一较高下的萧云却自退三舍,萧雷身为嫡子,好不威风,久而久之就以为自己是头一份了。      这猛不丁被萧云逆袭一下,萧雷只觉的气血往上涌,目眩神晕的快坐不住。书房里的摆设被他横扫一通,下人们远远站在房外,不敢靠前。      王玉翠逗着自己的女儿,听身边丫鬟说三爷在书房里发脾气也没说别的。生个女儿她也喜欢,但是不是儿子就意味着她还要和萧雷同房。王玉翠沉着脸想,要不干脆喝酒把自己灌醉,糊里糊涂就把事办了?最好一次就能怀上。      定好的房子都差人来看了,看着满意,干脆把装修的活也托给萧云了,只等着入冬后可以直接来泡温池子了。萧云自无不可,收了钱就领着人去县衙办房契去了。      卖了十个庄子,大凤山上还有大大小小的庄子二十来个,早有人到萧云这来套关系,萧云却是打定主意不那么快卖的,毕竟这庄子有的是人要,慢慢的,吊起价再出手。      不管这些,萧云也准备着会馆的开业了。会馆整体已经建成,萧云站在大门口,见着气派的会馆,雕栏画柱,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只觉得心神荡漾,他敢打赌,除了京城,哪里也见不着这样美轮美奂的建筑了。想到两年前这还只是一座荒山,现如今却有了人气,有了这么美的建筑。这都是自己的功劳,萧云对自己很满意,实在太能干了。      萧云得意不已,和会馆的管事交流一会,就回去和萧老爷商量开馆时请哪些人去了。商谈到半夜才会自己房里,吴瑕都睡了一觉又清醒了,看萧云兴致高昂的不想睡的样子,就说,“会馆的名字想好了吗?”      还兴奋的萧云一下愣住了,好像还没有。      吴瑕见他这神情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牌匾还没做吧,准备去请谁题字?大路入口处怎么也该立块石碑吧,大厨子请了你有没有试菜,那些个伺候的小厮丫头可训练好了,戏班子可请好了,定了哪些剧目,虽说这些都有管事的给你把关,你自己也要多去看看,做到心中有数。”      “在你漫长的人生,这样的辉煌还只是开始,区区个会馆,你就满足了,准备一辈子就靠着这个会馆过活了?”吴瑕慢条斯理的说,会馆建成,萧云心里高兴他知道,他也不介意萧云多得瑟得瑟,但是该降的温还是要降,毕竟等会馆开张了,大家的好评如潮,那时候就不知道萧二爷的理智还绷不绷的住了。      萧云一听吴瑕说的,自然也醒悟到,自从看了竣工后的会馆,他就越来越飘,倒有点飘飘然了,这样不好,幸好还有瑕儿给他当头一喝,让他清醒。      萧云搂着吴瑕,只觉得心里都要滴出蜜来,建个会馆不算什么,开个荒山也不算什么,美玉这么好的人竟然是他的媳妇,这才是他的真本事。搂着吴瑕一个一个爱,爱还不够,还有摸摸亲亲      吴瑕不去理萧云为什么突然感性起来,见萧云没兴奋的睡不着觉,淡定的打个哈欠睡去了。    ☆、最新更新   最终会馆名字取为梁凤馆,取梁城萧家的梁和大凤山的凤,开馆日子定在十二月初八,宜开张,宜会友。梁城的亲朋至交自不必说,去岭南请人都是萧老爷带着萧云亲自去请的。      待开张那日,不说萧老爷三兄弟,就是萧风萧云萧雷三兄弟也都齐齐上阵,连带着二叔家的两个小子和已经过继给三叔的萧电都来帮忙招呼。这个会馆一开,就算是萧家的产业了,以后自然有萧家培养的管事来坐镇,如无意外,萧云也只会来查查帐,而不是亲临管理了。      萧云还有点舍不得,毕竟自己看着从无到有,就像自己千辛万苦培养出来的小孩,转眼就跟别人走了。但是这是萧家的规矩。 用家里的钱开了路建的会馆,到最后,所有好处都归你,怎么可能。顶多在分家的时候你有优先选择自己打拼出的产业而已,而且这个产业还要在不危害萧家本体的情况下才行。如果说这梁凤馆在萧云可以分家的时候已经成为萧家的一大标志或者是来钱的主要途径,就算梁凤馆是萧云一砖一瓦看着建起来的,也没萧云的份。      平常会馆开张,请帖上都只写家中主事的男人,偏偏梁凤馆的请帖是请一家子男女老少都来。接到请帖的人不解,但还是依约带着家人来的,好些太太知道要来心里还不高兴,快过年了,一堆子事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还以为都跟爷们似的只管在外喝酒应酬不成。      大凤山离岭南不远,但是城中人家却很少到这山上来,既无出尘景致,也没有灵验古刹,谁会想来。这次下贴,如不是老爷说城中其他人家也要去,大概没有几位太太想要带着自家姑娘去。      下马车后,梁凤馆的气派还是让来客心惊不已,这还真是大手笔。不过内眷的马车却不是直接到内院的,和爷们的马车一样在大门处下车,这点让太太们还来不及欣赏,就赶紧的让下人给马车里的姑娘带上头纱才带下来。      进了大堂,有人来引导,男宾走这边,女宾走这边,冒着白雾的温池,花团锦簇的花园,雅致的亭子,别有野趣的走廊。领头的小丫头,口齿伶俐,妙语生花,这里是女宾专用休息区,可以泡温池,赏花,打牌,听评书,每天下午有琴棋书画刺绣等表扬,晚上还有歌舞表演。      这个女宾区是绝对没有男人的,过了那道大月亮门,就是混合去,各位老爷太太都能在里休闲,有个大戏台子,白天戏不断。用膳都是去主楼二楼用,主楼就叫岭南楼,二楼有大厅也有包厢,请的大厨都是各大菜系的佼佼者。若不喜欢岭南楼的用餐环境,在会馆东边,还有一个独立的酒楼,只不过如果你要去的话,再进来就要转到大堂里进来,要另外收一份钱。不过你也可以叫外卖。      梁凤馆除了这种模式外,还有可以外租的温池的小院,按月租金收钱,租了小院子的人,可以在梁凤馆游玩混合区活动,但是不能进入男宾区或者女宾区。如果想要进到这两个区域享受区域里的一些东西,就得再从大门进交一次钱才行。      梁凤馆是采取进门收费制,进了大堂后就不用再花费,当然如果你要打赏一下伺候的人或者是再享受点别的,自然要再给钱。      这种模式从未有过,所以大家都觉得新鲜不已。太太们还能稳重的进行贵太太间的交流,那些十一二的大家闺秀,在这陌生的环境了见到熟识的小伙伴,兴奋的不行,叽叽喳喳的在这里逛逛那里逛逛。      眼光独到的爷们自然知道这家会馆的好处,大山中,交通便捷,大气上档次,又有独立空间,实在是宴客谈事的好地方,想来很快就会成为岭南的新交际场所。当然,他们想到这点的时候还没把泡温池的好处计算在里面。等到从来不泡温泉的岭南人民知道泡温池的好处后,梁凤馆更会让人趋之若鹜。      除了最初的三天后,萧云就没在管梁凤馆的事,窝在萧府里,专心致志的等待过年。吴瑕观察了几日,见他真的没有因为失去对大凤山的掌控权而失落,费劲想的安慰的话自己嚼吧嚼吧咽下去了。      最近府里的采办很忙,据吴瑕的观察,这规格远远高于往常过年的标准,吴瑕装作不经意的去问了姚氏,姚氏说是家里要来客人了。      “客人一定很多。”吴瑕肯定的说。“三个客院都收拾出来了,起码也得拖家带口小二十人吧。”      姚氏看他笑,“我猜,应该只有十以内的客人。”      “你那哪能叫猜,爹肯定和你说过,你这是第一手资料。”吴瑕挤眉说,“那客人来头一定很大,才十个人,就要准备那么多的院子,不可能是要客人自己选院子,那就只能是让客人住的亲近,不让别人打扰了。”      “猜那么多干嘛,到时候来了你就知道了。”姚氏说。      “娘对这些客人兴致不高啊,难道这些客人会给娘带来烦恼不成。”吴瑕说。      “别瞎猜了,真要没事做,喏,这些都是要送到各院的盆栽,你去花房里看了,对了数目,派人送到各院去。”姚氏说。她现在手里也些掌家权,吴瑕可不是那种为了给人添堵就能委屈自己的人,姚氏索性就让他跟在自己身后帮些杂务,反正太太身后也跟着两个儿媳妇了,自己的亲儿媳跟着自己,他自在,云儿也放心些。      “娘~~”吴瑕的八卦心没得到满足,还不想走。      “不是不和你说,这些事你早知道了没好处。”姚氏说,“乖乖去做事,该你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吴瑕无法,只能乖乖去了。      晚上和萧云聊起,萧云不甚在意的说,“家里往常也来客人,不见你这么上心的?”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的客人绝对不简单。”吴瑕信誓旦旦的说。      “就算不简单也和你没什么直接关系。”萧云说。“最近老太太没跟你说什么吧?”      说道这个,吴瑕脸一垮,“没说什么。”      “真的?”萧云问。      “真的。”吴瑕没好气的说,“只是问了我你平日里在院子里是怎么歇息的。”      萧云低头轻笑,吴瑕无比哀怨的看着他,“我对老太太说,我可以把二爷送到姨娘房里去,其他的可不归我管了。”      “嗯,你还可以压在我身上。”萧云笑说。      吴瑕看他,“你若有心,我不压你也能成事,你若无心,我就算压你,你硬的起来吗?”      “你都压到我身上来了,我还能不硬起来?”萧云搂着吴瑕调笑说,“你可是太小看你自己了。”      吴瑕摸着萧云的衣襟边,“满打满算你这两年在萧府住的日子还没有半年多,老太太真什么急啊。”      “祖母说了几次要姬妾跟我去山里伺候,都被回绝了,就算在萧府的时候,我也是十天在你那,一天在别人那,祖母自然要着急了,她给我纳的良妾可不是让我摆在后院里好看的。”萧云说。      “大哥,萧雷的姬妾中也没有怀孕的啊。”吴瑕说,“别人又不知道你去姨娘房里只是纯睡觉,怀孕也不是想怀就怀的。”      “是啊,想我这两年所有的精力都来灌溉你这块咸碱地了,也没看生出点什么来。”萧云圈着吴瑕就往床边带。      “说什么呢,你想要人家块好地你就去,我倒看你要灌溉个什么出来。”吴瑕横眉。      萧云把吴瑕往床上一压,“那不行,我就看中你这块咸碱地了,我要日夜辛勤灌溉,也许天道酬勤,真给我个什么呢。”      “越说越没边。”吴瑕被萧云压到痒痒肉,不由扭动着逃避,萧云坐在吴瑕身上,一手解自己的衣裳,一手去扯吴瑕的衣裳。      “你轻点,怎么跟个急 色鬼似的。”吴瑕去推拒萧云的手,眉眼间却全不是这个味。      “你个浪蹄子 ,看爷怎么收拾你。”萧云咬牙说。不管和吴瑕做过多少次,他都能在吴瑕身上感觉到那本能的诱惑,让他欲罢不能,从来没有人能像吴瑕那样影响自己,也许吴瑕是生下来克他的妖精,让他注定为他神魂颠倒。      “不来了,肚子好涨,啊~~爷~~~”吴瑕背靠着萧云坐着,身体不住的起伏,吴瑕的眼眶了蓄满了泪水,要滴不滴的惹人怜爱,平常只能算清秀的脸庞,此刻竟美艳不可方物。      萧云吻着他眼角渗出的泪水,腰腹的动作却凶猛依旧,用手握着吴瑕的手放在他那稍微有点小鼓的肚子上说,“爷给你多灌点,你就能给爷生个娃了。”      “呜呜,我是男人,不能生娃,呜呜。”吴瑕只觉得委屈,后面说不出口的位置已经火辣到没有知觉,萧云早前泄的两回都还留在肚子里,吴瑕有种错觉,一种再这样做下去,说不定真等生娃的错觉。吴瑕呜呜的更厉害了,我不要生娃,我不要做怪物。      “美玉不想给爷生娃?”萧云把吴瑕推倒在床,趴在床上,萧云只抬高他的腰方便自己进出。“爷想要美玉给爷生个娃娃。”      吴瑕的脸都埋在枕头里,哽咽不成句。      萧云最后一次泄了把家伙□时,吴瑕恍惚间都像看到死去的娘了,一脸不争气的看着自己,说她费劲心思生你这个带把的有什么用?还不如生个姑娘呢。吴瑕无语凝噎,因为相公床上功夫太厉害而想和离的男妻有没有,站出来给他做个榜样敢不敢。      吴瑕和萧云生闷气的时候,萧雷院里又传出喜讯,三奶奶王玉翠又有身孕了。李慧兰巴巴的找上门来和吴瑕八卦,“这样一推算,这是才出了月子就有了。”      “大嫂羡慕?”吴瑕问。      “我才不羡慕呢,”邱先生说,“这女人生孩子生的好就是母子都好,生的不好,那就是透支生命,才出了月子,身体都没调理好就赶着生下一个,这不是上赶着作死吗?”      “我啊,起码要等我家泰儿三岁了再考虑第二胎。”李慧兰一副很有成算的表情。      吴瑕醍醐灌顶,萧云不是想儿子了吧?    ☆、最新更新   萧云是不是想儿子了,吴瑕自然不会直截了当的去问,即使他和萧云很多时候都无话不谈。如果问了他回答是的,那他该怎么应答,装傻卖萌混过去吗?能混多久?      吴瑕在生闷气之余有了心事,萧云在萧老爷那得知即将到来的客人的身份,就想着说给吴瑕听,让他转移注意力不再生气。      “意思说,来的是京城萧家的人,为了家主考验而来。”吴瑕总结说。      “是这个意思。”萧云说。“我也隐约知道自家可能和京城萧家有联系,倒是没想到会是同族的关系。”      “京城萧家是书香世家,家族中多是科举入仕,最鼎盛时有一门五翰林,清贵的很。”吴瑕说,他游学时也去过京城,京城里比较值得说道的家族他也略有耳闻。      “清贵,能不清贵吗?你知道爹每年要往京城萧家送多少银子吗?”萧云说,“我今天才知道,萧家每年要给京城送一百万银子,实打实的银子,一家五翰林加起来也赚不了这么多钱。”      “和你们哪一代同祖?”吴瑕问。      “我换算一下,大概是我爷爷的太爷爷。”萧云在脑海里换算了一下,“太爷爷他那一代不是碰上皇子夺嫡吗,在夺嫡之初他就特别有远见的把他两个儿子一个中庸的留在身边,一个精明能干的南下。当时这两兄弟还是感情挺好的,京城萧家没有参与夺嫡,顺利的在新皇登基的时候加官进爵,那南下的呢也顺利经商,开创了自己的事业,这经商的就不想再回去读书或者什么的,太爷爷呢想,哥两不在一块,真要遇到点什么事,日后也还能保有一丝血脉。所以在太爷爷的见证下,他们两人立下了同宗同族,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契约。”      “在京城里的萧家守着本家,光耀萧家门楣,不堕书香世家的名头,至于梁城的萧家,只有嫡出子弟不能科举入仕这一条要遵守,其余的就没什么要求了,当然,两家对外都要宣称和对方没关系。”萧云解释完。      吴瑕一头的雾水,“什么太爷爷爷爷的,我弄不明白,不过就是决绝些的分家罢了,为什么还要我们给京城送钱啊?”      “不是说第一代的两兄弟感情很好吗,然后这经商的又赚了钱,这京城不是物价水平高吗,当个翰林,还不就是名声好听,能有什么钱,那做弟弟的就想着送点钱给哥哥咯,一年一年送下来,形成惯例,子孙后辈的也习惯了,不能不送啊!”萧云说。      “那为什么萧家选家主他们那边还要来人?”吴瑕问。      “不仅是来人,他们的意见在选家主上还是很重要的意见。”萧云说。“同样,在京城萧家选家主的时候,我们这边的长辈也要过去的。”      “总觉得简单的事变的复杂了。既然是存的保佑子嗣的缘故,为什么又要纠缠在一起,这样来来往往,若真要犯什么事,还不是被人家一锅端了。”吴瑕感慨说。“子嗣也是考察的一部分吧。”      “怎么突然想到子嗣了?”吴瑕转换话题太快,萧云有点跟不上,不是还在说这种现象的不合理吗?吴瑕悠悠的看他一眼,想起自己还在和他生气中,转身走了。      留下萧云不解。      萧老爷自然不会只单独和萧云说了京城来的贵客是为什么。只是先后,萧风和萧雷都知道了,萧吹,萧云絮还小,不会参加这次的家主之争,其余的,萧电是没有这个想法,萧二叔家的两个儿子也准备参加这次的家主,其余就还有旁家的四五个孩子,这会子应该也快要到萧家了。      “什么?”萧王氏有点惊讶,“雷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怎么娘你之前不知道?”萧雷问,本来他也是得知京城来人的意图后才想着来问问萧王氏看有什么萧老爷没说的的□,结果,萧王氏竟然不知道。      萧王氏面色沉重的摇摇头,“从未听说过。”      “这么说,上次老太太说的萧家家主是通过家主考验选出来的是真的了。”萧王氏说,“雷儿,你放宽心,这个家主位置一定是你的。”      “娘,我没有担心,既然各凭本事,我自然也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萧雷说,“只是听爹的口气,京城那边来人的意见还挺重要,我就想,怎么接近会让他们对我印象好。”      萧王氏想了一会,“你不是说那家人都是当官的吗,当官的去问你舅舅,一定没有错,现在就写信送过去,等信回来,估计客人们也才刚到这。”      “爹说这些事不能传出去。”萧雷点头,只是再提醒一句。      “雷儿放心,娘省的,我只打听那萧家的些许情况,不说为什么打听的就是。”萧王氏说,“你舅舅不是喜欢打听别人家事的人。”      “舅舅近来身体还好吗?”萧雷问,“若不是今年特殊了些,我倒是想亲自送年礼去舅舅家了。”      “都好,上次来信还说你表弟被圣人看中,做近身侍卫去了。”萧王氏说,“那萧家有人做官就最好了,和你舅舅是同僚,指不定什么时候还要求到你舅舅门前去,他们可没有一个好舅舅。”      又过了两日,京城里的贵客到了,萧老爷早早交代了要去大门迎客的,萧云站在萧风后面,萧风站在萧雷后面,还有其他参加考验的又按照亲疏关系站到萧云后面。      一行人总共有八个,四个胡须头发全白的老人,两个和萧老爷年纪差不多的中年人,一个比萧风略大的青壮年,和一个大概和萧电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都是儒生装扮,文质彬彬。加上丫鬟下人和行礼,浩浩荡荡五辆大马车。萧云后来和吴瑕转述的时候,吴瑕只笃定的来一句,那年轻人肯定是来凑数的。      客人在收拾好的客院的住下,晚上还有接风的晚宴,萧老爷说了不让人轻易去客院打搅贵客,可总还有人这样那样的方法进去套套近乎,吴瑕看着坐在他前面的萧云,“你怎么不去讨好一下客人?”      “文人最是清高,你若上赶着去巴结,他反而会觉得你品性不好。”萧云说。“你以为他们现在去能见到大头,见到贴身长随就是好了。”      “都说阎王易磨,小鬼难缠,打点好贴身的下人,谁知道在哪个关键时刻说上一句好话,结果大不同。”吴瑕说。      “横竖晚上宴会上就能见着了,我是不太想去,那几个老人家给我的感觉并不好。”萧云说。爹也没有那么的把那行人当回事,当然,这话就不用说给的吴瑕听了。      晚宴上,吴瑕才见了这一行人的面,这四个老人的辈分都挺高,是萧老爷的爹那一辈了,之乎者也的,吴瑕偷偷跟萧云说,隔老远就闻见股酸儒味了。      其余人衣冠楚楚的,对人都是礼貌疏离的样子,就算对上萧老爷也是不甚热络,但是有心人都能看到那藏在斯文外表下眼神里的算计和贪婪。      晚宴用丝屏风隔开了男宾和女眷,吴瑕原本跟在萧云后头,平常这种情况他都是跟萧云坐在男宾区的,这回他还没入座,就听到上座的某位老人和萧老爷闲谈,“府上可有男妻?不知道这种场合是怎么安排座位,按我说,有些人家就是拎不清,觉得男妻也是男人,出来宴客没有什么不对,却不想男妻男妻,妻子却是内眷,若男妻宴客,长此以往,夫纲不振,该出大乱子了。”      吴瑕默默的收回前进的脚,往后转,提脚走,言之芜已经坐到位置上了,他才不会众目睽睽下又起身走到内宅去,反正萧河又不参加家主,他们过来只是陪客。      吴瑕婉拒了姚氏的招手,在末座坐下了。隔着薄薄的屏风,其实那边若大了声音说话,这边还是能听到的。      宴会进行到一半,吴瑕又听到之前那个声音说,“虽然说平妻都是商贾人家弄出来的,但是人家是出门在外,为了应酬,家里留一个侍奉老人,身边留一个交际,你说你,也是一个大商人了,平常也不会出远门谈生意,也不需要多一个人帮你交际,为什么要提一个平妻上来呢,你要知道,但凡有底蕴的人家,是做不出平妻这种事的。”      吴瑕快要气炸,看看上座,萧王氏一瞬间变得得意的脸色,姚氏倒是平静,好像没听到的样子。      “保永,别说了。”另一个老头制止了那个老头到处乱喷的嘴,“萧海既然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作为长辈,要慎言。”      其余嘟嘟嚷嚷的话吴瑕就不去听了,他寻思着怎么让这个出言不逊的人得到一点教训。招手让湘水附耳过来,如此这般说完,湘水点头后离去。      晚宴接近尾声的时候,外面又嚷嚷闹了起来,“读书有什么用啊,百无一用是书生,肩不能挑,背不能抗,不通庶务,不懂经济,还号称是书香世家,还不是要来一个商户亲戚这来打秋风。”      “二伯公,二伯公,你醉了,我送你回房休息。”有人急切的说。      “我没醉,我才喝多少酒啊,哼,哼,哼,呜呜,我怎么就考不上呢,从十六岁开始考啊,我今年都有六十六了,我还没考中,我为什么就考不中呢,什么家学,教出来的弟子都考上了,我考不上啊,考上了弟子他不承认是我的弟子啊,我怎么考不上,我怎么考不上。”老头的声音尖利。      “就是我考不上啊,所以都作践我啊,外表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冠冕堂皇的来亲戚家打秋风来了,堂堂书香世家,要用商贾的银子养家,风骨何在啊~~~”老头说完最后一吼,晕过去了。      为长的白发老头简直是面露黑光了,看着沉默的萧海以及他面无表情的兄弟和一些面带鄙夷的子侄,再看看酒席上昏睡在侄子怀里的败家老头,一口黑血险些没吐出来。      “吃到这样也差不多了,都散了吧。”白发老头淡然说,当然是故作的。    ☆、最新更新   第二日那白发老头就被送回了京,对宴会上发生的一切,大家都讳莫如深。萧云见明显开心的吴瑕,微笑没有多言语。      只不过这样一闹,京城来的贵客都不再是初见时高高再上的模样,像是来办事的态度了,而不是施恩的态度。往客院跑的勤的人也都暂且观望了,横竖等到他们商量出一个章程再说。      一日,所有参加考验的子弟都被叫到主厅去商谈,等萧云回来,吴瑕问他今天商量了什么,萧不以为意的说,“商讨,个人之前的作为能不能成为考验的一部分?”      “结论呢?”吴瑕问,“这条显然是针对你啊,你之前的成就不是把他们都甩出一条街了。”      萧云点头,“所以等萧族老提出这个疑问时,萧雷第一个出来说了反对,理由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充满气节,萧族老对他赞不绝口呢。”      “那你没坚持说同意?”吴瑕问。      萧云摇头,“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重新开始未尝不是一次新的挑战,横竖我都不惧。”      吴瑕比了个大拇指,“二爷果然真汉子。”      “反正是你做下的事,别人也忽略不了,若执意同意,反而落了下乘。别人不说,爹心里自有一本帐。萧族老,几年也不见的来萧家一次的人物,他看中又什么稀奇的。”吴瑕自然明白其中窍门。      “就是这个道理。”萧云笑说,“不管这次怎么考验,都要带上我们美玉才好,我才有了定心神针啊。”      “咦,你原本不打算带我吗?”吴瑕反问。      “哈哈~”      真正的考题没有透露之前,整个萧府的气氛都有点紧张,小年的时候,萧老爷召集了人在正堂,大家都知道,是谜底要揭开的时候了。      考题很简单,一人一千两银子离家,到京城随便找个营生经营,能稳定赚到十万两银子,一年一汇报,两年为限      堂下众人议论纷纷,吴瑕面不改色的往前一步,“家眷可以随同吗?”      萧族老上下打量了吴瑕一眼,有人在他耳边介绍吴瑕是谁,萧族老哦的一声,“你想去?”      “我必然会去,端看是按规矩的去还是不按规矩的去了。”吴瑕笑的很乖,话里却倨傲的很。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是去定了。      萧族老说,“你想去便去吧,带家眷随同可以多三百两银子。”      堂下又议论纷纷,该不该带家眷去,萧族老咳嗽两声,“但是,带家眷去任务要多加重六千两。”      “而且家眷也不能格外带钱,不能动用自己的嫁妆,家眷可以带两个下人。”萧族老说。      堂下议论不断,今时不同往日,身边伺候的人多不是意味着排场,而是负担,是成本的增加。吴瑕不理旁的,等萧族老说了要求,就回头看着萧云,萧云笑着小声说,“只要你在身边,再多个六千两我也不怕。”      吴瑕志得意满的笑起来,也不再多说话,走到萧云背后站着。众人一看,看来萧二爷是要带着家眷了,真有信心。不少人酸溜溜的想。但是没有再第二个人有这样的想法,毕竟女眷不同男妻,出门在外,限制多,帮助少。      小年晚宴,萧老爷摆个小宴,只让自家几个人和三个族老一桌吃饭,只除了未婚的萧雾没同桌。酒兴正浓时,一个婆子打帘子进来报喜,“给老爷,姚太太贺喜,给二爷二奶奶贺喜了,刚才二爷院子里来信说,魏姨娘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消息来的太突然,热气腾腾的人声一下子就凝固了,还是吴瑕反映快,连声说,“可请了大夫看,这可是喜事,赏,传话回去让人好生伺候着。”      气氛又活起来,大抵萧云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想道贺的人都拿捏不准该不该庆贺。“那可真是大喜事啊。”萧王氏做作的笑声很响亮。“只是,我怎么听说,云儿并没有和魏姨娘圆房啊。”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难道,竟然,难怪,萧风萧雷看萧云的脸色就有点变,吴瑕一边在桌子底下掐萧云的腿,一边满脸笑容的对萧王氏说,“太太哪里听说的,这样乱说话的人合该掌嘴赶出去。”      “你也别管我从哪里听说的,只说是不是就是了,云儿这脸色可真算不上好啊。”萧王氏关心说。      萧老爷脸都黑了,这蠢妇,族老还在,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好不容易那边自毁长城,在他面前硬扎不起来,现在这蠢妇竟然说云儿的姨娘和人私通,这不是上赶着让人笑话吗。萧老爷望一眼族老,果然族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萧老爷暗恨,还没高兴云儿有自己的子嗣,蠢妇就毁了这一切,今天这事不管真的假的都会算在他头上,治家不严,是糊涂人啊。      “太太这话说的,怎么话里话外都是说魏姨娘品行不端啊,魏姨娘对太太那是真孝顺,每天晨昏定省的陪着太太逗闷解乐,还亲自做了衣裳荷包给太太,太太就是不相信二爷,也该相信朝夕相对的魏姨娘才是。”吴瑕说,说完又对萧老爷说,“二爷添了子嗣,本是高兴事,如今倒闹得爹和族老不安,美玉自罚一杯。”      “男妻本就该大度,爷们的子嗣是大事,你做的还不错。”族老夸赞吴瑕说。      “族老,你这夸奖可是早了些。”萧王氏做作的大笑又出场了,萧老爷只觉得眉眼一跳,大事不妙,别过头狠狠的瞪一眼萧王氏,让她别说话。      萧王氏怎么会听他的,萧王氏这么做的意义就是要抹黑萧云,让族老对萧云有不好的印象,为了雷儿能当家主,萧王氏早就想好了要遇佛杀佛,些许面子和萧老爷的责骂又算什么。      萧王氏笑说,“族老,你可别看我们二奶奶外表乖巧,为人温和,其实,二奶奶才是有真本事的人,二奶奶就能让二爷的后院的姨娘娇花都成了摆设,二爷就算去了后院,都是盖被子睡觉,一点失礼的事都没做。”      “姐姐这话说的,莫不是姐姐天天都坐在云儿院头上,事事有如亲见。”姚氏接话说,“呀,错了,不是坐在院头,应该是坐在房梁上才是,要不然怎么连小辈的房内事都知道。”      萧王氏也不理姚氏的暗讽,她巴不得都和她吵起来,吵起来,这事就浑了,浑了就说不清了,想着萧云以后都要背负一个被人带绿帽子的名声,萧王氏就觉得所有的暗讽都是夸赞。      “我要是不知道我也不会乱说,二奶奶,你说是吧。”萧王氏对着吴瑕说。      “二爷不太去后院,这谁都知道,我承认我占着二爷的时间多了点,但是太太,你要说二爷去姨娘那是纯睡觉,我却是不知道了,毕竟我也没跟着我们爷去姨娘房里。但我想,却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那些姨娘还不都到我跟前来闹了。两个月前,二爷去魏姨娘房里去了三回,想来应该是那时候怀上的。其实怀上了是正常的,只是怎么偏就有人觉得不是二爷的种呢?”吴瑕说,“当真是其心可诛。”      “够了,都别吵了,客人还在,像什么样子。”萧老爷拍桌说,“萧风,送各位族老回院子,其余人都退了吧。”      吴瑕心里乱的很,走在前头,萧云后头跟着他,见他形色匆匆,便伸手拉住吴瑕,“不是我的孩子,你该知道的。”      “是你的孩子。”吴瑕猛地回头对萧云说,“必须是你的孩子。”      “瑕儿~~”萧云无奈说。      吴瑕来回犹如困兽,“被带绿帽子什么的,这种懦夫的名声怎么能要。”萧云见吴瑕信他,心内一暖,又见他苦恼,便安抚说,“没事的,这种名声也就大家私底下笑笑,影响不了我。”      “我怎么能让人这么笑话你?”吴瑕不可置信的看着萧云说。“明天上午,爹肯定还是会叫我们过去问问话,不管怎的,你只要咬紧圆过房就是了。”      “这点我自然会说,如果不说,别人的压力都要压在你身上了。”萧云说,“只是魏佳丽那贱人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却接受不能。”      在最开始得知消息的时候,萧云无疑是愤怒的,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被带绿帽子的耻辱。只是吴瑕敏捷的反应,却让萧云知道,不管怎样,现在却是不能认输的,若让人把这盆脏水泼到自己身上,那就真是恶心了。      离了宴席,见吴瑕还是苦恼,萧云愤怒的心却软化下来,不忍见他这样苦恼,竟生出就被别人笑吧,笑笑又不少块肉,只要他不苦恼。      可惜吴瑕维护他之心丝毫不亚于萧云怜惜他的心。      回到院子,吴瑕并没有马上就让人带魏姨娘来见,吴瑕只是对孙嬷嬷吩咐说,“好生看着她,不要出什么意外。”      吴瑕的头脑一直在转,毫无疑问太太要利用魏姨娘对萧云开刀了,该是怎么开,开往哪,吴瑕一夜想着,彻夜无眠。若萧云动了动,吴瑕就闭眼装睡,若萧云熟睡,吴瑕则睁着眼睛看着房顶。      第二天去请安时,果然被萧老爷留下来,萧王氏坐在椅子上,笑的很得意,萧老爷却犯了难,昨天夜里他本愈去教训萧王氏的,结果萧王氏拿出一些东西来,却让他不得不信,特意在萧王氏的院子里,就是不想让姚氏知道。可如今要他怎么开口,儿子,你很可能被你的姨娘带了绿帽子了?这太荒唐      “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云见坐在上方的人都不说话,便自己先开了口。“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儿子的,我保证。”      萧老爷惊讶的看着萧云,萧云面无表情,看不出有没有被背叛的伤心,“我儿难道真如王氏所言,在后院中与姨娘相敬如宾?”萧老爷一时口快,竟直接问了出来。      “不是。”萧云很肯定的说,“只是魏姨娘除外,儿子没碰过她。”      “那是为何?”萧老爷问。      萧云面上难得出现愤慨之意,“儿子觉得丢人,爹还是不要问了。”面朝向吴瑕,暗示意义十足。      “美玉,你和我说说,云儿为什么没有和魏姨娘圆房。”萧老爷果然问吴瑕。      吴瑕虽惊讶萧云不按昨夜商量好的说,但是长久的默契还是让他非常为难的开口,“这话我实在不好说。”      “没事,现如今,这屋里只有我们这几个人,我是断不会让人把话传出去的。”萧老爷说。      吴瑕想,现在这境地倒是巴不得你往外说才好,想了想后开口说,“那日本是魏姨娘头次侍寝的日子,二爷在我这吃了晚饭才过去,哪想到没过两个时辰,二爷又被阿甲送了回来,浑身发烫,意识全无,当时我都吓傻了。”      “还是阿甲提醒的我,二爷可能是,可能是。”吴瑕抬眼见了萧老爷和萧王氏,低低的声音说,“中了勾栏处常用的催情香了。”      “什么。”萧老爷一拍桌,“竟然有这等事,贱人,贱人。”哪家的黄花大姑娘会学这等腌渍手段,想来就是心术不正。别的姨娘都能安分于室,偏她轻浮,耐不住寂寞,做下丑事,还怀上孽种。      萧老爷站起身走了几个来回,余怒难消,指着萧王氏就骂,“这样罔顾伦理,道德败坏的贱女子,你竟然选来给我云儿作妾,你起的是什么心思!”      “还有证据,你昨天的那些证据,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早就等着这一天,让一个败坏门风的女子进门,坏了我云儿的大好名声。”萧老爷激动的说。      “老爷冤枉啊~~”萧王氏喊说,“之前都是媒妁之言,我又哪里认识的了。人家也是好好的大姑娘,若不是萧云背信弃义,人家姑娘何至于此。”      “爹,不知道你说的证据是怎么回事?”萧云开口问。“此事左右都是儿子面上无光,若可以,还请爹给我留分脸面。”      萧云这样委曲求全,萧老爷心中怒火更甚,害他儿子受这样委屈的那个女人,萧老爷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      “行了,爹知道了,爹不会让你再受委屈的。”萧老爷说,之后的事既然萧云不知道,萧老爷也不想让他们沾上这样的腌渍事。“你们去了吧。”      萧云和吴瑕告退,萧老爷冷冷的看着萧王氏,“把你昨夜里的证据和证人都给我带上来。”      萧王氏面上惴惴,这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啊?    ☆、最新更新   入夜,萧老爷才带着满满的疲惫到姚氏院里,姚氏见萧老爷进来,也不上前去迎,自顾坐在炕上逗弄着天絮。      “吃饭了吗?我还没吃,让厨房随便弄点吃的来。”萧老爷不知是没注意还是不在意姚氏的态度,问了姚氏的话,也不等她回答,自然有人上前来伺候。      “奶娘,抱天絮下去吧。”姚氏逗弄了儿子一会,让人把萧天絮抱下去。坐到桌边,此时丫鬟也在萧老爷面前摆好了饭菜。姚氏挥手,让室内站着的人都出去。      萧老爷看着她,“你知道,这些事我不想你知道。”      “所以是真的。”姚氏面色沉静的看着他,“你瞒着我,和太太一起,欺负我的儿子和儿媳。”      “没有的事,怎么可能。”萧老爷说。“有些过程太黑暗,我只是不想你知道,才没让你参与,我没有让任何人欺负云儿,包括我自己。”      “那么,魏姨娘的孩子是不是云儿的。”姚氏问。      萧老爷沉默了一会,摇头。      “天哪。”姚氏惊讶的叫道,手撑着头不敢相信,“她怎么敢,她怎么敢,我可怜的云儿。”      姚氏想到什么,手按在萧老爷手上,“太太知道这个,那不是马上所有人都会知道,云儿被一个毫无廉耻的女人背叛?”      “不会的,她不会说的。”萧老爷安抚姚氏说,“我警告过她,若外面有一丝关于此事的议论,我就会让人知道,是她指使自己身边人的儿子去勾引云儿姨娘的。”      “竟然是她干的!”姚氏神情激动的对萧老爷说,“她如此陷害我的云儿,而你对她的要求只是让她不出去造谣!”      “她毕竟是太太,雷儿的娘,这事真要说出去我也没脸。”萧老爷辩解说。      “你走。”姚氏发恨推着萧老爷,“你走,你不要到我这来,你去和你的好儿子,好儿子的娘一起,我只是个妾,不配老爷在这待着。”      萧老爷被姚氏状若癫狂的赶出房门,“容儿~~”萧老爷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房门在他面前关上。姚氏顺着门板滑落在地,无声的大哭,都是她的错,若她进门不是妾,她的儿子也不会这样子被人作践还得不到一个公道,都是她的错,早知道当初就绞了发去做姑子,何必与人为妾,连累子孙。      萧老爷在门口站了很久,久到全身冰凉,一天未进食的肚子饿的发疼。见房门依然没有一丝要开的痕迹。萧老爷只能叹口气走了。      吴瑕跟在萧云后来,“你怎么会决定告诉老爷魏姨娘肚子里不是你的孩子。”      “这件事既然有太太的影子,自然不会那么容易过去,与其被人最后查出确实不是我的孩子,我落个识人不明,更觉可怜,还不如早点说出来。省了盘查,太太准备的那些东西反而变成别有居心,再加上你那么一说,模糊焦点。爹也不会把重点放在我是否宠幸姨娘身上。爹单独把我叫来盘问,不管缘由如何,我相信他心里总有一份对我的愧疚在。”萧云淡说,“不管太太如何安排,至此,全无作用了。”      “果然还是你想的透彻。”吴瑕砸拳说,“我光顾着不能让此事传出让人笑话你去了。”      “关注这点也没错。”萧云说,“不管怎样,魏姨娘现在还在我的院子里,怀着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怎么处置,这是个大难题啊!”      “现在爹没发话,我们也不好越过他处置,先搁着呗。”吴瑕扁嘴说,“只是要让人好生看守着,别让她寻了短见,她死了轻松,给我们扣一大盆黑水。”      “不说这个。”萧云握着吴瑕的手,“不如想想我们年后去京城做什么营生好。”      小年夜间萧王氏的一番话,自然引起各方猜测,不过吴瑕的果断反击,还是让不少人相信这只是萧王氏不当的污蔑。总共,这水已经被搅浑了。      “你打听的可清楚了,这可是事实?”萧雷拖长了音问。      “千真万确。”低伏的人影说,“小的的消息来自二爷后院里的丫鬟,二爷久不到后院,即使到了也不会和姨娘们同房,这只要稍微打听一下洗床单的就知道了。”      “这真是。”萧雷面色古怪,像是想笑又想同情,“二哥真是太可怜了,这么悲惨的事情理应说出去让大家都来安慰安慰他才是。”      “小的明白。”人影说完就告退了,萧雷手指抚着茶杯,让我想想,大家会怎么评价这件事,御下不严是肯定的了,自己的姨娘都守不住,德行能力都要受到质疑。我的好二哥,这回你怎么看。      几乎是一夜之间,萧云被姨娘带了绿帽子的事就言之有物的被传诵了,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只有一点是肯定的,魏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确实不是萧二爷的。      萧云不欲在府内看众人同情混着八卦的眼光,干脆跟萧老爷说一声,带着吴瑕先去别庄住一会,等过年了再回来。萧老爷本就因为留言暴怒不已,再见萧云这种被伤害了要逃避伤害的形态,更是揪心不已,同意了萧云的请求。转身叫了人来,如此这般的吩咐后长叹一口气,他已经老了,面子虽然重要,但比不上一个得用的儿子。既然这件事里注定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那就他来受吧。      萧云带着吴瑕出城,晃荡一下却是直接上了吴府。其实不管是萧云还是吴瑕,在魏姨娘这事上都没有很上心,别人的眼光固然是困扰,但也没到影响他们的程度。想出府只不过是吴府来消息说吴疵回来了,吴瑕想见弟弟,所以才说要出府的。      萧云和吴瑕在吴府听吴疵手舞足蹈说在路上发生的事时,丝毫不知,现在的萧府出了什么变故。传言开始说是萧王氏特意让自己身边伺候的嬷嬷的儿子去勾引魏姨娘的,打的就是破坏萧云名声的主意。      紧接着萧王氏身边的嬷嬷被打了二十板赶出府,伺候萧王氏二十年,却连一份安家银子都没得到。魏姨娘也被送回了娘家,无一证明了这件事的可信。最重要的是,太太已经被老爷亲口说的让她闭门思过。这等于是官方鉴定的事实了。众人不仅咂舌,这太太,心思也太毒了些,说轻了只是栽赃嫁祸,说重了那就是混淆子嗣,宗妇的大罪,就算给上一纸休书也不为过。      事情进行到这,萧雷几乎懵了,赶紧往萧王氏院子里去,他想问问,这都不是真的。进了院子,萧王氏正苦苦拉着萧老爷的袖子哀求,“老爷,不是我,不是我说的,你信我。”      “娘——”萧雷喊说。      “雷儿,雷儿你来的正好,你跟你爹说说,不是我说的,萧云的事不是我说的。”萧王氏像老了五岁,满脸惊慌失措。      萧雷扶着萧王氏,对萧老爷说,“爹,娘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语气里满是不置信。      “你娘做的好事她自己心里清楚,现在让她闭院思过,也是最仁慈的做法,以后你也少来这吧。”萧老爷一甩袖走了。      萧王氏几乎要委顿倒地,萧雷不得不再加把劲掺起她,“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萧王氏满脸泪痕。      “有没有人能跟我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萧雷大喊说,孙嬷嬷上前帮忙扶住萧王氏,“三爷,别问了,老爷以为二爷姨娘的事是太太说出去的,三爷,如今只能你在外头早点谋划,解了太太的禁足啊。”      萧雷哑了,竟然是因为这,因为自己让人去传了萧云的闲话,所以他娘要受惩罚,怎么可能。萧雷眼光像是啐了毒,“萧云姨娘的事是不是娘做的。”      孙嬷嬷顾左右而言他,萧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件事肯定是娘做的,可笑他让人传了萧云的闲话,到头来大家却是来笑他,真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脚。娘做错了事,儿子又哪能全然无辜。想到以后别人在背后议论他就说是那毒妇的儿子,萧雷想的就心肝疼。      让人安顿好萧王氏,好生照顾着萧王氏,萧雷梦游似的回道自己院里,他要好好想想,他要好好想想。      吴瑕和吴老爷说了,年后会去京城,要去两年,恐怕只有年底会回来了。吴老爷纵使不舍,但还是说,“这样也好,你弟弟明年也要上京赶考,你先去,有合适的宅子就先买下来,若你弟弟考中,留在京中待用,那么全家都会搬到京城去。”      吴瑕笑说,“这感情好,到时候暧儿也能在京城找门好亲事。”      吴瑕对吴疵说,“上次我带去送你的萧电你还记得,他明年也会上京赶考,你若没有其他安排,就和他一道进京吧。”      “我知道,他写信和我说了,到时候会一起上京的。”吴疵说。      吴瑕神情有点奇怪,“你们通信频繁吗?一般都说些什么?”      吴疵很是天真的说,“也不多,一个月一封吧,他说说他读书的感想,我说说在路上的感想,哦,他是不是大婚了,我是不是要准备点东西送给他。”      “心意到了就好。”吴瑕说,暗想他们应该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吧。      “人家都结婚了。”吴夫人对这个话题跟关注,“那人也不比疵儿大多少吧。”      “娘~~”吴疵无奈的说,“你真的不要着急这件事。你知道吗,娘竟然想让我在赶考前订门婚事,我才不想要在这个节骨眼上为这种事分神。”后一句话是对吴瑕说的。      “二娘怎么会这么想?”吴瑕问。      吴夫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还不是怕到了京城,好人家看我们不上,随便找个又不知道底细。还不如在家里找一个。”      “这倒不用急,左右疵儿现在还小,说不定一朝高中还能娶个宰相女儿回来,戏文上不都这样唱吗?”吴瑕调笑说。      “那可不敢,若真的娶一个宰相女儿回来,那是娶媳妇呢还是娶尊大佛。”吴夫人显然就是担心这个。      “娘你实在想太多了。”吴疵无语的说。    ☆、最新更新   京城富人圈外围,一个独立精致的三进小院,偏门那打通了一面墙,稍稍装修一下,高挂的幡旗,上书江南到,竟是一个小小的店铺。      “瑕哥儿,那芍药的粉可给我留下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粉红衣裙的妙龄女子,看服饰妆扮,是个大家小子,一副和掌柜的很熟络的样子,落落大方。      “孙小姐怎么自己亲自来了。”吴瑕见来人连忙从柜台后出来,迎着女子入座,“你若要粉,叫个下人来拿就是,我必定会帮你办的妥妥的。”      “谁叫你家的粉太畅销,我派丫头来了几次都没买到,丫头脸面不够,我这不就亲自来了。”孙姓女子笑说。      “哪能呢,别人要还不一定有,孙小姐你要绝对有。”吴瑕说,“你家丫头来时是哪个人接待的,告诉我,我非要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      “掌柜的,就是你,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是你说没有了。”女子身后一个小丫头奋而指证说。吴瑕面上有点山讪讪,和孙姓女子赔礼说,“那肯定是来的不巧,真的没有了。”      “得了吧,”孙姓女子笑笑,“我只问今天有没有?”      “有,有,孙小姐亲自来,就算没有我也会给变出来有。”吴瑕笑说,“照老规矩?”      “十盒哪够啊!”孙小姐说,“这次我来,起码要给我二十盒。”      吴瑕没绷住,笑了出来,“二十盒粉?”得到孙小姐肯定的回答后,吴瑕说,“敢问小姐,你买粉是用来擦还是用来吃啊!”      “你还说,要不是你这粉难买,我至于一次买这么多囤货吗?”孙小姐不依的说,“你别以为多,这十盒一拿回去,我那些个嫂子好友都闻风而动,到我这来一抢而光,也不知道自己来买。”      “那是她们相信你眼光好。”吴瑕说,“芍药粉二十盒我是真的拿不出,不过最近我这研究了出一种七白霜,还没正式上货开卖,我给你送一盒。”      “七白霜,什么效用啊?”见有新品,孙小姐也来了兴致。      “就用是白芷、白蔹、白茯苓、白芨、白术、白芍、白玫瑰七种原料,混合珍珠粉和杏仁油,洗了脸后涂,滋养美白,肤色本是白净的,白天涂了这个粉都不要擦,自然通透。”吴瑕说,招手让一个小丫头来,“你看看,她擦这个霜已经十天了,感觉到她这皮肤怎么样。”      “呦,这是娇杏,这变化可大的啊!”孙小姐惊讶说,拉着丫头左右看了看。      “那我可说实话,娇杏这皮肤不是光用这个霜用好了,她用的东西老多了。”吴瑕说,“你这丫鬟上次不是来过,应该见过娇杏,你让她说说,客观些,用这个霜的好处。”      那丫头往前凑了凑,还摸了摸娇杏的脸,“娇杏姐姐,你这脸上可擦了粉。”      “没呢。”叫娇杏的小丫头腼腆的笑笑,“自从试用了这个霜,掌柜的就不让我用其他东西了,只用了花水和这个霜。”      “这皮肤真的白透多了。”小丫头啧啧称奇说。      “这个霜我也不用你送,你现在有多少,按价就给我来几瓶。”孙小姐说。      “总共才三瓶。”吴瑕无奈说,“按得古方来的,工艺实在繁杂的很,我先送你一瓶,你先用着,等我弄个五十一百瓶开始卖的时候,一定早点让人来通知你。”      “那你说的,可不要忽悠我。”孙小姐说。      “绝不会。”吴瑕保证说。吴瑕和孙小姐相谈甚欢的时候,门口突然有闹腾的声音传来。      吴瑕见状,便告罪出来看看,让娇杏陪着孙小姐。到了门口一看,一个泼辣的婆娘拉着一个颤巍巍孱弱的女子,边上围着一圈人。吴瑕一见这排场就知道了,心中哼道,在这平素少人走动的富人区,能来这么闲人过来围观,如今上门找茬也这么专业了。      “大伙快来看看啊,这江南到是黑心肠子的奸商啊,我上月在他家买了一盒粉,回去给我姑娘擦了,你们看看,给我姑娘这脸祸害成什么样了。”那妇人见吴瑕出来,来劲了,拉着姑娘给众人看,只见姣好的一张脸上,东一块西一块的遍布着红斑,围观者见着咋舌。      吴瑕不为所动,只等妇人表演够了,吴瑕才悠悠开口说,“既然这个大婶说是用了我家粉才出的事,不知粉可带来了。”      “那害人的东西我早扔了,你这个奸商啊,我姑娘的脸弄成这样都是你害的。”那妇人激动的说。“姑娘的脸毁了,这一辈子也就毁了,奸商,我要跟你拼命。”      阿丙上前挡开那妇人,“你要找麻烦就麻烦,不要动手动脚。”      这时一辆马车开过来,下来一位发须皆白的老人。“啊,是宋大夫。”有人认出来人喊说。这宋大人也是这京城里的名医,难得的是人品也好,医者仁心,在京城有很好的声望。      “宋大夫。”吴瑕快走几步去迎上去,“又要麻烦你了。”      “没事。”宋大夫说,“不知伤患在哪?”      吴瑕往那妇人方向一指,吴瑕对妇人说,“宋大夫的医术大家都信的过,若诊出这姑娘的脸是用的我家的产品用坏的,我会负责,如若不是,这宋大夫的诊金可要你出,你还的在我门口大声说三次,你冤枉我了,江南到的产品没有一点问题。”      旁边有人说,“宋大夫是你请来的,谁知是不是和你一伙的。”      吴瑕望过去,“那说话的这位兄弟,意欲如何?”      那人还没回答,吴瑕又说了,“这位兄弟,我恍然觉得面熟,你不是住在这区的吧,倒是三天两头的到这边来见义勇为,真是侠义心肠。”      有人忍不住笑出来,吴瑕环顾那些人说,“你们中,有些人的心思,自己该知道,一个月来三次,好歹也给我换点人来,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若下次再来,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说完吴瑕都不屑的去看他们,只对妇人说,“这位大婶,请吧。”      “我不去,你这奸商,还不知道要把我们娘两带进去做什么。”大婶抗拒说,“大夫是你请的,自然听你的话。你等着,等我请了大夫再来和你分说。”妇人说着拉着姑娘又走了,一时间围观的人也都一哄而散。      “这又是来找麻烦的?”宋大夫问。      吴瑕苦笑,“是啊,这个月都三起了,也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了。”      “萧小哥不在?”宋大夫问。      “他去江南了。”吴瑕说。“年前最后一次,所以去的时间长了些。”      “哎,那你警醒些,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宋大夫说。      “宋大夫,进去喝口茶吧。”吴瑕挽留说。      “不用了,你回吧,店里有客人,我也还有病人。”宋大夫说。      “那宋大夫你慢走。”吴瑕目送宋大夫上马车远去。      回到店面,迎着孙小姐的疑问,吴瑕不在意的说,“生意太好召了人家的眼了,正常。”      “就你这么实诚,那么多贵妇人在你这买东西,你随便说一句,自然有人罩着你。”孙小姐嗔怪的说。      “那不好吧, 别人来买东西就是照顾我了,哪还能要求别的。”吴瑕说。      “得了,既然我今天得你一个新品,少不得要卖你个好,等回家跟我哥哥说说,让他和京兆尹打声招呼,让巡逻的官兵注意点你这边,若真是赶上了,你再给那些人些喝酒钱就是。”孙小姐说,她爹是兵部尚书,大哥是威武将军,自然有底气说这个话。      “不麻烦吧。”吴瑕一幅这怎么好的表情,但没有严词拒绝。      “你呀,下次有什么东西记着我些,就不枉费我了。”孙小姐说。“我出来也够久了,该回去了。”      吴瑕连忙让人拎着打包好的东西过来,精致的竹编篮子,正面蒙着一层薄纱,上面绘着婀娜多情的仕女,“孙小姐,这些是你今天要的东西。七白霜的用法也放在里面了,送了一块玫瑰香胰子,包装好的,你拿着赏人送人都可以。”      “为什么要赏人,我自己留着用。”孙小姐说,示意让身边丫鬟拿钱出来结账。      “你要自己用?那我给你换块荷香的吧,你不是喜欢荷香吗?”吴瑕说。      孙小姐笑着制止说,“不用换了,我拿去赏人,你都不知道,我身边那些人天天嘀咕着在你这做丫头该有多好,我非得拿些东西回去哄住她们不可。”      “孙小姐说笑了。”吴瑕笑说,接过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再亲自送孙小姐上马车,目送她走远了,才转向回店里。      “掌柜的,孙小姐真大方啊,每次来买东西都几十两几十两的买。”红袖凑上前来跟吴瑕八卦。红袖是吴瑕请的短工,就是附近家的女儿,上午来上班,下午就回自己家,性格和湘水有点相似,吴瑕对她很是纵容。当然她的业务能力也很好,是除了吴瑕外最会卖东西的人。      “她那样的家世,几十两只是手指缝里漏出的点点。”吴瑕不在意的说,“今天的货盘点了吗?”      “盘点了。”娇杏一手拿着册子上前说,这会正好店里也没有别人,娇杏也不复在人前羞涩少言的形象,满脸精明果敢。“掌柜的,芍药粉才出了二十盒,孙小姐你就直接给了十盒,那蔡家的小姐,胡家的奶奶可都等着这个粉呢,僧多粥少可怎么办啊?”      “没事,我回头问问青果,大概马上有新粉出来。”吴瑕也有点头疼,这满城富贵,得罪哪个都行,“你把来咨询过要芍药粉的人家排列一下,哪家要急哪家要缓,哪家量多哪家量少,我再斟酌斟酌。”      “不止芍药粉,益母草粉,糯米粉,牡丹红胭脂,蔷薇胭脂,茉莉露,茯苓露,这些都快要缺货了。”娇杏说。她除了展示她一脸的好肌肤外,最大的职能是她负责库存销售的记录,多多少少她心里一本帐,门清。她是吴瑕买下来的丫头,吴瑕也放心用他。      吴瑕皱眉,“现有还能撑到多久?没有的就不卖,先只卖有的,像甘草露那些不怎么动的,也要早点卖掉就是,再放就该坏了。”      “家里所有的库存也只能卖上三天了。”娇杏说,没办法,自家的护肤品已经在京城里闯出了名声,每每一上新货就被人一扫而空,生产的有限,老板还偏偏要青果分出一部分时间来研发新品,从开店三个月后,就总是有库存不够的紧张感,这次却是最紧张的一次了。      吴瑕皱眉,“先撑到三天再说。”吴瑕转身看着外头,太阳还有余威,日头还早,吴瑕说,“干脆关门吧,这三天都提前关门,等我写张告示,写明这三天开店的时间,再贴出去。三天后青果那该出新货了。”      “这么早关门?”红袖咂舌问。      “要你早点回家还不好。”娇杏推她让她不要再说,老板出门很久了,掌柜的最近心情越来越不好,又有不少不长眼的上门来闹,她都感觉到掌柜外表下越来越焦躁的心,现在上赶着满足他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再忤逆他的决定。      “早点关门,我也可以去帮帮青果。”娇杏说。      “那我也去帮帮她,反正我回去也没事。”红袖说。      吴瑕不置可否,由她们自己去安排。写了告示,他也不管贴,自顾自回房眯着去了,今天都是出去的第二十一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少爷,少爷。”陵水在耳边轻喊,吴瑕转了下头,算是表示自己听到了。当初从萧府出来,吴永济在他面前来求娶碧水为妻,吴瑕问了碧水意思,见她同意,就没让她跟着出来了,留在府上绣嫁妆,顺便帮他训练下小丫环,以便在她走后有人能当得起大丫鬟。湘水志在八卦,做事不如陵水稳妥,所以吴瑕就带着陵水出来贴身伺候。      “什么事?”吴瑕含糊着音问,才眯了一会,只觉得头疼非常。      “老爷派人来请少爷过去吃饭,说姑爷不在家,少爷一个人吃饭太孤独了。”陵水小声的又清晰的说。吴疵同年考中了榜眼,被分到翰林院,再过一个月,吴老爷便拖家带口的上京来了,住的离吴瑕这也不远,坐马车过去也不过一炷香时间。吴老爷是个黏儿子的,三天五头的就要来看吴瑕,或者是叫吴瑕去他那。尤其最近萧云去了外面,吴老爷恨不得让吴瑕就住在家里就好。吴瑕还有店子要顾,吴老爷就天天让人来请。      “不去。”吴瑕说,“也不吃饭,出去吧,没事不要进来了。”      “少爷,那你也去床上躺着吧,炕上躺着硬。”陵水小声劝解说。      “不动。”吴瑕说,“没事,出去吧。”      陵水只能无奈出去,少爷现在愈发的任性了,二爷出去了那么长时间,少爷也越来越没劲了,二爷,你怎么还不回来。      陵水只感慨了一会,她还要想说辞去回了吴老爷,还要让厨房准备好夜宵,以免吴瑕半夜睡醒了要吃。出来快一年了,陵水也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丫鬟了。   请百度搜索“魔爪小说阅读器”或登录www.imozhua.com下载最新版本 ☆、最新更新   吴瑕睡的迷迷糊糊,听到身边有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不胜其扰的情况下奋力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训斥发出声音的人,眼睛里就都被某个冤家的身影填满。      “怎么,看呆了。”温润的男声笑说,坐在炕边,用手去抚吴瑕的额头,“睡醒了?可饿?你呀,如此依赖我该怎么办。”      吴瑕闻言只觉委屈,弯腰搂住萧云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腰腹处,“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想我依赖你。”      “才回来,还想不吵醒你,转眼你就醒了。”萧云笑说,“你依赖我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一不在,你就这样茶饭不思,日夜颠倒的,我也会心疼。”萧云无奈的合着被子搂住吴瑕说。他披星戴月日夜兼程的赶回来,见吴瑕孤零零的俯在炕上,真是又高兴又心疼的,别提心里多复杂。      “你要是心疼我,就把我栓在裤腰上,走哪都带到哪。”吴瑕说,其实他也发现了,自从来了京城他就越加依赖萧云了,按说他们现在的感情,对彼此的信任,不至于如此才是,可是吴瑕却没办法,要时时刻刻都能见到萧云才好。现在如果说谁要让吴瑕和萧云分开一个月,吴瑕能和人拼命。      “你瘦了。”吴瑕环住萧云的腰自然感觉到变化,抬头仔细看了看已经二十一天没见着的人,只觉得面色疲累非常,偏偏眼神里有柔情似水,丝毫不见疲累。      “饿了吗,现在什么时候了。”吴瑕问。      陵水进来说,“二爷,二奶奶,饭菜都准备好了,是现在吃还是二爷要先洗澡。”      “先送热水进来。”萧云说。陵水领命下去,萧云去推吴瑕,“抱的这么紧,也没闻到我身上的臭味?”      吴瑕摇摇头,从炕上爬下来,“我去给你拿衣裳。”      洗个热水澡,换身清爽的衣服,现在才有心情来好好品味美食,萧云才出来,便见吴瑕已经吃上了,吴瑕闻音转头,可怜兮兮的说,“晚上没吃饭,闻着味就受不了了。”      “不吃饭你还有理了。”萧云好气好笑的说,“先喝口汤,慢慢吃,也不知道到底久未归家的是谁了。”      “喏,你吃这个。”吴瑕殷勤的给萧云夹菜。      “够了够了,你自己吃。”萧云说。      吴瑕贪婪的看着他,疲累丝毫不减他的温润如玉,“这次去可顺利。”      “顺利。”萧云点头说。“你猜我在路上见着谁了?”      “谁?”吴瑕问说。      “我在路上遇见大哥了。”萧云说,“原来大哥找的营生是一条跑京城到江南的商队,辛苦是辛苦了些,收益匪浅。”      “是吗?”吴瑕说,“那我写家信的时候可以捎带一句给大嫂了,在家里的人,盼着在外面人的消息,多几条都不多。”      “我看大哥瘦了不少,但精神好了很多,和从前在家时已大不相同了,要果断的多,倒有点萧家男儿的样子了。”萧云评价说,“爹会很欣喜大哥这种改变的。”      “呀,对了,既然大哥也跑京城到江南的商线,以后我们要再去江南采购原料,就可以让大哥帮我们带过来,我们按规矩给钱就是,以后也不用你跑了。”吴瑕突然想到就提议说,“横竖大哥的为人我们都信得过。”      “我早就和大哥说好了。”萧云笑说,“从明年开始,他从江南回京就会给我们带原料,我只第一次陪他去认脸认门。”      “太好了。”吴瑕笑的很开心。      “你今日怎么没去岳丈家吃饭。”萧云问,“岳丈大概以后就会定居在京城了,你该多去陪陪他才是。”      “之前几日都去了。”吴瑕说,“只是今日惫懒才没去。”      “就算我爹以后在京城定居,谁还不准我上京来看我爹不成。”吴瑕嘟嚷说。      “话虽如此,现在能见的时候就多见见,岳丈又是那个性子。”萧云说。      “知道了,你明天陪我一起去吧。”吴瑕说。      “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萧云问。      “都要卖空了。”吴瑕说。他没有说有人上门来捣乱的事,反正都解决了,没的说出来让他再多想一会。      “这阵子是没办法,一边要囤货以备过年期间的货源充足,一边是要加班加点的制作新品。”萧云说,“我看你贴在店门口的告示了,以后就都这样了。”      “我觉得也行,本来回头客就多,很多小姐都是让的丫鬟仆妇过来拿,缩短开店时间,娇杏和红袖也能去内院帮忙。”吴瑕说,突然又神秘兮兮的说,“我昨个儿数了钱,咱们已经存了十万银了,你说你会不会是最先完成的。”      “不要太早得意,这钱明年一开春就要都花出去。”萧云笑他财迷。      “为什么呀,第一次赚到十万你说还要除开支,还要进原料,七七八八的不算完成,现在存的已经有了十万了你又说要花掉,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吗,哪有给自己找这么多枷锁的。”吴瑕不高兴了。      “美玉,咱们看事情不能只看当前,眼光要放远点。”萧云说,“十万很容易赚,哦,你觉得,我花那么多心思把这个胭脂店起来,赚了十万我就把他关掉吗?美玉,你在店里也知道,你觉得这个脂粉生意做不做的。”      “当然做的。”吴瑕说,“女子在装扮自己变美上总是很舍得花钱的,脂粉成本又极低,利润最少有三番,有的还有五番,八番。京城里的女子本就对江南养护之道非常着迷,咱们有青果这个秘密武器,把江南护肤改成更适合京城水土的护肤品,有人用好了,就会再回头来买,还会连带着周围的人都来买。”      “有人觉得只有开钱庄,酒楼才是大生意,却不知这脂粉小小的,又简单来钱又快。”吴瑕说。“再者你在开店之初就确定了针对中高端收入的人家,轻松体面不比别的差。”      “是啊,所以我从一开始听到考验题目的时候我就想的做这个,江南的脂粉在京城很有市场,但是京城的商户却很少有从江南运货过来卖的,一个是加上路途上用的,脂粉价格就高了,利润少了,二个就是京城和江南的气候到底不一样,江南用的好的到京城来用不一定好,这样就导致效果的不稳定,很难得有回头客。”      “青果是个意外之喜,我救她也是碰巧了,谁知道她有这么一门祖传技艺,可惜当时我没有用的上的地方,只能让她去做个普通丫头,等到考验一出,我一想,这不就连上了吗,青果这一门技艺足够在京城撑起一家店了。”      “所以,果然是好人有好报,要多做好事。”吴瑕接口说。      “江南到现在打出名头了,它完整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产业,我当然想着要好好把它发展起来,而不是以赚到十万两就关门回去。”萧云说。      “那你明年开春准备做个什么大举动?”吴瑕问。      “当然是在繁华富庶的地方买个楼做店面了。”萧云说,“就搞个三层楼。”      “还就搞个三层楼?”吴瑕失笑,“你以为京城是梁城,你看中了就有啊!”      “所以到时候还要依仗你啊。”萧云俏皮的眨眨眼,“劳烦夫人去做夫人外交,看那些贵妇哪个能从指缝里漏出一个三层楼给我们。”      “一回家就是满口生意经。”吴瑕说,“之间还见你满脸疲累,现在倒是神飞色舞了,赶紧的吃饭,吃了睡觉。”      “怎么又不高兴了?”萧云不解。      吴瑕像称砣一样的砸向床铺,卷起被子,背对着萧云。萧云让人收拾了桌面下去,净了手口,吹熄蜡烛,往床上去。萧云手缠上吴瑕的腰,吴瑕没有拍手打掉他,但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缩进他怀里。      “你不喜欢我说,我以后再不说就是了。”萧云温柔的说,平素里吴瑕还是希望他能多和他说些外面的事,虽然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不高兴,但是先哄着再说。      “你费尽精力置办一份一份的产业,若你人到中年,发现你创下的这一切却没有人能继承,你会不会怪我。”      “我怪你干嘛?”萧云说,“我做这些,是因为我喜欢,为的也是我喜欢,不为爹娘也不会为子女,没人继承就没人继承,等我们老了,反正我们手里有钱,谁对我们好,我们就给他点,等我们一死,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了,那还在意什么。”萧云出奇的洒脱。      “做人做事都要守住自己的一颗本心,我的本心现在就是你,能和你携手走完以后的人生,我就感谢上苍,其余生意,子嗣,都是些旁枝末节,拿来调剂生活用的,如果为了这些消遣的玩意伤了你,那不就本末倒置了吗?”萧云说。      “说的真酸。”吴瑕做作的说,但是萧云听出他声音里的受用。手环着吴瑕的腰往怀里带,果然吴瑕没反对,软软的靠着自己,萧云满足的喟叹一声,这种怀抱满满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像是拥有了一切。      吴瑕把萧云的手抱在胸前抚弄。      “美玉~~爷这会子真有点累了,你先等着,等爷睡一觉回复了些精力再来宠爱你。”挨着枕头才觉得困的萧云误解了吴瑕动作的意义,在吴瑕的耳朵边说。      咦?      吴瑕明白了萧云意思后黑线,拜托,我真的没有这么银弹好吗,谁向你邀宠啊!    ☆、最新更新   凌晨时分,吴瑕像所有一个萧云不在家的凌晨一样,突然惊醒,手在身边摸摸,如果没有摸到人,吴瑕就要想萧云去哪了,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今天吴瑕本想着又要清醒了,但是一摸,一个温热的躯体就在身边。吴瑕一回神,然后想到萧云昨天回来了,心下一定,就紧紧的贴上去,手脚缠好,放松心神,又陷入沉睡。      京城的十月比梁城的十月要冷的多,萧云现在只觉得非常暖和,软软的,鼻间还有熟悉的香味,这个香味萧云知道,是吴瑕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却回味悠长。萧云还未清醒,嘴角却勾出笑容,手下意识的把暖和抱紧。      晨起的yuwang很容易被挑起,或者是一句□,或者是一次肢体的摩擦,更或者是久别重逢的爱人的味道。萧云清醒后看见乖乖附在他身上的吴瑕,来不及感慨别的,铺天盖地的qingyu就把他席卷了。      萧云甚至来不及去脱掉彼此的衣裳,手从衣服下面进去,掌心温热滑腻的肌肤,一如记忆中的美好,把头埋在肩颈处啄吻,让彼此的味道交融。      “嗯——”吴瑕转醒,胸前的刺激不禁让他□出声。眯着眼睛一看,是萧云正在咬着胸前红珠玩。      久未亲近,吴瑕没有阻止萧云的亲热,甚至他还用手去拨萧云的头,“另一个也要舔。”房事上吴瑕一向坦荡荡对人对己,而萧云,则爱死了他这一份率真。      “你用手给我摸摸。”萧云嘴里含着东西,模糊不清的说,牵着吴瑕的手往下,附在他已经肿胀不堪的硬物上。      吴瑕红云上脸,心中愈热,身体愈软,竟是才醒了片刻,便动了情。吴瑕的手指像是在把玩什么精美的器物似的,又缓又慢,是不是加重摸索一下,都能换来萧云暗哑的出声。      “美玉,在快点。”萧云催促说。吴瑕亲亲他的眉眼,却仍旧慢条斯理的撸动。萧云都有点后悔了,本想着让吴瑕用手让他泄一次,之后就能持久点,却不想吴瑕玩上瘾,这样撸,他什么时候能重返桃源秘洞啊。      萧云干脆也用手握住吴瑕的小美玉,小美玉精神抖擞的,见萧云来握它,还激动的留下泪水,吴瑕身子一颤,不满的眼神控诉萧云。      萧云笑,手却是按着吴瑕手里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的撸动着。吴瑕不耐的挺直腰,他想要再直接再快一点的刺激,萧云挺动一下腰,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吴瑕只能加快速度,萧云也加速,同步调的动作让吴瑕有种错觉,好像是自己在□自己。不免激动起来,不仅手上的速度加快,腰也挺动着,两者时不时碰触到一块,像是好朋友在打招呼,摸到兴起,萧云把两根放在一起撸,吴瑕发出毫不掩饰的快乐的声音。      “啊——”两人不约而同的出声,竟是一同泄了出来。      吴瑕眯着眼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极致的快乐,萧云却还是压在吴瑕身上,借着用帕子擦拭彼此身上的白浊的机会,手里不停的掐揉抚摸。      吴瑕知道还有一遭,也没惊讶,只是顺从的配合着。抬腿,让萧云占了膏药的手指出入自己的后面,嗯哼两句催他快点,等萧云挺着硬物全部进来,吴瑕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再动。      两条腿圈在萧云的腰上,紧密贴合竟没有一丝缝隙。两人紧紧抱在一起,感觉着这二人一体的美好感觉。      “美玉,我要动了。”萧云说,然后非常不正经的说,“再不动,就得让这langxue 儿夹xie在里面了。”      吴瑕捶他一下,腰放松,给了萧云可以为所欲为的机会。      “吼——”萧云低吼一声,手撑在床板上,腰就迅速动了起来,啪叽啪叽,布料瞒不住routi相击的声音。      “美玉,你听,你后面被我gan出水来了。”萧云暗哑着说。      吴瑕不想听他说这些话,揽着脖子,去吻住了他的嘴。上下缠绵,快乐齐天。      高朝过后,吴瑕只剩下大喘气的力气了,那处麻辣火烫的不像是自己的,久旷的身体得到满足,吴瑕半眯着眼配合萧云给他做了清洁换了里衣,往床铺深处一滚,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萧云反而精神抖擞的很,伺候完吴瑕,自己洗漱了,胃口甚好,把厨房端上来的两人份早餐吃的干干净净,还不忘嘱咐厨房准备上一盅汤,等吴瑕醒来吃。      萧云买的三进院子,自己是住在最里一进,脂粉的工坊却是设在第二进,包括和第一进之间的宽敞坪上搭建了一些木屋,也属于工坊。萧云去看看生产情况,小乙子上前来汇报今早去码头上取的货物入库情况。      萧云把阿甲留在萧府,小乙子阿丙跟着自己,小丁子安置在别院,若阿甲有什么紧急情况要通知萧云,便让小丁子来跑腿。小乙子和阿丙虽然当初只是萧云的贴身的小厮,但是这一年来,在萧云的磨练之下,两人也能当得起一方管事,萧云便想着等这事了了便让他们出来管事。      “二爷,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二奶奶没和你说。”小乙子汇报完后支支吾吾的说。      “什么事?”萧云问,“可是店里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小乙子犹豫一下说,“这是我早上和阿丙闲聊时知道的,阿丙说这段时间来,已经有三波人过来捣乱了。”      “我想着也许二奶奶怕你担心不会跟你说,但是这事毕竟非同寻常,小的就多嘴,多说了一句。”小乙子说。      “阿丙查出了什么?”萧云问。      “阿丙记下了几个熟面孔,但是爷不在家,阿丙也不能离了宅子去查,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小乙子说,“阿丙说有几个人都是来了两次,看来是一批人马,就是不知道谁在后面使坏了。”      “这样,你让他去查查,重点在城里几个脂粉大家。”萧云沉吟了片刻,“也去城东注意一下三爷的动作。”      “小的这去说。”小乙子说。      “要他注意点安全,注意点分寸。”萧云交代说。      “阿丙办事牢靠的很,二爷且放心吧。”小乙子笑说。      “你这次跟我出去也辛苦了,手头的事办完了就去休息吧。”萧云说。      “谢谢爷~~”小乙子没有推脱,萧云对身边的人很好,不会多苛刻,伺候的下人也都习惯了,只要做好二爷交代的事,好处少不了。      萧云望向远处的天空,再有二十天他就该启程回梁城进行第一年的汇报了。      来时轻车简行,回去时不论是人口还是行李都翻倍了不止。青果,娇杏还有买的两个给青果打下手的小丫环都跟着萧云回去,京城里的宅子只留了一个看门的老头,厨房的大妈和做简单打扫的小丫头一家,吴瑕还让红袖父母也帮忙照看点,毕竟宅子里老的老,幼的幼。反正值钱的东西全都收拾好,就算是工坊,那也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秘密可以探寻。      直到坐到船上那一刻,吴瑕才松下一口气,这几天可把他累坏了。因为之前说了关门日期,那些个太太小姐竟是一窝蜂的直接上门来抢了,这个也要,那个也要,脸皮都不要,直把吴瑕弄得头如斗大,好说歹说才把这些金贵人劝说回府,直说自己近日会一一送货上门才罢。      之后几天,吴瑕便坐着大马车,几乎把内城逛了个遍,提着东西上门,揣着银票回来,数量上当然不能如所有人的愿,吴瑕只能拼命送些赠品,特意为过年准备的装东西的篮子,用红线混着竹片编,顶上还要留下一个福结连着穗子,喜庆漂亮,有人看着喜欢,提了十几二十个去。幸好那人还会来事,多给了些银子,才安慰了吴瑕受伤的心灵。      吴瑕送货上门的自然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寻常人家买点散货的,自然还是去店里买,说起来工坊出了两间大屋的货,没了五天就卖的干净,差点都要动用吴瑕预留在一边准备拿回家送礼的库存。      萧云当机立断的关了们,直说明年早点开门,其余均是不说了。回去前,还要掐着时间去吴府陪吴老爷吃饭,也还要去萧电府上吃一顿饭,萧电赶考时王羽衣就跟着一起上京了,萧电中榜后被分到翰林院,萧河和言之芜都上京来给他庆贺,顺便帮他买了一个宅子。      王羽衣在京城长大,总还有几个认识的人,之前人人都笑话她下嫁。如今萧电上进,公婆在京城里买宅子,六进的宅子说买就买,眼都不眨,可见实力雄厚。再加上王羽衣的手帕交对王羽衣不离不弃到处提携,王羽衣就顺利的打进京城的交际圈。王羽衣人才没的说,之前在闺中,被继母败坏了不少名声,导致现在有人见了王羽衣还要惊讶,这竟然就是那个王大人家阴郁的大小姐?不像啊。王羽衣只是笑笑,不多说。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了,王大人这位继夫人远没有她说的那么大度和蔼。      王羽衣不会去刻意反击复仇什么,但是有人还要惹到她头上来,她也不会再忍着。继夫人也有一个女儿,见王羽衣日子过的潇洒,背地里说不少王羽衣的闲话,王羽衣冷笑,竟都当别人是傻的不成,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就敢这样兴风作浪,还能找到好人家。对闲话王羽衣都置之不理,至于底下人怎么为主子打抱不平的,她可不知道。别人若乃和她求证,她还会为这个妹妹说上几句似是而非的好话,有对比才有差距不是。      萧云和吴瑕对王羽衣都很优待,别人排队都难得买的脂粉,王羽衣只要要,吴瑕都先紧着她的。王羽衣也知趣,感念堂哥堂嫂对自己的照顾,一般不会让吴瑕难做。平素了得了什么东西也都想着送吴瑕一份,平日里交际也会带着吴暧去。      知道萧云吴瑕他们要回去,也准备了东西让他们带回去,孝敬老太太和萧河言之芜。      总之这段时间吴瑕累的够呛,上了船后往床上一趟,尽是一点都不想动了,吃喝都让人送到床边来,萧云也纵着他。反正整条船都让自己包下了也不怕别人看见了说闲话。      坐船二十余天就到梁城地界了,早有得到消息的萧府下人过来迎接,湘水跟着人出来,见着吴瑕激动的不行,“少爷,少爷,你可回来了,奴婢想死你了。”惹得萧云多看了她几眼,后又见湘水伺候着吴瑕进了马车,更是眼眸微暗,幸好吴瑕在马车上招手让萧云也过去坐,才免了一次醋海生波。      湘水在马车上就叽里呱啦的说个没完,各种八卦都有,最新的比如萧雷已经回来了,听说是带着十万两银回来的,太太最近喜气洋洋,好像三爷已经胜出了似的,三奶奶再生下二女儿后就说给三爷娶良妾,这会子正在最后相看,想赶在过年前娶进门呢。      老的八卦比如老爷已经很久没去后院了,太太发作了三个姨娘去别院了。萧雾订了亲,是个穷举子家,老爷太太本来都不同意了,奈何大小姐以死相逼,老爷才同意的。原来大小姐早和那举子私相授受暗通款曲了,老爷气的不行,把才解禁的太太又禁足了,说什么一放出来就兴风作浪,好好的女儿变成这样都不知道,枉为人母。这还是三爷来信说要回来了,老爷才把太太放出来的。      现在府里基本上就都是二太太做主了,小少爷会说话了,大小姐现在绣嫁妆不能出来交际,二太太都带着二小姐出来交际,二小姐的娘对二太太感激的不行。老太太中间有段时间喜欢喊各院的姨娘去陪她坐坐,小道消息称,老太太是叫人给姨娘们验身。      “验身?”吴瑕问,“莫不是别人说了什么?”      “听说是老太太对之前太太说的二爷不与姨娘同房还是很介意,寻了个由头来叹个究竟。”湘水说,“ 不过少爷你放心,后院的姨娘们都没有被检查出不妥来。”      萧云脸黑了,没有检查出不妥才是大大的不妥好吗,之前姬妾就算了,别人送的,谁知道有没有被享用过,但是花氏,孙氏合该是完璧才对,萧云心中大怒,这些不守妇道的女人。      “原来孙嬷嬷都去一一问过了,有确定还是完璧的女子,孙嬷嬷就支个招,自己把自己的处可破了。”湘水说,“别的房里,没被受用的过的姨娘姬妾都被老太太打发嫁出去了,咱们院里的可不成,老太太本就冲着二爷来,若知道这么多姨娘二爷都没碰过,二奶奶就该遭殃了。”湘水才没有避讳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呢,在她看来这些都是一些八卦,一些消息,用不着扭扭捏捏。      吴瑕点头,“孙嬷嬷做的对。老太太该不怀疑了!”萧云听了湘水后面的话,怒气没有了,升上来的是浓浓的无奈,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这么样的丫鬟,这说话真是百无禁忌。难怪她要想死吴瑕了,只怕只有吴瑕在听她说这些话时才不会批评她的百无禁忌。      “大哥还没回来吗?”萧云转移话题问。      “大爷听说后天到。”湘水回答说,这个问题好没难度哦。    ☆、最新更新   萧云回府自然是好生热闹了一番。好不容易回到自己院里,吴瑕问萧云,“你有没有看见弟妹啊,怎么老成那个样子了?”      “老?没觉得啊?她才十几岁,哪里老了。”萧云不在意的说。      “不是说外貌,而是气质,眼神,一点都不像个十几岁的姑娘。”吴瑕说。      萧云自然不会去在意王玉翠的眼神或者别的什么,他不置可否的说,“她确实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她都是两个小姑娘的娘了。”      和萧云说这个说不起来,吴瑕耸肩,决定明天去和李慧兰聊天时再说这个。      “你们可回来了,这人一回来,这府里都热闹了许多。”李慧兰早早的就摆了茶水点心在暖厅请吴瑕来了。“这一杯谢谢你,上次还特意说了大爷的情况,虽然大爷每月也会写家书回来,总归多点消息都是好的。”      “这不值当什么,还要你特意来谢。”吴瑕笑说。“大嫂在进管家,想来日子也精彩的很。”      “哪能和你比。”李慧兰语带羡慕的说,“后宅里的事繁琐又繁琐,我有时都希望自己是个男子身就好,也能帮的上大爷的忙。”      “想想小泰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吴瑕说。      李慧兰笑的很甜蜜,随即又收敛道,“我可不是在炫耀什么。”      “我知道。”吴瑕笑,“弟妹最近怎么了,我怎么看着见老啊。”      “没有什么啊?”李慧兰说,“因为太太的缘故,二娘还把管家中比较重要的权利都交给了弟妹,大概是连着生了两个孩子,亏了元气吧。我觉得,之前那事对弟妹影响还挺大的,我看弟妹看三弟的眼神,那叫一个视若无物啊,一点夫妻的感情都没有。”李慧兰说的是王玉翠新婚夜的事。      “换成你,你心里没疙瘩啊?”吴瑕问,“这也不至于啊,她都帮三弟生了两个女儿了,若真的视若无物,也不会去生孩子了,既然生了孩子,为了孩子着想,也该和孩子爸好好相处啊。”      “反正他们怪怪的,不过,和我们也没什么干系。”李慧兰说,“按说弟妹是不要有什么压力的,虽然只生了两个女儿,可是她从嫁进来就没有歇过,我嫁进来可是两三年没开怀,我压力大多了。”      “不过最后你也得偿所愿了不是。”吴瑕说。      李慧兰点头,“也是上天保佑。”      萧云回来的第二天就要拿着账本去小书房向萧老爷汇报这一年来的成果。第一年的汇报只要和萧老爷说就是,第二年的汇报,当初出题的人都会聚集在一起,多项对比,选出最适合的那个人。      吴瑕和李慧兰闲话完,就去姚氏院子里陪姚氏说话,姚氏一年没见儿子也想的很,以前很难得和萧云交心说些什么,萧云太沉默太冷,不是个喜欢谈心的人。而自从吴瑕进门后,萧云就要好说话的多,再者,吴瑕是个愿意沟通的,姚氏想要知道儿子的情况,问吴瑕是一样。      萧云絮一岁多了,会喊爹娘祖母和哥哥了,第一次见萧云没表示什么,第二次吴瑕去抱他的时候,他搂着吴瑕的脖子叫哥哥叫的甜极了,甜的吴瑕的心都化了。      这一年来太太禁足的时候多,姚氏已经完全掌握了内宅的话语权,一回来还没觉得,在家里住了几天就能感觉到背后有人的便利。吴瑕捡些轻快的话题和姚氏说,逗的姚氏欢乐不已。      “你们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想来也一定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但是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云儿,你们一定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娘能做的也就是不给你们拖后腿了。”姚氏笑完感慨说。      “娘,你都不知道你对我们帮助多大。”吴瑕说,“有你在后方,我和二爷什么都不怕。”      “乖孩子。”姚氏拍拍吴瑕的手说,“既然回来也帮我做点事,帮我检查一下要送往各处的年礼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娘,我又没做过这些。”吴瑕有点为难的说,“你找大嫂呗。”      “没做过就要学着做,也许日后你就要用到呢。”姚氏丝毫不妥协,对吴瑕说,“我这有历年的节礼单子,你对着看就是。”      “哦,知道了。”吴瑕说,知道推脱不能就应下了。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姚氏说,话语里未尽之意很多。      吴瑕开始还不明白,毕竟虽然他说他没做过,但对一个聪明人来说,做什么都上手的快,只要比照着往年的节礼单子,又结合最近几个月的亲疏关系看有没有添新丁,然后再酌情增减就是,很简单,再说了只是让他再过一遍眼,又不是让他重新再做一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去问她。      翻到年底单子的最后一张,吴瑕想,他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了。最后一张单子送的是宁北姚兆丰,宁北,姓姚?吴瑕想,难道是娘的娘家,宁北,那可是苦寒之地,历来皇帝流放臣子的好地方。吴瑕仔细翻了翻单子,金玉器首饰一概都没有,棉花,布料,皮子,炭,米,笔墨书纸都是些朴实的东西。      可以看出这是一张私人的单子,它和之前所有的单子都不一样,吴瑕知道,这才是姚氏今天想要给他看的东西。      吴瑕想了片刻,还是拿着这张单子去找了姚氏。姚氏见他来,挥挥手让人都去门外站着。      “娘,这张单子,可是送往外祖家的。”吴瑕问。      姚氏点点头,示意让吴瑕坐下,“你外祖的事,我想你也是时候知道了。      在姚氏的叙说下,吴瑕得知,姚氏的爹当年正经是大官,文渊阁大学士,老皇帝的心腹,也当过当今皇帝的老师,在姚氏十四岁正要议亲的时候,姚氏一家男丁被发配宁北,当年还发生的一件大事是皇帝的哥哥造访,但是姚氏不相信自己的家族会参与到谋反中去,事实上,圣人对她家的处理也不同于别的谋逆家族的。      姚氏没有被流放,但是在京城,已经没有人家会和她结亲,人人自顾不暇,姚氏本想着要不青灯古佛一生算了,偏巧那时候老太太来求娶她了,本说着是平妻的,六礼都过了,太太不同意,太太娘家哥哥正好生了官,给老爷的生意施加了不少的压力,当时老太太都说算了,若抬我进门为妾,实在折辱我了。      我祖母还是让我嫁过来了,罪臣之女,哪还有什么可折辱的,姚家曾与老太爷有恩,老太太这个时候还记得这故人之女,想来也不会对我苛刻到哪去。所以我就来萧家来做贵妾,转年生了云儿之后,祖母就去世了,至此,除了宁北的家人,我再没有一个亲人了。      就算人在梁城,我也从没有一刻放下过远在宁北的家人,老爷和老太太都对我不错,每年我也会送些东西到宁北,之前几年没找到人,东西都又回来了,后来老爷知道了,帮我找着人,才有了书信往来。当然,这些都是瞒着太太的。      现在跟你说,只是想让你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门亲戚在,你没见过,也不要求你有多敬重多亲近,只是心里记挂着,如果有天求到你头上来,你能帮衬着些。      “这些自然。”吴瑕说,“不知道这些事二爷可知道。”      “我只跟他说了他的外祖在宁北,其余的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姚氏说,“若他一根筋的要往宁北去可怎么办。宁北是流放之地,我做的一切都是悄悄的,以免惹的上面的人不快。”      “只要人还在,总有东山再起之日。”吴瑕说。      “这个我现在不求了,只盼他们能在宁北安居乐业我就满足了。”姚氏说。“今年送去的节礼就你准备吧,你也写封信过去,给外祖舅舅请个安。”      “媳妇知道了。”吴瑕说,见姚氏回忆往事后精神不佳,也没再打扰,起身告退。      听到一件秘辛,吴瑕最感慨的却是,萧老爷好大本事,不过商贾,后院中竟有几个大官之女,是真本事啊。      转眼到了年三十,今年和往常不一样,转眼间萧家大房都要选家主了,二房三房就没有再一起过年,而是各自过年,等到初一再来和老太太拜年吃饭。      一家人坐满了整个小暖厅,气氛热闹融洽,吴瑕本坐在萧云身边,敬了一圈酒后只觉得醉的厉害,也不管坐在谁的身边了径自找条凳子一坐,趴在桌上歇酒,等清醒些,再来厅内找萧云,却找不到。      吴瑕心里咯噔一下,不知怎么有种不祥预感,招手让碧水前来,“去看看,二爷去哪了?”      碧水出外走了一圈,回头对吴瑕说,“在外找了一圈,没看到二爷。”      “二爷身边的小厮呢?”吴瑕心中不祥的感觉越明显,“去找。”碧水领命出去,吴瑕环顾四周,高谈阔论,低笑晏晏,有人酒醉,有人独处,吴瑕看到萧王氏微笑坐在席面上,不对劲,萧王氏见吴瑕看着她,还露出一个很友好的微笑,太不对劲了。      “啊——————”穿破天穹的女音破空而来。暖厅里的人一怔。      “这声音好像来自畅新苑的偏房。”有人说。      “那里有什么人?”萧老爷问。      “是来参加家宴的姨娘们休息的地方。”管家有点迟疑的说。    ☆、最新更新   萧老爷皱了眉,环顾一下四周,少了某些人,也有某些人蠢蠢欲动,起身说,“你们都先在这坐着,我去看看。”      吴瑕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些紧张,暖厅外被管家叫来的伺候的人围成一圈,不让人出入。      一炷香时间后,萧老爷让人传话来,要萧王氏,姚氏,和吴瑕去畅新苑,旁的人依旧在暖厅里待着。      吴瑕从叫起自己的那一刻就知道,是萧云出事了。吴瑕又焦急又心慌,因为未知的事情。      等到了偏房,灯火通明,管家亲自在门口守着,吴瑕跟在姚氏身后,一进门就见萧老爷面色铁青的坐在主位上,下面跪着三个小丫头,不敢大声的哭只能小声的啜泣,身体不停的发抖。在萧王氏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吴瑕往里室看一眼,一张床下摆着两双鞋,其中一双男鞋,是萧云的。      吴瑕往里走了两步,果然看见萧云和一个女子并排躺在床上,即使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床上的人也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吴瑕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提起心来,松一口气是这么明显的嫁祸很容易就被识破,提起心来是因为担心萧云是不是吃了什么,按照他正常的酒量不该醉的这样神智全无。      “天哪,这这么可能,云儿一定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是萧王氏的惊呼声,吴瑕不去理她反常的维护,只再走了一步想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瑕儿,站在那,不要再往前了。”萧老爷说。      吴瑕也已经看清了床上躺着的女人是谁了,萧老爷的梅姨娘。萧老爷最后纳的一个姨娘。      “爹,你不会相信他们真的有什么吧?”吴瑕不敢置信的说道。      “不管怎样,他们躺在一起是事实。”萧老爷说。      “老爷,你一定要查清楚,云儿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萧王氏很生气的说,对跪在地上的小丫头喝道,“你们都知道些什么,都老老实实说出来,不让全都送到黑煤矿去。”      “爹,是不是先请个大夫来看看。二爷醉的有点不正常。”吴瑕说,“顺便去让人把宴会上所有用到的酒壶带过来,控制住那些倒酒的人,尤其是给二爷倒过酒的人。”      “这些我都知道。”萧老爷面色阴沉的看着吴瑕说。姚氏看他说,“你做这样的脸色是什么意思,你是相信云儿做了这件事,你心里就高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老爷纵使面色铁青,还是回答了姚氏的话。      “我只知道云儿现在神智全无,被人陷害至此,还不想办法澄清这件事,云儿的名声就全毁了。”姚氏语带克制的说,但眼神里有掩饰不了的恨意,是谁,谁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陷害云儿。      “梅氏身边的丫头都说不知道。”萧老爷说。      “那最开始发出尖叫的人是谁?”吴瑕插嘴问,他才不会因为萧老爷的脸色而退却,龟缩在一边旁观,现在萧云昏迷不醒,他就要一个人战斗,把所有试图对他们有害的人揪出来,打倒。      “是奴婢。”跪在最末靠门边的一个小丫头抖着说,发现主家的这种机密,今天所有跪在这里的人都讨不了好去。      “姓名,在哪里当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吴瑕问,随便有点惊讶,看着那么瘦小的小丫头,竟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然后,把该引来的人引来。      “奴婢名叫玉莲,是畅新苑的杂役丫头,是有人吩咐奴婢到偏房来整理卫生,说有人吐了。”小丫头战战兢兢的说。      “谁吩咐的?”吴瑕问。      “奴婢不认识,奴婢是买进来的丫头,当差还没有半个月,奴婢不认识。”小丫头说着都要哭了。      “可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穿什么样的衣裳,他是在哪里吩咐你的?”吴瑕问。      “这些不重要,你该问的是应该是谁把云儿带来和梅姨娘睡在一块。”萧王氏开口提醒说,说罢还要像萧老爷提议,“老爷,还是把他两分开吧,这样躺在一起也不是办法。”      “继续躺着没关系,都看着,看二爷会不会做什么不和礼的事,有人想陷害二爷,也看二爷会不会对人产生反应。”吴瑕说。      像是为了证明吴瑕的话似的,内室传出咚的一声,梅姨娘被萧云推下了床,萧云虽还没有清醒,但是他紧皱的眉头却在推梅姨娘下床后舒缓开来,明显睡的更沉稳了。      “二爷从来不会在陌生人的床上熟睡,即使他现在失去意识,他也会把人推开的。”吴瑕说,“就算当年魏氏给二爷下效果强劲的催情药 ,二爷也能保留意识到看见我后才全然放松。所以,不管有人陷害二爷是今天醉酒失态调戏父妾,还是陷害他早和梅姨娘有染,都不可能。”      萧王氏端起放在桌上的茶杯,跪着的人中间一个抬起头,满脸泪水,“二奶奶,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知道,二爷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      “不是我说的这样,那是哪样。”吴瑕问道,有人开口他反而放心些,要不然他一直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的用意,也就无从反驳和戒备。      “二爷喜欢才华横溢,温柔有女性特质的女人。”那丫鬟直视着吴瑕说,“他根本是喜欢女人的。”      “哦,你是梅姨娘的贴身丫鬟?”吴瑕问。      那人垂下头,不再说话,吴瑕说,“继续说,二爷喜欢女人,那么,二爷受用过你?”      那人摇摇头,只俯□对萧老爷求情说,“老爷,求求你看在梅姨娘曾经尽心伺候过你的份上,你饶她一命吧,把她流放到最偏远的别庄,一辈子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老爷,梅姨娘也是不得已的。”      “之前问你你怎么不说?”萧老爷问,“如今你倒是要竹筒倒豆子了?”      “之前奴婢还心存侥幸,现在,该知道的都瞒不住了,我却不想老爷和二奶奶误会梅姨娘和二爷的感情,他们是真挚的是情不自禁情非得已的。他们没想伤害过任何一个人,只是爱情让他们做下了错事。”丫鬟垂泪说。      “快别说了,你快要恶心死我了。”吴瑕说,“其实我更想问,二爷什么时候和梅姨娘有过私底下的接触,老老实实的想,二爷在萧府的每一刻我都知道他在哪,然后现在你要跟我说,二爷和梅姨娘是在府外相聚的吗?”      那丫鬟望着吴瑕,“二奶奶,我知道你不相信,但二爷确实说过,希望梅姨娘帮他生一个孩子。他们通常都是在这间屋子里相聚,在去老爷的小书房,或者去和二太太请安,都要经过这,在这逗留一会,谁也不会在意。所以今晚梅姨娘才会来这,因为二爷给了信给她约她来,但是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      “哈哈,二爷希望梅姨娘给他生一个孩子?二爷放着满院的美妾不要,要梅姨娘给他生个孩子?孩子出来叫他爹还是叫他哥哥,你觉得二爷已经被梅姨娘迷的丧失理智,罔顾人伦了?你觉得二爷的孙姨娘,花姨娘,还有莫姬,长的比梅姨娘丑?”吴瑕都气笑了,这是什么奇葩剧本。      “二爷觉得喜欢上梅姨娘是命中注定的事,二爷不喜欢他后院的女人,觉得呆板没意思,二爷第一次在花园里看到梅姨娘赏花时就情难自禁了,二爷甚至想过,让梅姨娘称病到别院里去住,等老爷百年后,他就能把梅姨娘换个身份再接进来。若梅姨娘生下孩子,他会把他当做下一辈的家主来培养。”丫鬟说的头头是道。      “我真的很怀疑。”吴瑕说,“你一边朝老爷恳求能放梅姨娘一条生路,一边对我什么都说出口,难道你不知道你每说出一句,都是在要梅姨娘的命吗?”      “奴婢,奴婢只是不想听到二奶奶这样说二爷。”那丫鬟垂泪说,“二爷刚才的举动也可以说醉后的不得已,二爷很怜惜姨娘的,每次都说姨娘是清晨树枝上的露珠,捧在手里怕化了。”      “天哪。”吴瑕不由自主的抚摸双臂,这样的形容让他寒毛耸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细节,难道梅姨娘每次和人偷情时你都在?她有邀请你一起吗?”      “二奶奶——”丫鬟一幅被侮辱的样子。      “行了。”萧老爷制止道,他对丫鬟说,“你口口声声说二爷和梅姨娘有染,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有的,二爷送给梅姨娘的鲛绡,南珠,梅姨娘都好生收拾着,还有一尊红珊瑚摆件,大家都知道二奶奶喜欢红珊瑚摆件,如果二爷不是把梅姨娘放在心上,又何必把红珊瑚摆件送给梅姨娘,而不是送个二奶奶。”      “错了,刚进门那会我确实喜欢红珊瑚,但是半年后我就不喜欢了,二爷确实曾经搜罗过一些红珊瑚摆件给我,在我不喜欢之后,他也没再碰过红珊瑚摆件。”吴瑕说,“那个时候梅姨娘还没进萧府,对了,虽然你一直在逃避说二爷是什么时候和梅姨娘搭上的,但我还是要问一下。”      “那梅姨娘还给二爷送了亲手做的衣袜鞋帽香包,二爷虽没穿戴过,但也好好的收在他的书房里,不信你现在去找,一定能找到。”丫鬟急切说。      “我的院子不说铁桶一块,也差不离了,你确定你的同谋今晚上一定能把东西送进二爷的书房里?”吴瑕挑眉问,大声朝外喊着,“碧水,去院子里的书房找找,另外,今晚上跟着二爷的是哪一位,还没找出来吗?”事关秘辛,所有人的丫鬟都在院子里等候。      过了还没一炷香,门外就有人喊说,“二奶奶,湘水有事要禀告。”      “什么事?大声点说。”吴瑕对外吼道。心想不可能这么快吧?      “小乙子被打晕扔在花园的假山里,刚才留守院里的杂役来说,院里进贼了。”湘水大声喊说。      吴瑕皱眉,“可抓到了?”      “还不知道,阿甲坐在二爷书房门口,第一个发现了就出声警醒,追去了。”湘水说。      “那二爷书房还有人守着吗?”吴瑕说,难道是声东击西。      “没有,当时小丁子和阿甲在一起,阿甲追贼去了,小丁子就守在门口,没离开过。”湘水大声喊说,“孙嬷嬷和其余留守在院子里的下人都晕倒在厨房里,像是被人吓了药。”      吴瑕没在朝外喊话,若有若无的瞄一眼刚才和他高谈阔论的丫鬟,开口说,“还是谁是梅姨娘身边伺候的人,可有什么补充的。”      跪下的人战战兢兢,先头那丫鬟梗着脖子好像再说的样子,吴瑕直接对萧老爷说,“爹,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云儿有没有可能碰女人?”萧老爷盯着吴瑕说,“他在和你成亲后,有没有碰过女人。”      “没有。”吴瑕坦荡荡的说。      “哈。”萧老爷被吴瑕气笑,“你说云儿没有碰过他后院的女人?当初魏氏是说她下药,云儿不欲与她同房,其他的姨娘呢,又是犯了什么错让云儿不能近身。”      “她们没犯什么错。”吴瑕说,“只是二爷选择了对我忠诚。”      吴瑕沉吟了一会,觉得这样的说法比较惹人恨,于是改口说,“是我要求的,有我没她们,有她们没我,二爷选择了我。”      “你怎么敢!”萧老爷扔了一个茶杯在吴瑕脚下,“你知不知道就你善妒这一条,我就能让云儿休了你。”      “我知道。”吴瑕丝毫不被吓到,正面对着萧老爷,很是肯定的说,“那爹知不知道,我能让二爷跟着我净身出户,而你却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二爷更好的继承人。”      “你威胁我。”萧老爷很生气的说。气氛剑拔弩张,十分紧张。      “现在在说有人陷害云儿的事。”姚氏忍无可忍的爆发说,“现在的事很明显,云儿被人陷害了,眼前这个小丫头就是帮凶之一,如果你们不介意,是不是可以让人把她带下去,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问出她的背后指使人是谁。”      “虽然我也不相信云儿会做这样的事,但是这小丫头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又不确定了,不过我同意,把人带下去严刑拷问一下。”萧王氏提议说,迎着吴瑕的眼神她丝毫不怯,“还有其他人也要好好审问一下。”萧王氏很镇定,这些事她都处理好尾巴,绝对不会查到她头上。至于栽赃不成?不不,虽然这些事情看起来很像是栽赃,但是也没有什么确定的证据证明萧云和梅姨娘的无辜。毕竟两人躺在一张床上,是事实。      萧云受到的影响就不说,至少梅姨娘那贱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如果老爷心软了,她也不介意在老爷不注意的时候给她一个悲惨结局。      “二奶奶,奴婢有事要禀报。”门外又传来湘水咋呼的声音。      “大声说。”吴瑕喊道。      “这个不好大声说。”湘水的语音里满是苦恼。      吴瑕不出声了,因为之前那个指证梅姨娘和二爷是真爱的丫鬟往柱子撞去,竟然是要寻死,吴瑕快一步去拉住她,只来的及扯下一块袖子,幸好边上的一个小丫头伶俐的撞了一下那人,那人没撞到柱子,反而是撞了个空,摔到地上去了。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显然这丫鬟的举动惹怒了萧老爷,“好生给我看着,没把幕后指使人吐出来,就让她给我好好‘活着’。”萧老爷语气森森。      门外湘水见自家少爷很久没说话,以为少爷等着她大声汇报,湘水看着门外站着的丫鬟小厮,对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里面发生的事件肯定是有关于二爷和她家少爷的。而这个消息,二爷和二奶奶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      湘水咬着下唇,思考再三,还是大声的喊出来,“梅姨娘的小衣已经两个月没换了。”      室内室外一阵静默。萧老爷狠狠的把旁边桌子上的东西都甩到地上去。这个时候,就是姚氏也不敢上前安抚,萧老爷赤红了双眼,冲到内间,把早前被萧云推倒床下的梅姨娘拖到正堂,用手直接拽着梅姨娘的头发,像是拖死人一样把她拖过来。      此时的萧老爷不是那个仪表堂堂气质卓越的儒商,而是一个正当壮年却被人挑战尊严的雄狮,充满了暴虐。      萧老爷直接拎起一旁的幸存的茶壶,把茶壶的水倒在梅姨娘头上,有点温热的水很快就把梅姨娘的脸烫的有点红,不一会,梅姨娘就被水呛的咳嗽起来,萧老爷扯着梅姨娘的头发,让她仰着脸,“那个奸夫是谁?”      梅姨娘的神智还没有完全清醒,双眼对焦不能,萧老爷扇了她一个耳光,“那个奸夫是谁?”      “什么奸夫?”梅姨娘总算可以清醒的说话了,她还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肚子里的贱种,是谁的?”萧老爷语气渗人。      梅姨娘下意识的摸住肚子,抬头对萧老爷笑说,“你知道了?”      萧老爷反手又是一巴掌,“那个奸夫是谁?不要说是我的,我已经大半年没有和你圆房了。”      梅姨娘痴痴笑起来,“老爷,你要有一个孙子了,你高不高兴。”      萧老爷震惊的放下攥着梅姨娘头发的手,仓皇跌坐到凳子上,“是我儿子的?”      梅姨娘痴痴笑起来,“是啊,而且他现在还没有能给你带来一个孙子,这是他的第一个儿子。”      在座众人的眼神都不对了,原本以为这少爷和姨娘通奸的事只是被人构陷,现如今,却确有其事。会是谁呢,萧风已经有一个儿子了,萧吹还没长大到可以让女人怀孕的年纪。难道是。      “绝不可能。”吴瑕面对其他人怀疑的眼神说,“我相信二爷不可能对女人硬的起来,他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的更严苛,和我之外的人圆房,只会让他觉得是侮辱,对我的侮辱,对我们的夫夫关系的侮辱,再者,两个月之前二爷还在京城。”      梅姨娘摸着肚子,笑的很慈爱,“是三爷的,三爷的第一个孙子。”      “萧雷?”萧老爷不敢置信的说。      “你说谎,你这个贱人,说,你是受谁的指使来陷害我儿。”情况急转直下,萧王氏不敢置信,冲上去就要厮打梅姨娘,“我要撕烂你的嘴。”      “都别动,让她说。”萧老爷喘着粗气说,“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萧雷的?”      梅姨娘对萧王氏笑的很甜,“太太没想到吧,这个孩子还真是和你有缘分呢,三年前你杀死了你一个亲孙子,现在这个孙子又来找你来了。”      “你个疯子,你说什么,什么孙子,你和我雷儿没有一点关系!”萧王氏嘶吼说。      “我原本只是怡华楼的一名清倌,当年被三爷赎了身,安置在一个小院里,也曾你侬我侬过一段,三爷是我第一个男人,那时我是真纯洁,正当我发现我怀有身孕的时候,我欣喜坏了,三爷也答应我会把我接到府里,等孩子生下来,就升我为姨娘。”梅姨娘缓缓叙说着。      “可惜我到底是没等到啊,我的孩子也没等到。”梅姨娘看着萧王氏,字字泣血的说,“太太好狠的心啊,那是你的亲孙子啊,我百般恳求,我宁愿带着孩子远离梁城,远离萧家,可是太太你还是不放过我,你就那样高高在上,看我灌下了堕胎的药,看我流血不止,看我痛哭流涕。这样你还不够,你还要把我卖到最下贱的窑子里,让我还流着血就去接那些猪肉贩子,挑夫,那些最底层的人,他们身上散发着臭味,有的身上还有跳蚤,我是在地狱里苦苦挣扎过来的。”      梅姨娘突然笑了起来,“我处心积虑逃离魔窟,我费尽心思伪装成一个纯洁不得已的人来混进萧家,我不是来完成我未完成的梦想的,我是来报仇的。”      梅姨娘对萧老爷一笑说,“老爷,你一定以为也许是我强迫三爷的,三爷还是你的好儿子,没有想和父亲的姨娘厮混的混帐念头。”      “老爷你想错了,我没有强迫,我甚至没有利诱,我只是在花园里走过两趟,三爷他就巴上来的,他对我说他当初不知道,他以为我不告而别,他说他一直想着我,在我推拒下他还是把我压上了床。”梅姨娘又笑了起来,“他可比以前会玩的多,我都在想那端庄的三奶奶能不能满足三爷的要求。”      “不可能,你这个骗子,雷儿两个月前还在京城。”萧王氏想到什么就说,可是萧老爷面色铁青依旧,萧王氏当时在禁足不知道,但萧老爷知道,两个月前,萧雷确实回府了一次,那次只有一天,很多人都不知道。      “你以为我和三爷的关系有多久?”梅姨娘看着萧老爷说,“在你和二太太蜜里调油的时候,我们就勾搭在一起了,你久不到后院来,你不知道。我来萧府,我不是想要和萧雷重归旧好,我是来报仇的,本想着在萧雷最得意的时候站出来说和他有□,让他一落千丈,可是,又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来了,我的计划里没有这个孩子的。”      “不过现在也不错,这种情况辩无可辩,孩子是最真实的证据,你若不信,大可等孩子出来,让他们两个滴血验亲。”      “这个孩子不能留。”姚氏对萧老爷说,萧老爷往后仰着,闭着眼,充满疲惫,像是老了十岁,姚氏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是不是你设计的。”萧王氏冲到姚氏面前,但是吴瑕提前一步站在她面前,不至于萧王氏失控的长指甲挠到姚氏,“你知道我陷害萧云是不是,所以你将计就计把矛头对准雷儿,,梅姨娘被你收买了是不是。”      吴瑕看着她,“果然你是幕后主使。”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陷害我的雷儿。”萧王氏扯着吴瑕的衣襟说。      “我才没有那个心思去联合爹的姨娘去构陷二爷的兄弟。”吴瑕很冷静的说,“我没有那么恶毒。”      “是你,就是你,不是你就是姚氏。”萧王氏已经疯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她的雷儿就再无翻身之地了,在他爹这再无翻身之地了。      “来人,让太太冷静下来。”萧老爷沉静的说,又对外面喊说,“让人去喊萧雷过来。”      “老爷你要相信雷儿,雷儿是被冤枉的。”萧王氏停止疯子一样的指证,转而对萧老爷苦苦哀求倒,“雷儿是你一手带大的,他的人格品行你还不了解吗?”      萧老爷闭目,没有理萧雷。      萧雷进来的时候,显然对室内狼藉的一切表示惊讶,看着瘫坐在地上狼狈的梅姨娘,萧雷心里一个咯噔,“爹,娘,这是怎么了?”      “梅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萧老爷问。      萧雷紧张的看看萧老爷,看看不停摇头的萧王氏,和委顿坐在地上的挂起奇怪笑容的梅姨娘,萧雷梗着脖子说说,“爹,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萧老爷往桌上大力一拍,“我问你,梅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萧雷一下子被震的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对不起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爹,我不知道,我糊里糊涂的。”      萧老爷伸手阻止了萧雷想要再说话的行动,挥挥手,“都出去,那个丫头,打二十板子,合家卖到矿上去。其余丫头打十板子,太太,梅姨娘重病,闭院休养。”      “这事谁也不准再提。”萧老爷疲累的说,他起身往外走去,出大门的时候对候在门口的管家说,“让暖厅里的人都回自己院里去吧。”      姚氏想要跟萧老爷走,萧老爷反手制止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姚氏留在原地,看他远走的背影。      吴瑕自己架起还在昏睡的萧云往外走,路过姚氏时,吴瑕说,“娘,没事的。”姚氏对他点点头,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      萧云直到初一正午才悠悠醒来,只觉得头疼非凡,萧云发了一点时间来确定今天是什么日子,然后对自己能安然在床上躺到这个时辰表示奇怪。      “美玉?”萧云喊说。      “醒来了?”吴瑕从外间走进来,对萧云说,“可有什么不适?”      “我昨天怎么了?”萧云问。      “没什么,只是混了一点蒙汗药的烈酒。”吴瑕耸肩说,“饿了吗?”      “昨天出了什么事情?”萧云问,“今天的气氛不对。”      “行啊,没出门都知道气氛不对,看来我可以恭喜你获得未来家主这一称谓了。”吴瑕说。      “什么?”萧云问。      “萧雷已经不能给你争了。”吴瑕说,“他犯了很严重的德行错误,估计在爹那永远不能获得原谅了,实际上,爹现在正在考虑要不要休妻,休了太太。”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萧云不解。      吴瑕就如此这般的一说,萧云咂舌,“这也太戏剧性了。”      “可它就是事实。”吴瑕说,“事实上,今天上午,爹也病了,关了院子,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不管太太怎么样,爹对三弟还是很看重的,从小就是,我们所有兄弟中间,和爹相处最多的就是三弟了。”萧云说,“这对爹的打击真的很大。”      “是啊。”吴瑕说,“大到他不想再见任何一个儿子,来提醒他的失败。”      “等过了这段时间吧。”萧云说,“总要他自己想清楚。”    ☆、最新更新   ——事件回顾——   梅姨娘在成为梅姨娘前,是个女支女,这毋庸置疑,但是她怎么进到萧府的呢。要知道萧老爷并不是一个很贪图美色的人,在他人到中年后他已经很少再往后院里放人。      所以梅姨娘做好了准备工作,要想去萧府,就要先到梁城另一个富商家。      这个富商和萧老爷有合作关系,萧老爷每个月最起码要去富商家两次,梅姨娘找上了富商,富商觉得送个女人给萧老爷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有一次萧老爷在府上家喝酒后受用了梅姨娘。      梅姨娘装的跟无辜的小白兔似的,柔弱无害,是大多数中年男子最喜欢的类型,萧老爷把她带进了府,给她安排了单独的院子,实际上不是说萧老爷有多宠她,只是恰好有那么个单独院子而已。萧老爷经常会去她那坐坐,但是过夜比较少。但这也足以让大家都认为萧老爷很宠爱这个新进的姨娘,这就够了。      梅姨娘开始去花园里观花赏景,迎风流泪,梅姨娘不是要表现出自己的不同,她只是要引来萧雷。她才进府时给萧王氏请安时就知道,萧王氏认出她来了,那眼神里的嫌恶,梅姨娘一点都不在乎,她知道,萧王氏不会拆穿她,萧王氏也不会让萧雷知道她,但她一定会交代让萧雷不要多在内宅院出现。      梅姨娘定时定点的望风流泪,总算能在萧府第一次见到萧雷后有个苍白,不敢置信,惊喜,后悔等种种情绪混杂在一起的完美表情。萧雷只来的及看梅姨娘那一眼,但是,这就是梅姨娘的要的效果。   萧雷是主动找上梅姨娘的,梅姨娘一边表示两人身份不同,不要再往来,一边还要表现出她对萧雷还放不下,她现在并不幸福,因为她心里的人至始至终只有萧雷一个。在萧雷看来,梅姨娘还是那个当初离开他时楚楚可怜的小清纯,离开他的爱就会枯萎的一个小可怜,但梅姨娘已经长成了一个黑化的食人花,萧雷的沦陷避无可避。      等到萧雷上钩,梅姨娘就再没有去花园里伤春悲秋过,她开始只在自己的院里待着,那时候正好萧老爷和姚氏蜜里调油的时候,萧老爷没有来后院,所有人都以为梅姨娘开始知道张扬对她没好处,没人知道她在院子里和萧雷幽会。      梅姨娘的想法是在萧雷最得意的时候把他们的关系捅出来。但是有人比她心急,有人迫不得已的想要她的命。      那个人是谁呢?      当当当,那就是萧王氏。      在萧王氏看来,所有萧老爷后院的女人都是她的敌人,恨不能置之死地而后快。斗来斗去十几年,萧王氏竟然落到输的境地,这她如何能忍。如果她能忍到她儿子当家主,那么在萧老爷彻底放权后,所有以前让她生气的女人都只能任她作践,但萧王氏忍不到了,这一年断断续续的禁足,管家权被顶替,这一切都让她发狂,她必须做点什么来证明,她还是这宅子里的女主人。      那还有什么比才进府一年多毫无根基,有远仇近怨的梅姨娘更好的人选,毁掉一个姨娘的生路,莫过于姨娘通奸了,既可以断了生路,也可以断了她在老爷心中的念想。如果可以,萧王氏最想对付的人绝对是姚氏,但是姚氏显然不是她想陷害就陷害的人物,那就萧云吧,子代母过。      萧王氏掌管萧家二十几年,就算她现在不管家,她还是有的人手给她做事。她想的很清楚,她就是要明晃晃的栽赃,谁都看的出陷害,但是谁也找不出证据证明这真的是一场陷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经此,梅姨娘不死也会被流放到某个庄上,而萧云,也许萧老爷在评定考验时,会因为一个恍惚的念头可以让他觉得萧云没有继承家业的资格。      动手的日子选在除夕夜,很多丫鬟穿梭,谁倒的酒,谁挪动了酒壶的盖子,把平常的酒换成混了蒙汗药的烈酒,出了想要醉倒的人,还随机挑选了一些人喝了同样的酒。支开萧云身边的下人,那个小厮很警醒,那就打晕,随便扔到哪个地方去。      姨娘那更简单,先让她的贴身丫鬟从席面上找理由把她带到偏房,再用混了药的茶把她放到。萧云喝了酒,有点神志不清了,他开始寻找吴瑕,真是伉俪情深啊,可惜,早有丫鬟穿着吴瑕身边大丫鬟类似的衣裙,香味也是一样,只要和萧云说是吴瑕让她来接他,已经晕晕乎乎的萧云不会多家辨别,被架着走了,然后,出现在偏房的房间里。      除夕夜的丫鬟走动很频繁,萧王氏只要收买几个丫鬟,再让几个平常没有伺候过人的杂役丫头穿着工整的过来伺候,等事做完又换上平常的衣服呆在平常的地方,没有人会怀疑。被查出来的丫鬟可以慷慨赴死,她们的家人或者看重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补偿,没有被查出来的,那就是大笔银钱进账,没有人不心动,因为萧王氏找的都是些生活困顿的没有大好前程的人。出面安排这些人的不是一个人,说法也不同,甚至所有人都只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是不是还有伙伴,没有人知道。      毫无疑问,如果不是梅姨娘确实和人通奸,如果不是梅姨娘自己说出来奸夫是谁,这是萧王氏非常完美的的一次陷害活动。      至此,只能说,人在做,天在看,祸福自有定数。      萧府整个过年的气氛都是比较压抑,上元节一过,萧云就请辞,带着吴瑕往京城来,这次吴瑕也把湘水带上,在这风雨飘摇之际,一个爱打听的丫鬟放在内宅,很容易触雷,然后死无葬身之地。吴瑕把湘水带上,碧水和吴永济的婚期定在六月,吴瑕保证那个时候会回来为碧水发嫁。孙嬷嬷的女儿生了个大胖小子,孙嬷嬷想回家带外孙子很久了,吴瑕也承诺,等到他和萧云回来,不用在外派时,孙嬷嬷就可以告老回家了。      吴瑕对萧云说,“一下子身边要少好多人,幸好这两年我都在外面,算是提前适应吧。”      “自己再买几个丫头□着用就是。”萧云说,“小厮也可以。”      “萧雷没上京?”吴瑕肯定说。      “应该还在想办法得到爹的原谅。”萧云说。      “爹还是没有休了太太。”吴瑕有点遗憾的说,“有这么一个主母,真是给萧府添黑。”      “你以为那么容易,她给爹生了一子一女,她娘家哥哥现在还身居高位。”萧云说,“那只是爹一时生气说的话,你信不信,就算祖母不劝着他,他最后想通了,还是不会休了太太,禁足是极限了。大小姐还没出嫁呢。”      “反正现在萧府的格局已经变了,太太独霸天下的场面已经结束,现如今是娘一枝独秀的时间,二爷你,就是下任家主的强力继承人。”吴瑕说。      “希望我做家主?”萧云笑着问吴瑕,“到时候我可能会很忙很忙,没有时间陪你,你还希望我做吗?”      “山不来我,我就去山。”吴瑕说,“你总不会把我拘在内院吧。”      “那可不一定。”萧云笑说。      到了京城,就是忙着生意的事,在最繁华的大街买了一栋房子,豪华装修,开业那天,全城的小姐贵妇都轰动了,生意非常火爆,那天晚上吴瑕数钱都数嗨了。      萧云把租的这个院子买了下来,之前弄的门面没有关,摆了竹片,让人来这学习怎么编篮子,然后领材料自己回去做。所有包装篮子都是吴瑕和他的丫鬟们精心设计,各种各样,按月更新。      四月,萧雾出嫁,吴瑕和萧云回去,三奶奶又怀孕了,满脸疲惫,萧雷面色也不似往常张扬。太太被允许出来一天,吴瑕悄悄对萧云说,“大小姐想嫁人嫁疯了吗,这么好的时机她竟然没有去求爹或者祖母把太太放出来,听听,出来一天,这像话吗?”      “也许求了,爹不愿意。”萧云说。      “绝对不可能,如果她真的有死命的去求的话。”吴瑕说,“太太白疼她了。”      “你要知道太太再疼萧雾,她还有一个儿子。”萧云点到即止的说。      “哎,你看姑爷怎么样?”吴瑕说,“我觉得虽然相貌堂堂,但是怎么看都觉得目光透着点邪性。”      “你想太多了。”萧云说。      吃了大小姐的回门宴,萧云就回到了京城,但是吴瑕没回去,反正六月碧水要出嫁,虽然这样说有点薄情,但确实在吴瑕心中,萧雾的婚礼还没有碧水的婚礼来的重要。碧水是他的得力大丫鬟,吴永济是他之前的得力小厮,他们在吴宅的时候就认识,最终结缘于萧府,这是缘分。      热闹的婚礼过后,吴瑕去了京城,在京城,一个好消息在等着他。      “真的,确定是那位大夫吗?”吴瑕异常激动。      “是的。”湘水说,即使不在内宅,她的天赋也不会闲置,她喜欢上上店铺帮忙,有数不清的八卦等着她。      吴瑕还是不相信,毕竟从听说有这一位大夫到让人去寻找这个大夫,说花费的时间不少,甚至比他嫁给萧云的时间还长,在确定要嫁给萧云的时候,吴瑕就让人去找了。      “是真的,听说他喜欢城郊广济寺的桃花,在那已经住了五年了,像个寻常的农夫,没人知道他是个大夫。”湘水确定说,“但是他还是有在帮助男妻,侯府的一个丫鬟跟我说的,他们太太的弟弟就是求到他头上解决了子嗣问题,好像都不要出诊,只是一句话的事,不过听说要价不菲,一句话就要一万两银子。”      “要银子怕什么?”吴瑕说,“只要能解决子嗣问题,十万两银子也给的。”      “可是少爷你哪里有银子?”湘水问,“不是说你不得动用你的银子吗?”      “不能动用,带都不准我带吗?”吴瑕眨眼说,“再说,我这是为了我的私事。”      于此同时,萧云在一家茶楼,对对面坐着的人说,“你确定。”      “千真万确。”那人说。      萧云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给他,“等我成了好事,另有重礼相谢。”      那人拿着银票走了。萧云只坐了片刻,出了酒楼,阿丙赶着马车过来,“去钱庄。”萧云上了马车交代说。      广济寺山下有个百来户人家的小村庄,被桃树围绕,美极了,吴瑕和萧云在下马车的时候撞见个正着,吴瑕最初的怔愣后笑出了声,“能在这遇见你真好。”      萧云抿嘴,上前拉着吴瑕的手,一起走到他们共同的目标地,一座小屋。      “请问余夫子在吗?”萧云站在门口问,四周围绕矮的篱笆,可以看见有个白须老人在菜地边忙碌。老人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看着他们相挽着的手臂,很淡定的说,“一万两。”      “呃,”萧云和吴瑕没想到余大夫这么直接,萧云忙不迭说道,“一万两,一万两,我们带来的。”      “进来吧。”白须老人说。      进了正屋,余夫子说,“你们是想要谁的孩子?”      “是他。”吴瑕闻言把萧云往前一推说。      “嗯,跟我进来吧。”老人直接往内室去,萧云在吴瑕的眼神鼓励下跟了上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萧云就出来了,吴瑕观察他的神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吴瑕本想问些什么,但是老人已经摆出一副送客的模样,萧云没多说什么,拿出银票,拉着吴瑕出去。      出了门吴瑕就问他,“是不是可以不经过女人,生下你的孩子,或者我和你的孩子?”      萧云捏捏吴瑕的手,“恐怕还是不能避开女人。”吴瑕顿时惊愕,非常失望和沮丧,如果没有找错人,他的希望已经破裂了。吴瑕几乎要哭出来。      “先别哭,上了马车我再跟你细说。”萧云安抚吴瑕说。      两人上了马车,萧云和吴瑕说了余夫子的办法,吴瑕很惊讶,“真的吗,不圆房就可以生孩子?”      “试试吧,也许真的能行。”萧云说,“如果不行,大不了就不要孩子,我可以培养天絮,等他可以掌家了,我就带着你四处游历。”      吴瑕往前搂住萧云的腰,只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这个办法可行。      很快到年底,所有参加考验的人都聚在一起,现在是检查结果的时候了,萧云没有去特意和评审团套近乎,现在的他不需要这些。      评审团要考察账目,要问询各个参与考验的人,和一些伺候的下人,林林总总要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此期间。萧云可以和吴瑕好好的验证一下一万两买回来的法子有没有用。人选是早就选好的,老实本分的李姨娘和孙姨娘,和她们沟通了,她们也很希望能有个孩子。      “哈——”吴瑕和萧云同时泄出来,掌心的白浊合拢后又分别被收纳入两个细长瓶里,萧云让人把这两个瓶子分别送到两位姨娘那。      吴瑕兀自喘着气,望着萧云的眼神亮晶晶,“这样就不知道会是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      萧云吻他的眼皮,“这样就都是我们的孩子了。”      吴瑕笑,倚在萧云身上,“我满足了,真的。”      萧老爷的书房里,评审团的人围坐在一起,京城来的族老头子说,“经评定,这次胜出的三个人分别是萧风,萧云,和萧雷,都是主家的孩子。现在,我们就要从其中选出一个来作为下任家主,跟在现任家主身边学习,等到现任家主满五十岁,就该让位让继承人上位。”      “我提议萧雷。”一个京城来的人率先提议说,“他是嫡子,有强有力的外家,这次表现也不俗,他做继承人,合情合理。”      “附议。”不少京城来的人都符合说。      “放屁。”萧河说,“我不同意。”      “先不说别的,只论这两年来他们做的事,萧云是完全自食其力,用最初的一千两银子创建出这样一份产业。萧雷是开了一家酒楼,这是开玩笑吗,一千两可以开一家酒楼吗?和他大舅哥一起合伙,按照他一千两的资本,他能得到这么多分红吗?江南到可以保证一直姓萧,萧雷的那家酒楼以后能姓萧吗?”萧河说,“两者完全没有可比性。”      要说萧河对萧雷有多大意见?没有,萧河作为一个叔叔,对所有侄子都是一视同仁的,这次他这么激动只是因为那些人明显的被收买的嘴脸,说是京城本家,高高在上,享用萧家奉上的钱银,却还觉得高人一等,凭什么,所以萧河之所以这么激动,只是因为他作为萧老爷的弟弟,感同身受对这一门亲戚感到厌恶而已。      族老把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又看见萧老爷神色自若,族老在心中叹气,一代一代的感情不如从前,矛盾却愈甚,也不知道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我们考验的题目是赚十万两银子,又没有要求一定是萧家的产业。那萧风走的那条线,最后也不可能独立存在萧家的产业中。”有人反驳说。      “但是萧云的能,这就说明了他的能力最卓越。”萧河说。      “萧云只是一个小妇生的,出身上就差远了。”有个急性子的人直接说。      “慎言。”萧老爷开口说,“姚氏是上了族谱的平妻,云儿也是嫡子。”      “不过是贵妾抬上来的,你呀,就不该这么做,她们两人都有儿子,都是嫡子,这不是惹得兄弟反目吗?”那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参加家主考验,这是良性竞争,萧家从来不以嫡长为尊,只以能力论英雄。”萧老爷说,“去年萧沐彦被族老会裁定永世不能科举入仕,他还是先太太的嫡子,当时表决的时候青阳兄也在,怎么,本家的嫡子就不尊贵了?”      那人面目一黑,这又是一桩公案了。萧沐彦是本家族长的嫡长子,只是母亲早逝,爹娶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后妈生了一个儿子后便百般陷害萧沐彦,后来更是陷害他犯了不得不开族老会裁决的错,后母威逼利诱了很多族老,让他们裁决萧沐彦不得继承本家,不能科举入仕。      如果说萧老爷对京城萧家有什么喜欢的人,那就是萧沐彦了,萧沐彦才华出众,难得在后母长期的陷害下还能保持平和谦虚的心态,萧老爷知道萧沐彦的事时,就上京去准备给他讨一个公道。萧沐彦制止了他,“叔叔,谢谢你为我抱不平,但是没必要去,她做这些事做的无懈可击。这样也好,我对这样的家这样的亲人,不用再抱任何想法,也不用担心再受伤了。”      萧沐彦对萧老爷说,“叔叔,如果你真的心疼我,就安排我去西北好吗,我想去那边,策马扬鞭,我可以帮你管理一些庶务。”      “你本是状元之才。”萧老爷还是惋惜不已,萧沐彦却已去意已决,萧老爷只能答应他,但是私底下萧老爷还是去找了族长说,但是那位族长,已经是三品官的那位大人,非常倨傲粗暴的打断萧老爷的话,并且很不客气的说,你的身份不配过问这些。      把萧老爷气的够呛,也觉得自家选继承人还要京城萧家的人来参一脚是一件无比恶心的事。这就是萧老爷和京城萧家心结的最开始。      萧老爷说道萧沐彦的事,在场来自京城萧家的人都陷入沉默,萧老爷丝毫不在意,他就是要这样□裸打脸,要不然这些正人君子还会一直端着架子,用着讨厌的表情说着讨厌的话。      “其实萧风也不错。”有人弱弱的说,“他是长子,妻族强劲,跑商路可是很辛苦的活,可他做的很好,一个富贵公子,这也说明他能放得□段,吃得了苦,意志坚定,他有可以扛起家主的特性。”      “风儿这次表现的的确不错。”萧老爷点头说,“他的性格也确实能吃得了苦,跑商路是比较老套的,但是只要舍得吃苦,还是能很容易跑出来。但是风儿并不适合做家主,这一点我也和他谈了,他接受我对他的评价。”      “你便直说了你的决定就是。”族老问。      “风儿无大志,萧雷品行有很大的问题,云儿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我最终的选择。”萧老爷说。      “你既已经决定了,那就这样决定吧。”族老说,他敏锐的发现萧老爷对他三个儿子的称呼不同,如果本家还需要每年一百万的外财,那么,在别人的地盘上就要保持顺从,毕竟,萧雷能给他们的远远不能和萧老爷给他们的比。      消息一出,阖府又惊讶又像是意料之中,好像自从二奶奶进门来,以往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姚氏,萧云越来越突出,萧王氏,萧雷潜移默化下被削弱了影响力。结果一出,除了太太一系有点想砸东西的冲动,其他人都是乐见其成。姚氏比起萧王氏要宽和的多。      萧雷在书房里扔的噼里啪啦响,王玉翠抱着自己的小女儿,对,没错,王玉翠又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她有了三个女儿。王玉翠没去管萧雷,没当上家主,这也挺好,少了一个非要生男孩子的理由。      “我写了信给哥哥,不需要他来搀和萧家家主的事,哥哥为了我,填给他的东西已经够多了。”王玉翠冷面说,“他不当家主,对我的好处比坏处多。”      萧雷犹如困兽,不行,现在还不能倒下,一定还有办法。萧雷去了萧王氏院子里。      气氛诡异的过了一个年,元宵节过后,王家来人了。一来就摆明车马,解除萧王氏的禁足,如果萧雷已经确定没有萧家的继承权了,那么,要求分家。      萧王氏的哥哥,现在正当二品大员的王大人的心腹长随,傲慢的说出了王大人怀疑妹妹和外甥在萧家收到了不公正的待遇,要求分家。      萧老爷几乎是要气笑了,分家,他自己三兄弟,虽然在老太爷去世的时候就分了家,但是对外还是一家人,因为老太太还在,逢大节过年三家人还在一起吃饭,然后现在,他的儿子因为失去继承家主权,就要求要分家,在外人看来他还好好活着的时候,在他和他的叔叔们都还没分家时候,要求分家。      长随说了王大人的要求,按照大律上关于嫡庶子财产分家的规定,嫡子占七成,其余三成由庶子分配。      “并不要求萧家的家产,只是要求分萧府的公中。”长随给了一叠纸给萧老爷,“这是拟定的单子,大人觉得基本合理,如果萧老爷没意见,就签了吧。”      萧老爷接过一看,好家伙,这么详细的资料,看来是萧雷自己写的,萧老爷再不会想为什么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的儿子能做出和父亲的姨娘通奸这样的毫无廉耻的事,也不会想萧雷为什么在被他拆穿通奸的事实后还有信心觉得自己会当选继承人,并且对京城来的人进行好处收买。至于现在还能提出分家的无耻要求,这一切都是王氏的错,坏田种不出好苗来,要不然为什么他其他的儿子都很优秀,偏偏萧雷是这个样子,甚至萧雾也是那个样子。      萧老爷找到了让自己心里舒服的说法,然后收敛起所有的对孩子天性的柔情,理智的像不是处理自己的儿子。      “我想王大人想错了。”萧老爷说,“第一,如果真要分家,我有三个嫡子,而不是一个,这七成是嫡长子继承,那么,我的嫡长子是萧云。”      “第二,萧家的公中和萧府的产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不能明确的确定哪些产业属于家产,或者属于家产,比如这些梁城本地的店铺,虽然它们的租金都是归于萧府公中,但确实是家产没错,如果要动用这些东西的产权,就必须开宗祠,然后家族举手表决,是否改动。这些除了萧家的家主,其余人不能继承。”      “萧老爷我想是你弄错了一点。”长随傲慢的说,“这一切都是大人同意的,大人希望是这么做。所以,如果萧老爷知道怎么做对自己对家族都会好一些。”      “你这是威胁我。”萧老爷道,“难道他一个二品大员可以毁掉萧家。”      “大人自然不会直接出手对付萧家,毕竟是姻亲一场。”长随虚假的笑一笑,“但是萧老爷应该也明白,旁人盯着你这些家财不是一个两个,一天两天了。”      萧老爷要再说什么时,门外有管家来报,“老爷,外面来了一群官老爷,姓姚,说是来探亲了。”      萧老爷有点怔愣,想到什么,忙不迭的说快请快请,萧老爷走到门口来迎接,是两个中年男子拥着一个老人进来,三个人都很瘦,面庞残留着过了许久苦日子的痕迹,但是腰杆直直,气质和身上的华服丝毫不见违和。      萧老爷拱手,“这位——”他虽然心里有推测,但是他也不能直接开口就喊说岳丈。      “你就我那女儿的夫婿。”老人说。      萧老爷连忙一个大礼,“小婿见过岳丈。”      老人点点头,往外侧了侧,“这是刚才在门口碰到的人,听说是你大房太太的哥哥派来的,你赶紧问问,不要耽误什么事了。”      那人朝萧老爷行了礼,走到王家长随的的耳边嘀咕一番,那人脸色变了变,不复之前的倨傲,低头朝老人行了礼,然后就向萧老爷说,“分家乃是萧家家事,我家大人不合适参与其中,卑职先告退了。”      至此,萧雷要求分家的事件就这样结束了。姚氏听闻消息,尽是泪流不止,天絮都顾不上,跌跌撞撞往前院来。      至此一家团圆,快乐完结。    ☆、番外一   姚氏疾步走到内外院划分的门口,突然就再不敢上前,眼前出现的身影是二十年来魂牵梦萦,想见不能见的人。飞涌出的来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姚氏要扶着墙壁才不至于倒地。      “爹爹,大哥,二哥。”姚氏泪如雨下,竟是泣不成声。      “是小妹。”还是站在老人旁边的一个男子先看到扶着院墙的姚氏。      “容儿——”老人只唤一句,竟已泪流满面,他这个么儿,老妻临了都挂念着的么儿,原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多谢老天垂怜啊!      姚氏的丫鬟总算跟了上来,见姚氏走不动路,一左一右搀着姚氏往那行人走。还没走到人跟前,姚氏就往地下一跪,跪着前行,“老天保佑,女儿终于能见着爹爹了。”      “容儿。”老人上前扶抱住姚氏,“我的女儿。”      站在老人身后的两个中年人也泣不成声,稍大的那个扶住老人,“爹,见到妹妹该高兴才是,哭什么。”另一个人则上前扶姚氏起来,“小妹,快起来别哭了,爹特地转来看你,可不是想看你来哭着。      “大哥,二哥。”姚氏转眼看着两位哥哥,神情激动,眼泪不停。      “容儿,快把岳父和两位舅兄迎进去坐下好好说道才是。”萧老爷说,“也不知两位舅兄,可有内眷随行。”      “余下家眷还在门外马车里。”姚大说。萧老爷忙让人去引着马车到内院去。老太太早就在正堂等着了,见到姚老也激动不已,上前见礼,“老妇见过姚大人。”      “老夫人快快起身,要折煞老夫了。”姚老没让老太太那礼行完,“老夫人高义,老夫铭感五内。”      “姚大人快不要说这种话,让容儿这个好姑娘嫁到我家来,是委屈她了。”老太太说。边请姚老上座。老太太坐在他旁边。      “当年那个情形,虽然只判了满府男丁流放,但是当时的内眷也都跟着去了,唯独我这个小女儿要陪着我年迈的母亲,留在京城。”姚老说着停下来,像是要缓解一下回忆起当年汹涌上来的感伤,姚氏坐在姚老下座,坐在一个墩凳上,像她还只有十几岁一样,依赖着姚老。      姚老拍着她的手,“你祖母去的时候还安详吗?”      “祖母去的时候很宁静。”姚氏说,“只是念叨着你的名字。”      “是我不孝啊!”姚老闭着眼点头,想要眨掉眼里的泪水,姚老又转身老太太说,“若非有老夫人仗义出手,我母亲和容儿断不会如此轻松。”      “比起姚大人曾经为我家老爷做的,我做的这一切都不值得再提,容儿一个金娇玉贵的大小姐嫁给我儿子做平妻,也是委屈她了。”老夫人说。      “我母亲既然同意了这门亲事,想来也是权衡了利弊,老夫人也不要再说娶了我家女儿是高攀这样的话,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是他们两的缘分。”姚老说。      老太太点头,“是这样,合该他们之间有一根红线牵着,把不合适变成合适。”      “老太太,亲家老爷的家眷来了。”门外进来一个嬷嬷说。      “快快有请。”老太太说。嬷嬷又说,“二爷和二奶奶还在外等着呢。”      “等着干嘛呀,让他们进来,云儿都这么大了,还没见过外祖和两位舅舅呢。”老太太说。      一行人进来,又是好一阵寒暄,萧云和吴瑕给姚老和两位舅舅磕了头请安问好,给舅母请安,姚大姚二(作者你到底有多懒⊙﹏⊙)的儿女也像老太太以及萧老爷和萧王氏请安。你给了见面礼,他给了见面礼,气氛和谐。      虽然姚老说是圣人开恩起复,要进京谢恩,只是在回京的路途中转个方向来梁城看一下女儿,明天就要启程往京城去,但老太太还是让人尽心准备了舒适的院子,安排了隆重又温馨的家宴。      姚老看着有点疲累,但是家宴过后,还是叫了萧老爷和萧云一起去聊聊,姚氏跟着她那些嫂嫂闲谈,吴瑕就陪着两位舅舅。      姚老坐在上座,面目沉静,没有了初见面无法压抑的感情波动,现在他就是一个历经沧桑,沉淀智慧的睿智老人,他面目严肃,“今天一天都没有看见你的正妻?”      “是的。”萧老爷想了想,什么借口都不好说,干脆实话实说。      “容儿进门就是对她的冒犯,你也要对她多些理解。”姚老说,“当然,你也要知道,容儿从小受到的教育没有一项是要她成为一个主母最痛恨的存在,当初她肯定也有很多挣扎,她也受了很多委屈。”      “小婿知道。”萧老爷说。王氏,姚氏都是爹娘给他选的,王氏是老太爷生前定下来的,当老太太说要萧老爷娶一个女人做平妻时,萧老爷还是有点排斥,平妻并不是一个很明智的决定,它意味着家宅可能不宁,即使这个时候他和王氏的矛盾已经出现,王氏善妒,爱权,心狠手辣,但就这样,萧老爷最初还是不赞成娶平妻的。      直到老太太说必须要娶,直到王氏通过自己的哥哥来给萧老爷压力,萧老爷最终还是同意了姚氏的进门,并且因为没有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号而觉得抱歉,尤其是在看到姚氏本人并且和她相处一端后这种抱歉更甚。      萧老爷很宠爱姚氏,从她一进门开始,老太太也是一开始就对她保驾护航,王氏恨她恨的牙痒痒,却无可奈何。萧老爷和老太太给了她许多特权,但是姚氏都没有用,她只是安静的待在她的院子里,偶尔陪着老太太礼佛,萧老爷像是要沸腾一样的感情,她就是他想要的妻子,但是姚氏还是淡淡的,温柔的。      从前萧老爷以为这是她性格使然,谦和,有礼,虽然有点遗憾她不喜欢回应,但是萧老爷也很满意了。姚氏在后院低调,却紧紧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直到后来花园一抱后,他得到了姚氏的回应,那段时间他才知道原来他还可以在她身上得到更多幸福。      然后,他也开始思考,最初姚氏的低调,真的只是性格吗?不是,是她的骄傲。这种骄傲,让萧老爷心伤又自豪,并且为最后得到的甜美果实由衷感觉到幸福。      姚老在萧老爷口中得知了今天早上那出事的缘故,姚老点头,“看来这位王大人的消息很灵通,毕竟我回京的旨意还没有发明旨,他之前不知道,所以派了长随过来为他侄儿撑腰,后来得知了消息又赶紧派了人过来。”      萧老爷沉默,姚老说,“不管未来怎样,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萧老爷看着姚老,姚老很严肃的说,“永远都不能休弃王氏,也不要苛待她。”      萧老爷很是艰难的点头,这没有什么不好理解的,他有过无数次想要休她的念头,总有各种理由阻止了他,姚家背不起一个仗势欺人的名声,这只是再多加一条理由罢了。      姚老欣慰的点头,他的母亲没有看错,萧海还算的上是一位有担当的男子,他的女儿嫁给他,不算太可惜。      另外一边,吴瑕陪着两位舅舅聊天也非常融洽,甚至可以说两位舅舅对吴瑕都感到惊讶,姚家是书香世家,两位舅舅也是博学之士,但吴瑕和他们聊天丝毫不露怯,有来有往,甚至时有惊艳之词。      “你为什么不去参加科举,我觉得你的才学,拿状元都绰绰有余了。”姚二直接说。吴瑕只是笑笑,还是姚大说,“说什么浑话,莫不是在宁北待久了,官律都不记得了,回京后好好读读。”      “我知道。”姚二说,“我只是觉得外甥媳妇有点可惜了。”      吴瑕笑,“没有什么可惜的,人生有舍有得,我领略到这处无边的风景,便也不可惜我舍弃的未知。”      “能想的如此通透,甚好。”姚大说,“你弟弟也在京城?”      “对,现在在翰林院当个小编修,三叔家的孩子也在,都是官场新人,以后还要仰仗两位舅舅多多照拂才是。”吴瑕说。      “亲戚间就该多走动才是。”姚二说。      第二天一大早,姚家人就要上京了,虽然姚老说家中宅子已经被发还,但是姚氏还是准备了很多东西让他们带回去,都是些小东西,让生活过的更舒适的小东西,萧云和吴瑕会一起上京,毕竟他们也曾在京城里住了两年,再加上他们做的生意,和很多达官贵人的内宅都有了解,可以帮助姚家人更好更快的融合京中的生活。      在萧云和吴瑕没回来期间,萧老爷做了决定,分家。首先是他们三兄弟对外正式分家,财产上没有什么好说的,早就定好了,萧江甚至笑说,“这下那些小兔崽子该不安分了,之前也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家产。”萧二叔说的是他的儿子们。      萧老爷被他逗笑,但实际上他并不轻松,被一直看好的儿子逼到要分家的程度,萧老爷只能再一次归于可能是王氏的原因。      萧老爷并没有很苛责萧雷,按照嫡子占七成,他有三个嫡子平分,庶子三成,他现在只有两个庶子,萧雾已经出嫁不管,再萧虹的一幅嫁妆。分的是萧府的公中,不涉及萧家的产业。萧雷之后并没有再 多说什么,迎着萧老爷失望责难的眼神,他也说不出什么。      王氏被禁足了,她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生的事,如果她还知道,也许她还会闹一闹。      王氏的嫁妆等王氏百年后就归萧雷,萧老爷这样说,但是之前萧雷在管理家中产业时贪污挪用的钱银,在这次分家前,萧雷要全数归还。      萧老爷有一本完全的帐,刚算出来的时候萧老爷还很气愤,但是之后紧跟着其他的事,萧老爷已经很淡定的面对这一件事。      萧雷觉得很窘迫,这种在大庭广众下揭发私隐让他面皮发烫,但他已经没有退路。萧老爷看着他的眼神很平静,没有愤怒,也没有亲情,萧雷仿佛上一秒还是万众瞩目贵重嫡子,下一秒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哪里做错了?萧雷想要咆哮,但是现在,他必须要淡定,他不能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不要。      萧风分的宅子还在萧家这一条街上,萧雷分的宅子却在京城,很大,远离梁城,萧吹年纪还小,先跟着他娘住在主宅,等大婚后再择定宅子搬出去。      等到萧云和吴瑕回来,一切尘埃落定。      萧云开始跟在萧老爷身后全面学习管理家族产业,吴瑕也是上午老太太,下午姚氏的进行内宅教育。两夫夫成天就是早上见一面,晚上见一面,晚上往床上一趟,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说还有什么好消息,那就是萧云的两个姨娘都传出有身孕了。萧云和吴瑕都很高兴。言之芜之前还担心吴瑕会不会心里不舒服,吴瑕大方的把价值十万的秘方告诉了言之芜,吴瑕还怂恿他说,“反正你和三叔还年轻,再生个自己的孩子也不错。”      言之芜想了想还是摇头,“没必要了,我们已经有电儿了。我和小河都不是耐心带小孩的主,电儿和我们相处的很好,你三叔已经决定了等萧电在京城里站稳脚,就会全家到京城去,趁还走的动就到处走走,等走不动了就让电儿给我们养老,羽衣也是个好的,我们也不怕,就没必要再弄出来一个给电儿添不得劲了。”      吴瑕点头,“三婶想的很周到,哎,羡慕三叔三婶可以四处走走,二爷要做这个劳什子家主,看来我得留在梁城多年了。”      “萧家的产业全国各地多有,等萧云出去巡视的时候你也跟着,不怕会无聊。”言之芜安慰说。      “希望如此。”吴瑕说,随即对言之芜吐槽说,“现在还是学习呢,每天回来蒙头就睡,真等他掌家了,我估计我就是独守空房的命运了。”      “你看你爹,忙生意归忙生意,还不是生了云儿他们兄弟几个,这个真不用担心。”言之芜笑。      吴瑕叹气,“反正是忙。”    --------------------------------------------------------------------------------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留言说某参烂尾了,这一点某参不承认哦,可能有点处理粗糙,但确实在我看来,已经可以完结了。这个番外其实没有的,但是大家好像对完结章竟然没有什么猪脚的戏不觉得不科学,就多加了一章,当然,写完后我发现,猪脚的戏还是不多,对此我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家主这个位置,萧云不是很想,吴瑕也不是很想,但是他们又都是对自己能力很有信心,也乐于展现自己的能力。所有他们会参加评选,又不会额外去做些什么来破坏评选。至于萧雷和王氏,完全就是自毁长城。这一系列的内宅变动,萧老爷出面就好,萧云不用,因为毕竟,现在的萧府还是萧老爷的萧府。 接下来还有一张若干年后的番外,保证有猪脚,有孩子,有H,也许是 明天,也许是后天,O(∩_∩)O~ ☆、番外二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是真的完结了,撒花,从端午节到十一假后,谢谢大家一路来的支持。再一次鞠躬感谢所有购买正版支持参参的朋友,感谢所有留评收藏的朋友,感谢所有投雷的朋友,有你们在,某参会勇敢前行的。握拳 皮革爱死,没有收藏该作者的朋友记得点一下收藏该作者哦,第一时间知道新文动态,很棒的呦~~ 以下是一个朋友留评说想看萧云的感情变化过程,我回头看了一下,好像还满明显的,但是还是写了一点,大家不要嫌短。 萧云是一个淡定冷静冷静淡定的人,常年的表情只有两种,一种是面无表情,一种是冷若冰霜。在得知自己要取一个乡下小子为正妻时,萧云也只是愤怒了一小会,就坦然接受了。 既然爹都已经同意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姚氏问过他,如果他不愿意,姚氏不会让萧王氏如愿。萧云摇头拒绝了,不过是一个妻子,不喜欢就在后院供起来就是,按照太太给他选妻的标准,没了这一个,下一个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也许乡下小子还淳朴,没有花花肠子。萧云这样安慰姚氏说。 吴瑕下轿那一会,其实萧云已经看清了他的长相,中等个子,偏瘦,皮肤白皙,五官清秀平常,虽只有一瞬,萧云还是注意到吴瑕脸上长的最出彩的是他那一双神采奕奕的大眼睛,吴瑕很快就低下头,发红的耳根和后颈,周围人的起哄,萧云有点意外又有点说不出的自得,难道他喜欢我? 新婚之夜很平静的就过去了,真正让萧云惊讶的是吴瑕看着那么的迷糊那么的缺心眼,第一次送礼却准备的妥妥当当,显然是用心做了功课。萧老爷的赞许,萧王氏的不自然脸色,这些都不是萧云在意的,萧云在意的是吴瑕给姚氏下跪斟茶。 如果说萧府里什么是萧云最在意的,那就是姚氏无疑了。萧云知道姚氏不是正房太太,所有萧云从来不去争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他不想让姚氏为难。他一直如姚氏小时候对他要求的那样,乖乖的。 萧云和吴瑕说话,事实上这没有什么为难的。不知道是不是吴瑕想要更快得到萧云的信任,吴瑕在萧云面前几乎是大敞开门,欢迎萧云去里面做客。萧云在门外观望了一阵,他的人生里还没有碰到过这样坦诚的人,他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害怕。 如果你真的遇见过坦诚的人,你就会知道和坦诚的人相处时最轻松的。萧云的心防被一个叫吴瑕的冒失鬼,不停不停的消磨,直到那天晚上,萧云压在吴瑕身上,觉得就这么压一个男人也不错,他想和吴瑕再近一点。 虽然那晚没有真正的接受,但萧云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要一个男人做他人生伴侣的觉悟。这真是甜蜜的觉悟。人生中想要遇到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伴侣时多么幸运的事,幸好他碰到了。 真的完结了,挥手,大家下次再见了~~~ --------------------------------------------------------------------------------   吴瑕的腿架在萧云的肩膀上一晃一晃的,萧云的攻击猛烈又密集,吴瑕咬着一侧的枕头不欲出声。      “还不出声?相公gan的你不舒服?”萧云压低了身子问,吴瑕的身体被折起,腰椎发出哀鸣。      “要做快做,衡儿还在哭。”吴瑕咬牙说。      “衡儿,衡儿。”萧云气急,“谁家五岁的孩子还要和爹一起睡,惯的他,你也是,衡儿重要还是我重要。”萧云吃醋了。      “衡儿。”吴瑕说,“啊——啊——不行,那里不行。”      没有听到满意回答的萧云小气性的对吴瑕进行了一系列惨无人道的惩罚,敏感点被不停的大力的冲撞,吴瑕感觉到快感到痛的感觉。      “你,你,最重要的就是你。”吴瑕寻着一个间隙哭喊求饶说,“相公,你疼疼我。”      “相公最疼你。”萧云低头去wen他,急速的动作先缓和一下,最近很忙,总是吴瑕还没起他就出去了,等他回来,吴瑕早已经睡着了,这一段时间连话都没好好说几句,好不容易得个空,萧云想和吴瑕好好亲热一下,见吴瑕陪着衡儿在玩,就直接把人横抱回房,几乎是同时,萧衡的哭声就响彻天地。      吴瑕反抗无果,被萧云压倒正法。吴瑕惦念着还在哭的衡儿,百般不配合,被萧云这样那样,含泪屈从。      “你一点也不疼我。”吴瑕哽咽着控诉说。      “最疼你了。”萧云说,动作温柔有力,两人逐渐迷离到快要高超。      “爹爹,衡儿在哭。”门口传来一个清丽的女声。正准备冲刺的萧云闻声不由泄气,“奶娘呢,怎么没有看住大小姐。”萧云朝门外大吼。      “爹,衡儿哭着找爹爹呢,奶娘哄不住,都快要哭背过气了。”女声继续说,一点没有吓到的感觉。      “你快点。”吴瑕去推萧云,竟是准备起床了。萧云措不及防被推开,勃发的YUWANG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萧云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蠢,吴瑕穿衣服的时候回头看见萧云的样子,大概觉得有点抱歉,吴瑕在萧云脸上亲一下,“等一会,我哄睡了衡儿就回来。”      然后萧云就看着吴瑕匆匆忙忙的走了。萧云挫败的往床上一躺,也不去管身体里还没有宣泄的YUWANG。萧云只觉得,儿女都是债,像爹建议的不如再多生几个,萧云觉得,再不生了。等这两个魔头到年纪,就全都赶出去,再没有人来破坏他和吴瑕的相处。      吴瑕出了门,就见萧九华一个人裹着她的小斗篷站在门外。“华儿,怎么不让奶娘抱着你。”吴瑕赶紧抱起萧九华,摸摸她的手看凉不凉。      “奶娘在院门外不敢进来。”萧九华说,鼻子在吴瑕的身上嗅了嗅,“爹爹你身上有奇怪的味道?”      “啊,什么?”吴瑕回过味来不由脸红,“没什么,爹爹最近换了一个香包。”      “这个香包不好闻。”萧九华嘟嘴说。      “嗯,爹爹下次不用了。”吴瑕说。      孩子们住的院子离吴瑕住的主院不远,还没走到院门就能听到萧衡的哭声,吴瑕不由加快脚步,进到房内,坐在暖炕上的萧衡哭的满脸通红,一众奶娘大丫鬟围着他哄他,萧衡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看见吴瑕了,连忙伸手朝吴瑕伸来,“爹爹——”      奶娘丫鬟们见吴瑕来,连忙散开,吴瑕上前,先把萧九华放在炕上,再抱过萧衡,“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啊?”      “爹爹不在,衡,衡儿看不见爹爹。”吴瑕抱住萧衡时萧衡就不哭了,这会子只是哽咽了,哭啼啼的回答吴瑕的问题。      “下次可不许再这么哭了,爹爹是被爹叫去有事了,一会儿就回来,你这样哭把自己哭坏了怎么办,爹爹要心疼的。”有丫鬟送上温热的帕子,吴瑕帮萧衡擦了脸,“你这样哭,你爹要不喜欢你了。”      “不要他喜欢。”萧衡说。      “不要爹喜欢,爹就不会给你饭吃。”萧九华说,“家里的钱都是爹赚的。”      “我不吃饭。”萧衡不服气的说。      “可是你喝得牛乳也是爹赚钱赚来的。”萧九华说。      说不赢姐姐,萧衡眼泪汪汪的看着吴瑕,希望吴瑕帮他忙,吴瑕摸摸他的头,“爹当然不会不给衡儿饭吃,但是爹在外做事很辛苦,才能保持衡儿在家的吃穿用,所以衡儿要喜欢爹好不好。”      “如果,如果他不再抱走爹爹,我就喜欢他。”萧衡说。      “嗯,下次再也不会了,哭的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吴瑕温柔的问。      “想吃牛乳。”萧衡说。吴瑕笑,让人去热了牛乳过来,“也热些给大小姐,给我做一碗面上来。”      “我不要吃,晚上吃东西会变胖的。”萧九华抗议说。吴瑕被她逗乐,这个女儿,古灵金怪的最像他。      萧衡和萧九华就是当年秘方生下来的孩子,萧衡是李姨娘生的,萧九华是孙姨娘生的,萧九华是个健康的姐姐,萧衡是个有点先天不足的弟弟,孩子生下来就是吴瑕带的,两个姨娘可以来看孩子,不限时,只是不能带着孩子去过夜,也不能在没人在侧的情况下接触孩子。      孙姨娘还好,她相信吴瑕会把孩子带的很好,所以都是开开心心来看孩子,开开心心的走,去看的频率不是很高,也不会总是要闹着抱孩子。不像李姨娘,大概因为萧衡生的弱,李姨娘总是很担心,每次见完萧衡都会哭半天,三天两头的去看孩子。      这几年萧云都很忙,之前忙着学习家主要做的事,等萧老爷认为他已经合格了,就升级成老太爷了,让萧云当了家主,把主院让给萧云吴瑕夫夫住,他就带着姚氏去京城住一段,梁城住一段。      孩子成为吴瑕的寄托,这几年来,吴瑕和孩子的关系很好,孩子都很聪明,四岁就开了蒙,吴瑕亲自教导,第一课吴瑕就和两个孩子说了家庭的构造,关于爹和爹爹的家庭构成,关于他们的亲生娘的情况。      孩子都是很单纯的,你给他灌输什么,他就知道什么。吴瑕选择自己来说明这些情况,而不是让孩子在别人那得知自己的情况,被修饰的不知道是好是坏的情况。      萧衡和萧九华都知道了经常来看自己的那两个女人是谁,萧九华表现的很淡,孙姨娘也不以为意,只是来的时间更少了,只是让贴身丫鬟常来问萧九华的情况。李姨娘就不同,得知萧衡知道后,她就常常想哄着萧衡能叫她一声娘。      偏偏此时萧云接任萧家家主,缺人用的情况下把李姨娘的家人也重用起来,吴瑕气得冒火,如果不是萧衡还是腻着他,吴瑕就会毫不客气的把萧衡还给她养,看到底养出个什么来,他有九华就够了。本来看着是个本分的,哪想到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看不清形势了,以为一个儿子很了不起吗,以吴瑕在萧云心里的位置,萧衡如果放到李姨娘那,别说他是萧云唯一的儿子,他都没有当家主的机会了。      可是现在萧衡还是很黏他,对他的感情很深,在这样的情况下,吴瑕就不会对李姨娘太过苛刻,免得日后萧衡大了会怪他。      萧云忙的脚不着地的情况下还是注意到吴瑕的心情变化,花一点时间了解一下,然后萧云就很果断的把李家人从萧府请出去,他也亲自去李姨娘房里说了会话。      李姨娘消沉了,困扰吴瑕的问题就这么解决了。吴瑕抿抿嘴,对这样的结果还算满意,只是对两个孩子身边伺候的人更加仔细的筛选,确定没有什么不合的言论出现。      萧云在房里等到睡着,那边吴瑕抱着萧衡睡的更香。      第二天难得一家一起吃个饭,萧云脸色臭臭的,萧九华领着萧衡给萧云请安,吴瑕见着萧云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连忙黏上去,精心伺候,小意温存的。      “爹爹,我要吃糕糕。”萧衡见吴瑕只围着萧云,心里吃醋便大声说道。      “要吃什么糕糕啊?”吴瑕转头进入慈父状态,柔声问道。      萧云从鼻子里哼声,吴瑕去推他,“干嘛呢?”      “要吃东西不会自己夹?再不济你后面站着的奶娘丫鬟是干什么用的,什么都喊你爹爹,你爹得有几个手啊?”萧云小气性的和儿子吃起醋来。      “你够了啊,他才多大?”吴瑕埋怨他说。      “虚岁都七岁了,不小了,你这样惯着他,他什么时候能长大?”萧云说,“慈母多败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衡儿哪里败了,我们衡儿最聪明了,启蒙的千字文,三字经都读完了,也能写几个字了。”吴瑕语带骄傲的说。      “哼。”萧云不以为意,“萧九华,你读书读到哪了?”      萧九华呃的一下,“读到三字经最后一章了。”      “说实话。”萧云说,别看他忙,再忙,吴瑕的事孩子的事他都要每天过问的。      “我们九华也聪明,都读到声律启蒙的,比大多的男子都强。”吴瑕帮萧九华解围,“但这也不能说衡儿就比别人差了。”      “男孩子这么娇气,才识再好也没什么用处。”萧云说。      “你说话注意点啊,什么叫没有用处,这是你做爹该说的话吗?”吴瑕炸毛起来。      “我哪里说错了,你自己看看,难道他不娇气吗?”萧云说。      萧衡看着爹和爹爹吵架,又快要哭了,萧九华眼明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对他眨眨眼,带着他下了凳子往外走去,也要下人们都出去,只留他们两个人在里面。      “衡儿,你饿不饿,让奶娘再去厨房帮我们拿点吃的好不好。”萧九华拉着萧衡的手,小大人样的说。      “呜呜,姐姐,爹爹和爹在凶凶,爹会不会打爹爹的屁股。”出了门萧衡终于还是哽咽哭了起来。      “不会的,爹最疼爹爹了,他们说清楚就没事了。”萧九华说。      “呜呜,都是我没用。”萧衡说。      “谁说的,衡儿最有用了,姐姐最喜欢衡儿了。”萧九华学着以前吴瑕哄萧衡的方法哄着他。“我们现在去吃饭,等吃完饭了,爹爹就高高兴兴来陪衡儿玩了。”      “嗯。”萧衡说。      “你有意思吗?你多大人了,你还跟小孩子置气。”吴瑕大声说。      “我有意思,我有老婆和没老婆一个样,你疼爱孩子我没话说,那也该有个度是不,我一个人在外面累死累活,你们娘三在家就一个团体,还把我排斥在外,你有想过我感受吗,我至于,我太至于了。”萧云说。      “你还好意思说,你就数数这几年你在家的日子有几天,你还有老婆像没老婆,我还有相公没相公呢,我寂寞的时候你不在,你寂寞了倒是我的不是了,你不在家,就我和孩子相依为命,感情能不深吗,你陪他们的日子和我陪的一样多,又有谁要排斥你。”吴瑕说着都要哭了。      “那我这么忙是为了谁。”萧云语调缓了下来,上前搂住还不情愿的吴瑕,“我整天累死累活的是为了谁,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们。我想着好久没和你亲热了,把几天事集中一起解决了,就是为了回来陪你,你倒好,昨天就那样把我扔在床上不管了,萧衡需要你,我就不需要你吗。”      吴瑕的心被萧云的示弱软化了,用手抚着萧云的头发,“但你刚才也不该那么说衡儿啊。”      “知道了,下次再不说了。”萧云说,手箍着吴瑕的腰,“美玉,你身上好香,我想要。”      吴瑕赤红脸去推他,“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要胡闹。”      “我就要我就要。”萧云干脆耍起无奈,吴瑕被他闹得不行,只能割地求和,答应以后的晚上都给萧云,如无意外,不再陪萧衡睡觉才揭开这一页。      当天晚上,吴瑕被翻过来翻过去翻得彻底,第二天连床都起不了,陵水进来伺候时说老爷正陪着大爷玩呢,两人玩得很开心。吴瑕摇头,想着昨天萧云的样子,暗想得,就当多养一个儿子吧。 本书下载于书本网,如需更多好书,请访问:http://www.bookben.cn/